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式原配[穿越]
作者: 小胖柑
简介:
秦瑜穿到民国,成了甬城富商宋家的大少奶奶。
丈夫宋舒彦留洋归来被迫成亲,连红盖头都没掀就去了上海。
生怕儿子被外头的野狐狸勾了魂的婆婆,让秦瑜去上海找宋舒彦,早早为宋家生下长孙。
秦瑜:上海是要去的,找男人生孩子就算了。
傅嘉树受好友宋舒彦托付去安置他那可能还裹着小脚的乡下妻子,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女郎明媚动人,婷婷袅娜。他告诫自己,朋友妻不得有非分之想。
再见那位女郎,她已经成了铭泰洋行新来的经理,气度娴雅,妙语连珠。
令他惊讶的是好友居然对秦小姐也一见钟情,好友慨叹:“秦小姐精通外语,又能聊莎士比亚和雪莱,这样的女子才是我的梦中情人。”
宋舒彦不知道秦小姐就是他弃之如敝履的发妻?
宋舒彦疯狂追求秦瑜,怎奈丽人对他不假辞色。
傅嘉树提醒他:“秦小姐这般出色,怎肯屈就做小?”
宋舒彦恍然大悟,谢过傅嘉树,立马通知家人并登报申明与妻子离婚。
恢复单身的他,捧着玫瑰去找秦瑜,没想到遇到了傅嘉树。
傅嘉树指着报纸上的离婚公告:“你们已经离婚了!”
宋舒彦:“???”
【追妻火葬场,追不回,男主茶,撬好友墙角。】
2022.3.23第一版,2022.7.23第二版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瑜(秦雅韵)、傅嘉树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绿茶男主撬好友墙角
立意:生活独立,靠自己创造
VIP强推奖章:汽车行业高管秦瑜穿到民国,成了被留洋归来丈夫嫌弃的乡下原配。秦瑜离开乡间来到大上海,在那个混乱的世道,重新寻找人生的方向。从而遇到自己志同道合,携手共度的伴侣,一起开创事业。这是一篇女性群像文,有被抛弃而从泥潭爬起的陈六小姐,也有从包身工成长为服装设计师的妮儿,和在后宅生活了半辈子决定脱离封建压迫的宋太太。情节跌宕起伏,语言幽默风趣,笑中带泪,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二十年代的十里洋场的悲欢离合的故事。


第1章
三月底的宁波,前几天倒春寒,冷得让人瑟瑟发抖,这两日天气一下热了起来,像是跳过了春日直接进入初夏。
这种天气,显然高领长袄穿上身就会热煞人,翻出去年的春装,对宋家大宅的女眷来说,又觉着旧了,不时兴了。
没衣裳穿了,各位女眷才想起今年家里的两位住家裁缝是怎么一回事?春装怎么还没赶出来?
宋家三姨太第一个耐不住性子,急匆匆地去找裁缝,老爷快回来了,旗袍都没着落,她到时候穿什么去见老爷?
三姨太走在廊檐下,碰见宋家的大少奶奶带着丫鬟走过来。
这位大少奶奶一张鹅蛋脸,杏眸流光,水色潋滟,肌肤白里透红,不用胭脂已经如这院里的灼灼盛开的三春桃花。
这样貌,饶是三姨太当年混迹梨园,也没见几个有她这般容色的。偏偏这等花容月貌,神仙姿色,却是个没福气的,成亲当天大少爷连房门都没进,连夜跑去上海。
还没等她慨叹完,对方已经对她微微低头,叫一声:“三妈。”
三姨太此刻已经把目光从大少奶奶的脸上移到了大少奶奶的裙子上了,大少奶奶身上的这套袄裙,看似素淡的颜色,却在阳光和背光处有不一样的光泽,而裙子下摆上的提花纹样更是精细巧妙。
她又见跟着大少奶奶的丫头手里捧着的不晓得是衣衫还是裙子,那面料,那绣工,哪怕是她跟老爷在上海住了十来年,也是难得见到的。
三姨太盯着丫鬟手里的裙子挪不开眼:“大少奶奶,这是在忙什么呢?”
