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蒋越潇不经意地看见了手机里早就收到的账户变动信息。
“……”
他其中一张银行卡,在今天下午,很“荣幸”地收到了来自“花钱还算大方”的蒋彦恒先生打来的出差礼物——250元。
这个老父亲,不要也罢!!!
栀梨继续用手背贴脸颊,见蒋越潇停在楼梯不走了,纳闷道:“哥哥,你在看什么?”
“呵!”
蒋越潇重重呵了一声,再脚步重重地走到栀梨面前,朝栀梨身上装了银行卡的小包抬了抬下巴,“这种卡我也有很多,以后再缺卡找我要。”他决定了,金融实践课必须加上!争取上高中前也能轻轻松松一张钻石卡接着一张钻石卡塞给小屁孩。
徐轻盈微微搭了把走廊扶手。
真是她见识太少吗?这蒋家的人怎么都批发银行卡?
蒋越潇说完,突然皱眉地盯着栀梨,“你脸怎么这么红?”
“唔。”栀梨用小手摸摸脸颊,有点打不起精神,瓮声瓮气,“我有点热。”
徐轻盈低头就看见栀梨脸颊比刚进门时还红,心里一惊,连忙伸手贴了贴栀梨的脸颊,掌心下温温热热,明显比正常体温高。
她弯腰抱起栀梨,边快步往卧室走边解释道:“宝宝,你可能发烧了,妈妈带你回屋量量体温。”
发烧?
小不点怎么就发烧了?!
蒋越潇慌乱间下意识抬脚往楼上追了两步又猛地顿住,站在原地踌躇,越踌躇心里越烦躁,他这么跟上去,不就让徐轻盈误会了?可是小不点烧得脸都红了,这得烧成什么样?
闪电已经往前跑了一段路了,回头见小主人还没跑上来,赶紧折回来咬着蒋越潇的裤脚往前拖,嘴里呜呜咽咽地催着他赶紧走。
作为一只汪,闪电听不懂徐轻盈说的话,但闪电能看出栀梨不舒服,好歹也是玩过球的交情,闪电也担心这个新的小主人。
蒋越潇低着头,兀自看了几秒咬他裤腿的闪电,须臾,顺着闪电拽他的力道往楼上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教训闪电,“别咬了,真幼稚。”要不是闪电拼命咬他裤腿,他真的不打算过去来着。
这边,徐轻盈匆匆将栀梨抱回卧室放在床上,又拽了枕头过来给栀梨垫上。
栀梨本来就困,再加上烧得不舒服,小脑袋瓜刚沾着枕头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徐轻盈拿来体温计在栀梨额头上滴了一下,看见上面的数字,懊恼道:“我怎么没早注意到你不舒服。”现在一想,坐车回家的路上,栀梨精神头就比不上之前了。
蒋越潇被闪电拽过来,表情故作不甘不愿,一听到徐轻盈的话,当即冷声刺了过去,“你就没怎么养过,怎么能早注意到。”
这话徐轻盈没法反驳,虽然蒋越潇指的原身生而不养,但徐轻盈本人也确实没养过孩子的经验。
蒋越潇这个别扭小孩儿也是在担心栀梨,她不至于计较小孩儿说的话。
徐轻盈抬脚往浴室走,打算洗一条凉毛巾给栀梨擦擦,又问蒋越潇,“栀梨烧到了38度,家里有退烧贴吗?”
小孩子这个温度,应该先不用吃药,不过待会儿她还是得和蒋家的家庭医生打个电话。
蒋越潇冷冷道:“有,你等着。”
说罢,他转身就走,还顺便拽走了想偷摸进屋找栀梨的闪电,小屁孩还发烧,绝不能让闪电打扰了休息。
蒋越潇回来得很快,微微喘着气将退烧贴递给徐轻盈,语气还带着明显的不信任,“你行吗,不然把管家叫来。”
“我刚拿凉毛巾给她擦了擦。”徐轻盈帮栀梨盖上小被子,再看蒋越潇偷偷摸摸往栀梨身上瞅的小眼神,思忖片刻,拿上手机起身,“我打个电话给家里医生,你会贴退烧贴吗?”
