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梦魇点头，“我永远不会忘记。”
余笑松了口气，还好她有梦魇。就算有一天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有梦魇会记得。
从日记上看，功能卡这种东西就是前任局长用亡者不需要的情感制作而成的。余笑既然做了局长，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余笑有心整改医院，但是不能瞎改，并且局长也不是万能的，有些医院的规则她也没法改变。这个急不得，得慢慢来。
她就这样想了一晚上，在局长的房子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梦魇送一杯茶过来，并告诉她已经是白天了，她才从思绪中醒来。
“叮咚！”
早上八点到了，余笑抬起头来。
听着熟悉的音乐，余笑开始考虑整改医院要不要从更换早间音乐开始。这个音乐她听了太久了，换一个吧，可是换什么好呢？
早上嘛，应该听些让人精神抖擞的音乐，最好让人一听就浑身充满干劲。是卡路里好呢？还是最炫民族风好呢？
在她思考的时候，早间新闻开始了。
“美好的一天从现在开始~下面播报早间新闻。”
早间新闻的声音在每一所医院响起，副本里的主治医生们也纷纷拿出了收音机，开始收听早间新闻。
正在工作医务人员们也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听起了早间新闻。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昨日，六院昵称为‘昵称好难’与‘符箓铺子三分一张’这两位患者已成功完成了所有疗程出院了！在这激动人心的日子里，我院祝福广大患者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出院……”
这个新闻一出，顿时所有医院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三四五六院这些有论坛的医院，几秒钟就刷新一个hot贴，余笑习惯性的打开四院论坛看帖。
【卧槽！真的有人出院！！】
楼主激动的都坐不住了。
[你们都听见没有？有人出院了！]
[听见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呜呜呜呜呜……原来真的有人能出院，我还以为是骗人的呢。]
[所以出院的条件是什么？]
[楼上居然不知道？]
[有人不知道很正常吧，我也是上个星期才知道的。出院的条件是积分兑换的时间能让你活到七十多岁，达到外界人口平均年龄……]
有这种激动的，就有反思的。
【所以说为什么第一个出院的会是六院的人呢？】
里面楼主非常心痛。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出院条件，但是知道出院条件的人也不算少。我们进四院都这么多年了，更别说上面还有123院。六院从开院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吧？所以说为什么第一个出院的会是六院的？]
[居然没有我龙姐？]
[我知道这两个人，她们和龙姐是一个病房的。]
[所以我龙姐呢？]
[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出院啊！！！]
[呜呜呜呜我感觉等到我出院的时候，我可能都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了。]
[她们怎么做到的啊？]
[有没有谁认识六院的人？她们都出院了，有在六院分享经验吗……]
这些患者们，晚一点的来医院也快一年了，早的来医院都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患者出院的新闻。
有些知道一些医院情况的患者就很纳闷，患者出院明明不会在新闻里播报啊，怎么这一次播报了？还一播报就是俩？
还有一些知道的更多的患者则是惊讶，随后是疑惑。比如说虞晴朗以及骆瑾他们，符箓铺子和昵称好难是谁他们很清楚，他们也并不奇怪这两个人能出院。他们奇怪的是，不是应该三个人吗？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四院病房里，陆寻又等了一下，他道：“我刚刚是不是听漏了？我好像没有听到聋的传人。”
骆瑾摇头道：“我也没听到。”
“她没出院？”陆寻：“哦不，她们这么快就出院了？也不是，怎么赵岚和周小珍出院了而余笑没有呢？”
骆瑾怎么会知道？想不通就不想了，骆瑾直接给余笑打电话。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局长的书桌上，局长的手机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晴朗姐姐，余笑并没有要接电话的打算。
她一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梦魇在一旁小声道：“想不想吃点什么？”
余笑道：“换成这个吧。”
梦魇：“嗯？”
“把早间音乐换成这个吧。”余笑道：“激励大家努力活下去。”
“好的。”梦魇点了头，他现在是局长秘书，局长的一切命令都由他传达下去。
此时炸锅的不仅是患者，还有一些医务人员，比如说乔治等主治医生。
圣伊丽莎白工地上，乔治坐在两块砖头上，他的身边摆放着一只收音机，收音机里刚刚播报完早间新闻。