“让李裁缝改了两条裙子过来取。三妈,也是去找裁缝?”秦瑜见三姨太红眼病又要犯了,只怕是下一句要问她讨要面料了,她浅浅一笑,“三妈,您忙!我先回去了。”
三姨太见这对主仆走得飞快,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破落户,小家子气!还真怕别人眼红她那点子东西?活该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瑜带着丫鬟走进自己住的院子,上了楼,在起居室的穿衣镜前试这几条新改的裙子。
此刻镜子里的她,身上一件白色的西洋衬衫,下身是一条长度到小腿肚的酒红色马面裙,马面裙前面门幅绣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
丫鬟在边上拍手说:“从来没想过绣花裙穿起来能这样时髦。”
马面裙上辈子还被某个傲慢的品牌抄了去呢!怎么可能不时髦?说它不时髦的,那肯定是没穿对。
只是长度到脚背的裙子,在这个年代是象征着封建守旧。秦瑜舍不得好东西浪费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让宋家的裁缝把裙子给改了。
看着镜子里的裙子,原主的这些衣裙,每一件都是美得让人惊叹,放在百年后都应该进博物馆。
百年后啊!秦瑜有些黯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女性,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大风天被广告牌砸了后,穿成一个民国封建家庭的大少奶奶,名叫秦雅韵的女子。
原主是湖州丝绸富商的独女,只因早年丧父,家中商铺产业多数落入大伯手里,不过母女俩守着乡间的几百亩田地的租子,日子过得也算富足。
外头世道很乱,大伯本就不是个经营的料,十来年下来,居然把她父亲攒下的产业败了十之七八。如今脑子动到了乡间的孤儿寡母身上,认定了老二定然是给母女留下了一大笔的财产。这姑娘若是嫁出去,这些钱财可不就落在外人手里。
不幸的是,秦母胸口有了好几年的硬块开始疼痛,找了大夫来看,说看不好。又去了趟上海,西洋医生也说是癌症,治不好的。
秦母想着自己时日无多,一旦自己过世,女儿年幼,恐怕到时候被大房血吸了个干净,本来女儿也已经十九了,一直没有成亲,是因为自幼定亲宋家大少爷去美国留学,所以将两个孩子的婚期推迟了,若是再加上三年守孝,在这个虎狼窝里,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秦母拍了电报给亲家老爷,说了自己的难处,想要让孩子早日完婚,哪怕是女婿不在国内,也让宋家把女儿接走。
宋家夫妇接到电报,亲自登门探望秦母,也是运气好,宋家大少爷已经踏上归国之路,还有两个月就能回来。
宋家老爷拍板,提前几日接新娘过去,宋家大少爷回家之日,立刻拜堂成亲。
秦母当时也没细想为什么要这么仓促,为什么宋家大少爷不过来接亲?只是想着能早一天是一天,看着女儿上花轿,她就是死了也很合眼了。
秦母欢欢喜喜把家里上好的水田尽数给卖了,兑换成了金条,存进了钱庄,把存单放进了女儿的嫁妆箱子。
湖州盛产丝绸,秦家在秦父手里蒸蒸日上,秦小姐的嫁妆里,各色珍稀绸缎无数,这位秦小姐出嫁,嫁妆用了两条大船,这些明面儿上的嫁妆,秦家大房看了眼睛都要滴血了,只是碍于宋家高门大户,他们也不敢得罪。
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母还私底下交给秦小姐一个匣子,里面另有好几张黄金的存单,足足有一万多两。
秦小姐虽然担心母亲的身子,却也知道母亲都是为了自己好,带着万般牵挂上了花轿。
两日后,宋家老爷在上海码头接了儿子,就往回赶。
宋家少爷回来见到的是宾客满堂,张灯结彩,吹吹打打,他连一二三四都没闹清楚,就被换了衣衫,推出来拜堂成亲。
新郎不情不愿地拜了堂,将新娘送入了洞房。
红烛高烧,新娘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等着新郎挑盖头,新郎却没有踏入房间,秦小姐新婚之夜枯坐到了鸡鸣,新婚夫妻连个面都没见过。
