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喝玩乐,也不知他品味不错在哪儿。

  夏漓没再待太久,因为次日还要上班。

  晏斯时自然提出送她回去。

  这聚会,他俩就似游客参与灯会,走马观花一般地逛了一圈,根本没深度参与。

  闻疏白说自己今回这个组织者当得很失败。

  他送两人下楼,抽空单独揶揄晏斯时两句:“下回可别拿我当幌子,想约人就单独约。你当我召集这么多人不花时间?”

  晏斯时拍拍他肩膀,“谢了。”

  夏漓的住处离聚会地点并不远,返程途中,他们不过浅浅地聊了两个话题,车就开到了。

  车子靠边停下。

  夏漓解开安全带,道了声谢。

  她拉开车门,笑说:“那我回去啦。拜拜。”

  晏斯时点点头,看她下了车,又冲他挥了挥手,而后将门往回一推。

  轻轻的“嗙”的一声,外头的风声立即被隔绝。

  明明没有开窗,也没有风,却觉得车厢内,那清苦茶香与柑橘的气息一瞬间便消散了。

  只剩下一种枯寂的静默。

  夏漓将要走到小区门口,手机响起语音电话的提示音。

  她急忙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以为会是姜虹,因为只有她才会直接拨打语音电话。

  是晏斯时打过来的。

  她愣了下,一边接通一边转头往停车处看去。

  电话里,晏斯时说:“你有东西忘了。”

  她看见晏斯时甩上了后座车门,手里提着那装着打包盒的纸袋,朝她走了过来。

  临时下车,他没穿外套,只着黑色毛衣。

  夏漓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接纸袋,“谢谢,我完全忘了。”

  晏斯时没有作声。

  夏漓看他一眼,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等了等,他并没有开口。

  他只是看着她。

  这一刻的寂静,让她莫名的心头微颤,如同野鹤掠过黑夜中平静的湖水。

  拂过一阵料峭寒风,他单穿着毛衣,总显得有些单薄。

  夏漓回神,笑说:“我上去啦?”

  “嗯。”晏斯时说。

  此刻,夏漓才意识到他们还没挂断语音通话。

  耳畔听来,晏斯时的声音,便有现实与手机中的两重,像清冷山谷中,紧随其后的一声回响。

  这感觉很是奇妙。

  “……那晚安啦。”夏漓退后一步,切断通话。

  “晚安。”

  夏漓提着袋子,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去。

  进门时她回头眺了一眼,晏斯时已经上车了。

  黑色礼品袋静静躺在中控台上。

  晏斯时抬手,拿了下来。

  那里头装着一只黑色的盒子。

  揭开盒盖,才露出礼物的真身。

  是枚打火机。

  和某个博物馆的联名款式,银色打火机机身,印刻海浪的浮雕。

  他按开盖子,滑燃一朵蓝色火焰。

  松手,火焰顷刻熄灭。

  他并不经常抽烟。

  这时候自储物盒中拿出那包买了许久的香烟,敲出一支,衔在嘴里,再度滑燃打火机,偏头,手指虚拢,凑近点燃。

  只吸了一口。

  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他盯着那一点持续燃烧的火星,另一只手将打火机盖子按开,咔哒一声又扣上。

  按开,又扣上……

  那火光让他久违地觉得温暖。

第31章 (问了几个同学...)

  晏斯时得空,去了闻疏白家里一趟。

  闻家父母听闻晏斯时回国了, 一直同闻疏白念叨, 叫他将人请到家里来吃顿饭。

  晏斯时初中那会儿,每次放学跟闻疏白打完球之后,常会顺道去他家吃晚饭。

  闻妈妈极为热情, 将他爱吃的菜式记得一清二楚;老家鲜摘的樱桃, 家里亲戚坐飞机人肉背来的北城,就那么十来斤, 也要分一半叫他带回去给家人尝鲜。

  那段时间闻疏白对他挺有怨气,说他这种“别人家的小孩”最是烦人。

  因为记忆中闻家的这份热情, 晏斯时做了一些思想准备,才去赴了这次应邀。

  见面以后, 闻妈妈自然诸多嘘寒问暖, 晏斯时有问必答, 难得没有生出丝毫反感。

  他相信闻疏白一定提前同闻妈妈通过气, 她问的那些问题, 虽热情却一点没触及界限。

  聊了一会儿,闻妈妈便起身去厨房,说要亲自看汤, 那调味的火候就她能把握, 熬一下午的上好食材, 可不能功亏一篑。

  闻疏白耸耸肩道:“我妈一直这样, 罗里吧嗦的。”

  闻疏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嫌弃在旁人听来未尝不是一种无意识的炫耀。

  他瞥了晏斯时一眼,不好直接道歉, 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

  闻爸爸工作之外是个挺随和的人,这也是闻疏白能跟家里人没大没小的原因。

  他们这圈子里,闻疏白几乎是绝无仅有的父母恩爱,家庭圆满。

  其他人关上门来,各家父母都有自己的一笔烂账。

  两人的恩爱饭桌上也有体现,那盛出来第一碗汤,闻妈妈一定是先递给闻爸爸。

  晏斯时喝了一口,由衷夸赞一句。

  闻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小晏贴心。”

  闻疏白:“哦,这不就是说我不贴心?”

