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咬牙道:“有,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就是和白溪村谈判。”

农能诧异道:“如今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们还肯跟我们谈判?而且白溪村也不能再留下活口,否则消息传出去,兄弟们一样没有活路。”

老三:“怎么不可以谈呢?我们可以亮明身份把话说清,如今已经被逼到必须拼死屠灭村寨的绝境,假如那样做,对谁都不是好事。我们可以放过白溪村,但须村寨中的高手以及全体村民立誓,就按照我们刚才的说法上报城廓。只要他们这么做了,便是同罪,再想改口也晚了,而你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农能:“如此说来,我们还算为城廓立了大功,伤亡的兄弟们也能得到抚恤。但白溪村能答应吗?”

老三:“他们答不答应,我们总得试试。他们目前的伤亡虽重,但还没有损及村寨的根本,假如逼得我们非得拼死决战,那也是不可承受的代价。只要能让我们撤退、又能保自己活命,未尝没有答应的可能。

何况谈判还能起到一个作用,就是打消那些村民的斗志,既然看见了活命的机会,谁又一定要去拼命呢?但这么做只有一个后患,就是将来有人口风不严,将实情泄露出去。”

农能沉吟道:“将来的事只能将来再说,我们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如果白溪村答应了,就算有村民将来改口也不足取信,毕竟话是他们先说出去的,怎能反口污蔑守护城廓的军阵呢?而且此事之后,你我也不要再在飞虹城久留了,收拾东西找机会赶紧离开吧。”

第074章、流寇的绝境(下)

翌日日出之后,村民们吃完早饭,十八支枪阵踏着碎雪在村寨中央集合,经历了刀光剑影中生死考验,村民们的气势与数日前相比又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们在雪地中腰杆挺得笔直,手握长枪排成整齐的队列,目光坚毅而自信,谁都没有私下交谈。

灵宝跳上祭坛向众人宣告,今日将是与流寇最后的决战,保卫自己的家园、为死去的亲人报仇的时刻即将到来。那些流寇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死伤惨重只能在雪地里受冻挨饿,白溪村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斩杀所有的凶徒!

这样的战前动员很有必要,能极大地鼓舞战士们的士气,灵宝最后朝天挥拳大喝一声:“杀!”随即有无数的声音随之喝:“杀——!”

这些声音不仅发自十八支枪阵战士们的口中,也从村寨里每户人家的院落里传来。村民们皆听从灵宝的号令,除了正式作战人员,其他村民呆在院落里没有出来乱跑,但都握紧了手中的竹竿。灵宝训话的声音很大、传遍了整个村寨,所有村民都听见了。

经过了昨天的事,白溪英这位族长在村寨中威信已失,已无法指挥与号令族人了。但大敌当前,村民们还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暂时也没有来得及追究谁,其他的事只能等到决战之后再说。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灵宝在组织族人备战、率领族人作战,他如今已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只要灵宝一声令下,仿佛所有村民都会随之赴汤蹈火。而白溪英之子白溪虹也是指挥枪阵的高手之一,需要在决战中奋勇杀敌,方能扭转他们父子将来在村寨中的处境。

村民们已集结完毕,而村外的流寇也在集结。只要尚能行动与参战者,纷纷手持刀盾走出了屋子,武器上的伪装已经去掉,众人也没有再戴着那奇异的面具。流寇踏雪而来却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在村寨西面那片坡地上居高临下列成军阵。

流寇们已不再伪装,一看便是真正的精锐军阵,在白雪覆盖的茫茫山野间,带着一股苍凉与肃杀之气。原先的四十九名流寇,此刻手持刀盾列阵者还有二十八人。三名首领中老二已死,老大和老三站在队伍的前方。

