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智者一眼就看出来了, 智者后退两步，转过身, 看着窗外夕阳火红火红的天空。他问了余笑一个问题, “你相信宿命吗？”
宿命？这个话题跳跃的有点大啊，不是刚才还在说爱上自己这事儿嘛。
宿命这个词离余笑挺远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应该说当代社会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不会想这种事吧。一来是无神论者占据了社会主流, 二来是大家都很忙, 忙着学习工作玩乐，哪有空想这种玄之又玄的事？
而且现在网络小说盛行，看过的年轻人大部分都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余笑倒不至于这么中二，但她比较注重结果。如果她的命是好的，她就信命。如果命不好，那就我命由我不由天。
目前来看余笑的命不太好，命好的人是不会年纪轻轻就患癌症的, 于是她坚定的道：“我不信。”
智者点了点头, 说：“我也不信。”
说完他又回到了窗边坐下, 维持着余笑刚进来时的动作, 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
咋又不理人了呢？
余笑也走到窗边, 在智者身边坐下, 她道：“既然你能预见未来，那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嗯。”智者点了一下头。
“既然你知道，那你同意吗？”余笑：“你答应和我们一起去解救医院吗？”
智者默然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不愿意。”
“……”余笑：“能问问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智者从旁边的茶几拿了一盘子零食，放在手里一边吃一边看风景。姿势是如此的放松，神态是如此的百无聊赖，他看起来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见我干什么？”余笑感觉很费解。
“我见你主要是我很好奇。”智者吃了一块果脯，好像是有点酸，他皱了皱眉，“我想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同我预见的一样，会爱上你。”
好家伙，余笑简直无语。她顺着智者的目光往窗外看，从一百多层的楼上往外看，风景确实不一般。然而风景就是风景，余笑问道：“你天天这么看不会腻吗？”
智者：“已经很腻了。”
“腻了你还看？”余笑发现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脑子里的想法令人难以捉摸，“既然腻了，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智者：“出去也很腻。”
余笑：“啊？”
“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我都知道，所有将会发生的事我也知道。我出去，也只不过是亲眼看一遍我早已经看过的画面，经历早已知晓的事情。”智者摇了摇头，“不如留在这里，省点力气。”
“……”余笑傻眼了，这是什么境界？她理解不了。
不过她也不想理解了，她来这儿是做任务的，可不是陪人聊天的。想到这里余笑恶从胆边生，她双手捏拳，表情凶恶地盯着智者，“既然你什么都能预见，那你知不知道我马上要对你做什么？”
智者扭过头，一脸平淡中带着点点的嫌弃，他说：“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知道？”余笑危险的眯了眯眼，“有时候我脾气上来了，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不会的。”智者依然是这一句。
就在余笑以为他要说什么大道理的时候，智者说：“你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在我手上呢。”
“……”
好家伙，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会威胁人！余笑放下手，长长的吐出口气，“你不要逼我。”
智者：“我从来都不会逼别人。”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余笑企图用一些秘密来打动他，“你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大吗？”
她说起这个，智者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先是皱了皱眉，显得有点纠结，像是内心在挣扎着什么。好半晌之后，他的眉头再次舒展开，他说：“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当然。”余笑挑了挑眉，“至少比你知道的多。”
智者略带愁容，他道：“很早以前我就试图去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了，我知道你是从外面世界来的，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就在这座城市中央的医院。”
他知道的不少嘛，余笑心说正好省的我解释，她准备好开始忽悠了。
却见智者摇了摇头，“可惜，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通过通道去往外面的世界，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过不去的。”
余笑准备了一堆话就这样被憋在了肚子里，她郁闷的道：“就算出不去，你就不想了解了解吗？”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智者问。
余笑立刻道：“你答应陪我去医院，我就告诉你。”
“那你就别告诉我吧。”智者转过头，继续看夕阳，“我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的。”
