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室国的民众虽早知小先生的事迹,却大多不知巴室国那位彭铿氏大人是谁、又做过哪些事情?相穷当然不会派采风官在国中宣扬这些,但有不少商队、路人经过相室国各城廓、村寨时,会向沿途民众讲述彭铿氏的故事——这些都是少务暗中安排的。

相室国的很多民众终于知晓,原来“小先生”斩杀宫琅、闯关进入巴室国后,先是在彭山禁地救治国君后廪、被赐号彭铿氏;又远去武夫丘拜在了剑煞先生的门下、成为其亲传弟子,并结识了化名小俊的公子少务。

这些消息令相室国的民众非常感兴趣,在民间飞速地传播开来。人们对小先生的景仰之心更深,有意无意间,就连与小先生有关的巴室国新君少务,在传说中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受到很多人莫名的尊敬。

还有一些事,相室国官方本是没公开的,比如飞虹城一带曾出现的流寇,其实就是城廓的军阵;君女宫嫄纵马践踏青苗、冲撞民众,被小先生出手揍了…。这些内情原先就在当地民间流传,可如今传播得越来越广,很多地方的民众也都听说了。

民心之微妙向来难言,国中民众在景仰小先生、进而对少务有所好感的同时,对相室国宗室也越来越不满,私下里的非议也越来越多。这在平时也看不出有多大不妥,该过的日子也照样过。

可一旦有重大的变故发生,就可看出这番铺垫的作用,比如相室国与巴室国交战。而少务要做的,就是等相穷率先挑起这场国战。这番冲突迟早是难以避免的,少务也知道相穷一直在为此做准备,那么就主动给对方一个机会,将形势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在少务看来,他的目标并不是要征服或覆灭相室国,而是结束其分裂统治的局面。反正如今的巴原五国皆自称巴国、是继承了原巴国正统。所以他要战胜的只是相室国的宗室以及它所控制的军事力量,而尽可能地要得到相室国民众最广泛的支持,避免将事态演化为两个国家之间全面的战争。

对相室国的战事虽然尚未开始,但战后的各种事宜都要早做铺垫,世上懂得“其未兆易谋”道理者,绝不仅止虎娃一人。

至少在此刻看来,少务上孟盈丘求亲的影响,尚不如彭铿氏拜见命煞、表明自己便是当年相室国中的小先生这件事意义更重大。少务利用各种方式,在相室国中散布消息,包括很多当年相室国不想公开传播的事件内情。

经历了西荒之行的虎娃,本已打算今后行事定要低调,切忌张扬而过分引人注目。就连成为象煞之师这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虎娃也未对任何人提起。可是他一旦亮明小先生的身份去了孟盈丘,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名扬巴原,再度成为巴室与相室两国中最知名、最受尊敬的人物。就连其他三国中,也有不少民众听说了有关他的传闻。

虎娃也只能苦笑,因为他清楚只要自己上了孟盈丘,以当年小先生的身份去拜见命煞,就会有这样结果,并非是他本人刻意张扬。而少务也只是借机将此消息传播得更广,并没有编造任何不实之词。虎娃自己公开做的事情在民间流传,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任何人谈论。

既然如此,虎娃也就顺其自然了,不因此自傲便可。

藤金和藤花这两位妖修,自从修成人形走出彭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开国都行游各地见世面,这一路上眼睛都看花了,哪怕见证了一些世间很微小的事物,对他们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收获。当少务终于结束巡视要返回国都之时,他们俩倒在车上犯起愁来。

藤金嘀咕道:“这下坏了,等我们一回国都,府宅大门恐怕都要被挤破了。前几个月师尊不在家,门前都经常热闹得跟集市一般,库房都被送来的各种礼物堆满了。如今师尊跟着国君公然走了这么一圈,回去之后,家里的东西岂不是要装不下了吗?”

