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作者:春风榴火
简介:
薛梨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戴着黑框眼镜,梳着波波头,筒子校服罩着她瘦津津的身子骨。也不算太聪明,就连考上名牌大学,都全凭运气。
然而,一踏入大学校园,薛梨顷刻间成了万众瞩目的女孩。
南央大学两大校草,一个是她亲哥薛衍,一个是总跟她抬杠的青梅竹马邻居哥——陈西泽。
薛梨:?
这世界怎么了。
从那以后,全校女孩的情书,都塞到了薛梨手里。
其中10封信给她亲哥的,还有990封是给陈西泽的。
“……”
奶茶店里,薛梨撞见有文学院系花给陈西泽告白。
少年随意地坐在高脚椅上,低头咬了一根烟,神色倦懒,冷淡又勾人——
“抱歉,心有所属。”
系花不依不饶地追问:“她是谁啊?”
薛梨买了奶茶,毫无存在感地偷偷离开,却被她的恶竹马一把薅了过来。
少年背后单手环着她颈子,像要把她掐死了一般:“介绍下,这我青梅,苦恋多年,正在追。”
……
薛梨本以为陈西泽拿她挡枪,没想到某天他真的跟她告白了。
教室里,她看着少年逐渐逼近的英俊五官,颤声问:“你是不是疯了?”
陈西泽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的唇,嘴角提了提:“是。”
想要你,想疯了。
丧系咸鱼少女vs邻家恶竹马
ps:双校草设定来自我2019.1.5《小夜曲》这篇文,哥哥和男主都是大学校草。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青梅竹马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梨陈西泽┃配角:薛衍┃其它:下本《我们的爱》
一句话简介:两大校草是我哥和我竹马
立意:善良的女孩值得所有的美好
VIP强推奖章:薛梨进入大学,在竹马陈西泽的鼓励之下,加入学生会,性格也变得开朗自信。后来他们相互确定心意。作为医学生的陈西泽却因一场意外失明,人生陷入低谷,薛梨的母亲以此为由阻止俩人在一起,但薛梨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他们在黑暗中相互鼓励,不曾向残酷的命运低头,共同谱写了一段有关青春与奋斗的华美乐章。本文讲述了一个温暖治愈的故事,风格细腻流畅,幽默风趣,行文流畅。作者将人物的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特别注重细节的展现,让读者从细节中发现关键信息。同时,作者也将当代大学生的生活描写的活灵活现,让读者看到一个有血有肉、充满真实感的青春故事。


第1章 开学
盛夏,蝉鸣嘶哑。
南央大学的新生大巴车停在火车北站的广场前,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生、像被蒸熟的螃蟹般、艰难地爬进了空调大巴车。
薛梨提着白色米奇行李箱,被人流推搡着,挪到车厢最后一排。
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嗡震个没完。
身边有女生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过了会儿,又望了她第二眼,好意提醒:“同学,你手机响了。”
“谢谢,我听到了。”
来自阴间的电话,不接也罢。
大巴车缓缓启动,震动终于消停了,薛梨不情不愿地摸出手机,划开手机屏幕。
她哥薛衍的15个未接来电。
心好累。

报考了南央大学之前,薛梨特意打听好了,南央大学双校区。
薛衍的计算机学院和她的外国语学院,坐落于市区的南北两极,就算坐地铁也要转三次车,坐公交五十多个站。
这距离…属于牛郎织女见了都要闹离婚的程度。
薛梨这才放心大胆填报了志愿。
谁能想到今年外国语学院从南边搬迁到了北校区,她居然又和薛衍在同一校区了!
想死的心都有。
兄长薛衍自小到大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智商极高,非常聪明,成绩也好得一批,还是高中校草级风云人物。
似乎知识分子爸妈的优良基因,全让他独占了。
薛梨和他完全不同,笨笨的,不会打扮,近视眼,戴着大大的框架眼镜,成绩也不太行。
每逢过年聚餐,家里的亲戚轮番夸奖薛衍,作为兄长对照组的薛梨,都只会闷闷不乐地躲回房间。
老妈对薛梨已经失望透顶了,每天都要戳着她脑门子,说她怎么这样不争气,什么都做不好,连吃个饭都要漏几粒在桌上。
提着行李上大学之前,薛梨还和老妈大吵了一架,气呼呼地出门。
她爸追上来,给了薛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拍着她的肩膀——
“闺女,爸对你没有太多要求,活着就行。”
薛梨看着这皱巴巴的200块私房钱,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将其中夹着的几颗五毛硬币还给了他:“您先照顾好自己吧。”
……
总而言之,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得上兄长,所以总提不起劲儿来,典型的丧系少女。
不过,能考上南央大学这件事,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包括薛梨自己。
看到分数的时候,薛梨都傻了。
这是什么狗shi运,让她英语机读卡几乎全中了!英语超常发挥到让全家都傻眼的程度。
她顺利考上了兄长所在的名牌大学。
无论如何,在薛衍的阴影之下摆烂了很多年,大学之后,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薛衍是兄妹关系。
不想再看到那种“啊,薛衍的妹妹怎么是这样”的眼神了。
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在薛梨挂断了兄长十多条电话以后,他给她发来了微信消息——
薛大帅比:“中道崩殂了?”
