我笑道:“你爹爹怎么评价吕布的?”

“我爹爹常跟许褚叔叔他们说,做人不要太吕布!”

满车人都笑了起来,项羽也笑道:“这小子人缘够次地。”

道:“羽哥,人缘归人缘,这吕布可是真有两下子,敌。”

项羽止住笑,说:“我只不过有点瞧不上他而已,就算为了阿虞我也不会轻敌的。”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从这到你们那会好几千年,嫂子未必真能和咱们同一个时代,关二哥不就是这样么,兄弟三个人,大爷和三爷去了北朝和隋朝…”

项羽点点头:“我理会得。”

等我们到了别墅,二胖那小子还没来,这里自从上次我们来闹过大概就一直没人住了,草地上的草都快没了腿了,楼上下一片狼籍。吴三桂假意四处溜达,其实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埋伏,老头跟人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到哪都加着小心,我把他喊回来:“想知道有没有埋伏还用那么麻烦?”我转头问赵白脸,“小赵。有杀气没?”…

这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两辆大巴开始呼噜呼噜地下人,吴道子把画板支好,一干画笔都摆在手边。满脸兴奋之色,项羽战吕布的盛况看来连这些文人也不愿意错过,我有点遗憾地说:“真应该拿上相机来着。”

好汉们纷纷掏出手机:“我们地电话就能照相。”然后开始相互之间讨论:“你地还剩几格电?”“我的300像素地,你地呢?”

我:“…”

王寅为了不让兔子感到不适,开得特别慢,是最后来的,在他车后面缓缓跟上来一辆那种大型集装箱车,全密封,这车开到草场中间,后门慢慢升上去。从驾驶室快步跑出几个人来二话不说开始往后面搭坡桥。

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就围过来一起看热闹。等小桥搭好,司机不知又按了一个什么按钮,集装箱的尾门又升起一道小栅栏,我们探头一看。原来集装箱里装的是一匹马。

这马看着要比兔子还高一点,全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马鬃看似没怎么修理,但花在那上面的钱肯定不比贝克汉姆少,顺顺滑滑的像一片蒸腾的云雾。

大白马看着就像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人们在外面忙活着帮它搭梯子,它连看都不看,只是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等长长的梯子搭好了,它这才试探性把一只蹄子搁出来踩了踩,然后摇头晃脑牛B烘烘地下了车,工人们急忙在它背上披了条薄毛毯。开始小心翼翼地用细毛刷替它接风洗尘。张顺往集装箱里看了一眼,说道:“嘿,空调车。”

兔子站在煤车上看得都傻了。它当赛马那会大概也没享受过这样地待遇,它看大白马。大白马也在打量它,它见兔子寒酸落魄地站在煤车上,稀溜溜叫了一声,好象是在嘲笑兔子,兔子从鼻子里喷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羡慕人家还是有点不忿,自己从煤车上蹦下来了。

这仗还没打,在势头上先逊了一筹,众人都有点不爽,眼看一匹马都这么乍势,还不知道吕布该嚣张成什么样子。

结果等吕布一来我们都大跌眼镜,只见这小子骑了辆破破烂烂地幸福250,…地。

吕布见工人们还没忙完,就自己往下解方天画戟,我掏出根烟来走上去——在别人眼里他是吕布,在我眼里他是从小跟我掐架一起长大的二胖,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

我把烟递给他:“来啦?”

二胖看了一会我手里地烟,有点犹豫地说:“为了这次决战,我都把烟戒了。”

“戒多长时间了?”

“…今天早上戒地。”

我在他屁股上虚踢一脚,笑骂:“抽吧!一根烟就能把你抽死?”

二胖不好意思地点上火,说:“你们早来了?”

我说:“刚来。”

然后我们俩就又没什么话了,本来么,我们现在属于敌对阵营。

二胖把方天画戟拄在手里等工人们收工,可那几个人只顾忙活,把大白马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小心地刷洗了,最后二胖实在不耐烦了,叫道:“你们有完没完?那是匹马又不是个摩托,老擦什么擦,漆皮蹭掉算谁的?”

那几个工人听他一喊急忙加快速度,然后灰溜溜地上车走了。

二胖把戟插在草地上,从摩托车后座上又解下一大堆东西来,拆开一看,原来是一件做工精良的皮甲,不过一看就知道是现代手工,应该也是何天窦给投地资。

二胖把皮护胸、皮披肩都穿上,我失笑道:“嘿,青铜圣斗士呀,还没打完十二宫呢吧。”

二胖不自在地笑了笑,把烟头丢在地上过去仔细地检查大白马的马肚带,然后翻身上马。项羽见状也从煤车里把霸王枪捞出来上了兔子,两个就骑在马上在场子绕起大圈来,由快跑到飞奔,那匹大白马虽然骄矜,但一跑起来真是兔子齐头并进在草地上一白一黑跑得两道离弦的箭相仿。

我纳闷道:“这是干什么呢?”

