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一开口,治安官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连声赞誉贤者国师大人的悲悯与美德,然后立刻赶往大牢释放玛甘泪。

浮士德的心中非常的抱歉,他好心给姑娘的药却差点害了她。而玛甘泪在审问中坚持不说出浮士德的名字,他也知道是为什么,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个可怜的姑娘,到现在还不清楚,浮士德就是当年打伤希斯姆后不知所踪的那个人。

在皇宫中,塞米尔突然提到了希斯姆家的事情,这让浮士德很是惊讶。陛下怎么会关心这样一件事,绝对不会是巧合,难道是在暗中关注他的行踪?前一段时间浮士德很沉迷于与玛甘泪的幽会,平时总有些魂不守舍。难道有人发现了什么,报告给女皇?

第八卷:创世纪 第263章 从黄昏到深夜

塞米尔分明在暗示,她已经知道了浮士德所做的事情,这是在表示坦诚的宽容还是不满的告诫?假如真的是女皇派高手调查浮士德的行踪,那么原因何在?是关心、重视他还是防范、戒备他?

但塞米尔若有敌意,则不可能当面说出来,难道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在如今的形势下,浮士德的声望与名誉对凝聚亚述民心非常重要,女皇是不希望他闹出任何丑闻吧?——应该是这样的,这是最符合情理的解释!

如果从绝对的理智来判断,浮士德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去见玛甘泪,可是他忍不住。浮士德清楚玛甘泪从大牢里出来不可能再回希斯姆家,只能去他们幽会的那个院落,于是在落日的余晖下,浮士德又乔装改扮,悄悄的离开了神殿赶往那里。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牢狱之灾,不知道玛甘泪怎么样了?他应该去安慰她,并向她道歉,从某种意义讲,是他以及他的身份给她带来了这场灾难。

由于猜疑塞米尔女皇派高手暗中监视他,浮士德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的行人,他乔装改扮掩藏了面貌,并展开侦测神术随时观察周围的动静,相信帝国中没有人能跟够踪他还不会被他察觉。

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跟踪的人,就算有,这位帝国中最出色的大神术师也有的是办法能甩掉。他去的时间非常巧,玛甘泪刚刚被释放,也赶往她与浮士德经常幽会的那个院落,今后她只能去那里了。

浮士德走过一家商铺,转过街角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恰好远远望见了玛甘泪的背影。玛甘泪穿着破旧的衣裳,头发上还粘着几片干枯的草叶,伸手正准备开门。就在这时,对面的街角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冲向玛甘泪大喝道:“你这个无耻的婊子,我要你偿命!”

浮士德曾在多年前见过此人一面,当年他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年轻军官,而如今身材已明显发福,留着乱糟糟的胡须,穿着一身劲装腰悬短剑,就是曾被浮士德打伤的希斯姆。

希斯姆怎么没死,而且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希斯姆的家人并没有收到亚述军部正式的通知,只是听战场上回来的伤兵转告——希斯姆已经阵亡了。他在乱军之中落马陷入敌阵,谁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大军战败时一切都很混乱,没想到他却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浮士德曾特意派人打招呼,厚恤希斯姆的家人并追授他爵位,然而此人却未死。这个误会令人有些错愕,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引起了军部或者塞米尔女皇的关注。

希斯姆刚刚回到尼微城,就听说了母亲的噩耗。家人告诉他,玛甘泪竟然给了他病重的母亲一种有毒的药。希斯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玛甘泪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好心的邻居告诉了他最近的风言风语——玛甘泪在外面有了情人,经常出门去厮会。

一定是那个男人指使玛甘泪毒杀了希斯姆的母亲,既报复她当初的虐待,也能达到脱离希斯姆家与那个男人私奔的目的。因为人们都以为希斯姆已死,如果他的母亲也去世了,这一家的仆从也就四散各寻出路了。

悲愤的希斯姆立刻赶到府衙去打听案情,然而他刚见到办案人员,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详细的审讯过程,就听说玛甘泪被无罪开释了。