冰糖雪梨:“我怎么会崩在你前面?【微笑】”
薛大帅比:“坐上校车了?什么时候到校?”
冰糖雪梨:“坐的火三轮,半路熄火了,我走过来,兴许明年到。”
薛大帅比:“没跟你开玩笑,行李重不重?要不要哥到校门口关爱关爱智障儿童。”
冰糖雪梨:“谢谢,不重,只带了一条破草席。”
薛大帅比:“……”
冰糖雪梨:“不许来接我!”
冰糖雪梨:“谁来接我,谁是狗!”
薛大帅比:“【微笑】”
薛梨似乎还觉得不保险,拿出了杀手锏:“我带了一条你小时候穿的开裆裤,你要是敢出露面,我就把它拿出来戴你头上。”
薛大帅比:“……”
十分钟后,薛衍主动唤了她一声:“雪梨。”
冰糖雪梨:“干嘛!”
薛大帅比:“你小时候偷你妈胸衣戴头上的照片,我也有。”
冰糖雪梨:“啊啊啊!”
薛衍神清气爽地退出了聊天对话框,反手给陈西泽去了一条消息。
新生大巴车上,有迎新的学姐拿着话筒对新生致辞——
“欢迎大家来到南央大学,我叫许舒阳,学生会的干事,今晚学生会有组织迎新活动哦!就在南操场草地上,大家感兴趣可以来玩啊。”
“顺便学生会这里也做一个招新宣传,有意愿加入学生会的同学,可以找我领取报名表哦!”
薛梨注意到,车上挺多新生都找许舒阳学姐领取了学生会干事报名表。
她惆怅地将脑袋靠着车窗玻璃,心里闷闷的。
对于大学生活,丝毫没有憧憬,完全是一副摆烂的心态。
学姐许舒阳注意到了坐在最后排的薛梨。
女孩蓄着高中生的波波头、很乖的齐刘海下面是又厚又大的黑框眼镜,几乎压住了她的整张脸,皮肤特别细腻白皙,坐安安静静在角落里,给人一种很拘束的感觉,好像是故意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许舒阳想到了刚入大学时同样内向的自己,于是走过去,主动邀请了薛梨——
“学妹,想加入学生会吗?”
“啊不不不。”薛梨下意识地拒绝,局促地说,“我做不好。”
“没关系,谁也不是一来就什么都会啊。”
“不了不了,我真的不行,我社恐。”
许舒阳看她脸蛋都红透了,觉得很可爱,于是引诱道:“你知道陈西泽吗?他是我们学生会主席哦!”
“你说谁?”薛梨鹿眼圆瞪,宛如受惊的小兽般,“陈什么?!”
“陈西泽啊!你应该知道他吧,十八岁拿气步枪世锦赛冠军,还是咱们南央医学院眼科专业的超级学神!”
薛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陈西泽…
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那个小时候看到她把她妈胸衣戴在头上、一言不发地从家里翻出相机给她拍照留念的陈西泽?
那个好不容易有男生跟她告白,被陈西泽撞见了,冷笑着、拍着男生脸说“再骚扰她、我宰了你”的恶竹马?
那个…临走前,还把她唯一一株养活的多肉植物挖走的大坏蛋?
不是吧,别吓她啊!
肯定重名了。
许舒阳学姐见薛梨像个断了电的机器人一般,笑嘻嘻地说:“你别说你没听过他,他是破纪录的世界冠军,气步枪比赛你看过吧,网上说他是抬枪一晃、国歌奏响的水平,帅呆了!”
“我…我平时不看体育比赛。”
“好吧。”
薛梨真的好久没见过陈西泽了,她望向许舒阳,试探地问:“学姐,跟他很熟吗?”
