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妹妹是个大美人[穿书]
作者:月半蔷薇

文案
陈弄墨被院长妈妈取了一个颇诗意的名字。
实际上,却是个为赚钱奔波一生的劳碌命。
虽然,她的一生很短,潦草止步在了二十八岁的一场意外。
再次睁开眼。
她来到了1970年。
成了陈师长家那个15岁芳龄,却只有3岁智商的木头美人女儿。
就在陈弄墨以为这辈子能够躺赢,高枕无忧时,却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还没过上几天父母疼爱的好日子,父亲就被戴了帽子。
母亲不愿离婚独善其身,又不忍带着她一起吃苦。
几番思量后,塞给她一个行囊,红着眼眶表示要送她去乡下...老爹那离了婚的前妻家躲灾祸。
陈弄墨抱紧钱票,整个人都裂了。
这...不大合适吧?
=
“哥哥叫什么名字?”被父母强硬镇压后的陈弄墨木着脸,破罐子破摔问。
“陈武闻,你们兄妹俩的名字拼起来就是‘舞文弄墨’”
陈武闻...
所以...她不仅穿越,还穿书了?
穿成了男主一生愧疚,意外早逝的傻子妹妹?
陈弄墨直接躺平...闭眼!
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
对于突然被塞给老母亲照顾的,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同父异母妹妹,陈武闻一开始是嫌弃的。
但后来,电话中听到母亲越来越多的笑声,收到越来越多,来自妹妹寄过来的礼物,陈武闻副团长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到处与战友们显摆妹妹的好。
然后...
显摆过度...
妹妹跟着母亲过来随军几个月,就被战友叼走了!!!
排雷:本文架空,架的很空,故事纯属虚构,务考究,谢谢!

女主古典气质大美人!非女强、无脑爽文、甜文、日常、略群像,有副CP!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弄墨,邵铮 ┃ 配角:陈武闻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看上我妹
立意:幸福生活,美满人生

vip强推简评:孤儿陈弄墨穿越到了1970年,本以为这辈子能够躺赢:不想没过上几天有父母疼爱的好日子,师长父亲就被戴了帽子。母亲不愿离婚独善其身,又不忍带着她一起吃苦,决定送她去乡下……父亲那离了婚的前妻家躲灾祸。本以为会是修罗场,却没想到,五个哥哥,两对父母,全都将她捧在手掌心。叫她叫她开启了团宠人生的同时,也收获了真正的爱情。
本文文风清新甜爽,全文节奏明快,角色性格鲜明,人物互动温馨自然,全文正能量,通过主角的视角:生动描述了七十年代的爱情、亲情、友情。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1970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
才12月初,便有雪花儿裹挟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飘落了下来。
宽阔平坦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吉普车穿过雨幕雪帘,碾过积水与落叶,一路往南行驶。
警卫员小胡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正皱眉瞧着车窗外边的师长,轻咳一声提醒:“首长,早上不是说要给聿聿买鸡蛋糕吗?前头就到合作社了。”
陈德茂回神,想到这几天恢复的越来越好的闺女,眸底的沉重被慈爱取代:“车靠边停,我去买。”
小胡皱眉:“我去吧,外头下着雨,别给您冻感冒了。”
陈德茂摆手,笑骂:“不用,老子哪那么矫情。”
再说...估计也买不了几回了。
见首长坚持,小胡无奈,停车后,探身将副驾驶座位上的雨伞递了过去。
大约是阴天的缘故,还不到六点,暮色却已深沉了下来。
陈德茂撑着伞,瞧了几眼天色,收敛好又沉下来的心绪,便快步走向合作社...
=
坦克师家属大院单独建立在长洛河畔。
陈德茂领着警卫员回到家,见到迎出来的妻子,拿下帽子递给她。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看到小胡手上拎着的几大包点心,季茉回头嗔了丈夫一眼。
“聿聿那丫头呢?”
“去秀珍家帮我借酱油了。”
陈德茂点了点头,又褪了外面的大衣,才沉声道:“这两天就送她离开吧。”
闻言,季茉拍打雨雪的手一顿,面上温柔的笑意也敛了下去,却没急着说什么,大抵是有了心理准备。
“确定了?”她转身将军帽挂在衣架上,又接过丈夫手中的大衣一并挂了起来。
陈德茂捏了捏眉心,让警卫员离开后,说出白天收到的消息:“老吕被带了帽子,去边疆了...”
“那吕家嫂子...?”季茉震惊。
陈德茂领着妻子往屋内去:“登报离了婚,也可以理解,不然孩子们都得跟着受罪。”
这话不好接,以吕嫂子往日的为人,季茉不觉得她离婚是为了孩子。
但到底是旁人的家事,她也只在心里盘旋两句:“老领导那怎么说?”
