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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向诸葛先生相反的方面飞出!

那是雷卷!

他被诸葛先生拍中一掌,震飞丈外。

不过诸葛先生因吃唐晚词一刀在先,那一掌只有三成功力击中雷卷。

唐晚词没有追击诸葛先生。

她倒掠而出,护着雷卷。

雷卷伤得更重了。

可是他第一句便是:“你为什么要伤诸葛先生?!”

唐晚词的刀尖晃着厉芒,她反问:“诸葛先生为什么暗算你?”

那名轿夫已经自轿杆拔出兵器,掠过去护着诸葛先生。

雷卷却无法回答唐晚词的反洁。

唐晚词道:。:因为他不是诸葛先生。”

冷血和追命向他们前后包抄过来,“追命”手待一枝独脚铜人、“冷血”则抄了一柄钩镰刀,蓄势待发。

唐晚词美丽的双目发出英飒的神采,双手执刀柄,刀尖轻微颤动着,道:“他们自然也不是追命和冷血”眉清目秀的捕快道:“我当然不是冷血,他也不是追命。”

脸肉横生的捕头道:“我是郦速迟,他是舒自绣,武林中,江湖上出了‘小四大名捕’,我们就是其中之二。你们总听说过罢?”

雷卷和唐晚词当然听说过。

“小四大名捕”,也是很有名的捕头,其中“四大名捕”故事之“大阵仗”一文中,捕头郭伤熊便是其中之一。

郭伤熊外号叫做“一阵风”,这是形容他超卓的轻功,郦速迟和舒自绣也有外号,郦速迟叫做“梳子”,舒自绣就叫做“咽喉断”。

这两个外号十分奇特。

这两人也非常奇特。

“咽喉断”这个名字比较易解,因为舒自绣擅使的兵器是钩镰刀。

“梳子”是指郦速迟的办事才干。

头发乱了,用手拨不行,用任何东西去弄都不见得有效,甚至用胶水去粘,也不一定有用——只有用“梳子”,就这样扒梳几下,一切就伏伏贴贴了。

郦速迟正是这样的人物。

这两人在江湖上的名头固然不少,否则也不会被人列入“小四大名捕”榜上,但名头响并不代表这两人有的是像“四大名捕”一般的清誉。

事实上,这两人在六扇门中,无疑是丞相传宗书系的爪牙,不但没有甚么“清誉”,相反的,还有相当的“恶名”。

因为传宗书这一派系人马也需要两类人为他们执行“肃清异己”的任务。

一是以堂堂正正之名,加之以十恶不赦之罪,为“主持正义”而严办罪犯,实行逮捕—

—郦速迟正是这类人物。

二是要“犯人”认罪。“犯人”多半不肯认自己未“犯”之“罪”,而舒自绣却能使任何人招认自己莫须有的罪。

所以郦速迟和舒自绣一向都十分受重用。

这“四大名捕”把舒自绣和郦速迟列进去,当然不是江湖上人的意思,因为“四大名捕”持正侠义,但却是传宗书党人故意塑造这两入的英雄形象——他们肯定不愿意新起一代的“四大名捕”,又是诸葛先生派系的人物。

雷卷惨笑道:“你们来抓我?”

舒自绣道:“不只是抓你。”

雷卷道“我知道了。”

舒自绣仔细地问:“我很想知道一个人临死之前知道的事,”他怪英俊的笑道:“因为那些话通常对活着的人通常都很有用。”

雷卷道:“我还没有死。在敌人还未死之前,死的人就不一定是敌人。”

舒自绣笑道:“这句话就很有用。”

郦速迟道:“却不知道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雷卷道:“除了抓我之外,你们还要捉拿戚少商。”

舒自绣有些失望地道:“这倒想当然耳,不足为奇。”

雷卷道:“不过你们最想抓的人,还不是我和戚少商。”舒自绣笑道:“难道是息大娘?”