余笑差点被他噎死，她瞠目结舌地瞪着智者，瞪了许久。余笑忍不住道：“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待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有许多年了吧？每天待在同一个地方，每天见同样的人，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吧？这种几乎一模一样的生活，你过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意思呢？你就不想做点改变？”
余笑有些激动，因为她是真的有点着急了。可智者对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
“你是不是怕有危险？”余笑道：“如果是担心这个，那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外面的那些画，你预见过我在医院里的情况，那你应该知道的，我可以保护你的。”
智者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危险可能来源于你呢？”
余笑一愣，“什么意思？”
“外面的世界很大吗？”智者问。
什么鬼？余笑无语，思维这么活跃的吗？
“很大，比你这个城市大多了。”余笑道。
智者目光悠远，“我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我智者，因为我一出生就能知道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十年前我开始探寻这个世界的秘密，然后我就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比如说这是个不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源自于城市中央的那座充满禁忌的医院，以及……”
说到这里智者低下了头，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骨头微微凸起，“然后我就建了这栋大厦，然后再也没有走出去过一步。这里的生活或许无趣，但也不算糟糕，我还没有找到放弃这种生活的理由。”
“没有让你放弃。”余笑道：“帮我们这个忙之后你可以继续回来过这种生活。”
智者笑了一下，这是自打余笑见到他以来他第一次笑。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拒接之意不言而喻。
“你怎么样才能答应帮我们这个忙呢？”余笑问。
智者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余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这是上次用符箓从骆瑾那里换来的，一次性爱得深沉卡。
从她刚见到智者的时候，听到智者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就预感到今天会用掉这张卡了。但是她还想努力一下，毕竟功能卡难得，关键时刻能救命，所以她不太舍得用掉。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智者的预言是对的，她必定会在今天用掉这张卡。
就在她刚准备用的时候，智者睁开了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余笑手中的卡片。
“这是什么？”智者问。
余笑有点尴尬，有点像刚准备做坏事结果被人当场抓包了。
“用了这个我就会爱上你吗？”智者又问。
“你……”余笑惊了，“你知道？”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智者问。
“这……”这余笑哪知道啊，她又没爱上过谁，“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智者紧盯着余笑手中的那张卡，之后他若有所思道：“应该是一种很强烈的情感吧，能让人放弃所有，哪怕生命。”
“没那么夸张吧。”余笑觉得智者可能电视剧看多了，她觉得如果换做自己，就算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对方放弃所有。
智者说：“你又没爱上过谁，你怎么知道不会如此？”
“呃……”余笑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法反驳他，她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能看看这个东西吗？”智者好奇的盯着一次性爱得深沉卡。
“不行。”余笑当然是拒绝的，这种功能卡没有绑定功能，谁拿了都可以用。万一智者拿了之后直接用掉了，她不就要倒大霉了？
“我不拿。”智者道：“你举起来，让我看看。”
“好吧。”余笑将卡举起来。
智者双手抬起，轻轻握着余笑捏着卡片的那只手，极其认真地观察着卡片。
卡片漆黑的底色上仿佛有亿万星辰，花纹繁复而又神秘。另一面是一颗心脏的图案，如果一直盯着看，可以看见那颗心脏还在缓缓跳动。
智者看了又看，之后他放开了余笑的手，道：“你用吧。”
“啊？”余笑又懵了。
“你用吧。”智者神色复杂，再次道。
“其实我可以不用的。”余笑为难道：“只要你……”
“你用吧。”智者：“你不用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好吧，既然他都强烈要求了，余笑打算成全他。她心说等你爱上我，爱得不要不要的时候，我对你可就没这么客气了，看我怎么报复你。
然后她就把卡用掉了，一次性爱得深沉卡在她手中渐渐消失。余笑紧张地盯着智者，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智者暂时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之前的姿势，之前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良久，久到余笑怀疑这张卡没效果的时候，智者闭上了眼睛。
