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这个？”他问道。
“我害怕你。”余笑的声音很冷静, 她的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消失, 她知道如果在这十分钟里没有解决掉大老板, 那么下一个十分钟她也不可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你忘记了吗？你想杀我，我很害怕你。”余笑道。
大老板有一瞬间的茫然，大观通宝作为升级了三次的道具，功能已经足够强大。在道具的影响下, 大老板会认定余笑就是他的女儿, 并且会自动忽略所有他觉得不合理的因素。此刻他就是余笑的父亲, 他听着女儿说害怕自己，心中一片茫然。
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那是他掐着余笑脖子的场景。
这是他做过的事情，但是他无法对此做出解释，他是如此的爱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他会这样冷酷残忍的掐着女儿的脖子？
大老板朝着余笑抬起手，周小珍惊吓的想要冲过去，被赵岚死死的拽住。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余笑的脖子, 那里有被掐过的青紫的痕迹。
“还疼吗？”大老板问。
“疼。”余笑点头, 眼中有泪光，“爸爸，我好疼。”
大老板的手立刻缩了回来，他低着头, 仔细的端详着余笑。从她的额头到她的下巴, 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寸, 这是他的女儿啊。
“对不起。”大老板的眼中是深深的愧疚, 他依然无法对此做出解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所以他不确定，不确定自己之后还会不会再次做出伤害女儿的事。
“我很强大。”大老板道：“你是杀不死我的。”
余笑闭上了眼睛，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个时候让岚姐和小珍逃走也来不及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时间，让岚姐和小珍逃走。
她死了，其他人的任务就都完成了，她们应该来得及离开副本的。
“你可以把我的头割下来。”大老板慈爱的看着余笑，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失去头颅的我，力量削弱，什么也看不见，就无法伤害你了。”
余笑愣住，大老板解下自己的领带递给余笑，道：“对了，记住遮住我的眼睛，不要让我看见你。”
余笑呆呆的接过领带，脑子里乱糟糟的。
大老板笑了笑，他很高，女儿不容易够到他的头。于是他单膝跪下，微微仰头对余笑道：“女儿，遮住我的眼睛吧。”
对于他的决定，余笑震撼莫名。赵岚在身后催促，“笑笑，快！”
余笑抖着手，用领带蒙住了大老板的眼睛。
“割下我的头吧。”大老板道。
余笑有点慌，她左右看了看，道：“我去厨房拿刀。”
“不用了。”大老板说着抬起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他一用力，竟然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虽然并未流血，但余笑依然被这一幕惊呆了。
头扯下来之后，大老板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他的无头的身体一动不动，双手捧着他的头颅朝着余笑递来。
“女儿。”被遮住眼睛的头颅薄唇轻启，“收好爸爸的头。”
余笑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过那颗头颅的，当她接过那颗头之后，那颗头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那具无头的身体失去了头，看不见也听不见，开始在客厅里漫无目的的游走。
周小珍在那具身体前蹦蹦跳跳，那具身体也毫无反应。
“没事了。”周小珍又是庆幸又是开心，“太好了，说真的，虽然我之前表现的很冷静，其实我心里怕死了，我真的以为我们三个会死在这里。”
“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赵岚抬手按在自己心口，然后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笑笑。”赵岚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余笑捧着那颗头颅，道：“继续做任务，完成所有任务后和你们一起离开这个副本。”
折腾了这么久之后，下午时间也快过去了。
薛蓉蓉他们在餐厅里找到了赵洋，彼时赵洋已经吃完了两道菜，整个人都快不行了。见到叶朗等人，他一边哭一边吐。吐到最后胃里都吐空了，他还在干呕。
