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亲妈
作者: 木梓潼
文案
医学生罗初夏穿书了,成了天才反派的早死亲妈。
在《年代神商》这本书里,男主和反派厮杀到最后一章,而她只有四个字的剧情:病弱而亡。
初夏:嗯?穿越即死?
这不得行。
此时的反派还是小豆丁,隔壁龙傲天男主也才刚刚断了奶。
而她,手握大西北搞科研的丈夫刚刚汇过来的津贴,想买啥买啥。
妈耶,这生活她爱了!
不就是养好身体养好崽嘛,这活她熟!
*
岑淮安从记事起就知道,他妈靠不住,外婆一哭就把家里所有钱都给了,就算他饿得求她,她也只会抱着他哭,让他忍忍。
在一次次失望后,他学会了像个狼崽子一样自己抢食吃。
*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妈对他更“坏了”。
不仅让他给她洗碗扫地,还逼他背书写字,背不会就不给肉吃。
为了肉,他决定“忍辱负重”。
当然,如果他妈让他多喝一瓶橘子味汽水,他还是可以多背一首诗的。
*
西北科研所的研究员们都知道岑工有个作精娇媳妇,每次打电话过来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
大家很为岑工不平,觉得这媳妇配不上他,迟早自己作死。
直到某一天,娇娇弱弱的初夏领着干净有礼的儿子出现在西北研究所时,一群几年没见过年轻女人糙汉子瞬间“卧槽”一声!
心里酸得不行:有这样漂亮得像仙女的媳妇,是他们他们也宠上天!
内容标签: 甜文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初夏 ┃ 配角:岑淮安,岑峥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养个崽还挺难的
立意:亲情,友情,爱情,快乐
作品简评:医学生罗初夏穿书了,成了天才反派的早死亲妈。为了继续美好生活,初夏决定养好身体养好崽。在她用各种现代方式的养娃后,反派岑淮安变成了一个心理健康的小孩,初夏也和反派的爸爸岑峥年有了感情,靠自己的努力收获了美好人生。本书文风朴实,用温馨自然的语言甚好地勾勒出主角初夏养孩子,努力奋斗考大学,以及和岑峥年相爱相知相守的生活画面。文笔自然流畅,内容平淡却吸引人,是一篇不错的年代文小说,值得一读。


第1章
“唉。初夏,咱家里不容易。你哥哥两个孩子那么小,你弟弟还没说上媳妇,你妹妹正上着学。这么多张吃饭的嘴,多亏了有你,要是没有你支持,我和你爸都要累死了。”
罗初夏刚有意识,就听到唉声叹气、不停哭着说自己多苦多难的妇女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妇女,细细的眉,白润的脸庞,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
她抓着她的手不放,手很粗糙,但是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妇女一脸为难又感激地看着初夏,话里话外就是家里难,需要钱。
要是没有初夏给钱,她们一家就得饿死了。
罗初夏觉得莫名其妙,她不是刚刚熬了一天一夜做完手术回家睡觉去了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面前这个妇女,还有眼前的环境,好像身处在电视里的年代剧里一样,感觉很不真实。
突然,她感觉脑子里一阵刺疼,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被硬塞了进来。
足足几分钟,初夏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居然穿越到了一本书里!
在《年代神商》这本书里,男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有和他作对的反派都是他的垫脚石。
而岑淮安就是书里最大的反派,给男主送资金送产业,最后还送上了命!
至于初夏,不巧,她就是岑淮安的亲妈,在书里只有四个字的剧情:病弱而亡。
初夏:嗯?
这穿书穿了个寂寞。
眼前的妇女没看出来女儿换个芯子,还在用手帕擦着眼睛,哭着说家里的难。
而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小男孩,非常瘦,就像初夏去做无国界医生时看到的难民一样,瘦得只突出一双大眼睛。
他的眼神,如同狼崽子一样盯着初夏的手,好像下一秒就能撕咬上来。
这眼神她在难民区也见过,饿久了的小孩,看到食物就是这个眼神。
初夏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就是书里描写的反派大佬?
跟男主厮杀到最后,要不是因为女主他一时心软,男主根本赢不了他。
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可怜?
“初夏?”