藤花亦挠头道:“师尊觉得仆从下人已经够了,假如有人再送,我们还是尽量拒绝吧。可是有些礼物却不好不收,否则也会得罪人的,我如今已懂这些道理。我们回到国都就赶紧收拾宅院,整理几大间空房子出来,好放各种东西。有些不怕日晒雨淋的,干脆就堆在后院里。”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虎娃没回来之前,尚且有那么多人登门拜见送礼。如今他回来了,他这一路都是与国君同车而行,当年小先生的事迹在巴室国中传开、如今彭铿氏的事迹在相室国中传开,估计很多人都会来给虎娃送上礼物的。虎娃与盘瓠的两座宅院虽不小,可也没有大到很夸张的程度,恐怕真是要装不下了。

藤金琢磨道:“我们准备几辆车,把一些东西都运到师尊的田庄去。那里的地方大,实在不行,就专门多盖几间库房。”

藤花深以为然道:“这是个好主意!但家里的东西都是很贵重的,我们如果不在的话,会不会有人来偷啊?”

藤金笑道:“你觉得会有谁没事到师尊家来偷东西吗,除非是吃错药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俩嘛,一身修为难道还防不了贼?盘瓠师叔也在啊,鼻子一闻,就知道来了生人。”

藤花却摇头道:“我们不能只想到家里的东西往哪儿放,有那么多人登门,成天乱糟糟的,定会打扰师尊清修。如此一来,师尊恐怕不会经常留在国都府宅中,而你我也应追随在师尊身边。至于盘瓠师叔,他不是当了将军嘛,以后肯定也会常在军中,而不是在家中。”

藤金一拍大脑门:“对呀!访客太多,定会打扰师尊修行。假如每一位上门求见者都跟师尊说上几句话,师尊就没功夫干别的事了。嗯,师尊还会离开国都清修,而我们俩也得跟着,反正府中还有很多下人们打理呢。”

这两位妖修也不笨,猜到虎娃不会在这个时间回到国都长住。而事实果不出所料,虎娃根本就没回国都。不仅他没回去,盘瓠与藤金、藤花皆跟随他半路离去,甚至都没有惊动国中其他人。少务的随行护卫虽知这几位大人是何时离开的,却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少务返回国都之后,下令封盘元氏大人为“前锋将军”,这个职衔比军中最高的四镇大将军低了两级、比各城廓的兵师高了一级,并特赐其享六爵之尊。盘瓠当初被封“汪声氏”,也是享六爵之尊,如今只是改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并担任了军中的实职。

所谓爵位,最早是指在国祭之后的赐酒仪式上,座位前能放几只酒杯,后来便成了一种象征性的地位名衔,最低是一爵,最高是十爵。国中的职位,根据任职者的年限长短以及功业大小,都会有相应的爵衔。但爵位本身只是一种虚衔,拥有者未必在国中担任实职。

虎娃享九爵之尊,却未担任国中任何实职。少务与虎娃私下打交道时,更多的是以师兄而非国君的身份。在返回国都的途中,虎娃主动请命,带着盘瓠以及门下两位妖修,去执行两件重要的秘密任务。

虎娃并不热衷于参与巴室国的政事,他对朝中、国中的争权夺利也毫无兴趣;身为修士,他连不死神药都会随手赐人,修行所求只是为了印证大道之本源。

但是另一方面,亲身经历与见证世间诸事,也是印证修行所必需。人不可能在一无所有的虚幻中独自去修行什么,对于所遇到的、既愿意又应该去做的事情,无论是私事还是国事,虎娃都不会回避。少务这次请虎娃去做的,便是虎娃不会拒绝的事情。

第043章、兵马未动(下)

大俊与瀚雄所在的商队遇袭之事,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年,虽曾轰动一时,但已渐渐被人们淡忘。这一年中巴室国发生了太多的大事,比如新君继位、后廪离世,最近少务率众到孟盈丘求亲、巡视城廓边防,又传出彭铿氏大人的诸多事迹。

去年那场惨剧,巴室国一直在追查线索,但后来都是在私下进行的。此事也涉及到王室宗族的丑闻,所以采风大人不可能派采风官到各地向民众宣扬。等到后廪离世,仲览、会良、谷良等人也死在彭山禁地之后,很多人都以为它已告一段落,不会有什么后续了。

