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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机房了,没人了,估计那人也快到了。”

萧朗和唐铛铛躲在机房里看着二楼走廊的监控。伪装成智障者的程子墨被两名持枪人押解着,走上了三楼。

萧朗把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拳头捏得紧紧的,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程子墨此举,不仅保护了他俩,而且还成功打入了敌人后方探听消息。

从监控上看,心矫托中心内的二楼和三楼都被清空了,无论是病人还是工作人员,被全部集中到了四楼的一个会场里。

会场的东北角有个监控,从监控里看,总人数在四十名左右。程子墨也被押进了会场,她装作不经意地四下环顾,然后径直来到东北角的监控摄像头下坐下。

“他们在等人。”萧朗见程子墨面对摄像头做了几个口型,连忙读出来,“还有人在做装置。”

“什么意思?”萧朗转头问唐铛铛,唐铛铛也不解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萧望已经掉头往南安市公安局开去。在接到保安员的报警之后,萧闻天已经派出一拨刑警封锁了炸药库,并进行相应的现场勘查工作。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发现提取证据,而是搞清楚炸药的去向。

然而,根据视频部门的报告,炸药库附近的几个监控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偷盗炸药的人或车很有可能是预先分析了监控头的位置,并且刻意躲避。

拿到了报告,萧望认定想知道炸药的去向,一定要找到萧朗他们。毕竟他们莫名其妙地失踪,一定是有失踪的原因。幸亏让萧朗跟着两个姑娘,毕竟以萧朗的能力,让萧望放心不少。

他们没有去炸药库,而是直接赶到了矿业集团的办事处。办事处的值班员倒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

萧望费了半天的劲,才弄明白萧朗等人刚才在监控室的经过。炸药库监控在特定的时间点出现了缺失的现象,萧望很快就明白过来很有可能是人形干扰器发挥了作用。但是萧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拉着两个姑娘驾车离开,萧望就想不明白他们是发现了什么了。

据值班员所叙述,他们开着皮卡丘向东北方向驶去了。只可惜现在通过技术手段都无法获取萧朗等三人的手机信号,也无法获取皮卡丘的定位。

就在此时,南安市公安局的视频侦查部门给出了一条线索,一名唐氏综合征面容的男人在南安市西区加油站出现了。于是萧望二话不说,驾车赶往南安市公安局视频侦查室。

“不久之前,我们的视频系统发现了一个唐氏综合征面容的人,在加油站里鬼鬼祟祟的。”萧闻天指示操作员打开了视频录像,“你们看。”

视频里的人似乎有些瘸腿,在摄像头前晃动了两次,并露出了一次清晰的正脸。随后,这个人来到油库后侧蹲在地上,似乎往下水道里扔了个什么,然后起身离开。

“扔了什么?”萧望紧张地问道。

“我们派了人去查,没有找出什么。”萧闻天说,“不过,这里是油库的下水道,炸药随水流移动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油库的下水道里一般都充斥着沼气,一旦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那将会是连环式的爆炸,殃及地面上的人民群众。所以,我们已经派出拆弹专家在下水道里清查了。”

“这个加油站在什么位置?”凌漠打开了一张南安市地图,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萧闻天额头上都是汗珠,他用激光笔指着南安市西南角的一处红点,说,“事发加油站在这里,周边有十几所加油站的地下道都是相连的,一旦一点或多点爆炸,这一片居民区域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所有机动警力都已经铺撒到这一片区域,以抓捕这个犯罪嫌疑人。”

“西南?”凌漠盯着地图四处看着。

“而且这个唐氏综合征面容的人在这处加油站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加油站附近的路面监控都没有拍下任何一个关于他的影子。”萧闻天说。

“现在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吗?”凌漠问道。

萧闻天点点头,说:“几乎能出去的人,都在这个区域了。”

“我很担心。”凌漠说,“出于三个方面。一是萧朗他们追踪的路线是往南安市东北市郊。二是这个唐氏综合征面容的人,其实就是‘医生’,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是和这拨可能偷取炸药的黑暗守夜者敌对的一方。他怎么又和他们联合起来了?他们偷的炸药怎么会给‘医生’?三是既然‘医生’可以躲避所有的路面监控,说明他非常了解附近的监控设置。既然了解监控设置,那他不可能不知道加油站里都是有多个监控头的。那他为什么不避开?毕竟连通十几个加油站的地下管道在非加油站区域也有出入口,完全没有必要去一个监控头多的地方暴露自己。”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招声东击西?”萧闻天皱着眉头说,“我也想到了这一节。但是我这边也是有两个方面考虑。一是既然嫌疑人出现,我不出动全部警力,真的在这个区域发生了爆炸,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问题我们是要负全责的。所以,政府要求我们全力而出。二是既然你说了‘医生’和他们是敌对的,为什么要帮其他人掩盖?为什么要帮其他人吸引警力?”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对手,黑暗守夜者组织,他们只是复仇者。”萧望说,“而不是恐怖分子。”