罗母觉得不对劲,往常她没哭几声初夏就把钱给她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女儿的性子她知道,是听不得她说家里难的,特别说到她最疼的弟弟娶不上媳妇,保准给钱。
罗初夏想推开她的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而她这么弱的原因,是饿的。
眼前这人是原主的母亲,她看不到女儿饿得瘦骨嶙峋,看不到外孙饿得像个难民,只会一个劲儿的从原主手里要钱。
原主家里重男轻女,她被养得懦弱听话,罗母一哭,丈夫给的津贴就全给出去了。
要不然以原主丈夫的高额津贴,她和儿子怎么也不会饿成难民样,最后把自己饿得病弱而亡。
初夏无法理解原主的思维。
牺牲自己和儿子,就为了获得母亲一句好的圣母,没有十年脑梗绝对干不出来这事。
初夏存存劲,终于抽出来了自己的手,也是罗母没用力。
然后眼神冷漠地看着比她健康多了的罗母道:“我没钱。”
罗母的哭声乍然停止:“不可能啊,峥年不是每个月都这会儿汇款?”
罗初夏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母:“妈你记的挺清楚的。”
“我……”罗母慌乱了下,觉得女儿话里有话,但随后很快镇静下来,初夏她了解,耳根子软,估计又是外面不知道哪个碎嘴子在她耳边瞎说了。
那些都是外人,说再多也敌不过她这个亲妈一句话。
她又想去握初夏的手,被初夏躲开了。
罗母愣了下,但很快拿起手帕擦擦眼睛,叹了口气说:“初夏,妈这也是关心你,怕峥年对你不好。他这一去就是几年不回来,要不是妈还有你哥哥弟弟时常关照着,你孤儿寡母过得多难啊。”
罗初夏听着这话,都想冷笑出声,罗母真的很会洗脑装可怜,怪不得原主被算计得命都没了。
她看着罗母没有说话,转身站起来打开房门,往地上柔柔地一倒。
“妈~求求你给我和安安一条活路吧!”
眼泪说落就落,哭得比罗母还可怜。
这本来就是一个宿舍楼,左邻右舍的立马走了出来,这时候没什么好的娱乐,八卦是所有人都喜欢看的。
罗母一下子慌了,忙过去拉初夏,皱着眉,声音有点急:“初夏,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罗初夏哪可能起来,对付老白莲,那就要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罗初夏哭得更厉害了:“妈,你别打我,你可怜可怜我和安安吧,我们两个一个月没吃过饱饭了。峥年每次寄回来的钱我都给你了,这次你就让我留着吧,不然我和安安真的饿死了,呜呜呜~”
此时邻居们都围了上来,一听这话,最热心的邻居李大姐立马掐着腰指着罗母的鼻子骂:“呸!见过喜欢占便宜的妈,可没见过占便宜要把自己女儿外孙都饿死的妈!”
“不仅要钱还打人呢!这平常看着玉兰你柔柔弱弱,连鸡都不敢杀的样子,没想到还挺能狠得下心!”
“能不狠吗,反正我是狠不下那心饿死自己亲闺女亲外孙。”
“玉兰,你真的过了,你看看初夏和安安都成什么样了?我还奇怪峥年的津贴也不少,怎么两人过得像是过饥荒一样,原来都被你要走了。”
“可真不要脸!”
“就是,家里双职工,儿子也能挣钱,还贪女婿的钱,真的心肝都烂了!”
周围或大声或小声的指责还有鄙视的目光,让王玉兰脸涨得通红,又要哭。
她着急忙慌摆着双手,带着委屈的哭音向周围人解释:“我没有……”
“哟,你还挺委屈的。我们都有眼睛,不瞎。”
“我不是,你们……你们都欺负人!”
扔下这句话,王玉兰转身哭着跑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有看不惯她的女人朝着王玉兰的背影吐了口口水:“装相!老狐狸精!”
