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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眼睁睁看着令琛弯腰捡起手机——

  没等令琛递过来,祝温书就几乎是伸手去抢。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没能在令琛垂眼看向屏幕的前一秒抢走手机。

  “……”

  原本就安静的车厢变得更安静了。

  不过令琛的视线只是顺势扫过屏幕,祝温书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

  总之,她拿到手机后就立刻按灭屏幕看着车窗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

  祝温书盯着车窗里令琛的倒影。

  发现他的嘴角,好像,弯了一下。

  是在笑吧?

  是在笑吧!

  果然还是被看见了。

  祝温书悄悄翻了个白眼。

  四千多人里只有两个人选择了你这很值得高兴吗?

  几分钟后,祝温书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主动开口跟前排的令兴言说话。

  “对了,这都十一月了。”

  她说,“今年学校的迎新艺术节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渊渊要不要去报个名啊?”

  想到家里有个令琛,祝温书又补充,“他应该会唱歌或者弹琴什么的吧?”

  “他啊?”

  令兴言忙着回复消息,头都没回,“唱是能唱,弹也能弹,就是有点拿不出手。”

  “……艺术节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祝温书又扭头看令琛,“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教教他。”

  也不是没教过。

  当时他教得差点想把那价值几百万的钢琴砸了。

  后来又教唱歌,倒是没跑调了。

  因为就他妈压根不在调上。

  “教他,我还不如去卖身。”

  祝温书:“?”

  “反正都是折磨。”

  令琛懒洋洋地抻抻腿,侧头靠着车窗,“卖身还有钱赚。”

  “……”

  今天其实还是张瑜眀的生日。

  把祝温书送到家后,令兴言回家换下风尘仆仆的衣服,喝了口水,去陪令思渊看了会儿电视,便又准备去公司开会。

  出门前,他指指桌上一个箱子。

  “这是我给张老师送的两瓶好酒,你一会儿带去啊,仔细点。”

  令琛应了声“哦”。

  等令兴言走后,令琛去房间里听编曲团队给他发来的新歌demo。

  这一听就是四个小时,等他摘下耳机抬头,天色已暗。

  最后他也换了身平常的衣服,拎着令兴言送的红酒出了门。

  张瑜眀地位虽高却不爱铺张,六十大寿就请了十几个好友,在郊区一家私密性很强的餐厅开了个包厢。

  令琛到时,包厢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在座都是熟人,没什么客套寒暄的流程。

  过一会儿,包厢门又被推开。

  一个穿着素色风衣的中年女人一面进来,一面摘下墨镜,往里扫视一圈。

  “哟?我居然最后到的?”

  有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宋老师哪次演出不是压轴?”

  宋乐岚斜他一眼,又指指令琛:“老了老了,被拍死在沙滩上了,现在都是令琛压轴了。”

  令琛闻言只是笑了笑,立刻起身帮她拉开身旁的座椅。

  今天这场饭局算得上大咖云集,但绝大多数都是张瑜眀这样的幕后人员。

  真正在台前的艺人,只有令琛和这位最后到的宋乐岚。

  不同于令琛这种后起之秀,宋乐岚红了十几二十年,即便现在产出少了,也没人会质疑她的地位。

  粉丝经济时代,什么打投榜上见不到宋乐岚的身影,但她的老歌却常年霸占各种音乐软件收听榜。

  不过宋乐岚嘴上虽然说自己被拍死在沙滩上,实际对晚辈很照顾。

  尤其是令琛,她很欣赏,平时完全把他当弟弟在看待。

  跟张瑜眀打了招呼,宋乐岚脱下外套,坐到令琛身边。

  抬手的那一刻,令琛注意到她手腕上带着一条亮晶晶的钻石手链。

  熟人饭局轻松自在,推杯换盏间,连向来不沾烟酒的令琛也陪着喝了两杯红酒。

  当然,他不喝酒的原因除了保护嗓子外,也是源于他酒量是真的差。

  这才第三杯下肚,他便已经上了脸,连脖子都透着一股红。

  “令琛,你怎么回事哦。”

  忽然间,宋乐岚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量说道,“从我进门开始你就盯着我手链看。”

  令琛低头笑了笑,“很好看,哪儿买的?”

  “买的?这你就瞧不起我了,这可是巴塞洛缪没公开的设计款,专门送我的,上哪儿买去?”

  令琛淡淡地“嗯”了声,“确实很特别。”

  宋乐岚:“怎么,想买一条送人?”