“是啊。如果我们没有分析错,这帮人从小就被‘替天行道’的想法洗脑,要是去进行恐怖活动,是替哪门子天,行哪门子道?”凌漠盯着萧闻天,说道。

“这种大事,调动警力已经上升到市委、市政府层面了,我已经没有职权了。”萧闻天说,“但如果我们有明确的地点,我可以向党委政府汇报调动一部分警力增援。”

“爸,您对南安市了如指掌,您觉得萧朗他们驰向东北方向,是为了什么?”萧望有些着急。

“镇定点。”萧闻天发现萧望有些紧张,说道。

“主要是,萧朗、铛铛和子墨现在还下落不明。”萧望解释道。

“这一处是什么地方?”萧闻天指着南安市东北市郊的一处建筑物,问道。

操作员简短地回答道:“地图上显示是市残联的二级机构,没有具体的机构名称。”

“我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一点印象。”萧闻天说,“你知道吗,聂之轩?”

聂之轩摇摇头,说:“我原来一直跑现场,和残联没有联系。”

“叫法医来,快。”萧闻天说。

不一会儿,法医董其兵一路小跑来到了视频侦查室。萧闻天指着建筑物问他,董其兵看了看,立即回答道:“这是残联的精神病矫治托养中心,啊,官方名称是残联心理智力精神矫治托养中心。哦,我们南安市的精神病鉴定中心设立在这里。”

凌漠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精神病鉴定?”

萧闻天默默地转头看了看凌漠,冷静地说:“对,我也想起来了,杜舍的精神病鉴定结论就是这里出具的。我之所以对这里有一点印象,是因为二十几年前,是我押着杜舍去这里做鉴定的。你们先赶过去,我马上去市委汇报,给你们增援。”

4

“右侧三个,左侧拐角一个,门口两个。会场中央坐着几个医生,旁边有三个人。”萧朗和唐铛铛关闭了其他监控探头,把会场监控放大到最大,仔细地读着程子墨悄悄传递的唇语和手语。

会场的监控头覆盖面有限,甚至有一大半会场面积是看不见的,只能指望程子墨来解读会场的情况。

“对手有九个人,两条枪。而且这些还都是战术站位,恐怕我打不过呀。”萧朗说,“还有,这枪和炸药库保安员的枪是一样的,你发现没有?”

唐铛铛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偷成炸药了?”萧朗盯着画面。

“子墨又说了两个字。”唐铛铛回想着程子墨的口型,自己模拟着。

“奸情?”萧朗说,“谁和谁有奸情啊?”

“什么奸情啊!是鉴定!”唐铛铛纠正道。

萧朗恍然大悟,就连说话时都保持着醍醐灌顶的表情:“我说这里怎么有什么鉴定科呢!这里就是精神鉴定的地方啊!他们是来报复当年给杜舍做精神病鉴定的医生!”

“他们会怎么做?”唐铛铛有些害怕。

“不管,反正盯紧了。”萧朗说,“要是他们敢杀人,我就冲上去了。我现在脑子里已经有破除他们战术站位的办法了。”

“他们九个人!两把枪!你呢?”唐铛铛说。

“我有这个。”萧朗从背后掏出一把扳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

“胡闹!”唐铛铛说。

“看看看,又说话了,又说话了。”萧朗连忙重新盯着屏幕,说,“下去了三个人?”

萧朗看看唐铛铛,把她挡在自己身后,举起了扳手。

然而,这几个黑暗守夜者的人并没有来机房,而是径直下到了一楼。还没等唐铛铛切换监控画面,就听见一楼的一扇防火门哗啦啦地打开了,随即又哗啦啦地重新关闭。

“应该是鉴定人被他们‘钓鱼’了。”萧朗咬着牙说,“胁迫这里的工作人员把当初的鉴定人给骗来,然后实施报复。”

唐铛铛把画面重新切换到会场,盯着程子墨。程子墨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老人的画面,他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了,他和另外两个戴着口罩的人拉扯了几下,最终寡不敌众,被按到一把椅子上坐下,被两个人用绳子捆扎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等到老人不再挣扎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给老人套上了一件马甲。

“放大,放大!”萧朗让唐铛铛把画面放大。

不用程子墨的“现场解说”,萧朗也能看出,画面中,马甲上捆绑着层层的电线,马甲的腰部有一卷一卷黑色的东西。那不是硝铵炸药是什么?

