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蓁自己倒觉得还好,她年轻火力旺,贴身穿着棉衣,外面披着皮裘,并不怕过冬。
可姜王这次出奇的和直播间的脑回路一致了,在温泉庄子那边舒服的过了两天,他就惦记上了在都邑的姜蓁,命令将作少府在九汤山那边大兴土木,想把庄子扩建一番。
修建房子,姜王更喜欢用木质的榫卯结构的房子,最好上面再雕刻一些精美的图案,但这样的房子费时费力费工匠,所以姜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人用水泥和砖瓦建房。
这样的房子丑是丑了点,但很快就能住人,而且便宜。
等九汤山这边的住所修好,他冬天就能带大家过来住两个月。
九汤山虽然在大兴土木,但并不影响姜王享受美食,欣赏风景,朝政的事,占用不了太多他的心神。
之前姜王去大峰郡的时候,姜蓁就留在都邑处理政务,但那时姜王离得远,对此感受不深。
尤其是姜王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说姜蓁给大臣们放假,他当时还觉得姜蓁小孩子脾气没改。
可如今他就在都邑二十里外的九汤山,姜蓁每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能及时的知道。
在左相趁着休假来陪姜王解闷的时候,姜王就忍不住夸道:“我家阿蓁果真是一派明主风范。”
“是啊,除了偶尔的小任性,太女已经是个合格的君王继承人了。”左相的语气也很欣慰,毕竟按照年纪来说,他也是姜蓁的长辈。
姜王喝了一口温酒,半是高兴,半是遗憾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在温泉庄子养身体的这段时间,朝中大臣只会来信关心我的身体,但从未向我询问过政务。”
姜蓁只是太女,他才是真正的姜王。
但现如今姜国的朝堂,全是姜蓁说了算,姜王在不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想到这个,左相说话就变得谨慎了起来,“王上,你这是后继有人了,该高兴才是。而且太女对你也孝顺,前两次休假,太女都来看你了,这次她有事不能来,就特地吩咐我来陪你……”
姜王继承人不明的时候,左相就愁,到了如今,姜国有了个极其优秀的太女,左相又开始担心父女不和了。
“瞧你,想到哪里去了。”姜王好笑的喝了一口酒,解释道:“姜国能有阿蓁这么个太女,没有人会比我更骄傲。我只是欣慰,她好像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了,我也教不了她什么了。”
在左相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姜王忽然坏心眼的问道:“你说我禅位给太女如何?”
“咳咳咳~”左相直接被酒呛了一口。


第111章 享受生活
左相是姜王的心腹,感情深厚,听到姜王的想法,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王上您是真的彻底放下权利了吗?若您只是短暂沉迷于现在安逸的生活,身体养好之后,又更喜欢大权在握的滋味,和太女争斗起来,那将会是姜国之乱。”
现如今姜蓁的权利就已经极其强盛,若是等她做了君王,就没有人能制衡她,就算是姜王也不行。
左相会劝姜王三思,不仅是为了姜国着想,还是为了姜王的小命着想。
诸国历史上不是没有禅位的君王,但却有几个禅位后的主父,结局不是太好,死得憋屈。
“扪心自问,我若是淡泊名利,当初也不会和诸位兄弟争这个王位。可我的身体,你也知道,就算我还有当初的雄心,我的身体也不比当年,而且我就阿蓁这一个孩子,她又孝顺,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
姜王喝了一口温酒,有些怅然的说道:“姜国有阿蓁在,我放心。”
他要是远离朝堂,好好的保养身体,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在权利和性命之间,姜王选择自己的性命。
执掌姜国多年,叱咤风云的感觉,他早就已经体验过,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
听完姜王的话,左相放心的喝了一口酒,该提醒的东西他都已经提醒过了,剩下的就是姜王和姜蓁父女之间的事。
反正今日他来陪姜王的目的是消遣,见姜王心中有数,左相就悠哉的和姜王欣赏起了歌舞。
姜蓁倒是不知道姜王的打算,还留在都邑训诫官员。
通过郭凡和御史台提供的信息,直播间的人从近千名官员之中,拎出了两百多名失职的官员。
如果只是小问题,姜蓁也不会为难他们,下令去斥责他们一番就够了,只有问题比较大的官员,会被姜蓁要求到都邑来述职。
这段时间,姜蓁每天都要见许多基层赶来的官员,每次都是攒够十个,一起训话。
“赵县令,你解释一下,你们县今年大豆的产量,为何会和去年没有差别,是县官不作为?还是百姓不听劝?”