后来听下人说,当晚大少爷和老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之前大少爷写过信,说现在是新时代了,他是不会要一桩旧式婚姻的。老爷却认为要言而有信,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爷能强压着大少爷成亲,却不能硬逼着大少爷洞房,最后大少爷连夜去了上海。
秦小姐只能一个人给公婆敬了茶,成了宋家有名无实的大少奶奶,至此郁郁寡欢。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湖州来电报,太太病危。宋家派人陪着秦小姐回娘家,秦母见女儿一个人回来,心头担忧,一再问女婿为什么没来?秦小姐只能说夫婿忙碌生意,等两天就来。她拍电报求宋舒彦来一趟湖州,哪怕假装一下,至少让她母亲能放心而去。
可惜,到秦母咽气都没见这个女婿,不知道因病瘦得,所以眼皮合拢不了,还是确实有放心不下的事,总之秦小姐一次一次哭求母亲闭眼,到盖棺秦母都没闭上眼。
大伯一家因为母亲厚嫁她,所以母亲的葬礼十分俭薄,见她夫婿不来,更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秦小姐在娘家守过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在娘家这些日子过得极其艰难,更是为自己担忧,夫婿连面都不愿见她,她还能有什么未来?
大约是硬撑这么多日子,也是丧母之后伤心过度,秦小姐从娘家归来的当晚就高烧了起来,这一烧,秦瑜就穿了过来。
秦小姐的遭遇秦瑜也说不上什么,只能说是时代造就的悲剧。
秦瑜试过裙子,刚换上原来那身规规矩矩的袄裙,外头一个佣人进来:“少奶奶,大太太请您过去。”
“好。我马上过来!”
秦瑜穿过月洞门出了她所住的院子,往大太太所在的正屋去,宋家老宅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上辈子秦瑜就来参观过这栋百年宅院,惊叹它的奢华,就是这回廊上的石雕花窗都精美绝伦,正在欣赏花窗的秦瑜听见几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今年春装怎么会没做好,原来两个裁缝是为了改大少奶奶那些裙子啊!她那些裙子布料多金贵?改一条可比重新做一件还难。两个裁缝都为她忙活了,咱们的这些破衣烂衫就顾不上了。”这是三姨太的声音。
秦瑜不过是让裁缝把几条马面裙白色裙腰改用跟裙体同色或者其他色布料重新做裙腰,或是把原本到脚背的裙子改成到小腿肚的长度。若说是靠手工,这也算是费点儿工夫,现在有缝纫机改个长度,重新做个腰头,三条裙子,别说有两个裁缝,还有两个丫鬟打下手,就是一个人一整天也是绰绰有余。
把春装拖大半个月,怪到她头上,这两个裁缝还真是会找借口。
可谁叫自己是被大少爷嫌弃的大少奶奶呢?得罪她,总比得罪生了三个少爷的三姨太好。
秦瑜透过花窗,看见三姨太和二姨太站在一起嚼舌根。
三姨三十多了,身姿依旧苗条,一双丹凤眼翻了个白眼,樱桃小嘴儿一张:“二姐,她改什么裙子?改了一堆裙子,穿给谁看?大少爷会正眼瞧她一眼吗?”
二姨太则是一张圆脸,看上去最是和气:“三妹,你要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终究是姨太太,儿子也低人一等。唉!”
这一声叹仿佛有天大的不公,三姨太立马感同身受:“可不就是吗?大少爷十五岁去留洋,二少爷十五岁去乡下收租,大少爷从小定亲,秦家就算是落魄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这么多嫁妆。二少爷呢?就娶个教书先生的姑娘。一样是儿子,怎么就这么不公?”
二姨太一脸委屈:“谁叫他们托生在我们肚子里呢?”
这话说的?秦瑜是见过二少爷的,二少爷肥头大耳生得十分有福相。只是听下人们说,这位二少爷没有读书的天分,别说送外国,就是送火星,读不出来不依旧是读不出来?