萧朗二话不说,把扳手揣在腰间就要出门,却被唐铛铛一把拽住。

“你别急啊,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唐铛铛说。

果然,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拿着一台摄像机对着老人拍摄着,然后又把摄像机连接在一台电脑上。

“他们这是在采集图像?”萧朗不解地问,“可是没有信号,传输不出去啊。”

“你别忘了,他们有卫星通道。”唐铛铛说,“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子墨。”萧朗说。

程子墨在此时又开始了唇语和手语,大概的意思是他们拍摄了老人背负炸药的画面,并发送给媒体,要求金宁监狱在半个小时之内处决杜舍,并传输处决视频,不然就会引爆炸药。在视频中,这帮人还声称现在在场的人员都是“罪有应得”或是“社会垃圾”,一并处决,死不足惜。

“他们孤注一掷了。”萧朗说,“在利用社会舆论施压。”

“是要同归于尽吗?”唐铛铛问道。

“他们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也不担心警方在半小时之内就能发现地点。”萧朗说,“我觉得无论满足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都会引爆炸药。而且,在引爆之前,他们都会撤离。不然为什么要在炸药上设置一个10分钟的定时装置?”

萧朗指着被放大的画面中炸药背心的中央,一个小小的显示屏上,有“00:10:00”的字样。

“会满足他们的要求吗?”唐铛铛的眼睛有点发红。

“哼。”萧朗冷笑了一声,“他们也太小看我们的法律了。”

视频中的程子墨一直坐在监控的下方,她的两边都有和她并排坐着的人。此时,程子墨左手边的一个短发女人抬了抬头,似乎在观察程子墨,同时她的面孔正暴露在监控头下。

“啊!那是崔阿姨!”唐铛铛突然叫了起来,指着屏幕说道。

虽然大家都看过崔振的照片,但是毕竟不认识,印象不深。而唐铛铛是从小就认识崔振的,自然可以一眼认出来。

“她坐在子墨旁边,是不是发现子墨了?”萧朗急得直跺脚,“她确实有可能掌握我们组织的情况。”

“她一直在盯着子墨,观察她,但估计她还不知道子墨在用什么办法来给我们传输信息。”唐铛铛说。

“子墨有危险。”萧朗说。

“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通知警方事发地点在这里呢?或者,我们怎么通知子墨她身处危险?”唐铛铛急得小脸通红。

“我也不知道。”萧朗思考了片刻,来到了小窗子前。他用双手抓住钢筋防盗窗的两根栏杆,用力往两侧掰。他这一掰,掰得面红耳赤,屏气凝神了好久,钢筋才似乎被掰开了一点,露出一个扭曲的豁口。

“大小姐,你看看你能不能出去。”萧朗松开双手喘着粗气。

唐铛铛盯着萧朗说:“你什么意思?”

“你得跳下去,然后开着我们的皮卡丘去求援。我相信,离开了人形干扰器的作用范围,手机就打得通了。”萧朗说。

“我不走。”唐铛铛说,“你和子墨都在这里,太危险了,我知道因为有炸药,所以你想让我走。”

“你苗条,这个豁口只有你能钻得出去!我看了,下面有遮阳棚,你跳下去肯定摔不坏。”萧朗被揭穿了心思,脸微红地说道。

唐铛铛的心跳如擂鼓,她知道出去求援是唯一的希望,但谁也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引爆,这一去,或许就是永诀。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萧朗话还没有说完,但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立即探头向窗外看去。

一辆黑色的大面包车疾驰而来,在他们所在的窗户下面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停下。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萧朗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使劲朝窗外挥手示意。

万斤顶刚一停下,萧望和凌漠就从车上蹦了下来。

“怎么样,有人受伤吗?”萧望朝着窗口问道。

“没有。里面九个犯罪嫌疑人,包括崔振,还有好多无辜的人。炸药是鉴定人背在身上。而且,现在子墨有危险。”萧朗简短地介绍完,对凌漠喊道,“你把我的枪扔给我,我去解决他们。”

“别急!南安警力都被调虎离山到西南边了。”凌漠说,“刚才有很多媒体向警方求证人肉炸弹的真实性,有了这个视频,萧局长已经说服了市委,现在警力都在往这边赶过来,估计十分钟之内就能包围这里。等特警和拆弹专家来了,我们再里应外合。”

“我就说嘛,他们太小看我们的法律了。还处决杜舍?真当法律是儿戏?”萧朗自豪地说道,“你们是不是看着我画的守夜者徽章赶过来的?”

“是啊,虽然画得真的很难看。”聂之轩笑着说道。

“嘿!你来试试!你看这钢筋有多结实!”萧朗指着防盗窗说,“房子是砖混的结构,不牢固,窗子倒是牢固得很啊!”