被点到名的官员,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赶紧站出来解释道:“是县内的百姓操作失误,沤出的肥不对。吸取了今年的经验,明年肯定不会如此。”
“可我怎么听说,是你先逼着农官先去教你家的奴隶种地,导致县内的百姓误了农时,没来得及追肥。”姜蓁提醒道。
听到这话,赵县令声音都结巴了,大声的解释道:“绝无此事啊!太女!我只是让农官先去教县里的大户,然后再派他们去各乡,并无任何私心。”
只不过他家也刚好是县内的大户之一。
虽然赵县令在替贵族谋福利,但在税收上,他还不敢做手脚,县里交上来的税,都还在合理范围之内。
姜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提醒道:“再给你一年的机会,若明年还是如此,这县令你也别做了。”
“臣记住了。”赵县令小心翼翼的回答。
提点完赵县令之后,姜蓁就对下一个官员问道:“钱县令,你解释一下交税路上的损耗吧。”
姜国的税法很老套,姜蓁也没有特意去改。老百姓平时地里种什么,交税的时候就交什么,假如地里种的是小麦,收税的时候就收麦子,还有秸秆。秸秆这类东西,可以做牲口的口粮,也是一种战略物资。
县里收来的各种税收,会派衙役送往郡城,郡城那边再派人把税送往都邑。
粮草笨重,运送起来又麻烦,路上总会产生大量的损耗,这里面的猫腻尤其多。
往年诸位官员也会贪,这两年有姜蓁在,大家都有所收敛。钱县令稍稍放纵了一下,就落到了姜蓁手里。
面对姜蓁的诘问,钱县令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借口搬了出来,“送粮食的路上,刚好遇见下雨,差役没护好粮食,让粮食发霉。这事郡城的仓吏也能替他们作证,我已经惩罚过他们了。”
“下雨?”姜蓁扯了扯嘴角,提醒道:“下雨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出发的时候就截取了新粮,换上了发霉的粮食。”
被姜蓁点破之后,好几名官员的目光都看向了钱县令,眼神里都写满了震惊,原来还能这么玩?
粮食在路上没保护好,差役是会受罚,但那些霉变的粮食也会算在正常的损耗之内,一般情况下,上官也不会追究。
这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巧妙的法子了。可就算这样,钱县令的做法也被姜蓁揪了出来。
震惊过后,其他官员的表情就变得老实了起来。
【这姓钱的胆子真大,敢跟我们斗。他说下雨我们就信?难道我们不会查啊。】
【普通潮了的粮食,晒晒就行。粮食霉变到不能吃的程度,也是需要时间的,钱县令是真的不懂科学。】
【这群官员的很多做法,其实都禁不起细查。只是他们没在都邑当官,没人盯而已。】
【姜国那么多官员,他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呢。】
钱县令做的事情,已经触犯了姜国的律法,所以姜蓁毫不客气的说道:“把钱县令压入大牢,审过之后,择日斩首,家产查抄,家人迁到象郡。”
听到这个惩罚,钱县令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连给自己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女……”
站在殿内的护卫神色冷漠,直接捂嘴,把人拖走。
折损一个钱县令,殿内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冷起来,赵县令甚至还庆幸,自己就只是被骂了一顿,至少脑袋还在脖子上。
