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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刚才的不是真,怎么萧大哥会如此真切?

  如果刚才是。

  的怎么萧大哥却不在了?

  那女子是谁?

  怎么如许陌生、又这般熟悉?

  究竟我梦到她还她梦到我?

  还是我们都在做看一个共同的梦。

  梦到梦醒的微寒,梦到梦是遗忘里的言忆,感情里不可能的叠合。

  唐方这样想看,忽然觉得很伤心。

  她伤心的时候就用手去抚平想要皱起来的眉头。

  妈妈在过世的时候,死于心疼:心痛使她紧锁看眉头,手完全冰冷。

  她比母亲的手更冷,她一只手握住妈妈的手,知道妈妈为她不放心、不肯撒手。

  她就用另外一只手抚平妈妈的蹙眉:妈妈,您放心吧,您不要为我加添额上的皱纹……

  妈妈,看到您的皱纹,好心疼,我要代您心疼,好吗?

  想到母亲死前的脸,要不是她老人家把自己皱眉皱出皱痕来,她还以为母亲只是睡去,而不是逝去。

  此际。

  她用指尖去拭平皱纹,再想那个梦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你那飘泊的心情吧。

  我跟你只是前世相约今世的相逢,有缘或得要等来生再续。

  可是,我还没爱够你呢。

  一生一世已是那么仓促,何况我和你只有几次勿勿相聚相依,都是面对强仇、激发情栗。

  我们连容颜也末及相记清楚啊,纵或来世再见时,你仍是件吗?

  我还是我么?

  你还认得出我吗?

  我是件挥指挥去肩上的一朵落花,还是一只无栖的蛾?

  春寒叫峭,来生还能在颈肩呵暖、耳畔缠绵吗?

  哦,我还来不及爱,还未曾爱够。

  也好,一切都在我感到寂寞之前去吧。

  忧伤是好,但无作为,我已不是当年小女孩的心情了。

  就当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可是怎的那种飘浮的感觉又如此真切?

  醒来之后,唐方一时不知在梦里还是梦外,是她梦见别人还是别人在梦里梦见她。

  她想到她一生里最亲的一些人:萧秋水、母亲……

  然而仍是梦的感觉。

  然而那种无依、无力的感觉要比梦还深切。

  那不是梦,是真的。

  她甚至没有能力自床上一跃而下。

  她全然失去了力量。

  她已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

  在这个强肉弱食的武林里,失去力量的人会是怎么个下场!

  被衾还有自己的体温,被窝里还有自己的遗香,软枕上也有自己几络落发,这是个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地方,就连妆台也精心挑选饼,桌上还有一红鱼,色彩斑榈,优游自在,它们大概也在做著一个梦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唐方,你醒了?"

  一个祥和得令人听来也倦倦欲睡的语音道,"你醒来就好了。"

  唐方一看,走进来的正是唐拿西。

  他这使地想起自己是怎么给唐不全涂毒于斧看了暗算倒在擂台上的事。

  "甘四叔,"她叫了一声,挣扎要起。

  唐方这才注意到那个随看唐拿西进来的人。

  唐拿西的他"字就是指这个人。她一看见这个人,就想起两个字:"战斗"。

  那个人年纪不算太大,脸上也没有刀疤,伤痕,四肢完好无缺,但唐方一看见他,还是想起"战斗"两个字。

  像他那种人,脸上和眼里有那么坚忍的神色。

  想必是经过无数的斗争后仍然能够活下来,并且迄今仍然活在斗争里。

  他的存在,就跟"斗争"同义。

  那人跟她笑笑就算在他笑的时候,崛强加唐方也不禁有"斗不过他"的感觉--笑得很有力量的感觉,"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我是江南霹雳堂的雷以迅,也是"五飞金"中的二当家。"

  唐方"啊,"了一声,道:"难怪了。"

  那人问:"什么难怪了?"

  唐方道:"难怪我一看见你就想到斗争,原来你是雷二叔。"

  唐拿西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了过来,一面笑道:"怎么?一醒过来就生气成这样子。"

  唐方只觉脚浮身经、头痛欲裂,一阵挣扎,还是没挣得下床来。

  反而头更痛了,就像给斧钺一下下砍剌一样。

  她自小就有头痛的毛病。

  她常常以为自己是患上不冶之症了,"不治之疾?你以为是这么容易使患上就患上的吗?"

  她以前的好友知交唐肥常这样劝她,"你放心,你断掌、寿命线长,千领秀圆、人中深,你比我们都长命呢。"

  唐肥还戏称她为"老不死"。

  可是眼下这头痛,却跟平时的头痛很不一样。

  以前的头痛是欲裂的感觉,好像给人从外面强行劈开一般;现在却是有什么尖八角的事物要自里面钻出来一样,结果钻到胸臆之间,连心都痛得抽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