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坤危险地眯了一下眼:“怎么?你对他余情未了?”

“没有没有。”路莎连忙摇头,“我跟他还能有什么情,开个小运输公司赚的钱一半都赔在那个义站里,我跟他在一起不是自找苦吃吗?”

姜坤低头,在她耳边冷冷道:“路莎,别背叛我,也别骗我。”

路莎稳了稳心神,柔软的身子靠过去:“坤哥,你说什么呢…”

姜坤摸摸她的头,笑了声:“乖。”

隔了一会儿,路莎直起身:“我得回去了。”

路莎走出包厢。

一个小时后,赵峰手机响了,听完电话看向姜坤:“坤哥,没找到。”

姜坤眯了下眼,眼底冰冷。

桂嫂在厨房忙碌,揉面团,切肉切菜,准备明天要卖的包子。

义站只有她一个人在,阿绮出去了,她给蒋川打电话,蒋川只交代她别乱走,在房间里呆着,人也不回来。

大排档烧烤摊,蒋川放下酒瓶,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

曹岩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找你的证件?”

当初赵乾和入狱,姜坤就已经怀疑蒋川是卧底了,但韩队和曹岩早有准备,蒋川的个人档案一开始就已经调离,姜坤查不到,那时他把关注重点都放在了蒋川身上,忽略了身边还有个林昊,差点载了跟斗。

后来,一场激战,林昊重伤,跟一辆越野车相撞,翻下悬崖,老天都有心帮姜坤一把,林昊死了。

死无对证。

蒋川也因此惹上了麻烦,除去警籍,彻底脱离警队。

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他的所有资料全部销毁,包括林昊的,这些年姜坤才没有找他的麻烦。

现在,蒋川是自己搭进去的,这次姜坤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蒋川吃完一串羊肉,“猜的。”

路莎是个聪明的女人,跟他在一起的那两三年,多少了解他,以路莎的思路,如果他真的是警察,被撤销警籍后,肯定会不舍,总会留点什么东西在身边。

比如跟同事的合照,比如证件。

卧底一向忌讳的就是跟同事拍照,除此之外,就只有证件了。

曹岩皱眉:“那寄到北京给那丫头做什么?”

“她喜欢,就送给她。”

曹岩:“…”

这莫名其妙的,他倒是有些不懂了。

两人把最后一瓶啤酒喝完,曹岩让手下人把他送回去,要是路上有个什么事,也能帮个忙。

黑色吉普开进院子。

蒋川下车,阿绮和路莎已经回来了,阿绮嘴唇红艳艳的,有些害羞地看他。

蒋川瞥她一眼:“买口红了?”

那颜色并不适合阿绮。

路莎笑笑:“我送给她的。”

蒋川皱了皱眉。

阿绮以为他生气了,低下头去,义站里人来人往,蒋川以前交代过,别人的东西尽量别拿,口红是路莎一定要送给她的,她推脱不了,又很喜欢,才接受的。

路莎:“怎么,只准秦棠送香水,不准我送口红?”

“无聊。”蒋川扔下一句话,转身上楼。

路莎拍拍阿绮,“别理他,下次再陪我逛街啊。”

阿绮低低嗯了声,抿了下红艳艳的唇,其实她觉得自己涂口红也没多好看…

路莎转头看去,楼梯口已经没了人影。

上楼后,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敲了门:“蒋哥。”

里面水声不断。

几分钟后,穿着背心长裤的蒋川从浴室出来,“请便。”

头也不回地往走廊尽头走。

房间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但自从路莎来了之后,他越发谨慎,还是发现了被翻过的痕迹。

路莎站在原地,咬着唇。

蒋川这人,对你好是真好,狠起来也是真狠。

秦棠离开工作室,直奔医院,医生说周旗恢复得很好,这几年每天都有人精心照顾,为他按摩,他身体肌肉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睡眠,没有运动而萎缩,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身体机能基本恢复正常。

明天便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只是,周旗沉睡了五年,面对空白的五年有些不知所措。

周父周母的意思是想让他复习功课,参加明年的高考,周旗觉得自己都22岁了,跟一群小孩一起上课太可笑了,很是抵触。

秦棠到医院时,周旗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看见她来,叫了声:“安安姐。”

秦棠把打包的饭菜放桌上,“先吃饭。”

两人一块吃饭,秦棠看他:“为什么不想高考?不高考怎么上大学?”

“非得上大学吗?”周旗不以为然。

“那你想做什么?啃老?”

