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悦。
雅利奇又道:“皇阿玛,你别怪自己,也别去怪别人,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您和宜妃娘娘没有时间,不能把四姐姐放在第一位,四姐姐都能理解。
四姐姐也有她的难处,希望皇阿玛也能理解。她在试着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皇阿玛可以不要阻拦她吗?”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雅利奇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等着他下决定。
过了许久,皇上叹了口气,“罢了,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管不了,随你们吧!靠武力震慑众人终究不是长久之法,等你们以后吃亏了就明白了。”
雅利奇笑了,该是将来吃的亏那就等将来再烦恼,现在该打人一定是要打的!
雅利奇抱住皇上的胳膊蹭来蹭去,“皇阿玛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你最好了!”
皇上推开她,“少给我戴高帽,赶紧滚回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雅利奇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几日后,四公主使鞭子打了内务府的一个总管。
这个总管和皇上信任的一个大太监魏珠有些关系,魏珠代他向皇上请罪。表面上是在认错,说他怠慢了四公主,实际上是在向皇上诉苦抱怨,暗里指责四公主狠厉,把他打得下不来地,办不了差。
魏珠知道皇上的脾性,皇上不喜欢后宫体罚下人,四公主一时畅快了,但必定会遭到皇上厌恶和惩罚。
魏珠自信满满地等着皇上惩罚四公主,但他不知道雅利奇早给皇上提前打过招呼。
魏珠过来告黑状,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很是恼怒,若是没有雅利奇提前说明,他岂不是要被一群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内务府的奴才克扣公主,还敢来他这里挑事,简直岂有此理!
皇上冷笑,“一个奴才,公主打了就打了,跟我说什么?难不成让我给他付药钱?这奴才敢怠慢公主,惹公主生气,可见不是个好的,撤了他的总管职位,让他去做粗使太监。”
皇上又喊来梁九功,“去库房选一根好鞭子给四公主送去,她鞭子学得好,那就坚持练下去,看谁不顺眼就打。”
最后皇上阴沉沉地看着魏珠,“我看你跟那个内务府的太监关系不错,他去做了粗使太监,你也去陪他去吧!”
魏珠忙跪下磕头求饶,梁九功一直就跟他不对付,他忙冲徒弟招手,让他们把魏珠的嘴堵上拖下去,不给他一丝一毫辩解的机会。
魏珠是陪着皇上长大的,两人情分不一般,梁九功也知道,魏珠去扫几天地,很快又会回到皇上身边,但这并不影响他幸灾乐祸。
哼!让你嘚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四公主那边很快就收到了皇上送来的鞭子,有了这根鞭子,她就像是收到了尚方宝剑,从此以后她就是奉旨打人,不会再有人议论她了。
不,从此以后她不必打人了,有这根鞭子震慑,再没有人敢得罪她。
四公主咽了咽口水,沉着地接下鞭子,谢皇上恩典。
等送东西的人走了,四公主打发下人出去,躲在房里捧着鞭子呜咽哭泣。
她已经做好被皇阿玛责罚的准备,她已经决定要独自承受。她忐忑不安地在自己的住处等着,没想到峰回路转,她会等到父亲为她撑腰。
她哭了一会儿,贴身宫女突然敲门要进来。
四公主忙擦干眼泪,宫女进门看到她通红的眼睛脚步停了一下。
她假装没看到,兴冲冲地对公主说道:“公主,那个内务府总管有魏珠魏公公当靠山,魏公公帮他在皇上面前说话,但皇上还是向着您。您猜为什么?”
四公主吸吸鼻子,她想,或许是父亲疼她?
她赶忙摇摇头,不可能的,皇阿玛还没疼她到那个地步。
“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帮了我!”
“是五公主!”宫女说道,“前些日子五公主去找皇上,跟皇上说了您的难处,恳求皇上允许您打人。皇上早就知道您要打人了,所以魏公公告黑状也没用,皇上还是向着您的,他为了您,还罚魏公公和那个内务府的太监去做扫地。”
四公主愣住了,“原来是五妹妹……也对,这些日子也就是五妹妹最关心我了,她经常过来看我,给我送东西,还教我练鞭子。”
四公主刚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了,自从额娘去世后,她总觉得自己被孤独环绕,几乎要淹死在令人窒息的孤独感中,没想到比她小了四岁的妹妹把她救出来了。
宫女连忙哄她,“公主别哭啊!如今有五公主照顾您,皇上也开始关心您,日子一点一点变好,您该高兴才对啊!”
四公主想止住眼泪,但越忍着眼泪流得越凶。
“嗯!我知道!我知道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以后……以后就把五妹妹当成我的亲妹妹,她去闯祸我陪着,她去打人我跟着她一起打!”
