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又是什么呢。”周胖的声音弱弱的。
“待会儿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姜蓁懒得解释，“照着我说的做就行，晚上你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连她都是跟着直播间的人办事，没有深究原理，否则直播间的人能现场给她上几堂高等数学和高等物理。
【再往左走两步，底座就放哪儿。】
【摆臂还得再长一点，否则石头投不了那么远。】
【只能搞出两个投石机也行，反正主要目的不是攻城，是为了弄出动静。】
【光投石头动静太小，可以投火球，效果更好。】
几百个人干活，速度还是很快的，两个投石机很快就摆放好，然后姜蓁犹豫的问道：“这个投石机不调试的话，怎么能确定可以打到卫军的大营呢。”
【那关键是现在也没办法调试啊，大白天的，你投一个石头过去，转头卫军就带着人来逮你了。】
【放心。经过我精密的计算，肯定行，就算第一弹不行，第二弹也能打中。】
【让去卫军捣乱的蓝河卫藏远一点，等咱们投了石头，他们再靠近。】
条件就这条件，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她也没有纠结，跟蓝河卫商量好，四弹过后，投石机就停下，轮到他们出马，制造混乱。
终于挨到晚上该入睡的时间，城墙底下就一阵锣鼓喧天。
姜蓁他们这伙人就在山上默默围观。
“卫国这将军可真损。”黑壮小声的吐槽。
周胖：“别着急，现在他们损完，晚上就该轮到我们损了。”
“别掉以轻心。到时候要是时机不合适，就直接回来，下次再找机会也是一样的。”姜蓁小声叮嘱：“回来之前，记得把身上卫军的铠甲脱了，免得被误伤。”
离开这座山之前，周胖一行人就把身上的铁甲换下，准备去卫军斥候身上找铠甲换上，或者等卫军乱起来之后，他们现场从死人身上扒衣服。
黑灯瞎火的，只有月光，卫军有夜盲症看不清楚，蓝河卫却不一样。
月上中天，估摸着周胖他们差不多到位了，姜蓁才下令道：“点火，投石。”
石头上包裹了几层浸满了油的麻布，点燃之后，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向卫军大营。
【第一发石头还挺准。】
【再调整一下角度，对准卫军主账。万一运气好，把大将军砸死，咱们就直接赢了。】
卫军大营外的密林内，周胖和孙勇两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空中落下的巨大火球，小声的嘟囔道：“就算是天罚，也不过如此了吧。”
没亲眼见过，孙勇也不知道投石机居然有这样的威力，忍不住说道：“公主不愧是公主，天神弟子，自通神技。”
“别拍马屁了，公主又不在。”周胖拍了拍孙勇的肩膀，“赶紧混进去，卫军乱起来了。要是耽误了事，公主能一巴掌弄死你。”
四个火球一落进卫军大营，立马引起了骚乱，马儿嘶鸣，兵卒怒骂，不明所以的兵卒，开始寻找自己的主将，但他们很快就听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天罚。”
“将军死了。”
“姜国大军打来了。”
这一瞬间，卫军里的骚乱更甚。
周胖一边鬼叫，一边趁乱摸进了卫军的马厩，悄悄地放了几把火之后，就赶紧跑路。孙勇就直奔卫军的粮草……
蓝河卫用标准的卫国口音，迷惑住了卫军的人。
中途还有人试图想了解情况，拉着周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姜国的大军在哪儿？将军真死了？”
周胖仔细听了一下，口音太重，没听明白。
反正周胖就只会那几句话，不管对方怎么问，他就跟疯了似的：“啊啊啊，将军死了，姜国大军打来了！”
说完周胖就拽掉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在卫军大营里四处乱跑。