没了大老板的追杀，健康赛道的任务对余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下午工作时间结束后，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这次有会做饭的岚姐在，她将一袋子鸡翅做成了香喷喷的炸鸡翅，三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
晚饭过后就是散步时间，三个人又一起出去散步。只可惜草坪都被烧成了灰，走到路上总是能闻到烧焦的气味。到了晚上八点，那个声音提醒余笑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原本睡觉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房间的床上有鬼。但是睡裙女鬼早就被余笑带走，现在她正在冻肉工厂吃肉呢，所以房间里非常安全。
三人一起去房间里睡觉，余笑将那颗头放在房间里的一个盒子里，在盒子上贴了符箓，又在房间的门上贴了符箓。外面一直有脚步声，那是无头躯体游走的声音。
余笑三人躺在大床上，一起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天晚上，有四个人彻夜难眠。他们两拨人分开的时候，余笑叮嘱过，找到赵洋后就立刻躲起来。
他们四个人躲在野外，又累又饿又困，却不敢出去，也不敢去找余笑。电话又打不通，联系不上余笑三人，不知道他们三个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一晚上谁也不敢睡，四个人战战兢兢草木皆兵，头顶上的树叶被风吹动了，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大老板杀过来了。
余笑三人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然后被茯神叫醒了。
茯神出现在房间里，站在床尾处，手里拿着大老板的头。余笑三人迷迷糊糊起床，茯神饶有兴致的看着余笑，“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余笑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谦虚的笑了笑，“都是运气。”
“那你运气挺好的。”茯神一手拿着头，一手请三人出去，“恭喜你们，你们全部通过了闯关。游戏结束了，是时候回医院了。”
三人下了床，走到门口，余笑回过头指了指茯神手中的头，“那个……”
茯神瞪着她，“你想把头带走？”
“啊，不是！”余笑连忙否认，她道：“我是想说，我们走了之后，你能不能把这个头给他安回去。”
“那是当然。”茯神冷笑道：“他是鬼怪商业集团的董事长，整个副本的运作都要靠他来维持，我当然要把头给他安回去。”
“哦，那就好。”余笑说着咬了咬下唇，问：“他真的还是这个商业集团的董事长吗？”
“不然呢？”茯神不知道余笑为什么要问这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整个副本里，除了大老板，还有谁有能力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余笑不再有问题，她们三个一起推门出去。推开门，她们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病房里。
“就这么回来了？”周小珍连忙回头，身后的门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薛蓉蓉他们回来了没有。”周小珍道：“没了大老板，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余笑拿出手机，她之前有留叶朗的电话。
叶朗四人挺担心余笑三人的，他们四个在野外待了整整一晚上，差点被冻感冒。到了早上还没有任何消息，他们已经决定好偷偷去草坪房子那边探探情况了。刚要去，就感觉一阵眩晕，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回到病房。
薛蓉蓉和杨娴忧心忡忡，却没有余笑三人的电话，只能干着急。叶朗正准备给余笑打电话，余笑的电话先他一步打进来了。
“喂？”叶朗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儿，我们好着呢，现在已经回来了。”余笑坐在床上，吃着周小珍刚买的菠萝，“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都还好吧？全都离开副本了吧？”
“我们都回来了。”叶朗激动的道：“谢谢你，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
“嗐，病人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嘛。”余笑很爽快的道。
