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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咋就没气了?特工啊?自杀啊?”萧朗探了探山魈的鼻息,开始掐她的人中,“铛铛,监控录下来了吧?我可没动手。”

唐铛铛没有回答。

“掐人中有什么用?”聂之轩推开萧朗,开始对山魈进行心肺复苏。

不一会,山魈像是叹了一口气,虽然意识还没有恢复,但总算重新有了呼吸心跳。

“看来,咱们组织要加上一门急救课了。”聂之轩在奚落萧朗。

“嘿,我们中医博大精深……”萧朗不服气地说。

“你那不是中医。”聂之轩打断了萧朗,对着耳麦说,“萧望,人抓到了,昏迷,要不要送去医院?”

“特警和120都到了。”萧望说,身边人声很杂。

“这回跑不掉了吧?”萧朗掏出手铐,一边铐住山魈的右手,一边铐住自己的左手,“咱们守夜者的手铐,那是特制的,谁也别想弄开。”

说到“守夜者”三个字的时候,山魈似乎抖动了一下。

“铛铛,看好监控,改找‘豁耳朵’。”萧望说。

唐铛铛还是没有回应。

“铛铛,收到没有?”萧朗急着喊。

……

“糟糕!”聂之轩说,“刚才山魈突然出现的时候,铛铛叫了一声,我们都以为她是看到了这里的监控。但是现在想想,她喊的是‘谁’!怎么会这么喊?她又不是在身边!”

萧朗的脸在这一秒钟就涨红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可是因为自己和山魈铐在了一起,所以被手铐拉着,直接摔到了地上,不过山魈摔得更惨。

“糟了!‘豁耳朵’从唐铛铛那里跑了!”凌漠咬牙切齿地喊道,“快去救铛铛!”

大家在这个时候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直被大家忽视的问题。程子墨在介绍地形的时候就说了,从一楼出了闸机后,是需要走大门离开超市的。但也可以有另一条路。

那就是从西侧小楼梯上到办公区,然后从二楼办公区的窗户跳出去逃离。

而唐铛铛此时,一个人在办公区。

萧望转头就向办公区跑去,一步三个台阶地上了二楼办公区。监控室里,唐铛铛伏在案上,正在流血,她身后的窗户大开着。

“铛铛,铛铛。”萧望的声音在颤抖。他跑过去一把把唐铛铛抱在了怀里,按住了她额头上的创口。

“我,我没抓住他……他的动作太快了。”唐铛铛居然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万斤顶载着组织成员们和几辆救护车一起,直接抵达了南安市公安医院。这一所公安机关的下属医院,在对嫌疑人逃脱的防范上,做得要比其他医院好得多。

萧朗确认了唐铛铛只是皮外伤以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他陪着山魈做完了全部身体检查,然后在留院观察室里,坐在山魈身边,等她醒来。

“豁耳朵”已经跑了,所以除了防止山魈逃跑,萧朗这样做更是防止有人来灭口。在萧朗的心中,他发誓,绝对不会让“幽灵骑士”的状况再次发生!

唐铛铛、凌漠和聂之轩当中,聂之轩是要害部位受伤,但的确是受伤最轻的,因为没有刺伤血管,他只能算是做了一次颈部软组织穿刺。唐铛铛头部被砸了个小口子,好在是在发际线以内,不至于毁容,简单包扎就好了。凌漠比较惨,追捕“幽灵骑士”的时候就受伤不轻,这次又断了三根肋骨,在简单处理后,绑着胸带立即开始工作,还因为绑带的位置被萧朗笑话了一番。

“这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个病人!”公安医院的院长、萧闻天的老友,骆嘉伟医生坐在主任办公室的桌子前面,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山魈的检查报告,自言自语道。

聂之轩坐在骆院长的对面,其他几人站在聂之轩的身后。在这种场合下,骆主任说的专业术语,也只有聂之轩能听得懂了。

“不奇怪也不会在我们手上。”萧望知道骆院长和父亲深交多年,了解守夜者组织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必要瞒他,“您是说她晕倒得很奇怪?会不会是装的?”