自从新政策下来,形势就一天比一天紧张。
部队里还好一些,外头贴大字报,打砸到家里头的比比皆是。
如今就连老吕也受到了波及,更是叫人不安。
陈德茂坐到沙发上,闻言拍了拍身边妻子的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却又仿似什么都说了。
老领导如今也艰难,盯着的人太多,怕是自顾不暇。
见状,季茉的心口揪了揪,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闺女的房间,落寞着神情喃喃道:“那...就按你说的,尽快送聿聿走吧,咱们吃点苦没事,闺女虚岁才15。”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陈德茂沉声安慰:“别担心,聿聿我肯定会安顿好。”
话虽这么说,但本心上,陈德茂并不希望妻子跟着自己去吃苦,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这种时候,妻子与他划清界限,领着女儿生活才是最稳妥的。
但,妻子貌美,哪怕已经四十有二,衣着朴素,也遮挡不住容貌的明艳。
再加上两家早就没了实在亲戚,这样的世道叫她们母女俩单独生活,他又哪里能放心得下。
思及此,想到容貌更胜的闺女,陈德茂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晚点你跟闺女好好聊聊,与她分析明白好赖,我去楼上跟秋华姐通个电话。”
季茉也跟着起身:“你去吧,我先去厨房看看晚饭,聿聿那边等吃完饭的,咱俩一起跟她说。”
“也好...”
=
这厢。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送走的陈弄墨一手撑伞,一手端着半碗酱油,踩着轻盈的步伐,快步往家里走,远远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母亲,她笑着喊人:“妈!”
季茉伸手接过女儿手上的碗,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手,皱眉:“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瞧瞧,冷了不是?”
陈弄墨收了伞,甩了甩伞上的水渍,才跟在母亲的身后进屋,也不说话,只嘴角噙着浅笑,听着她絮叨。
“你这丫头,就知道笑,这脾气软和的也不知道随了谁,女孩子可得凶一点,不然容易吃亏...”
听到这话,进来厨房帮忙的陈弄墨垂下了长睫。
她的性子可不软和,只不过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的亏多了,才磨合成了如今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是的!
就是前世!
不知什么原因,不知什么契机。
她只记得8天前,在一场地震中,为了救年迈的院长妈妈被埋进了废墟里。
再次睁开眼,2023年28岁的陈弄墨,成了1970年15岁的陈弄墨。
原身据说出生时在母体内憋的太久了,心性一直如同3岁稚儿。
唯一与小孩儿不大一样的是她不哭不闹,每天只安安静静的呆着。
但这些在旁人看来,就是痴傻的表现。
为此,季茉与陈德茂两口子不知寻了多少医生,求了多少偏方。
但重新活过来的陈弄墨却不觉得小姑娘痴傻。
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原身就是她,她就是原身。
小姑娘从前之所以浑浑噩噩,更像是躯壳中没有健全的灵魂...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季茉拍了下闺女。
陈弄墨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她有些茫然的看向母亲:“什么?”
“晚上就炖了个咸鱼,要不给你再炒俩鸡蛋?”
“不用,咸鱼就够了,不是还有萝卜干嘛?”家里条件虽好,也不能这么奢侈,容易招人眼。
思及此,想到这几天在大院里听到的些许闲言碎语,陈弄墨眉心又蹙了起来,试探问:“妈,刚才我去秀珍婶子家借酱油,总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这话并不假,不止秀珍婶子,甚至整个家属大院的其他军属们也是。
大约是在孤儿院长大,陈弄墨对于旁人的情绪很敏感。
她可以肯定,这些天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中,绝对不止自己不再痴傻这一个原因。
季茉掀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点鱼汤,浅尝了下甜咸,觉得不够辣,又搁了几个干辣椒,才盖上锅盖改小火煨着,闻言,她往灶膛内添稻草的动作顿了顿:“这事儿不急,等吃完饭妈再跟你好好说说,你先去拿碗筷摆桌,准备吃饭了。”
起码还有十来分钟鱼才好起锅,但瞧出母亲笑容下的不自然,陈弄墨心中虽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乖巧的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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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
父亲又去了楼上。
陈弄墨正帮着母亲一起收拾碗筷时。
隔壁的刘秀珍就端着一盘子炸花生走了进来,她圆润的面上带着爽利的笑意:“哟,咱们聿聿可真懂事,不像我家那俩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往外跑,老季,我看还是你会养孩子,干脆直接偷了聿聿给我当闺女得了。”
“你这张嘴啊...”季茉好笑的摇了摇头,也没跟好友客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又看向一旁的闺女:“你先洗脸洗脚去,碗让你爸洗。”
陈弄墨自然不可能让父亲洗碗,知道这只是母亲支开她的借口。
于是她冲着秀珍婶子腼腆的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端着碗去了厨房洗涮。
见状,季茉眼眶发红,喃喃道:“这孩子...”