老三的大腿上有伤,但经过包扎调治已无大碍,只是走起路来尚有些一瘸一拐,身为一名三境高手,他完全可以操控法器作战。

流寇们摆开战阵的地方,就是前天虎娃与猪三闲斗法之处,这是村寨周围唯一适合布阵作战的场所。看这个架势,他们应该已经放弃了劫掠或突袭的打算,要正面硬拼了,显然抢夺宝物已是其次,屠灭村寨才是目前首要的任务。

既然流寇摆开了这样的决战阵式,灵宝指挥起来倒也简单,派出五支枪阵守住另外五处寨墙缺口以防万一,其余的十三支枪阵都布置到了这一侧严阵以待。

可是流寇集结完毕后,并没有展开进攻,其老大离开军阵走向村寨,于十丈外抱拳行礼道:“我是飞虹城的副兵师、兼守城军阵第一队队长农能,于今年入冬后率领军阵例行巡视城廓,到达白溪村附近,恰好遭遇山膏族勾结流寇欲洗劫村寨。

我与两位副队长率领军阵与白溪村村民并肩作战,经过两日苦战终于斩灭流寇、打退妖族。如今流寇已灭、妖族已退,当抚恤阵亡战士、安葬死难村民,商议如何将此事上报城廓。北溪先生,白溪英族长,请前来议事!”

农能的话音伴随着法力传出很远,村寨中的每一户居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感觉有些发懵,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守护村寨的枪阵战士们看得清楚,这伙人虽然摘了面具、去掉了武器的伪装,但的的确确就是前两天攻击村寨的流寇,怎么又自称是守护城廓的军阵呢?

昨日北溪等人猜出了流寇的身份,但不想动摇村民们的决战斗志,所以并没有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而这些流寇倒好,今天干脆不再伪装,自报身份来历,其首领还当众讲了那样一番瞎话。

躲在家里的那些普通村民,并没有看见村寨外的情形,很多人听见这番话都是一阵狂喜,难道是守护城廓的军阵赶到了吗?那么白溪村就有救了!可人们随即又觉得不对劲,那人说军阵与白溪村村民并肩苦战两天,终于斩尽了流寇、赶走了妖族,这显然是在胡说嘛!

这时就看出灵宝操练村民的号令严明了,战士们虽然在心里嘀咕,但布成的枪阵丝毫未乱,更没有人交头接耳。而那些村民虽在家中纷纷议论,却没有人跑出来看热闹,他们还在等待指挥村民的灵宝下令。

农能以前就认识北溪,也曾见过白溪英,他既然不再伪装,打算亮明身份与白溪村谈判,就直接点出了对方两人的名字。村民们可能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可是北溪与白溪英却反应过来了、知道流寇想干什么。

灵宝下令枪阵仍保持备战状态,他本人随北溪与白溪英也走出了寨墙,身边跟着虎娃与白溪虹,还有拄着一根拐杖的老者田逍。田逍正在养伤,此时尚不能力战,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也出来了。

灵宝手持时雨曾用过的长柄斩刀,以刀尖遥指着农能怒斥道:“农能,你身为守护城廓的军阵队长,竟然率领手下战士伪装成流寇,洗劫村寨、屠戮村民,可知何罪?”这番话同样说得很大声,带着十足的中气,整个村寨中所有村民都听见了,大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皆感到悲愤难抑。

而农能早有准备,朗声答道:“灵宝壮士,我认识你的兄长村宝,你们兄弟俩都是好汉,不应该把性命断送在这里。如果你方才所言是真,做下这种事情的人,当然是死罪,甚至是灭门之罪!”

灵宝:“既知已犯死罪,你们还敢站在这里说话?”

农能突然发出一阵长笑,笑声震得附近树木上的积雪都扑簌簌地掉落,然后才答道:“灵宝壮士,如果你坚持这么说,那么我等众人回到城廓则必死无疑,连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既然明知必死,便只能放手一搏,以在绝境中求活,若能屠灭白溪村中所有知情者,尚有一线生机。诸位白溪村的村民,率领村民作战的诸位高人,你们真的打算将我们逼入这等绝境么?”

