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任夫人吗?”容小盈痴痴地道。

  “当然,你是任夫人,你永远都是……”方慧汀抽泣着说。

  “永远……永远……”容小盈眼中尽是虚幻的茫然,泪水潸然而下,“那天在轩辕台前,当我依偎在自凝的怀里的时候,我也以为那会是永远……”

  方慧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终于扑到顾中南怀里,痛哭失声。

  云寄桑一个人在雾中缓缓穿行。

  茫然的脚步落在飘零的落叶上,有种无根无底的虚幻感。

  他就这样慢慢绕过了大半个山庄,到达了金大钟遇害的钓台。他抬起头来,那座悬崖正耸立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他又望向小湖的对面,里许之外,一座座亭台楼阁在雾气中隐约可辨。

  他沿着小路走上那道悬崖,进入宗庙。

  雪白的墙壁上,血淋淋的十二个大字殷红依旧。

  他在那十二个字前站立了一会儿,出了宗庙,搬起一块十余斤重的石头从悬崖下扔了下去。

  同时闭上双目,默记石头落水的时间。

  石头划过三十余丈的空间,落入激荡的湖浪中,发出轻微的入水声。

  “是了……就是这样……”他用梦呓般的声音道。

  然后他断然转身下崖,向坟场方向走去。

  灰蒙蒙的天色中,门楼上那块被烧得焦黑的“德遗宗嗣”的匾额显得越发的凄恻。

  云寄桑沿着小路步入坟场,仔细地审视着一草一木。

  秋风渐劲,乌云低垂,坟场中长及腰际的野草在瑟瑟风中狂舞不休。

  最后,他停在那天自己以酒化火,一举击破金蚕蛊的地方。

  环顾四周,右面是大片的深草,左侧则是郁郁的松林,再向前,便是铁家的坟地了。

  他先走到松林内,查看地面的痕迹。

  最后他的目光向上移去。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停在一颗树上。他眯起眼地看着,半晌后,他轻轻抚摸着那颗树,久久不语。

  静立了片刻,正当他想离开坟场时,突然发现坟丘的一隅处,白衣一闪。

  他的脚步停下。

  一步步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抽紧。

  绕过一个高大的坟丘,熟悉的白色身影赫然静立在一座墓碑前。

  “师姐……”他不知是否自己说出了这两个字。

  也许真的说出了吧。

  卓安婕缓缓转过身来,两个人的目光顿时交织在一起。

  久久,卓安婕首先将目光移开。

  “任帮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轻声道。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