听了余笑的话，叶朗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善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不仅不赚积分的卖符箓，还为了让大家都能活着离开副本，承受了极大的危险，叶朗感动的想哭。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叶朗顺便问了一句，“对了，我们离开之后你们是怎么逃脱掉大老板的追杀的？”
余笑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了，叮嘱叶朗记得帮助五院的人买到三分一张便宜符箓后就挂了电话。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副本里，茯神刚刚才明白了余笑临走前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公章给她了？”茯神整个鬼都要炸了，“你怎么能把公章给她？公章给她，她就是董事长了，你就只能做一个为人类打工的鬼！”
他的面前，刚刚接回了头的大老板神色难看中带着一丝无奈，“我被道具影响了，而且你怎么能让她带着公章离开？”
“我又不知道公章在她身上！”茯神气得跳脚，“我之前还嘲笑圣伊丽莎白的乔治为人类打工，现在我跟他一样了！”
“不知道圣伊丽莎白现在怎么样了。”余笑有点犹豫，“该不该给乔治打个电话呢？”
“要不就不打了吧。”赵岚也担心圣伊丽莎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余笑这时候打电话可能会节外生枝，“如果解决了，明早的早间新闻会有报道的。”
说的也是，余笑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小珍在一旁道：“笑姐，笑姐我这次有两个称号！”
“是吗？”赵岚凑过去，“给我看看。”
周小珍满脸喜色道：“我这次的称号是‘辣手摧花的女人’和‘麻将之王’，哇哦，我好厉害，这称号真霸气。”
赵岚道：“我也来看看我有没有称号。”
“有！我有一个。”赵岚喜气洋洋的道：“朋友们坚实的后盾，这个称号好，我喜欢。”
大家都得到了称号，余笑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称号。
周小珍道：“我有预感笑姐这次的称号肯定不少。”
余笑开始看她的短信。
“恭喜您成功完成第八个疗程的治疗，您已经成为六院病友交流论坛的九级会员。”
“因您在治疗过程中表现优异，获得基础积分3分，奖励积分3分。”
“恭喜您获得‘恶鬼奴役者’这一称号，奖励积分四分。”
现如今这种称号已经不能让余笑的内心掀起一丝涟漪了，她无比平静的点开了下一条短信。
“恭喜您获得‘骗心者’这一称号，奖励积分四分。”
“恭喜您获得称号‘鬼怪集团董事长’这一称号，奖励积分四分。”
哇哦！余笑惊了，她成董事长了？她都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就成董事长了？她大学还没毕业就成资本家了？
余笑心里美滋滋的，心说果然付出就有回报，高风险代表着高回报。虽然她的操作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危险，但是她现在是董事长了哎！
“笑姐笑的好开心啊。”周小珍眼巴巴的看着，“笑姐，啥称号啊？”
“嘿嘿。”余笑的笑得嘴巴合都合不拢，“等一下，我还没看完呢。”
“恭喜您获得‘弑父孽女’这一称号，奖励积分四分。”
余笑：“……”
“岚姐你看，笑姐她又不笑了。”周小珍指着余笑大惊小怪道。
赵岚微笑道：“应该是称号不合她的心意吧。”
“嗐，笑姐还会怕这个？”周小珍相信她的笑姐。
“恭喜您荣登积分榜榜首，奖励功能卡两张，请前往论坛领取。”
余笑放下手机，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这次获得了四个称号。”
“卧槽！”周小珍扑到余笑身边，大声喊：“笑姐，你是我的神！！”
余笑翻了个白眼把她推开，她大声宣布，“我这次一定要休息够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要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
“加油。”赵岚敷衍的点了点头，道：“我获得了一张道具卡哎。”
“嗯？”余笑和周小珍一起凑过去，“让我看看。”
赵岚的论坛后台，一张道具卡静静的待在那里。周小珍道：“快，岚姐快点开试试。”
【道具卡，是否使用？】
赵岚有点激动，自从她来到六院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获得道具卡。她点开了道具卡，心中祈祷希望自己能抽中一个有用的道具。
【请在以下道具中挑选出您最心仪的道具。A.肥皂。B.开塞露。C.手电筒。D.钥匙。】
“又是挑选道具吗？”周小珍有点遗憾，“怎么没有麻将？”