刘秀珍也为好友高兴,两人认识了二十几年,自然清楚这些年好友两口子为了孩子耗了多少心力,她温声安慰:“孩子这不是懂事了嘛?我瞧着聿聿聪明灵秀的紧,你也别太揪着,都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季茉擦了擦眼角,感慨完又拉着好友坐到了沙发上,直言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但聿聿不能留在你家里。”
刘秀珍一瞪眼:“咋?你还不放心我?聿聿我那是当亲闺女一样疼,将来她要是看上我家臭小子,做我儿媳妇更好!”
当年要不是老陈救了丈夫一回,她家老褚早就没了,哪里还有今天的好日子。
这么大的恩德,照顾个聿聿不是应该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故意说话激我。”季茉苦笑着拍了好友一记,然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老陈的意思,过几天上面就应该有通知了,好一点的可能会被遣到偏远的部队里去做个教导员,差一点直接去劳改,万一真要劳改了,聿聿留在你家,不是给老褚留了个靶子吗?你总要考虑你家老褚跟两个孩子。”
刘秀珍拽紧好友的手,皱眉道:“就是老褚的意思,我跟他商量过了,他同意聿聿住咱家,就算你跟老陈真去农场劳改也不怕,大不了把聿聿送我娘家去,叫我家褚甸跟褚俊陪着一起,沪市离N市火车都得大半天,孩子们去那边上学,谁能知道?”
季茉虽感动于好友夫妻的雪中送炭,却也因为他们的真挚更加不能将之拖下水,她坚定摇头:“秀珍,你知道的,哪怕有千分之一会连累你跟老褚的可能性,我跟老陈都不会做,再说了,聿聿的去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绝对的妥帖。”
刘秀珍不信还有谁比她对聿聿更好,下意识问:“谁啊?”
季茉:“是秋华姐。”
刘秀珍一愣,好半晌才叹息道:“秋华姐的确能放心,就是可惜了,我好想聿聿做我儿媳妇啊。”
季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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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地处长江下游,这里冬天不烧炕。
陈弄墨怕冷,收拾好碗筷梳洗完,又用盐水瓶给自己灌了三个暖水瓶,才上楼团进被窝里想事情。
她不笨,蛛丝马迹的串联,父母粉饰太平下的愁绪,已经足够陈弄墨猜到,自家大约也没能逃过这场政治风暴。
安稳的日子,应该过不了几天了。
对于未知的苦难,要说完全不害怕不可能。
但她才来这个世界几天,除了出入了好几个医院检查身体外,其余哪里都没出去过。
别说外头的环境,就连自家的情况都没弄明白,想要改变现状根本不可能。
与其病急乱投医,还不如趁着文件正式下达之前,多藏些家当来的靠谱。
想到这里,陈弄墨就有些躺不住了,赶紧抱着热水瓶坐起身,套上棉袄就要下床去找母亲。
不想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转头,就见母亲已经推开门,抱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见状,陈弄墨心里一个咯噔,尤其对上母亲那双和泛着红的眼眶,更觉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季茉不知闺女已经对即将到来的变故有了心理准备,她坐到床边,将不大的包裹塞给闺女,又不舍的摸了摸女儿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好一会儿才温和哄道:“聿聿,这里头是钱票跟一些值钱的物实,你收好了...最近外头不太平,明天叫小胡送你去你秋华妈妈家避一避,等爸妈这边没事了再接你回来好不好?”
陈弄墨下意识抱紧包裹,懵懵然问:“秋华妈妈?”
这是谁?
季茉:“对,秋华妈妈是你爸前妻,她人很好,把你交给她我放心。”
您是认真的?陈弄墨表示她更懵了...


第2章
以为闺女不懂什么是前妻,正准备解释的季茉,抬眼就对上了女儿一言难尽的小表情。
她瞬间乐了,心底沉甸甸憋着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你知道前妻是什么意思?”
问完这话,她又反应过来,女儿刚清醒时与自己说的话。
聿聿说她从前能接收到外在的信息,只是没有办法清晰的表达出来。
虽说已经破了四旧,但大多人还是信奉鬼神的。
就比如季茉,在她看来,从前的闺女与其说是傻,更像是丢了魂。
想到这里,季茉忍不住又问一遍:“聿聿真知道前妻是什么意思啊?”
