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和梵梨一起咳了起来,挥动双手,想把奇怪的“染料”打散。但等颜色真正褪去,那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可恶,让他们跑了。”星海观察了两秒匕首,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把它收起来。

“谢谢你……”梵梨伏在地上,心跳依然撞得她胸口发疼。

她本想再去拔尾鳍上的飞箭,但它纹丝不动。她用两只手一起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飞箭还是像长在墙上一样。星海弯下腰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拨开她的手,把飞箭拔出来,像拧开瓶盖一样轻松。

“谢谢。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疼得脸都拧了起来,扶着墙,想竭力直起身来。可是,尾鳍上那一点伤口拉得她整片尾巴根部都剧痛,让她完全使不上力,尾巴根部直打哆嗦。她只能尴尬地趴在地上,闭着眼,静待这阵痛苦过去。

星海低头看了一下她的尾巴,咂了咂嘴:“这支箭有毒。”

经他提醒,她才发现,尾鳍有一半已经变成了紫青色。然后,一双手穿过她的腰和尾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低呼一声。

“搂着我的脖子。”

转眼的功夫,他就抱着她,游到了明亮无人的珊瑚礁旁,然后把她轻轻放在一个长椅上。

“冒犯了。”

他捧着她尾巴根部,低下头,开始吸上面的毒血。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她猛地抽了一下尾巴。星海按住她,皱眉道:“别动。毒性扩散,你会死。”

尾鳍虽然没什么肌肉组织,神经却很多,只是嘴唇贴在上面都牵动了全身的神经,更别说吸出血来。他动静不大,梵梨却又羞又尴尬,一时都忘了疼:“我自己来可以吗?”

“你身体柔韧度有这么好?”他退让了一些,示意她自己来。

然后,更加尴尬的一面出现了……

梵梨:“……”

星海:“……”

大概,就像老人家跳芭蕾扭伤了腰一样吧……

结果自然是星海继续为她吸毒血,再吐出来。梵梨全程捂脸,恨不得有个时光机,能让她穿越到半个小时之后。

像是察觉了她的尴尬,星海随口说:“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你?”

“可能跟婚礼有关。”

跟所有的少女一样,梵梨很难对拯救自己的英雄设防。她把偷听到泡泡小姐和布可逆的对话、目睹泡泡小姐尸体的事都告诉了他。

“所以,泡泡小姐死的时候,手里还有一个红色信封,但似乎没人知道?”

“嗯。”

“那在布可夫人死掉前后,你都遇到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话了吗?”

“就只有当当,我不认识其他人。”

“当当?难道当当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梵梨低头想了想,抬头说:“哦不,不对,从更衣室出来以后,我还遇到了银贝尔老师。”

“银贝尔……”星海陷入了沉思,“我想不明白。你既然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跟警察坦白这一切?”

“我有别的原因,现在不能被接受调查。”梵梨犹豫了半天,还是很害怕,没敢把灵魂交换的事说出来,“对不起,我必须得撑到下一次出海,才能告诉你原因。你能再等等吗?”

星海并没有任何犹豫,只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

“既然你拒绝警察的帮助,可能还会有人想追杀你,这段时间都待在人多的地方吧。我会尽量保护你。”

“好的!”

然后,星海从兜里拿出通讯仪:“来,跟我连一下。”

梵梨尬笑。

“……”星海静静地望着她,“我忘记了,你没通讯仪。”

“哈哈。”梵梨挠挠脑袋。

“算了,我直接来你家门口接你吧。”

“好的!”

梵梨很感动。但这份感动伴随的长期沉默,又让她再度尴尬起来。因为,海水里任何味道都扩散得很快,她的伤口没愈合,他又吐了毒血出来,血腥味漂得到处都是,只要不讲话分散注意,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她捂着鼻子,逼着鳃,用一种窒息的魔鬼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你喝氢气了?声音这么怪。”星海没看她一眼,专注处理伤口工作。

“我是说,我这血的味道,好难闻……”

“你忘了我是半个鲨族了么。”他抬眼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有毒,我不会吐出来。”

梵梨呆住了。

看他吸得很卖力,本来觉得他只是希望她早些治好,但她忘了,鲨族喜欢血的味道。所以,其实他这是在津津有味地试吃美食!!