四公主发誓要对五妹妹好,要跟她共进退,但三天后她就改主意了。
马车上,四公主靠着车厢,声音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味道。
“你不是说我们去大哥家吗?”
“是啊!”雅利奇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四公主瞪她,“我知道方向,这不是去大哥家的路。”
雅利奇:“这是去闹市的路,我想去见识见识。但出宫必须有个由头,我就说想去大哥家坐坐,我求了额娘很久很久,她才肯放我出来。四姐姐,你珍惜这次机会,下次出宫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四公主虽然学了鞭子,但到底是个乖孩子,她劝雅利奇别乱逛。
“咱们两个女孩子,随便乱逛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听话,咱们掉头去大哥家吧!你不想去大哥家也行,咱们去叔叔伯伯家,或者去你外祖父家都使得!”
雅利奇扭头看她,“可是我不想去他们家,我就想去闹市逛逛,看看平民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
四公主劝不动她,直接撩起车帘子让车夫掉头。
车夫谄媚地冲她笑,就是不听她的。
“怎么回事?我是公主,你敢不听我的!”
雅利奇:“我使了银子收买了他们,你虽然是我姐姐,但你的话不好使。”
四公主急得骂人,“你们好大的胆子,就这么由着公主胡闹,我回去必定要告诉皇阿玛!”
雅利奇可怜兮兮地扯她的袖子,“四姐姐,你要背叛我抛弃我吗?咱们俩不是一国的吗?”
四公主受不了她装可怜,“唉……罢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雅利奇痛快地答应了,“好的!”下次我不去闹市了,我去城外庙会。
雅利奇冲车夫还有门外的侍卫摆手,让他们继续往闹市走,大家伙都笑嘻嘻的。
五公主武艺高强,闹市人多也不怕,没人能伤着她。反正没人告密,大家伙胆子大点,一起玩嘛!
到了闹市,侍卫下马请公主去酒楼坐坐。
“表姨,这家酒楼饭菜味道好,也干净,还有包间。我给您请了一个唱曲的,她唱功好,弹得一手好琵琶。您尝尝这里的饭菜,听听小曲,等吃完了饭,我再送您和四公主去大阿哥府上,您稍坐坐,再回宫,时间刚刚好。”
雅利奇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恩,大外甥有心啦!”
这个侍卫也是佟佳氏的族人,是雅利奇没出五服的亲戚,论辈分是雅利奇的外甥。他有心奉承表姨,雅利奇给的赏银也丰厚,他拿着银子打点好自己的同僚和车夫。
若不是有他帮忙,雅利奇想到闹市来也没那么容易。
包厢清净,里面还摆着几盆海棠花。
大外甥侍卫请公主们坐下,他准备了餐具茶具,自己带了茶叶,连椅子上的垫子都是他带来的。
“外面条件简陋,公主们暂且忍忍,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虽比不上宫里的东西,但好歹能用。”
雅利奇笑道:“好外甥,你准备的已经很周全了。”
大外甥笑道:“表姨出来玩,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侍卫让同僚和车夫去包间外面吃,包间里面有他和宫女太监伺候。
伙计端来饭菜,宫女太监接过来,不许伙计进屋。
等饭菜摆好,唱曲的歌女也到了。
雅利奇让大外甥去外面跟同僚吃饭,宫女和太监去旁边的矮桌坐下。她和四公主不用人伺候,大家伙难得出来一趟,都放松放松,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歌女看四公主和五公主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们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她打点起精神,挑了自己最擅长的曲子来唱。
宫女太监在宫里哪有安生听曲的机会?公主们偷跑到闹市玩,他们原本还战战兢兢的,但美酒和美人就在眼前,他们早忘了害怕,一个个乐不思蜀了。
四公主和雅利奇对唱曲的没什么兴趣,倒是这饭菜和宫里不同,俩人吃得挺开心。
两人吃了个八分饱,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吵嚷声,似乎是侍卫和别人起了冲突。
杜鹃忙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两位公主,奴才出去看看。”
雅利奇点点头让她去了,过了一会儿杜鹃沉着脸回来了。
“外面是几个富家公子,他们听见唱曲的声音,偏要让这位姑娘出去给他们唱。侍卫们拦住了他们,双方就这样吵了起来。”
雅利奇让杜鹃把门打开,包间外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扯着公鸭嗓骂人,雅利奇的大外甥气得举起拳头要打人。
“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啊!今天我身上有差事,我劝你们都机灵点,别惹事!”
有个小矮子嘲笑他,“你当了侍卫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穿着便服,身上能有什么差事?少唬我们了!我们就要抢你的歌女,你有胆子就来打我啊!”
