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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比赛结束。”

“但是,亚蒂……这会浪费好几年时间。”

“我知道,但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所以对你来讲赢得那些钱比我更重要。”

“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在于是我能怎么使用它。”

“对,保护地球。真高贵。”

“别傻了,”她说,“我已经为它赌上了五年的青春。你也一样。我们现在离目标更近了,不能就这样让机会白白溜走。”

“我不是让你放弃。”

“你错了,你是在让我放弃。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辛迪·劳帕的歌结束了,奥格开始播放下一首舞曲——洛杉矶风格的《詹姆斯·布朗累垮了》。俱乐部中爆发出掌声。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阿尔忒密丝还想说句什么——应该是再见——但此时我们头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爆炸声。我还以为那是奥格播放了首新歌。但是抬起头时,却发现俱乐部墙上、接近烦扰星球顶部的地方被炸出了个大洞。一支“第六人”小队正从洞里鱼贯而入,他们驾驶着飞行器,同时用光束手枪进行压制射击。

俱乐部陷入混乱。一半的玩家挤向出口,另一半则掏出武器吟诵咒语,朝入侵者反击。“第六人”的部队有一百多人,全都武装到了牙齿。

我不敢相信他们胆敢做出这种事。他们有什么能力在猎手晚会上进攻一个满是高级猎手的俱乐部?他们可能会杀掉一两个玩家,但是他们会失去一百多号人物和装备。这是为什么?

答案很明显。我和阿尔忒密丝在这里的新闻肯定传遍了每一个新闻网站。而当索伦托了解到两个处在积分板最高位置的猎手正在没有保护的PVP区域玩乐的时候,他一定认为这是个不可错失的机会,能一举清理掉两个最有力的竞争者。相比之下,牺牲掉一百多个高级账号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的不理智让我们陷入了现在的状况。我不停责备着自己的愚蠢,同时拔枪装弹,朝最近的“第六人”射击。在躲避子弹时,我瞄了眼阿尔忒密丝,看到她刚用掌部蓝色等离子光球在五秒内轰翻了十几个“第六人”。但她的能量护盾也同时遭受着大量的火力轰击。我的护盾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它也承受着大量的攻击,虽然还能坚持,但显然岌岌可危。耐久度警告已经在屏幕上闪动,我的生命值也开始下降。

对我们而言,情况急转直下,看起来就要玩完了。

我注意到音乐没有停。

我望向上方,刚好看见奥格从泡泡里走了出来。这个伟大的传奇巫师看起来真的、真的很生气。

“看啊,这些笨蛋自认为能破坏我的生日派对?”他大喊,因为戴着麦克风,所以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烦扰星球,让人觉得他犹如天神下凡。他飘到了舞区中央,转过身面对入侵的“第六人”。

十道红色闪电从奥格的指尖射出,飞向各个方向。每道闪电都准确地击中了一个“第六人”的胸口,而且不知为何,周围的受邀者都没受伤害。

几秒内,俱乐部里所有的“第六人”便都被清场了。他们被定在原地,然后在红光之中就这样消失了。

这太厉害了,我从没见过这样凌厉和霸道的攻击。

“没人能不经邀请闯入我的派对!”奥格大喊,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俱乐部里回荡。留下来的玩家(没在恐惧中逃走或者战死的玩家)都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奥格回到了DJ的泡泡里,“让我们重新开始这场派对吧,好吗?”他把音乐切成了金发女郎的混音曲《原子》。几分钟后,人们才从震惊中恢复,纷纷跳回舞池。

我寻找着阿尔忒密丝,但她似乎消失了。终于找到的时候,她正在飞出“第六人”刚刚打出的大洞。她在外面盘旋了一小会儿,时间刚好够看我最后一眼。

1983年的美国电视剧。

1984年的科幻喜剧。

1984年的奇幻/冒险电影,导演伊万·雷特曼。

出自1979年的电影《疯狂的麦克斯》。该片由乔治·米勒导演,梅尔·吉布森主演。

《星球大战》系列电影中著名的圆筒形机器人。

英国乐团,曲风结合了后朋克与电子舞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代表乐团之一。

《星际迷航》中的种族。

出自《银河系漫游指南》,原文中对此的描述是:喝下一杯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液,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大块包裹着柠檬的金砖拍碎了头。

