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彧用手在浴缸里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的把季悠给放了进去。

她很快浸在了水里,身上被温水覆过,皮肤显得更加细腻。

她的头发也全部沾湿了,在水里柔软的飘荡着,像一层薄薄的黑纱。

她的双手支撑在浴缸的底部,双腿慢慢向胸前缩着,挤在了浴缸的一边。

嫩红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柔软的嘴唇,季悠仰起头,怯生生嘟囔:“祁彧,水有点凉。”

声音又软又糯,被浴室的狭小空间放大,在祁彧耳边来回回荡,撞击着他的心脏。

祁彧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饕餮盛宴。

他觉得这是他前二十二年生命里见过的最美的一幕,面前的人是她的小妻子,她在软软的撒娇,说有点冷,让他快点给她温暖。

祁彧把淋浴喷头打开了,哗啦啦的水声淋到地面的瓷砖上,溅起很高,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丝朦胧的水雾。

祁彧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季悠的脸,哑声道:“很快就不冷了。”

所有的声音都被淋浴的水声掩盖,所有的景象都被雾气遮挡,林间幽静的小屋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事后,季悠像只从水里捞出来的**的鱼,被祁彧裹在被子里,翻腾了几下,昏睡过去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了没,水声太大了,雾气太浓了,作者也没有看到。(无奈摊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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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怀孕了

轻松了一个假期,俩人又要开始异地生活了。

这和当初计划的不太相符。

祁彧被祁厉泓安排到新疆去当两年兵。

那地方的环境相对来说十分艰苦, 海拔高, 少数民族多, 地广人稀, 设施待遇跟不上。

其实很少有他这种背景的孩子过去吃苦,毕竟那里环境差是一方面,自身安全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

当地的矛盾冲突时有发生,还经常会遭受境外势力的干扰, 那些没办法放到明面上说的威胁, 是生活在内陆的人永远都体会不了的。

但祁厉泓显然不准备让祁彧当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二代。

从祁彧个人的发展上来说, 到最艰苦的地方训练, 对他的好处是几何倍数增长。

祁彧当然明白祁厉泓的良苦用心, 但他已经结婚了,这事不能他一个人做决定。

季悠深思熟虑之后, 还是同意了他去新疆两年。

两年而已, 他们四年都等的了, 更何况两年呢。

而且祁彧既然已经在这个领域扎下了根, 以他的心气,肯定也不愿意在舒适的环境里养尊处优。

离别是糟心的, 担心他的安全更是糟心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祁彧临走之前的一个星期,季悠的脾气火箭式增长,稍有一件小事就容易变得炸起来。

祁彧开始有点懵,小心翼翼的哄着她。

好在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有时候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那么生气。

季悠挺郁闷的,觉得自己变得一点也不知性理智的。

一想到自己跟祁彧发脾气,她甚至愧疚的想哭。

她一哭,祁彧连跟她讲道理的想法都没了,一颗心酸成了柠檬。

后来祁彧搂着她,犹犹豫豫道:“不然我不去新疆的吧?”

他以为季悠是委屈了,毕竟刚跟他结婚,结果他又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

连宋一澜都觉得他太较劲了。

女孩子就是需要人照顾的,男人平时拎个重点的快递,肚子疼了帮忙买个卫生巾,心情低落的时候搂着安慰安慰,开心的时候一起分享,这才叫陪伴,这才有存在感。

祁彧在季悠的生活里,存在感太低了。

宋一澜就没去新疆,而选择调来了北京,跟梁浓在一起。

因为他知道梁浓这个工作,忙起来简直非人类,他要是再呆在国家的另一端,那他们俩这恋爱基本不用谈了,日后梁浓肯定会对某个非常牛叉的医生动心。

宋一澜受不了。

祁彧在某种程度上赞同宋一澜的说法,感情都是需要经营和争取的,他不能因为结了婚就觉得可以不用费心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婚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总觉得这也没做好,那也不够到位。

祁彧也被带着有点焦虑。

季悠听他这么说,立刻冷静了下来。

她明知道自己最近有点莫名其妙,已经尽力克制了,但似乎还是影响了祁彧。

“不用,你不用管我,我肯定是最近没休息好,我也觉得我情绪挺不好的,在我心里,是支持你去新疆的,这对我们的未来也好。”

季悠拉着他的手,诚恳道。

祁彧皱了皱眉,虽然心里担忧,但却并没有反驳她。

他拧了块毛巾,擦了擦季悠潮湿的双眼,柔声道:“睡吧,别乱想。”

最后还是按原定计划,季悠送祁彧上了飞机。

看着他所坐的飞机一路奔驰起飞,钻入云层不见了,她突然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就好像满腔的脾气没有地方发泄了似的,怎么都不对劲儿。

季悠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了几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内分泌失调了还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正巧这天是周末,祁彧坐飞机走了,她和梁浓丁洛约了饭,那俩人怕她伤感,特意抽出时间陪她。

她们去了一家麻辣香锅店。

由于三个人都喜欢吃辣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准备点最辣口味的。

季悠赶紧摆了摆手:“微辣的吧,我最近好像有点上火。”

丁洛一怔,歪着脑袋道:“悠悠你为什么上火啊?”

