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干净泪水,拿起手机百度月代头。

然后……

哭得更伤心了。

“我再也不理你了——!”

云知气恼流着眼泪, 咽塞说道:“在我头发长出来前,我都不理你了~”

“你……你不能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呀。”韩厉瞪大眼,“我这次也没说错啥呀?”

云知固执哼了声,抱着星星不再说话。

见她的确没有开门的意思,韩厉无奈耸耸肩, 转身离去。

屋外没了动静。

云知抽搭一阵可算累了, 抱着星星小心翼翼走到门前,她耳朵紧贴着房门, 轻轻叫唤:“韩厉?”

没有回应,云知小心拧开开门,微微探出头。

空无一人。

她抹去眼泪狠狠揪扯了一下兔兔红色的围巾,再次回到房间, 随便收拾了一番后出去遛狗。

等回来已经是十点左右,身心俱疲的云知一出电梯就看到盘腿坐在她家门口的韩厉。

少年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时正靠着门,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移动。云知视线一转,看到他身旁放了个白色袋子。

“怎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玩儿。”云知情绪恢复,语气除了比以往颓唐外,并没什么不同。

一局游戏结束。

韩厉起身,胡乱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把白色袋子递到云知眼前,“喏。”

云知辨认半天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于是问:“这是什么?”

“生发剂。”韩厉说。

云知噎了下,迟迟才说:“生发……剂?\'

“长头发的,以前我爸就用的这个牌子,保你一周长出头发。”

云知愣愣的半天没回神。

不由分说,韩厉把白色袋子强塞到云知手上,“拿好。”他自嘲般的轻哼声,“省的又不理我。”

云知捏着袋子,听他这样说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她探过头往袋子里面瞧了瞧,普普通通的小瓶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云知很不确定的问:“真的能长出来?”

“真的。”韩厉耐着性子说,“都说了我爸的秃顶就是这个牌子救回来的,你就放心用,保证没事。”

云知依旧狐疑。

以前她在镇子上看到过有人卖生发剂,可卖生发剂的老板都是个秃子,想来也知道生发剂没什么效果。

可是见韩厉一脸笃信,云知立马打消疑虑。

小镇子里的东西肯定比不上大城市,她见到的牌子没效果,不代表韩厉买的没效果,侄儿见多识广,肯定不会骗他,他说有用应该是有用的,何况韩大哥也用了。

想到韩大哥那头人到中年,还很浓密的头发,云知再不怀疑,“那我试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一直当凹凹来的强。

韩厉挑眉:“用完我再给你来几瓶。”

见时候不早,韩厉准备回去,临走时不忘叮嘱:“现在坏人多,你晚上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啊。”想到对面隔壁那只豺狼,韩厉咬牙切齿加重语气,“认识的也不行。”

“嗯。”云知重重点头,脸上重新绽出一抹绵软的浅笑,“谢谢韩厉~”

韩厉切了声:“等你好了再谢吧,省的又怨我。”

云知红着脸不说话,她哪有那么小心眼嘛~

目送韩厉离开,云知洗漱完迫不及待按照说明使用生发剂。

上面写着七天生发护发,打造浓密美发,是斑秃患者的不二之选。

云知摸了摸头上的“斑秃”,继续看说明。

说明让使用者清洗头皮晾干,适量涂抹在头皮上,每次不超过2ml,下面还标注着建议夜间使用。

云知摘下瓶盖闻了闻,有一股薄荷的清凉气息,再仔细嗅,还有其他药物的味道。

感觉还挺靠谱。

云知把头发吹干,挤出一小部分慢慢涂抹在头皮上,有点凉,还有些刺刺的,上面说是正常反应不碍事。均匀涂抹完生发剂,云知心满意足去复习功课,静静等待七天后的浓密秀发。

生发剂貌似有起了效果,一晚上她都感觉头皮微痒发刺,睡得迷迷糊糊的云知暗想,头发应该有在好好长大。

天亮后,云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头皮,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头发真的长出那么一丢丢,云知顿时乐了,看样子韩厉选的东西是有效果的。

头发变长让人心情舒朗,就连遛狗时给塞翁失马铲屎都觉得愉快不少。

天亮的很快,云知在七点前将两条狗送回李爷爷家,哼着小曲儿回公寓拿书包,出来后照例与路星鸣撞了个正着。

“路施主,早上好!”

