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自己洗洗去,名字都无所谓,小心给丫头熏出毛病来。”受不了坐月子这习俗,以前香喷喷俩夫人都成了樟脑球。就说不亲热吧,连平时亲呢的动作都没勇气做了,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健康男人一下变了鳏夫,这不爽的感觉可想而知。不说体谅我,还埋怨名字起得不好。一下生那么多,谁有工夫一个个都取的文韬武略。再说女娃要什么名,我跟前这一圈里就兰陵和颖有名,连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难免俗。多少公主还不是一路小名就叫到老了?

这点上二女最理解我,既然行三行四了,一个叫三娃,一个叫小四,咱不敢冲了小姨子的讳,一老一小都行四。多好?男娃嘛,过了周岁再起学名,现在叫了顺口就行。唯一难题就是怎么分清这三娃、小四谁是谁,光溜溜俩孩子摆床上找记号。

“你确定这就是三娃?”看二女熟练的给俩孩子翻过来用屁股上的青记辨认,还是不太放心。“生时候忘记看了,现在分是不是已经乱了?”

二女无奈地点点头,指了一个青记面积大点的,“可能先是这个。”

这当妈的明显不负责任。当时递过来都看脸,谁先看孩子屁股?又不能养猫养狗的给耳朵上开一豁子来区分。孩子往后养养就没青记了,更认不出。发糖时候喊三娃,领一份走了。喊小四,又领一份走了。结果灵醒的那个一气领两份。瓷笨点的蹲墙根哭。这么十数年如一日地发展下来,一个成了骗子,好事全他的,破事滥事推给另一个;而瓷笨点的压抑中心理变态加扭曲,黑暗中越走越远。

也是怪事,这俩孩子身上找不出明显的标记,我说用针纹个记号出来,二女死活不从。养八哥一样对难一个猛喊三娃,对另一个则周而复的小四小四不断,期间要用黑布给另一个脸蒙上?

太不可思议了,当父母的辨认不出孩子的事……匪夷所思啊。

学问,这是学问!弄弄就不耐烦了,这点上二女耐心还不如我,最后俩孩子共用一个名字,三四!

每每这么叫的时候,颖这边就笑破肚皮,总是朝九斤打趣道:“去,让你爹带你去认弟弟,认对了娘有赏。”

九斤虽小,也知道这是娘哄他,很有灵性的小大人模样朝小凳一坐,支了下巴思量半晌,“三娃旁边是小四,小四旁边自然是三娃。娘,您说是不是?”

颖大惊。见鬼一样朝九斤望去,瞬间又恢复平静。撇撇嘴,“取巧的话,不过也对。”说着翻身从炕上的箱子里翻出王家一块祖传下的玉佩郑重的栓了九斤腰上,“说有赏就有赏。出去写字,大人有话要说。”

九斤刚出门,颖立刻换了个激动的神情朝我急问道:“夫君,你听九斤刚说什么没?听见没?”

当然听见了,我教的。颖一天打趣的人烦,每每拿九斤出来笑话我,无奈下给九斤教个秘诀,然后让颖把括岔过去。点点头,“说得对啊,你激动啥?”

“才几岁啊!就能说出这个话来。九斤不是平常孩子,总觉得他和别家的不同,今这一句给妾身点出来了。咱家九斤是星君下世,别人就是再生十个八个也比不得咱家这一个宝贝!”颖说这话的神情让我觉得她有掀房顶的冲动,太害怕了。长脸了,十个八个那是下崽子,看我不抽她!

抽是抽过了,可九斤的名声一下被刚出月子的颖在贵妇***里传开,而三娃旁边是小四这个典故成就了九斤神童名声,一说起来就是虎父无犬子,咱出门也露脸不是?

只是一件事让我为难,从小家里就教育我做人要诚实,虽然自己现在变成了谎话随口就来的死皮赖脸之辈,但作为家长,谁也不希望自己孩子也变得皮奸肉滑。

七斤是好孩子,可自己无心一句话让孩子从小就沐浴在无上的虚荣心理在内疚。大人总是被这种无聊的虚荣心驱使这让孩子干这个事,总希望比别家谁谁强,往后光耀门楣时候自己能得个教子有方的名声,却从不站了孩子的角度去想想,小不点是不是愿意被培育为众人眼里的所谓栋梁之材。

我得与九斤和颖分别谈谈,这孩子最近因为这事被颖惯得有点过分。不怪颖也不怪娃,怪我。

“有个事和你说,咱进屋里说。”趁九斤和二娘子练武的时候把颖拉一旁。心里打鼓,怕让颖泄了心劲,可骗外人无所谓,自家里容不得撒谎。这是我的原则。直截了当道:“认个错。”

像我这种身份的男人认错很稀罕,颖感觉意外,见我说的认真,很自然地给我行了礼。“自家里怎么也错不错的,夫君下次莫要这个口气了,妾身担当不起。”

“九斤的事,”见颖一脸忐忑,开门见山道:“上次九斤说的哪话是我教的,本是无心之言。谁知道闹这么大动静。这事往后对孩子不好,见你又这么认真,我才觉得自己过分了。”

颖听完表情变幻不定。忽而笑了叹口气,朝我埋怨道:“怎么又拿孩子作法?妾身这背个才女的名声,九斤又变了神童,头里是光显,背后谁知道是夫君作怪?”