城墙上，屠大猛自看到那四个天降火球，人就变得亢奋起来，赶紧冲下城墙去叫自家父亲。
“好不容易卫国那群狗崽子不敲锣了，我才刚睡着，你又叫醒我。”屠野恶狠狠的说道：“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抽死你这个破孩子！”
卫军敲锣打鼓，就是为了干扰他们的精神，屠野只能抓紧零碎的安静时间，好好的休息，作为主将，屠野是全军压力最大的那个人，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穿着铠甲。
没把屠野的话放在心上，屠大猛拉着父亲快步爬上城墙，指着卫军大营说道：“父亲你看，卫国大军是不是乱起来了。”
“好像……是乱起来了。”屠野伸长了脑袋，探头去看，但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楚，只能疑惑的问道：“那起火的位置，是不是在卫军大营的后方？”
“刚刚天上落下四个巨大的火球，就砸在了卫国的营地上……但你说的那几堆火，是后面燃起来的。”屠大猛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对屠野问道：“父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好事！！”屠大猛斩钉截铁的说道：“召集人马，咱们杀出城去。这群狗东西围了我们那么久，是该让他们长长教训了。”
“父亲，万一是卫军诱我们出城呢。”屠大猛小声提醒。
屠野咬了咬牙，“我不信他们敢拿营啸的事情来赌。机会稍纵即逝，我带兵出击，你好好守城，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死守郡城，等王上派来的大军。”
“父亲，还是我去吧，你守城。”屠大猛是个老实的孝顺孩子，危险的事情，自觉的冲在前头。
姜蓁站在城外的山头上，远远的看着城门口好像有异动，忍不住对直播间的人问道：“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城里的人打出来了。”
【刚把页面截图放大确定了一下，城门是开了。应该是屠将军杀出来了。】
【屠野倒是挺会抓时机。就是出来得太早了，周胖他们还没回来呢。】
【卫军大营已经乱了，周胖他们应该早就溜了吧，可别倒霉的被屠将军他们给堵住了。】
【听到声音了，是周胖他们按时回来了。】
看到他们都安全回来，姜蓁彻底松了口气，问道：“卫军大营的重要位置都探听清楚了吗？”
“探清楚了，主帐在右后方……”
随着周胖几人的汇报，一副精细的地图被直播间的人弄了出来。
姜蓁随手在地上用木棍画了个简图，对周胖几个百将说道：“把图记清楚了，撤退的时候，要是没跟上大部队，记得自己找地方跑。”
城里的人借机杀了出来，姜蓁他们也能更加从容，等大家换上铠甲和装备，也一起下山，从右翼包抄，骑兵冲在前面，步兵在后面，每人都举着分了许多岔的火把，远远的看着，一个人走出了十个人的架势，仿佛是真的姜国大军来了。
包抄的时候，蓝河卫还分别大声的造谣。
“别让他们跑了，大将军说了，要和屠将军里应外合，全歼卫军。”
“全歼卫军！”
卫国的兵卒不明所以，听到这样的叫喊声，看到那连绵不断的火把，还真以为姜蓁带了很多人来，胆小的就已经开始逃了。
等真的去直面十几万的敌人的时候，哪怕是一群已经乱起来的兵卒，姜蓁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凝重。
【哇！好多人啊。四面八方全都是人。】
【呜呜呜，咱们还是赶紧把biubiubiu~~搞出来吧，面对面动刀子，比玩枪战可怕多了。有枪，那就是咱们单方面碾压。】
【幸好黑壮妹妹在，她的那双大锤给够了我安全感。】
【凑了这次热闹，咱们还是别掺和冷兵器战争了，苟两年把大杀伤性。武器苟出来了再说吧。】
【没错，我以后也选择的选择苟！再也不怂恿阿蓁搞事情了。】