雷卷立即摇头:“铁游夏。”

舒自绣向郦速迟相顾而笑:“不见得我们如此痛恨铁手吧。我们还是老同行哩。”

“就是因为老同行;”雷卷道:“你们谁拿下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舒自绣喷声赞叹道:“好聪明,果知我心,就像我肠里的蛔虫。”

郦速迟淡淡地道:“实际上,上头的意思便是:谁把铁手或死或活的解回京师,谁便是‘新铁手’。”

雷卷道:“可惜。”

舒自绣问:“可惜什么?”

雷卷道:“凭两位这般心肠,如此身手,永远只配做毒手、辣手、就是没资格当铁手。”

舒自绣不怒反笑:“好评语。看来,今日,咱们不让雷老哥你尝尝咱们的毒手、辣手,便算是有在此行!”

雷卷扬眉道:“就凭你们两位?”

舒自绣变了脸色,郦速迟却仍然笑道:“就凭我俩的确未必奈何得了二位,但有文大人在,阁下插翅难飞。”

雷卷目光缓缓回归,正向那轿中的人目光撞在一起,轿中人只觉雷卷目光极厉。雷卷却觉心中一寒。

雷卷道:“文张?”

文张道:“雷大侠。”

雷卷道:“久仰大名。”

文张微微笑道:“恶名昭彰。”

雷卷道:“阁下冒充诸葛先生,似模似样,敢情算准我们就躲在草丛里,才演出这一出戏给我们看?”

文张道:“却不知道唐女侠如何察觉?”

唐晚词道:“我也没有见过诸葛先生。”

舒自绣道:“这个我们早已打探清楚了。”

唐晚词道:“不过,诸葛先生既未送过我们青骢宝马,也没赠予一文半分的银两。况且,四大名捕向称诸葛君世叔,而非师父。”

文张笑道:“哦,原来二娘在试探下官。”

雷卷道:“以三位的武功,要杀我们并不难,却还要出动暗袭,实在叫人好生失望。”

心中却暗自惊栗:文张谦虚寡言,淡定神闲,这才是个最难应付的人物。

文张只微微一笑道:“所以反而是在下着了唐二娘的暗算,可以说是现眼报。”

雷卷道:“文大入实在是太客气了。”

文张道:“好说好说。”

雷卷道:“哪里哪里,我要走了。”他接着又道:“我要上路了。”

舒自绣道:“你上路,我打发。”

雷卷道:“谢了。”突然吐气扬声,霹雳一声,一拳打向轿子。

轿子四分五裂,碎片迸射向文张。

他仍是断定数人中最难惹的是文张。

文张双袖飞卷,把激喷的碎片尽皆扫落。

唐晚词也出手了,她一刀就往舒自绣砍去,舒自绣刷地还了她一刀,两人都是抢攻,两人各抢攻这一招,身上都有一道血口。

郦速迟的独脚铜人呼地一声,急砸雷卷!

雷卷掠起,一拳往舒自绣的脸门打去。

舒自绣乍然问背腹受敌,心中惊惧,忙退跃丈外!

这时郦速迟的独脚铜人已攻到雷卷背门!

唐晚同刷地出刀,后发先至,逼退郦速迟五步。两入各替彼此击退了敌人的攻势。

雷卷一挽唐晚词臂膀,两人急掠而去。

两人身形刚起,两股袖风已然攻到。

雷卷与唐晚词如果要避开,势所难免会再被郦速迟和舒自绣缠住,若回身应战,则会与文张缠战,但两人却知道,再打下去,必败无疑。

所以两入宁硬捱这一记袖风,藉力飞掠三丈之外,顿也未顿,急掠而去。

郦速迟和舒自绣各自长啸一声,急纵而去,拿住雷卷和唐晚词,是他们必争之功。

斜坡十分陆险,雷卷和唐晚同连跌带滚的急掠而去,郦速迟和舒自绣也急起直追,突然间,草丛间冒出一根长矛,在这电光火石问,刺入郦速迟肚里,在背脊里冒出了矛尖。

郦速迟惨叫一声,万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收势不住,几乎给开了膛,他毕竟也是极有经验的武林好手,独脚铜人急劈而下,碰地击在那人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