闭眼干啥？这是什么效果？难道陆寻和骆瑾骗了她，这根本不是一次性爱得深沉卡？
智者抬起手，轻轻按在了心口，他说：“原来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
“你有感觉了吗？”余笑盯着智者，“你现在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了吗？”
这次智者还是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只是道：“你一定要我去吗？”
“当然了。”余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你帮我们这个忙，我们才能离开。”
智者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余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悲伤。
“好。”智者：“我答应你。”
“那……”余笑一转头，太阳早已消失了，外面已然是黑夜。
夜晚的医院会非常恐怖，这是青石说的，余笑干笑一声道：“我们明天去吧，白天去比较安全。你今晚要不要做点准备？或者好好休息？”
智者：“你的朋友们……”
“哎呀！”余笑一拍大腿，“我给忘了。”
她立刻给周小珍打了个电话，此时一个垃圾桶里，周小珍忍着疼痛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无比微弱，“笑姐。”
“小珍。”余笑：“你现在什么情况？”
“我还好，我躲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周小珍踩死了一只老鼠，“除了有老鼠咬我之外，我都挺好的。”
余笑愣了，“老鼠为什么要咬你？”
“大概是因为仇恨卡的缘故吧。”周小珍道：“凡是长眼睛的东西，只要看见我，都会扑过来咬我。”
“……”好家伙，同样都是一次性功能卡，为什么效果差别这么大？小珍用了卡之后连老鼠都恨她，自己用了卡之后，智者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笑姐。”周小珍问：“你那边都搞定了吗？”
“搞定了，明天太阳升起我们就去医院。”余笑道。
“那就好。”周小珍开心的笑了，她道：“那就不说了，我担心会被找我的人发现。我先躲一晚上，明天早上去医院门口跟你们汇合。”
“行……你小心一点。”余笑叮嘱道。
“知道。”周小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余笑道：“你可以放了我的朋友们了吧？”
“嗯。”智者也掏出手机，打给了一个人，说了几句后，他道：“你的朋友们都被放了。”
“谢谢你。”余笑真心的感谢，然后站起来准备走。
“你要走吗？”智者仰着头问她。
“是啊。”余笑指着窗外，“已经天黑了，就算我不休息你也要休息了吧。”
“我不想休息。”智者就这样看着她，“我现在很爱你，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在这里陪着我？”
“……”余笑感觉荒谬又无语，你很爱我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我明天将会帮你一个很大的忙。”智者非常认真的道：“你应该留在这里陪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余笑：“……”
余笑留在这里陪着智者，智者让人送了晚餐来吃。他真的很神奇，点的菜都是余笑爱吃的。
两个人一起吃着饭，赵岚的电话来了，“笑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搞定了。”余笑吃着蒜蓉虾道：“智者已经答应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除了有点饿之外都还好，你联系小珍了吗？”赵岚问。
“联系过了，她现在功能卡的效果还在，还在躲着呢，她说明天早上在医院门口跟我们汇合。”余笑道：“刘玉他们也还好吧？”
“都没事。”赵岚道：“你什么时候下楼？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已经在吃了。”余笑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智者，道：“今晚我不能去找你们了，明天早上再去医院门口汇合吧。”
放下手机，智者往余笑碗里丢了一只刚刚剥好的虾。
余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体贴的对待过，有点不好意思，她道：“别光给我剥啊，你也吃，你也吃。”
智者又剥了一个，“我喜欢看你吃。”
“……”余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害怕智者又说出什么肉麻的话，于是她不敢再说话了，就默默吃虾。
“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智者问道：“能给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是说肉麻的话，余笑说啥都行，“我的世界和你这个世界差不多，但是要大很多，也没有什么智者之类的存在……”
余笑这还是第一次对副本NPC说这么多话，再加上智者时不时问一句，这一说起来就吧啦吧啦没完。
两人一开始在饭桌边说，之后就去了沙发，主要是余笑有点困。
等余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黄不拉几的太阳还在东边窝着，她揉了揉眼睛，心说昨晚啥时候睡着的？
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很近的脸。
余笑吓得差点心脏骤停，智者道：“睡好了吗？”
“……好了。”余笑按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怀疑的问：“你该不会就这样看了我一晚上吧？”
“是啊。”智者非常坦荡。
“……”