“我也很想跟他熟啊,但公事以外,他从不跟女孩有私交。”学姐惋惜地说,“就算都在学生会,我也没机会和他说上话。”
“那那那…你说的那个陈西泽,是不是喉结上有一颗痣?”
薛梨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诶!对!”学姐激动地说,“我昨天还看到论坛上有人偷拍他,拍到了他喉结上的那颗红痣,一群人跟帖说好性感、想咬一口,哈哈哈。”
薛梨:……
救命!
贵校的女生怎么回事?
前排有一位黑长直女生回头,打量了薛梨一眼,不屑地冷笑:“花痴,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陈西泽也是你们随便yy的吗。”
薛梨莫名被骂,偏头望向她。
这黑长直女生…五官棱角锐利,看着不太好招惹。
许舒阳凑近她,小声说:“别搭理她,她也是学生会的,暗恋陈西泽很久了。见谁都是情敌,都没好脸色,搞走学生会好几个女生了。”
“贵圈…挺乱的。”
“别怕,哪家学生会没点儿恩怨情仇。”许舒阳将报名单塞她手里,“勇敢冲。”
薛梨出于礼貌,只好接了单子,但她绝对不会报名。
她最大的目标就是——活着。
像咸鱼一样度过她loser般人生。
……
南央市是一座海滨城市,而南央大学的东大门就在海滨路上。
所以透过车窗便能望见辽阔的大海,刺目的阳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偶有海鸥掠水而过,发出一声抑扬的清啼。
很多外地的新生第一次看到大海,纷纷摸出了手机,大惊小怪地拍着照片。
这也是薛梨第一次见海,打开了车窗,用手机拍照。
湿润的海风拍打着脸庞,将她厚厚的刘海吹开,空气里弥漫着某种海盐的味道,她粉润的唇绽开了微笑,嘴角旋起一颗小酒窝。
许舒阳漫不经心地侧过身,无意中看到了薛梨的脸庞——
她厚厚的刘海就像罩子一般,而取下了这层罩子,清丽柔美的五官才显山露水。
潜力股啊。
不过随即,她关上车窗,将两边的波波头整理好,重新罩住了她的脸颊,又恢复了之前的黯淡状态。
……
二十分钟后,大巴车停在了东门口。
许舒阳热情地帮着薛梨提行李。
薛梨不想麻烦别人,连忙道:“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不重的。”
“别客气啊。”
“真的不用了,谢谢学姐。”
许舒阳不再勉强。
薛梨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下车后,她先躲在公交站牌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
确定薛衍真的没有来,这才稍稍放心些。
然而,一颗心刚放下去,便听到车站边的女孩们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啊啊啊啊,那人是他吗!”
“我天天看他比赛,是他。”
“本人比电视上更帅!我哭了!”
“开学第一天居然能见到运动明星…运气绝了!”
薛梨顺着女孩们的目光望过去。
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少年坐在单车上,颀长的腿撑着地,侧影挺正,背骨绷得很紧,肌肉散发着力量感。
快两年没见陈西泽了,但薛梨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不晓得这家伙吃了什么,一下子拔这么高!头颈线条也是笔直挺拔。
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层浅淡的光晕,宛如漫画里走出的少年,干净,漂亮。眼底没什么情绪,单手扫着手机,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孤绝感。
周围有女孩絮絮叨叨议论着——
“是在等人吗?”
“陈西泽怎么可能等别人,只有别人等他的份。”
薛梨提着行李,低着头,默默地朝着校门口走去,尽可能避开树下的陈西泽。
不见已有两年了,他肯定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就在错身而过的刹那间,却听少年温润如磨砂石一般的嗓音,很不做人地响了起来——
“不认识哥哥了?”
“……”
在身边女生惊诧的眼神里,薛梨僵住了身影。


第2章 真乖
陈西泽推着车走近了她,见她发愣,轻嗤道:“还真不认识了?薛小猫。”
听到“薛小猫”这个久违的专属称呼,薛梨老脸一红,窘迫道:“我近视,看不清。”
“现在多少度?”
“800。”
“这么近都看不清,你这至少2万度。”
“……”
“基本等于废了,捐眼角膜吗,哥哥帮你联系。”
好了,完全可以确定了。
是她的恶竹马!
薛梨不甘示弱,争辩道:“跟我视力没关系,是你五官太抽象了。”
陈西泽看着女孩别扭的小表情,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俯身缓缓凑近了她,黑眸勾着她,意味深长道:“现在,还抽象?”