秦瑜见她们戏演得差不多了,进门走上回廊:“二妈,三妈。”
二姨太和三姨太见到她,面面相觑,二姨太立刻问:“大少奶奶什么时候来的呀?”
秦瑜是个老实人:“在三妈说裁缝的时候。”
那就是全然被听了去了?二姨太脸上堆笑:“大少奶奶,我们不过是闲磕牙,您也别把这事儿当真。”
三姨太见二姨太这种谨小慎微的德行,心里就不舒服:“大少奶奶嫁妆丰厚,想要裙子用布料新做就好,何必拿旧衣去改呢?你这旧裙子一改,耗费了裁缝不少时间,少不得底下的佣人说三道四,提你家中败落的事,这一提你家里败落了,又会说起大少爷,不是徒给人留口舌?”
这位三姨太仗着宋老爷带在身边十几年,颇有上辈子一部电视剧里那位雪姨的风范,作得一手好妖。秦瑜穿过来之前,原主可没少受她的气,受了气,还不敢跟婆婆说,毕竟婆婆只是一个不得宠的正室,只能自己消化。
“三妈,我可不愿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置气,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尚有三斤钉我这些裙子就是烂船上那三斤的钉。有人取笑我家败落,他们能不能想想自己可有那一艘烂船?”
秦瑜压根就没想在宋家待多久,凭什么要把这么个姨太太当长辈看?原主满脑袋的贤妻良母思想,才会让这些人搓圆搓扁。她可不会给那两个裁缝背锅。
被大少奶奶暗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三姨太气得发抖,刚好二少奶奶挺着肚子过来,她立马笑着说:“我们二少奶奶的肚儿尖尖,看起来肯定要为老爷添长孙了,不晓得老爷回来会如何欢喜呢!”
二少爷出自二姨太的肚子,比大少爷小两岁,大少爷留洋,二少爷在家,到了年纪先成了亲,二少奶奶前年生了个女儿,这不又怀上了。不仅如此,爬上二少爷床的丫头,也已经有了身子,眼瞅着二姨太这里马上子孙满堂了。
二姨太干笑:“要让老爷开心,还得是大少奶奶怀上才好。”
“两个在一间房里,要有孩子很容易。要是一个在南一个再北,那就是想想而已了。”三姨太笑得妖娆,跟二姨太说,“二姐真是福气,有了一个孙女,马上要有一个孙子了。”
要是换做原主,早就该气得眼泪出来了,可惜秦瑜这个新世纪的人,她会为了生孩子烦恼?
“你们站在外头吵吵嚷嚷干什么?”堂屋大门口,宋家大太太一身褐色香云纱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串碧绿通透的佛珠沉着脸,看着她们。


第2章
宋家大太太不过四十来岁,头发却已经花白,眼角的皱纹,唇边法令纹都很深了,一张脸极其严肃。
秦瑜走上前行礼:“母亲。”
二姨太和三姨太轮着:“大姐。”
二少奶奶行礼:“大妈。”
一起进了堂屋,大太太在主位坐定,秦瑜过去站在大太太身边,这是规矩。
大太太看向二少奶奶:“老二家的,你身子笨重了,去坐下。”
二少奶奶不敢坐,大太太侧头看了一眼秦瑜:“雅韵,你也坐,都是一家人。”
秦瑜先坐下,二少奶奶这才捧着肚子在秦瑜边上坐下。
大太太跟她身边的佣人说:“你去看看,四姨太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呢!四姨太挺着肚子,跨过门槛:“大姐、二姐、三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个四姨太原先是老爷买给三姨太的丫头,聪明伶俐又特别贴三姨太的心,不过贴着贴着就贴老爷身上去了。
看她那一副装出来的老实样儿,三姨太翻了个白眼:“四妹,虽然你怀了金疙瘩,我是等一天一夜也没关系,不过让老爷的长孙等,就不知道幺儿和长孙,哪个更金贵?”