云知元气十足,哪里还有昨日的黯然神伤。

路星鸣熬了一晚上,状态不甚清明,听到云知叫他,硬是把打到一半的哈欠咽了下去。

他强撑开眼皮。

视线里,云知头戴着新买的小假发,酒窝浅漾,双眸湿润,笑容明媚和小太阳似的。

但是路星鸣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眉,上下打量云知几眼,斟酌着说:“你头是不是变大了?”

也不知是假发衬的,还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眼睛花,路星鸣总感觉云知的头围打了一整圈。

云知不以为然,下巴微扬,小表情难掩骄傲:“我这是充满知识的大脑袋瓜子,你不懂。”

说完,背着书包神气赳赳的跑下楼梯。

路星鸣:“……?”

她胡说什么呢?

充满知识的大脑袋瓜子?

**

云知全天都在认真听课,路星鸣全天都在观察云知。

几乎可以确定,小姑娘的脑袋的确变大了。

为了证实猜测,路星鸣特意用尺子偷偷比对了一下,大了,大了一圈。

“虎子。”自习课上,路星鸣往刘彪虎桌上丢过个纸团提醒,小心瞥了眼云知,见她专心复习,便放心和刘彪虎交谈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云姐有点不对劲?”

刘彪虎暗拍桌子,低吼:“早就发现了!”

路星鸣眸光闪烁,果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紧接着又听刘彪虎愤愤说道:“短发的云姐真他妈可爱!”

“……”

“操!”路星鸣怒从心起,狠狠踹过去一脚,“滚。”

面对着全班同学注视的眼神,路星鸣不动神色坐好,托腮继续当一名云知观察员。

阳光在她侧身流转,小姑娘充满知识的大脑袋瓜子一会儿歪左边,一会儿歪右边,时不时还扒拉着假发叹息两声。

嗯。

真他妈可爱。

路星鸣收敛目光,可是头好像真的变大了。

**

晚上回了公寓,云知继续使用生发剂,这是第二天,距离头发长长还有五天时间。

把生发剂按量涂抹在头皮上后,云知对着镜子开始期待七天后的样子。她不指望头发真的长到乌黑浓密,只求摆脱凹凹,回归原始。

“好好长呀……”云知对着镜子低低打气,随后走出浴室,上床休息。

夜色静谧。

在整个城市陷入睡眠时,云知却被难忍的窒息感憋醒。

她半睡半醒,探出手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昏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炫目的光让习惯黑暗的她很难适应。

鼻子不舒服,像是有石子堵住一样出不上气,喉咙灼烧干疼,症状像是感冒。

她小时候就身体不好,感冒发烧那是常有的,后来爬山挑水什么活儿都做,身体渐渐有了免疫,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生病起不来。现在之所以这样一定是因为换季,或者是最近学习太累了点。

云知并不放在心上,穿上拖鞋找了两颗感冒药喝上,上床继续睡。

然而感冒药并没有起到效果,症状还加重几分。

脑袋发胀,隐隐灼烧感从头皮上传来,云知难过的皱眉,半睁开眼,发现眼皮子也跟着疼。

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感冒。

这么一闹腾让人全然没了睡意,云知再次开灯下床,摇摇晃晃进入浴室,透过墙上的镜子,她看清了自己的全貌,登时傻眼。

她的头……真的变大了!