赵岚严肃的看着那四个选项，道：“虽然从名字听起来都是生活用品，但是这些应该都和小珍的麻将一样，会有某种功能。”
余笑问：“你想选什么？”
赵岚：“开塞露……”
“啊？”周小珍惊呆了，“岚姐你要选开塞露？这样不好吧？万一用法是让你怼鬼怪的屁股呢？”
赵岚的脸黑了，“开塞露我是绝对不会选的。”
“哦。”余笑松了口气，心说岚姐的口味果然没那么重，她分析道：“我觉得肥皂应该是和麻将一样的控制型道具。”
“哦？”赵岚认真的问：“为什么？”
余笑也很认真的分析道：“你们觉得肥皂的用途是什么？”
小珍：“洗澡。”
赵岚：“清洁？”
余笑：“还有呢？”
这下可难住了这两个人，周小珍抓耳挠腮，道：“想不到了。”
赵岚无奈道：“笑笑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罢。”
“捡啊。”余笑一脸理所当然，“你们没听说过捡肥皂吗？”
赵岚：“……”
周小珍双眼一亮，“哦！！”
“肥皂的用途说不定是这样的，岚姐你把肥皂丢在地上，鬼就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捡肥皂。”余笑道：“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控制型道具了。”
赵岚：“……”
“确实哦。”周小珍赞叹道：“用得好的话，比我的麻将还好用。我的麻将非得要四个人或者鬼在场才能用，这个肥皂就不用哎。”
赵岚嘴角抽搐，她现在一点也不想选肥皂了。
“笑姐你觉得手电筒有什么用途？”周小珍也开始了她的分析，“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强力攻击型道具。”
“为什么呢？”赵岚很想听听周小珍的想法。
周小珍两眼放光道：“岚姐你看过哆啦A梦吗？”
赵岚顿时梗住，“我……没看过多少。”
“哆啦A梦里面也有一个手电筒道具，叫缩小光线。”周小珍道：“说不定这个手电筒也是同样的用处，照在鬼身上就会把鬼变小。鬼变小了，我们抬抬脚就能把鬼踩死了。”
赵岚抓了抓头发，她觉得不靠谱，医院的道具跟哆啦A梦有什么关系？小珍的猜测太不靠谱了。
她问道：“那钥匙呢，钥匙有什么用？”
“开门呗。”周小珍道：“钥匙除了开门还能做什么？开快递吗？”
余笑看着钥匙选项，兴趣缺缺道：“顶多就是个万能钥匙呗，啥门都能开，用处不大。”
“好！”赵岚做出了决定，“我就选钥匙了。”
“啊？”周小珍惊了，“岚姐，冷静啊岚姐，选择道具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道具是我们生死与共的伙伴啊！”
“我已经决定了。”赵岚点了C选项。
屏幕上开始绽放无比灿烂的烟花。
【恭喜您获得永久性道具钥匙一把。】
【使用说明：此钥匙能打开所有拥有锁孔的门，此钥匙能反锁所有拥有锁孔的门。反锁之后，除非再用钥匙打开门，否则谁也不可能那打开那扇门。无冷却时间，任意使用。】
“……卧槽！”赵岚被巨大的惊喜冲晕了头脑，“好厉害。”
“真的好厉害！”周小珍激动的抱住了赵岚，“这是不是就是说，只要我们躲进一间房，再用岚姐的钥匙锁上门，我们就是绝对安全的了？”
“太厉害！”余笑惊喜不已，“没想到钥匙这么厉害，真是选对了！”
“是啊是啊，还好选了钥匙！”周小珍激动的和余笑握手，两人都忘记了之前她们都很嫌弃钥匙这件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岚颇为矜持的道：“不如我们今天喝两杯庆祝一下吧，放心吧，喝醉了也不会有问题，我会提前用钥匙把我们病房的门锁住。”
“喝喝喝！”周小珍异常兴奋。
送餐员还没开始在门外转悠，快递就先到了。
快递员小姐姐用甜美的声音道：“昵称好难，你的快递到了哟。”
“我是昵称好难。”赵岚兴冲冲去门口拿快递，余笑也凑了过去，隔着门道：“小姐姐，真是辛苦你了。”
快递员小姐姐娇笑一声，“这是人家的工作呢~”
“对了。”余笑打探道：“我刚从副本里回来，不知道这两天圣伊丽莎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问乔治呢？”快递员小姐姐问。
“嗐，你是知道的，那些主治医生一个个都拽得不行，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余笑一记马屁送上，“还是你好，又美丽又善良，我只愿意和你分享圣伊丽莎白的美食。”
快递员小姐姐被拍得芳心大悦，足足笑了两分钟，这才道：“最近圣伊丽莎白出了好大的事呢，暴食居然偷偷潜入圣伊丽莎白袭击主治医生乔治。乔治当天正好邀请了一群主治医生好友在圣伊丽莎白聚会，发现暴食后，双方大打出手，把圣伊丽莎白医院打得一团糟。”
“啊？”余笑痛心疾首，“我的医院……”
“放心吧，会由那些主治医生赔偿的。”快递员小姐姐道：“巧合的是，那天卫健局正好派工作人员下来走访，直接将双方逮了个正着。现在主治医生们和暴食都被抓起来了，估计明天对他们的处罚就下来了。”
“这样啊。”余笑假惺惺的道：“想不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圣伊丽莎白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真是太过分了，那可是我的医院啊。”
