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

“神鸽”濮阳胜有点不懂。

“神鸽就是神血盟中专门负责刺探敌方消息的卧底:“

“易大先生岂非一直都很信任他?”

“不错,他在易大先生的家里,已是八年来唯一的大总管。”

“易大先生是富甲一方武林大豪,门下弟子高手辈出,这欧守诚潜伏其间,有何企

图?”

濮阳玉说:“易大先生虽然重用欧守诚,但他手下最可怕的两个人,却是‘笑鹤’

钱青,及‘七指神鹰’云战衣。”

濮阳胜道:“这两人在江湖上人称‘鹰鹤双奇’辈份虽然不高,但却都是身手不凡,

未满三十之龄就已名列‘北地龙虎榜’之上。”

濮阳玉道:“这两人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武功,而是一股丧气。”

“垂头丧气的人怎会可怕?”

“这个‘丧气’的解法,却不是这样,而是解作‘不怕丧命的气概’。”濮阳玉缓

缓道:“他们与敌人交手,每一招都绝不留余地,一上来就是‘你不死我死’的打法。”

濮阳胜道:“这岂非迹近乎死士的作风?”

濮阳玉道:“他们不算是死士,最少每一战,他们仍然能够保存着自己的生命,并

不象那些死士,”一出战即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濮阳胜道:“他们纵然不算是死士,但那股狠劲也相差不远了。”

濮阳王道:“死士之所以成为死士,是因为他们的武功通常都不算高,所以才不得

不以拼死的方式去完成任务。”

濮阳胜道:“但鹰鹤双奇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濮阳玉道:“所以他们绝不容易死在敌人的手下。”

濮阳胜道:“他们又和老实先生有什么关系?”

濮阳玉道:“没有半点关系。”

濮阳胜道:“正因如此,所以欧守诚就想对付他们?”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濮阳玉道:“因为要杀易大先生,这两个人就绝不能活

着。”

“他们不死,谁也休想接近得了易大先生。”

“欧守诚确有点门道,终于把笑鹤钱青骗到一座义庄里。”

濮阳胜奇道:“钱青怎会来到义庄的呢?”

濮阳玉道:“钱青一向自诩不怕鬼,欧守诚抓住了一个机会,在他喝得酪叮大醉的

时候,向他说义庄里有鬼。”

濮阳胜又问道:“钱青是不是不肯相信?”

“当然,”濮阳玉说:“但他却要欧守诚带路,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濮阳胜道:“结果怎样?”

“那本来就是个圈套,”濮阳玉道“当钱青来到义庄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伏击。”

濮阳胜道:“他死了?”

濮阳玉叹道:“他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

濮阳胜眉头一皱:“鹰鹤双奇少了一个,余下来的七指神鹰恐怕也很不妙。”

“的确不妙,”濮阳玉道:“他那时候还没有怀疑到老实先生,还听信其言,以为

凶手是大名府铁拳帮的人。”

“铁拳帮帮主洗南峰是个有勇无谋之夫,云战衣若对他有所误会,后果岂非更是不

可想象?”

“不错,但就在云战衣要与洗南峰决一死战的时候,师父却突然出现。”

“师父?你说的是不是你的师父五龙上人?”

“正是,”濮阳玉说:“师父揭穿了欧守诚的假面具,把他的身份揭露。”

濮阳胜道:“云战衣肯相信吗?”

濮阳玉道:“初时,他还是半信半疑但欧守域却突然发难,以暗器袭击云战衣。”

濮阳胜道:“这岂非暴露了身份,不打自招?”

濮阳玉道:“大概这个老实先生那时候已看出,师父己掌握着不少有力的证据,不

由云战衣不相信。”

“所以,他就不顾一切,来一个先发制人?”

“不错。”

“后来怎样?”

“云战衣闪开了暗器,师父却同时一掌击在欧守诚的胸膛上。”

“五龙神掌独步江湖,这老实先生可挨不住了罢?”

“他的确挨不住,终于死在师父的掌下!”

“干得好。”

“但也就是因为这一件事,师父与神血盟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梁子。”

濮阳胜叹了口气:“你是他的衣钵传人,自然也难免受到牵连。”

濮阳玉道:“师父的事,也就是弟子的事,我自然不能置身于事外。”

濮阳胜道:“但你又怎会杀了卫宝官呢?”

濮阳玉道:“他要追杀咱们师徒,率众而来!”

濮阳胜道:“你们两师徒没事,反而把卫宝官杀了?”

濮阳玉道:“我是没事,但师父…”

“上人怎样了?”

“他跟无面天魔海寻月互挤三掌,虽然海寻月当场毕命,但师父也受了很沉重的内

伤。”

濮阳胜道:“他现在在哪里?”

濮阳玉目光一转,落在那陌生人的脸上。

陌生人缓缓道:“他绝对死不了。”

濮阳胜一怔:“他在你手上?”

陌生人道:“没有我,他早已死在路上。”

濮阳胜忽然盯着弟弟,问:“他究竟是推?”