希斯姆立刻赶到大牢去找玛甘泪,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如果说当年的他对玛甘泪还有几份情意的话,如今已是恨之入骨。在希斯姆看来,他当初因为她而一怒拔剑,差一点遭受牢狱之灾,也是他把她从妓院这个火坑中救出来带回了家中,甚至还说过要娶她。

但是玛甘泪却恩将仇报,不仅在外面勾引男人,而且还在那个男人的怂恿下害死了他的母亲!等他在战场上归来时,已是家破人亡。悲痛与愤恨已经淹没了希斯姆的理智,他要去找玛甘泪算帐,并把那个男人揪出来,让这对狗男女得到报应!

愤怒中的希斯姆还保留了一丝清醒,他知道玛甘泪出狱后已经不可能再回原先的家了,她如果想找什么地方容身,必然是去找那个男人,这是他追查的线索。

希斯姆腰悬利刃,悄悄的从大牢门口一直跟踪玛甘泪来到这个僻静的巷子,终于知道了玛甘泪的目的地,这里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家!当玛甘泪准备开门的时候,希斯姆终于按耐不住冲了出来,他要当场扭住玛甘泪踹门冲进去,好好审问这一对狗男女,一个都不能放过!

希斯姆做梦也想不到,浮士德恰好出现在巷子的另一端,而且展开了侦测神术。

浮士德看见希斯姆恶狠狠的冲向玛甘泪,也不禁有些慌乱,因为距离太远了,而且在他与希斯姆之间正好隔着玛甘泪。浮士德怕误伤了玛甘泪,于是只用了最简单的手段,隔空施展气元素神术,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旋风般缠住希斯姆的身形,将他卷飞出去。

幸亏是浮士德,否则换一个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希斯姆行凶。浮士德知道希斯姆是一名六级武士,而且事发突然,因此他使用的力量很强。希斯姆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就凌空倒飞了出去,他的后脑撞在了巷口的墙角,一声没哼就落地扑倒。

玛甘泪并没有看见远方另一侧巷口的浮士德,希斯姆冲过来又突然飞出去,她惊骇之间发出了一声尖叫。浮士德正要过去,却突然察觉到另一侧巷口外来了一大群人,有一个声音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地上是什么人?怎么携带利器在皇都乱闯!”

听见这个声音,浮士德吃了一惊,来者是皇宫的侍卫长,大武士克里普斯!最近因为前线战败,尼微城中流言四起,又加上回来那么多溃兵,所以皇都的治安很紧张,塞米尔派出宫廷禁卫配合守备军加强巡城力量,克里普斯也是负责巡城的主要将领之一。

怎会这么巧,克里普斯率领卫队巡城恰好到了这里?假如是普通的卫队,以浮士德的手段,完全可以把这里的事情解决的不露痕迹,可是克里普斯在场,浮士德就办不到了。

若是公然现身全力出手,克里普斯当然不是浮士德的对手,但浮士德是乔装而来,他不可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掩盖住刚才发生的事情,比如把所有的巡逻士兵都打晕带走玛甘泪,或者将希斯姆弄走不留痕迹。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浮士德都来不及反应。

在皇都中攻击巡城卫队,那可是谋乱之罪,假如浮士德真和克里普斯动手的话,恐怕连这一条街都会拆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暴露他的身份。浮士德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公开身份走过去,向克里普斯解释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犹豫了。

堂堂的帝国首席大祭司,为何要乔装来到这里?这个姑娘与他是怎么回事,而浮士德为何又会向希斯姆出手?无论如何浮士德都解释不清楚,假如将一切挑明,这将是皇都中最荒诞的丑闻,对贤者国师的声望和名誉都是极大的伤害,甚至还会影响到帝国神殿的威望。

浮士德这么一犹豫,克里普斯已经带着一队禁卫冲进了巷子,有人俯下身查看希斯姆的情况,而克里普斯已经在喝问玛甘泪。恰在此时,皇宫方向突然传来悠扬的钟声,节奏很特殊也很密集,一连敲了很多下。

有巡城禁卫问克里普斯道:“大人,这钟声是怎么回事?”