一想到自己睡着的那段时间，一直有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余笑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洗漱吧。”智者：“我让人送早饭过来。”
早餐非常丰盛，吃完早饭后智者牵着余笑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智者第一次离开顶层，他的保镖们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提前在医院周围做好了布控，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里。
智者依然是一身雪白的唐装，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他牵着余笑的手下了楼。每当公司的人看见他，都会露出无比狂热的眼神。
然而智者完全不会在乎，就这样离开了智者大厦。
站在智者大厦楼下，智者往四周看了看，余笑道：“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一般般。”智者道：“我们走着去吧。”
“哼哼。”余笑得意的笑道：“你是想多看看外面的景色吧？”
智者：“我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他又开始肉麻了！！
余笑再不敢多言，就这样和智者手牵着手压马路？
智者大厦距离医院并不远，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抬头就可以看见医院。余笑很是松了口气，心说这种一次性功能卡虽然好用，但是副作用也是蛮严重的，下次再用的时候得悠着点。
“哎！”
“哎！！”
有个人在身后大喊，余笑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胖胖的男人朝着这边跑过来。她眯了眯眼，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路过这里。”胖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智者，他有点奇怪，怎么有人是这种打扮？
“你是……”余笑想起来了，“修手机店的老板。”
“才一天你就不记得我了？”手机店老板夸张的道。
“你找我？”余笑有些奇怪，“有事吗？”
“有。”手机店老板抬起手，他的手里是一个手机充电器，老板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晚上我想起来了，我家还真有一个老式手机的充电器，是我爸爸的。后来他去世了，就被我收起来了，你拿去吧。”
余笑有些惊讶，“这……”
“害，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给你。”老板道：“你要充电器，是不是想知道你家长辈在手机里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
“啊。”余笑连忙道：“是的，谢谢你。”
“嗐，谢什么，这都不是事儿。”老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把充电器塞给余笑，然后道：“你忙吧，我还要回去看店呢。”
余笑拿着充电器，心情有些复杂。
“走吧。”智者牵着她继续走。
走到医院门口，从角落里蹿出来一个黑影，“笑姐！！！！”
余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破破烂烂散发着难闻味道的人，听声音像是周小珍。
“小珍？”余笑后退了两步。
“是我啊笑姐。”周小珍抹了把脸，“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怎么搞成这样？”
此时的周小珍浑身上下脏得不能看，衣服鞋子破破烂烂，活像是丐帮资深成员。
“呜呜呜……我好惨，我昨天被那么多人追杀，好不容易躲起来了，老鼠蟑螂又开始追杀我……”
第104章 沉睡的医院6
太可怜了, 余笑很想好好安慰她。可是刚抬起手，就发现根本无从下手。于是她默默把手收回来，从口袋里掏出疗危患符, 关心道：“受伤了吗？要不要符箓？”
“我带的符箓够用。”周小珍擦了擦脸，看见正牵着余笑手的智者，她嘴巴微微张开，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道：“这就是智者？”
“没错。”余笑点头, “他就是智者。”
周小珍又看了一眼余笑和智者牵在一起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道：“笑姐，辛苦你了。”
余笑嘴角抽了一下，没做解释。
她问道：“一直没机会问，你当时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
说起这个周小珍不由激动起来，她一拍大腿，道：“笑姐，你不知道啊，当时真的是太惊险了。青石告诉我, 敲门就能得到线索，结果我敲了好几道门，不是让我割手就是让我割肉, 这我哪能干？我就随便打开了一扇门, 想着我身上符箓这么多，打死一个不是难事。”
听到这里，余笑的嘴角不抽了, 她整个脸都在抽搐了。
“哪知道里面的鬼那么厉害, 我一个都对付不了。”周小珍道：“于是我就又打开了两道门。”
虽然早已经从画中得知了周小珍的操作, 此时的余笑依然不懂她的脑回路，“一个就对付不了了，为啥还要再放出来两个？”
“因为我的麻将必须四个人才能玩啊。”周小珍理所当然道。
“……”余笑呆了一下，然后不得不承认周小珍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当时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好绝望，想不到任何办法。”回想起那个时候，周小珍也心有余悸，“然后我就想，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它们太开心。我就跑起来，把所有门都打开了，我当时想这么多鬼分我一个人的肉，肯定吃不饱，哪知道突然就让我发现了出口。”