他偶尔张嘴的时候,她还能看见他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梵梨颤声说:“大哥,你你你你……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啊。想吃肉,我一定请你吃。你可别别别别,别冲动啊……”

“好,我控制我自己。”说完,他舔了舔她的伤口,又舔了舔嘴唇。

梵梨只觉得,自己快石化了……

***4.3小剧场***

希天:“所以,某人又被冷藏起来了。呵,让你得瑟让你飘。”

苏释耶:“那又如何,有人眼熟你名字么。”

希天:“……”

第18章

翌日早上, 红月宗神宫里,布可宗主父子一头雾水地面向今日的来宾。半晌,布可巴路首先摆了摆头:“叫梵梨的女学生?我不认识, 更别说去刺杀她。”

夜迦往前走了一步, 低声说:“父亲,梵梨就是婚礼上跟我跳舞的小姐。”

“跟你跳舞的多了, 我怎么记得。”

“婚礼上我明明只跟一个人跳过。”

“嗨,你这臭小子每天不务正业,姑娘太多,哪怕你只跟一个跳,在我这里也是一群。你跟一群跳,在我记忆里, 她们也都长一个样。那么多姑娘,我哪里记得住!”

看父亲这嫌弃的模样, 夜迦知道了, 父亲不是在不爽自己, 而是在不爽眼前的两个军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红金双色制服, 佩剑上有雄鹰月中展翅的徽章——这是圣都红衣卫的标志。若雄鹰后面的月亮换成海浪, 则是联邦军团的标志。不管是哪一种, 他们的最高领袖都是独裁官。

圣都红衣卫是圣耶迦那的禁卫军, 可以越过一切统治阶级、神职人员, 直接完成独裁官安排的任务。为了避免他们越权太多,独裁官很少给他们下达任务。这一回下了个任务,居然只是调查一个女学生遇刺是否与布可宗族有关。

这令布可巴路很不爽。

一来,这个叫梵梨的姑娘还好好活着。二来,红月海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归属圣都党。

红月海一直处于中立状态,现在才刚含蓄地展现倾向圣都党的意愿, 那边就干出这事来,让他忍不住怀疑年轻的独裁官不是恶意施压,就是太自以为是。

不管怎么说,布可也是宗神分支后裔。而苏释耶算什么?两百多岁的毛头小子,打了几次胜仗,继承了以太之躯,就想宣告自己是世界之王?看来,红月海的姿态有点低了,才会让他这么瞧不起他们。

但是对比苏释耶,他更不想归属风暴党。

与加斯宗主打过大半辈子交道,他受够了那个男人的为人处世方式。而那个男人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现在与圣都党的斗争尚且占下风,都还如此强势,如果让他们掌握了圣耶迦那的统治权,将来翻车一定翻得粉身碎骨。

布可巴路不在乎光海是一个整体,还是分裂成无数个小海域。只要红月海是完整的,还能够保持仅次于圣耶迦那的最强经济海域之位,他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所以,既然都是狼子野心的家伙,不如投靠强者。

苏释耶是很讨厌,但不可否认,他也确实很强。

圣都红衣卫自然读不懂他的情绪,还在穷追猛打:“那请问布可宗主,这件事是否与布可逆先生有关?”

“儿子,把你表伯叫来。你们自己交流吧。”说完,布可巴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十多分钟后,在夜迦的带领下,布可逆一边用梳子整理稀疏的头发,一边徐徐游入客厅。听到了同样的问题,他摇摇头,把梳子装回衣兜里:“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梵梨是谁。”

“您确定?”

“我杀她是图什么呢?”布可逆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说,“等等,就因为我说了有嫌疑人吗?我只是觉得我老婆虽然情绪有波动,但没道理会自杀。”

“您确定,这件事和您无关?”

“我只想查出露薇雅的死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这不合逻辑。难道你们怀疑她是我杀的吗?”露薇雅是泡泡小姐的本名。

“不排除这种可能。”

“深蓝吾主啊,我杀她的动机是什么呢?”布可逆一向波澜不惊,难得不淡定,“为了娶别的女人吗?露薇雅已经不介意我出轨了,你们都知道。有这样的老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舍得杀她?”

夜迦点点头说:“我表伯说得没错。表伯母寿命比他短很多,他没有动机杀她的。”

圣都红衣卫长却蹙眉说:“等等,布可逆先生,您说您太太有情绪波动?为什么?这与她的死亡有关吗?”

布可逆耸肩:“只是我们夫妻俩之间的一些口角之争,无非是她觉得我不够爱她,与案件无关,我觉得她没必要自杀。”

“她为什么觉得你不够爱她?”

“都说了,我出轨了啊。”

“您不是说她不介意您出轨吗?”