脑门又红又肿,就连脖子都一起变粗,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头大身小的外星人。

云知的大脑一下子失去思考能力,空白一片,她四处环视,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慌了神。

现在深更半夜,韩厉的电话又打不通,她无措踱步,握着手机根本不知道找谁,眼瞧着脑袋越来越大,云知再也控制不住,泪眼婆娑冲跑到对面。

“施主~”云知拍打着房门,无力喊叫。

一连叫了四五声,脚步声才不紧不慢传过来。

没等路星鸣把门打开,云知便凝噎出声:“施主,我的头……头真的变大了。”

“嗯?” 路星鸣还没睡醒,就连眼睛都没睁开,听到这话,沙哑着嗓音调侃一句:“你那不是充满知识的大脑袋瓜子吗?”

云知抱着头,眼泪一个劲儿的掉:“不是不是,不是充满知识的大脑袋瓜子,我的脑袋真的变大了,施主怎么办……”

她气息不稳,哭得又怕又急。

路星鸣半眯起眼,眼前朦胧感渐退,她的模样映入眼帘。

看清云知现在的样子后,路星鸣瞳孔瞬间缩紧,睡意消散,人一下子精神大半。他眼睛瞪大,半晌未语,回过神后彻底失去以往的冷静。

“你给自己弄什么东西了?”路星鸣太过急切,就连语调都比以往急促。

他捧起云知脸蛋来回看看,短短几分钟脑门似乎又肿了点,再看头皮赤红一片,显然是被化学物质灼伤的。

云知喉咙疼,含糊不清着说;“生、生发剂,韩厉说……说管用……”

韩厉?

这个名字让路星鸣顿了下,又好笑又生气:“他说的话你也信?”

韩厉那货从小就爱骗人,常常把不懂事的小孩唬的一愣一愣的,只有路星鸣深知那厮本性,任凭他牛皮吹上天,他也只会送一句“憨批”。

结果……

她就这么信了?

云知没有回答,就连哭声都变得微弱。

看她难受的厉害,路星鸣心里的怒意化作心疼,不禁放软声音,“你站这儿别动,我马上出来。”

云知乖乖点头,靠着门框一动不动。

路星鸣没有开灯,借着投落进去的微弱月光,她看见他行色匆匆,表情遑急。

——他在紧张她。

云知扣着门框,心里突然被情愫填满,发涨发暖。

她知道不应该,但是……

每当路星鸣这么关心她时,她都好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云知:真让人头大。

*

啊啊啊,我真是个憨批!

今天早上没电,我和我妈坚信停电了,直到晚上出去遛狗,发现楼道里的灯怎么亮着。

我妈一句话把我瞬间点醒:是不是我们家电闸跳了?

“…………”

——日!

*

150个红包,凌晨这章提前发啦,所以凌晨没更新啦,明天见。

☆、052

路星鸣装好手机钱包还有车钥匙,没来得及换睡衣, 只披了件风衣便慌忙出来, 顺手捞起条毯子把云知裹严实后, 拉上她细细的胳膊将人背起。

云知趴在那不甚宽阔的后背上, 冰凉的躯体不住汲取着从他肩上传来的温度。

很暖和。

一点都不觉得怕了。

云知咬了咬下唇, 不由自主紧紧环上他脖颈。

路星鸣侧眸看了眼,没说话,默然加快步伐。

他背着云知一路抵达地下车库,车库很冷, 灯光忽明忽暗,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云知难受到极点,喉咙完全堵塞,呼吸时带有粗重的喘息。

路星鸣感觉到她体温升高,更是慌乱几分, 眉心拧得愈发用力。

终于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 他开了车门,弯腰将云知放在后座。

“……未成年不能开车。”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 云知还惦记着行为法则,眼睛半闭,声音囫囵着提醒。

路星鸣无奈瞥了下唇角:“我18岁,成年了。”

云知双眼已经肿成了两颗核桃, 在听到这话时,还是微张开一点,露出黑色的瞳仁。

“特殊原因, 学上的晚。”

他尾音收得很淡,说这话时刻意避开了云知视线,像是藏着心事,眼中情绪一下子被淡薄所掩盖。

云知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后,又嗫嚅着嘴唇:“……没驾照也不行。”

路星鸣似是叹了口气,从钱夹里摸出驾驶证递给她看。

云知费力睁开眼皮,依稀看清上面的小字,对着生日那栏静静几秒,小声问:“路施主是五月份生的?”