“啊?晕倒?”骆院长被萧望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抬头看看萧望,说,“不不不,她这可不是晕倒,用我们医学术语,她这是心跳骤停。如果不是聂之轩及时进行CPR,可能人就没了。”

“CPR就是心肺复苏的意思。”聂之轩向身边不懂医学的战友们解释,接着问骆院长,“她的心跳骤停,找到病因了吗?其实在现场,我们没有人碰到她,她就这么自己倒了。”

“哦,这个倒是简单。”骆院长拿出一张彩超报告给聂之轩,说,“你看,这病人的病因在这里,颈动脉粥样硬化。”

“啊?这个人最多也就二十五岁,粥样硬化的程度就这么严重了?”聂之轩一边质疑,一边继续向其他人解释,“一般这种情况,都是长期高血压、高血脂的病人才会有的体征。”

“她没有高血压,也没有高血脂。”骆院长耸了耸肩膀,说,“但我们在她的两臂正中静脉附近,看到了很多注射针眼。一般这是吸毒患者的征象,但是从尿检里,也没有发现毒品的代谢物。所以我分析,她因为长期依赖、注射某种不明药物,导致了颈动脉粥样硬化。你们从她随身物品里搜出什么没有?”

萧望摇了摇头,说:“东西都被她烧了。”

“是三角形针眼?”凌漠问。

骆院长点了点头,说:“开始我没注意,就知道是针眼,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一想,还真的是。”

“那三角形的注射器针头,一般有什么用?”萧望接着问。

“没见过。”骆院长和聂之轩同时说道。

“她心跳骤停的原因是什么?”聂之轩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彩超上可以看到,她的颈部粥样硬化斑块裂了。”骆院长说,“裂开的地方,在颈动脉窦的位置。所以,你懂的。”

“其实,不太懂。”萧望挠挠头。

“是这样的。”聂之轩转过身来,“山魈的颈动脉内膜上附着了粥样硬化的斑块,刚才可能是因为在抓捕过程中,她情绪激动、血压升高,加之一直龇牙咧嘴地叫唤,导致了她颈动脉斑块裂开了。因为裂开的位置正好在颈动脉窦,而这里有人体很重要的压力感受器,感受器受到刺激,导致了心跳反射性地停止了。”

凌漠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那就是说,这个人很容易心跳骤停?”

“这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恰巧刺激到压力感受器,又恰巧能导致感受器做出反射,是小概率事件。”聂之轩说,“不过,粥样硬化的地方不仅仅是颈动脉,肯定是全身性的,包括随时可以致命的冠状动脉。”

“也就是说,您推测山魈因为长期注射某种药物,导致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对吧?”萧望总结道。

聂之轩看萧望完全听明白了,顿感欣慰。

“副作用?”凌漠沉吟道。

“什么副作用?”萧望敏锐地问。

“啊,没什么。”凌漠说,“我只是联想到,‘幽灵骑士’有癫痫的毛病,既然这两个人都有所谓的‘演化能力’,那会不会也有对应的‘副作用’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萧望也陷入了沉思。

“您说的奇怪,就是指她的粥样硬化?”聂之轩接着问骆院长。

“不不不,粥样硬化有什么好奇怪的。”骆院长笑着说,“我说的是,她的皮肤。”

“皮肤?”几个人异口同声。

“你们知道吗?送她进来的时候,她的上唇肿得很高。”骆院长说。

“哦,那是萧朗掐人中掐的。”聂之轩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孩子,下手还真狠。”

“不,我说的肿,不是你说的肿。”骆院长说,“发炎或外伤导致的红肿,那都会有红、肿、热、痛的征象。可是,这个人的肿,不红、不热,就是单纯的肿。”

“那就是水肿?”聂之轩问。

骆院长摇摇头,说:“也不是水肿。水肿指压会凹陷,然后很快复原。但这个人,指压下去,就塌一块,不复原。而且,在整个检查、诊治的过程中,我们的医护人员发现,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力量去按压或揉搓她的皮肤,皮下立即会发生变化,然后肿起来一块,肿了的部分,可以随意改变坡度和造型,嗯,简单说吧,就是可以塑形。”

“橡皮泥?”程子墨因为好奇,停下了咀嚼。

“橡皮泥也不至于。”骆院长说,“如果贴切一点说,就像是我们整容科给人面部注射透明质酸美容、塑形一样。”

“就是玻尿酸。”聂之轩说,“正常人皮肤都有这个,就是少而已。”

“你是说,她的皮肤会因为外界刺激,而自己产生过量的玻尿酸,然后塑形?”萧望惊讶地说,“这就是她的易容能力的产生原因吧!”