濮阳玉沉默了片刻,才说:“他是个杀手,只要你付得出代价,他就可以为你去杀

任何人,包括血公爵卫天禅在内。”

第三节

二十年来,敢去杀血公爵的杀手,总共有三个。

每一个出现在二十年前,血公爵之死敌“淮阳第一魔”田逢劫,花了十万两,聘请

当时号称“斧不留痕”的李神工,在中秋之夜砍杀卫天禅。

李神工那时候已年逾五旬,而且晚年得子,本已无意再执杀人利斧,以杀人为业,

但十万两这个数字,却无疑是极其诱惑的。

李神工操杀手之业己三十年,虽然杀人不算多,但杀的全是最难对付,也是别的杀

手不敢轻易去杀的人。

三十年来,他从未失手过一次。

但他接下这一次的买卖,却铸成了大错。

在中秋之夜,卫天禅没有被杀,甚至没有见过李神工。

因这这个名噪大江南北的杀手,还没有找到血公爵,就已死在血公爵麾下的“四绝”

手下。

三年后,“淮阳第一魔”田逢劫与“四绝”狭路相逢,结果“四绝”其中一人瞎了

眼睛,另一人跛了左腿。

但田逢劫却被剁为肉酱。

十二年前,“自圣府”门下第一号杀手吕续,受人所雇,于西湖金叶画舫中,行刺

卫天禅。

吕续当时年方三十,七七四十九式“亡魂绝命刀”自出道以来未曾一败。

但他面对卫天禅,只发出了七刀。

第八刀,他再也发不出去。

因为卫天禅已捏碎了他的头颅。

死人不会发刀。

经此一战,当时武林中再元杀手敢杀血公爵卫天掸。

直到三年前,江湖上又冒出了一个身手不凡的杀手。

此人无名无姓。

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他手中一剑,乃天下著名之“巨阙”。

“巨阙”乃前古神兵利器,且己在江湖上失落多年。

但这无名杀手之“巨阙”,却绝非赝品。

剑是利器。

人也是绝顶高手。

但是这无名杀手,终于死在卫天禅掌下。

他在大除夕之夜,从一湖底杀出,飞击正在渡桥的血公爵。

结果,血公爵衣履被割破,但人却安然无恙。

死的不是他,而是这无名杀手。

自此之后,血公爵在人们的心目中,几乎已变成了一个半神半魔,不可侵犯的奇人。

李神工、吕续以至无名杀手,全是杀手行业中顶尖高手。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伤害得了卫天禅,反而全都丢了性命。

这些武林轶事,濮阳胜早已听得太多了。

这陌生人是谁?

他可以杀得了血公爵?

濮阳胜怔怔的瞧着这个陌生人。

“你究竟是谁?”

“舒铁戈。”陌生人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就是‘九绝飞狐’舒铁戈?”濮阳胜不由一怔。

“是的!”

濮阳胜吸了口气。

“九绝飞狐”舒铁戈虽然年纪不算大,但却已出道江湖十余年。

他是个杀手。

一个名震江湖的第一流杀手。

在他提着的皮袋里面,总共有九件武器。

他手里每一件武器,都配合着一种独特的武功。

而每一种武功,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绝艺。

“九绝飞狐”之名,绝不是让人白叫的。

毫无疑问,这位杀手在江湖上的名气,绝对不会比昔日的李神工、吕续及无名杀手

稍逊。

但他能杀得了卫天禅吗?

濮阳胜又愣住了半天。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吐出口气,说道:“就算我相信你能杀得了卫天禅,但酬金方

面……”

舒铁犬淡淡道:“我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

“嗯。”

“那更难办,不要银子,当然是要金子了。”

“也不是要金子。”

濮阳胜的脸突然发红:“你究竟想要什么?”

舒铁戈沉默了很久,才说:“一口棺材。”

“舒老弟,你在开什么玩笑?”濮阳胜不由两眉一皱。

舒铁戈摇摇头:“我绝不是在开玩笑,昨天贵镖局接了一趟棺材镖,要把一口棺材

送到长安,对不?”

胰阳胜一呆。

“你是……”

“我就是想要了这口棺材。”

“这怎么可以?”濮阳胜道:“而且,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贝,里面的确装着了一

个死人。”

舒铁戈道:“这一点,不劳总镖头担心,我要的只是这口棺材而已。”

濮阳胜双手乱摇:“这东西并不是我的,就算你很想要,我也无能为力。”

舒铁戈道:“你可知道,棺中人是谁吗?”

濮阳胜道:“托付棺木者,说棺中人是个从长安到此经商的旅客,但不幸身罹奇疾,

终于与世长辞。”

舒铁戈道“托付棺木之人是谁,总镖头又可知道?”

濮阳胜道:“何一勇,是何家客栈店主。”

舒铁戈冷冷道:“何一勇为什么要把一口棺木,一个死人运到长安,总镖头又可会

知道?”

濮阳胜道:“死者是长安人,叶落归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舒铁戈沉声道:“这一趟棺材镖,何时赴运?”

濮阳胜道:“明天一早,就由谭镖师,傅镖师动身运送。”

“不必了。”舒铁戈冷冷道:“这口棺材,就交给舒某来发落罢。”

濮阳胜一怔,继而摇头道:“此事万不能,这岂非是砸了敝镖局招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