听完新闻后乔治的脸色变了，变得非常的古怪。
作为与余笑打交道最多的主治医生，他对余笑的两个小伙伴也是很熟悉的。自然是知道她们三个人干啥都是一起，恨不得上厕所都是一起。
正因如此他才感觉奇怪，为什么另外两个人都出院，而那个最让他在意的家伙却没有出院？
她该不会是舍不得圣伊丽莎白院长的权利，所以才故意不出院吧？
乔治越想越难受，他真的很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一天以前。那时他还是个生活很悠闲的主治医生，平时误导误导患者，没事吃点脑子改善伙食，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发呆，不用和任何鬼打交道……
这样的好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嘶……”暴食放下手中的铲子，他纳闷道：“我觉得刚才那两个昵称有点熟悉。”
青石点头，“我也觉得。”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个，他有更关心的事情，“昨天新闻播报，新局长上任了，暴食你知道新局长是谁吗？”
暴食摇了摇头，“我跟局长不熟，不过就算是换了新局长，我们也还是要在这里干活。”
青石算了算日子，他道：“快了，义务劳动就快要结束了。”
“是啊。”暴食意味深长的看了青石一眼，“快了。”
乔治他们因为并不清楚内幕，所以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两个前主治医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他们就是古树和洛丽塔。
上一次他俩在嫉妒古镇抓住余笑后，余笑为了自保，说一些关于自己是局长继承人的事。当时他们将信将疑，后来被余笑反坑了之后他们就彻底不信了。特别是古树，认为余笑那个人类满嘴谎言，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可是就在昨天新任局长上任的新闻播报之后，古树和洛丽塔就慌了。
然后今天，余笑那两个助纣为虐的好朋友都出院了，而余笑却没有，他们俩彻底慌了。
因为暂时找不到好工作，并且太穷了，所以不得不在三院送快递的古树和正在三院送饭的洛丽塔一起失去了他们的声音。
好半晌之后，洛丽塔颤抖的道：“新局长该不会是……”
古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开始回忆往昔。如果当初他选择忍住仇恨不离开古家村的话，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古家村里悠闲的喝茶？
洛丽塔更是痛苦，不就是游乐园被毁了嘛，重新修好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报复呢？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害死鬼了！
“我们该怎么办？”洛丽塔问。
古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发现跑是跑不掉的，整个医院都在局长的掌控之中。求饶好像也没用，毕竟他报复余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古树想了想，把快递袋子一丢。
心说随便吧，死就死……
余笑暂时还没有空想到古树和洛丽塔，她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安保队主任的鬼选还没有找到，梦魇给她找了很多鬼的资料。
大部分都不行，要成为安保队的主任，首先武力值一定要高，不然遇到闹事的鬼却打不过，这还怎么维护医院的治安？其次还得有一定的侦查能力，不然嫌疑鬼跑了就找不到了，谁还会拿医院的规章制度当回事儿？
难怪前任局长会让旺财做这个安保队的主任呢，旺财武力值高，并且鼻子灵敏，擅长跟踪追查。
“就没有别的鬼选了吗？”余笑手指放在桌子上点来点去，“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医院找不到一个能胜任安保队主任职位的鬼。”
梦魇也有点发愁，他在医院认识的鬼不多，临时让他上哪儿找鬼去？
手机还在响，虞晴朗打完骆瑾打，骆瑾打完王东东打。余笑一个电话也没有接，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整改医院，余笑打算从商城开始。
商城目前挺完善的，只有一点，商城里的东西都太贵了。道具，功能卡以及符箓都很贵。一张功能卡就买五十积分，要知道岚姐和小珍下了这么多次副本，积攒的积分也只不过才六七十，只够买一张功能卡。
一张符箓也要十积分，大部分患者都只是勉强通关副本，达不到优秀的评价，一场副本下来只能获得三积分。
患者获得的积分少，买不起道具符箓，实力增长缓慢，在医院待的时间就会更久。在医院待得久，被阴气侵蚀的程度深，就更难出院了。
余笑打算降价，全面大降价。
但是为了防止患者们抢购囤积，她在降价的同时也要限购。
符箓降为三积分一张，功能卡降为十积分一张，道具二十积分一个。符箓最便宜，一个患者一个星期内最多购买五张。
写好了整改文件，余笑在文件上盖了章。
局长的权利来自于两部分，一是心口的心脏，这是局长的力量来源，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才能对医院绝对的掌控。