“对不起,我用错词了。她不是‘不介意’,而是不‘强烈反对’,可以了吗?”布可逆快被眼前这个机器人一样的长官逼吐血了,“女人听说你出轨,不管她同不同意你这么做,本质上都是很不开心的,对吗?可是有的女人默许,有的女人不默许,露薇雅就是默许那种。这样说,这位军官可以理解了吗?”

很显然,机器人一样的军官不理解。既不理解他,也不理解女人。

“那请您说出您情妇的身份。”

布可逆很想一头碰死:“这与你们要问的那个女学生有任何关系吗?!”

“我们只是奉命调查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这时,布可巴路又一次从长廊里里走进来:“我来说两句。我们举办这个大型婚礼的目的,你们应该知道,独裁官大人也知道。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这件事就不劳烦独裁官大人亲自过问了。红月海本土的刑事案件,我们会处理好的。”

谁知圣都红衣卫长跟聋了似的,扭头又对布可逆说:“所以,您情妇的身份是?”

布可逆弃疗了。“啪”的一声,他拍了一下抬头纹横生的额头:“行,我说了,但希望你们答应我,不要为难她。我相信独裁官大人的人品。”

“只要与案件无关,我们当然不会为难她。”

布可逆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后,布可巴路看了一眼夜迦。夜迦笑道:“我只是找点乐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后不要再和这种女人‘找乐子’。”布可巴路冷冷道。

“遵命,父亲大人。”夜迦笑盈盈地说着,看不出喜怒。

圣都红衣卫离开后,布可逆也精疲力尽地去藻园里休息。布可巴路坐在高背椅上,尾鳍泛着金光,有规律地徐徐扇动:“苏释耶怀疑杀了露薇雅的人在我们宗族。”

“怎么可能?”夜迦愣了一下,不解地说,“即便是我们宗族的人,那又如何。论杀人,他比我们在行多了,他还会在意我们红月海这点破事?”

布可巴路摇摇头,望着室内薄薄的赤红柳珊瑚,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也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肯定不是想管露薇雅的事,他有别的目的。但我想不明白。”

“这个我想明白了。他在保护那个叫梵梨的女生。”

“为什么?”布可巴路抬头看着儿子,“梵梨是什么身份?”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布可巴路不屑一顾地撇开视线:“你的直觉全是关于保护女人,脑子里不装点正经事。你以为苏释耶和你一样?他是怎么当上独裁官的,你比我记得更清楚吧,布可教授?”

“都说了是直觉啊,父亲,不一定准的。”

确实只是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苏释耶保护的并不是梵梨,而是梵梨的躯壳。

这个躯壳是原本灵魂的唯一线索。只有当身体还活着,苏释耶才能找回真正的灵魂,亲自把原主解决掉,以保证圣都的军事机密不会外泄。

星海不明白,为什么他送梵梨回家时,她总是能连着聊一件有趣的事五分钟;在学校里,避他却跟避瘟神一样。但他接收到了她这个信号,在学校里也就不多跟她说话,课上她不要求就不坐在她身边;放学后,也和她约定在学校附近没有学生的地方见面,然后护送她回去。

这一天,星海送梵梨回家后,其他室友都不在,只有红太太在家照顾孩子。她邀请梵梨一起吃饭,但一直心事重重,眼眶发红地叹了好几口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只是摇头不说话。

梵梨想起之前红先生和红妹妹暧昧的画面,轻声说:“那个……是不是你先生和楼上这个妹子太亲昵了,让你有些困扰呢?”

“楼上这个妹子?”红太太愣了愣,“当然不是。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和我先生是一样重要的。”

“最好的姐妹和丈夫相处那么融洽,不会难过吗?”

“当然不会,我们都结婚很多年了,一直很信任彼此。而且,妹子因为要花很多时间来照顾我的宝宝,自己都没功夫生宝宝,她才是最该被心疼的一个。所以,现在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我都没打算告诉她。”

“啊,她也结婚了?”

“当然结婚了!”红太太一脸的理所当然,但下一句话就令梵梨迷惑了,“难道她会没名没分地跟我们在一起吗?”

“……跟你们?”

红太太微微一笑,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相框,放在了梵梨面前。照片上,红先生站中间,红太太和红妹妹一人在他一侧,三个人都穿着红白相间的繁复礼服,头戴高帽,耳鳍上有钱币串儿一样的装饰品垂下来。

“这是?”

