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耳环、手表和一双丝袜,只是四样东西而已。耳环和丝袜都算一样的,就和靴子一样。也就是说,她再输四次,就轮到衬衣或是长裤了,那时才开始真正的精彩节目。

酒吧里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在期待着精彩的开始,只有小小的分别。男人们是期待并兴奋着,而女人们则是期待且痛恨着。

看到赌桌上的女人,帕瑟芬妮刹那间清醒过来。

艾琳娜!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赌了很久的样子!

帕瑟芬妮戒备着,不过却没有摸枪的冲动,这说明艾琳娜并未对她产生敌意。也正因如此,帕瑟芬妮才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

“姐姐。”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帕瑟芬妮转身,看到墙角坐着一个孤零零的人,正是奥贝雷恩。从隐隐散发的凌厉气势可以看出,这个昔日的大男孩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男人。

帕瑟芬妮走到奥贝雷恩身边,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找出两把外壳精致得好象是工艺品的手枪。她对这两把手枪很满意,于是说:“不错的东西!现在是我的了!”

奥贝雷恩苦笑着,对这个霸道且总是出人意料的姐姐实在有些无奈。等帕瑟芬妮在面前坐下后,他看着帕瑟芬妮的眼睛,才认真地说:“姐姐,回来吧!我们需要你!”

意识到奥贝雷恩的认真程度,帕瑟芬妮收起了笑容,斩钉截铁说:“不可能!如果我回去,家族和议长之间就会进入全面战争。现在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奥贝雷恩上身前倾,丝毫不让地逼视着帕瑟芬妮:“那你在这里公然亮相是为了什么?怕议长找不到你?”

帕瑟芬妮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躺得更舒适了些,有些慵懒地笑着,说:“我不一样啊!我可是很好面子呢,吃了亏哪有不找回来的道理?而且我很喜欢这里,不想看到它被议长的军队给毁了。这里的人至少赌品都很好,不是吗?”

“这不是理由!姐姐…”奥贝雷恩还想再说什么,帕瑟芬妮却打断了他,凑近,目光炯炯地盯着奥贝雷恩,压低了声音说:“喂,你不是和艾琳娜搞到一起去了吧?什么进度了?谁主动?还有,她和这么多人赌脱衣服,你难道就不担心?”

奥贝雷恩脸微微红了红,避过了前面几个问题,说:“没事的,就是这里所有人把裤子都输掉,也轮不到她脱衬衣。她可是想把所有的枪都赢回去呢。不过,这里的枪可真多!”

帕瑟芬妮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这里的枪是多,因为一大半是我抢回来卖给他们的。”

“…那个,姐姐,跟我们回去吧?蝎子最近很不安分。”奥贝雷恩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他看出帕瑟芬妮的眼中正闪着危险的光芒,不断打量着艾琳娜。熟知她习惯的奥贝雷恩知道,她正在认真思考着打赢艾琳娜的可能性。

“姐姐!”奥贝雷恩苦笑着叫了一声。

“嗯?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帕瑟芬妮这才回过神。

奥贝雷恩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你不是想死吧?”

帕瑟芬妮陡然欠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奥贝雷恩的衣领,怒道:“你不觉得我现在活得很精彩吗?”

“那议长的人来了怎么办?”

“打!”

“也许来的是海顿,也许是其他比艾琳娜更厉害的人,那时你怎么办?”奥贝雷恩步步紧逼。

“打不过就跑啊,我象是那么傻的人吗?”帕瑟芬妮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奥贝雷恩。

“你就象!”奥贝雷恩迎着她的目光,注视了许久,也无法分辨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叹口气,说:“我们很快就会向议长军的阵线发起进攻了。”

帕瑟芬妮一怔:“你刚才不是说蝎子最近很不安分?”

“何止不安分,简直是疯狂了。从抓到的几个家伙大脑里知道,有个什么使徒好象正在复苏。所以他们四处进攻,完全不计伤亡。”

“那你为什么还要两线作战?”帕瑟芬妮质问着。

“因为这样一来,议长就是三线作战了。”

“如果摩根不肯支持我们,威廉家族加入战争的话,你也同样是三线作战!”