最重要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想追查凶手,也失去了证据和线索。那些幕后主使者与行凶事件的参与者,想必也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少务与虎娃等人却很清楚,它是郑室国干的,能策划出这么大规模的高手伏袭,且潜入巴室国境内动手、事先竟未传出风声,在国中必有内应。内应就不必说了,自以为是的仲览被蒙在鼓里配合了凶手,而会良一直在暗中利用与操纵仲览除掉少务;可是会良自己,同样也是被郑室国利用与操纵了。

但就算根据仲览和会良的口供,也无法认定真正的凶手是谁。少务要做的事情并不仅是暗中查明真相,更重的是能名正言顺地发兵声讨郑室国。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是不足以服众的,就算心中知道是郑室国干的,也提不到明面上。

根据虎娃当初查问的结果,尚有三个重要的人证未归案。第一个就是少务带到红锦城中的亲随小喜,他向好几拨人泄露了少务的行踪,那支商队因此才会暴露。抓住小喜其实也查不出真正的凶手是谁,但少务绝不能饶恕他,已派刺客将改名换姓的小喜刺杀于闹市之中。

还有一个人叫蕉铠,他原是仲览的卫队长,就是他“帮助”仲览查到了少务归国的行踪,也是他自告奋勇要去招募境外的死士刺杀少务,仲览便给了他黄金十斤去收买刺客。

可是仲览被拿下时,蕉铠已不知去向。后来北刀氏在彭山禁地中密审会良,会良也供出蕉铠早就被其收买了。当初蕉铠能接近仲览成为其卫队长,也是会良在暗中促成的结果。

蕉铠的任务就是监视仲览的一举一动,并且暗中替仲览做一些不法之事,取得其绝对的信任。蕉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蛊惑仲览招募凶徒去刺杀少务,此事情也是出自会良的授意。

蕉铠当然不会真的去请刺客,自会有人在少务归国途中动手。这个人也非常谨慎,他拿了那十斤黄金,也意识到此事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便身携重金远走高飞了。就连会良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其应该早已不在巴室国境内。

少务派出很多人密查蕉铠下落,到现在也没找到。但是与此案有关的、也是最重要的第三个人证,却被少务无意间查出来了。

根据会良的口供,当初有一名叫白术的修士,酒后私下告诉了会良一件事。他在前往凉风顶与诸宗门同修聚会的路上,曾遇到两名众兽山弟子。

白术无意间听到那两人私下的谈话,他们竟是为了一笔重金将与同伙汇合,去做一桩大生意。白术暗中跟踪了这两人,又在野外见到了他们的同伙,看上去皆是修为不俗的高手。那些人密谋将前往善川城刺杀一支商队,而公子仲览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便是会良自称的、揭穿仲览阴谋的理由。而根据少务的调查,当日确实是有一名自称白术的修士,出现在会良邀集的各宗门同修的聚会上。此人也确如会良所说,已有五境修为,且极擅长隐匿行迹以及在山野中追踪。

少务当初虽远在武夫丘,但并不代表对国中的形势失去了影响和控制。会良能在仲览身边安排一位卫队长,少务当然也能安排人监视会良的举动。参加了会良召集的修士聚会、亲眼见过白术的人当中,就有少务的亲信。

后来少务查出了小喜的下落,当然不会仅派一名刺客去刺杀。有死士负责动手,有人提供各种情报消息并负责接应掩护;另有人并不直接参与行动,只是在暗中观望周围的各种动静,并确认刺杀的结果。而这个执行暗中监督、观望任务的人,恰恰就见过白术。

他在郑室国都偶遇一人,看其身形背影很眼熟,随即回忆起此人就是当初那名自称白术的修士,于是便在暗中跟随调查,打听到的结果却令他吃了一惊。此人的名字并不叫白术,而叫白叔辛,出身于白果城,已有五境五转修为,且拥有郑室国的国工身份。