其他几个小伙子跟着附和,有个漂亮小伙子挡在中间。
“大家别吵,大家别吵,都在京城住着,都是朋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闹得太难看。”他对朋友们说道,“你们想听曲,我派人去请头牌。”
他又对大外甥侍卫说道:“哥,你既然有差事在身上,那你就去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矮子不干了,“嘿!你又来充老好人,咱们和他不是一国的,玩不到一块去,你干嘛帮他说话!我要的是那个唱曲的吗?我要的是面子!今儿我在他面前退了,明儿我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挺直腰板?”
和稀泥的漂亮小伙无奈地叹气,觉得自己的小伙伴幼稚。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好好的,干嘛要惹事呢?
包间里,雅利奇站起来喊道:“嘿!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包间外所有人都回头看雅利奇,雅利奇撇嘴,“都回头干什么?只有中间和稀泥的那个好看!”
和稀泥的漂亮小伙指了指自己,“叫我吗?”
“是啊!你忘了我是谁啦?在大皇子府上,咱们俩还坐一块吃点心来着!”
漂亮小伙张大了嘴巴,“五……五……”
大外甥捂住他的嘴,“心里清楚就行,别说出来。”
小伙连连点头,他知道轻重。按理说公主是不该出现在闹市的,他不能当着不靠谱的朋友们面前叫破公主的身份。
雅利奇笑着冲他勾勾手,“你来,我请你吃饭。”
四公主皱眉,“他是谁啊!”
五公主附在姐姐耳边小声说道:“我见过他一面,但没问他的名字。不过他生的好看,他就是我的童养夫。”


第55章
童养夫三个字让四公主精神恍惚, 皇阿玛给雅利奇定亲了吗?她怎么没印象?
雅利奇似乎看出了姐姐的疑惑,她小声说道:“这是我自封的童养夫,去年去蒙古, 我已经自封了四五十个童养夫了, 这小孩起码得排到五十开外。”
她烦恼地‘啧’了一声,“童养夫封太多了,我都不记得谁是谁了,当时忘了记下名录。”
雅利奇有点烦恼, 她以后怎么和童养夫相认呢?靠童养夫手里的络子吗?络子平平无奇, 又没有标记, 也不是她亲手做的, 她认不出啊!唉,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好好保存!怎么感觉自己做了无用功呢?
蒙古的童养夫可能不保准了, 京城的童养夫一定不能放过!尤其是他长得这么好看!
雅利奇冲美貌童养夫招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雅利奇这样轻慢的态度, 让童养夫的朋友们不高兴了。
“你个臭丫头, 你支使谁呢!你谁家的格格啊!敢这么跟我兄弟说话!”
大外甥侍卫喝道:“放肆!”他抬手就要打。
雅利奇抬手制止他, “哎,你别这么凶嘛!”
她管四公主要鞭子, 那些个半大不大的臭小子大声嘲笑她。
“呦呦呦!你还会玩鞭子呢?你小心着点,鞭子不长眼睛,小心抽花了你自己的脸!”
美貌童养夫急得跳脚,你们知道这是谁吗?竟敢大放厥词!他要去拦自己的傻朋友, 但傻朋友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以为他又要和稀泥, 早早地勒住他的胳膊, 捂住了他的嘴。
美貌童养夫气得又是蹦又是跳, 怎么也甩不开。雅利奇看他像兔子似的,忍不住笑。
“嘿!你笑个屁啊!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啊!”
大外甥侍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为他祈祷,愿你今天能得一个全尸。
雅利奇甩开鞭子抽在他嘴上,鲜血瞬间染湿了他的下巴。雅利奇的鞭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它缠住这些混小子的手腕,一个接一个把他们拖进包间里,摔在地上。
雅利奇活动活动肩膀手腕,从桌子后面绕出来,鞭子狠狠挥下去。鞭梢像跳舞似的在这些人眼前点来点去,破空的啪啪声在他们耳边炸响,鞭子几乎抽出了虚影。
这群嚣张的臭小子像吓呆的鹌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乱动,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雅利奇吓唬够了把鞭子收了回来,她取来帕子把鞭子擦干净。
“我要借你们的朋友,陪我说说话,你们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没意见……”
雅利奇抬了抬下巴,“那边那两个,你们还不松开他?”
两个小伙吓得赶紧松开美貌童养夫,雅利奇冲他们点点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群混小子抬腿就跑,大外甥侍卫忙追了出去,警告他们不许乱说话,谁敢走漏了风声,他们都等着死吧!