酒吧中的气氛依然非常热烈,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艾琳娜丝巾、耳环和手表都一一摘下,不过她赢得更多,身后已经放着两个装满了武器的大背包,第三个也装了一半。只是人们的热情更加高昂了,只要再赢一次,哪怕她只脱丝袜,也是不可错过的小高潮。

不过帕瑟芬妮和奥贝雷恩姐弟之间的谈话,早已陷入了僵局。两个人很相象,都是天资横溢,意志坚定,也就很难被说服。在奥贝雷恩还小的时候,帕瑟芬妮都是凭暴力解决姐弟之间的争端,而现在这种手段当然不能再用了。

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最终奥贝雷恩站了起来,说:“不管怎么说,你必须离开这里。你在这里目标这么明显,只会给对方集中力量一举击杀的机会而已!”

“我喜欢这里。”帕瑟芬妮开始无赖了。

奥贝雷恩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无奈地说:“姐姐,好好地活下去,我记得当初是你教我的战争艺术,怎么现在你自己反而忘了?现在我们还看不到希望,不过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曙光的。不管怎么说,我都相信苏那家伙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你不希望他回来时看不到你吧?”

帕瑟芬妮看看酒吧中狂热的人群,轻叹说:“我走了,他们都会死的。”

“你在这里,他们死得更快!”奥贝雷恩反驳着。

又是一场没有意义和结局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而酒吧中的赌局已经接近尾声,男人们成功脱下了艾琳娜的丝袜,却输掉了手边所有能拿来当赌注的东西,最终只能看着艾琳娜一个人提着四个大背包,随着奥贝雷恩离开了酒吧。镇上的人赌品都很好,没有谁赖帐。就是有个别人有想法,看到艾琳娜提着几百公斤重的背包就象拎个小挎包的轻松样子,也都明智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奥贝雷恩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又在利兹停留了一天,在镇里四处走走看看,时时和人聊上几句。他风度翩翩,又有强悍实力作为底蕴,为人谦和,很是得人好感。帕瑟芬妮一早就离开利兹,去荒野狩猎宝物去了。她不想再和奥贝雷恩争吵。虽然她明白奥贝雷恩为什么会执意向议长发动进攻,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去。

苏呢,孩子呢?她不知道。

现在,她笑着,闹着,痛饮并且飙车,每天和无数子弹擦身而过,时时刻刻肆意燃烧着她的美丽和张扬。然而,她是空的。

第三天的深夜,当帕瑟芬妮再次开着她的老爷车回到利兹时,奥贝雷恩和艾琳娜已经走了,这让她松了口气。不过很快,敏感如她就发觉镇上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第二天,酒吧的老人找到了她,经过一番交谈后,帕瑟芬妮知道了镇上的人奇怪态度的根源。

原来,他们已经不欢迎她了。

奥贝雷恩所用的方式很简单,他只是告诉镇上的人们,帕瑟芬妮是议长贝布拉兹志在必得的人物,只要知道了她在这里,议长的军队迟早都会赶来,挡在议长大军前的任何事物都会被碾压成灰。对于收留并和她相处过的利兹镇居民们,议长的军队绝对不会客气。所以,帕瑟芬妮就变成了会给小镇带来毁灭的灾祸。

已经没有人记得,如果没有帕瑟芬妮,利兹早就在一个月前被武装暴民攻陷了。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手中所拿的武器十有八九是她从荒野中带回来,并且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们的。或许还有人记得这些,比如说酒吧的老人,但是和整个镇上的人比起来,他们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和左右其他人的意志。所有人都喜欢帕瑟芬妮,可是喜欢不等于甘心为她去战斗,或者去死。

而在经过一夜的沉思后,镇民们仅存的愧疚也沉淀下来,他们变得更会从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帕瑟芬妮留下,他们注定灭亡。她走了,他们有可能在议长的怜悯中活下来。全无希望和一线生机,就是这样简单的一道选择题,而大多数人选出了自己的答案。

帕瑟芬妮并不会怪他们,在真实的死亡威胁面前,很少有人会不为自己考虑。所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帕瑟芬妮收拾了自己不多的行装,扔进了老爷车的后厢,准备第二天天亮时就离开这里。