“怪我,”见颖略带失望的神情,心里过意不去。“这事怪我,等九斤练完了找他谈谈,人虽小也该学道理的时候了,男娃虚荣心还少点好。”

颖点点头。搓搓腕子自嘲道:“说起来也不怪夫君。是妾身好面子了,小题大做弄得里外皆知。这会想想……”说这里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我这当娘的,现在都知道底细了,心里怎么就不知道悔改。”

“悔改?”

“沾沾自喜,”颖忽然扶了我背后埋个脸含糊道:“总是好的,不论真假,自家人知道就好,在外面总是好的。”

“什么人!”听颖这么说我也笑起来,扭身给她双手捉住朝鼻子上捏了把,“当家长可不能存你这种想法。不能打了为孩子着想的借口给自己挣面子,这不对,真要为孩子着想就得踏踏实实让他学有用的东西。不争风,不图名,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才能保得王家长久。”

我不想养个声色俱厉的窝囊废出来。伤仲永那文章的内涵深刻,神童变平庸只是表面的喻意,其实是赞赏仲永这个孩子经过多年的风光终于学会了做人的道理,知道放弃名声来低调处理自己的才华,这样才可以在世俗的眼光中话的更自在些。想想那些自命不凡家伙的下场,文章、事迹流传千古有屁用,从杨修、曹植到李白、杜甫没一个好下场。九斤显然不懂这些,难出名风光还没有感觉。这很好,看来我只用教他不用撒谎就行,我这当爹的是活脱脱反面教材。“这次老爸的错,已经给你娘赔了不是,也给你认个错。做错事情得有个惩罚,谁都一样。”指指桌上的饭菜,“你们吃,我看着饭饿一顿。”

“怎么当了孩子说这话!”颖不情愿我在家里丢了家主的威信,旁边又是二女又是老四的。

不吭声,摸摸九斤脑袋朝他盘里夹了块鱼。九斤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颖,傻乎乎的吃了起来。

当父亲的责任,让孩子知道做错事得有个结论,口头上认错只是每一步,没有人能随便逃脱惩罚,至少在王家要竖立这个概念。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拜师

更新时间:2007-6-26 21:53:00 本章字数:5495

“嗯,不错,有本事!”孩子在家里只要有进步就得夸,让他知道怎么才是好的,有个心劲。

刚回家,九斤就兴冲冲拿了才写的帖子让我看,今天得的圈圈特别多,平时颖总吝啬的只圈几个特别好的,看来她开窍了,知道隔三岔五地鼓励孩子一次,不像以前那么严刻。

一个圈就意味着能玩半个时辰,算下来这么多够九斤痛痛快快耍一整天了。给自己挣了个休息日啊,了不起。笑问道:“明天打算干什么去?”

九斤朝我傻笑,从墙根取了根细长竹竿让我看。

“学了钓鱼?”喜不自禁啊,像我。钓鱼好,说明孩子心细,毛糙没耐心的人干不了这个,不是被鱼钩挂了肉就是坐不住扛了鱼竿满水面乱窜,这都是不踏实的人。

九斤见我欢喜的看了他,忽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给竹竿小心的放了地上。不知道从那弄了一疙瘩发酵后的面团,又稀又粘,涂裹在竹竿顶梢上。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孩子搞什么把戏。见他轻手轻脚的举了竹竿跑了后宅墙外的大树下,垫了脚尖很灵活地粘下个知了下来。

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好意思,半天不是钓鱼啊。不过这创意独特,粘知了的效率不错,我也试试……

一试不要紧,发现自己爱上这个运动了,一个一个,王家院子里凡是有叫声的树都让我转悠先了,害得九斤扯了我衣衫一个劲爸爸爸的叫唤,希望我能大发慈悲给他留点。竹竿就一个,我正兴头上不打算归还他,所以指派九斤当后勤,父子俩一会就粘了小袋子知了。总之九斤给我拿袋子也算过瘾了,反正明天他能玩一整天,今天就算是孝敬老爹了。

“什么出息!”正玩得高兴,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专心致志,不知道颖什么时候站了跟前。“才说字上有了点起色,这就忘乎所以了!”说着从我手里夺过竹竿顺手插了房檐上,直埋怨:“当爹的也是,一肚子学问不说闲暇给孩子讲讲。父子俩满到处抓蝉算什么,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谁笑话?吃饱撑的!”兴头上最讨厌人打搅,婆娘家家的没见识。这么有益身心的环保活动都来横插一扛子,扫兴!“孩子在跟前不和你计较,下次不许!”