和直播间的人相比，姜蓁的心情就要淡定得多，屠野之前带她去剿匪不是白剿的，至少能淡定的站在黑壮身边，帮着补刀。
有姜蓁他们的突然加入，屠大猛如有神助，想到之前那从天而降的火球，还真以为姜国大军来了，立马就兴奋的冲自己带的兵大喊到：“冲啊，全歼卫军！”
“全歼卫军！”姜国的兵卒气势如虹的回应。
反观卫国，还有一堆人在念叨‘将军死了’‘姜国大军打来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卫国主将努力的想要组织起反抗，试了几次发现无效之后，忌惮那突然多出来的‘姜国大军’，他果断带着人往后撤，企图明日再收拢溃兵反击。
敌人狼狈的逃了，姜蓁她们也不敢随意追击，一是因为天黑，二是因为她们人少。
屠大猛看到带兵来的是姜蓁，立马就惊喜的问道：“公主，大军呢？”
“大军？哪来的大军，这儿就只有我跟我的这群护卫。”姜蓁有些疲惫的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屠大猛的表情变得惊悚起来，“就这么点人？”
屠大猛原本还想在外面猛打猛杀的，听到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敢浪了，赶紧对姜蓁催促道：“你先回城。我来清扫战场，以防卫军待会儿打回来。”
“大晚上的，想把人收拢起来可不容易。而且卫军主将也不知道大军的消息是假的。”姜蓁的表情淡定，甚至直接分起了战利品，“马是我的，剩下的随你。”
“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一匹都不跟你抢。”屠大猛笑得开心，这场战役，姜蓁的功劳占了大部分，就算他也想要马，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等清扫完战场，姜蓁和屠大猛也没有久留，赶紧缩回城里，等真正的大军到来。等天亮，卫军肯定会收拢溃军，准备反击。
蓝河卫以前只有三百多匹战马，这次直接俘获了三千匹战马，按照一人三骑的标准，她能养一千多骑兵，蓝河卫可以准备增员了。
看到这些战马，屠野心里都羡慕死了，面上却还淡定的说道：“卫国经常和那群胡人打仗，战马多是正常的。”
姜蓁也笑眯眯的说道：“我府里的战马，也多是从卫国买来的，攒了好久才攒够几百匹。”
“你现的护卫也不多，这马……”屠野吞吞吐吐的试探。骑兵谁不想要啊，他也想要啊，可这马自家儿子都已经允诺出去了，他也只能玩点迂回手段。
姜蓁不搭茬，抚摸着马背，笑嘻嘻的说道：“这马真俊，白捡来的战利品，不花钱就是好，也不枉我昨天费心折腾了那么久。”
屠野嗔怪的看了姜蓁，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知道你的功劳，没谁敢抢。就是我家大猛受伤了，伤得重，看到骏马才能起来，我跟你换几匹回去，讨他欢心。”
【屠野：我家猛猛受伤了，要马马才能起来。】
【嘿嘿看得出来，屠野是真的很想要骑兵。连亲儿子的脸都拿出来卖了。】
【屠大猛知道他爹背后这么编排他吗？】
姜蓁微笑：“大猛将军伤得不重，我看过了。”
屠野厚着脸皮在姜蓁这儿叨叨了半天，也没让姜蓁松口，最后只能失望离开。
但到了傍晚，屠野就一脸焦急的找上了姜蓁，马什么的他提都没提，只紧张的问道：“公主，你的青霉药还有吗？大猛他发高热，医者让我来找你。”
姜蓁的心头一紧，“我带来的青霉药，只够两三个人用，都用在重伤的蓝河卫身上了。”
蓝河卫有重伤濒死的伤者，姜蓁就把留来自己保命用的青霉素和酒精拿出来了，没想到最后重伤的蓝河卫没事，反倒是轻伤的屠大猛感染发炎。
“屠将军先不要急。我转道回桑泽郡之前，已经安排蓝河卫回家取药，现在应该在路上，最迟不过两日，他们就该把药送来了。”姜蓁安抚道：“昨晚卫军刚败一场，这两日他们应该不敢继续攻城。”
她正是因为知道青霉素能很快续上，才敢把保命药舍出去救人。
第47章 代父督战
医丑还没有来，担心屠大猛那边的医者不靠谱，姜蓁还亲自跑了一趟。