  令琛:“嗯。”

  宋乐岚把声量压得更低,“女朋友?”

  令琛:“不是。”

  “嗐。”

  宋乐岚觉得挺好笑,自己在娱乐圈泡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提到“女朋友”会脸红的男明星。

  但她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摸着自己的手链,笑吟吟地说,“其实这手链有两条,一个是我手上这双链的,还有一条单链的,适合年轻点儿的女生。我本来想送我宝贝,但你令琛要是开口呢,也不是不可以送你,多大个事儿。”

  “不用送,我给你钱。”

  随后,令琛端着高脚杯,轻碰她面前的酒杯。

  然后抬头,一饮而尽。

  “感谢割爱。”

  “咱们这么熟就不谈钱了,但你姐这可是全世界唯二的东西,你一杯酒就打发我啦?”

  宋乐岚憋着笑,“起码得三杯吧。”

  和一天连吃两场席的令琛不同,祝温书回到家后,就没再出过门,晚饭也是外卖解决的。

  虽然是周末,但年轻教师身上压着各种职称压力,上周刚结束了一次赛课,紧接着又要准备新的公开课。

  这次祝温书又是作为实验小学的青年教师代表,不敢有一丝马虎,备课提纲都写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动笔写正文。

  夜里九点,她正写得投入,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见是令琛的微信语音来电,祝温书有点懵。

  不知道这么晚了,令琛找他还有什么事。

  “喂?”

  接起来,对面迟迟没有说话。

  又喂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回应,祝温书以为他是不小心摁到了手机。

  正准备挂掉,他却开口了。

  “祝温书。”

  就三个字,祝温书隔着屏幕都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她问,“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你自己听听你那声音,是只喝了点吗?

  “噢……”

  祝温书说,“什么事啊?”

  令琛又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问道:“你在干嘛?”

  “我在备课。”

  “哦。”

  听筒里,祝温书听到了呼啸的风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你喝多了吗?”

  “没。”

  嗯。

  那就是喝多了。

  祝温书叹了口气,“你要不喝点水,早点休息。”

  令琛:“祝温书。”

  “啊?”

  祝温书应了之后,他又没声儿了。

  沉默许久,祝温书看着自己电脑上只写了一小半的备课文档。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

  令琛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别挂。”

  许久,祝温书才低低地“哦”了一声。

  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偶尔有风吹进来,裹挟阳台上零落的花香。

  屋子里没有说话的声音,电脑自带的键盘也没有再被敲打,只有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再一秒秒跳动。

  “祝温书。”

  令琛突然又开口。

  “嗯?”

  “你喜欢钻石吗?”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让祝温书有点懵,但想到对面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她也没太严肃。

  “谁不喜欢。”

  又看了眼文档,心想自己要是不喜欢钻石,干嘛这么晚了还再加班。

  “我恨不得用钻石来造房子。”

  电话那头的令琛轻笑了声。

  “你这么说,我得去卖身才买得起。”

  “……”

  醉汉,醉汉。

  祝温书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醉汉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但心跳还是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

  为了不让长久的沉默暴露自己,祝温书转着眼珠子,张口就说:“你卖身能有你卖艺赚钱吗?”

  “那可不好说。”

  令琛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醉意,没平时那么沉,听着有点轻佻,“毕竟有两个人选我,四千万这不就到手。”

  祝温书:“……”

  她看向窗外,紧抿唇,压住嘴角的笑意。

  “祝温书。”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

  “嗯?”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

  祝温书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令琛再问什么。

  两千万,和睡到令琛,选哪个?

  哪儿本尊把这种事情问出口的啊!

  果然是醉汉。

  “我堂堂人民教师,为人师表……”

  祝温书胸腔里砰砰跳,“我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那两千万的不尊重。”

第27章

  深夜。

  林立的住宅隐在夜色里,只有零星几家开着灯。

  虽然令思渊的卧室在整个房间最里面,但令兴言开门的动静还是很小。

  既怕吵到儿子睡觉,又想着万一那臭小子还没睡,岂不是被他抓个正着。

  等进了门,发现整个房子鸦雀无声,客厅黑乎乎一片,这才放了心。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廊,推开卧室门,见令思渊睡得正香,便在一旁安静地坐了会儿。

  这才出来,准备吃点东西就去睡觉。

  谁知回到客厅,一股冷风吹来,惹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肖阿姨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居然大开着阳台的门。

  他连忙朝阳台走去。

  经过沙发时,却听到窸窣的翻身声。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

  纵使是三十来岁的令兴言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沙发上的是谁。

  他弯下腰,低声问:“你怎么在这儿睡了?”