“没下次了,”颖一把给九斤蒿过去,“下次再叫看见你不务正业就发配了放羊去!”

好端端吓唬孩子就不对了。放羊娃被狼叼走的故事在附近频繁发生。是小孩子心目中最危险的工种。可这小子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危险性,颖一说放羊,小眼里马上流露出一丝期翼。

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啊,赞赏地摸摸九斤脑袋道:“跟娘去做功课,明天好好玩一天,把家里的知了都粘下来才是本事。”

颖见我不教好的,刚想说些什么,九斤却指了手里的知了道:“吵。午间娘和妹妹睡不下,”又凭空指个方向。“二娘和弟弟。”

“去。跟你娘做功课。”小人一句话就让人感动,瞥了颖一眼,见她是一脸歉意。也不用说什么了,孩子从小有这个心比什么都强,自己光知道玩得高,若九斤不说,谁也不知道还有这层用意。

“去,自己做功课。”颖换了个和善的表情蹲下来摸摸九斤小脸,爱怜道:“下次想干什么不用自己下手,家里这么些使唤人吩咐下去行了,你是王家顶梁的,再别干这些傻事情。打今起,功课在书房里做,没事在里面看看书比什么都强。”

不是非得读书才能长本事,几年观察下来发现九斤身上几处与众不同之处。这孩子在行为方面的模仿能力强,无论是写字还是练武,照了做几遍就似模似样;但奇怪的是语言能力和整体素质不匹配,书面文字的组织上已经具备一定基础,可一到嘴上就失去了应有的表达能力,需要用额外的动作来补偿不足。说起来甘蔗比九斤小一岁,可小嘴皮子已经被兰陵教练得能说会道,这让人纳闷了。

颖是个嘴皮子利索的,我也油嘴滑舌惯了,按理说孩子不该这样。前思后想应该和二女在一起时间长了有关。二女是个闷葫芦,一肚子花花从不在人前显露,九斤超强的行为模仿能力把二女的生活习惯给继承了,这不好。

九斤还罢了,跟了二女这母亲,三四俩娃往后有变哑巴的危险。语言能力得从小锻炼,像兰陵自打孩子出生就整日在跟前读书,收效斐然,九斤还达达达的时候甘蔗已经能清楚的喊爸爸爸了,说起来还是各自教养上的差距,我和颖到底没兰陵有见识。

亡羊补牢,亲自披挂上阵,晚饭后说书,这一条硬性加到作息表里成为铁律。两娘四个孩子都来,当然一不能让老四把耳朵捂住,大小八个人围了庭院里的石桌上,咱先从三国演义讲起。

“上次讲哪了?”

“诸葛亮吊孝。”没等颖搭话,老四异常兴奋地插嘴,“就是边哭边给周瑜棺材气孔里塞蜡头,给人在里面活活憋死那一段。”

哦,这是精彩之处,我得先组织一下。不是亵渎历史伟大人物,歌颂诸葛亮的段子太多了,咱是为了锻炼孩子语言能力,不在乎给谁脸上抹点黑。演义嘛,既然是讲故事,咱爱咋讲咋讲。我晚上讲一遍,九斤二天则用自己的理解方式不管语句上怎么润色修饰,让他在弟弟妹妹跟前再讲一遍。

一是锻炼语言逻辑能力,二则锤炼他文字即时组织的水平。看本子说书不是本事,没本子天马行空用多种套路把一个故事讲全了才算厉害。

一个人,尤其是男性,掌握一定的客观论证推理次序,用已知条件推断合理结论的规律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说是主导人生成败的关键所在,这泛指的就是狭义上的逻辑。

在竖立一定的价值观、道德观后,逐步培养孩子的逻辑能力是重中之重,这点上我自以为是正确的。勇武过人不如出众的逻辑能力,这才是三国演义的中心思想,整本书里标榜的兄弟之情,知遇之思等等统统可以无视,其中精髓就是几个拥有超强逻辑的人将大汉江山玩弄于股掌之上,相互间用地盘大小、人命多寡来比拼能力高低。

颖可能不理解我的用心。但这年代没有职业的说书先生,能长篇大论讲故事的都是有身份有学问的人,九斤这么小年龄能当众讲故事的确是个长面子的事。尤其还是用三国志改编的历史题材,说起来钻研明史的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学究了,任谁家乳臭未干的小子出来流利顺畅的一个精彩段子就让人大跌眼镜。