余笑：“所以？”
“所以我就一边跑一边开门，只要我跑得比它们快，我就能安全的跑出来。”说到这里周小珍无比自豪，“事实证明我果然厉害，那么多鬼追我，还是让我这么跑出来了。”
“……”
好家伙，亏余笑当时那么担心小珍，为了她还去贿赂鬼，没想到小珍完全不用帮忙，自己就出来了。
正说着呢，赵岚四人过来了。
“笑笑！小珍！”
赵岚走过来，立刻瞪大了双眼，“小珍，你怎么这样了？”
“呜呜呜……”周小珍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赵岚开始蹭啊蹭，报昨天被岚姐毁衣服之仇，“岚姐我好惨，我昨晚一夜没睡。不仅人追杀我，连蟑螂老鼠蚊子都追杀我……”
赵岚被熏得差点咳出来，不过她忍住了。甚至还拍了拍周小珍的肩膀，“小珍，你受苦了，不过还是先放开我吧，我刚吃的早饭……”
刘玉三人的注意力则全都在智者身上，他们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了余笑和智者牵在一起的那只手上，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余笑。都说最近流行勾搭NPC，但这才一晚上啊，这位姐妹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七个人就一起进入了医院。
医院给人的感觉很阴冷，明明外面是大夏天，一走进医院的大厅众人齐刷刷一个激灵。
“怎么解救医院？”赵岚看向智者。
智者看了看四周，虽然他从一出生就知道这座的存在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这座医院。
“在顶楼。”智者道。
“好。”余笑道：“我们去顶楼。”
他们上了二楼，从二楼开始就熟悉的纯白，两侧都是病房的结构了。医院里似乎被打扫过，之前因为周小珍放出了太过鬼的缘故，医院过道里简直就是一塌糊涂，而现在又恢复了一尘不染。
这样就有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又不知道哪扇门才是正确的通道了。
“我们一起敲门吧。”刘玉道：“这样效率快一点。”
众人同意了，正要敲门。忽然智者走到一扇门前，直接将门打开了。
赵岚等人惊了一下，就发现他打开的是正确通道。不愧是智者，周小珍赞叹不已，“厉害呀，我要是有这本事，就不会被追得那么惨了。”
智者率先走进了楼梯间，他道：“不要停留。”
余笑以为他是想速战速决，就招呼大家一起走。在楼梯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二楼的病房集体被打开了，腐烂流脓的手推开了门。随着智者的到来，医院的平衡被打破，原本无法自己开门的鬼怪们，都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智者根本不需要辨认哪扇才是正确的门，每到一层他都会直接推开一扇门。
众人跟在他身后，上楼的速度很快。
一直上到了第十二层，智者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余笑问他，“已经到了顶层了？”
智者摇了摇头，指着一扇门道：“那就是最后一扇门了。”
“那我们走啊。”周小珍很开心，“终于到了，我们走了有十几层楼了吧？从外面看感觉医院没这么高。”
“里面很危险。”智者道。
余笑一凛，“什么危险？”
“属于这个医院的恐怖存在。”智者的目光幽深，“与这个世界一起诞生的恐惧。”
“听起来好像很可怕啊。”周小珍问：“比那些病房里的东西还要可怕吗？”
智者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外来者。”
“嗯？”周小珍听不懂，“啥意思？”
“我们走吧。”智者说着就去开门。
余笑拦住了他，站在他前面打开了门。她冲着智者笑道：“说了我会保护你的，你就站在我身后。”
随着这最后一扇门被打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侵袭了余笑。余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适应了几秒之后她率先走了进去。
门后没有灯光，却不是完全的黑暗。虽然昏暗，却也能看清四周。
余笑走进了进去，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好冷啊，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走上了楼梯，刚上去就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呼噜声？
“你们看。”赵岚小声的提醒大家，指着一个方向。
楼上也分成了好多个房间，不过都是用玻璃墙分的，从外面可以毫无阻挡的看见里面的情况。赵岚指着的是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滩烂泥一样的东西。有规律的一动一动的，呼噜声就是从那个东西的身上传来的。
“嘘。”余笑轻声道：“我们动作轻一点，尽量别发出声音。智者，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
智者没说话，转身朝着左边走去。
他走得四平八稳，与平时走路没什么区别。余笑等人跟在他身后，一个个蹑手蹑脚的，猥琐得一塌糊涂。
还没走几步，方宇忽然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已经尽量忍住不发出声音了，却依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众人惊吓地瞪大双眼，方宇疼得龇牙咧嘴，小声道：“不知道踩到了啥，好滑。”
说着他就往地上看，伸手从地上抓起了一个很薄的，像个透明塑料袋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方宇拿着那个东西拽了拽，“还挺长。”
众人顺着去看，就看见长长的透明塑料袋连着一间房，而此时那间房的玻璃上贴着一个巨大的仿佛长着一双血红眼睛的塑料薄膜。那个东西就这样贴着玻璃看着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