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笑着轻拍他的脑袋说道:“作怪。”她笑望着广慈说道:“喜欢读书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多跟你大哥出去骑骑马知道吗?”

“孩儿知道。”广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团团被母亲和二哥冷落了半天,翘着小嘴,摇着小胖腿说道:“二哥,你答应要带囡囡去骑马的。”

广慈听闻立即说道:“团团,等过几天好不好?二哥这几天有点事。”

团团一听,嘟起小嘴,“不嘛——”她转眼就见姆妈笑眯眯的瞅着她,小胖手不由自主的再次摸了摸小屁屁说道:“好吧,不过囡囡还要买小糖人。”

广慈松了一口气道:“没问题,二哥明天就让人给你买。”

等广慈走后,猫儿便抱着团团去找聂瑄,同他说了广慈想拜陈君玉为师的事情,聂瑄沉吟了一会道:“敬之的时论的确是一绝,广慈既然有这个想法,倒是好事。”

猫儿道:“广慈年纪是不是还小了一点?”

聂瑄轻叹一声,示意丫鬟把团团抱下去,然后搂着她说道:“猫儿,广陵他们都是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一般娇宠,会把他们宠坏的。你对元元太宠爱了,你看他有哪点像男孩子了。”

猫儿道:“可是元元才四岁啊!”元元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是很好,又是最小的儿子,她难免宠爱了一些。

聂瑄道:“广陵、广慈四岁的时候,就跟他不一样。”

猫儿听了低头道:“我只是心疼他身体不好。”

聂瑄道:“他现在身体已经很不错了,我想等过几天,让他跟着广陵一起练武。”

猫儿道:“你管教儿子我不管,只是你让武师注意一点,元元毕竟还小,要循序渐进。”

聂瑄听了哑然失笑道:“你放心,我是他的亲爹,不是后爹。”

————四月二十八日的分割线————

“陈大哥,好久不见。”猫儿抱着团团,含笑看着几年未见的陈君玉,原本年少得意的浮躁已经被几年的官场经历给磨平了,气度越发的沉稳。

“猫——二嫂,好久不见。”陈君玉自觉失言,自嘲的笑了笑,低头望着猫儿怀里的团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肥嫩嫩的小脸,柔声对团团说道:“是团团吗?”

猫儿道:“嗯,团团快叫姑父。”

团团眨眨眼睛,对陈君玉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声:“姑父——”

陈君玉闻言笑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真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来,这个给你玩。”

猫儿见那玉佩通体晶莹,不见一丝瑕疵,不由微微诧异的瞅了陈君玉一眼,看来玉哥这些年混的不错啊,不说是翰林院没什么油水吗?

团团见那玉佩雕琢成一尾小鱼的模样,小小巧巧的,正好握在手心里,不由满心欢喜,刚想眉开眼笑的收下,但还是抬眼瞅着聂瑄,“爹爹——”

聂瑄含笑点头道:“还不谢谢姑父。”

“谢谢姑父!”团团依依不舍的捏了捏玉佩,然后把玉佩递给了奶娘收好。

聂瑄见状微微点头,柳文丽忍不住噗嗤一笑着道:“团团真是乖巧,二哥、二嫂真是好福气。”

猫儿苦笑道:“你没见识过小磨人精的脾气。”

陈君玉眼底满是笑意,伸手摸着团团的小脑袋,“我倒觉得团团很乖。”

团团听到陈君玉的称赞,大眼顿时笑得眯成一条缝,“谢谢姑父夸奖。”

她稚气的话语惹来众人一怔,随即大家哈哈大笑,柳文丽笑着把她搂到了怀里,亲了又亲。猫儿和陈君玉哭笑不得的互视一眼。

这时广陵带着广慈、元元上前给两人行礼,陈君玉一见广陵,不由眼睛一亮,拉过他道:“广陵都这么大了,有十岁了吧。”

聂瑄点头道:“嗯,广陵今年有十岁了,广慈都八岁了。”

柳文丽见到唇红齿白的广慈,忍不住爱怜的搂在怀里道:“多俊俏的孩子啊,真跟二嫂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君玉也含笑点头,广慈见了陈君玉双目发亮,忍不住回头看了猫儿一眼,猫儿掩嘴轻笑,“陈大哥,广慈想拜你为师呢!”