  沙发上的人没回应。

  令兴言又凑近了点儿,闻到一股酒味,嘀咕道:“哎哟这喝得……”

  他了解令琛的生活习惯,知道他平时连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不会碰。

  刚出道那两年,也常常被当时的老板带着出席各种应酬饭局,却从没醉成这样过。

  也不知道今天是心情太好,还是太差。

  令兴言没再多跟醉鬼说话,脱了外套,便打算把他架去卧室。

  刚俯身抬起令琛的手,便听到“哐当”一声。

  一部手机滑落地上。

  令兴言没管,想着先把令琛弄去床上再说。

  然而这时,静谧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喂?是令兴言先生吗?你回来了?”

  这诡异的声音令兴言又吓了一跳,往四周看一圈,又听到一句“喂?”,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哪里。

  他弯腰捡起令琛的手机,一看屏幕,忽然无声地笑了。

  “嗯,是我,祝老师还没睡呢?”

  “你回来了就好。”

  电话里,祝温书的声音有点疲惫,“刚刚令琛突然没声儿了,我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他就是睡着了。”

  令兴言看了眼一旁睡得死沉的男人,“他在家呢,我刚刚才回来。”

  “行,安全就好。”

  祝温书说,“那我就先挂了?”

  “哎!”

  令兴言重重叹了口气,“真的太麻烦您了,我家这大的小的都不省心,这么晚了还让您操心。”

  “不客气。”

  嘴上这么说着,但祝温书也叹了口气,“我们当老师的,习惯了。”

  挂了电话后。

  令兴言歪着头看屏幕,见通话记录显示,足足有三十七分钟。

  他又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人。

  呼吸绵长平稳,面容看起来很放松。借着月色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嘴角有浅浅的弧度。

  令兴言把手机放到一旁,艰难地把他往房间拽。

  “啧,光会做美梦。”

  第二天中午,令琛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都有点疼,像被人揍了一顿。

  昨晚的酒是好酒,不至于有这种醉后反应,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傻逼事。

  他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刷了牙后,开始到处找手机。

  令兴言正在餐桌边上吃午饭,见令琛穿着宽松的卫衣,在客厅绕了一圈又一圈,“啧”了声,开口指点。

  “在抽屉里。”

  怕令思渊早上起来抓着个手机就开始乱鼓捣,所以昨晚令兴言给他收进了茶几抽屉里。

  令琛闻言,只是“哦”了一声。

  令兴言:“你先过来吃点东西。”

  令琛嘴上说“好”,结果找到手机后发现没电关机了,顺势就坐到沙发上,扯过一旁的充电线。

  等手机开机的时间,他扭头问令兴言:“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

  令兴言笑着去夹菜,“自然是该回来的时候回来的。”

  见他这反应,令琛皱了皱眉。

  等开机后,打开微信一看,眉头拧得更紧。

  【c】: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过了会儿。

  【祝老师】:你仔细看看。

  【祝老师】: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令琛抿着唇,感觉到了什么。

  侧头一看,令兴言果然在偷瞄他。

  “你看什么?”

  “没什么。”

  令兴言丝毫不慌,“看看你醒酒没有。”

  令琛:“我清醒得很。”

  说完,他又低头去看手机。

  【c】:我昨晚喝多了。

  【祝老师】:我知道。

  令琛:“……”

  【c】: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这次祝温书没有秒回。

  顶头的备注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久到令琛有点坐不住了,她终于发来三个字。

  【祝老师】:没什么。

  令琛:“……”

  他到希望祝温书发来一篇小作文,指责他酒后撒疯打电话骚扰人。

  偏偏却是这么欲盖弥彰的三个字,让人浮想联翩。

  他没再追问,只想去浴室洗个冷水澡。

  令琛经过餐厅时,令兴言吃得正香,就是味道有点重。他抬手拿过旁边的水壶,打算喝一杯温开水。

  刚倒好,杯子就被人拿走。

  令琛一口喝干了温开水,皱眉道:“你以后没事少送酒。”

  令兴言笑了起来:“嘿,自己酒量差怪我酒好?”

  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醉酒,令琛没办法搞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所以这几天他格外安分。

  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完全没有到处乱跑。

  令兴言乐得省心,但也有点愁。

  别是这么小一件事,就让令琛从此止步不前了吧?

  但他又不好开口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老实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