“不是。”路星鸣把驾驶证收好,“11月生的,户口本上的生日填写错了。”

11月……

云知算了下日子,好像快到了。

“11月几号呀?”

“11。”

11……

和韩厉一个生日。

云知暗暗记好,裹紧身上的毛毯,支撑起身体想要下车。

“你做什么?”

“我想去前面。”云知声音小小的,“在后面,我害怕。”

空气静止了两三秒,路星鸣妥协,弯腰把她抱到了副驾驶位。

车子被安置许久,又是深夜,车厢散着凉意,路星鸣害怕小姑娘再冻感冒了,于是开了充足的暖气,见她没力气抬手,便俯过身,亲自把那安全带扣上。

两人挨的很近,头顶鼻息凌乱,路星鸣微微抬了下眸。

云知没有先前的生气,一动不动靠着椅背,呼吸急促,头顶大片的红色十分骇人,她紧紧皱着眉,身上盗汗,直接打湿领口的衣服。

路星鸣紧抿薄唇,伸出手轻轻在脸上摸了一下,滚烫的温度让他不敢再耽误,急忙发动引擎朝最近的医院行驶而去。

现在是午夜,白日里车水龙马的宽敞马路空无一人,一路都是绿灯,抵达医院共用了十分钟不到。

路星鸣挂了号,领着云知去做检查,这个点没多少病人,检查起来也痛快。

诊断室里,云知晕晕乎乎坐在椅子上接受诊断,路星鸣站在身后,神色严肃。

“刺激性接触性皮炎,小姑娘接触过药物或者其他刺激性的物品吗?”

医生取出体温计,三十八度,属于低烧。

云知不由看向路星鸣,实在不太好意思告知原因。

他揽着云知肩膀,让坐在凳子上的云知靠着自己,摸了摸云知的大脑袋给予安慰后,轻声说:“她用了生发剂。”

医生这才注意到云知那奇特的发型,配合着因重度过敏而红肿的脑门,就像是加了特效的滑稽演员一样,格外喜感。。

医生愣了好几秒,凭着过年医德,并没有直接笑出来,后面护士还年轻,没忍住轻笑一下,最后在主治医生警告的视线中硬生生把笑意咽回去。

云知更落寞了。

医生轻咳声道:“那种东西都是骗人的,要是生发剂有用,世界上也没那么多秃子。”

医生说得越多,越让云知无脸见人,索性直接背过身把脸埋在了路星鸣怀里,五个指头紧紧扯着他的衣襟,一脸难捱。

路星鸣垂眸,揽紧她,低沉着嗓音问:“需要住院吗?”

医生颔首:“她过敏症状严重,最好住院观察一下,你先去办理手续,随后我让护士给她脱敏。”见路星鸣满眼的担心,不禁安慰,”不用太担心,身体素质好的话,明天情况就会缓解,这种突发性过敏症,一周左右就能痊愈。”

路星鸣点点头,接过单子去大厅缴住院治疗所需要的费用。

为保证云知休息,路星鸣直接办理了单人间。

云知被护士带到病房,坐在床上由护士给她清洗头部。

护士手法温柔,可是头皮传来的刺痛烧灼还是让人难以忍受,云知一动不动,咬牙忍耐,浑浑噩噩中,云知听到护士小姐用温柔的语调说:“毛囊都被药剂灼伤了,发根受损的很严重,最好把头发剃掉再上药。”

护士能看出云知很珍惜自己的小短发,不然也不会用生发剂,所以语气尽量轻柔,免得又让她难过。

果不其然。

说完这话的下一秒,云知的眼神便黯淡下去,低垂着头,眼中写满失落。

路星鸣皱皱眉:“不剃不行吗?”

