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和费钧通电话,聊天,抬杠,诉说烦恼,但大多数时候是她说费钧听着,恰好那段时间费氏高层发生震荡,两年没有过休息的费钧难得地给自己休假,她知道后无耻地提出要求:“费叔叔,你请我看电影好不好?你请我吃饭好不好?我会讲冷笑话给你听,逗你开心…”有一次她和费钧在电影院买爆米花,遇到好友何琪,何琪惊讶地轻声问她:“这位优质大叔是你的男朋友?”她当时喝着汽水,嚼着爆米花,喃喃道:“男朋友?算是吧,凑合着用吧。”
费钧为什么要娶她,也许是和他父亲重病有关,费钧身为独子,肩负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责任,他快三十二岁了,还一直没有定下来,成了他父亲的一块心病,在他父亲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提出和关心慕结婚的想法,关心慕被雷得里嫩外焦,他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嫁给我,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不用改变自己的生活,一切都由我来为你改变。”
不得不说,关心慕微微地心动了,任由他牵
着去探望他的父亲,在病榻前,那位和蔼慈祥的老人轻轻握住关心慕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费钧是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不过了,小姑娘,他很有价值。”
后来费钧的父亲还是挨不过癌细胞的吞噬,去世了。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似定了下来,费钧一句“我对你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不是耍流氓”抛过来,她随口说:“那算我耍流氓好不好?”
费钧快步走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认真道:“我不是你可以随便耍流氓的。”
她糊里糊涂地成了费钧的结婚对象,而老谋深算的费钧迅速俘虏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尉东菱来找她,严厉地问:“心慕,费钧说你已经是她的人了,这是真的?”
关心慕当时正在吃大蒜辣椒卷饼,呛得眼泪直流,半响后大骂费钧无耻,她一个清白的大姑娘怎么变成费钧的人了呢?
总之,费钧以“高效高速”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侵入了她的世界,而她最后的决定是在于一次车祸,当那辆失控的跑车撞上费钧的车时,他下意识猛地右打方向盘,保护了她,自己则负了伤。
在病床前,关心慕尽心“伺候”费钧之余随意地问:“你为什么要选择保护我?”
费钧瞟了她一眼,大男子主义的回答:“因为你是小屁孩,需要保护。”
“你真的是我的费云帆吗?”关心慕托腮,叹了口气,目光悠悠的,极其小声道。
“费云帆是谁?”费钧蹙眉,冷峻的脸上棱角锋芒毕现。
“是我的终极理想情人。”关心慕高深莫测地摇头,心想代沟啊代沟,比阿里亚纳海沟还深。
费钧的眼眸骤然变冷,冷得和十二月的雪一样,一言不发,薄唇紧抿。
关心慕冷得抱臂,解释道:“是小说上的人物,虚拟的。”
费钧的目光立刻由冷转暖,坚毅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说道:“哦?原来是虚拟的。”
chapter2
关心慕其实是一个思维转变很快的人,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最终以离婚收场的事实给她的心里造成了阴霾,她开始不信任婚姻,誓言这辈子不嫁人,到了四十岁后就去庙里当尼姑。但姐姐关斯灵嫁给高富帅池珩后幸福美满的事实又让她的思维瞬间转了过来,有那么点渴望走入婚姻,随之母亲再婚后的生活也甜甜蜜蜜,让她更觉得之前对婚姻的态度过于偏激。
母亲尉东菱曾经找S市西郊灵山上的一个大仙给关心慕算过命,铁口直断的大仙称关心慕若是能在二十三岁嫁出去就会风生水起,一辈子顺顺利利,但若是二十三岁这年嫁不出去就会灾难不断,虽说迷信这东西没有科学依据,但尉东菱内心深处是一直在祈愿女儿二十三岁可以顺利嫁人,现在巧了,费钧出现了,母亲说这应该是上天赐给关心慕的良人。
关心慕咬着大蒜辣椒葱饼,看着母亲一脸虔诚地上香,也象征性地拜了拜。
和费钧的感情说不上是什么激烈的爱情,但是不可否认,和费钧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过得轻松又愉快,渐渐地不将他当成一个严肃的长辈,偶尔和他抬杠,顶嘴也挺新鲜的,费钧对她也算是很好,作为结婚对象,费钧除了年纪大了一些,稍微不解风情那么一些,其余都可以,甚至尉东菱直言她是高攀了费家。
“我很差吗?”关心慕反问。
“你看你,头发剪得那么短,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穿衣服都是深色系的,款式又那么宽松,看起来很邋遢。”尉东菱叹了口气,“你快嫁人了,总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吧。”
“长头发洗头可麻烦了,宽松的衣服穿得舒服,反正我也不是大美女,打扮不打扮没什么区别。”自从被夏钰拒绝后,她更没有作为女孩子的自觉性了,头发越剪越短,衣服越穿越宽松,鞋子越踩越低,甚至连基本的唇膏都不抹了,有时候起床照着镜子,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也只是一声“诶哟我的妈”然后随它们长期驻扎在眼部腠理间。
其实关心慕长得绝对不差,皮肤很白很亮,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眼睛很大,笑起来很灿烂,只是缺了打扮之后少了精致的感觉,她通常就是买一个牌子的运动服,穿一个牌子的平底鞋,背一只超级大的帆布包进进出出,走进人海中立刻被淹没。
“不管怎么说,嫁人了就得有些约束,不如单身时候那样自在,你总得学会做简单的饭菜,基本的家务活。”尉东菱顿了顿说,“当然最重要的是性格上要比以前
耐心和宽容,婚姻说到底就是两个字理解,只有彼此理解才能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关心慕继续啃了一口大蒜辣椒葱饼,点了点头。
五月的第一周,关心慕出嫁了,她的婚纱是和费钧亲自去C城一家百年老店定制的,单肩露背的款式,质地是如云朵般的沉沉叠叠的薄纱,镶嵌了蒂凡尼的珠宝,柔美动人。化妆师为她化了一个精致的浓妆,她自己照着镜子觉得有些小不适应。
姐姐关斯灵,好友何琪和一堆的小姐妹凑在她身边为她整理裙摆,顺头发,戴首饰,总之她坐了很久,等到背上沁出了薄薄的热汗,才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她竖起耳朵,知道费钧来了。
一堆小姐妹将费钧和伴郎团堵在外面,大肆为难一番,一会儿要他表演才艺,一会儿要他唱《我的歌声里》和《爱情买卖》,一会儿要他做一百个俯卧撑…总之各种刁难,关心慕在里面的房间里扑哧笑了出来,想到一向严肃正经的费叔叔此刻被她们搞得团团转,那种违和感非常非常有喜剧的效果。
结果还是费钧一声命下,几个伴郎天女撒花地将红包撒在地上,众姐妹惊呼不已,赶紧俯身去捡,费钧进门的那一刻,关心慕猛地抬眸,两人四目相交,彼此都怔住了。
费叔叔今天怎么帅成这样?!那深邃黝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那坚毅的线条几乎完美地勾勒出他的五官,再加上他穿了深色带亮的西服,整个人丰神俊朗,如神祗般尊贵强势。关心慕承认自己心跳飞速。
而在费钧眼里的关心慕,也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从不化妆的她此刻化了浓妆,将她五官描绘得精致如艺术品,顺沿出了她向来缺少的女人的柔美和娇媚,他微笑表示满意,然后伸出大掌,声音沉得如大提琴:“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