我这边讲完才是个开始,二天九斤给弟妹们讲时候听众热情依旧。三个奶娃哭了闹了总是乱糟糟,可一抱了九斤跟前就利马变得安静起来。虽听不懂哥哥说些什么,却总能瞪了眼珠把故事听完,期间咿咿呀呀的还一副享受的模样。

几个奶娘也喜欢,每天讲故事时间都迫不及待抱孩子过来,这时候颖就悠闲的搬个长椅远远的听九斤逞能,一脸受用。一开始的范围就在后宅里,时间长了二娘子这武术教习就多了份好奇,站了门槛外听了几次后就上瘾。可从中间掏一段老觉得不甘心,所以最近总是见他和九斤商量:“小侯爷。从头讲了听听。前头杀猪呢。要不要看看去?”

“要习武就好好学!”

两人见我回来,赶紧站起身行礼。二娘子不好意思地朝我认错:“是小的的错,下次不敢耽搁小侯爷习武的工夫了。”说着小心的朝九斤身前站站,把孩子遮挡在身后。

“没说这事。”看来他俩误会我了,摆摆手,朝二娘子道:“你既然是教习,往后就不该小侯爷小侯爷地叫,师徒不是师徒,主仆不是主仆,他学不好,你也教不好。”朝九斤招招手,“往后不许直唤名字,过来行礼,行师礼。以后见二娘子叫先生叫师傅,知道不?”

九斤听话,行礼的姿势刚摆出来二娘子就激动的习惯性回礼,被我一把拽住才没出丑。为人父母的,既然孩子拜师这礼数上就周到,把二娘子固定住,也很谦恭的朝他作了一揖。

“咱家不讲究那些,拜师什么仪式的大事化小,其他该有的不会让黄师侍受屈。往后这孩子习武的事就交给黄师博了,打得骂得全凭师傅做主,凡是不看别人眼色,教出来好坏全是黄氏门下的徒弟。”没理二娘子什么表情,扭身给九斤道:“师傅既然说了要从头讲,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你自己懂得。”

这不是心血来潮。二娘子想正式教九斤的盘算打了许久了,我一直没表态。一是观察九斤有没有这爱好,二则是思量这拜师后的问题。这年代师生不是商场里售卖,一旦定下来就一辈子的关系,托付个师傅比找个媳妇谨慎的多。

九斤一天天大了,王家上下这么些人里最可靠的非二娘子莫属,有他在跟前可以说是多了一条命,给孩子万贯家财不如多留条命在身边实在。这事我和颖商量过,颖也是这个意思,但王家身份的缓故这师不能拜到明处,不能大张旗鼓的正式拜师。往后九斤再大些不管拜程初也好,拜秦钰也好,给孩子留条后路,免得其他有身份的师傅觉得和二娘子一个档次堕了身份,也显的王家失了礼数。

听起来对二娘子不公平,但二娘子已经是异常满足了。前脚拜师,后脚上颖已轻把厚礼送了二娘子家里。当晚我就换了衣衫领了九斤登门把礼节做足,九斤师母那边磕头,我则很狡诈的沿用乡里探望幼学先生的礼节提了一篮鸡蛋两只公鸡,把这个师礼广义化了,往后谁也挑不出毛病。

这么一来,家里的阶级格局起了变化。二娘子的身份忽然凌驾于管家、账房之上,钱管家以前动辄打骂的习惯猛的刹车有点不习惯。不过老头很狡猾,联合大家前后黄师傅黄师傅的叫。二娘子一开始得意,叫时候还答应地响亮,时间长了就发觉这黄师傅不是那么好当的,脱离群众不说,平时嘻嘻哈哈的那些老朋友见他都没多余的话,恭敬抱拳行礼后人家一堆围一起热闹去了,给他晾外面和晒衣服一样。

心里委屈找我谈,平时豪爽个人得了忧郁症一样。虽然九斤的三国故事能让他欢喜那么一会,可实实在在的生活忽然变的难以接受了。

“该是这么个样子,过阵子就习惯了。”二娘子摇摇头。“别人能习惯,小的扳不过来。”

“哦,为人师表嘛,当师傅的都这样。”知道是管家搞的鬼,可我能怎么样?还得二娘子自己调节。“你我辈分齐平。往后跟前就不要小的小的自称。”

“可小的习惯了!”二娘子话里起了急,好像连我也孤立他,这不能容忍。“小的是姓黄,可……可没得罪别人啊!怎么就硬叫黄师傅?阵子没人叫二娘子了,连侯爷您都……”说着忿忿的蹲了地上扣地泥,手跟前几棵草草给蹂躏得不成样子。