蒋越潇本来也不放心徐轻盈,拿着退烧贴走到床边,不耐催道:“你快去打电话。”
直到走近了,蒋越潇才看清栀梨睡着的样子,雪团似的脸颊泛着红,那双总是用可崇拜的小眼神看他的眼睛也紧紧闭着。
小屁孩生病了也很乖地窝在被窝里,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弟弟一样闹腾。
蒋越潇从前生病看过医生,也给自己贴过退烧贴,但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贴退烧贴,望着已经睡着的小屁孩,他微微抿唇,两只手生疏又笨拙地拨开栀梨额头上的刘海,再将退烧贴轻轻地贴在上面。
整个过程里,蒋越潇小心翼翼到屏住了呼吸,既怕小屁孩醒了难受又怕不小心把退烧贴贴到了刘海上。
收回手垂在身侧,他突然摸到了裤子口袋里那个一直没给的礼物。
蒋越潇微微侧头,见徐轻盈还在打电话没注意这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口袋里拿出礼物,再飞快地塞到了栀梨的枕头底下。
这期间,他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生怕栀梨中间醒了或者被徐轻盈撞见。
徐轻盈过来,发现蒋越潇额头有点汗,“你也发烧了?怎么额头有虚汗?”
蒋越潇绷着表情,“我没发烧。”
“那行。”徐轻盈帮栀梨掖了掖被角,“我问过医生了,38.5以下,贴退烧贴再物理降温就行,晚上我再给栀梨量量体温,烧到38.5以上就得吃药了。”
她没因为蒋越潇是个小孩子就糊弄他,而是把医生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哦。”蒋越潇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感觉继续待下去会很尴尬,淡淡道,“我先走了。”
徐轻盈莞尔,“刚才谢谢你,等栀梨醒了,再给你兑现那颗糖。”虽然糖罐就放在卧室里,但蒋越潇这个别扭哥哥肯定想让栀梨亲手给。
蒋越潇哼道:“谁稀——”罕糖两个字,在他余光瞥见床上的栀梨动了下后,当即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紧张地看了看,确定栀梨没醒,这才猛松一口气,又生怕被徐轻盈察觉到什么,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卧室。
徐轻盈忍住笑,没拆穿蒋越潇别扭的坚持。
而在蒋越潇离开卧室的时候,徐轻盈突然听见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栀梨喃喃了一句,外婆。
“外婆。”栀梨很小声很小声地叫着外婆,语调微微上扬,“你回来啦。”
小孩儿的期待满得几乎溢出来。
徐轻盈鼻子泛酸,坐到床边,轻轻地摸了下栀梨的小脸。
如果放在穿书前甚至穿书当天,她都绝对想不到她能这么快就将一个陌生小孩子当成了亲生女儿。
也是这次穿书,让徐轻盈对书中寥寥几笔的栀梨一家人有了的更多了解,毕竟这些内容书里前期都没提及过。
家里人为了彩礼将栀梨外婆嫁给一事无成的栀梨外公,婚后生下原身和徐宏利两个孩子,但孩子都被公公婆婆带去教了,根本轮不到栀梨外婆插手。
栀梨外婆脾气软,年轻时从未想过抗争什么,后来,当栀梨外婆难得硬气起来想亲自教育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性子已经很难改了。
徐轻盈总觉得俞歆柔和王瀚临这对母子某种程度有些像栀梨外婆,同样被公公婆婆养大的小孩子,小孩子同样的不服管教,也同样和亲妈生疏。
原身和徐宏利的存在,似乎已经预示了俞歆柔和王瀚临这对母子会在书里的第二档综艺里翻车的结局。
栀梨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徐轻盈坐在床边,伸着小手想抓徐轻盈的手又稍稍停住了,只是糯糯叫道:“妈妈。”
“宝宝。”徐轻盈俯身,想亲下栀梨的脸颊,“难受不难受?”
栀梨出乎意料地躲开了这个亲亲,“不能亲,外婆说了,离太近的话会过病气,那样妈妈也会生病了。”
徐轻盈失笑,“你外婆说的可能是感冒。”
栀梨摇头,难得坚持地和徐轻盈持相反意见,“我不想让妈妈生病。”
不能离得近怎么行,晚上还得睡在一起呢。
“宝宝,外婆当时说得不全。”徐轻盈解释道,“你和外婆呢,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老人,体质都相对较弱,但妈妈是青年人,身体强壮,不会过病气。”
徐轻盈说完,猝不及防地亲了栀梨脸颊一口,抬眼对上栀梨惊讶得瞪圆的眼睛,微微笑道:“你看,妈妈现在还活蹦乱跳,一点也没生病哦。”
栀梨懵懵地看了会儿徐轻盈,“妈妈,你会困吗?”