雅利奇请她的童养夫坐下,又命人喊伙计过来,她要点菜。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客气。”
童养夫起身拱手,“多谢公……”
他看屋里还有唱曲的歌女,忙又把话咽了回去。
对待自己的童养夫,雅利奇还是很和善的。“你叫我雅利奇就行,快坐下吧!不用总是行礼!”
童养夫不自在地坐下,双手紧张地在腿上搓了又搓。
雅利奇托着腮欣赏童养夫的美貌,四公主看看妹妹,又看看童养夫,扭过头去捂住眼睛。
真是没眼看啊!雅利奇像极了富家浪荡子,这不就是调、戏民男吗?
四公主后悔极了,姐妹情确实珍贵,但她以后
再不要跟雅利奇同进退了,她陪不了。
雅利奇笑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童养夫有些恍惚,这是他和五公主第二次见面吧?他们认识很久了吗?如果按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来算,那确实挺久了,有两年了吧?
“回公……呃,我叫怀德,姓钮祜禄。”
这时候大外甥从外面回来了,他主动为表姨解惑,“他是孝昭皇后的侄子。”
雅利奇挑眉,“那咱们是亲戚呢!我有个姨母嫁到了你们家,是你的婶婶。”
怀德说道:“那是我的四婶婶,我父亲是长子。”
大外甥笑着跟他们划清界限,“表姨,虽说咱们两家是亲戚,但我跟他们这些小屁孩可玩不到一块去。这几个臭小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也没人管教,到处横行霸道。我不一样,我是有差事在身上,肯上进的。”
雅利奇抬头看他,“不用解释,我也没问你,也不太想知道。”
大外甥:“……好,我去外面跟同僚吃饭,就不打扰表姨了。”
大外甥开门出去,顺便把歌女带走,方便雅利奇他们说话。
怀德拘谨地坐着,眼睛不敢乱看,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水杯。雅利奇做主给他点了几个菜,都是她刚刚没尝过的,一会儿她可以再吃一点尝尝新鲜。
“你还是那么好脾气。”雅利奇跟她的童养夫叙旧,“不过你长得真快啊!上次见你,你跟我一样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再见到你,你都长这么高了?”
怀德笑了,“我本来就比公主大,只是长得慢,去年才开始抽条。”
雅利奇上下打量他,不只是抽条,脸也长开了。
四公主看不过去了,她戳戳雅利奇。
妹妹,求你别盯着人家看了!你的眼珠子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正巧这时候伙计过来上菜,雅利奇给姐姐面子,乖乖收回了视线。怀德悄悄松了口气,偷偷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上的汗。
雅利奇尝了尝新菜,觉得味道没什么新奇的,她放下筷子,又开始看貌美童养夫。
怀德夹着眼前的菜,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发现雅利奇又在看他,嘴里的食物都要咽不下去了。
“怀德,我有点搞不明白你,你的那些朋友都是靠不住的纨绔子弟,我觉得你和他们不像一路人,你为什么要和他们玩?你看,我刚刚不过甩了几下鞭子,他们就吓破了胆子把你给扔了,全不顾你的感受,我劝你还是换几个朋友吧!”
怀德低头笑了笑,“他们其实挺好的,再者我也是纨绔子弟,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雅利奇不赞同地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由交友的权利,她不会去多管闲事。
雅利奇又跟怀德聊起了别的,可惜怀德像一只咸鱼,戳一下翻一下,问一句答半句,雅利奇很快就没了聊天的兴致。
再者时候不早了,她还得去大阿哥府上,雅利奇同他友好道别,怀德连忙起身送她,看样子是盼着她走,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坐在马车上,四公主戳着雅利奇的额头教训她。
“你啊你!真不让人省心,咱们女孩子名声是顶顶要紧的,你倒好,跟外男同桌吃饭。有侍卫专门保护你,那几个小纨绔猜也能猜到你的身份,就算猜不到,只要有心打听也是能打听到的。万一他们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你怎么办?”
雅利奇给四公主道歉,“对不起哦四姐姐,事发突然,我没想那么多,连累了你。”
四公主捶了她一下,“我怕你连累吗?我是气你任性行事!”
四公主皱眉,对怀德也很不满意,“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个怀德跟纨绔玩得好,他肯定也不
是什么好东西。被人抛弃了,还不愿意跟他们划清界限,可见他糊涂。你还跟他有说有笑的,把他当童养夫……
以后你再见到他,离他远远的,可别被他带坏了。”
雅利奇心想,谁能带坏我啊?都是我带坏了别人,你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她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装乖答应了,“好!我听四姐姐的。其实我本来也不想理他了,美则美矣,但他像块木头,实在无趣。”
“这就对了,别把他当童养夫了。不,应该说你趁早忘了童养夫这个词,你的亲事自有皇阿玛定夺,你有八十个童养夫也没用!”