“那是你的事。”话说出来见二娘子悲痛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换了口气道:“定是你得罪人了,想想。”

“没!”二娘子斩钉截铁的否定道:“前个他们几个从我这里借钱的忽然来还帐就觉得不对。小的平日借出去的钱是不用还的。”

不开窍的家伙,气得我就想一脚跺过去。想想失礼。硬生生又把脚收回来。“难怪成天拿那么些供奉还把家里弄得遭灾一样,谁家借钱不用还?关系好不好和借钱还不还有个屁联系!”算了。你骂他也没用,听得懂你的道理就嘿嘿傻笑,死不悔改。“指你条明路!明大张旗鼓地预备份厚礼去钱叔家拜望,出门别回家,转脸提二斤猪头肉和胡先生一醉方休。事没完,二天去外面馆子叫酒菜招待下平时狐朋狗友,话说地道就行!至于其他的,你要真想重新做人的话,家里凡是头头脑脑的你多少有个表示,免得真成黄师傅了。”

什么叫没眼色、这就是典型没眼色。高升了,人飘起来头脑发热不行,人家叫你黄师傅你就答应?脑子进水了!有了点成绩,被上级任命了更高的职位是好事,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被动脱离以前的关系。时常看看以前的老上司,或许你现在比他级别高;常和同事们聚聚,尽管心里想给某人大卸八块,可你得口口声声不忘了人家以前的关照,礼节上要到位。

经典的反面教材啊,九斤太小,看不懂其中的道理,但能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些人情世故就得把握好教导时机,不管怎样,先在他心中留下点痕迹也好。

说起痕迹,二女有了新发现。在不知道是三娃还是小四的头皮上发现了一处微小的印记,于是夫姜俩大喜,正式命名有印记的是三娃,没印记的是小四,终于不用混用一个名字了,也算是俩孩子人生中一个里程碑。

为了庆贺这一发现,我假公济私的约了俩好友出去好好喝一场、半年了,足足半年没这么畅快了,又是农交会,又是俩夫人同时分娩,人生这宝贵的半年时间就这么一下子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光阴似箭啊。

“德昭才调去了登州,”酒桌上秦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裴侍郎就插嘴问道:“秦将军说的是水师上的程德昭么?”

这一阵子被家里诸事纠缠,脑子变得慢起来,一时间反应不来登州在哪,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去登州?”

“南部的军港抽调大批舟船集结登州、屿山(现北朝鲜屿山港),说是熟悉旗语操练,入冬前要汇集毕。”秦钰说这里皱皱眉头,朝我望过来。

“好快,”裴行俭忽然放下酒杯担忧道:“西路的薛大将军尚未过屏岭,怎么水军先动了?”看看我,又看看秦钰,沉吟道:“莫不成……高侃将军已经朝东过去了?”

秦钰点点头,“今早才收的军报,高将军的四千人已经过江了。”

“这就是了。”裴行俭无奈地摇摇头,“正如在下所料,薛大将军吃不住劲了,大军放了后面待命,高将军先行一步先做个幌子,试探下各方对此举动。操之过急,操之过急!”

我没有他俩脑子快,只能跟了后面追人家思路,最后追急了顾不得这兵法家的面子,急迫问道:“水军呢?我只关心水军。”

“哦?”裴行俭被我问的一愣,其后马上敬仰的眼光扫了过来,一抱拳:“王将军见识果真高我辈一筹,佩服,佩服!”

啊?我关心程初而已,他佩服我啥?摸不着头脑。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薛求败……

更新时间:2007-6-27 22:27:00 本章字数:3281

我提水军是担心程初卷入针对韩靺鞨的军事行动。他作为一个旗语教官,无论是水战还是带兵的经验都是空白,说起来都可以通过实战培养,可这种成材历程对我的亲朋好友来说未免有点不人道,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主要因为程初的智商……

裴行俭误会我的意思。我这水军如何如何一出口,他就联想到战术战略上。秦钰倒是听明白了,虽然同样担心程初的安危,可既然裴行俭当面称颂我也不好解释,只一旁附和,对我所提的水军要领展开进一步的军事研讨。

看这副情形,我还是先闭嘴。云麾将军就从没干过一件将军该干的事情。以前还耀武扬威的和诸位老前辈沙盘上对峙,几年下来虽说没有声色犬马的太厉害,但许久不朝这方面考虑,一提起战事就觉得自己脑瓜已经锈掉了。

裴行俭和秦钰都是战阵上下来的人,职业变成了爱好,一说起这些就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恨朝廷没把自己派遣到前线去,只能在大后方浪费唾沫。但唾沫也分贵贱,像我这号的就喷出十斤去都不顶肥料用,可到了真正行家嘴里就镀了金,经过两人三番五次的酒杯推演后得出一个令我不安的结论,若是开仗,水军是其中关键。