“拜我为师?”陈君玉微微挑眉。

聂瑄道:“广慈想学时论。”

陈君玉惊讶的望着广慈,广慈连忙上前拜倒:“姑父,请收下我吧。”

猫儿见广慈这模样,不由嘴角抽抽,陈君玉连忙扶起广慈,爱怜的拍拍他的脑袋:“你还小呢!现在学时论太早了。”

“可是大伯父——”广慈有点不服气,陈君玉见状,想了想微笑的说道:“不若这样,我考你几个问题,你若回到出来,我便教你时论,若是教不出来,便再跟先生老老实实学习如何?”

“好!”广慈闻言跃跃欲试的说道。

猫儿道:“你姑父远道而来,还没有休息呢,别老缠着你姑父,至于考校,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广慈闻言旋即害羞的低下了头,“姑父对不起。”

陈君玉见状,朗朗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好孩子。”

猫儿道:“文丽姐,晚饭准备好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好啊!”猫儿拉着柳文丽,两人有说有笑的先走了进去,陈君玉同聂瑄相视一笑,陈君玉抱起团团,广陵带着两个弟弟跟在后面也走进了花厅。

席间聂瑄同陈君玉相谈甚欢,柳文丽同猫儿也有说有笑,等酒过三巡之后,陈君玉略带酒意的说道:“二哥,我们亲上加亲如何?”

聂瑄闻言笑问道:“敬之是看上我哪个儿子了?”

陈君玉笑道:“我看元元不错,让元元娶我家阿春如何?”阿春便是陈君玉和柳文丽唯一的女儿陈春华。

聂瑄道:“好。”说着举起酒壶给两人空了的酒杯里斟满。

“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君玉举杯同聂瑄碰了一下。

“一言为定。”两人碰杯之后一仰而尽。

猫儿和柳文丽看的目瞪口呆,半晌,猫儿才憋出了一句话:“文丽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家阿春的。”

柳文丽苦笑的说道:“我同你这么多年姐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猫儿暗自磨牙,其实他跟陈大哥是商量好的吗?不然怎么这么有默契?两句话就定下了?广陵的婚事就算了,连元元的婚事都这么草率!

在回去的路上,陈君玉闭目养神,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柳文丽欲言又止,车厢里安静无声。半晌,柳文丽终于忍不住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要让阿春嫁给文理的武哥儿吗?武哥的年纪跟阿春也正合适,两人相差一岁都不到。”

陈君玉睁开眼睛对柳文丽说道:“我只是觉得元元更适合阿春而已。”

柳文丽恼道:“我就知道,你看我娘家人不顺眼。”

陈君玉淡淡的说道:“你多想了,你跟文理是亲兄妹,怎么样关系都断不了。但是阿春嫁给元元就不一样了,聂氏毕竟是大家。阿春能攀上这门婚事,也是她的福气。”

“你脑子除了想着晋升,好处之外还想什么?”柳文丽气苦的落泪道:“阿春是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我只想她过得好。”

陈君玉递了一块帕子给她说道:“你说的我似乎会害了阿春一样。你说阿春嫁给元元有什么不好?”

柳文丽一时无语,这时马车停在了两人暂住的门口,“大人,到了。”车外的马夫低声说道。

“你去哪里?”柳文丽见陈君玉下马车,连忙问道。

“我今天去书房睡。”陈君玉跳下马车说道:“你早点歇息吧。”

柳文丽见他头也不回往书房去,不由拧着帕子,又哭了起来。回到了房里,柳文丽的奶娘见柳文丽哭红了眼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吩咐丫鬟打来热水,伺候柳文丽卸妆,“姑娘,不是老婆子多嘴,您有时候就是脾气太硬了。”老嬷嬷服侍她宽衣道:“您看整个京城,有那个少年得志的官同姑爷一样,整天在家读书,从不出去鬼混的?别人身边别说是通房了,便是妾室也有好几个人,你看姑爷,屋里人还是你给找的呢!”