听见三姨太这种不利于家庭和睦的话,大太太扫了她一眼:“家里的子孙都金贵。”
再次被大太太这么看,三姨太终于消停了。
大太太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老爷从青岛拍电报回来,说小五有身子了,过几天就送她回来。”
青岛因为德国人占领过,德国在那里有丝绸棉纺产业,两年前宋家在那里盘了两家棉纺厂下来,宋老爷一年里会有几个月去青岛,到了那里老爷自然要个知冷知热的人,五姨太就这么产生了。
秦瑜佩服老爷老当益壮,生生不息的能力。也佩服大太太来一个收一个的这种定力。
听听,二少奶奶怀上了,四姨太快临盆了,五姨太又有了,二少爷房里还有一个大肚子的。
在这里,女人最大的价值是她生孩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的孩子出息,如同大太太从来没觉得她的生活有什么问题,甚至因为儿子出息,所以引以为傲。
当年,宋老爷和大太太自然是媒妁之言,包办婚姻,不过据说宋老爷心中另外有人。
大太太嫁过来之后,一举得男,宋老爷遵循传统,对大太太很是敬重,敬重归敬重,却再也不踏进大太太房门一步,姨太太一房接着一房抬进来,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
大太太唯一欣慰的是,儿子自幼聪颖,小时候就被教书先生说有状元之才,没两年大清亡了,西洋教育开始时兴起来,儿子在上海读了中学之后去了美国留学。
姨太太们生了一大堆儿子,哪个也不如她生的儿子出息,有了儿子做依仗,老爷也算尊重她,在宁波老家她做主。
秦瑜正在发散思维,听见三姨太说:“大姐,您可是知道的,咱们这边也没多余的地儿给小五,再说,大家都住得宽敞,让小五委屈住个角落,别说小五不依,就是老爷也舍不得。倒是大少爷的宅子已经完工了些时日吧?”
宋家是不缺房子的,按理说人家宫里的娘娘都可以两个娘娘合住一个宫苑,宋家这几位太太却不成,每一个都霸占了一块,现在就大太太这里又是占了正院,大少爷这里还占着单独一个院子,更何况老爷原本就按照大少爷的喜好,请了洋人设计师,在大宅一墙之隔建了一个单独的宅子和大宅相通,共同一个后花园。
一是因着材料工期延后了,二是原本就没想大少爷一回来就结婚,所以大少爷回来的时候,那座宅子还没落成。这会儿已经完工一个多月了。
在这个方面二姨太和三姨太是一致的,二姨太看向秦瑜:“大少奶奶,你们那座新宅子,你还没去看过吧?按照法兰西的样式建造的……”
秦瑜这辈子没见过那个宅子,上辈子参观过,是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一栋法式建筑,据说里面地砖,油画都是从欧洲进口,而门口的几个雕塑更是出自这个年代法国雕塑大师之手。
秦瑜倒是乐意搬过去,不用住在大宅里,谋划怎么离开宋家也方便。
大太太沉吟了一会儿:“让雅韵一个人搬过去,不太妥当。总得等舒彦回来,祭了灶王爷,摆了酒搬过去才合适。这事儿让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吧!”
一个个起身要离开,秦瑜刚刚转身要走,听见大太太在她背后说:“雅韵,你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秦瑜转身,大太太过来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坐下:“雅韵,我们娘俩说几句体己话。”
两人坐下,大太太十分慈爱地看着她:“雅韵,我知道你的委屈。也确实是舒彦的错。可说到底,他是在外头受了新思想的人,现在外头都提倡自由恋爱,甚至还有离婚的。他不愿回来陪你回去奔丧,于理不合,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夫妻之间还是要多谅解!”
秦瑜不知道原主是否愿意谅解,从她个人看,发生了这么多事,再要毫无芥蒂地在一起生孩子,她只能瞪大眼睛问一句:这也能行?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站的立场,作为穿越过来继承了原主身份的秦瑜,也得设身处地站在原主立场看问题。
所以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秦瑜很能理解宋舒彦的做法。要是换成自己已经三番四次说了不愿意要这个包办婚姻,父母甚至骗自己回来,逼着自己拜堂,自己肯定也不愿意。就算是原主母亲过世,他没回来奔丧,那也怨不得对方,人家凭什么要陪你做这个戏?