一是季节气候,那边热得晚冷得早,战事的周期性强,一蹴而就的可能性不大,步步为营的战略意向虽保守,却是最稳妥的办法。一旦战期被拉长,这就给后勤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朝野舆论压力。薛仁贵打算在北边经营的计划被打乱,不得不提前动手。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到了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最基本的保障得不到满足时候,沿海水运的优势就突显出来。

如今条件有限,离战场最近的饶乐、松漠、建安洲都督府都没有能力担负这么大的后勤补助,而安东和辽城州都护府自保都难,更别提供应大军所需的补给。大批的物资得从登州以南起运。若只陆路一条的话,路途遥远,成本高昂。这个问题在朝廷大兴沿海港口后貌似得到了解决,逐渐兴旺的沿海航运给陆路运输缓解了一部分压力的同时。也让统治阶层深入了解了海运的战略意义。

用裴行俭的话说,这次水军的作用至关重要,而这么大规模的使用舰船在华夏数千年历史上也属空前绝后。

看来薛仁贵这陆、海军总司令的压力不小啊,如今北方繁荣,南方荧定,西边强大的吐蕃一团乱麻难以成事,独独就剩下东北的靺鞨问题需要解决,一旦迎刃而解。所谓的四海升平就真成了现实。

全国人民的期望就寄托在一人身上,薛大将军芳不负众望地拿下靺鞨,没得说,封啥赏啥萌啥都是应该,千古名将前十位是跑不了;话说回来,若是稍有闪失……换了我这贪生怕死的估计都能产生以死谢国人的念头。老薛啊。人不错,我心底还是希望他多活几年,毕竟在能来探望装病下属的上司还是值得怀念的。

可两厢比较,我宁愿薛仁贵那啥也不想让程初真的变成憋水冠军。以前冬季里出差去过那边沿海,怎么说呢,就算绑了铁球扔水里都淹不死,在此之前先冻死了。

本来吃饭是开心事,被俩军事专家弄得没了心情。秦钰和我人生观差异太大。说起来都担心。我心里在想办法给程初弄回来,泰钮却认为程初有幸参与这么大规模的军事活动是人生一大幸事。盼望这个小舅子能凯旋而归。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这点上和程老爷子还是有点共同语言,散席后飞马赶了程府里商谈。老爷子现在处于半离休状态,轻歌曼舞的总能给自己找点乐子,若不是看在他是老功勋的面子上,光这不定时糟践花季少女的名声就够臭成一坨。

和别人不同,老爷子对什么国外精品女郎不感兴趣,就喜欢关中姑娘。国外或私养歌女舞姬的你论打糟践都没人说什么,可本地姑娘不论贫富,你敢随便欺辱一个就是重大事故。

这点上你还不能随便指责,程魔王如今一副平易近人和善老爷爷的模样在自家保护区周围里转悠,乡间地头里,碰见顺眼的就上去嘘寒问暖,话一说起来总是有无数的揪人心魄的故事。什么横刀立马唯我独善,三军阵前一唾沫星子取上将首级,单斧匹马敌阵中七进七出斩将夺旗赢百救那谁?反正每次救的不同,大唐排得上号的军事将领他挨个都救过,看来下次实在没得救就核救我了。九斤的说书元素这么一演义,三国里名将们的事迹老爷子一个人干齐了,一个高大威猛铁血加柔情的三军统帅英武形象立刻在情窦初开小姑娘心头萦绕,以至忘记这老杀才八十高龄。

算是自由恋爱吧?程老大人是近些年身体不好,搁以前可是比颖剽悍的主,能给这湿咸老不死打得面目全非。这都什么时候了,孙子就面临血与火的考验,本以为他心急火燎,谁知道还满世界耍流氓。

“刚那闺女姓赵,蛤蟆陵那边崖上住的,没事来老夫这庄子里拉点竹器赶集,要说这一片竹林的产出也可观。”老头一副长者风范目送姑娘走,还朝远处招招手,慈祥的能起佛像了。

连人家底细都摸请了,了不起!不接老爷子的话头,一扯这方面他就滔滔不绝,直截了当道:“小子才接了军报,哥勿州高侃将军麾下数千人已经过江了,掐算时间这会说不定已经出了战果。”

老爷子微微点头,扶了自己的大竹椅坐下,“高侃和老夫多年交特,知道他手段,既然出兵就必有斩获。”

“小子不是说这个……”无奈的在旁边坐下,“此次出兵令促,牵一发而动全局啊。”

“哪老夫如何何?”老爷子闭目半躺在椅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竹椅把手,慢悠悠道:“水师是关键啊!”一天内第二个人说这话,从老爷子嘴里出来的分量更重。“既然是关键,这旗语传令又是重中之重。程初这孩子又是朝廷委派的教头,若这时候将他调回的话……哼哼,莫说朝廷不允,往后朝野上下怎么看待程家?”