姜蓁的眼神在诸位官员的脸上巡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了下一位官员身上,“孙郡尉,你来说说郡内为何有那么多盗匪,许多路过的商贾,都有被抢劫的经历。”
“臣…臣尽力了…盗匪抢了人就钻入山林,我们拿这群盗匪根本就没办法……”孙郡尉的表情都快哭了。
这殿内刚没了一个人,他不想当这第二个。
【他倒是没敢做什么官匪勾结的事,他就是纯纯的无能。】
【像他这种纯靠背景混饭的官员,姜国实在是太多了,必须得想办法把他们全都踢出去。】
对方只是无能,还没有起什么坏心,姜蓁还不至于要取他的小命,只提醒道:“明年若还是如此?你这官也不用做了。”
孙郡尉此时站在殿中,内心的压力有千斤重,被姜蓁这么一威胁,就更绷不住了。
“太女…下官想辞官……”
孙郡尉紧张的看向姜蓁,目光中满是期待,他是真的不想顶住姜蓁的压力再干一年,他就不是这块料。
【瞧这小孙吓得,脸色都白了,阿蓁也没把他怎么着啊。】
【但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他既然都主动辞官了,咱们赶紧同意。】
“行,你辞官的事我允了。”姜蓁一点挽留的意思就没有,果断同意。
听到这个回答,孙郡城也默默的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把舞台交给其他的官员。
在座的都是犯错乐得官员,只有留职察看和斩首这两种结果。
等把这群官员挨个处理完,卫蝉就贴心了端了一碗糖水过来,说道:“这是王上送来的大厨做的果子汤,太女你尝尝。”
碗里汤色清亮,颜色缤纷的果肉漂浮在汤中,姜蓁拿勺子舀起来尝了一口,夸道:“味道不错,果味很浓。”
【味道是真的不错吗?我总觉得大头出品的美食,都有点黑暗料理。毕竟大头是会用肉来蘸肉酱吃的人。】
【古人能见过什么好东西,只要是肉和糖,那就是美食。】
【大头闲下来不是搞歌舞,就是研究美食,快乐得很嘛。】
蓝河县的红糖产量还不算很高,糖依旧高居在奢侈品的行列,姜王就算想得三高也不容易,所以就算姜王爱折腾一些甜品,姜蓁也没多劝些什么。
在姜蓁品尝果子汤的期间,卫蝉就说道:“王上派人来说,他想见你,让太女下次休假,务必要去温泉庄子找他。”
“哪用等下次,快马又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姜蓁把碗放下,就对卫蝉说道:“备马吧,我马上就去。”
姜蓁换了身衣服,策马扬鞭,直奔九汤山而去。
姜蓁来得这么及时,姜王看到她之后的表情惊喜又欣慰,开心的对姜蓁招了招手,说道:“你来得刚刚好,这支舞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姜蓁把马鞭交给下属,自觉的就坐在了姜王下首。
就算是姜蓁突然出现,殿内歌舞的节奏也没被打断,一段激昂的乐声过后,共舞的一对男女,眼神缠绵,用嘴轻咬住对方身上的衣物,轻轻的扯掉……
此时,那位女舞者的眼神看向的是姜王,男舞者看向的是姜蓁,两人眼中都有绵绵的情意……
舞者身上的衣物穿得又轻薄又少,再看下去实在有些少儿不宜了。
姜蓁战术性喝了一口水,默默低头。
【噗~我一整个爆笑出声。我还以为大头叫姜蓁来是有什么正经事,原来是来教阿蓁享受生活的。】
【大头很时髦嘛,脱衣舞都看上了,这小日子过得,真滋润。】
【什么叫生活,这才叫生活,我退休了我也要这样过!】
【嘿嘿嘿我爱看这个~咱们这也是沾了阿蓁的福了。希望大头下次看舞,还能把阿蓁叫上。】
【什么叫沾了阿蓁的福。我一生积德行善,这是我应得的!】
【敲!直播系统关键时刻居然打马赛克!!!我不服!】


第112章 羽
姜蓁不知道左相看这舞看得开不开心,反正姜王是看得很开心的。