林冲道:“先遛遛马,这两个人动起手来,没个三五百招肯定分不出结果,马脚一定要跑开了才行。”

又过了一会。好汉跟八大天王都正襟而坐,我就知道要开始了,果然。场上两人都渐渐放慢了马速,又盘桓了半圈之后二胖在左项羽在右面对面站好,二胖冲项羽一抱拳道:“你在我之前,我称你声项兄,你可能都未必我名字。”

项羽还了一礼道:“不必客气,我知道你是三国第一猛将。”

二胖道:“你我交战,只能说是各为其事,却并无冤仇,战场上刀枪无眼,咱们只求尽力就可。不必死战,项兄意下如何?”

只听人群里有人说:“还没打呢这小子就怂了!”我回头瞪了一眼,知道这肯定是好汉里的人说的,四大天王他们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两方交战。觉醒地现代人一大通病就是不同程度上的心慈手软,平淡了二三十年,他们已经都见不得血了。其实别说两世为人,就算同一个人,让他过几十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只怕从前地枭雄也再拿不起刀了。

项羽听二胖说完,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要你地命或者把命丢在这里。”

我长出一口气,一把抢过秀秀的零食吃了起来,现在,这场决斗终于可以用轻松的心态去看了。

项羽继续道:“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二胖道:“请讲。”

“如果我赢了,你们答应帮我找到虞姬是吧?”

“是。”

“那好,我地要求就是如果我赢了,你们先不要惊动她。带我去看她一看,由我决定什么时候恢复她的记忆。”

二胖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我替我们老板答应你。”

项羽把枪在马上一横:“请!”

二胖把方天画戟摆平胸前:“请!”

好汉们顿时屏息凝视。全都拿出手机,神情紧张地等着两人开战。惟恐一不留神就错过了精彩片段。吴道子手里握着笔,看上去倒是满消闲,可我发现他地眼睛一分多钟愣是没眨一下,估计也等着抓拍呢。

再看项吕二人,同时拨马向对方冲去,兔子毕竟是拥有前世记忆的战马,和主人心意相通,项羽微微一弓身它已经明白主人要冲锋,等号施令一发出来它早跑在路上了,项羽一手绰枪,长啸一声,待离二胖还有数十步的时候忽然改双手握枪,劈头盖脸向二胖砸了过来,枪马齐到,这时的二胖才刚刚启动,眼见枪到,横举方天画戟向上招架,只听“哐”地一声巨响,二马错镫两人也擦身而过,项羽一扯缰绳,兔子一个漂亮的转身,虎视眈眈地准备发动第二次冲锋。

二胖架完那一枪就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着大白马,他试探地牵了牵缰绳,大白马一动也不动。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项羽那一枪砸下来,大白马的身子就是一个趔趄,在那之后,它的腰就好象有点塌了,现在二胖使劲扯它缰绳,大白马已经无力做出反应,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威风的畜生,居然是个花架子。

于是场上比较令人抓狂地一幕就出现了:项羽绰着枪等二胖转过头来,可二胖是迟迟没动静,人屁股和马屁股都对着项羽在那使劲。

过了好半天大白马总算缓过点劲来,开始动了,只见它前两条腿内八字,后两条腿外八字,一摇一摆地慢慢转了过来,就像咱们小时候坐过的摇摆小木马一样。

兔子见大白马装B终遭雷劈,也稀溜溜笑了一声。

项羽看看二胖,叹了一声道:“等你换了马再战吧。”

二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嗯”了一声,然后跳下马直接骑在摩托上走了,云里雾里的我喊:“你地马不要啦?”

二胖的声音远远传来:“送给你们了。”

然后…这场决斗好象就这样结束了。

古大师说得好,高手间的决战往往就在一两个回合之间,此言诚不我欺啊!

这场大战从酝酿到准备工作,牵动了所有人的心,虽然只是两个人的战争,但绝不亚于两国交战,因为楚霸王和吕布的名声,闻之者无不动容,结果前戏做了个十足十,到最后两点未露一朝崩颓,连找老军医的机会都没给!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二十七章 宝银更新时间:2008-9-60:10:31本章字数:4003胖走以后,我们都有点无可适从,千古第一霸王和三的决战就这样草草收场连我这个直怕惹麻烦的人都感到很不满,比不成武哪怕掰个手腕也成啊。

还有一个麻烦就是二胖给我们留下那匹马,这畜生今天算抢足了风头,可惜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二胖那小子一拍屁股跑了,把这位爷爷甩给了我们,大白马缓了一会又站直了。我指着它说:“谁家缺拉磨的,弄走。”