  “你贴心?年年只知道送我爱马仕,就花色换来换去,一点新意也没有。”闻妈妈同闻爸爸炫耀,“你猜小晏今天来送我什么?翡翠胸针,正冰阳绿的,那设计和种水,漂亮得很。我正愁过几天去茶会,那身套装缺点装饰呢。”

  晏斯时说:“您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不喜欢。”闻妈妈笑眯眯说,“不怪小晏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单就这送礼的心思,谁比得上——哦,小晏你现在有女朋友没有?”

  晏斯时都没反应过来这话题是怎么陡然转向的,“还没有,阿姨。”

  闻疏白这时候插话:“妈,你可别想自作主张要给人介绍对象啊,晏斯时的脾气你也了解。”

  闻妈妈白他一眼,“我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吗?我连你都懒得管,你看你成天晃晃晃荡的,也不知忙些什么东西,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喜欢的姑娘也不敢追。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

  “……”闻疏白被戳中痛脚,不说话了。

  看一眼晏斯时,想叫他帮忙转移火力,哪里知道他只闷头喝汤,也不吱声。

  吃完饭,晏斯时陪闻妈妈喝茶闲聊,又同闻爸爸下了几局象棋。

  到九点半,结束叨扰。

  闻妈妈将晏斯时一直送到了院子大门口。

  她笑容亲和,说道:“一直只从疏白那儿知道你的情况,今天亲眼见到了,我就放心了。以后有空常来吃饭,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晏斯时应下,“谢谢您今天招待。”

  “别客气。你跟疏白一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只可惜……”闻妈妈拍拍他手臂,咽下了剩余的话,只笑道,“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啊,我看你那食量就发愁。”

  跟闻妈妈道别之后,晏斯时转身往前方去取车。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处,闻爸爸出来了,将一块披肩盖在闻妈妈身上,随即搂她肩膀进去。

  吱呀一响,对开的黑漆大门阖上。

  小院里那一捧澄黄亲暖灯光,一瞬被隔绝。

  大抵因为周末,夜生活刚刚开始,回去路上堵成一片。

  视野里满满当当的红色尾灯,连成一条行走缓慢的灯河。

  晏斯时稍微有些耐心丧失。

  他拿过一旁排档储物格里的手机,点开了那简笔画的鱼的头像。

  对话停留在他生日当天。

  那之后,直到今天,他一次也没在园区碰到过夏漓。

  他酗咖啡,每日固定时间段下楼,这园区就一家星巴克,照理不至于这样不凑巧。

  手指点按消息发送框,悬停在弹出的虚拟键盘上。

  最终没有输入文字,而是再度点击头像,进入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是在三天前。

  是条视频,翼装飞行赛事的精彩集锦,末尾赞助商是某运动相机品牌。

  再往前翻,上一条发布于一周前。

  九宫格照片,机场内景、沿途街道、落地后的第一餐……

  配文是:吃完就干活[加油]

  没有定位,但晏斯时一眼认出来是在纽约。

  才知道她出差了。

  退回到对话界面,晏斯时算了算时差,发出一条消息。

  /

  夏漓一上午都在和Jerry他们开会复盘此次的宣传活动,直到中午,她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简餐店,点一份Tao,边吃,边处理一上午积压的微信消息。

  滑动对话列表,很意外发现,一个半小时,晏斯时给她发了条消息。

  YAN:去出差了?

  夏漓匆忙咬了几口卷饼,剩下的放在盘子里,拿纸巾擦了擦手指,回复消息。

  Sherry:抱歉刚刚在忙。

  Sherry:是的。在纽约出差。

  发完消息,她才想起计算时差,此时国内是凌晨零点四十左右,晏斯时多半已经睡了。

  哪里知道,消息只发出一分钟不到,晏斯时便回复了。

  YAN:你的工作似乎经常需要出差。

  夏漓愣了一下。

  他从何得知?难道他翻看过她的朋友圈?