克里普斯答道:“那是陛下召集皇都中所有的重臣,紧急赶往皇宫议事的信号,看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者是陛下有重要的命令要颁布。我们的职责是巡城,老老实实的继续巡查城中的动静,不要出差错就好,大家都要格外戒备。”

浮士德隐去身形,望了巷中一眼,终于一跺脚转身赶往皇宫。钟声发出的信号很紧急,一定有重要的军国大事,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钟声却给犹豫中的浮士德一个最好的理由与借口,他并不是故意要离开的,而是在钟声的召唤下不得不离开。

历史仿佛又经历了一个轮回,当年浮士德在妓院中打伤人便悄然离去,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无法追查行凶者的下落,只留下了孤独无助的玛甘泪。而今天,他将希斯姆卷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角,恰好巡城卫队赶来,浮士德又一次悄然离去。

已是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尼微城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皇都中各部副长官以上的大臣,都已赶到皇宫大殿,大家都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人清楚。见浮士德来了,众人又问贤者国师大人,而浮士德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塞米尔终于在内侍的簇拥下走进大殿登上了宝座,并特意在女皇宝座的左侧给了浮士德一个座位。

塞米尔女皇宣布了两件事,一是在浮士德的建议下,发行新币以解帝国财政的燃眉之急。而第二件事则令众臣惊讶不已,塞米尔女皇下令让辛纳赫之子监国,任命浮士德为摄政大臣,至于女皇陛下本人,则要离开皇都亲自巡查边境、整顿军备。

如今哈梯已灭,亚述帝国处于波兹的包围之中,下一步的战事迟早要发生。没人知道居鲁士会在什么时候进攻亚述本土,但也不能束手待毙,必须早作准备。这个时候,塞米尔女皇亲自到边境巡视、整编战败后的各军团,是鼓舞士气、挽回颓势的最后手段。

塞米尔要亲自去边境,留下辛纳赫之子监国,并令浮士德摄政,这也是以防万一的准备。若塞米尔有任何不测,国家政务就等于交给了浮士德,也将由浮士德辅佐新君继位。而以如今的形势,如果塞米尔不在,浮士德篡权夺位都有可能。

但浮士德若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塞米尔对此也并不担心。如果连女皇陛下都出了意外,亚述帝国也行将覆灭,谁愿意篡位去做一个亡国之君呢?刚刚登基就要被灭国!假如浮士德真有本事挽救亚述帝国,那么他就算篡夺了皇位,估计也没人会在乎了。

浮士德的地位与荣耀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众臣纷纷向女皇陛下表示祝福和赞美,也向贤者国师大人表示祝贺与敬仰。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浮士德却有些魂不守舍,他无心听群臣的赞颂言辞,心里总在想着玛甘泪,不知道她怎样了?他甚至希望这场决定帝国命运的朝议快点结束,好派人去打听玛甘泪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私下的设法解决,总之不能让她再吃苦受罪。

按照常理,塞米尔给了他如此重要的任命,朝议散去之后,他应该留下来单独求见女皇,商谈重要的国事安排。但浮士德却没有这么做,朝议一散,他就随着群臣一起想立刻离开皇宫,可内侍却叫住了他——女皇陛下要单独召见贤者国师大人。

浮士德来到后殿一间小厅,此时夜已深沉,塞米尔命内侍全部退下,这才幽幽说道:“浮士德,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位贤者国师吗?还是亚述民众心目中敬仰与热爱的那个人吗?我欲将整个国家托付给你,而你竟然在朝议后连问都不多问一句,甚至不来单独求见我,就要那么匆匆离去吗?”

浮士德赶紧起身告罪:“请陛下原谅我的过失,最近忧心诸事难免有些恍惚,听说了陛下的最新决定,我想赶紧回去先做好安排。今日夜色已深,打算明天一早再来求见陛下。”

塞米尔一摆手道:“请坐下说话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无论如何,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就像我,原先也并不愿登上皇位,但我身处这个位置,就必须肩负自己的责任。浮士德,你是在担心那个叫玛甘泪的姑娘吧?”