薛梨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线条凌厉又分明,帅得很有…压迫感。
她浅浅地呼吸,冷冽的沉木香入鼻,冷寂寂地灌满了她的世界。
薛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跳有点乱。
两年不见,这位邻居哥好像…
真的变帅了。
“陈西泽。”
他轻笑:“终于认出来了?
薛梨吞咽了唾沫,一字一顿,认真道:“我属实没想到…你还活着。”
“……”
“还挺长寿。”
陈西泽知道这小姑娘在人前装乖,他面前则露出了真面目,满身毛刺,骨子里叛逆得不行。
他也懒得和她计较,骑着车,慢悠悠地拐着方向盘,懒散道:“你哥让我来接你。”
“你们关系很好?”
薛梨记得,小时候他俩隔三差五就要干一架,压根就是死对头。
“主要是他欠我钱,如果你方便的话…”陈西泽摸出了手机,“转账,微信还是支付宝。”
“实不相瞒,我和薛衍已经断绝兄妹关系了。”
陈西泽冷冷笑了。
薛梨怕他不信,小表情无比虔诚:“此事千真万确,你把他打死,我都不会给他收尸。”
陈西泽收回了手机,没再催逼着她还钱。
薛梨松了一口气,回头望向校门口那帮死盯着她的女孩。
其中还有那两位学生会学姐,表情尤其丰富。
薛梨有些头疼,好不容易躲过薛衍,没想到又撞上这位爷。
能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活着啊。
“我听说你很忙,要训练,又要泡实验室什么的,而且从不浪费时间等人。”
“是。”
“那你还来接我。”
“催债。”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偷偷暗恋我。我们不可能,你死心吧!”
陈西泽:“……”
薛梨噼里啪啦地轰炸他,想把他赶走,别再给她吸引火力了。
然而,这一顿输出只换来一记熟悉的爆栗。
陈西泽面无表情地敲了她一下:“醒醒。”
她捂住头,狠狠瞪他。
“我想你考上大学,应该收到不少亲戚红包,多少还一些给哥哥,哥哥快吃不起饭了。”
“……”
薛梨见他三两句离不开还钱,不耐地问:“薛衍到底欠你多少?”
“2000。”
“怎么这么多!他干嘛去了?”
“听说打赏游戏主播。”
陈西泽将转账记录给薛梨看了,然后翻出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钱转我,多少不计,看你的良心。”
“我卡里没钱,走的时候跟妈妈闹翻了,她一分钱生活费都不给我。”
薛梨摸出了自己小猫零钱袋,里面装着她爸接济她的200私房钱,“就这些。”
犹豫再三,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票子,递了过去:“省着点用。”
陈西泽看着那张5元巨款,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嫌少啊。”薛梨又从里面抽出一张10元的,“再多就没有了!”
她刚到学校,就这么点儿钱,还要各种置办生活用品呢!
“你比你哥还穷。”陈西泽无语道,“自己留着吧。”
见他不再催账,薛梨松了一口气。
不谈钱还能当几分钟朋友。
她慢悠悠地走在南央大学香樟步道。
南央大学种满了香樟树,风一吹,树叶飒飒作响,仿佛漫长的盛夏永远不会结束。
少年骑着车,跟在她身边。
她的视线好像被魔鬼牵引着,总是莫名其妙地往他那边飘。
陈西泽骨相优美,男神感十足,一双桃花眼,轻佻又勾人。
尤其是他这一身白衬衣,配上天然冷白的皮肤,带着无与伦比的阳光气。
能选上校草…陈西泽绝非浪得虚名。
似注意到小姑娘在打量他,他偏头,漫不经心扫她一眼。
薛梨呼吸一窒,连忙收缩瞳距,假装望向他身后长满爬山虎的红白房子,心虚道:“这建筑挺别致啊,是什么学院啊?有时间去参观一下。”
“那是公共厕所。”
“……”
俩人穿行了大半个校园,薛梨一手撑伞,一手拖箱子,累得够呛。
这校园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见陈西泽骑着车,忍不住问了一嘴:“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对。”
“你骑车来接我,还不给我提行李。”
“来接你,是给你带路,不是做苦力。”
薛梨气愤地指着箱子上的黑色简约款书包:“那…那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书包也挂在我行李箱上!”
“奇怪,我书包怎么跑你箱子上去了?”