徐轻盈:“不会。”
“那妈妈你会脸颊热热的吗?”
“也不会。”
栀梨轻轻张大嘴巴,“妈妈,你真的好强壮,没有被过病气。”
“是吧。”徐轻盈屈指碰了碰栀梨的小鼻子,“你睡吧,晚上妈妈再给你量个体温,明天的课也先停了,休息休息。”
栀梨朝徐轻盈伸手,撒娇道:“妈妈,晚安亲亲。”
徐轻盈俯身,等栀梨亲了她脸颊,才温声道,“晚安,宝宝。”
“妈妈晚安。”
——
翌日,天光乍亮。
栀梨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连带着徐轻盈也补觉到中午,临近午饭时间,徐轻盈牵着栀梨的小手往餐厅走,偶尔还会打个哈欠。
昨天晚上,徐轻盈一直怕栀梨烧起来睡得也不安稳,隔一段时间就帮栀梨测测体温,幸好栀梨体温没再升,今早再测,已经回归到正常体温了,除了乏困没其他症状。
徐轻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今早开机收到的银行短信。
栀梨从蒋彦恒那里拿到的钻石储蓄卡有了100w转账,目前余额快200w。
栀梨从蒋越潇那里拿到的蓝色储蓄卡有了100w转账,目前余额130w。
栀梨昨晚又从蒋彦恒那里拿到的绿色信用卡,额度竟然已经到了500w。
三张卡加起来800w+,而栀梨来蒋家也才半个月。
徐轻盈扶额。
蒋家的人在笑脸上很吝啬,在塞钱上倒是大方得让她恍惚钱不是钱。
想着栀梨一张卡里就七位数起跳的余额,徐轻盈倏地有了紧迫感,必须努力奋斗事业了,不然真被蒋家人比了下去。
唔。
不然她先给乖宝划200w,帮乖宝凑个整?
栀梨走到餐厅门口时,听见奶奶的说话声,还有个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来,直到走进餐厅,栀梨才看见坐在桌前的奶奶,哥哥和一个不认识的叔叔。
蒋越潇手里的筷子停下了,视线从栀梨额头挪到栀梨脸颊,心里和前几天的气色对比,估摸着像是退烧了。
“奶奶中午好。”小孩儿声调还是软糯。
徐轻盈给栀梨停了周一的课程,宋茵自然也知道了栀梨发烧的事情,看见栀梨来了餐厅,顿住了和身旁人的谈话声,先端详了几秒栀梨的脸色,而后才板着脸道:“养完病,明天再上课。”
“嗯嗯。”栀梨眉眼弯弯地应了下来。
她其实还想给奶奶一个早安亲亲,但害怕过了病气给奶奶,只能遗憾放弃。
栀梨又看向坐在宋茵左手边的蒋越潇,甜甜道,“哥哥,中午好。”
奶奶和哥哥一个老人一个小孩,身体没有妈妈强壮,今天也不能给哥哥亲亲了。
栀梨心里苦恼。
等下坐下吃饭要不要也离得远些呢。
蒋越潇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看似淡然又冷酷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他昨天被小屁孩发烧吓到了,很多行为肯定会让徐轻盈看出猫腻,从今天起,他绝对不能再表现出对小屁孩的在意,否则徐轻盈肯定要拿小屁孩这个妹妹来拿捏他!