“自产玻尿酸?”唐铛铛说,“哇哦,这技能太炫酷了。”

“你说得对。”凌漠说,“这就是她易容的原因,所以也只能改变脸型样貌,而不能根据别人的样子仿制样貌。”

“既然有这么独特的皮肤,会不会就是因为她特殊的皮肤才专门使用三角形针头注射呢?因为普通针头打不进去?”萧望猜测道。

“嗯,这个可能性还真是不能排除。”骆院长若有所思。

“嘿,这家伙醒了,要不要押回去审?我手好酸。”对讲机里突然响起了萧朗的声音。

“可不是吗?一直这样举着胳膊,谁不酸?”骆院长一直很喜欢萧朗,听见他的诉苦,哈哈地笑着说道。

坐在守夜者组织地下一层审讯室里的山魈,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和美容美发店里监控录像上的山魈面貌终于一致了。

守夜者成员们此时终于搞清楚了山魈易容的诀窍。反复揉搓、指压面部,导致面部特定部位皮肤下生成过量类似透明质酸的物质,从而使面部轮廓可以塑形。因为整个面部皮下都会产生大量透明质酸,所以可以通过自行塑形,改变面部轮廓和五官周围软组织的形态,达到易容的效果。等数个小时之后,这些多生成出来的透明质酸,会因为微循环而代谢殆尽,恢复原来的状态。

可是,搞清楚她易容的原理,对整个案件的办理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山魈从哪儿来,怎么长大的,受过什么训练,受什么人指使,作案动机是什么,背后又有什么样的组织……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谜。

毕竟是法治社会了,刑讯逼供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如何才能从她的口里撬出线索呢?

坐在审讯室山魈对面的,是唐骏。虽然唐骏已经不是警察了,但是受到傅元曼的重托,他还是以专家辅助人的身份担任审讯的主力队员。而身边的萧望,看似是主审讯警官,实际却是唐骏的助手。除了这二位,其他的成员们,都在审讯室外面,通过单面玻璃和扬声器,同步观看着对山魈的审讯。

山魈不漂亮,但是还算端庄,一眼看上去,是受过教育的样子,和大家想象中无恶不作的山鬼形象很是不符。她静静地坐在审讯室的审讯椅上,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一条约束带把她约束在椅背上,防止她自残。其实她完全没有去自残的意思,静若处子。

唐骏面色冷峻地坐在对面,用手中的钢笔轻轻敲打着桌子,吸引山魈的注意。山魈抬起头来,看着唐骏。唐骏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盯着山魈。两人对视了很久,山魈还是败下阵来,低头垂眉。

“你作的恶够多了,该消停了。”唐骏终于发话了,语气冷峻。

唐铛铛吃了一惊,这是平时温文尔雅的父亲的另一面,她像是不认识他了。

“心理压迫。”凌漠自言自语道,“实施足够的心理压迫,可以让对手暴露出更多的心理痕迹和谎言线索。毕竟,杀完人每年去烧香,没有真的侵害小女孩,都说明她良心未泯。私自使用智能机,也说明她相对于‘幽灵骑士’还是有很多心理漏洞可以探寻的。”

凌漠知道,这场审讯,也算是唐骏老师给自己在现场教学。

山魈抬起头看着唐骏,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字未说,垂下头去。

“她被洗脑了,她对‘作恶’两字存在明显的心理对抗。看来,她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凌漠还是在自言自语。

“山魈,昨晚去超市买什么了?”唐骏话锋一转。

“泡面。”山魈咬了咬嘴唇,轻声回答道。

“突然减压。喊名字是潜意识思维,问问题是激发记忆。”凌漠艰难地挪动身子,拿出一个笔记本,写着,“探寻诚实底线,和已经承受的心理压迫程度,为后来的心理分析提供参照物。”

“有那么玄乎吗?”萧朗看了看凌漠写的专业术语,觉得难以置信。

“她年龄小,社会经验也不充足,即便她不愿意配合调查,也能从她身上找出一点线索。”凌漠看了萧朗一眼。

“嘿,可别立flag啊,小心打脸。”萧朗嬉笑道。【注:立flag,网络用语,指的是说了某句话之后,结果发生的事却与期望相反。】

“你胳膊上的针眼,是吸毒吗?”唐骏问。

“我不吸毒!”山魈抬起头,直视唐骏的双眼。

“没有谎言线索,有疑惑线索。”凌漠继续写道,“一、能确定山魈对她自己注射的东西是什么一无所知;二、能确定她对吸毒很反感。”

所谓的谎言线索,就是根据之前探测到的诚实底线,对比现在的表情、动作和反应,分析对方心理是否存在说谎时的防备、试探等情绪。而疑惑线索,就是根据对方的反应,分析对方对自己疑惑的事物是否真实存在疑惑。

“一次就杀了这么多人,年纪轻轻的,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唐骏沉默了一会儿,回避了这个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探过身去,把两张照片推到了山魈的面前,放在她的眼帘之下,让她避无可避。唐骏厉声道:“看看这两张照片吧。”