“伤口在手臂上，不算大，但伤将军的刀，应该是抹了脏物……”医者小心的给姜蓁解释。
没在姜蓁这儿求到药，担心姜蓁多想，屠将军还对姜蓁劝道：“公主不用太担心。打仗的事，本来就是生死有命。我家大猛没了，我也还有二猛。”
姜蓁有些无奈，“屠将军说的是什么话。大猛将军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先帮他看看。”
【屠大猛骑着大马，身先士卒的冲在前面，确实扎眼，估计伤他的那个人是故意的。】
【阿蓁一直苟在后面，还有黑壮保护，都有人想拿她挣军功，屠大猛就更别说了。】
【这脸都烧红了，看起来有点严重。】
【再用酒精清洗一下伤口，等蓝河卫送青霉药来吧。】
【最多两天，屠大猛挺得住。】
姜蓁不是专业的医生，只能照着直播间专业人士的吩咐做，简单的再帮屠大猛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再安排人帮忙物理降温。
嘴上说着不怕儿子死，但屠野担心带药来的蓝河卫路上遇到麻烦，还派了十几个自己的亲卫前去接应。
没敢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姜蓁带来的神药上，屠野不止给儿子安排了医者，连巫者都一起给安排上了。
一地一俗，桑泽郡的巫者赤脚着地，身上装扮的都是乌鸦的黑羽，脸上画着诡异的图画。祷告施法的方式，是点燃一盆烟雾，然后围着屠大猛吟唱跳舞。
姜蓁好奇的观看了巫者施法的流程，但巫者的舞刚跳一半，姜蓁就赶紧制止，“屠将军，这巫者烧制出来的烟雾，带有致幻成分，容易损伤人的脑子，大猛将军正在发烧，受不得这些。”
巫者的脚步一顿，装作没听懂姜蓁说的话，继续一脸神秘的围着屠大猛跳大神。
姜蓁在桑泽郡待了那么久，巫者认识她，根本就不敢反驳姜蓁，只能继续装高深，寄希望于屠将军的信任。
屠将军自然是更信任姜蓁，或者说姜蓁那背后快被神话了的‘天神老师’，得到姜蓁的提醒，他立刻命令巫者停止祈福，把他火盆里的烟雾熄灭。
“公主和将军既然不信我，那我也不强求。”巫者的表情依旧维持高贵神秘，淡然的准备离开。
姜蓁却不准备放人，好奇的问道：“你刚刚盆里点的是什么药材？能够致幻。”
【不知道他有没有让人直接喝下去的配方。有的话，咱们就能搞个古代版本的麻醉剂了。】
【配上麻醉剂，外伤治疗可以前进一大步。】
【我以前一直以为古人对尸体敬畏，不敢解剖的，谁知道医丑居然这么猛，阿蓁不过是提了几句，他居然就已经练上了。】
【你以为祭祀的牲畜和人牲是怎么处理的。医巫分流才没多久呢，你能指望医丑对人体能有多敬畏。】
面对姜蓁的提问，巫者的身体紧绷，谨慎的回道：“这是我巫者的不传之秘，公主不要对神灵不敬。”
“你能代表神灵？”姜蓁呵了一声。
屠将军哪怕知道巫者点燃的药草有异，但对神灵依旧敬畏，提醒道：“公主，这位是我桑泽郡最有名气的巫者。和宫里的大巫熟识。”
“宫里的大巫为什么没有用这种烟雾？”姜蓁刚问出口，忽然就了然的说道：“这烟雾对身体有损伤，大巫怕医者查出来，不敢用。”
姜蓁这么一句接一句的，巫者的心都提了起来，恨不得马上离开。
“你要不到公主府来做医者吧？”
“这位巫者在桑泽郡有大宅，有上百仆从，还有千亩良田。”屠将军无奈的在一旁补充，招揽人也不是这么招揽的，“桑泽郡有几位贵族，极其信任他。”
他曾经也极其信任这位巫者，可姜蓁拿出来的青霉药，效果是实打实的，比起巫者，他更期待蓝河卫带回来的药。
不论是巫者和医者，在这个时代都很受人尊敬。别看姜王和宋太后等人对他们呼来喝去，但他们离开王宫，到了外面，也是普通贵族的座上宾。
姜蓁俨然不是普通贵族的那那一行列，继续说道：“我想要这个药方。条件你提吧。”
“我这秘药可以让人沟通神灵，价值百金……”巫者咬着牙，企图再挣扎一下。
姜蓁：“百金？可以，我给你。”
【沟通神灵？还挺会给自己包装。脑子都迷懵了，想看祖先看祖先，想看神灵看神灵。】
【屠大猛现在本来就在发烧，再被迷烟这么一熏，估计现在正在梦里和他太爷爷相会呢。】