至于去哪,她还没想好,也不想去想,反正哪里都没有区别。

不过那辆老爷车上倒不是仅有帕瑟芬妮,而是多了鲁迪克和他的两个兄弟。

在帕瑟芬妮决定离开时,鲁迪克也收拾了简单的东西,要和她一起走。看着这个不断挠头的壮汉,帕瑟芬妮当时说:“我有男人,也有孩子了。”

鲁迪克想了想,说:“可是我收了你的酬劳,得为你工作一段时间。”

于是车上就多了三个人。

老爷车卷起的烟尘一路远去。在鲁登道夫呆过的山丘顶,奥贝雷恩放下了望远镜,默默地站着。过了一会,艾琳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刚才她就在镇里,看着帕瑟芬妮离开。

“那个叫鲁迪克的家伙,倒是挺有勇气的。”奥贝雷恩说。

艾琳娜冷冷地说:“勇气和愚蠢只有一线之隔。这种程度的战斗,也是他能插手的?”

奥贝雷恩轻叹一声,说:“神父说过,没有勇气,奇迹也就失去了基石。”

“那个丝毫本事都没有的家伙说的话,也能当真?看看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神,那神也一定是瞎了。”艾琳娜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奥贝雷恩摇了摇头,说:“神父是没有能力,但不代表他没有智慧。实际上如果抛开宗教的外衣,我想他是我见过的,少数能够洞悉这个世界本质的智者之一。”

“没有能力怎么会有智慧?能力者的大脑效率可是普通人的几倍甚至几十上百倍呢!”

“智力并不等于智慧。”

他们一边争论着,一边离开了山丘。奥贝雷恩和艾琳娜已经不再是开始那样的僵硬和单一,用艾琳娜的话来说,那就是在规律性的交配之外,开始有了真正的交流。奥贝雷恩很博学,更是涉猎了艺术和宗教,在这个时代,这都是非常罕见的学科。而艾琳娜则往往从另一个极端来看待事物,有时会过度现实、冷酷和功利。但无可否认,不同角度的认真讨论的确启发了两个人的思路,从而有了更深的认识。更现实的是,同为类法术域的能力者,他们的风格却截然不同,艾琳娜更加醉心于狂暴的能量,而奥贝雷恩则喜欢细致入微的掌控。两条道路的不断碰撞,让他们都能够在类法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悄然但迅速地变化着,生死之间的确是最好的熔炉,无数次并肩的战斗,将两个人逐渐熔近。这就是再次见面时,帕瑟芬妮没有在艾琳娜身上感受到丝毫敌意的原因之一。

或许惟一的裂痕,就是艾琳娜对于完美后代的执着。直到现在,也没有哪次产生的后代能够让她满意。以她超乎寻常的强大能力,即使只是一枚小小的受精卵,也能够检验出是否有诞生出超越一切的完美人类的可能。

对于任何不够完美的后代,艾琳娜都会毫不留情地加以毁灭。虽然她心中也不知道完美生物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拥有找到不够完美之处的能力,也足够了。

奥贝雷恩和艾琳娜匆匆赶回北方,没有他们,亚瑟家族的战线就会面临危险。强大能力者是一支军队的核心和灵魂,而现在灾祸之蝎的进攻的确疯狂,甚至有大批的培养人战士背着烈性炸药,以自杀的姿态冲入战线,再引爆炸药,和守卫阵地的敌人同归于尽。

和培养人军队拼损耗,这是任何指挥官都会头疼不已的事。

让整个亚瑟家族都为之头疼的根源,灾祸之蝎的暂时大脑和缔造者,迪亚斯特大元帅现在也有着自己的烦恼,自封的大元帅头衔并不能让他得到哪怕是一时的满足。此刻,他正坐在一辆轮式装甲运兵车内,以最高速度向西线疾驰。这辆装甲车早已改装成指挥车,里面塞满了智脑、联络和战场分析等仪器,还要保证生存和运动能力,因此在空间和舒适性上不得不作出牺牲。在给自己加上了大元帅头衔后,迪亚斯特的体重也直线上升,足足增加了几十公斤,宽大肥胖的身体挤在指挥车里都感觉十分拥挤,更不可能塞得下那几名他十分喜欢的培养人女副官。