“锈红刺尻族的婚礼。”红太太单手捧着脸,叹息了一声,“因为我比妹子年纪大,所以她让我当了大夫人,生孩子也是我优先……她牺牲了很多呢。”

原来这个族群是一夫多妻制的。想起之前红先生和红妹妹说话的态度,梵梨也就不再觉得别扭了,只是觉得很神奇。

饭后,梵梨自学了一个晚上海族语。

这颗超人大脑的逻辑思维很强,语言天赋却稍微弱了一点点——当然,也只是跟它自己比。

但是,有脑内字典的光速效率,加上几天跟读练习,再看看基础语法,她很快就把整个海族语系统梳理了一遍。而且,她发现脑内字典的翻译准确率特别高,比google的语言翻译系统还给力,几乎接近人工翻译,所以省掉了很多时间,学得很有效率。

晚上她睡得很沉很舒服,除了凌晨时分隐隐听见楼下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女子歇斯底里喊着“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告诉她”之类的内容,她几乎全程深度睡眠。

原主这具身体虽然弱鸡,但除了大脑好用,还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不算太漂亮。

这样的感悟听上去有点怪,可女孩子太漂亮,有时确实会给人带来困扰。

范梨妈妈去世得早,只留给了女儿几张照片、为数不多的遗物、对她充满关爱的童年回忆,还有几乎复刻自己的脸——基因太拼,生个女儿就像有丝分裂一样,完全不像爸爸。

托妈妈的福,范梨每次入学都是三日内即轰动,被高年级校花的拥护者在群聊天、校论坛、个人空间各种内涵。要问她人生里最浪费时间的是什么事,应该是:摆脱男生的死缠烂打。

她一直都觉得99%的男孩子都很烦、自恋、黏人。“我不喜欢你”这种回应已经不能再直白了,对方还是会莫名其妙因为她笑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自己还有机会的幻觉,继而连续发几十条消息给她(最高记录167条),没收到回复也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心电感应。

更有讨厌的,还会对她说:“你那么用功读书干嘛?考那么高,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的。”

对此,她面向他,双手握拳,左拳手心朝自己,右拳手背朝自己,两拳靠拢,左拳不动,右拳做前后旋转运动,升旗一般,把左手中指冉冉升起,同时面带微笑,眨了眨令他心跳加速的眼睛。

在得到新的脸孔之前,范梨多次怀疑男性这种性别是否有存在的必要。灵魂互换后,得了一张只是小清秀的脸,甚至还有点轻松。若不是因为死刑警告,她还乐意在这个身体里多玩一段时间。她不是很怀念曾经的脸,除了思念母亲的时候。

而她如何也没想到,母亲和海族真的有关联。

又一个奥术史课上,夜迦播放讲课幻灯片,为学生们依次介绍光海魔药学的历史、奥术学历史,再介绍了各个时代的奥术界大牛。

其中有一名叫“托马”的,脸瘦长如马,头发宛如鸡棚,戴着一副圆眼镜,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喧哗。

“我此生唯一男神!”有女生低声尖叫。

看他的生平下提到了“两大奥义奠基人”和“奥术邪能对立开创者”,梵梨推测,这应该是奥术界的爱因斯坦或伽利略。

一张张照片刷下来,她也发现,大奥术师全都是海神族,魔药师有少部分的捕猎族,没有海洋族。

介绍到近现代史的学者后,大部分面孔都比较陌生,学生们就安静了很多。梵梨最近每天晚上都因即将出海而亢奋,睡眠质量很不好,此刻也开始犯困了,半垂着头打盹儿。但她刚做了个很轻的梦,就被又一次全班喧哗吵醒。

梵梨抬头,看向屏幕。

然后,她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照片上是一名年轻的海洋族女性,蓝眸如冰,红发如火,脸蛋完美、端正,不张扬,让人想到旧时好莱坞的女明星,或民国时的上海滩名歌姬;眼神却没有著名美女应有的娇憨、甜美或妩媚,只有洞察一切的犀利,和过度聪慧产生的不近人情副作用。

“是个美人,对吗?也是让我们男人觉得自己没用的女人——”夜迦忽视了班上女孩子们的笑声,向幻灯片上的女子摊了摊手,“苏伊。不用我介绍太详细了吧。苏伊常数的那个苏伊,你们在高中就有初步了解。现代奥术界的天才,不满一百岁就提出了奥术场论、微子自旋法则,一百三十七岁就在圣耶迦那宣读了她关于以太辐射的论文,正式宣告微子的诞生。现在她才不到二百五十岁,可惜患了重症,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线里了。”

尤灿:“一百岁不到她就提出奥术场论了,天才的世界离我好远!我不配坐在这间教室!”