罗母不擅长吵架,以往她都是用自身柔弱的优势得到想要的东西,无往不利。
只要是男的,她装装可怜,说说自家的难,都会帮她。
她很会看人,就是女的,只要是她看准的,也吃她这一套。
她万万没想到,以前一直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亲闺女,会用她的方法对付她,让她有苦难说。
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是周围这些人可恨,也怪罗初夏。
她跑出大院老远才停下来走着,眼神变了几变,露出与她外表不符合的阴沉,磨了磨牙:“初夏!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
不过很快她又是一副看起来柔弱善良的模样,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有的老男人,就是吃这一套。
这边家属院里,李大姐已经帮着把罗初夏扶起来了:“初夏,好了,你妈走了,别哭了。你刚刚就做得很好,这钱哪能都给娘家人呢,你和安安不过日子啊。”
“对啊,以前你就是太傻了,你看看安安五岁的孩子了,长得还没有我家儿子高,我儿子可还不满四岁呢。”
以前大家伙不是没和罗初夏说过类似的话,毕竟邻里邻居的,除了少数格外极品的,大家还都保持着善良的热心。
但罗初夏不仅不听,每次一说还总是反驳她们说她娘家难,她妈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
后来就没人再说了,只觉得罗初夏脑子坏了。
这时候谁都不富裕,顶多看岑淮安饿得极了的时候分一口吃的给他,可怜两句。
现在看罗初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王玉兰做得太过分,不给钱居然要抢,还要打人。
这大家伙就看不过去了,耍威风可不能耍到她们家属院里。
这时候的人们很抱团,一个厂里的,肯定向着自己厂里的人。
罗初夏朝周围的人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几位婶子和大姐帮忙,以前是我脑子不清醒,以后我不会了,我看清了。”
李大姐一拍大腿,笑得爽朗:“这就对了。啥谢不谢的,都是邻居。”
“对对对,以前我们请你帮忙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帮,都是互相的。”
也亏得原主以前虽然不听别人劝,但是邻里之间有时请她帮忙时她都帮了,不然刚刚不会那么多人为她说话。
倒是她儿子,从刚刚她开门摔倒哭,一直到现在进屋,一句话都没说过,一个动作也没有,就站在那里,眼神一直保持警惕看着她和王玉兰。
罗初夏心里喊了句:造孽啊,这小孩明显不正常!
不过想想也是,从小饿到大,原主自己都顾不了多少,他能长大就不错了。
她也没想着把他感化了,他戒备心很强。
虽然她没结过婚,也没有养过小孩,但也毕竟轮岗过医院里的儿科,小孩的心理还是能琢磨几分的。
岑淮安看着她,刚刚夺食的眼神没有了,但还是很冷漠,好像这不是他妈,是个陌生人。
“咕噜噜!”
一声肚子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初夏看向岑淮安,他表情没有变,好像不是他肚子饿一样。
倒是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很饿,而且饿得心里发慌。
她去做饭的地方看了看,除了几片烂菜叶,啥东西都没有。
幸好原主丈夫寄过来的钱和票原主还没有给出去,不然她真的穿越就死了,还是饿死的。
“走,跟我去吃饭,今天咱们去国营饭店吃。”初夏朝岑淮安招了招手。
岑淮安没说话,紧紧抿着嘴唇,不信任地看着她。
不过初夏走出门后,他停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还不忘把家里门锁上。


第2章
家属院在的位置很优越,一出门就是一条正大街。
只不过这里的大街和初夏上一世的差距很大,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急急忙忙上班的都市丽人。
街上别说小汽车了,自行车都不多,因为此时不是上下班,只有穿着黑色、蓝色厂服,中间夹着几个亮色衣服的人们,说说笑笑挎着手走在路上。
路两旁的房子全是红色或者灰白色的砖房,最高不过三四层,大多数是一二层。
倒是树很多,而且非常高大,也没有什么规划,柳树、杨树、桐树都有,长得非常肆意。
初夏走在前面,除了观察四周的环境,还注意着身后跟着的岑淮安。
他闷声低着头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身后有辆自行车飞快地骑过来,车上的小青年还故意耍帅放开车把,嘻嘻哈哈地炫着车技。
突然自行车咣当一声压着个小石头,车把瞬间失控了,小青年“啊!啊!啊!”一脸惊恐地,眼看就要撞上来时。
初夏眼疾手快把岑淮安往自己这边一拽,那个小青年一头栽到了路边的土窝里,头“嘭”一声磕在了树上。
那一瞬间,初夏觉得自己的头都有点疼。不过她一点都不同情那小青年。
她低头去看岑淮安的情况,他再早熟也是个五岁的娃娃,差点被车子撞到也吓到了,站在那里脸色发白。
初夏要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被碰到,岑淮安躲开了她的手,眼里带着困惑。
他妈妈居然会救他,没有吓得傻在那里哭,这是让五岁的安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
他总觉得现在的他妈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初夏没在意岑淮安的动作,冷着一张脸走过去,踢了踢那小青年的屁股:“有事没?”
小青年一抬头,看到一个很瘦很瘦却依旧很好看的女人,脸一下就红了,又羞又窘迫。
他捂着头赶忙摇头说:“没……没事。”
初夏并不在意他有没有事,只说:“既然没事,那就起来给我儿子道歉,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我手快,你就撞到他了!你看看我儿子的瘦弱的身体,这要是撞到了还能得了!”