浮士德吃了一惊,他刚刚坐下,不由自主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塞米尔扔过来一卷文书,摇了摇头道:“您不必再去打听了,我已经下令将最新案情急报皇宫。那个叫希斯姆的人死了,玛甘泪被带回官衙已经当场认罪,承认是她杀了他!…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现在也不必隐瞒,因为您对这个帝国十分重要,我当然会关心你的状况、愿意为你分忧。”

浮士德打开这卷文书,终于清楚自己离去后所发生的事情。

希斯姆死了,虽然浮士德并没有想杀他,但情急之下用的力量过猛,这位武士飞出去时后脑勺撞在了墙角当场身亡。他在千军万马中好不容易拣回了一条命,没想到一回到皇都,首先获悉母亲的噩耗,然后又莫明其妙的送命。

就在皇宫中群臣朝议的时候,克里普斯将希斯姆的尸体与玛甘泪带到了官衙,叫来治安官连夜审问。

玛甘泪虽然生性柔弱,但并不愚蠢,等清醒过来她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浮士德暗中出手将希斯姆打飞,却因为巡城卫队的到来,不便暴露身份而离去,当时皇宫的钟声正在紧急召唤群臣。

玛甘泪没有说出浮士德的名字,她向克里普斯招供,是自己推了希斯姆一把,结果希斯姆立足不稳后仰倒地,脑袋撞在了墙上。希斯姆这样一位六级武士,怎会被玛甘泪这么一位弱女子推倒致命呢?他前不久在战场上受了伤尚未痊愈,这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

至于这两人之间为何会起冲突,也很好解释,因为希斯姆的家人控告玛甘泪毒杀主母。那瓶药确实是玛甘泪给他母亲的,如果服用不当的话也的确会危及生命。希斯姆回来,当然要找到玛甘泪问清楚。

治安官还把希斯姆的街坊邻居叫来询问,结果很多人都说玛甘泪“背叛”了希斯姆,在外面有了情人。而希斯姆去找玛甘泪,就是要想把那个男人揪出来问清楚,而那个院子恐怕就是玛甘泪与情人幽会的地方。有人还问治安官,为什么要将玛甘泪无罪释放?

治安官的回答自然是按浮士德的说法,那瓶药是玛甘泪在神殿中祷告时,恰好被贤者国师大人听见,顺手赐给她的神药。上个案子已经结了,不必再纠缠,今天只审今天的命案。

今天的案子就发生在皇都,克里普斯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众人都已被惊动,必须要审问清楚。其实按照口供也没什么好审的了,玛甘泪杀人有罪,更何况她杀的是一位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的将士。而且帝国军部刚刚颁布命令,希斯姆官复原职。

当年希斯姆就是为了玛甘泪闯祸,才丢掉了职位,如今又是因为玛甘泪,他连命都丢了,不严惩玛甘泪不足以平民愤!平民杀贵族本就是重罪,更何况玛甘泪曾是低贱的妓女,又给希斯姆一家造成了这么多灾难。

第八卷:创世纪 第264章 撒旦归来

若说玛甘泪的行为是自卫很勉强,因为希斯姆死的时候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在群情激奋之下,也无人愿意为她辩解什么。治安官追问玛甘泪在外面勾搭的情人是谁?玛甘泪却坚决不说,只说是自己失手杀了希斯姆,愿意认罪承担一切处罚,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这个案子审的很快,当场就定案了,克里普斯立即命人将审讯文书急送到皇宫。其实这位大武士的出现并非偶然,塞米尔女皇也在关注浮士德,她并没有派人去跟踪浮士德,却让人守在玛甘泪将要去的地方附近,恰好看见意外的发生。而浮士德悄悄买下的那个院落,女皇陛下早就知道了。

浮士德看着文书,手指忍不住有些轻轻发颤。塞米尔不紧不慢的又说道:“虽然对于帝国中的权贵而言,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总有办法能私下里摆平。但如果人证物证确凿,落到我手里,也是不会枉法轻饶的。