百金可不少了，见到钱之后，巫者内心也不纠结了，果断把秘方交给姜蓁，然后溜得飞快。
再待下去，他这个巫者的底裤都快被扒光，要是屠将军什么都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在桑泽郡混。
秘方很简单，只有几种药材，都带有致幻作用。
姜蓁没打算自己研究，等医丑来了，把这个秘方交给他研究就好。
回去拿药的蓝河卫骑的是双马，没让屠大猛多等，不过一日的功夫，药就送回了桑泽郡。
简单的测试了一下屠大猛会不会过敏，姜蓁就把药给他用上了。
屠大猛的伤情稳定，屠野和姜蓁的心神都放松了下来。
“公主，现在卫军暂时不敢攻城，大猛伤口也好转，你是不是该回都邑了。”屠野非常感动的说道：“我知道你转道回来，是担心我们，可王上的大军已经快到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是担心屠将军，但我也想建功立业，屠将军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留下了，屠将军要是担心我，不如弄个官职给我当当。”姜蓁可不打算回去。
屠野只觉得头疼，“你真不回去？王上知道了会生气的。桑泽郡这边的战报，我已经安排人快马加鞭的送回都邑了，你等着吧，王上定会催你回去的。”
“催就催呗。反正父王也不可能亲自到桑泽郡来抓我回去。”姜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到姜蓁这样的态度，屠野的头更痛了，赶紧诱惑道：“桑泽郡总共才多少兵，不过两万。王上这次至少要征集二十万人，你要是回都邑，王上肯定能指派更多的兵卒给你。”
“可是大将军是屠将军你啊，那二十万人到了桑泽郡，不都听你指挥吗？到时候你再给我派官呗。”姜蓁笑嘻嘻的说道。
姜蓁玩赖皮，屠野也跟着玩赖皮，“你要是不回都邑，留在桑泽郡也只有看热闹的份。我可不会让你当什么女将军，免得你受伤，王上还来找我麻烦。”
“那可不行，前天晚上我可是立了大功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屠将军不给我好处，说不过去。”姜蓁心态稳得很，一点都不准备退。
前天晚上天黑，除了姜蓁带来的护卫吃得好，所以视力好，其余的大部分兵卒就只能跟着自己人冲，离开火把火堆的光线，人就懵了，所以昨天并没有收拢多少战俘。
敌军那边的人，要么跑了，要么留下变成尸体，成为大家的战功。
而这战功积累得最多的，就是蓝河卫众人。
“也不知道你父王是怎么想的，非把你塞我这儿来。”屠野嘟囔了几句，说道：“你若是放心，可以把周胖、黑壮、孙勇那几个人交给我，到时候我安排他们做个校尉，以后累积的战功，还能往上升。”
和姜蓁相处这么久，屠野不止欣赏姜蓁的才能，互相也处出感情来了，屠大猛受伤缺药，姜蓁能毫不吝啬的赠送神药，姜蓁需要，他也不介意帮一把忙。
【还别说，这屠野是真上道。怪不得能和姜王成为好朋友。】
【这事要搁屠大猛，他估计还不知道姜蓁的意图呢，果然和聪明人说话更简单。】
“那就多谢屠将军了，反正我身边是不缺护卫的，重要的是周胖他们的前程。不过黑壮就不用了，我打算让她带领蓝河卫。”姜蓁开心的回道。
她的护卫才多少人，蓝河县又才多少人，既然可以，她当然愿意把自己人放出去，多掌握些兵权。
不仅如此，这次大军的到来，也是她筛选笼络中层将领的一个机会。
搁平时的话，她跟这群将领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以后一起奋战过，成为战友，关系自然会变得紧密起来。就像她现在和屠将军一样。
屠野感受到了姜蓁的能力，还有野心，他看着姜蓁的时候，忍不住说道：“真是可惜。你怎么就是个女子呢。你若是个男子，你父王也不用担心以后了。”
“女子又如何。我父王不介意就行。”姜蓁无所谓的说道。
屠野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但脑子里却思绪万千，成了一团乱麻，怀疑起了姜王把姜蓁送到他这边来的目的。