这时虎娃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同样传出很远,让每一位村民都能听见:“农能,你与你所率领的军阵战士,三年前伪装成流寇做下第一起血案之时,就已经将自己逼上了绝境。这是一条不归路,今日已走到尽头,并非是他人所逼,而是你们自陷绝地,此刻已没什么废话好说了。”

农能又提高音调道:“你们难道真要逼我们拼死屠村吗?可曾想过,假如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白溪村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不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也不会给白溪村活路!”

北溪适时开口道:“农能大人,你既然已亮明身份,应该就是想与我等谈判。明人不说暗话,事已至此,除了拼死决战,我们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位四境修士昨日就已萌生退意,想鼓动虎娃与他一起趁夜逃离,带着新到手的法器与珍贵的灵药。可是虎娃告诉他,当时根本走不了,又劝慰了他一番,北溪这才稍感安心留了下来。

天亮后流寇们在村寨西边摆开决战的阵式时,北溪也有机会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终究不好就这么转身离去。北溪毕竟是城廓中有名有姓、受人尊敬的一位修士,如果他这么干了,将来消息传回城廓,他也很难再抬起头来。

北溪方才还在想,今日就将展开最终的决战,对方肯定会将他当作首要的斩杀目标,混战时要全力自保,实在不行便择机回避。

可是农能一开口,北溪就明白对方的打算了。看来小先生说的对,这伙流寇已陷入了绝境,所以不得不与村民谈判求和,北溪心中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假如能够不必冒险拼命,当然是再好不过,他可绝不希望自己也遭遇云溪那样的下场。

农能一听就知北溪话中有话,对方的斗志已经动摇,他赶紧高声答道:“有,我们当然都有选择,不必再赔上那么多条性命。我所率领的所有战士与全体白溪村村民一起立誓,就按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上报城廓,此地将不会再有人伤亡。”

灵宝大声怒斥道:“这等无耻之言,亏你也能说得出口!白溪村无辜,是你等前来洗劫杀戮,时雨、云溪两位仗义相助者阵亡,村民们也死了四十多人。如今你攻打村寨未能得手,身份已暴露,在大雪中陷入绝境,居然还想求白溪村饶你们的性命?

你们屠戮村民却求村民饶命,以死战为要挟,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这世上有远比生死更重要之事!已阵亡的时雨、云溪又是为了什么?三年前、两年前、包括这两日死在你们刀下的无辜者,又有谁来偿命?真想求饶,就自缚下跪,让白溪村绑至城廓中请罪吧。”

第075章、存亡决战(上)

灵宝这番话说得毫无回旋余地。农能面显怒容道:“灵宝,这里是你说了算吗?你不过是白溪村请来助阵之人,怎能决定村民们的生死?如果不答应我方才提出的条件,那么我将指挥军阵杀入村寨,不放过任何一人、亦战至最后一人。”

这时白溪英上前一步摆手叫道:“大家先不要激动,事关白溪村全体村民的生死存亡,一定要慎重决定。我身为族长,应为全体族人的安危着想,此事要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村民们愿不愿意就这样死在军阵的刀下?”

这位族长显然是想谈判,他害怕决战一起,他的儿子白溪虹首先就有性命之忧,而且他自己也怕死啊。只要答应了农能的要求,那么白溪村的危机就算解除了,而且他也很清醒地意识到,只要这么做了,全体村民以后也无法再指责他白溪英什么,等到众高人一走,他白溪家仍然是族长。

可是白溪英又不好公然先答应,所以提出要征求全体村民的意见——如今有可以不用拼命的选择,那么大家还愿不愿意再与流寇拼命?这么说话,倾向性已经很明显了。但白溪英可没有这些高人的本事,能将话声传遍村寨中所有人家,只有守在寨墙附近的枪阵战士以及流寇们听见了。

还没等众高人说话呢,枪阵中就有村民悲愤地喊道:“白溪英,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我们绝不能放过这些杀人凶手,一定要为家人与族人报仇!”