段景住过去看了看,说:“没大事,养好了还能跑,就是打不成仗了。”

大白马也知道自己丢了人(马),再没了那种嚣张气焰,低着脑袋任凭我们发落,项羽终究看不过,说:“拉回去和小黑一起养着吧。”

兔子见完事了,轻车熟路地蹦上煤车,大白马见自己的空调车迟迟不来,知道自己被遗弃了,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了兔子,也跳上去了,众人笑骂:“妈的,原来自己会蹦。”从此以后大白马有了新名字:大白兔。

众人在草地上散了一会步,没看成决赛的方镇江满肚子气没地方撒,一眼看见边上那12面汉白玉屏风了,气哼哼道:“娘的子和老王(原方腊)亲手搬的呢,咱也不能白来一趟,拉咱们育才去吧。”我满意地点点头,方镇江这种以育才为我家的精神我很感动。

方镇江远远地冲王寅喊:“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往上搬。”

王寅骂道:“你什么时候能指挥老子了?”嘴里说着,可还是把车开了过来,跟方镇江俩人没用几分钟把12面屏风都堆到车上我看着他们笑:“这对冤家。”

花荣和庞万春坐在地上讨论箭法。他俩属于有共同语言又没什么仇的,所以经常在一起聊聊。

厉天和方腊待在一起,他们背对着梁山的人在聊什么。能把背留给对方,说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了。现在没解决的就剩宝金和鲁智深地了断了。

我拍拍身边的宝金说:“你和鲁和尚能不能也像这样处?”

宝金毅然摇摇头道:“我和他不行,见面就得死磕!”我深知宝金这种人,平时大大咧咧,可都是一根筋,认准了的事儿非得一条道走到黑。这让我非常头疼。

这时宝金地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没说两句满脸喜色,大声道:“真的啊,晚上几点的车?”

“谁呀?”等他挂了我问。

“我兄弟,一直在外地。今天晚上9点的火车回来,呵呵。”

我说:“用得着这么高兴吗,我还以为你初恋怀着处子之身投奔你来了。”

宝金笑道:“这可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

我说:“他干什么的呀?”

“也是工人——机场的维修工。”宝金边说边掏出钱包翻他兄弟的照片,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弟弟照片装钱包随时看的。看来这兄弟俩的感情那真是不一般。

宝金边看边继续刚才地话题:“我跟鲁智深啊,那不是简单的恩怨,我们是…”他说到这突然止住了话头。整张脸像被人拿印蓝纸盖了一把似的惨然变色。

我忙问:“怎么了?”

宝金捧着钱包愣愣地不说话。脸色变来变去,眼珠子像要努出来似的。过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了两个字:“我靠!”

后来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颠来倒去地那两个字,我一时火起,抡起巴掌在他秃脑壳上使劲拍了一把:“你他妈到底丢了多少钱?”

我这一巴掌好象终于把他拍活了,宝金顾不上理我,一把提起身边的时迁,把钱包杵到他鼻子前大声说:“你认识他吗?”

时迁在空中手舞足蹈了半天忽然一呆,尖声道:“这不是智深哥哥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那挠头不止。众梁山好汉一听时迁叫喊,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就着宝金地手看了一眼钱包里的照片。纷纷打了鸡血一样大叫:“智深哥哥!”

卢俊义把手放在宝金肩膀上问:“你见过智深?这照片从何而来?”

宝金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做了三十年兄弟,原来上辈子是仇人…”

众好汉大哗:“这就是你弟弟?”

宝金端着钱包苦笑:“鲁智深啊,我这段日子是走到哪把你想到哪,可谁能想到是你啊——银子?”

扈三娘疑惑道:“银子?”

吴用小声道:“宝金的兄弟必然叫宝银。”

我拿过宝金地钱包,看了一眼塑料层里那张照片,宝银也是浓眉大眼,鼻如蒜头,跟宝金确然有一二分相似,但差别也是很大的,宝银明显比宝金还憨了几分,目光灼灼,应该也是条直爽汉子。

我小心地跟宝金说:“银子既然跟以前的鲁智深一模一样,你恢复记忆那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呀。”

这会也大体明白了其中曲折,说道:“寻仇人当然是能一下想到朝夕相处的亲人身上?更何况兄弟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众人都点头,其实他们猛的也想不明白,花木兰这个局外人一点才说出了其中的关窍。

我也不得不承认花木兰说的有道理,其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本身就很容易忽略对方的长相,就好象弟弟很难评价姐姐到底是不是美女一样,不管她是美是丑,她好象天生就应该长成那个样子。宝金和宝银分开多年,刚才要不是拿出照片看了一眼,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地弟弟长得像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