小青年年纪小,本来就是耍帅,差点撞到人他也被吓到了。
被初夏这么一说,再一看她和岑淮安的模样,脸更红了,心里羞愧又忍不住后怕。
真撞到人了出事了,他一辈子心理上都会过不去。
“对不起!”他立马站起来结结实实鞠了个躬。
初夏都被他吓了一跳,本想着这小青年如果是混混不好惹不道歉的话,她会像之前对王玉兰一样哭。
这附近是纺织三厂的地盘,她是纺织三厂的工人。
他差点撞了人要是不道歉,甚至还更嚣张的话,厂里人唾沫星子都会把这小青年淹死,接着再把他扭送到公安局。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就道歉了。
看着他脸上的羞窘,初夏没有说原谅他,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真撞到了你说再多对不起都晚了。你看看我儿子吓成什么样了?本来他就瘦弱,要是他有什么事,你拿命赔都不够!”
岑淮安那个模样太吓人,小青年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谁长成这模样,太瘦了,而且看上去真的像是被吓坏了。
他心里害怕又慌张,整个人手足无措:“那……那怎么办?”
初夏看他一眼:“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怎么就不想想你做的事多危险呢?我儿子现在这样,最起码得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吧,他年纪小,容易受到惊吓,就算身体没事,也需要安神。”
初夏觉得得让小青年记住这个教训,免得骑车这么肆无忌惮,撞到脆弱的老人小孩是真的会把人撞成重伤的,撞的位置巧了也可能会把人撞死。
小青年一听说去医院,更慌了,去医院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他爸妈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他掏掏口袋,找出来一块钱,快速往初夏手里一塞:“你拿着钱带他去医院吧,这些肯定够,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骑上自行车飞快跑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一样。
初夏无语地看着小年轻跑远,她只是说去医院,又没说讹他钱,至于吓得这么快跑吗?
“看到没,赔给你的钱。”初夏拿着钱在岑淮安面前甩了甩,“下次别傻乎乎的,车子撞上来都不知道躲。”
他的钱!
岑淮安眼睛一亮,初夏又看到了熟悉的饿狼的眼神,她快速把手一缩。
岑淮安没有把钱抓走。
“我的!”岑淮安死死盯着初夏手里的钱,明显在等待下一个抢夺的时机,就像野外看准了猎物的虎豹。
“是人家赔你看病的。不过小孩子不能拿这么多钱,会被人抢的,我给你留着,一天给你买一颗糖吃。不行,小孩子糖吃多了会坏牙,两天一颗吧。”
岑淮安低下头不吭声了,眼里没有一点感情,十分冷漠。
他就知道这还是他妈,和以前一模一样,就会哄他。
可是糖,岑淮安想到了院里小孩扔的糖纸,他捡起来偷偷舔的时候,好甜啊。
他只吃到过那一次,后来他们看到他舔糖纸,骂他打他,那糖纸他们当着他的面使劲踩也不给他。
岑淮安悄悄看一眼初夏,他想吃糖。
国营饭店距离家属院不远,很快初夏就看到了那极具时代特色的、红色的“国营饭店”四个大字。
两边还有八个大字“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更粗更红,方方正正。
初夏先走进去,看岑淮安还站在外面,正想过去拉他进来,他自己跟上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小黑板,写着今天供应什么饭菜。
往里看去,收拾得挺干净的,但也很简朴,只有简单的桌子凳子。
原本只涂了一层白石灰的墙已经发黄,头顶吊着一个颜色发黑的风扇,现在这么热也没有开。
今天刚好有烩面,初夏走到前面要了两碗,一大碗一小碗,付了钱和粮票。
一回头,她就看到岑淮安看着一个正在吃面的人,眼睛看着那面都要放光了,不停咽口水。
她拉着他坐好。
岑淮安不说话,她拉他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
“我买过了,一会儿你就能吃上了。”
坐在那里,初夏喘着气,用手帕给自己擦汗。
看岑淮安脸上的汗都要落尽眼里了也没反应,她站起来,用手帕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岑淮安没躲开,皱了皱眉,看向初夏。
初夏没看到,因为她已经看向了拿饭的窗口,迫切等着饭过来。
从家属院到这里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路,她就觉得特别累,还更饿了,可见她身体多虚弱。
不然这大热天,她也不想吃同样热腾腾的烩面。
着实她和岑淮安身体都差,吃热的面条对两人来说是最好的。不然直接买大鱼大肉,两人吃完就得上吐下泻,肠胃受不住。
不行,身体最重要。
等吃过饭她就带岑淮安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顺带买各种补营养的还有药材回来养身体。
面很快好了。
是骨汤烩面,刚放下初夏就闻到了香味。
汤白如玉,里面没有多余的配菜,只有一点骨头上的肉,还有点木耳香菜豆芽,几颗红红的枸杞。
但是已经香得不行了,初夏看着就感觉口水已经分泌出来了。


第3章
骨汤烩面很烫,初夏挑起一口吹了吹正准备吃,余光看到岑淮安已经夹了一大筷子,停也没停,好像有人抢似的立马塞进了嘴里。
一瞬间,岑淮安的脸就扭曲了起来。
初夏吓得赶紧放下筷子,抬手去捏他的嘴:“你这孩子!快吐出来,想把自己烫死吗?”