“…”

周旗立马翻脸:“怎么可能!我可以进公司帮我爸,从头学起,不一定要上大学,等我上完大学,要是我爸妈再逼我念个硕士什么的,我都要三十了,啥事也没干。”

秦棠咬着筷子沉默了一会儿。

“怪我,耽误了你五年。”

周旗比刚才还急,面红耳赤:“不准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怪你呢!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不就是高考吗?年纪大就大点儿,年纪大可以当大哥,抽死那些不听话的小屁孩!”

“…”秦棠无语地看他,“你好好学习,可别被学霸碾压了。”

周旗瞪眼:“怎么可能。”

秦棠没跟他争,只要他肯参加高考,她对他父母就有个交代。

“快吃饭。”

“哦。”

周旗抬眼打量她,半响,才开口:“安安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秦棠楞了下,隔了一会儿,“嗯。”

周旗盯着她,有些不信:“真的?”

秦棠看他一眼:“真的。”

“那他长什么样?做什么的?在北京吗?”

做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她对蒋川几乎一无所知,想到这个就有些无力,她不想这样被动地承受这份感情,如果蒋川不愿意给她一个交代…

秦棠沉默了一会儿,说:“吃饭。”

“秦棠姐,有份快递文件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嗯。”

秦棠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桌面上摆着的文件,她撕开封条,手伸进去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拉开一看,才发现是个比手掌还小的证件,安静的躺在文件袋角落里。

她把文件袋一倒,证件掉落在桌上。

那张小小的一寸照,男人一头干爽的短发,五官轮廓分明,眉眼漆黑,很帅,比现在的模样年轻不少。

秦棠慢慢拿起那张警。察。证,盯着照片里的男人发愣。

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几行字上。

编号:00613

秦棠摩挲着那张一寸照,嘴唇抿紧,最后,弯起嘴角。

心底那种无力被动感慢慢消失,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他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不是坏人,也不会轻视生命。

秦棠扶着椅子坐下,东翻西翻,什么也没有。

他只给她寄了警。察。证,一句话都没有。

周童在外敲门:“秦棠姐,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要去摄影棚了哦。”

秦棠回:“知道了。”

她把那张证放进包里,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盯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网页,订了一张机票。

十分钟后,她背起包,拿上相机走出办公室。

经纪人走过来,堆着笑脸说:“棠棠,刚才我接了个电话…”

秦棠打断她的话:“把最近的工作拍完,暂时不要给我接工作了。”

经纪人:“…为什么?”

秦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经纪人难以接受:“你6月才回来的,又要去?”

“嗯,很重要的事。”

第40章 第 40 章

秦棠收到文件已经三天了, 蒋川依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他开始摸不透她的想法了,是想彻底断了?

蒋川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也没给她打电话。

那伙人在他房里找不到想找的东西, 义站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这种平静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路莎这些天不常不在义站,有时夜不归宿,不过她是成年人, 没人束缚她的自由, 所以没回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倒是会跟阿绮说一声, 阿绮再来转告蒋川。

蒋川说:“不用告诉我。”

自然有人盯着她。

路莎这趟是公司派过来的,九月八日西安有一场私人拍卖会, 路莎作为拍卖师参加, 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

晚上,蒋川从运输公司回来,就看见曹岩站在院里头, 端着个大碗在吃面。

曹岩拿筷子敲敲瓷碗:“来蹭顿饭。”

蒋川走过来, “是蹭一顿,还是蹭好几顿?”

曹岩笑了下, “这段时间我就住这儿,这里怪偏的, 又安静, 夜里进贼都不知道。”

“随你。”

蒋川丢下一句, 也去饭厅吃饭了。

第二天下午,路莎回来了。

蒋川难得白天也在,她楞了一下,很快走到他面前。

蒋川看着她,淡淡笑了下:“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高档酒店不住,跑来住这地儿,你也是闲的慌。”

路莎轻轻笑了声,“不行吗?”

她看向义站新来的男人,问:“你朋友?”

蒋川没说话。

曹岩走过来,冲她笑了下:“曹岩,过来体验体验生活。”

路莎盯着他看了几秒,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我是路莎。”

蒋川倚着那棵老树粗壮的树干,摸出烟盒倒出一根,曹岩说:“路小姐做什么工作的?也是来这边体验生活?”

路莎说:“拍卖师。”

她瞥向蒋川,说:“为男人。”

曹岩挑眉,一副懂了的表情。

路莎上楼后,蒋川瞥他一眼:“你他妈装得挺像。”

曹岩笑:“那可不,干我们这行的,奥斯卡都欠我们一座奖杯。”

没一会儿,路莎换了身衣服下楼,大红色V领长裙,风情万种。

蒋川瞥了一眼,想起秦棠,她也喜欢穿红色,跟路莎不一样,她气质清冷,多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