“你继续装。”
陈西泽莞尔,薄唇绽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倜傥风流。
恰是这时候,有女孩迎面走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提着一份包装精美的小礼物——
“陈西泽你好,我我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话还没说完,陈西泽骑着单车从女孩身边掠过,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女孩尴尬地站在原地,脸颊胀得通红。
薛梨共情能力特别强,帮女孩指责陈西泽:“人家跟你告白,你怎么不理人啊!”
陈西泽似才反应过来,回头望了女孩一眼,云淡风轻道:“是吗,没注意。”
“……”
无话可说。
陈西泽将薛梨送到了宿舍门口,大门敞开着,陈西泽终于做了个人,单手提着她的行李箱上了楼。
“诶?男生也能进吗?”
“迎新这几天,会有学长给你们提行李,早上十点后、下午四点前允许进入女宿。”
“学校这规定太人性化了吧!”
“谢谢,本主席定的。”
薛梨撇撇嘴,看着他的背影,手臂牵扯着肌肉,薄薄的皮肤绷得很紧,力量感十足。
她嗓子痒痒的,莫名感觉有羽毛在心上扫来扫去。
宿舍在二楼,陈西泽将行李送上去之后,便立刻有大一女生主动跟过来,歪着脑袋,娇俏地笑着说:“学长,能帮我也提一下行李吗?谢谢啦,就在三楼,可以请你喝奶茶哦!”
“我不负责迎新这一块,报道的时候,各学院有对接的学长。”
女孩堆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望了薛梨一眼:“那…那她?”
陈西泽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我是她的家长。”
……
就凭刚刚短暂的相处,薛梨就知道,陈西泽半点没变,还跟以前一样,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但偏偏,他有狂妄的资本,不仅智商超群,而且年纪轻轻就拿下了世锦赛冠军这种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抵达的成绩。
在别人眼里,他鲜衣怒马,光芒万丈。
但在薛梨这里,陈西泽永远是她命中大劫。
……
折腾了一上午,在学院办理了入校手续,薛梨总算到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环境没她在网上看到的发霉图片那样糟糕,墙壁是新粉刷过的,桌椅板凳也全换了新。
听说是因为扩招,所以加盖了新宿舍,他们这一届新生,又被称为“除甲醛先锋队”。
薛梨是无所谓的,她的躺平人生里,英年早逝还是长命百岁,意义不大。
宿舍里目前还没有新生过来,她给自己选了个背光的床铺,浅浅地铺上了一层床单,躺下来了。
她过极简生活,统共也没带几件衣服,箱子里装满了妈妈逼她带来的考研书籍。
等会儿叫收废纸的过来卖掉,多少换几块钱,贴补一下捉襟见肘的大学生活。
躺在硌人的硬床板上,薛梨忽然想到陈西泽。
刚刚这一路上,他们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或探究、或好奇、或吃味、或惊愕…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啊她怎么跟陈西泽走在一起”、“她很一般啊”。
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否定。
这么多年,薛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否定。
想到陈西泽那张三百六十度无可挑剔的脸,薛梨鬼使神差地从书包里摸出了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
皮肤白,挺鼻梁,单眼皮。
这单眼皮长在她哥脸上是真的帅,但在女孩子脸上就…很一般。
不像双眼皮女孩,闪闪的,灵动可爱。
她的脸和薛衍多少有几分相似,但说实话,薛衍成为大家公认的帅哥,三分看脸,七分靠打扮。
他特别会给自己穿搭,因为成绩好,老妈给他的零花钱也多,衣服鞋子,满满一大柜子,还会研究穿搭时尚杂志,一整个把自己拾掇成了潮流明星的范儿,能不吸引女生关注吗?
薛梨觉得…他哥就完全是靠潮牌服饰和品牌运动鞋给包装出来的“纸老虎”。
他能和陈西泽并列校草,陈西泽却是实打实的帅哥,就算一条破牛仔搭黑T,也能帅得明明白白。
珍爱生命,远离薛衍和……陈西泽。
……
下午,薛梨浅浅地做了一下寝室卫生,端着小凳子坐在门边,期待地等着室友上门。
外国语学院真的有好多好多漂亮小姐姐,每一个漂亮女孩经过她身边时,她都会抬起营业的微笑,迎向她们。
然而,经过楼道的所有大美女,都不是她的室友。
就在她折叠了小凳子准备回宿舍时,有个提着超大号行李箱的女孩走过来了。
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耳廓上勾着耳机,看了看宿舍门,又望了望门边发呆的薛梨——
“你好呀,我叫陆晚听。”
“你好,薛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