栀梨得到蒋越潇回应后,也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叔叔甜甜地打了声招呼,“叔叔中午好。”
来人忆及刚才宋茵和蒋越潇对栀梨的冷淡态度,自觉对蒋家人的关系一目了然,看来徐轻盈带来的孩子在家里很不讨喜,于是,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连一句出声的回应都懒得给栀梨。
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两道冷锐的视线从旁边刺过来。
他心颤地循着直觉找过去,恰恰和宋茵平静责备的视线对上。
宋茵撇开视线,冷声道,“三十几岁的人,教养还比不上个孩子。”
这语气比之前对他说话时还冷漠,除了冷漠还隐约有着一丝丝厌烦。


第35章 (2合1)
在蒋家吃午饭的这人叫蒋华彬, 从姓氏上就能看出他和蒋家有些亲戚关系,往上了数,蒋华彬的爷爷和蒋越潇的太爷爷还是兄弟, 论关系, 蒋越潇得叫蒋华彬一声堂伯。
不过, 老一辈的关系不太好,甚至能说上有仇。
蒋越潇太爷爷有六个兄弟姐妹,年纪尚小时,家里有难,排行老三的兄弟拿钱跑路, 不仅让家里困境雪上加霜,还害得蒋太爷爷的幼弟耽误治疗而去世,自此,兄弟间就有了隔阂。
排行老大的蒋老太爷爷带着二妹, 四弟和五弟举家搬到G市发展,三弟就留在了C市发展, 兄弟间的隔阂经年未消, 逢年过节, 两边也从不走动。
蒋家这边, 随着蒋太爷爷, 蒋爷爷, 蒋彦恒三辈人一步步的拓展, 事业版图早从G市扩至全国再扩至全球,其他几支也越做越大,彼此互助。
蒋华彬那边, 生意该转型时长辈犹豫, 生意该创新时长辈又守旧, 这些年来,事业版图一直困在C市。
半个月前,蒋华彬入驻董事会内部,负责公司的一部分业务。
他和家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有野心也脸皮厚,一心想将家里的业务成功扩出C市,第一个地方就挑了蒋家在的G市,他想借着蒋彦恒的关系网在盘根错节的G市打出一个开门红。
蒋华彬昨天刚到G市,今天就带着厚礼登门。
宋茵不待见他,他也处处赔着笑脸,仗着宋茵顾忌面子没彻底撕破脸,直截了当对他下逐客令,他还死皮赖脸地跑来了餐厅蹭早饭。
此刻,宋茵毫不留情地责备他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教养还比不上个孩子,这让蒋华彬羞恼的同时又内心惶惶。
他从进门到入座,背脊就没挺起来过,坐沙发也恭恭敬敬,怎么就被贬低教养了?!
直到蒋华彬的目光掠到了栀梨身上,心下生出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
不会是老太太看见他没搭理这个小拖油瓶,这才出声说他没教养?
蒋华彬瞳孔震惊,怎么可能,刚刚老太太看见小拖油瓶过来时态度冷淡至极,说到退烧时也没问上一句小拖油瓶身体怎么样,鬼信他们看重小拖油瓶啊!
还有蒋越潇,今天见到他,至少还礼貌而冷淡地打了声招呼,小拖油瓶和蒋越潇说中午好时,蒋越潇自顾自吃饭,连回应都吝啬地只给了一个嗯!
蒋华彬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蒋彦恒这边的人果真厌烦他们那边,哪怕心里看不上徐轻盈和这个带到家里的小拖油瓶也容不下他们那边的人轻视这二人,不就是想借着小拖油瓶和徐轻盈打他的脸?
这个弯一旦绕明白了,蒋华彬又纠结了。
他轻视小拖油瓶和徐轻盈,老太太打脸不成肯定不舒坦,他赔笑小拖油瓶和徐轻盈,老太太不喜这二人,连带着对他也会更不喜。
宋茵见蒋华彬依旧无视栀梨,神情越发冷漠。
这么些年不见,那边养大的后辈竟然已经这种品行。
现在把人扫地出门,反倒打扰了人吃饭,其他人先不说,栀梨这个小孩儿出去玩两天回来就能发烧,再不按时吃饭,说不准又得烧起来。
宋茵觉得就算和栀梨没什么祖孙情,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小孩儿反复生病。
算了,等栀梨也吃完饭,她再让人把这个后辈扫地出门。
栀梨也在歪着脑袋看蒋华彬。
这个陌生叔叔好像比爸爸年纪大一些,长得也没爸爸好看,小眼睛,大鼻子,还有圆鼓鼓的肚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这个叔叔不爱笑?
栀梨疑惑地挠挠脸颊,刚才在餐厅门口,她看见这个陌生叔叔和奶奶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可灿烂了,也不像奶奶他们一直不爱笑呀。
徐轻盈一眼就看出蒋华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栀梨,便没给他好脸色,牵着栀梨的手走到另一边桌子,“宝宝,坐这?”