可惜国师大人您不一样,那姑娘肯认罪是最好的结果,不会对您造成影响。尤其在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影响到我的计划,亚述帝国的存亡很快将见分晓,而您的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

塞米尔女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首先表述了一种事实,这个帝国中的很多权贵不是没有干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拥有浮士德这样的身份和权威,换作其他人也许也不算什么事,总有办法可以私下里摆平的,治安官也不可能真的追查到那些大人们头上。

但是贪赃枉法、欺男霸女一类的事情,就算人们知道,也不能公然摆到明面上。有些事情只是表面上查不出来而已,因为毕竟有帝国法令在,在证据确凿已经公开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是要被依法处置的。

而那些有权势的大人们,自然有办法逃脱法令的惩处,比如换一个人做了类似的事,某位大人勾引了别人家的女人,主人找上门来算帐,这位大人却失手将那家主人杀了,又该怎么处理呢?

首先在口供上就可以作文章,收买目击证人或利用权势威逼旁观者做伪证,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或者栽赃无辜者顶罪,在治安官那里屈打成招,另找一个替死鬼。但不论怎么处理,在审理程序上这位大人应该是清白的,尽管别人都知道他有罪。

可浮士德的情况不一样,他的威望与声名并不是仅凭地位就能取得的,亚述帝国有史以来有过很多位王国大祭司,但他们都无法与浮士德相比。浮士德在如今的亚述帝国中已经是一种精神的图腾、神性光辉的象征。他绝不可以也绝不可能出这种事情,这甚至与人间的官衙审判无关,也不是公堂上有罪无罪的结论。

声名是浮士德的一种成就,也是他的立世之本。

但是这个案子又很特殊,因为死者是一名贵族,而且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带伤归来的军官,在如今特殊的背景下,必须要追究清楚,给所有人尤其是前线的将士们一个交待。凶手必须得到严惩,而玛甘泪很痛快的当庭认罪,这对大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善良的姑娘没有牵连任何人,更没有提浮士德的名字,不需要治安官或贤者国师大人去做弄权枉法的事情,她并没有受到逼迫,而是自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对于塞米尔女皇来说,她将要把国家的主政大权交给浮士德,如今也不必因此受到干扰。

见浮士德沉默不语,塞米尔又说了一句:“那姑娘宁愿为了维护你而死,贤者国师大人真是魅力超凡!”

浮士德突然放下文书,跪在地上向塞米尔匍匐行礼道:“陛下,不是她杀的希斯姆,我才是凶手!不能让无辜的人服罪,我请求您…”

他想请求女皇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塞米尔也离座而起,看着浮士德道:“以你的身份,本不必对我这样行礼,除了登基大典,今天是第二次,却是为了尼微城中的一名妓女…在如今的情况下,就算我想赦免她,也必须有令民众信服的理由。”

浮士德面如死灰,低头看着地面道:“陛下想将案情的真相公布吗?如果只有那样才能挽回她的生命,我也不能责怪谁。”

塞米尔一伸手,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空将浮士德扶了起来,这个细节不经意间也暴露了她的一个秘密,这位大武士同样精通高阶神术、得到过本源力量的传授。女皇陛下又坐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想挽救她,可我今天找你来,谈的是如何挽救亚述帝国。贤者国师大人,此案已定,我们能先谈国事吗?”

浮士德仍然低着头:“理智与责任都告诉我,当然要以国事为重,但我能否肯求陛下…”

塞米尔又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您肯求我,您的要求我怎能拒绝?就算您不提出要求,我也应该帮助您。我已下令,收押玛甘泪之后暂时不必处置也不必动刑,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如果我这一次离开皇都还能平安而归,自会用恰当的方式赦免玛甘泪;如果我回不来,亚述帝国将由你主政,那么你自己尽可以想办法赦免她或救出她。”

见塞米尔说的话很严重,浮士德只得暂时收起杂念,站在那里问道:“陛下,我觉得您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去边境视察,难道有什么秘密行动要亲自实施吗?如果您还信任我,就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