柳文丽冷笑道:“他当然不会出去鬼混,人家心里可是装着大志呢!现在都看不上我娘家人了,别忘了,没有我爹,他能现在的好日子吗?就是他马上就要升的翰林院侍读那个官职,也是我伯父帮他讨来的!”

老嬷嬷听了柳文丽话,心里暗叹一声,“我看聂家的三少爷倒是好的。”

柳文丽道:“元元是好,可我已经答应姨娘了,让武哥儿娶阿春的。”

老嬷嬷道:“女人出嫁了便是以夫为天,这门亲事是姑爷定下的,我想就算是夫人也不会多话的。”

柳文丽道:“她当然不会多话,她巴不得紧紧抱着聂家这颗大树呢!”

老嬷嬷闻言轻叹一声,柳文丽道:“奶娘,我也知道表哥家比文理家好多了,可是文理是我亲弟弟,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上不下的,我不帮他一把,谁帮他呢?”柳文理自从考上举人之后,便一直没考上过进士。

老嬷嬷道:“姑娘,你跟少爷终究是亲兄妹,关系怎么都断不了,以后若是少爷有什么困难,你帮一把姑爷也不会反对,你现在若是把姑爷惹火了,将来谁也帮不了少爷啊。”

柳文丽听了老嬷嬷的话,沉默不语,老嬷嬷给她铺了床,柳文丽躺下半天想了半天,“嬷嬷,你明天早点叫我,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说不定明天会头疼,我给他熬碗醒酒汤。”

老嬷嬷听了方才笑道:“哎,我明天一定早点叫姑娘起来。”

——————四月三十日————

第二天柳文丽在乳娘的催促下,早早的起身,细心的给陈君玉熬了醒酒汤,又备了清粥小菜,装在了食盒里,正准备给陈君玉送去。

“什么?”柳文丽听到下人的回报,“大人又去聂府了?”

“是的。”丫鬟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人说昨天去的晚了,没有见过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所以今天早点过去给两人请安。”

柳文丽听了,不由银牙暗咬,“我爹娘怎么不见他这么孝顺?”

“大人说请夫人装扮一下,把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礼备好,他马上便回来同夫人一起去柳家请安。”丫鬟说道。

“姑娘,姑爷毕竟是顾家养大的,他过去请安也是应该的。”老嬷嬷劝道,“反正姑爷马上就回来了,你还是先回去梳洗吧。”

柳文丽看着自己精心的食物半晌道:“你们都分了吧。”说着转身回房了,丫鬟们连忙跟上。

“慢点吃。”王氏笑眯眯的望着狼吞虎咽的陈君玉,“这里还多着呢。你这孩子也是的,昨天既然都来了,喊我们起来就是了,还大清早的跑过来。”

陈君玉吞了一个馄饨笑道:“我跟文丽因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不打扰叔叔婶婶休息了。再说好久没吃到婶婶包的馄饨了,我早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就饿醒了,特地跑过来解馋的。”

王氏笑道:“尽会哄我开心,我不信文丽不会给你做好吃的。”

陈君玉道:“吃的是有,可是没婶婶做的味道。”

王氏听了眉开眼笑:“你要是喜欢,一会在这里吃午饭,婶婶亲自给你下厨。”

陈君玉道:“一会我要去岳父家里,午饭就不在这里吃了。”

顾四牛道:“嗯,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是该好好的陪陪你岳父岳母,他们老两口也可怜,仅有的一对儿女都不在身边。”

陈君玉道:“是啊,所以我跟文丽商量,这次把阿春留下,让她陪着岳父岳母。”

王氏喜道:“那感情好,没事的时候,我也能把阿春接到家里来玩几天。”

陈君玉起身道:“那就多劳婶婶照顾了。”

“你这孩子,跟叔叔婶婶客气什么。”王氏嗔道,“再说阿春将来是元元的媳妇!”王氏叹了一口气道:“一眨眼,连元元都已经定亲了,柱子都快成亲了,难怪我都老了。”

顾四牛吃了一碗混沌道:“老太婆,大清早的,叹什么气。”

陈君玉突然噗嗤一声笑道:“我昨天见到团团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二嫂小时候,也是跟团团一样的古灵精怪,整天跟我和福倌儿后面,要我们教她读书认字,就抱着我们的腿,怎么都不肯松手。说起来,我离开时候,二嫂也只有广陵这么大呢!想不到这次回来的时候,连二嫂的小儿子都这么大了。”

王氏道:“可不是呢!好像猫儿刚出生的样子还在眼前了。”

陈君玉四处看了一圈:“对了,二哥和二嫂呢?”