梁浓也蹙着眉看着她:“是因为祁彧要去新疆吗?”

季悠抿了一口大麦茶,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熬夜,内分泌失调吧。”

丁洛若有所思:“哎,正好在购物广场,我去给你买杯清火凉茶吧,那有一家店还挺出名的。”

说罢,她拎起手机就要走。

季悠本想拦住她,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是有点烦躁,喝点清火茶可能会缓解一点,于是就让丁洛去了。

梁浓打量她的脸色,谨慎的问道:“多长时间了?”

季悠老实答道:“得有一个星期吧,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梁浓却执意要给她看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观察了下舌苔。

有些发白,但整体上来说还是很健康湿润的。

她又摸了摸季悠的脉搏,强劲有力,除了有些体寒脾湿,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于是梁浓放下心来:“要注意休息,别胡思乱想,没有大问题,不过如果下一个星期还没好转的话,记得去校医院检查一下。”

季悠缩回手,大大咧咧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很快,丁洛把凉茶买回来了,季悠喝了之后,真觉得身体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很多,也舒畅了很多。

从那天开始,她一连喝了一个星期的凉茶,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她也就没把这段插曲当回事。

研究生院终于开学了,她们从学校里设施不错的宿舍搬去的老宿舍楼。

没办法,最好的条件永远是本科生的。

好在季悠没有公主病,踏踏实实的住了下来,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新学期开始,同导师的门下进来不少新人。

除了隔壁光华管理保送过来的,还有几个其他外校的考研高分学生。

虽然同在一个师门,但除了上课之外,大家的交集也不是很多。

毕竟研究生阶段了,实习也是格外重要的一环。

大部分人早早的开始向各大投行,五百强公司投自己的实习简历。

季悠在这方面要比其他学生的压力小多了。

只要祁衍一封推荐信,基本上她去哪里面试都会被录取。

人脉是这个时代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她也十分佩服祁衍,祁衍能够毫无破绽的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去模仿适应这个社会的一切,包括结交商业伙伴。

他似乎没有痛点,也从来不觉得委屈自己,但季悠却理解这样的人需要承受多大的精神压力。

好在,有唐让让在祁衍身边。

唐让让简直像一个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发电厂,时刻能把祁衍照耀在光辉下。

真正开始上课之后,季悠的那种焦虑感就消失了,她又能全神贯注的放在自己的课业上,甚至还有精力去接触翻译小说。

大概两个月之后,季悠翻译完了一本短篇英文小说,杂志社给她结清了全部的稿费。

稿费不多,体验也体验过了,季悠不准备在继续做下去了。

毕竟挺累人的,有时候涉及到一些俚语,她也要查资料查半天,毕竟没有留过学,对人家的文化传统了解的还是十分虚浮。

然而这个阶段忙过之后,她才突然意识道有点什么不对。

那天在宿舍里挖西瓜吃,和她同样被保研的同学路小雨随口嘟囔了一句:“好羡慕你可以吃冰镇西瓜啊。”

季悠回头笑道:“你要吃吗,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吃啊。”

路小雨立刻摇了摇头,揉着自己的小腹,叹息道:“没这个命啊,我痛经是老毛病了,一吃凉的受不了。”

季悠随口回道:“那你多注意休息。”

话刚说完,她自己的勺子也停下了。

她举着勺子,嘴里含着一口冰凉的西瓜,眨了眨眼睛。

痛经?

她有多久没来月经了?

这段时间她除了课业还有翻译的小说要忙,所以每天过的格外充实,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生理问题。

季悠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因为坐下的缘故,微微鼓出来一点赘肉。

但她现在也不太敢确定赘肉到底是不是完全的赘肉了。

她立刻把西瓜咽进去,然后扔下勺子,翻自己的小票购物单。

她习惯留着各种小票,有时候是为了开发票,有时候是为了记账方便。

翻了一圈才发现,她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有买过卫生巾。

季悠彻底惊呆了。

路小雨还不明所以的问她:“你怎么不吃了啊?”

她看着挺眼馋的,但能看着总比看不着好的多,她还挺喜欢听季悠嚼西瓜的声音。

季悠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拎着手机站起身来,含糊道:“我突然想起来办公室那边还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路小雨疑惑道:“大中午吗?”