二是局长公章，所有文件，经过院长公章盖章后才能生效。
当初上一任局长为了让那位一院的前辈提前适应当局长，在还没有交出执念心脏的情况下就将院长公章交给了那位前辈。
按照上任局长的说法，那位前辈一定是用公章做了什么。
余笑让梦魇去拿了以前的生效文件，可是有关于那位前辈的文件都不见了，有可能是被上任局长销毁了。
她原本还打算在文件里寻找解决阴气的办法呢。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手机再次响起，余笑皱了皱眉。不然就拉黑了吧，她心想，这样就不会烦了。
她将手机拿在手里，发现居然不是虞晴朗他们的电话，而是一院那个已经开始吃人的女人打来的。
“喂。”余笑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你的声音好冷漠啊。”对方道：“和前天不一样了。”
余笑：“我挂了。”
“等等！”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犹豫，她道：“那个……你说帮我卖道具功能卡……还作数吗？”
“嗯。”余笑。
“谢谢……可是。”对方小声道：“我今天听到新闻了，又有人出院了，你觉得……我还能出院吗？”
余笑有点不耐烦了，“我给你地址，你把要买的东西寄过去。”
“啊……好。”手机对面的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余笑的变化，再也不敢啰嗦了，“我马上就寄……那个，一院那个出院的人，我真是不认识。”
“知道了。”余笑就要挂电话。
“我只听说过他。”女人道：“我以前下副本的时候听说过他，他很厉害，还会画符箓呢。”
“哦。”余笑挂了电话。
梦魇拿着账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对余笑道：“商城里的商品降价之后，有一些商品被抢购的厉害。”
他将账本放到余笑面前，道：“符箓卖得最好，其中运雷打祟符卖得最快。我看了一下库存，已经不多了。”
余笑拿起账本看了一下，医院库存里的运雷打祟符确实不多了。
她问：“符箓一般都是从哪里补充的？”
“不知道。”梦魇诚实的道。
余笑心说梦魇毕竟以前算是宅男，不知道这些也正常，她道：“你去搞清楚吧。”
“好。”梦魇答应了就要走。
“等等。”余笑叫住了他，“把我画符的工具拿来。”
余笑病房里的东西都是梦魇收拾的，他最清楚东西在哪儿，梦魇很快就把余笑画符的那一套工具拿来了。
拿着笔，蘸饱了朱砂。
余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画符了，再次拿起笔，她有些感慨。很快她就会被阴气侵蚀，成为一个死去的鬼怪，到时候就再也不能画符了。
想着她开始落笔，在笔尖落在黄表纸上的那一刻，余笑睁大了双眼，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在她的头上。
“……他和你一样，有着非同寻常的胆量，与众不同的思想，以及卓越的天赋……”
“我只能说，有些答案就在眼前，而你却看不见……”
“……他很厉害，还会画符呢。”
那一瞬间局长的话与一院女人的话在耳边回响，余笑低头看着手中蘸饱了朱砂的笔。
她想到了，她明白了，局长其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医院的商城里有符箓卖，可鬼不能触碰符箓，更不能画符，那么商城里的符箓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就是答案！
这就是一院前辈留给患者的一线生机！
符箓！
是符箓！！
解决阴气的方法就是符箓！！
余笑拿着笔，浑身颤抖，答案一直就在眼前，一直就在所有人的眼前。
“吧嗒！”
毛笔掉落在桌子上，余笑抬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那里依旧是一片平静，可她却无法保持平静。
她开始翻找账本，解决阴气的方法是符箓，但不是一般的符箓，运雷打祟符这种普通符箓肯定不是。
余笑翻找起来，很快她发现了一种符箓，老君符。
这种符箓余笑在商城里见过，但是她在四院那个教画符的帖子里没有见过，因为这种符箓从名字上看不出用途。朱砂与黄表纸很宝贵，四院教画符的那位前辈不愿浪费，只学习了一些平时用得上的符箓。
但是余笑知道老君符一定就是能解决阴气符箓，因为这是账本上数量最多的符箓，比运雷打祟符的数量还要多。
如果老君符不重要，一院那位前辈为什么要画这么多老君符放在医院库房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着账本上那数量庞大的老君符，余笑仿佛看到了一个绝望的人，他已经准备好了成为鬼怪永远的留在这暗无天日的亡者世界。在最后关头他找到了解决阴气的办法，他日以继日画下大量符箓，直到他必须离开的那一刻。
第181章 出院见！
医院的库房, 最角落的地方，随便丢着几只大箱子。箱子上落满了灰尘，因为从来没有鬼打扫过这里。
箱子看起来也很陈旧廉价, 和前面用来装功能卡的箱子形成鲜明对比。
余笑打开了一个最大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是一叠叠黄色的符纸。陈旧的黄表纸上, 鲜红的朱砂映入眼帘。
余笑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那些符箓。
“呲……”