杜兰杜兰乐队经典单曲。

苏格兰上等威士忌。

美国影片《高地人》的主角。

比利。爱多尔(1955–),英国音乐家和歌手,是英国电子摇滚乐天王级歌星,唱腔以故意五音不全、咬字含糊、时轻飘时又刚猛吼叫著称。

又称为蜡灯、水母灯、岩浆灯。名字源于其内不定形状蜡滴的缓慢流动,让人联想到熔岩。熔岩灯有多种形状和颜色。

偏向舞台表演性质。

德比·哈里和奎斯·斯泰恩1974年在纽约组建的流行乐队。

0019

日落之前,电脑音乐把我从梦魇中唤醒,是时候开始日常功课了。

“我醒了!”我对着黑暗喊道。被阿尔忒密丝抛弃一周以来,早上起床于我而言简直难比登天。所以我干脆关了闹铃,改由电脑定时播放威猛乐队的《叫醒我,在你离去之前》,如此一来,为了关掉音乐,我就必须得起床。以这种方式开始新的一天不怎么令人舒服,但生活总得改变。

我关掉了音乐播放器,把触觉椅重新调整成座位的形态。电脑渐渐亮起,我的眼睛也慢慢开始适应。公寓里没有其他光线。唯一的窗户曾向住客展示过哥伦布的天空,但我一住进来就用黑色的喷雾将其盖住了。我认为一切外在的事物对我的目标来说都是种干扰,我必须心无旁骛,不能浪费时间。当然,我也不想听到外界的声音,但因为无力改造公寓的隔音设备,所以只得忍受外面的风雨声,还有街上和空中的交通嘈杂声。我的思绪常常被它们带动,有时我甚至会出神地听着外面的声响,忘掉时间的流逝。

出于安全和方便的考虑,这间公寓的很多地方都被我改装过。首先,我将原来那扇纸板门拆掉,装上了真空压缩金属密封双层防弹门。当我需要食物、厕纸、杂物以及其他任何东西的时候,都会上网订购,让快递员把东西放到外门右边,然后再扫描身份证明,确认他的身份。接着外门自动打开,露出沐浴隔间大小的钢铁加固空气柜。递送员把包裹、比萨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放进空气柜里后,就必须离开。此后,外门自动关闭上锁,X射线开始扫描分析包裹。只有验证了其中内容后,我才会打开内门取出物品。资本主义社会的进步让人不用面对面就能完成交易,我也乐得这样。

房间本身并不怎么好看,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基本不正眼看它。这里实际上是个正方形,长、宽、高都是十米。墙上嵌着一体卫浴室,对面则是厨房。因为一直吃速冻食品或者快餐,我从没在厨房煮过任何东西。微波炉大概是房间里我唯一用过的日常电子产品。

房间剩下的部分都被绿洲拟真体感设备所占据。我花掉了每一分闲钱用以升级设备,只求它更新、更快、功能更多。

而那台定制绿洲主机,就像是这堆装备上的王冠,或者珠宝中最昂贵的那一颗。这台电脑就是我的世界。它是我亲手一点点组装起来的,不但有全新的黑镜·奥丁处理器——其速度快得超出了人类的感知——还配备了超大硬盘,足够把现在世上存在的所有数据都备份上三遍。

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HC5000尖端科技全自动调节触觉椅上度过的。两只机械手臂扣着公寓的墙和天花板,将椅子吊起。这张椅子可以向任意方向旋转,所以当我在绿洲里坠落、飞翔,或是驾着核动力雪橇前进的时候,它也能通过震动、旋转或是摇晃,让被固定在上头的我也获得真实的体验。

这张椅子附带了一体式的体感衣,它包裹着我脖子下的整个身体,通过附带的放松按钮,不用脱下整件衣服我就能退出游戏休息。衣服外侧是层精细的感受器,上面人工的筋腱和关节可以感受并传输我的动作。内侧的感受器则是用来调节衣服的,不让它与皮肤贴合得过紧,并向其传输电讯号。这些功能能让我随时感受到《绿洲》里发生的事情,辅助我在《绿洲》里更好地行动。另有一套备用的体感衣被放在房间角落的莫斯牌清洁机里。这两套衣服就是我所有现用的体感服了。以前的那套早被我抛到了柜子的某处,与尘埃为伍。

我的体感手套产于日本,是冈上最高端的产品。特殊的触觉传感器完整地覆盖了手掌,让人能感觉并操作那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还有我的面罩。这全新的蒂娜特奥RLR-7800“残骸”透视面罩拥有最先进的虚拟视网膜显示屏。它能够将绿洲景象直接投射到我的视网膜。与这样的绿洲相比,现实世界反倒显得粗糙而虚假。RLR-7800还没有上市,不过我与蒂娜特奥有一份广告合同,所以他们送了我免费的样品(为了不暴露住址,我让其转送过数地)。