季悠没注意她说什么,已经跑了出去。

她一路直奔校医院,任何风景,任何路过的人都不在她的眼里了,她现在急需确定一件事情,一件让她忐忑又迷茫的事情。

结果到了校医院大厅,才发现人家中午不上班。

值班的门卫告诉她下午两点再来,或者坐在这里等,说不定有的大夫上班早。

季悠不愿意回去了,就坐在大厅的塑料椅上,呆呆的等着。

门卫打量她片刻,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名其妙的走了。

季悠做的笔直,身子有点僵硬。

不知道是心里暗示的原因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身体里多了点什么,让她连大动作都不敢坐。

她再次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起的小肚子。

是不是吃饭吃多了呢,或者因为她前段时间的内分泌失调,才导致的月经期不规律。

她和祁彧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带套了的。

两个人都没有计划在念书的时候徒增一个负担,尤其是他们还处在异地的状态。

对祁彧来说,他更想多跟季悠享受一点两人世界,再加上他们现在还年轻,孩子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商量过。

季悠呢,觉得自己二十八岁之前做妈妈就可以了,因为梁浓大夫建议,二十八岁之前怀孕恢复的要快一些,拖晚了对母亲不好。

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偏离了他们预估的方向。

季悠的手攥紧了肚子前的衣服,微微有点颤抖。

她安慰着自己,肯定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的,他们可都科学避孕了呢,虽然蜜月那几天玩的有点疯,但是这种低概率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就这么落在她身上的。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着医院上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她的手机响了几次,是班级群里的消息,可能是又有什么新活动了,又或者是学校那边又要填写什么资料了。

但季悠没心情去关注,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这两个小时并不难熬。

下午两点之前,就有医生拎着包赶来上班了。

一见大厅坐着个女生,脸色发白,眼睛发直,以为她有什么大事,于是也来不及换衣服,把她叫进了急诊。

“怎么回事啊?”

看完了她的学生证,女医生耐着性子问道。

季悠抿了抿唇,谨慎道:“我已经两个月买来月经了。”

女医生到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她看季悠的资料,已经是研究生了。

“这两个月身体有什么异常吗,比如食量变好,情绪波动大,容易作呕?”

季悠皱眉回忆了一下,发现真的没什么印象。

“我这两个月太忙了,没时间关注自己的身体,不过既然没印象,大概就是还算正常,今天也是偶然发现的。”

女医生抬眼盯着她:“有性生活吗最近?”

季悠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虽然知道这是医生和患者之间的正常问询,但是设计到那个方面,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季悠磕磕绊绊道:“有......有的。”

说罢,她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女医生乐了:“你是担心自己怀孕了吧。”

季悠轻叹一口气,心说,你不是也怀疑我怀孕了吗。

“这样,你要是想检查结果准确一点,那就验下血,如果不想这么麻烦,那买个验孕棒也可以的,基本是准确的。”

季悠现在那还有心情害怕抽血:“就验血吧,我心里也踏实一点。”

女医生点点头:“那你先等一会儿,那边的大夫还没来,我把单子给你开好,两点之后你去留下刷学生卡就行。”

“哦。”

原来还要等。

现在也没别的同学来看病,急诊空落落的,所以季悠也就忘了离开,一直坐在这边的小圆凳子上。

女医生终于开始换白大褂,她一边披衣服一边随口问季悠道:“结婚了吗,还是谈恋爱呢?”

季悠老老实实的答:“结婚了。”

女医生轻呼一口气:“啊,那就没什么大事,哪怕怀孕了也没事,到时候给你开个证明,有些活动和课程你可以请假或者不用参加。”

季悠关心的倒不是这些问题。

她只是没想过要在学习期间怀孕,毕竟在大学校园里,这也是不多见的,身边的大部分同学连婚都没结呢。

“谢谢老师。”

季悠勉强笑笑,一个人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动。

女医生知道她年纪不大,不动声色的开导她:“现在也是好事,等你毕业了,孩子都过哺乳期好带了,以后你找工作也方便,毕竟现在社会上还是对女性有些......是吧。”

季悠其实也不愁工作。

本来从这个学校毕业的,不管男女,怎么可能找不到公主呢,更何况以她婆婆孟溪则,哥哥祁衍在商界的势力,完全不用她操心。

到两点之后,季悠去一楼交了钱,然后又到三楼去抽了血,之后就是等待的过程了。

在等待中,她把手机重新开机了。

里面弹出了不少消息,有公事,也有私事。

丁洛突然跟她说,不准备继续读研究生了行不行。

季悠被这个消息多少拉回了一点神智。

丁洛的学习好,保送了物理系的研究生,虽然这的确是个荣誉,但在清华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因为大部分的同学会选择出去留学,尤其是这种理工科。

丁洛的班里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部分保研,一部分出去创业找工作,考研的都很少。

她图方便没有申请留学,而且校内给她分配到了季渃丞导师那里,她挺满意。

季渃丞的学术水平也不亚于一些国外的教授了,而且人长得帅,彬彬有礼,看着就赏心悦目。

丁洛是一直把他当成偶像的。

然而近期突闻偶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孩子妈是那个如今正当红的小花姜谣。

丁洛小迷妹的心思彻底消散了,再加上她虽然学习成绩好,但在研究创造性上的进步有限。

也就是说,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季渃丞的那种高度。

物理学到一定境界,看的就不是努力了,而是天赋和智商。

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是想弥补都弥补不了的。

连季渃丞都承认这一点。

丁洛得知自己在专业领域上的进步有限,倒没有太失落,反而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职业路线。

她准备休学一年,先找个工作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