陈弄墨听出了母亲话中的调侃与轻松,瞬间就明白了父亲与他那位前妻之间,应当没有她以为的那些狗血事情。
她没急着追问细节,而是试探道:“我一定要离开吗?不能跟你们一起?”
相较于寄人篱下,她还是觉得跟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更加安心。
至于吃苦什么的,前世28年苦日子过得也不少。
季茉脸上的笑一收,慈爱的表情退的干干净净:“不行!”
语气坚决,眼神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极善观察人情绪的陈弄墨敛了敛凤目,乖顺的换个话题。
她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慢慢倚在木质的床头才软着嗓音问:“那您跟我说说那位秋华妈妈。”
心中则开始冷静分析,不跟着父母下放的好处。
理智上来说,她在外面,利大于弊。
除了要面对寄人篱下的尴尬可能性外,分开对于她与父母两人才是最好的。
方便奔走,方便照应,方便...
完全不知道瞧着单纯乖巧的闺女,脑中已经分析了各种利弊的季茉真怕闺女刨根究底,问她跟老陈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她,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如今见她主动转移了话题,心中顿时松快了下来,轻叹说:“这事儿得问你爸。”
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的陈德茂闻言纳闷:“什么事情得问我?”
季茉嗔怪:“你进屋怎么没敲门?”
陈德茂无奈:“门都没关。”
说话间,他人已经来到了床边,将手里的牛奶递给闺女:“爸爸不是叫你每天早晚都喝一杯补补身子吗?”
陈弄墨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腼腆道:“我忘记了,谢谢爸。”
“刚才说什么呢?”陈德茂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不远处。
丈夫早年趴在雪地埋伏,一两天不动弹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一到冬天骨头缝里就疼的厉害,尤其下雨的时候。
季茉从闺女的被子里掏出一个热水瓶递给丈夫抱着,才道:“说你跟秋华姐的事,小丫头人小鬼大,瞎想八想的,估计把你当成周鹏那样的人了。”
周鹏从前是陈德茂下面的一个副营长,功还未成,就抖了起来,自觉了不得,搭上了城里供销社的一个营业员,死活要离婚,美其名曰与乡下养育了三个孩子的妻子没有感情,结婚只是封建社会的产物。
口号喊得很是响亮,实际上内里的龌龊有眼睛的都看的明白。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鲜见,但陈德茂这人性格板正,最是看不惯人品有瑕的,当下就关注起周鹏这个人。
在了解到他各方面都不算突出后,当年在转业复员的名额里,就加上了周鹏的名字。
倒不是蓄意针对,只是在他看来,一个人连小家都不能忠诚,何谈大国。
这要是别人误会他与周鹏那样的玩意儿是同一类人,陈德茂肯定要黑脸。
但亲闺女...他只能无奈的抬手点了点小丫头,才开始讲起了他与前妻曹秋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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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弄墨看来,故事并不算多复杂,也的确没有她脑补的天雷与狗血。
1940年那会儿,18岁的陈德茂与订了娃娃亲的邻家22岁姐姐曹秋华在父母之命下结了婚。
在吃饱肚子都困难的年代,村里家家户户都这样,到了合适的年纪就结婚,爱情是什么谁会在意,那是有钱人的消遣。
曹秋华8岁开始下地干活,可以当做半个劳力使唤的时候,4岁的陈德茂还是个穿着开裆裤,到处扑腾的小小萝卜头。
认真算起来,曹秋华是看着陈德茂长大的。
从小认识,所以婚后两人的日子过得挺好,双方长辈更是疼人。
本可以和和美美一辈子,但意外却在曹秋华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毫无征兆降临。
R鬼子进村抢粮屠杀,大半村民都糟了毒手。
等去县城医院检查身体而逃过一劫的小夫妻回来时,清晨到傍晚,短短一个白天的功夫,人间已成炼狱。
除了他们小夫妻,两家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
这样几乎灭顶的打击,饶是心性坚毅爽利的曹秋华,也被刺激的差点流了产。
再后面,安葬好家人,心里全是仇怨的两口子为了报仇,几番商量,便有了陈德茂参军的后续。
陈德茂的母亲身体不好,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经济相对要好一些,所以读过书,还上过一年高中,在四十年代时,绝对算高材生,进入部队后,很快就受到了重点培养。
但当时抗R战争严峻,消息流通也极其差,跟着大部队不断转移的陈德茂,一年都不一定能往家里寄一封信。
但能寄出信件,哪怕一年一封,也是一个念想。
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在1943年。
就在曹秋华领着儿子在村里等待的第三个年头,她收到了陈德茂牺牲的消息。
那些年,牺牲的英雄很多,曹秋华不愿相信,独自带着孩子等了四年才彻底死了心,接受了村里一直默默帮衬她的猎户的追求,重新嫁了人。