“放心啦。”快递员小姐姐安慰道：“虽然圣伊丽莎白都被打塌了，但是卫健局已经制定了重建计划，很快就会还你一个完整的圣伊丽莎白。”
余笑听罢心里咯噔一声，重建圣伊丽莎白？那办公室里的梦魇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第126章 把梦魇带回家
快递员小姐姐走后, 余笑忧心忡忡，“圣伊丽莎白要重建，院长办公室肯定也保不住了, 梦魇还在里面呢。”
“那咋办？”周小珍担忧道：“要是你窝藏梦魇被发现了, 会是遭受什么处罚？”
甭管是什么处罚，余笑都不想知道。
赵岚冷静的道：“赶紧把梦魇转移走。”
“转移去哪儿？”余笑问。
赵岚想了想，道：“你成了圣伊丽莎白院长之后就能自由出入圣伊丽莎白, 你现在成了鬼怪集团的董事长，你能自由出入上一个副本吗？”
余笑纠结道：“我不知道啊，但是就算我能进去, 也会被大老板追杀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赵岚也想不到办法了。这时候周小珍道：“把梦魇暂时藏在我们病房吧。”
余笑震惊抬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啊。”周小珍满脸不解，“为什么不能把他藏在病房里？”
余笑纠结道：“他不是人啊。”
“就是因为不是人，所以才能藏啊。”周小珍道：“如果他是个人的话，我倒是要考虑考虑。毕竟就算我自己不在乎病房里有一个大男人, 我也会担心你们两个的感受。”
“小珍说的……有点道理。”赵岚主要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不过他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余笑仔细想了想, 道：“应该不会, 我基本可以保证他没有危险。”
“可是……”赵岚还是别扭, “他虽然不是人，但也是个异性啊。我们病房里都是女人, 突然多个异性，会很不方便吧？”
听到这话周小珍欲言又止, 余笑道：“我去找他, 跟他商量一下, 看看他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别的办法, 就把他带回病房装进柜子或者盒子里，用岚姐的钥匙锁住，你们看怎么样？”
“我觉得行！”周小珍立刻道。
赵岚想了想，点头道：“我也觉得行。”
“那好，我去一趟圣伊丽莎白。”余笑说着就开始穿白大褂，临走前周小珍贴心问道：“需不需要带个盒子走？”
“不用，圣伊丽莎白里有盒子。”
余笑走后，赵岚奇怪的看着周小珍，“小珍，梦魇可能会来我们病房，你好像很兴奋啊？”
周小珍老脸一红，猥琐笑道：“岚姐……梦魇很帅的。”
赵岚：“……”
周小珍：“而且还会变猫，你有多久没看见猫了？”
赵岚：“……”
刚出现在圣伊丽莎白，余笑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看见了灰蒙蒙的天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圣伊丽莎白上空的天空，如果不是她正身处断壁残垣的话，她真的想好好欣赏一下。
此刻她的四周没有一面完整的墙，到处都是碎石头。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战乱地区的废墟。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余笑依然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她抬手捂住了胸口。
“院长阁下。”余笑听到了熟悉的磁性的声音，一个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白大褂的骷髅从废墟中钻出来，抬手整理了一下他已经破损严重的白大褂，走到余笑面前深深鞠躬，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没能保护好医院，是我的失职，我对不起院长您……”
余笑抬起手，虚弱的道：“不怪你，你活着就好。”
铁牛一听感动坏了，他愤怒的道：“都怪乔治，都是因为他在工作期间私自邀请别的主治医生来医院聚餐，还强迫我为他们做菜。这才导致了医院被毁，他根本不配做圣伊丽莎白的主治医生！”
“……”余笑人都傻了，“不是说是因为暴食偷袭，才导致医院被毁的吗？跟主治医生聚餐有啥关系？”
铁牛义愤填膺道：“如果不聚餐，暴食很快就会将乔治杀死，这样圣伊丽莎白根本就不会被毁掉。”
余笑：“……”
那一瞬间余笑为乔治感到悲哀，做鬼做到这种程度，未尝不是一种失败啊。
“呵呵，别太担心，圣伊丽莎白还会重建的。”余笑拍了拍铁牛的肩膀，问道：“对了，我的办公室怎么样了？”
“您的办公室还是完好的。”铁牛恭敬的道：“只是被埋在了废墟当中。”
余笑纠结了，这让她怎么开门？
“您是要去办公室取什么东西吗？”铁牛问。
“是啊。”余笑点头，“我是要去取东西啊，但是这个情况……”