我的音频系统由公寓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的一系列超薄扬声器组成,可以提供三百六十度的环绕立体声。再加上异常强劲的雷神之锤低音炮,足以让每个听者在炮火的轰鸣声中吓得牙齿发颤。

为了更加拟真,房间的一角安放了奥尔法翠斯气味制造机。它可以模拟出两千多种不同的味道,玫瑰园的花香、海风的咸味、燃烧的硝石味——都能被完美地再现。它还是工业级的气体净化器和空调,说实在的,这才是我最需要的功能。有些混帐喜欢故意用恶心的味道去找那些装了气味制造机的人麻烦。所以我平常都会把气味制造功能关闭,除非必要,绝不使用。

在我的触觉椅下面,是冈上全方位跑步机。(他们的口号是,无论去往何方,你定能到达。)跑步机大约两平方米大小,厚度为六厘米。激活跑步机后我可以朝任意方向全速奔跑,而无需担心会跌落平台。如果我改了方向,跑步机也会感受到这种变化,并且迅速变向,使我永远保持在平台最中央。跑步机还有内置的表面变化系统,以模拟走斜坡和台阶的情况。

如果想要在《绿洲》里体验到更“亲密”的接触,你得购买ACHD(全名是绕口的结构性修正触觉玩偶)。ACHD可以是男性、女性甚至是双性,而且模样也有很多选择。它们有逼真的乳白肌肤、引擎驱动的内骨骼、模拟的肌肉颤动以及一切的附属结构和器官。

由于孤独、好奇以及难以抑制的青春期荷尔蒙的驱动,我买过中档的ACHD——尤博贝蒂,那时阿尔忒密丝已经有好几周没有跟我说过话了。在叫“欢愉穹顶”的独立模拟妓院鬼混了几天后,出于自尊心和羞耻感,我终于摆脱了那个玩偶。在此期间,我总共浪费了整一千绿洲点和满满一周的时间,连寻找彩蛋的任务都丢到了旁边。好在我意识到,再真实的网络性体验也不过是美化的、在电脑协助下的手淫罢了。到头来,我依旧是个处男,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一人反复地撞击着抹了润滑油的机器人。相比之下,还是原始的方式更容易接受。

我并不以手淫为耻,多亏了《安诺拉年鉴》,现在我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机制,跟吃饭睡觉一样。

年鉴241:87——我认为手淫是人类从动物进化而来的最重要的适应性改变,是我们技术文明重要的基础。我们的双手进化以抓住工具,这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你们知道,思想家、发明家、科学家通常都是群宅男,而宅男在性方面往往不及他人。如果没有通过手淫释放性冲动的内在驱动力,早期的人类是很难掌握钻木取火的技术或是发明轮子的。我敢打赌,如果伽利略、牛顿和爱因斯坦不先尝试撸他们的意大利烤肠(或者说把质子从氢原子里弄出来)的话,根本没可能有那些伟大的发现。玛丽·居里也是一样,在她发现镭之前,她肯定先发现了黄瓜的妙用。

哈利迪这个理论并不为人所熟知,但我喜欢这样的解释。

我拖沓地走向厕所时,墙上巨大的超薄显示屏亮了,上面是系统助手软件麦克斯的那张笑脸。有了麦克斯,我就能早一点起床,否则它会无休止地唠叨下去。

“早——早——早上好,韦德!”麦克斯兴奋地打着招呼,“起床前——前——前进!”

系统助手软件有点类似虚拟个人助理——就是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除了能被高度自定义之外,它也有上百个预设选项。我把这个助手设置成了超级麦克斯,跟八十年代末那个赛博朋克电影里的程序明星一样。

“早上好,麦克斯。”我无力地回答。

“我想你该说的是晚上好,现在是十九点十八分,按照绿洲标一标一标准时间,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周三。”八十年代的当儿,因为电脑技术还不足以创造出麦克斯这个形象,所以他其实是由真人(马特·弗利沃)扮演的,不过现在我眼前的这个麦克斯早就完成了当年人们的梦想。它的虚拟A.I.和声音辨识能力堪称奇迹。

我运行这个定制的超级麦克斯3.4.1版本已经有几周了。在那之前我用的助手是以是演员爱琳·格雷(她出演过《巴克·罗杰斯在二十五世纪》和《财富》两部电视剧)为模版的,但她性感的样子让人容易分心,所以我换成了麦克斯。虽然他有点儿聒噪,但也能让我不再感觉孤独。

我走进厕所放空我一晚上的存货,而麦克斯继续在镜子上的一个小屏幕上对我说话。“呃——噢!看来你那里破——破——破了一个洞!”他说。

“下次换个新的梗。”我说,“有什么新闻吗?”