不嫁不现实,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是一个年轻秀丽的寡妇。
当年若不是村里余下的人团结,再加上猎户暗中帮衬,说不得曹秋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饶是这般,也不是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其中还不乏一些说她克父克母又克夫的。
等陈德茂执行完秘密任务,升职、加薪,满心欢喜的荣归故里,准备带着妻小去部队随军时,曹秋华已经结婚四个多月,肚子里也重新有了娃。
而他那头一回见面,虚岁已经8岁的儿子陈武闻,正人嫌狗厌的往一个高大黑壮如黑熊般的男人身上攀爬着喊“爸爸。”
怎么说呢,这事不怪任何人,不过是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不得已积攒到了一起,造就了他们曲折的人生轨道。
于是在沉默与尴尬过后,久别重逢的两人抱头痛哭一场,便有了决定。
陈德茂继续他的军旅生涯,曹秋华则继续她的新婚生活。
他倒是想将儿子带走,但是考虑到小家伙从小没离开过母亲,曹秋华也舍不得便作罢,只每年将一半的工资寄回来养儿子。
有空再回来看望两人。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1952年,大儿子已经12岁,他被秋华姐跟领导催婚催到头疼时,遇到了当时还是通讯兵,因为容貌过胜而被人骚扰的季茉,才成就了第二段婚姻。
这些年,陈德茂与曹秋华虽然各自有了新家庭,也没有断了联系,不提两人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祖辈的交情,也一直当做实在亲戚处着。
“所以...我还有个大了13岁的亲哥哥?”听完父亲并不冗长的叙述后,陈弄墨总觉得这个情节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底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对!你还有个哥哥,叫陈武闻,今年28岁,在北方部队服役,三年前就升了副团,你们的名字来源舞文弄墨这个成语。”说到大儿子,陈德茂骄傲又庆幸。
骄傲的是,儿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成绩。
庆幸的则是儿子不在自己的户口上,又与他的部队相隔太远,见面不易,再加上女儿从前的特殊情况,夫妻俩有空就带着聿聿到处求医,少有人知道他与武闻那孩子是父子,想来这次也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不好的预感成真,陈弄墨完全没有认亲的想法,更没有因为自己是孤儿,多出一个哥哥而喜悦。
此刻的她只觉头皮发麻、汗毛倒立,甚至有一种躺平梦回后世的冲动。
原来她不止是跨越了时代,还跳跃了个平行时空,来到了小说世界,成了男主一生的愧疚...那个意外早逝的傻子妹妹?
再想想小姑娘凄惨的死法,陈弄墨精致的小脸就更白了几分。
她怕死!
“怎么了?聿聿是担心哥哥不喜欢你?这个你放心,别看武闻长的人高马大的,却是个好小伙儿。”见女儿小脸绷紧,一脸的生无可恋,季茉赶忙安抚,心里却又不禁蔓延上了苦涩。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自然也舍不得叫才清醒一个星期左右,对世界尚模糊的闺女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哪怕那个人是她极其信任的秋华姐,也一样会舍不得。
但...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陈弄墨自然不怕这个,她是怕两年后的死亡倒计时。
就算她自诩自己脑子灵光,也不是那种作死的性子,但...万一剧情不可逆呢?
想到这里,陈弄墨心里又是一个激灵,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好看凤目,雾蒙蒙的瞧着人,可怜巴巴的挣扎道:“我...我不认识秋华妈妈跟...哥哥,我害怕,不想去。”
陈德茂探身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安慰:“别怕,不是叫你一个人去,让小胡哥送你。”
季茉也点头:“对,实在不行,妈妈跟你褚庙哥说,叫他一起陪你好不好?”
...陈弄墨脑袋更疼了,她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第3章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长辈们的态度很坚决。
作为一个虚岁才15的小姑娘,从前还是那样的特殊情况,被仔细对待也是正常。
所以,陈弄墨在多次试探无果后,索性也就歇了抵抗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离那场祸事还有两年的时间,到时候实在避不开再跑路,应该也来得及。
当然,如果实力允许的话,她更希望反杀回去,将危险提前杜绝掉。
心里有了决断,待父母离开卧室后,陈弄墨也没急着休息,而是打开了小包裹,检查起了里头的东西。
包裹不大,打着补丁的布包内里是一个皮质的小包,小包里面,则装满了各种票据与二十张大团结,另一本写了她名字的活期储蓄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