近处的田逍也开口道:“白溪英,你打算答应那些凶手的谈判要求,还要召集族人去商议吗?万万不可如此,我们没有权力饶恕他们!况且若此时召集族人说这种事情,只会徒然动摇军心,你就不怕谈判未成、让敌人趁乱杀入吗?”

这时农能亮出手中飞剑,又上前两步道:“何必召集全族商议那么麻烦呢?如今能决定白溪村全体村民存亡者,就是你们几位高人,只要你们此刻点头答应,事情就可以这么决定。我等皆已陷入绝境,为何不共同寻求生机,难道非要同归于尽吗?”

虎娃又开口道:“农能,你想得倒美!难道那些村民就白死了吗?如今陷入绝境的是你们,并非白溪村。你们两次袭击村寨皆被打退,如今伤亡近半又饿了一天多,根本就无力再决战。难道解下面具恢复了军阵身份,就能改变事实不成?

按你的说法,洗脱流寇的身份凭空编造谣言,宣称是山膏族勾结流寇洗劫白溪村,被你率领军阵所败。如此一来,是想让白溪村放过你们这些仇人,反而嫁祸给无辜的山膏族?这会给山膏族带来灭族之祸,你可曾问过他们答不答应?”

村寨外站了六个人,灵宝、虎娃、田逍都明确表态不与流寇谈判,白溪虹手握长刀一言未发,但他的父亲白溪英却是想谈判的,场面一时僵持难决。

北溪赶紧上前几步,拦在虎娃与农能之间道:“诸位都不必冲动,事关这么多人以及我们自身的生死存亡,需好好商议。不论将来如何追究流寇的罪责,我们今日都应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北溪当然希望白溪村能和流寇谈判,这样既不用死战,他这位来助阵者也不会有什么责任,还能带着比预料中更丰厚的报酬离开。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怒吼:“你们这伙罪该万死的家伙,竟然想嫁祸我山膏一族。…想给我们带来灭族之祸,那你们就先去死吧!”

这是猪三闲的声音,伴随着话声传来,这一片雪地都在轻轻地颤动。惊恐的流寇们转身向身后的高坡上望去,只见挥舞二齿长钯、盛怒的猪三闲正向他们狂冲而来。猪三闲并没有手足着地,而是挥舞着宝器迈开大步奔行,但同样施展了天赋神通,浑身被一团炽烈的红光包裹。

猪三闲身后还跟着一群猪头人,皆似凶悍的猛兽般手足着地发力狂冲,他们配备着样子乱七八糟、但形制却很统一的武器。凶悍的猪头人发起狠来,能撞断碗口粗的树,长长的獠牙能在地上犁出深沟,可他们这次并没有用血肉之躯去硬冲流寇的刀盾军阵,脑袋上都顶着东西呢。

有的猪头人将一种大型的野鹿头骨像戴帽子一样扣在头顶上,那坚硬的头骨是一种很好的防护,伸出的鹿角便是刺向敌人的撞击武器。虎娃甚至还看见有一名身材特别魁梧、脑袋特别大的猪头人,脑门上顶着一只犀渠兽的头骨,并用皮带固定在肩背上,犀渠兽锋利的独角刺向前方。

这些都是山膏族人历年来在深山中猎取的野兽,他们习惯保留这样的头骨,并经过族中历代修士简单的法力炼制,以使其不朽并更加坚固。猪头人将这些头骨绑在脑门上,低下头往前冲时,既是进攻的武器,也相当于防守的盾牌。

猪三闲这次并没有带太多族人,身后只跟着三十名最为健壮凶悍的猪头人,他们顶着各种各样的野兽头骨冲过来,乍看上去就像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各种白骨怪兽。脑门上顶着那么大的东西,双手着地再低着头,连自己的视线都挡住了,他们就相当于蒙着眼睛在冲。