  Sherry:是的。已经快成朋友们的半个专职代购了。

  YAN:那么想请专职代购帮个忙。

  夏漓还没回复这条,晏斯时的下一条已经发过来。

  YAN:你住在哪个酒店?

  夏漓回复了酒店名称和所在街道。

  片刻,晏斯时分享了一个地址定位。

  YAN:酒店附近有家书店,步行五百米左右。方便的话,能否帮我带本书。

  为了方便辨认,还附带了书封的图片。

  夏漓切换到浏览器搜索了一下书名。

  那是上月刚刚发售的一本计算机与脑神经科学领域的学术著作,目前国内尚没有引进。

  Sherry:没问题。

  YAN:麻烦了。

  Sherry:不客气~

  吃完中饭,夏漓顺便去了趟晏斯时分享地址的那家书店,哪知道居然没有。

  她拿地图搜索了其他书店,最近的离此处1.5公里,为了不白跑一趟,她照着谷歌地图上的电话拨过去问询,得知有货,这才权当消食地步行过去。

  结束所有的收尾工作,夏漓回国,周五抵达国内。

  时差颠倒,作息紊乱。她晚上没睡着,到次日下午,挨不住睡了个漫长的午觉,醒来时已是黄昏。

  她从枕边捞过手机,给晏斯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回国了,周一去上班时把书给她。

  YAN:你在家?

  Sherry:嗯。

  YAN:我过来拿吧。顺便请你吃晚饭。

  实则,这种临时的邀约夏漓一般都会拒绝。

  但大抵徐宁不在家,房间里太安静,她睡了太久,有种沉入水底一样的昏沉,瞧着没关紧的窗户,有风吹动着纱帘起伏,地板上投下一道静谧的夕照。

  不知道为什么,就回复了一个“好”字。

  放下手机后,寂静的氛围让夏漓又有些眼皮沉重。

  她想,再睡十分钟……

  突然惊醒,是因为梦见跌下了楼梯。

  她懵然睁眼,才发现手机正在振动,而室内一片黑暗。

  她急忙摸过手机,是一个归属地为北城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接通时她顺便瞥了眼时间,才知已是晚上七点半。

  而她发完微信消息那会儿应该是六点不到。

  “喂……”

  “夏漓?”

  电话那端竟是晏斯时的声音。

  夏漓愣了下,总算彻底反应过来,忙说:“抱歉抱歉!我发完消息就又睡过去了!刚回国作息还有点乱……”

  “没事。你没事就行。”

  电话里听来,晏斯时的声音更有一种毫无波澜的平静。

  她将电话免提,切到微信界面看了看。

  三条晏斯时的未读消息,第一条是通知他到了,第二条是询问她是不是临时有事,第三条是一则未接通的语音电话。

  他多半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漓很少会这样掉链子,一时有些赧然,“抱歉,我一般不会无故失联……”

  晏斯时依然说,没事。

  夏漓问:“你已经回去了是吗?”

  “没有。”

  那声音始终听不出什么情绪。

  夏漓:“那你……”

  “你小区门口。”那端声音顿了顿,“你好好休息,我先……”

  夏漓打断他:“等我下,我马上下来。”

  顾不上更多,夏漓随意找了条长款的针织打底裙套上,披上风衣。

  照了照镜子,昨晚犯懒没洗的头发被睡得乱糟糟,她拿齿梳随便梳了几下,翻出一顶贝雷帽戴上。

  拿上装书的袋子,揣上手机和钥匙,蹬一双平底鞋,关门,匆匆跑下楼。

  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果真见晏斯时正在路边。

  着一件黑色硬质料子的风衣,单手抄袋地站在那儿,身形清落,头发让春风吹得几分凌乱。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头看过来。

  夏漓赶紧两步跑到他面前,喘着气再度道歉:“不好意思……”

  晏斯时依然说:“没事。”

  她递过纸袋,“你的书。”

  晏斯时接了,道声谢,低头看她,“休息好了?”

  夏漓很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请你吃饭吧。”

  “我请。”

  晏斯时说完,便转身朝停车处走去。

  夏漓只得跟过去。

  小区门口只能临时停靠,晏斯时将车停到了附近底商的停车场,步行过去五分钟。

  夏漓将方才差点跑掉的帽子摘下,重新戴上,正了正。这时候动作一顿,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晏斯时:“问了几个同学。”

  “谁?”

  “王琛,陶诗悦。”他语气清淡不过。

  是从王琛那儿问到陶诗悦的微信,加了陶诗悦。

  陶诗悦只有她的微信,但没有电话号码,又去帮他问七班的同学。

  如此一圈下来,终于问到。

第32章 (似有痛觉的灼烫感...)