蒋越潇神色自然地伸着筷子夹菜,继而,用余光稍稍往被徐轻盈安排到他旁边座位的栀梨的身上瞥。
彼此离得近了再看,小屁孩气色到底比不上前几天。
蒋越潇皱着眉头吃菜,录节目的两天,小屁孩究竟是着凉了还是累到了?不然怎么一回来就发烧了呢?他坐车和小屁孩挨着座位,这么长的车程,他怎么就一点也没发现小屁孩不舒服?
蒋华彬注意到蒋越潇不悦的神情,心里的纠结稍稍减轻了些。
徐轻盈特地让小拖油瓶坐蒋越潇身边,分明想讨好继子,但蒋越潇对栀梨的讨厌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可见蒋家人平日里对小拖油瓶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他一旦和小拖油瓶赔笑,老太太打脸他舒坦了,但他却半点好没讨到。
蒋华彬想起他在来蒋家的路上刷到网上说的徐轻盈带着小拖油瓶和继子上了什么亲子综艺,要不是看见了资料里调查的蒋越潇,他还不知道蒋彦恒二婚竟然娶了个戏子。
男人啊,在外表现得再正经,到底还是爱美色。
他那会儿正紧张来蒋家怎么应对也没心思看那个综艺,现在想来,小拖油瓶会生病,估计也离不开蒋越潇的作弄。
倏地,蒋华彬惊讶地睁大眼睛。
桌子另一边,本来应该坐在蒋越潇旁边的栀梨,竟然摇摇头,拒绝了这个座位,而后,往后挪了一个座位,想了想,她又慢吞吞地往后挪了一个座位。
直到挪到最边边的座位,离全桌众人都远远地,栀梨这才坐下来。
草草草!
蒋华彬兴奋了,他果然没站错位置,小拖油瓶和蒋越潇关系肯定很僵,甚至害怕坐在蒋越潇身边,他刚才真和小拖油瓶以及徐轻盈赔笑,怕是蒋越潇能摔筷子离桌!
蒋越潇亲眼看着栀梨一个座位一个座位挪远,酷着一张脸放下筷子,再酷着一张脸看向栀梨,不知怎地,心里很憋闷。
小屁孩离他那么远做什么?昨天回来还坐并列的座位!
昨晚小屁孩发烧,他拿退烧贴跑得比闪电那条傻狗都快,还亲手给小屁孩贴的退烧贴。
一晚上睡醒,小屁孩连和他坐一张桌子吃饭都不愿意了?
“……”小屁孩不会看见了他塞在枕头下面的礼物吧?这么快就猜出他给的礼物了?所以小屁孩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礼物?
可恶,他如果当时再下手快点,熊出没就不会被其他小孩儿先买走了。
蒋越潇自觉找到的栀梨跑那么远的原因,再看眼前的一桌子饭,顿时连胃口都没了。
宋茵也看见了栀梨往后挪座位的动作,一时猜不出栀梨和蒋越潇闹了矛盾,还是栀梨不想坐在蒋华彬对面。
“……”宋茵微皱眉头,有点不解她会无聊到关注这么一件小事。
栀梨完全没察觉到宋茵和蒋越潇的打量,慢吞吞地坐下,心里叹了声气。
没办法。
奶奶和哥哥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坐得太近,会过了病气给他们。
“宝宝?”徐轻盈揉了揉栀梨的头,温声问,“你坐这么远干嘛?”
在徐轻盈询问的同时,宋茵和蒋越潇虽然眼也不抬,但注意力都不约而同地都放在了栀梨的回答上。
不料,栀梨还没回答,蒋华彬就轻嗤道:“你家孩子懂事呗,外人就得离自家人远点。”
他这话一出,宋茵和蒋越潇的脸色同时变得冷沉,两个人齐齐抬眼,漠然地盯着蒋华彬。
蒋华彬被蒋越潇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个正着,心里一突,直觉他似乎也许大概说错了什么话。
“叔叔。”栀梨稚声叫了句人,眼神纯良,表情也纯良,她认真说道,“我没有想离你远点哦。”
蒋华彬:???
你什么意思?你内涵我是外人??
“喂。”蒋越潇目光冷漠地看着蒋华彬,这一次,别说礼貌称呼了,脸上就差写上不耐烦三个大字。
他半讽不讽道,“所以,你一个外人赖在我们家干什么?”
蒋华彬目瞪口呆,抬起手指向徐轻盈和栀梨,“我、我才姓蒋啊,真说外人,也该是——”
“蒋华彬。”宋茵放下筷子,不留情面道,“你虽然比彦恒小两岁,但也三十来岁了,该懂事了。”
“什么?”