但是岑淮安躲开初夏的手,愣是把塞了一嘴的面咽了下去,一点没吐。
初夏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又酸又疼。
她站起来,很快端着一碗凉水回来放在岑淮安面前:“用凉水漱漱嘴再吃。”
她知道让他放弃吃饭是不可能的。
初夏能感觉到岑淮安对自己的抗拒,但他也知道疼,犹豫了会儿还是端起碗用凉水漱了下嘴。
这期间没对初夏说过一句话。
就是小碗面,里面的面也很多。
但是岑淮安护着碗吃完,眼睛还是渴望地去看着别人的面。
初夏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在他肚子里上摸了下,已经鼓起来了,说明吃饱了。
可这孩子明显是饿怕了,能吃到一顿饭就想吃足吃够,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撑坏肚子。
骨汤烩面确实好吃,是纯正的羊骨头熬的汤,又鲜又香,她自己都差点忍不住想再来一碗,也不怪岑淮安还想吃。
“下回再带你来。”
初夏伸手想拍拍他的头,被岑淮安躲开了。
她也没在意。
不过出了国营饭店的门,看岑淮安想跑,初夏不顾他反抗拽住了他的胳膊。
“去哪里?”
“不用你管!”
初夏终于听到了岑淮安的声音,稚嫩但是又有点哑,好像感冒的小孩子的声音。
他语气恶狠狠的,眼神带着不耐烦,对初夏这个妈妈,看起来像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初夏看出来他磨了磨牙,是想咬人的,但最后也没有张嘴咬。
说是反抗,也只是用胳膊挣扎,并没有拿身体撞。
初夏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眼睛有点热。
她眨眨眼睛,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说:“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
岑淮安瞪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不过她再拉着他走,他不再反抗了,也不再吭声了。
梁州市的支柱产业就是纺织厂,整个市一共六大纺织大厂,几个厂子都在一个区域内,以前这里不是市中心。
但现在随着厂子在这里发展,又距离市中心不算太远,这里已经发展得很繁华了。
初夏带着岑淮安坐上去梁州市医院的公交车,她有厂里发的月票,没有用到钱。
岑淮安没有坐过公交车。
这时候他才有孩童的好奇,跟在初夏旁边,上车后悄悄抬头,把公交车里面看了一遍。
心里还想着:院子里的小孩好幼稚,这公交车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初夏拉着他坐下时,他整个身子都紧绷着,车子起步一晃,他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枯瘦的小手紧紧抓住前面的背椅。
初夏看了看他的模样,突然伸手把他的头转向窗户的方向:“看看外面的景,是不是和走路时不一样?”
岑淮安没说话,不过头一直没有转回来,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
梁州市医院距离不远,两站后公交车正好停在医院门口。
初夏带着岑淮安下来时,注意到他眼里有一丝留恋。
“回去的时候还要坐的。”
医院也同样很朴素,一栋长长的四层的楼,整体是灰白色的墙。
从正中间的大门进去,里面的墙上半部分白色,下半部分涂的青绿色的漆。
走廊里有病人也有来去匆忙的医生护士。
岑淮安是第一次来医院,他不知道他妈想做什么?但是闻着医院里奇怪的味道,他又想跑了。
初夏也是第一次来81年的医院,问了护士哪里是看中医的科室,就直接挂了号带着岑淮安过去了。
其实刚刚公交车上,她就给岑淮安和自己把了脉。
虽然她上辈子学的西医,还是心胸外科,整天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
但她出身却是正统的中医家庭,她识字就是用的汤头歌。
从小爷爷逼着她背药材药方,跟着炮制药材,她干烦了,高考叛逆地报了爷爷整天批判的西医。
但爷爷当时只是叹口气,让她不要忘了中医,报了专业就好好学,没多说什么。
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真的很不懂事,不明白爷爷的心。
不过幸好她过来这里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得多难受啊。
至于她爸妈,早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把她扔给爷爷,就没再管过她。
所以她把脉还是很专业的,她和岑淮安的身体弱主要就是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