白叔辛所在的宗族,近十余年来,是白果城中发展壮大最快的一股势力。其兄白伯乙亦是一位五境高手,修为更在白叔辛之上,一支宗族中出了这样两位人物,亦在身边聚集了一批散修,虽然尚未发展成严格意义上的一派传承宗门,但也有了修炼宗门的雏形。这样一股势力,在国中不可能不受重视。

就在两年前,白伯乙被国主郑股任命为白果城的城主,郑室国也是要借这股势力来加强对北部边境的控制。白伯乙身为城主当然经常露面、为民众所熟知,但白叔辛却并未在城廓中任职,大多数时候只是在洞府中修炼或于各地行游。就算是白果城当地的民众,认识白叔辛的人也很少。

白叔辛不知为何事出现在郑室国都,又恰好被少务派来的密探认出——他就是会良所见过的白术。但白叔辛这样一位高手,少务派去的密探可没有本事将其拿下,甚至连惊动他都不敢,只能打听出其人的身份,便赶紧返回巴室国密报。

就在虎娃给瀚雄疗伤,后来又远走西荒这段时间内,少务一刻也没闲着,除了处置繁忙的国事,也动用巴室国的力量私下进行了大量调查,不仅追查方才提到的这三个人,任何可能的线索都没有放过。比如少务也在重点追查——有没有新近出现的断臂修士。

瀚雄当初依仗师尊三长老所赐的剑符冲出了包围圈,又用虎娃所赠的剑符击退了追击者。瀚雄的最后一枚剑符重创了一名四境修士,曾当场斩断其右臂。

瀚雄在商队中被包围时,没有看清任何一名刺客的样子,因为来者都蒙着面;等他最终逃脱时,虽斩下了对手一臂,但也无暇关心战果。

长龄先生后来赶到了现场,调查凶手所留下的各种痕迹线索。刺客将战场打扫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物证,商队物资包括尸骸都化为了灰烬。在瀚雄曾激战的密林深处,长龄先生也没有发现断臂,甚至连泥土的表面都看不见血迹。

但刺客停留的时间毕竟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的痕迹都彻底抹去。在那名刺客的断臂受伤处,还是有鲜血渗到了深处的土层中,虽然地表的痕迹经过了掩盖处理,长龄先生仍以敏锐的神识察觉到了。他将那些泥土全部挖了出来,命人装箱带回国都。

比现场的泥土更重要的当然是刺客本人,这是唯一能够直接追查在场刺客身份的线索。少务派人四处打探意,尤其是郑室国中寻找最近失去右臂的修士,倒是有所发现。郑室国与巴室国中,各有一名修士不久前因意外而断臂。

但这两人情况都对不上,其中一人断的是左臂,而且当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善川城;另一名修士倒是断了右臂,可是他断臂时有很多旁观者在场。看来真正的凶徒有可能已受重伤身亡,或者回去之后便躲起来不再露面了。

可就在少务离开孟盈丘巡视边境城廓时,又得到了最新的密报。郑室国中有一位享四爵的将军,曾有大半年没露面,他前不久回到了家乡,却已经失去了右臂。据此人自称,他是蛮荒中采取灵药时,意外遭遇了一头强大的妖兽袭击,虽斩杀了妖兽,自己也受伤断臂。

这位将领因受伤而卸甲归乡,国君郑股念其曾为国效力、怜其残缺之身,在他归乡之时特加封一级爵位,赐其享五爵之尊。

远在郑室国中发生的这种事情,在交通与信息传播手段都很原始落后的年代,本不会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但还是被少务查了出来。那么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确认此人是否就是当初被瀚雄斩断一臂的刺客?

瀚雄并没有看清此人面目,也没有将其当场抓住。但细心的少务想起了长龄先生从凶案现场带回的所有物证,包括那些渗透了血迹的泥土;且少务也想起了另一件事,虎娃曾经在半路上命人将所有封存的物证都打开,让盘瓠全部查探了一遍、以记住其气息。

若那人真是刺客,盘瓠闻过他留下的血迹气息,再见到其本人,就有可能将之认出来。

第044章、天网恢恢(上)

这便是少务在结束巡视、返回国都的途中,将虎娃和盘瓠单独叫来私下里谈论的事情。盘瓠当场便说道:“那断臂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我这就潜入郑室国,假如能确认他就是凶手,便把他宰了,给大俊师兄报仇!”