临阵脱逃,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老爷子心中再偏袒孙子也不会让程家一世的威名坏在这个上面。见我不语,老爷子怪笑几声道:“猪油蒙心了!水师推了前台上和把战事系在老天裤档里没有两样,不论胜负,这总是个笑话!没见过风浪的人,路桥不齐就敢贸然出兵,当年太宗皇帝征高丽就吃了这亏,如今重蹈覆辙而已。”

听这话不免让我心思一动,“这么说来……”

老爷子从容一摆手,“这次败上一阵才知水师无用。子豪牵挂程初老夫甚是欣慰,且安心,不等百济、倭国有动作,这边陆上必败无疑!”说到这冷笑数声,“薛仁贵的盘算,可谓用心良苦。战阵上取胜容易求败难,薛仁贵行兵多年,明白其中诀窍。败阵不败势,既让邻邦不敢轻举妄动,又让朝廷不敢临阵换帅,逼迫朝廷重新修正方略,一来一回给自己争取经营的时间。说起来这姓薛的小子是个人才,往后倒是能和薛家亲近亲近。”

一语点通梦中人,长见识了。成天歌颂的横扫万里如虎的那种战法听的不少,可老爷子嘴里那种败仗还是头次听说。怪不得他不紧张,虽然老头对水军持有偏见,不过边调戏民女边看穿前线将领战略意图的本事,当世无双。

也就几个老妖精能达到这个境界,与裴行俭、秦钰今天对战事的展开和发展方向一通长篇大论相比,程老爷子淡淡两句话就给俩年轻将领的各种猜想全盘否定。眼光毒辣,看来我这半调子就不用这里现丑卖乖了,不敢耽误老爷子的娱乐时间,知趣的告退。

“且慢,”老头睁眼坐起来给我叫住,“前阵子你王家露脸,一气生三个的本事实在令程家汗颜啊!你婆娘既然出月子多日了,程初小子既然不在跟前,后天老夫亲自跑一趟。一来给你死鬼爷爷有个交代,二来也看看这百年难睹的盛况,回去预备预备,到时候怕不是我一人去。”

啊!心脏猛抽搐几下,停了。老头这最后一句要了我小命,以他的爱好能带什么人来?梁建芳老杀才已经回来了,我绕路躲他才得以存活至今,再一帮老杀才杀王家门上就彻底可以重建王家庄了。

这不是贺喜,真正的打砸抢精英团伙,再加上老程、老梁等等的特珠爱好,是不是考虑给庄子上姑娘、媳妇都先毁容再说?

这交代清楚,宴席得排场,服务得周到,侍女得难看。凡白净一点的全部暂时下岗,达莱就不用出门乱窜了,停一天业务。至于老四,她既然住了王家难免得有个照面,不要紧,老四安全。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秘籍

更新时间:2007-7-2 21:00:00 本章字数:5562

绝对安全,我心里没底,不知道程老爷子造访的时候会带些什么过来。虽然老头隔三差五就到我庄子上转转,可这么正式下通牒来王家还是头一次,即便算危险重重也得操办好了才行,不能马虎。

当然,为了提高安全系数,不能就我一个后辈坐宴席上挨挫,秦钰和崔彰是跑不了了,郑弘差使不忙的活也一并请来;他如今是持掌东宫守卫的大人物,公务缠身,偶尔抽不出空来也能体谅。席间自然少不了军事家裴行俭,这家伙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志同道合之士研讨军事战略类课题,这次如他所愿,在座的老前辈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有一统地球的能力,能和这帮人研讨也算是统一地球一回了。

想来想去还不行,程老爷子一派里山贼响马多,没几个愿意懂道理的,属于极端邪恶势力,必须有老字号学院派参加才能起到有效制约作用。厚脸皮亲自跑了英公府上请李老爷子亲临,又在云家鱼塘堵住苏老爷子,打躬作揖的求人出席宴会。

李老爷子还罢了,一来退居二线已久,早就没了当年的架子;二来我也救过他一命,虽说出席个后生晚辈为双胞胎儿子举办的宴席有点掉身份,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咱苏大将军就没那么好修养,估计这几年和程老爷子打架打出了脾气,一听是这种宴席立马回绝,让我一边反省去,就蹲了草坑里还不叫走。那边云丫头端了果品饮料来伺候,看我一脸无辜的诡异举止很是好奇,看看我又看看正钓得兴起的苏老爷子,硬是忍住问原委的冲动,胡乱应付了几句匆匆离开。