雅利奇不舍得把怀德从童养夫的名单中划去,他是童养夫中最美貌的。再者他们两个多有缘啊?大阿哥乔迁之喜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吃点心,这次她要去大阿哥家做客,她的童养夫又闯进她吃饭的酒楼里。
雅利奇叹道:“这个还是不了吧!童养夫只是我心里先定下来,将来也未必能在一起。我其实也不需要童养夫有趣,只要长得好看就够了。”
四公主:“……合着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行了,随便你吧!”
四公主瞪她一眼,扭过身去暗骂脏话。
雅利奇见一个爱一个的德性肯定是随了皇阿玛,皇后娘娘可不是这样的人!
马车很快到了大阿哥的府邸,大福晋已经等了半天了。雅利奇说她们出来的晚,大福晋就信了,也没多问。
姐妹俩在大阿哥府里消磨了小半天的时光,回宫后,大家伙默契地把闹市酒楼的行程藏在心底,谁也没往外说。
夏天很快就到了,今年夏天尤其热,骑射和布库的课程都改到早上。这个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蒙蒙亮也不用点灯笼,温度比较适宜。
杜鹃背着雅利奇来到演武场,雅利奇趴在她的背上昏昏欲睡。
雅利奇从五岁上学开始就没有要人背过,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可以刻苦习武,练得满身臭汗,但天天起早她真的受不了。
雅利奇让太监搬来一把椅子,她趴在椅子背上打瞌睡。
八阿哥走过来跟妹妹打招呼,四阿哥拦住他,把他带到一边。
“别吵她,让她再趴一会儿。咱们从小早起惯了,她不行,这些日子她早上总是睡不饱,白日里都昏昏沉沉的。”
八阿哥皱眉,“那就停了骑射布库的课嘛!何必这样辛苦?”
四阿哥:“你还不知道她?犟种一个!她爱练就练吧!什么时候受不住了,她自然就停下了。”
“要我说她根本不必再练,她力气大,学什么都快,咱们兄弟谁打得过她?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可练的啊!”
四阿哥附和道:“说的就是啊!”
雅利奇趴在椅背上似睡非睡,哥哥们说话的声音她都听在耳朵里。
她有心想反驳,却张不开嘴。
她心想,哥哥们好烦啊!背后议论我可以,但不能走远点吗?嗡嗡嗡,蚊子似的,好吵啊!
这边四阿哥和八阿哥在聊天,那边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到了。
还离得老远九阿哥就大声嚷嚷,“哎!五姐姐怎么又在睡!你以前不是这么懒的人啊!”
十阿哥也跟着附和,“是啊!五姐姐不是上骑射课最积极了吗?”
雅利奇烦躁地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八阿哥小声说道:“都小点声,别吵醒了她。”
九阿哥是有点偏执在身上的,八阿哥越不让他吵,他越要吵。
他跑到雅利奇身边戳她耳朵眼,“五姐姐,起床了嘿!别睡了,天都大亮了!”
雅利奇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欠揍的九弟。
九阿哥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雅利奇追过
去抓住他,把他按在地上,“想死你就直说,我成全你!”
九阿哥连连求饶,“姐姐,姐姐,我错了,求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十阿哥在旁边起哄,“五姐姐使劲揍他,用力揍!”
八阿哥走过来笑着求情,“五妹妹饶他这一次吧!”
九阿哥感激地看着八阿哥,八哥,还是你对我好!别的兄弟只管看热闹,都不来帮我。
八阿哥接着说道:“不如罚九弟每天背你来上学,他还算有点用处的,五妹妹觉得如何?”
九阿哥气得捶地,八哥,我看错了你!
雅利奇松开九阿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这个主意好!站好了,背我回椅子那边去!”
九阿哥嚷道:“五姐,就这几步路,这也要我背?”
雅利奇冷冷地瞪着他,九阿哥再不敢嘚瑟了,赶紧扎马步弯腰,请姐姐爬上来。
九阿哥背着雅利奇往椅子那边挪,十阿哥乐得直拍手。“该!让你欠!”
九阿哥瞪他,雅利奇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往哪儿看呢?好好看路!”
十阿哥拍着大腿,笑得更大声了。
雅利奇回到椅子上,还不等她闭目养神,教习师傅们就叫他们开始练习。
雅利奇长长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骑射课难熬。
她懒洋洋地搭弓射箭,看似漫不经心,但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你在家的时候都干嘛了?你没射过箭吗?你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你读书不行,射箭也不行,你是特意进宫来给我丢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