霏思:“苏伊真的好漂亮啊,比女演员还漂亮,她是我见过最美的海洋族了。”

蓝思:“漂亮个溜溜球啊,考试考死你。打开卷子,她认得你,你不认得她。这是要控制我们二十年的女人。”

琉香:“做梦吧,毕业之后你想摆脱她的控制?除非你不从事奥术相关的工作。”

……

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说,都无法撼动梵梨的震惊之情。她瞠目结舌地望着苏伊的照片:“我的妈……”

“可怜的梵梨,都吓到喊妈了……”琉香同情地拍拍她的肩。

但是,只有梵梨自己知道,这个“我的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指她爸爸的老婆,她妈。

但再仔细观察,梵梨又发现,苏伊似乎也不是特别像妈妈。妈妈是黑发黑眼。头发可以染,眼睛颜色总不能染吧?除非妈妈在陆地上的时候,一直都戴着隐形眼镜。另外,苏伊有海洋族的耳鳍——到了陆地上,耳鳍会消失吗?

苏伊的眼神和妈妈完全不一样。即便是在生气,妈妈的眼神也是没有攻击性的。她从未见过妈妈露出过苏伊这种刚性的眼神。不看种族,苏伊长出竖瞳都不奇怪。

现在还不能断定苏伊就是妈妈。但原主使用灵魂禁术,目的很可能与此有关……

对了,那首家里手抄写的长诗,署名就是苏伊啊!原主和苏伊真的是有关系的!

难道说,原主很崇拜苏伊,所以暗自誊写苏伊的诗,然后又把苏伊女儿搞到海里来了……梵梨越想越头大,干脆不想了,用胳膊肘子撞了撞琉香,小声说:“这个苏伊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她喜欢到处游荡,经常有人爆料在各种贫穷村旮旯里看到她。她还特别喜欢出海旅行,交了很多人类朋友。但现在,她应该在圣耶迦那,和她哥待在一起吧?毕竟重病了。”

听到这里,梵梨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苏伊喜欢和人类交朋友?那这是不是说明了,她有可能会爱上人类男性?

“她有哥哥?”梵梨耳鳍竖起来了,“也在圣耶迦那?”

是不是要找机会去圣都,拜访一下苏伊的哥哥——如果苏伊真的是妈妈,只要能找到她,自己就有救了。

琉香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呢,你不知道苏伊哥哥是谁?”

梵梨老实摇头。

“不是吧,圣耶迦那就两个姓苏的名人,你不知道?”

“哈哈,不会是苏释耶吧。”

琉香转过身来,俨然地面对她,然后,把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再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我怀疑你是读书读傻啦,这么广为人知的事都没听过吗?”

梵梨是真想试试看自己是否发烧了。

独裁官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等等,“梵梨迷惑道,“苏释耶大人不是捕猎族吗?为什么他妹妹会是海洋族?”

“这个问题问得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苏伊很低调,从不接受采访,也没人敢去问她哥哥原因。群众的猜测都是,可能苏伊是混种,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看她眼神,不怎么像纯种海洋族呢。”

苏伊确实很像捕猎族,这是她和妈妈唯一不像的地方。照片里的妈妈看上去这么温柔,会不会是因为认识了爸爸?还是说,妈妈真的就跟所有捕猎族一样,完全没有婚恋观念,渣了老爸就回海底了……

她发呆了很久,忽然趴在桌子上,痛苦地吐出一堆泡泡,开始感到纠结。所以,现在出海禁令解除之际,她到底是要千里寻母,还是千里寻父啊……

末了,她还想到了一个鬼故事。

“你们快看双s女神!”尤灿打了个哆嗦,“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有点想吐的样子?”

“真的诶,梵梨,你怎么了……”霏思也拉了拉蓝思,“我们要不要带她去看看病?”

“没、没事……真没事!”梵梨摆摆手。

她实在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很有可能,那个让她花痴了半天的男人,那个把她按在祭坛上深吻的男人,是她的……

***4.3小剧场***

希天:“我不配拥有姓名。”

星海:“我只负责送她回家。”

夜迦:“那某人呢,只负责让庶民小仙女吐?”

苏释耶:“……”

第19章

“布可逆先生说对了, 布可太太确实不是自杀。我们在尸体身上找到了这个。”

红月海警察局外的酒吧里,泡泡小命案负责人撒科警官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面前年轻的警察奇文。瓶子里面浸泡着几片东西, 呈白色粉末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