“什么照片?”萧朗站起身来,想通过角度的变换看到镜面那一侧的照片。

“旅社杀人案,和被烧焦的曹允的尸体。”凌漠说,“旅社杀人案有直接证据,可以直接给她施压,曹允的尸体状态,她是始料未及的,所以这算是老师对她的试探。”

整个过程,唐骏紧盯着山魈的表情,目不转睛。

山魈慢慢抬起眼帘,先看了眼杀人案血腥的现场,又转脸去看那一堆黑乎乎烧焦的尸体,似乎想抬头询问。

唐骏说:“曹允。”

山魈重新低头不语。

“她认了。”凌漠松了口气,说,“似乎很轻松的感觉,就像是解脱了一样。”

“还有韦氏忠校长,你硬是逼他自杀,手法很娴熟啊,一击即中。”唐骏靠回椅背,盯着山魈。

山魈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一边。

“无奈情绪的表达。”凌漠继续唰唰地记录着,“为逼死校长,费尽心思,尝试过不少办法。”

“你的兄弟,你也亲手处死。”唐骏说,“计划周详,不是你一个人能做成的。”

山魈的睫毛剧烈抖动了一下。

“眼球震颤,等于厌恶点,害怕别人提此事。”凌漠在笔记本上写到,“刺激厌恶点,击破心理防线,并引出下一个问题。”

3

“除了法律,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唐骏说,“你背后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什么要承担他的罪责?”

山魈吸了一口气,向后靠了靠。因为双手被铐在审讯椅的桌面上,她动弹不得,但是双肘部夹紧了一些。与此同时,眼尖的萧朗看见她垂在审讯椅下面的双腿在颤抖。

“她在抖。”萧朗指了指单面玻璃。

“嗯。”凌漠点了点头,说,“对于她的幕后黑手的问题,她不仅仅是有明确的抵抗,而且吸气和颤抖都是害怕的表现。她很害怕。如果有抵抗咱无所谓,但是如此惧怕的话,就很难问出线索了。害怕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心理感受。”

“那怎么办?”萧朗跳了起来,“她全扛下来,看起来是案子破了,其实是没破啊。她被执刑了,我们去哪儿找真正的坏蛋?”

“别急,别急。”聂之轩把萧朗按回座位,安抚道。

“你们枪毙我吧,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山魈缓缓地说道。

“她心情平静了,抱了必死之心。”凌漠无奈地说。

聂之轩一用劲,把又想从座位上弹起来的萧朗给按住了。

“那你不仅会变换样貌,还有一个超强大脑啊。”唐骏淡淡地说,“你说是你一个人做的,可以,但是‘幽灵骑士’、曹允、韦氏忠校长,还有赵元旅社赵老板的死,总要有个理由吧?”

“他不叫什么‘幽灵骑士’!”山魈强硬地抬起头来。

“这个不重要。”唐骏不想纠缠。

“反驳,等于感情深厚。”凌漠写着。

“我要的是一个理由。”唐骏依旧开门见山。

“没有理由。”山魈刚刚松弛一些的双肘重新夹紧了。这次不用凌漠解释,大家也都能理解,山魈重新开始心理抵抗了。

“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攻克的。”凌漠抱起双臂,无奈地说。

“你说他不叫‘幽灵骑士’,那他跟你一样,其实也只有一个外号,而没有真实姓名吧。”唐骏说,“即便有所谓的真实姓名,其实也是假的。”

“老师把话题拉回来了,这是在另辟蹊径。”凌漠微笑着自语,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山魈微微地摇头。

“她不认可这个推断。”凌漠说。

“哦,对了,那个山魈自己私办的手机,用的名字叫‘房佳’。”唐铛铛拍了一下脑袋,说,“我在人口系统里查了,还真是有这么个身份。但身份信息很少,而且很多年没有更新了,应该是当年户籍管理比较混乱的时候登记的,或者是冒用别人的身份。”

凌漠二话不说,用对讲机把这一条信息通过对讲机传到了唐骏携带的耳机里。

“你不是房佳。”唐骏盯着山魈,“至少,你不姓房。”

山魈纹丝不动,毫无破绽。

唐骏也不着急,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在山魈的面前。

山魈看了一眼,说:“看不懂。”

“那我解释给你听。”唐骏说,“‘幽灵骑士’和你的DNA都被录入了我们的失踪人口DNA信息库,并且都有了比对结果。‘幽灵骑士’的真名叫方然,1995年出生,你比他大两岁,但你俩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九十年代中期被盗的婴儿。你不姓房,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