“交给我吧。”铁牛挺了挺胸膛，“我来为你挖出一条通道。”
铁牛真是一只好鬼，对于他的付出，余笑非常感动。她决定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让铁牛升职，她一定会帮忙的。
铁牛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茶杯，为余笑泡了一杯茶，好让余笑能坐着喝茶，等待他将通道挖出来。
坐在一片废墟之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余笑用精美的瓷器喝着茶。
她往四周看，发现圣伊丽莎白不远处居然还有建筑，数不清的建筑看起来是一个城市。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圣伊丽莎白外面的场景，她站起来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铁牛从废墟中探出头，道：“院长阁下，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余笑停下脚步，问道：“为什么？”
“那里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铁牛朝着余笑招手，“快回来吧。”
余笑有点懵，“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去了会怎么样？”
“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铁牛窟窿眼中蓝色的鬼火闪烁，似乎在恐惧，“那里是我们的禁区。”
余笑心里一阵发凉，问道：“对主治医生来说也是这样吗？”
“是的。”铁牛说了一声，就又钻进去挖土了。
余笑回头看向城市的方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车子的声音，那里应该是挺热闹的。余笑立刻就想起了洛丽塔游乐园外的那个世界，好像洛丽塔也没有走出过游乐园。
去了就回不来了……
余笑的好奇心是挺重的，但是还没有到拿自己的小命去满足好奇心的程度。她非常老实的坐在废墟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听着耳边铁牛挖土的沙沙声。
弯腰在脚边扒拉扒拉，从土里抠出了一个医疗箱，她将医疗箱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准备用这个东西来装梦魇。
铁牛挖了很久，终于他顶着一头的土爬出来，道：“挖通了。”
余笑走过去，问道：“医院的病人，还有其他同事呢？”
“乔治被抓了。”铁牛慢吞吞的在前面带路，“病人们被安置去了别的地方，同事们休假了。”
休假？余笑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对铁牛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知道院长心系医院，肯定会回来的。”铁牛：“我留在这里向院长解释清楚，或许院长会需要我效劳。”
“好铁牛。”余笑感动道：“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升职做主治医生吧。”
铁牛犹豫了一下，道：“主治医生我还做不了。”
余笑感觉自己可能触及了一些关于医院的秘密，她问：“那你怎么样才能做主治医生呢？”
铁牛微微抬头，眼里的火光映照在洞壁上，“等我有了领域就可以了。”
余笑：“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有领域？”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扎心，铁牛没说话，铁牛抑郁了。
铁牛挖了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还很贴心的把通道挖到足够高，余笑可以在里面直立行走。而铁牛只能低头弯腰，在前面开路。
终于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看着那扇脏兮兮的门，余笑道：“铁牛你去休假吧，我给你放假。”
铁牛又冲着余笑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
余笑打开门，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往脚下看，上一次迫不及待爬她裤腿的梦魇没有出现。余笑啥也看不见，她轻声道：“在么？梦魇？”
没有得到回应，余笑摸索着往前走。走到一半她心说自己真傻，看不见就不会把手机拿出来照明吗？
刚触碰到手机，就有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余笑吓了一跳，然后低声问：“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