栀梨一声惊呼,眼睛瞪得圆溜溜,“叔叔比爸爸还小两岁?”
问这话时,栀梨再看蒋华彬的小表情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兽,不敢相信又怀疑人生。
对视几秒下来。
蒋华彬一颗心碎得哗啦啦掉满地。
他真的比蒋彦恒小两岁!这倒霉孩子为什么要用这么天真又惊疑的眼神打量他!
宋茵压直唇角,板着脸,纡尊降贵地给了蒋华彬一个眼神,“既然懂事,你一个外人也该离开了,对吗?”
蒋华彬:???
蒋华彬:!!!
被蒋家的管家带着佣人强硬地请出蒋家的别墅,蒋华彬脸上还挂着惊愕,恼羞成怒地训斥道:“你们太——”
“汪汪汪!”闪电矫捷的身姿像一道疾风骤然冲过来,龇着尖锐的牙齿,一脸凶恶地盯着蒋华彬,“汪!!!”
蒋华彬吓得脸色煞白,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别过来!你们快拽住它啊!快啊!”
餐厅里,蒋越潇隔着环形全景窗将大门口的情景收入眼底,轻哼一声。
闪电这表现才像话,对得起小屁孩给它带回来的石头。
花园大门处,闪电纵身往前一跃,两爪子有力地拍在蒋华彬的身上,本就腿软的蒋华彬,直接被闪电这两爪子拍倒在地,整个人直挺挺往后摔,一屁股墩重重坐在地上,
恰在此时,管家走出来,手里还握着闪电的牵引绳,看见坐在地上的蒋华彬还惊魂未定,面带歉意道:“我们家闪电认人,真不好意思啊。”
管家说完这话,让佣人将蒋华彬带来的礼物一并拿了出来,礼貌地放在蒋华彬旁边,随即,紧紧关上了铁艺大门。
蒋华彬回神再看,面前紧闭的铁艺大门真将“拒之门外”诠释得淋漓尽致。
刹那间,难堪和羞恼一起涌上来,让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目光死死地盯在门上,恨不得将铁艺大门盯出的大窟窿出来。
半晌,他终于把脑子里的一根弦捋顺了。
原来老太太说的那句三十几岁的人还没教养,真特么在指责他不和小拖油瓶打招呼?!
“艹!”他低声说了句脏话,一边阴沉着脸往停车的位置走,一边骂骂咧咧道,“连亲生女儿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毫无血缘的小孩儿,把一个戏子带回来的拖油瓶当个宝,也不怕招了个白眼狼回来!”
蒋华彬走到一半,又返回去捡起了地上的礼物,这些东西也不便宜,收拾收拾还能带去别人家,他就不信了,这G市除了蒋彦恒,其他人都办不成事?
坐进车里,蒋华彬稍稍从愤怒里冷静下来。
小拖油瓶能笼络老太太和蒋越潇,还能笼络在商场上说一不二,利益至上的蒋彦恒?一旦蒋彦恒知道亲妈和儿子都被一个继女笼络了,真能这般放任?
蒋华彬踩下油门,斜嘴冷笑。
刚才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他肯定得添油加醋地说给蒋彦恒听,省得蒋彦恒发现不了家里人都被外人笼络了!
——
餐厅这边,栀梨两只小手搭着桌沿,往前倾了倾小身子,好奇问道,“奶奶,哥哥,刚刚的那个叔叔说他姓蒋,所以他不是外人吗?”但不是外人的话,为什么奶奶让管家阿姨把那个叔叔带走呢?
还有,那个叔叔说外人和家人得离远点,可是那个叔叔坐的位置离奶奶也不远呀。
“他姓什么都是外人。”蒋越潇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回答时,他一直在看栀梨,越看栀梨坐的座位脸色越冷,当初谁敲定的买这么大的圆桌子?家里一个几口人,弄这么多座位有什么用?
栀梨还是迷糊,“那为什么外人和家人要离得远些呢?”以后上节目,她也要和哥哥离得近些,和星星,菡菡姐离得远些吗?
“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宋茵还在想徐轻盈之前问栀梨那个问题的答案,同时,语气平静道:“他说的话,不必听。”
话落,宋茵抬眼看着栀梨,难得多说了一句,“我让人赶他走,和他是不是外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