“不对,不对,情况有变化!”刚松下一口气,却听到唐铛铛在电脑前面大声叫道。

萧朗一个转身,看屏幕,眼神的焦点迅速被老人背心上跳动的数字给吸引了。程子墨也面色紧张地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炸弹启动”。

这似乎也不在黑暗守夜者成员的预料之中。面对这忽然被启动的倒计时,他们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混乱之中,崔振很快冷静下来,监控器中,萧朗看到她似乎对着成员们下达了某些指令,然后,所有成员飞快行动起来,他们用枪支强行胁迫病人和工作人员待在屋里,反锁了房间,然后纷纷撤退。

“炸弹不知道怎么启动了!”萧朗对着窗外喊道,“炸药丢了多少?”

“十二公斤!”凌漠喊道。

“靠!一旦爆炸,整个老房子都有可能塌!一个也活不了!”萧朗说,“你们快想办法打开一楼的防火门,我去试试能不能拆弹。把车里的枪和拆弹包给我扔上来!”

就在此时,二楼走廊里发出了一些响声。萧朗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是一阵铁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

“不好,他们把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铁门给锁上了,这是要炸死所有人!”萧朗一边听,一边赶紧对唐铛铛说道,让唐铛铛把信息同步传给楼下的同伴。

隔着一扇门,萧朗努力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怎么莫名其妙启动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一个男人的声音。

“肯定是‘医生’!”女人说,“快去操纵室打开大门,我们先撤。处决了这个鉴定人,也不算白来。”

“可是,还有很多无辜的人。”男人说。

“都是些社会渣滓,浪费粮食。”女人说,“死不足惜。”

“不好!不好!操纵室的控制台被破坏了!”另一个男人高声喊道,“我们也出不去了!”

“肯定是‘医生’!肯定是‘医生’!这个狗日的要连我们一起困住,一起炸死。”男人说,“他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接下来,是有人猛撞防火门的声音。可是防火门很结实,而且是上下开动的,所以这样的碰撞丝毫伤不到门的结构。

“不行,撞不开。”一个女声说道,“来,这边。”

黑暗守夜者的一行人可能走到了一楼走廊的另一头,萧朗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了。于是他重新来到窗口,接过凌漠丢上来的黑色皮包,然后转头对唐铛铛说:“万斤顶顶部的升降梯打开了,你先下去,配合他们弄开防火门。只要弄开了防火门,绝大多数人就能幸免于难。”

“你确定你能成功弄开其他铁门吗?”唐铛铛盯着萧朗。

“别小看我呀大小姐,等会儿你就知道我的能耐了!凌漠,你先爬上来,把她给我拽下去!”萧朗急得满脸通红。

“你们都下来!”萧望说,“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我钻不出去这么小的口。”萧朗说。

“我要和你一起!我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唐铛铛拉着萧朗的衣袖,坚定地说道。

萧朗愣了下,对凌漠说:“赶紧想办法打开防火门。”

说完,萧朗和唐铛铛一起,向二楼楼梯铁门处跑去。

果然,铁门被一个链条锁锁上了。萧朗来不及考虑,直接用扳手卡住链条锁,用力旋转。随着萧朗竭尽全力的一声嘶吼,链条锁咔嗒一声被扭断了,铁门随即打开了。

来到了位于四楼的会场,会场大门也是从外面被反锁上了,从门缝里透出的人影、屋内传出的夹杂着哭喊和求救的声音中可以看出,会场里的人们因为求生欲的驱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其中还能听见程子墨尖声叫喊、试图安抚人们情绪的声音。

“都让开!不要站在门后!我要踹门了!”萧朗高声喊道。

萧朗等了一会儿,见门后的人影散开了,直接一脚就将大门踹开了,里面的病人和工作人员蜂拥而出,纷纷向楼下跑去。只剩下那个被捆绑在椅子上、背负炸弹的老人在瑟瑟发抖,还有在一旁轻声安慰的程子墨。

炸弹已经摆放在了眼前,萧朗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蹲在老人的身前,观察着炸弹上线路的走向。

“年轻人,我已经六十五了,当年和我一起做鉴定的鉴定人都没了,我也活够了。”老人泪流满面地说,“既然他们要报复,就让我一个人赴死吧。你们还年轻,你们走吧。”

萧朗一边整理着电线,一边说:“怕死不是共产党!什么叫活够了,您还能继续活!而且,法律是什么?法律是需要敬畏的!鉴定人负责的鉴定,都是法律体系的组成部分,敬畏鉴定人、敬畏鉴定,就是对法律的敬畏!这帮人不懂得敬畏法律,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保护住鉴定人的生命安全,就是对法律的维护,就是守住了法律的底线!这是我的职责。”

一席话说得程子墨和唐铛铛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