我当然知道她着急离开的原因,臭丫头一上庄子上的小道就开始扭七趔八的打跌,光看背影就知道她已经笑得抽筋了,要是迟走一步能当场喷出来。

这太丢人了。尤其可气的那苏老头还抑扬顿挫道:“那丫头笑你笑得跟头了。”

“知道!”蹲那一点好气都没有,就地抓了两把草胡乱撒开出气。你有啥办法?学院派不讲理起来比响马还可恨。早知道这么个下场就不开这口了,当他是个懂道理的才请他,谁料比马蜂还难惹。

“还不愿意了?”老头拧过头来瞪我一眼。扬扬手上的鱼竿测下距离,看样子就打算鱼竿豁人了。

不吭声,免得惹得抢一下子,好汉不欺负老年人。

“知道错处不?”钓丝重新拢了池塘里,打开马扎惬意地坐下去。一手端起云丫头送来的饮料咕咚咚饮了两口,怕是味道不错,老头舒坦地长长出一口气。

胡乱认个错算了,既然老人家问到这咱也不能耍小脾气,含糊其词道:“小子错了,小子不该拿这种酒宴当了门脸来请您老人家,的确失了礼数,您该骂该罚是小子自找的。”

话刚停住,那边一个不知所谓的物体凌空飞过,直奔我面门而来。不含糊。对于突发状况的预防反应能力超强,别看蹲着,瞬间咱就仰身躺下,有惊无险。我惹你了?罚蹲就算了。拿果子打人是什么道理?就算我这边错认得不深刻也不能出手就砸吧?何况……何况八封云丫头根本没走远,绕了个弯子上了坝头上假装考察水利工程的模样猴在树根上朝这边瞄,打暗器一幕肯定看见了!

“还自找的?”老头手上功夫了得,没回身给一下都这么精准,再瞄直了砸非命中不可。我再不吭声,蹲听苏将军教诲。苏老爷子依旧钓翁状背对我训斥道:“你这小子最是滑头!若真是给你家双生过个喜庆,老夫即便屈尊出席也无不可,可不该东拉一堆西拉一堆搞权衡。当老夫是啥?”

“啊……”老头这么一说我这边就彻底没理了,就算被豁几竿子都不好意思还嘴。悔啊,就想括自己俩耳光,我咋知道程老爷子叫他了?俩人一向不对路,按理不该这么吧?想到这……既然叫苏定芳,说不定也叫李绩了,这么一来我里外不是人。

“啊个屁,自作聪明!你小子一肚子怪事。”这边正训斥着,忽然手朝路口方向样了样,大呼道:“老孙,这边,这边!”

西游记?老孙都来了,老猪呢?探头朝路口看看,又一老者牵了马正朝这边张望,见苏定芳挥手才大声回应了句,龙行虎步的朝这边赶来。

不得了,老苏这钓友是右威卫大将军孙仁师,我这模样见不得人,赶紧小声告饶,“苏爷爷,饶小子一次,叫站起来迎客啊,要不孙大将军不得给笑话死?”

迟了,老孙这速度够快,还没等老苏决定是不是放我一马就到了跟前,也不看人就冲我虚踢了一脚,喝道:“拉屎一边去!没见这边钓鱼吃喝的,煞风景!”

$*%……死的心都有了!后面堤坝上传来一串压抑的笑声,紧接着是病危咽气时那种硬生生的急喘,云丫头给嘴捂得辛苦,踉跄地翻过堤坝逃生去了,就不怕给自己憋死?

“起来吧,不够丢人钱!”

苏老爷子报了仇显得大度无比,这时候孙仁师才注意到做拉屎状的人。稀奇地蹲下来还打量,惊异道:“是你!”

“啊,是!”蹲得腿麻,上下活泛下膝盖后才勉强朝孙大将军拱拱手,无奈地上前说了几句客套话。

老孙无所谓,倒是对我一气生仨的原理很感冒,拉了不让走,前后打听我二位夫人受孕的经过,连孕前的吃喝和临场动作都不放过,弄我左右为难。不说吧,老头一脸纯真的学术研讨口气,不象特殊那啥爱好者;说吧……这牵扯到知识产权的问题?

“不说也罢,反正明天老梁肯定也得问,我跟前听也行。”孙仁师无所谓的口气开始摆弄他的渔具,还不由地叹息着自言自语道:“别家风调雨顺,一气生俩娃子都不稀罕,轮老夫家怎么就生的全闺女?”

天哪!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孙仁师几个孙女不知道,可老梁家八仙女可是赫赫有名。听说谁家娃子多就红眼。明天一来肯定揪了我问细节,这大庭广众亲朋好友的,叫我脸面朝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