高速运动下指挥车不可避免地剧烈颠簸着,大元帅身上的肥肉不断和车壁甚至是仪器碰撞在一起。长期疯狂纵欲的结果,使迪亚斯特的能力又有退化,已经比最低级的能力者强不了多少。长途跋涉让他的胃不断翻涌着,想要把那些味道干得象石蜡一样的军用干粮排挤出去。和四壁及仪器的碰撞也让他周身痛疼,痛得象肉都裂开了。

迪亚斯特一边诅咒着能够想到的一切,一边紧盯着面前的大屏幕,时不时抓起手边那杯滚热的巧克力喝上一口,以压制总是不肯安分的胃部。他戴着特制的头盔,和大脑中植入的微型芯片相联,无需动手即可将指令下到各支小队的层次。

疾驶的指挥车周围,伴随着数百辆各式战斗车辆,从履带式主战战车直到拖曳着巨大战斗机械人的载重越野拖车,构成了一道钢铁洪流,滚滚向前。这是动荡年代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所有看到的武装流民都在抱头鼠窜,那些从头顶飞过的流弹不停地提醒他们,跑得慢的话后果可不是好玩的。在钢铁洪流的两侧,各有十几辆轮式高速越野车疾驰着,车后拖起滚滚烟尘,车顶架着的两顶大口径机炮不时轰鸣着,将视野内的一切生物撕碎。而那些不幸出现在车队前进路上的人,不是被子弹射倒,就是被履带活活碾压而死。

这是一支堪称庞大的机动力量,密集火力以及多达二十名一级指挥是任何人都不能小视的力量。即使在血腥议会,即使是鲁登道夫将军的嫡系部队,也不会选择和这支力量正面抗衡。不过迪亚斯特并未把这支可以决定区域战场战局的力量投入东线,而是向西奔袭,支援已经出发多时的西线各分队。

迪亚斯特虽然失去了力量,但并不愚蠢,反而是一个相当高明的军事家。陷入内战的血腥议会在东线的防御表面上看起来很薄弱,一个凶猛的突击就能撕破这条防线,然而问题是,突破之后呢?迪亚斯特可不相信血腥议会中那些高阶能力者会坐视这支部队深入腹地。而西方虽然荒凉,但没有成型的势力,不会遇到太大抵抗。而且前锋部队已经在越过大湖区后,发现了一片相对繁华发达的区域,据说这个势力是由三个大型城市组成的,拥有众多的人口和完善的工业体系。

人口,工业!这就是迪亚斯特的关键词。而且这个势力似乎没有真正的高端能力者!

迪亚斯特不断把一支支分队级别的部队送到西线,逐渐加大对这个势力的压力,以试探它的实力和底线。但试探还没有真正的结果,不顾真正的主力部队还在工厂中生产,他就迫不及待地率领着已经生产出来的部队向西区进发。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等着部队生产完成,而且培养人指挥官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从培养槽中生成的大脑和直接刻录进去的知识毕竟无法和真正的智慧与经验相比。

比如说,西线这点小小的战事,居然也能被培养人指挥官弄砸。迪亚斯特调出了一幅视频。

画面很模糊,还在剧烈摇晃着,背景音中全是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和浓烟弥漫着,可以看到越野战车和装甲运兵车来回疾驰,培养人战士则在不断开火。一辆越野车忽然冲出了烟雾,车头突然和后部脱离,翻滚了几下就开始剧烈地爆炸,而后部车身则飞上了天空。前后车身分离的切口笔直而光滑,竟象是被切开的。

一个窈窕的身影带着满身的风火从烟雾中冲出,如猎豹般冲到一众培养人战士中间,然后一圈刀光亮如闪电,骤然扫过众多培养战士的身躯!

一刀闪过,她全无停留,几下纵跃就到了画面的中央,高高跃起,那把惊人的长刀举过头顶!这一瞬间,她竟在空中凝停了一刻,仿佛画面在此定格。下一刻,雪白的刀光如垂瀑般落下,画面一片雪花,然后就是完全的黑暗。

这段短短的视频迪亚斯特已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看过,那种强劲的视觉冲击力仍会让他久久不能呼吸。过了好久,他才重重吐了口气,感觉头有些眩晕,于是再次狠狠喝了一大口巧克力,给身体补充一点能量。

画面开始缓慢地倒了回去,停留在她跨步弓身,挥刀横扫的瞬间。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睛、燃烧如火的栗色短发以及充满力量和曲线美的身体,迪亚斯特的脸上慢慢泛起一层潮红,哑着嗓子说:“这才是个娘们!”