“和平常一样,战争,饥荒,病毒。你不会感兴趣的。”

“信息呢?”

他摇了摇头,“几条。至于你真正想问的,没有。阿尔忒密丝没有给你回过话或是信息,可怜的家伙。”

“嘿,麦克斯,我警告过你的,别找死。”

“别激动,别激动。老实讲,韦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这——这么敏感了?”

“我要把你删掉,麦克斯,没开玩笑。我会把你换回威尔玛·迪琳,或者是马吉·巴瑞特的声音。”

麦克斯嘟起嘴转过身去。他总是这样。我故意把他设置成了尖酸刻薄的个性,因为这会让我想起和埃奇共处的那段时光。而那段快乐的光阴已经一去不返。

我的目光落到了厕所的镜子上,但我并不怎么喜欢镜中人,所以干脆闭上眼睛,直到解决干净。我想(而且不止一次)也许在给窗户喷漆的时候该顺便对镜子也来一下。

起床后的头一个小时是一天里我最不喜欢的时间,因为在此期间我不得不回到现实。我要在这段时间里打理自己,而这么做等于是在否定另外那个世界。我真正的生活在绿洲,而这个小小公寓里的一切,包括体感设备和镜子里的我——都表明我不过是陷在了长长的迷梦中。

“支起椅子。”走出厕所时我说道。触觉椅马上立了起来,我戴上面罩进入了体育馆。作为独立的模拟系统,它可以通过健身系统传感器将我在现实中的动作传送进虚拟世界。如果没有完成当天的运动量,系统会禁止我登录《绿洲》,这样我就无法真正开始新的一天。而我退出的时候,这个模拟系统还会监控我的饮食,限制我在网上订购太多食物。

我出现在巨大的健身馆当中,四周遍布着训练设施和体重秤,这些东西都能通过我身上的触觉套装起作用。今日的健身就这样在仰卧起坐、俯卧撑、深呼吸和举重之中开始了。麦克斯偶尔会开口激励我,“把脚抬高,你这废——废——废物!动起来!”

登录《绿洲》后,我的运动量骤减,只有在进入近战格斗状态或者奔跑时才有一定的动作,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坐在触觉椅上一动不动。而且我还有个坏习惯,每当情绪低落或者沮丧的时候,我就会吃很多东西,不幸的是,我现在正深陷这种状态之中,结果显而易见,我的体重渐渐增加,由于原本的体形就比较臃肿,现在触觉椅和触觉套装几乎要撑爆了。这样下去,我很快又得买套新体感服,整把新椅子了。

显然,如果不控制体重,很可能在找到彩蛋前,我就会因身体问题死去。这样的结果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所以我下定决心,激活了《绿洲》的身体状况登录验证,尽管几乎是马上就后悔了……

打那以后,电脑每天都会监视我的生命信号并追踪我的卡路里消耗。如果没完成日常的锻炼任务,系统就会锁死《绿洲》。这意味着我无法工作,无法做任务,甚至是失去了世界本身。该验证一旦被激活,两个月内都无法被取消。而且这个软件是跟我的绿洲账号绑定,所以换主机登录这样取巧的办法也毫无作用。如果我想上线,那么只有先锻炼身体这唯一的办法。

在饮食上系统的监视也异常严格,我每天只能从规定的健康低卡路里列表中选择食物。系统可以帮我在网上订餐,这样食物就会被直接送进公寓,由于我足不出户,电脑也很容易监视我一天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如果订了超量的食物,那电脑就会强制我做更多的运动,以抵消多吸收的卡路里。这软件还真是虐人。

这样的过程很痛苦,但是也很有效,我的脂肪慢慢消失了,在开始一个多月后,我的身体状况终于脱离了亚健康状态。我这辈子第一次拥有了健康的肠胃,肌肉也开始显现。我的精力翻番,生病的概率则降低了一半。两个月过后,虽然已经可以解除登录限制了,我却还是决定继续这样的锻炼。我是说,锻炼身体已经成了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完成了今天的举重训练后,我对麦克斯说道:“开始晨跑,彩虹桥。”

虚拟的体育馆消失了。现在我站在一条悬浮在星辰大海之上的半透明跑道上。巨型行星和多彩的月亮在我周围旋转。跑道在我面前伸展,时而上升,时而下降。两边透明的围墙防止我冲出跑道,坠入繁星之渊。彩虹桥跑道是另一个独立模拟系统,我硬盘里这样的程序有上百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