护士很为难:“头发上还残留着过敏原,剃掉是最好的,不过她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云知沙哑着嗓子,“……剃掉吧。”

反正都这样了。

云知抬手轻轻触了下头皮,摸到一片凹凸不平,她扭过头,透过玻璃的倒映,云知看见自己面目全非,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大头怪婴丑八怪。

她双眼赤红,唇瓣紧紧抿在一起,差点没忍不住被自己丑的哭出声。

路星鸣背过身拉紧窗帘,见云知表情难过,思索两秒说:“我帮你剃,好不好?”

云知坚强憋回眼泪,点点头。

护士很快拿来了推子,路星鸣撩起衣袖,让云知低头,动作轻柔给她剃头发。

这是路星鸣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给女孩子推头,不得不说有点紧张,还很激动,当然最多的是心疼,毕竟他真的很想看见小假发不戴假发时长发飘飘的可爱样子。

但是注定要心愿落空,只能多等几个月了。

想着,路星鸣把她耳边的碎发剃了干净。

“路施主……”

“嗯?”

推子滋啦滋啦响,黑色头发大片大片往地上掉。

云知说:“我怎么感觉你很开心。”

路星鸣眼皮一抽,矢口否决:“没有。”

“……”她明明感觉到了,他在窃喜。

路星鸣很快把云知脑袋剃了个秃噜,就连边边角角也没放过,最后用毛巾把她脸上的碎发擦拭去,随手摸了把自己的成果,如果不是上面起了疱疹,手感应该会更好。

“看看。”路星鸣把镜子递了过去。

云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路星鸣剃的干干净净,一丢丢都没给留下。

她对着过敏的小光头不禁悲伤,真是好好的脑袋说秃就秃。

剃发后,护士在云知过敏处上了药,打好点滴又叮嘱几声,转身离开病房。

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发胀发痛的头部也因为药物的原因得到显著缓解。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很快昏昏欲睡。

眼皮子正要垂下,云知想到了路星鸣,顿时清醒,扭头看过去。

他就坐在床边,长腿交叠,指骨分明的大手放在膝盖上,清冽的眸因一夜的折腾而布上血丝。

——看起来很疲惫。

云知心里一颤,表情染上心疼。

“施主……”

“嗯?”路星鸣嗓音低哑。

“我好麻烦呀。”她眉梢低垂,自我嫌弃。

“知道就好。”那条本裹在云知身上的毯子已经到了他手上,路星鸣把毯子盖至肩膀,半阖上眼,“睡吧,明天就好了。”

云知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水肿的一双眼一直盯着路星鸣出神。

他靠着椅背,头向后仰,喉结凸起,偶尔上下滚动,说不上来的性感。

云知突然不困了。

“施主。”云知又小声叫他,“你说我是不是傻乎乎的?”

路星鸣眼皮子动了动,没睁开。

半晌勾了下唇角:“你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听信韩厉的话。

路星鸣很想敲开云知的脑袋看看,看看她对韩厉的滤镜到底有多深,才可以这么信任他,信任他买来的生发产品。

这样想着,路星鸣突然不是滋味起来,随后自嘲,深更半夜,他干嘛要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专门给自个儿找醋吃。

云知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话。

喝下去的药物开始生效,无法抵抗的困意渐渐袭来,缓缓闭上眼,沉沉睡去。

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滴答作响,病房外偶有脚步声,紧接着是漫无边际的寂静。路星鸣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困得厉害就低头玩一会儿手机,但是不敢睡去,见液体见底,按响铃声过来让护士换药。

云知睡得很熟,一丁点都没被吵到。

护士换了液体,再次给她上了一次药,见路星鸣直勾勾看着,不由打趣:“这是你小女朋友吗?”

他瞳眸闪烁,不置可否。

“好了。”护士笑得暧昧,“你去沙发上睡一会儿吧,我会看好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