就是这个娘们,成建制地灭掉了七支西进小分队,零散战士更不知被她杀了多少。最新的数据分析显示她只不过是六阶的能力,而且还是在战斗中提升的结果。可是却有近十名一级指挥官死在她手里,和她能力相当的二级指挥官更是死了不下三十名。

她和她的那把长刀,已经成为死神的象征。

迪亚斯特已经看过她的几十段视频,却始终弄不懂为什么那么多的部队会毁在她手里。她的刀法简单洗练,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下,却无可阻挡。她不是钢铁之躯,会疲累,也会受伤,可是每每身陷绝境时,那窈窕纤细的身躯中却总会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将最后一个敌人斩于刀下。

也许潘多拉会知道她刀法或是能力上的秘密,可是迪亚斯特宁愿死上一万培养人战士,也不愿意去求她。从潘多拉亲手割下母亲的头颅时,她就不再是他的女儿,他也绝不愿再当她的父亲。

迪亚斯特十万火急地赶往西线,是想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亲手抓到她,抓到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在她身上倾倒出生命最后的火焰。最后审判日到来时,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将终结。

屏幕一角忽然亮起了一点红光,引起了迪亚斯特的注意。这是分支部队遇袭的警报,他打开战略大地图,立刻发现警报的位置出现在西线的最前沿。迪亚斯特立刻把地图放大,代表着一个个战斗单元的光标显示出来,甚至连培养人战士都有所显示。只扫了一眼,迪亚斯特就知道这是一个标准的战斗小分队。而从不同光标熄灭的速度和方式,他立刻知道,又是她!

可是这一次没有那么简单。迪亚斯特再看了一眼战场环境和部队分布,立刻笑得咧开了大嘴。

战斗小分队正在艰难地抵挡着她的攻击,再支持十几分钟就会全军覆灭。然而在几公里外,整整两个中队的战士正在全速赶来!他们象一对铁钳,夹向中间的目标。三支部队中共有五名一级指挥官和超过四十名二三级指挥官,所占比例远远高过正常的配制。这样的力量,对她已经形成了绝对压制。

迪亚斯特把地图缩小,把周边地区的部队都显示出来,立刻发现周边部队的一二级指挥官都被抽调一空,只有几个三级指挥官在撑样子。原来,那支突前的小分队竟是诱饵。

迪亚斯特再次调出了指挥权限列表,发现这一区域所有部队权限都临时集中到了一个一级指挥官手中,就是他定下了诱敌和集中高端战力围歼敌人的战术,看起来正在奏效。

谁说培养人都是高智力的傻瓜?至少这个指挥者就是例外。迪亚斯特脸上的笑容凝固,陷入了沉思。他在认真思索,是否需要动点手段让这个一级指挥官永久消失。灾祸之蝎有他一个大脑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

而此时战场上舍生忘死厮杀的双方并不知道在冥冥之中,已经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盯上了自己。

丽双手收于肋下,长刀刀锋笔直指向前方。她突然一声叱喊,几大步就已飙至全速,向一辆轮式战车正面冲去!战车前伸的炮口正正地对上了她,甚至可以透过炮口隐约感觉到炮弹弹头的一点闪光!战车内的炮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瞄准镜,十字镜正正好好地套在丽的眉心,他甚至还不及想什么,就按下了炮钮!

炮口喷出一团火焰,然而丽已轻盈地腾空而起,从上方越过了战车。而那把两米长刀,此时此刻已完全插入主炮炮管!

战车震动了一下,然后炮塔猛地喷出几丝火焰,顶盖轰的一声被炸开,旋转着冲上数十米高空。

丽在空中连续翻滚,落地时已转过身来。她再次发力,如矫捷猎豹奔跑着,刹那间冲到燃烧战车前,伸手握住露在炮管外的长刀刀柄,借助冲力把长刀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