少务赶紧摇头道:“若此人真是刺客,当然不能放过,但绝不能在郑室国中将之刺杀。无论如何要将之生擒活捉,并设法带回巴室国。先私下审讯,等其完全招供之后,再当众公开问讯,使天下人皆知——郑室国曾派凶徒行刺于我、做下那样一桩血案!”

盘瓠皱着眉头不说话了,刺杀一名断臂的四境修士并不难,但想将其生擒活捉,还要在不惊动郑室国的情况下秘密将其带回巴室国,这可比杀一个人的难太多了。那人名叫野黄,住在奔岭城郊外的田庄里。

虎娃也曾去过奔岭城,那里地处郑室国南境、再往东南走百里便是红锦城了,离巴室国边境的路途有千里之遥。少务找虎娃和盘瓠来商议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将野黄与白叔辛都生擒回巴室国?

盘瓠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因为别人很难确认野黄的身份。少务却没有让盘瓠去动手抓人,而是计划另派一批高手,尽量将事情做得干净利索。将野黄生擒回来的主要麻烦是路途太远,但想对付白叔辛这位高手,难度又要大得多。

白叔辛去了郑室国都一趟,最近已回到白果城,就在山野中的洞府里清修,身边还有一批同族与同宗门的修士,几乎不可能找到机会暗中下手。其人本身就有五境修为,又极擅长隐匿与追踪,想暗中追查他很难不被发现。

派一般的人根本拿不下白叔辛,而且以此人的本事很容易逃脱,一旦走漏了风声,那么不仅少务派过去的人处境危险,此番行动计划也将暴露,引起郑室国的警觉后,恐再难抓住此人。所以不论派谁去、不论是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恐怕也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

尽管白果城离巴室国很近,可少务思前想后、制定了好几套计划,都感觉没什么把握。

虎娃沉吟道:“这两个人一定要抓住,而且都要活着带回巴室国。有了野黄,便能将那场刺杀的真相昭告天下;若能取得白叔辛的口供,更是坐实了此事。巴室国举兵伐罪,便能占得大义、顺应民心。

况且白叔辛曾将此事栽赃给帛室国众兽山,若我们擒住此人、将问讯结果公告天下,也等于揭露了这个阴谋。我对众兽山并无好感,但真相就是真相。如此一来,郑室国也是触怒了众兽山与帛室国。”

少务点头道:“师弟说的太对了!众兽山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的确与此事无关。假如抓住白叔辛查明真相,我首先就会派人去帛室国说明情况。

以前巴室国与邻国之间的交战,往往在获胜之时受到第三国的干涉,总也无法取得决定性的战果。这次与郑室国之战,我第一步只取白果城,暂时并不想连续扩大战果。无论从形势上还是道义上,都不给帛室国插手的机会与借口。”

还不太清楚少务全局战略的盘瓠插话道:“假如这仗打大了,可就不一定了。如果巴室国大胜、郑室国有灭国之忧,帛室国或相室国也可能会趁虚而入,他们要么偷袭巴室国以平衡局面,要么趁机瓜分郑室国捞取好处。”

少务笑道:“这些我也想到了,所以真正的决战不在此时此地,且尽量避免帛室国先插手。白叔辛是一定要抓回来的,找二位师弟来商议,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究竟该派多少人、怎样谋划这次行动?”

虎娃主动说道:“这次潜入对方国境秘密抓人,派再多人也占不了优势,反而更容易暴露。师兄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和盘瓠去吧,随行者只带藤金与藤花。反正抓一个人是抓,抓两个人也是抓。我先去奔岭城生擒野黄,然后再返回白果城生擒白叔辛,让瀚雄在边境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