这是猪头人的战术,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冲锋之前先看一眼敌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就蛮横地直线冲过去。需要改变方向或者再度寻找敌人时,抬头再看一眼便是,或者听族长猪三闲的号令指挥。

猪三闲有天赋神通护体,根本用不着在头上顶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猪头人的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他们能分辨出族长以及那些敌人的脚步声与方位,跟着族长发狠冲就是了。

当流寇在面对村寨的斜坡上居高临下布成战阵时,竟没有察觉远在坡顶的另一侧,猪三闲带着三十名猪头人也悄悄从山林中摸到了附近,就潜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方才众高人说的话,都带着十足的中气或伴随着法力,唯恐村寨中的村民们听不清。埋伏在坡顶后的猪头人,当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状况。以猪头人的习惯,往年刚一入冬,就会赶着村寨里养的猪、扛着山中所获得的各种猎物,下山和白溪村人交换各种所需的物品,然后就躲回深山整个冬天都不会再露面,更别提冒着大雪下山。

前天猪三闲刚刚带领族人挖走了那么多山薯,并没理会流寇和白溪村之间的战事,就这么满载收获扬长而去,谁都以为他们已回到深山中歇冬,不会再出现了,万没想到此刻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而且还顶着猪头人特有的武器。

不仅是那些流寇反应不及,就连白溪村的村民们也是惊愕万分,只有虎娃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三天前的夜里,虎娃用一根长棍将猪三闲抽得满天飞,后来又说服他不要参与流寇攻打白溪村之事,免得招来灭族之祸。猪三闲答应了,虎娃当然很高兴,但虎娃也清楚,不能奢望山膏族为了白溪村与那些凶悍的流寇拼命。

于是虎娃就告诉猪三闲:“你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不是白溪村而是那些流寇。他们鼓动你们冲进村寨去抢粮食,说是帮你们出一口恶气,其实是另有险恶用心。那些流寇的目标是白溪村的宝物,却让你们顶在前面先去送死,事后还可以让你们顶罪。

如果你不信,可以在暗中悄悄观望,届时愿不愿意帮忙,由你自己决定。但无论如何,我答应让山膏族人挖走白溪村种在村外的山薯,事后也会将白溪村答谢给我的一件法器送给你。”

猪三闲就留了个心眼,他让族人们先回村寨,自己却在远方高处暗中窥探。流寇与村民的第一场激战,他正带领族人在挖山薯,所以并没有看清楚。但是第二天黎明前的那场突袭,猪三闲看见了,发现流寇果然另有目的。

于是他悄悄回村,带领三十名最精壮的族人又摸下了山。他们在远处的山林间渡过了白溪,兜了个大圈子绕到了这个山坡后面,既是在观望动静,也是要搞清楚那些流寇究竟想干什么?

假如流寇想屠灭白溪村,对山膏族也不是好事。而就猪三闲个人而言,他还等着虎娃送他法器、指点他修炼呢,当然不能让这位小先生出事。这些猪头人恰好听见了流寇想与白溪村谈判,竟打算嫁祸到他们头上,当场就全部被激怒了。

猪三闲不是说完话才冲出来的,他开口的同时,就已经带领族人奔上坡顶猛冲而来。灵宝见状反应很快,随即就号令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命集合在寨墙内的枪阵也全部冲出村寨,从左右两个侧翼向着流寇包抄掩杀而去。

第075章、存亡决战(下)

前两次激战,灵宝不敢让枪阵离开村寨追击,因为村民们在野外列阵作战不占优势。但现在的情况出现了逆转,猪头人已经从流寇战阵后方发起冲击,看其来势,流寇必然溃阵,这种全歼敌人的机会怎能错过!

村民们人多势众,只要保持长枪阵型不乱,正可围杀那些溃散的流寇。之所以分成左右两翼包抄,一方面是防止流寇四散奔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猪头人的来势太猛,灵宝也怕他们穿透流寇的战阵而过,接下来会和村民们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