一声轻响, 与余笑之间接触的那张符箓瞬间化作齑粉。与此同时，余笑感觉身上一阵轻松,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连体温都回升了一些。
果然没错, 老君符果然就是祛除阴气的。
有了这些符箓, 不仅患者们出院的几率大大增加, 就连她自己也不用死了。只要她定期祛除身上的阴气, 她就不会因阴气侵蚀而成为鬼怪，她一直都会是活人。
梦魇找到了余笑，轻声道：“我问过了, 院领导都不知道符箓是怎么来的。”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余笑道。
梦魇微微一愣，虽然余笑还是面无表情，但他感觉余笑心情好了一些。余笑道：“符箓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找到新的安保主任。你找不到鬼没关系, 去新闻部说一声, 登个招聘广告，你负责面试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 梦魇一点头就要走。余笑叫住了他, “你等等。”
梦魇转过身, 余笑道：“你再帮我登一则新闻。”
积分已经凑够了，可虞晴朗和王东东迟迟不肯出院，虞晴朗在电话里对王东东道：“我必须搞清楚余笑是什么回事，否则我不会出院。”
王东东也很纠结，“可是她不接电话，我们能怎么办？”
“去六院。”虞晴朗道：“我去六院找她！”
王东东愣了一下，道：“你还是走快递这条路？”
“不然呢？”虞晴朗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王东东犹豫了几秒，一咬牙道：“那行，我和你一起！”
被装进纸箱子里当快递运来运去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虞晴朗一定要在出院之前见余笑一面，否则她感觉自己七十岁死的那天都不会瞑目。
藏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盒子里，她感觉自己被搬来搬去。这次的快递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般个快递还蹦蹦跳跳的，差点没把她的早饭给晃出来。
终于快递被放在了地上，虞晴朗还听到另一个箱子被放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王东东，虞晴朗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她开始等待自己被签收，被余笑搬进屋子里。
她等啊等，等的都快睡着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时候她听见自己隔壁王东东熟悉的声音道：“为什么还不把我们搬进去？”
虞晴朗勉强打起精神，“你问我我问谁？”
“那怎么办？”王东东道：“我刚才听见送餐车经过的声音了，余笑一直没开门，好像没有打算收快递。”
虞晴朗想了想，道：“我们自己拆了快递出去看看吧。”
“不好吧？”王东东有点担心，“这里毕竟是病房外，外面很危险的。这次和上次情况不一样，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
虞晴朗心说也是，万一出去了，遇到危险死掉了这多亏啊？他们的积分都凑齐了，这个时候死了真是不值得。
“那就再等等。”虞晴朗安慰自己，说不定余笑是去副本了呢。
于是乎六院的过道里，有一间没人的病房门前放着两个快递箱子。路过的鬼怪都要看两眼，都觉得很纳闷，谁会往没人住的病房寄东西？
直到身体里的所有阴气都被祛除干净，余笑终于拿起了一张老君符。她将符箓拿在手中，看着黄表纸上有着奇异美感的繁复线条。她猜想老君符说不定是那位医院的前辈自创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这种符箓，没道理会差点做了局长。
她决定尝试画出老君符，虽然库存里的老君符很多，但医院的人更多，当大家知道老君符的用处之后，这些符箓很快就会消耗完。符箓必须得到补充，而医院里唯一能补充符箓的就只有她自己。
余笑回到书房研究符箓，这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在医院送饭的女鬼打来的。她只是个送饭的，还不知道余笑已经成为了局长。
女鬼在电话里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您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他们不仅把塞进去的纸条都推了出来，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敢骚扰他们，他们就冲出来打我，”
这事儿余笑差点忘了，如果不是这通电话，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带着任务在一院送饭的女鬼。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余笑说道，当初让女鬼去一院是为了找到解决阴气的办法，现在办法已经找到了，女鬼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医院了。
女鬼惊喜莫名，“那我可以去圣伊丽莎白了吗？”
余笑道：“圣伊丽莎白的重建还没有完毕。”
谁知女鬼对此毫不在意，“那您说的那个铁牛在哪里？”