能理解不代表还能跟对方相处,毕竟对方虽然没有挖原主的心掏原主的肾,但是在原主最需要支撑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既然这样,套用上辈子的一句名言:女人没有男人,就像是鱼没有自行车。
想到这里,秦瑜跟大太太说:“我知道的,不怪他。”
“好孩子,你这般懂事,倒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母亲,您不要这么说。我妈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回。说你和爸都信守承诺,并没有因为秦家败落而退婚,已经很难得了。”
哪怕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清楚了,在宋老爷心里,定然是认为儿子小题大做了,老婆是用来喜欢的吗?老婆是用来镇宅的。外头遇见喜欢的姑娘,一个一个收回来就是了,环肥燕瘦,要什么样儿的没有?
不过夫妇俩信守承诺是真。
大太太看着她:“雅韵,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舒彦的妻子,男人是钢,女人是水,他不肯回来,是不知道你的好。我想着送你去上海,你和他成了真正的夫妻,有个孩子,那才是一生的依靠。现在有可能老二比你们先生下长孙了,只要有我在,这还不要紧。可若是舒彦在外头娶了小的,再先你怀孕,那以后你的日子就更难了。不管怎么说,舒彦的长子,必须是你肚子里出来的。”
大太太是用她过来人的经验教她,作为后宅的女人,大太太也算活得通透,有了儿子之后,老爷一房接一房她毫无波澜。
作为一百年后的人,秦瑜能理解大太太的想法,却无法认同这种操作,不过她说的有一点切中自己的内心,那就是去上海。
去了上海跟宋舒彦见面了,既然大家都不想在一起,那就好聚好散。反正自己有钱,如果上海还不够便利,她就买船票去美国或者欧洲。
“母亲,我听您的!”秦瑜乖乖应下。
大太太一脸欣慰:“那就好,我来安排,我让人给舒彦带信儿过去,过些天你去上海?”
“好!”秦瑜答应了大太太,她又想起一件事儿,“母亲,这几天我让家里的裁缝改了几条裙子。今天被三妈说了。”
“你三妈就是那个脾气。”太太是能镇住三姨太,不过很多时候她都在忍让这位老爷的宠妾。
“我不是说三妈,是说那个裁缝,不过是三条裙腰,为什么说我占了那么多的时间?要么裁缝在偷懒,要么家里的女眷做的衣衫太多了。”
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了。这都是小事儿。你还是要学会大度,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行。”
秦瑜知道这是大太太的生存之道,只是这样的大家太太生活,秦瑜可不想要。


第3章
接下去的几天秦瑜腾出了房子给即将到来的五姨太,她暂时住进了大太太这里。
她把嫁妆悉数搬到了大太太的库房里,把钥匙交给了大太太:“母亲,钥匙就给您了。”
“雅韵,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要不把芸儿带过去吧?”
“母亲,您是知道的,舒彦本就排斥这段婚姻,我要是再带了丫鬟过去,等于在他的生活中强加了两个陌生人。”
带丫鬟过去,那不等于带了个耳报神?她跟宋舒彦要离婚,丫鬟一个电报回来,宋家夫妻能让儿子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再说了带丫鬟还不如带金条存单划算。秦母给秦小姐的金条存单,一部分是存在全国能通兑的傅家钱庄,还有一部分是存在开设在上海实力雄厚的英资银行。
这话听在大太太耳朵里,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懂事,都怪自家儿子被外头那些什么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给弄昏了头。宋家的大少奶奶就该是雅韵这样的知书达理的。
婆媳俩正在说话之时,三姨太走了进来:“大姐,您把李裁缝撵走了,我的旗袍怎么办?”
大太太被她冒然进来打扰有些不悦:“已经让人在找裁缝师傅了,等个十天半个月就到了,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到城里去找裁缝师傅。”
“不熟悉的师傅怎么做得好旗袍,尤其是胳肢窝这块,做得不服帖的呀!做好了要修修补补,我不知道这个春天还能不能穿上。”
三姨太抱怨,老爷难得回来,在家估计也就呆上个把月,等上半个月找来裁缝,再要是做得不好,三姨太想想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