一舞完毕,姜王就赏了舞姬一盒珍珠。
君王的后宫永远是最残酷的,不会有人永远十八,但永远会有人十八,只要年纪稍大一点,姜王就会把这些舞姬赏给下属。
能在姜王后宫养老的,除了那群出身好的贵女,现在就只剩个羽。但这次姜王来温泉山庄,只带了王后,并没有带羽,可见羽在姜王心中的地位。
等谴退了那群舞者,姜王就对姜蓁说道:“今年的大祭你来主持吧,我身体不好,要在温泉庄子养病。”
“太医不是说父王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就是个大祭,应该不碍事的。”姜蓁觉得姜王明明是一副精气神很足的样子,刚刚看舞姬跳舞,鼓掌鼓得那么响。
姜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头疼。”
“父王~~”姜蓁的表情无奈。
【头疼是假的,偷懒是真的。】
【一个是早起跳大神,一个是睡到自然醒然后看美人跳舞,大头是成年人了,知道该怎么选。】
【但大头连大祭都不参加了,放权是真的放得挺彻底的。】
姜王后背靠在椅子上,神态放松的说道:“我准备禅位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大头这不是放权,他这是彻底撒手啊。】
【我就说大头最近怎么老是病,原来是想退休了。】
【原本以为阿蓁要当女王,得熬死大头才行,现在我格局忽然就打开了,禅位好啊,禅位香~~】
【养成大计初见成效,咱们阿蓁马上要当女王了!】
若不是姜王对自己有足够的宠爱和信任,他就不会有禅位的想法。
姜蓁从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果断拒绝道:“父王不必禅位,如今这样就很好。”
她在都邑处理政务,姜王在外头保养身体,两者并不冲突。
就算她只是太女,也没人敢违逆她,她并不需要做女王,就能很好的掌控姜国的大小事务。
“阿蓁,照你说的做也不是不行。但在其位谋其政,只要我还是君王,我就该负起君王的责任。”姜王叹了口气,蔫哒哒的说道:“你别看我在温泉庄子每日沉迷于歌舞,但我的内心其实格外煎熬,我是君王,我不该如此的。”
【哟~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刚刚不是挺快乐的吗?】
【快乐只是我的面具,痛苦才是我的本心,来自大头的中年疼痛文学。】
【大头的表述虽然浮夸,但里面应该有几分意思是真的。】
姜王以前除了生病,早朝都是全年无休,可见他对自己的严格。他有君王的尊严,并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姜蓁来办,哪怕姜蓁能事事都办得妥帖。
与其像现在这样做着名不副实的姜王,他还不如直接禅位给姜蓁,彻底扯掉身上的枷锁,快乐的做个享受生活的主父。
姜蓁的表情犹豫,没有立刻回应姜王。
“我相信你能做个好君王,我对你很放心。”姜王安抚的说道:“你就当是为了父王的身体着想。把君王的担子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养身体。”
“可……我总觉得这王位是我从父王你手里抢来的。”姜蓁低着头,声音低沉。不单单是抢,还有骗。
“你不会是真想熬死我吧。”姜王语气轻松的开玩笑。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活不了多少年,并不忌讳拿出来说。
看姜蓁眼睛都快红了,姜王赶紧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就说说,这事儿又不急,你回去之后慢慢想,大祭之前想清楚就行。”