若是姜王的嫡长子还在，底下的臣子们，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关键是姜王就一个独女，姜国王室血脉，皆有机会，所以大家的心思才这么躁动。
谁不想成为下一任姜王的心腹大臣呢？他屠野不就是靠着姜王的信任，才能成为大将军吗？
这世界上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但如果不得王上信任，有才能也得不到施展，谁也不愿意把几十万大军，交给外人手里。就像宋国的那位胡彪，有才能，也有战绩，宋王还是把他给撤了，换了自己的心腹上去。
事关王储，谁也摸不透姜王的心思，哪怕是自己的铁杆，姜王也没漏过什么口风。
可现在，屠野心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猜测了。
屠野神情恍惚的从姜蓁那里离开，然后就默默的打听起了姜蓁以前在都邑里做的那些事，还有朝廷众位大臣对姜蓁的态度。
姜蓁在百姓之间的口碑，一直都是很好的，但在朝臣之间，那口碑就是好坏参半。
她的才能和聪慧，没人敢否认，但性格一直颇受诟病，尤其是右相一系的人，最爱拿她性格过于莽撞来说事。
但这次姜蓁在桑泽郡的战绩传回去之后，说姜蓁莽撞的人，一下子去变少了，全都改口说行事果断，有勇有谋。
姜王在宫里，气得桌子都快拍烂了，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去公主府，把郭凡给我带进宫里来。要不是这人怂恿，我家阿蓁怎会不顾生死的跑去战场。他现在还在都邑悄悄替阿蓁扬名，明显就是商量好了的……”
他这个老父亲才是个局外人的感受，着实不太好。姜蓁又不在身边，他就只能迁怒郭凡了。
对待名士，姜王一贯都是客气的，但面对郭凡，他却客气不起来，气愤的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你就只看到阿蓁带以少胜多，逼退卫军，名气大增，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危险……”
郭凡一脸无辜，“我也没想过公主会转道回去桑泽郡。王上，这事公主都已经做了，而且做得很好，我只是帮她宣扬出去，有什么错。”
“这事不是你怂恿的？”姜王黑着一张脸，眼神危险的上下打量郭凡，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有一颗想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心，但你自己剑走偏锋就算了，不要带累蓝河公主，她自有她的康庄大道。”
郭凡是个有才能的人，以前姜王见他，谈高兴了还跟他把手言欢，恨不得同塌而眠。结果现在直接翻脸。
但他也能理解姜王的心情，自家孩子干了坏事，那肯定不是孩子的错，是身边的人带累的。
宋太后那么英明神武一个人，对儿子都无限宠溺，更别说姜王了。
郭凡无奈的叹口气，从怀里掏出竹简，递给姜王，“这是几天前，公主派人送来给我的，王上可以看看。我与王上收到信的时间，是同一天，公主是临时做的决定。其实我与王上一样，都不支持公主去涉险。”
姜王拿着竹简仔细看了，发现上面的内容没什么异常，就是姜蓁吩咐郭凡，管理好蓝河县还有都邑这边的事，她在前线做出什么成绩，郭凡在后面一定要配合好。
“公主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哪能左右她的想法。我能做的，不过就是帮她处理小事罢了。”郭凡心有戚戚然的说道：“王上心里其实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去前线，公主她不过是想得到你的认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