王氏道:“猫儿在房里喂团团早饭了,姑爷带着几个孩子去打拳了。”

陈君玉吃了两个王氏做的馄饨起身道:“那叔叔、婶婶我先走了,就跟二哥、二嫂打招呼了。”

顾四牛和王氏起身道:“好,慢走,路上小心啊。”

陈君玉道:“嗯,我知道,叔叔、婶婶,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你。”

顾四牛道:“如果公事忙的话,就不要过来了。反正我们这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陈君玉含笑点点头:“嗯,我知道。”

“去吧,小心身体。”王氏送着陈君玉出了二门,两人看着陈君玉上了马车,才转身进去。

“致远,团团可不能这么早定亲。”猫儿给女儿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聂瑄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说道:“你放心,孩子的婚事我心里都有数,不会乱来的。”

猫儿白了他一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早点跟我说。”

聂瑄道:“我也是临时跟敬之决定的。”他让丫鬟把孩子抱走,然后搂着猫儿道:“你放心,我不会害孩子的。”

猫儿道:“也不是说你会害了他们,”她撅了撅说道:“两个孩子的婚事你都没跟我商量。”

聂瑄低头轻啄她嘟起的道:“对不起,我以后跟你商量了再说。”

“嗯。”猫儿方才展颜笑道:“好。”

陈君玉在苏州停留了五天,把女儿留在了苏州之后,便走了。柳氏夫妻得了外孙女之后,当成了掌上明珠一般宠爱,而王氏也时常把阿春领回家里住几天。猫儿为了培养元元和阿春的感情,时常把小儿子送去顾家和柳家,去看阿春。虽然阿春才几个月大,还不能跟元元一起玩,但没有几天,元元已经妹妹长妹妹短了,几乎连团团都要靠后了。

众人皆笑元元有了媳妇忘了妹妹,猫儿心里欣慰了一点,古代的婚姻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法让孩子自由恋爱成亲,但她至少可以让儿子们从小就跟未婚妻培养感情,将来也不至于成为怨侣。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过了年之后,就到了顾四牛六十六岁大寿,那天顾家几乎所有的亲眷都来了,连远在京城的陈君玉夫妻和顾全夫妻都赶到了。

“姆妈,真的煮六十六块红烧肉啊!”猫儿在厨房里问王氏道:“爹爹吃的完吗?”猫儿话音一落,前来帮忙的村里的妇人都笑了。

王氏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以为你爹的肚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可能吃得下六十六块红烧肉呢?”

猫儿纳闷的问道:“那么怎么弄?”

“笨丫头。”王氏轻敲她的脑袋说道:“你先看我怎么弄。”猫儿见王氏熟练的切了六条一指宽的肉条,然后整齐的排好,又切了十一刀,“这样不就是六十六块了吗?”

猫儿看得嘴巴微张,“我好笨啊!”她懊恼的敲敲自己的脑袋,然后接过刀,照着王氏的法子,切了六十六肉丁,精心烧了一碗红烧肉,又给顾四牛下了一碗寿面,把红烧肉浇头浇到了寿面上。

“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猫儿给顾四牛奉上寿面,顾家兄妹同时下跪给父亲磕头。

“好好。”顾四牛笑的脸上堆满了皱纹。

猫儿含笑看着乐开怀的家人,心里感慨万千。现在家里大家过的都不错,冀州颜氏和聂老太爷的身体很好,广慈现在几乎大半年都在冀州陪着二老。而现在广陵几乎不去冀州了,一直跟在聂瑄身边。大哥和小哥现在都在当官,四哥现在书院教书,前头兰因姐又生了一个儿子,过继到了王家。二哥和三哥在乡下买了地,在家舒舒服服的过地主老爷的生活。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在古代过的很幸福呢。”猫儿仰头望着天空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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