余笑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当初承诺了女鬼什么。现在想想，还有点意思，就当是为她无聊的局长生涯增添点趣味吧。
“这样吧。”余笑道：“我让你做铁牛的助手，你去圣伊丽莎白协助他重建圣伊丽莎白。”
女鬼欢欢喜喜的挂了电话，余笑放下电话，又觉得无趣。真没意思，她心想。
梦魇从新闻部回来，乘坐渡轮，河面上有呜呜的哭声在回荡。此情此景，还好他不是人所以一点也不害怕。站在船边远看，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狗趴在岸边。
旺财被罚在臭水沟里种莲藕，但是臭水沟里的水根本就不是水，是亡者的怨念组成，怎么可能种得出莲花？
但是它也不敢轻易上岸，只好一半泡在水里，一半趴在岸上，三颗狗头一起流泪。
正哭着呢，一双脚停在了它的眼前。
旺财勉强抬起了右边的狗头，看见站在它面前穿着双排扣黑西装的梦魇。
“别哭了。”梦魇道。
旺财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狗，闻言它怒了，“我就哭！关你什么事？”
梦魇道：“我怕你的哭声打扰到局长，她会不高兴的。”
旺财：“……”
旺财当场就怂了，抬起狗爪子捂自己的狗嘴。但是它的前爪只有两只，嘴却有三张，无论如何还有一张嘴捂不住。
看见它这样，梦魇道：“只不过是种莲藕而已，哭什么？”
旺财瞪了他三眼，两颗头继续哭，中间那颗头道：“谁为这个哭？我这两天总是会想起前局长，一想到他，我就想哭。”
于是梦魇沉默了，旺财对梦魇道：“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梦魇眼神阴翳的盯着它，说：“不可能，她说她会是最后一任局长。”
“哼！”旺财用爪子擦了才自己的狗眼，他道：“我刚认识前任局长的时候，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他那时候很喜欢笑。后来他做了局长，他就不笑了。他也说过，他会是最后一任局长，可是……呜呜呜呜……”
旺财的哭声更大了，它一边哭一边对梦魇道：“我只是种莲藕，等到你的局长出院了，你可能连莲藕都没得种……”
梦魇回到了局长的住所，他脑子里还回荡着旺财的话。
推开书房的门，余笑正在研究符箓。梦魇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她确实不笑了，她之前也是爱笑的。
余笑头也不抬的道：“为什么不进来？”
梦魇脚步轻盈的走进来，走到余笑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余笑。
现在的余笑甚至连好奇心都没有了，既然梦魇想盯着她，那就盯着好了。她继续埋头研究符箓，终于在她研究的差不多了，准备下笔的时候，她抬起头与梦魇对视，“为什么盯着我？”
“你会走吗？”梦魇问。
余笑：“去哪里？”
“出院。”
听到出院这两个字，余笑有点烦躁。她重新低下头，道：“我不会出院，我永远都会是医院的局长。”
“真的吗？”想起旺财的话，梦魇感觉很不安，“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呢？我也可能会被下任局长派去种莲藕。”
余笑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看向梦魇，挑眉挑眉，“你在担心这个？”
由不得梦魇不担心，当然他不是害怕种莲藕，而是害怕自己也会和旺财一样趴在河岸边因为思念余笑而哭泣。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余笑觉得他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就算有一天我想出院，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余笑说完继续画她的符箓，梦魇又难受又不愿意走，委屈巴巴的站在一旁。
余笑画了她的第一张老君符，失败了。她将失败的符箓捏成一团，丢在地上。梦魇默默的把纸团捡起来，问道：“要喝茶吗？”
余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没事做的话可以休息，或者想做什么都行。”
梦魇一下子破防了，“你不需要我了吗？”
余笑：“……”
“来杯奶茶吧。”余笑道。
“好！”梦魇立刻充满干劲的去给余笑煮奶茶。
第二天早上，余笑画了整整一夜的符箓。老君符的难度确实很高，也有可能是她落笔的位置不正确，这一晚上她都在失败。
直到八点提示音响起，音乐时间开始。
浑厚的男音开始吟唱，“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余笑忍不住手一抖，最后收尾没控制好。她懊恼的捶了一下桌子，然而下一秒她发现居然成功了！
她的第一张老君符就这样成功了？
她站了起来，将那张符箓拿在手里举过头顶，仰头在灯光下看着。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浑厚雄壮的音乐响彻六所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所有患者都呆呆的听着这首歌。
音乐结束，患者们面面相觑。
论坛再次火热起来。
【刚刚那是什么鬼？】
[谁能告诉我刚才那是什么鬼？]
[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