姜王刚开始说禅位的时候,直播间的人还笑嘻嘻的玩梗,等后面姜蓁情绪低落起来,他们也笑不出来了。
【大头对阿蓁是真不错,别说是假的了,就连亲爹好多也做不到大头这么好。】
【看他这意思,是想大祭之前就传位给阿蓁。】
姜蓁陪着姜王一起吃了个晚饭,天黑前才骑着马赶回都邑。
明日要上早朝,姜蓁不想住在宫外,还要早起,索性直接住在了宫里。
【话说,做了君王之后,大部分时间就只能住在宫里了吧。】
【阿蓁现在的时间安排也和君王差不多,一天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宫里。】
王宫之中,权利最大的就是姜王,其次是王后。王后没有参与政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后宫之中,有王后的经营,别人根本就没办法插手,连姜蓁也是如此。
但王后最倚重的女官,其实是姜王安插的人手。现在姜王和王后都不在宫内,那位女官有事就只能悄悄向姜蓁禀告。
“太女,羽良人这段时间和姜玉璧联系紧密,好似在偷偷密谋什么。有小奴隶偷偷跟我说,姜玉璧身上有药味……奴婢担心羽良人一时莽撞,不小心做错什么事。”
姜王曾经中过毒,宫里的人对这些也格外注意。若是羽生病,自会有医官来替她治病,哪需要她自己倒腾药材。
【女官的意思是,羽很可能想对宫里受宠的美人用药,免得有美人生孩子来和阿蓁争宠?】
【这女官估计能猜到大头身体的情况,所以才会告诉阿蓁,阻止羽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阿蓁现在地位稳固,羽没必要那么做。】
【确实,别人觉得羽是身份地位的舞姬,所以蠢笨,但她可不傻,阿蓁早就是太女,她躺着就能赢,不会做傻事。】
【不是对付后宫的人,那羽想要对付谁,不会是阿蓁吧?】
姜蓁觉得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对女官说道:“你下去吧,此事我会亲自处理。”
没有去羽的住处质问羽,姜蓁直接派人把姜玉璧带来了。
面对姜玉璧,姜蓁没有任何顾忌,眼神冷冽的看向对方,“你是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姜玉璧把姜蓁当成自己人,一问就全交代了,没有一丝隐瞒。
“羽良人也是为了你好……”
【羽忽悠人还是有一套的。大头后宫以前那两个怀孕舞姬,明明是大头自己处理的,怎么就变成她和王后动的手了。】
【关键是现在后宫也没人怀孕,羽搞那些寒凉的药,心思不纯啊。】
看姜玉璧一副‘我为太女冲锋陷阵,太女该赏我’的表情,姜蓁无语的赶人,“你走吧,此事你最好嘴严一点。”
姜玉璧认真点头,这坏事她也掺和进去了,当然不敢在外面乱说。
【羽那边,要不要去问问?】
“当然要问清楚,我不喜欢误会人。”姜蓁的表情冷酷,“父王身体不好,羽要是守不住我们的秘密,我并不介意亲自动手。”
【要是大头被气死,阿蓁才继承王位,这画面我都不敢想……】
【说点好的吧。人家大头都准备禅位了,咱们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姜蓁知道羽有软肋,所以也没硬碰硬,对护卫吩咐道:“去羽良人那儿把姜浩带过来,我来教他射箭。”
面对姜蓁难得才能释放一次的善意,不止姜浩来了,羽也来了,欢天喜地的对姜蓁说道:“你弟弟正是学箭的年纪。”
“卫蝉,你带阿浩去练箭,我有话对羽良人说。”
姜蓁只留了羽在身边,其他的人都离得远远的。
“阿蓁,你这是?”羽直觉有些不对。她们两人单独走在空旷的花园中,一副要说秘密的样子。
“你殿中的药,是给谁准备的?”姜蓁开门见山,直盯盯的看着羽,问道:“是我吗?”