  吃饭的地方是上回闻疏白推荐里另一家餐馆, 未免饭点排队,晏斯时出门之前提前打电话订了位。

  车刚启动, 餐厅正好打过来, 说订座一般只保留到七点半,现在已经超时了,询问他是否还打算过去。

  晏斯时抬腕看手表, 让对面再帮忙保留半小时。

  也许是那餐厅人均高, 翻台率低,所以答应下来。

  到了那餐厅, 有人来带座,将他们引至一个安静独立的卡座。

  夏漓先没翻菜单, 到座位上脱了风衣,先去了趟洗手间。

  她回来落座时, 晏斯时自菜单上抬头看一眼, 她穿一条偏休闲款式的奶油白的针织裙, 小翻领设计, 露出分明的锁骨。白色很衬她, 像松枝上一捧茸茸的雪。

  夏漓翻开菜单,问晏斯时点了什么,在那基础上又添了一个素菜, 一道甜品。

  点完以后, 晏斯时接了她手里的那本菜单, 递给服务员。

  夏漓端上茶杯啜一口茶, 自袅袅茶烟上瞥去一眼,目光不自觉被他递菜单的手吸引。那真是一双好看的手, 手指均匀修长,皮肤白皙清薄, 手背有并不夸张的青色筋脉,那银色金属腕表,也合衬得相得益彰。

  等上菜时,晏斯时问到她的工作内容。

  夏漓没想到他会对此感兴趣,介绍说她的工作就是跟海外的市场部门对接,负责一些针对品牌形象的宣传活动,包括策划和落地实施。大部分方案是海外部门主导的,他们更多提供一些支撑性的工作。

  “分了亚太、非洲、欧美几个大的市场,我主要是跟美国和加拿大对接,所以会常常飞去那边出差,一年至少三次吧。”

  夏漓看一眼晏斯时,见他手指握着茶杯,确实是在认真聆听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东部的纽约、华盛顿,西部的西雅图、旧金山……”她垂下眼,抿了一口茶,“以及洛杉矶。都有去过。”

  晏斯时抬眼看他,“也去过波士顿?”

  是的,波士顿和纽约离得那样近,巴士4小时,飞机1小时。

  她飞纽约那么多次,却阴差阳错的,一次也没有去过。

  夏漓看他一眼,当他不作声的时候,她总像是隔雾观山。

  区别在于,以前她总想探一探那清冷的山的真面目,现在却似已没有这样的执念了。

  她低头喝茶时,倒是晏斯时又开口,问她,本科学的什么专业。

  “英语……”她下意识答,收音却轻。

  而后又反应过来,一个专业而已,能泄露什么秘密。

  她那时候花半年啃完英语原版书的心思,报考专业时选英语还是历史的纠结……

  顺着这话题,夏漓问道:“你学的是计算机是么?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对编程这些感兴趣。”

  “嗯。”晏斯时同她介绍,他在MIT念完本科之后,就继续深造,拿了CSE MS学位,即计算科学与工程硕士(Master of S putational Sd Engeerg)。

  夏漓还挺意外晏斯时没有继续念PhD。据她所知,王琛就还在攻读PhD学位。

  夏漓又聊到帮他代购的事,“你说的那家书店没货,我去另外一家帮你买的。”

  晏斯时闻言微愕,抬手轻按了一下额头,“……抱歉。”

  临时起意的幌子,特意搜索的离她最近的书店,没想到最后还是给她添麻烦。

  夏漓却微笑摇摇头,“没事没事,那书店也挺近的。”

  边吃边聊,虽然话题依旧不算深入,但夏漓觉得两人相处的气氛已经比前两次要自在、轻快得多。

  他们点的餐品里,有一瓶晏斯时点的柚子酒,说是这店里的特色。

  晏斯时因为要开车,只喝冰柠檬水,那酒就只有夏漓一人在喝。

  柚子酒冰镇过,味道清甜甘冽,真像是鲜榨了一整颗柚子。

  饮下去似夏天提前来临。

  吃到一半,晏斯时接到一通电话。

  他看一眼来电人,起身道:“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大约十来分钟,晏斯时回来。

  他坐下说声“抱歉”,解释说是工作电话,对方在公司加班,问他一些数据库参数方面的问题。

  夏漓摇摇头,“没关系。”

  晏斯时盯着她看了一眼,隐约觉得她面颊皮肤比方才红了两分。

  他目光自她手里端着的琉璃酒杯,移动到一旁磨砂玻璃的酒瓶上。

  伸手,拎起那酒瓶一看,300毫升的容量,已经去了一半。

  晏斯时看她,“你酒量怎么样?”

  “小瓶装啤酒两瓶的量。怎么了?”

  晏斯时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这酒有3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