羽表情微变,眼神慌张了起来,强装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这几日晚上,我都没睡好,一直都在做噩梦,梦到你会来害我。这是鬼神在向我示警。”
羽的神情震惊,“你有鬼神庇佑?!你祭祀祖庙的时候,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啊,是了,你就是姜国先祖送来的,只是借我之手入宫而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自认为想明白之后,羽赶紧急切的解释道:“我没有想害你,只是想让你不能生孩子而已,我以后不会了……”
【她不会觉得阿蓁这个假公主都行,她的儿子也行吧。让阿蓁不能有孩子,然后让她儿子来继承?】
【姜国宗室都快被阿蓁干废了,羽这想法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亲手塑造了一个假公主,而且这个假公主还成了太女,马上就要成为姜王。不管是谁完成了这个骗局,野心都会疯狂生长吧。】
“没有以后了。”姜蓁一脸冷漠的说道:“你是我的母亲,按理来说,我不该对你出手。但冥冥之中有人告诉我,你不能留。不过阿浩是我弟弟,我以后不会亏待他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记得在羽面前维持失忆的人设,阿蓁果然是要干大事的人,真沉得住气。】


第113章 礼服和王冠
“你想杀我?”
羽的眼神流露出惊恐,脑中仿佛天旋地转一般,脚下发软,差点倒在旁边的花丛中。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
姜蓁伸手拉住羽的胳膊,力道大得羽表情都扭曲了起来,冷冷的问道:“要不是你怎样?”
羽抬头看向姜蓁的眼睛,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怯意。姜蓁的羽翼早就丰满,哪怕用她的真实身份来威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还会连累姜浩。
把刚刚差点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羽服软道:“要不是我生你,你怎能成为公主,甚至成为太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关键时刻,羽的脑子还是在线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那是当然了,这个秘密不止关乎她自己的性命,还和她儿子息息相关。她要是敢把这秘密说出来,姜浩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羽的儿子如今还在姜蓁手里,所以哪怕是羽的生命都已经受到了威胁,依旧对姜蓁的身份守口如瓶。
只要姜蓁还当姜浩是同母弟弟,那姜浩就还能活得很好,靠着姜蓁享受荣华富贵。
“你想对我动手的那天,就该想到如今这个后果。”姜蓁冷静的安排着羽的死亡方式,“明日你会出宫去城外赏景,误食有毒的野果。这个死亡方式,还算体面吧?”
“我没想过害你的命。”羽伸手抓住姜蓁的衣袖,低声的求饶道:“而且我就是想想,甚至都还没有动手。”
“我知道母亲不疼我,但没想到母亲居然对我狠心至此。你可知道,在你心中起了恶念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鬼神。不是我不让你活,是神灵不想让你活。”
羽的嘴唇颤抖,眼神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然后向姜蓁乞求道:“你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不行。哪怕不是为了我,为了阿浩弟弟,母亲也不该留恋世间的。”姜蓁无情而说道:“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人送你出宫赏景。”
【多做多错,如果羽没有其他孩子,如今小日子过得可能不比姜王差。】
【是羽想要的太多了。最开始她只是想要荣华富贵,如今却把主意打到了王权上,有野心没实力的结果就是这么惨。】
“母亲今日就和阿浩弟弟歇在我宫中吧。阿浩弟弟以后能活成什么样,就看母亲明日的表现了。”姜蓁说完,就对远处等候的蓝河卫招了招手,吩咐道:“羽良人累了,带她回房间里休息。”
羽没有拉着姜蓁同归于尽的勇气,更不敢放任姜浩不管,一脸麻木跟着蓝河卫回房。
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蓝河卫的人对羽还是格外的恭敬。
第二天一早,姜蓁就替羽送行,说道:“车里所有东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母亲你去郊外赏景散心,可以好好玩一圈,不用担心阿浩弟弟。”
“母亲你要去哪里?”姜浩站在一旁,弱弱的拉着羽的袖子。
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对孩子安抚道:“母亲在宫里呆闷了,想出去转一圈。”
“那不能带我去吗?”
“不能。”羽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难过。
姜蓁派了蓝河卫护送羽离开,羽一上马车,看到马车上角落里放着的酒壶和红果子,表情就变得嘲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