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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办公区里的人都走了过来围观。

朱伟丝毫不为所动,冷喝道:“别废话,跟我们走!”

他掏出了手铐,准备采取强制手段。

“等一下,”围观者身后传出一个平稳厚重的男声,人们自然地让到两边,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件干净的短袖休闲衫的男人走了出来,朝他们看了眼,镇定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孙总。”胡一浪走到他身边,递上拘留书,解释了一番。

孙红运皱眉看着拘留书,朝胡一浪耳语几句。

胡一浪转身微笑说:“警察同志,你们的手续好像有点问题。”

朱伟不由心虚,但还是鼓着嗓子问:“什么问题?”

“孙总是省人大代表,受拘留,你们需要先去省人大常委会申请,省人大同意后他才能跟你们走。”

他们顿时一惊。

江阳并不知道孙红运是省人大代表,朱伟更是一阵懊恼,他忽略了,但本不该忽略的,孙红运这么个人物,怎么可能没点社会地位?他太焦急了,他急着要破案,这才铤而走险骗取公章和签名,可他没想周全,以为把人偷偷抓走强制审讯就成了,可最终,功亏一篑!

朱伟脸色发黑,孙红运双手圈住胳膊,像看戏一般瞧着他。

江阳突然道:“孙红运暂时不用跟我们走,胡一浪,你不是人大代表吧?”

胡一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那你跟我们走吧。”

胡一浪腮帮微微抽动着,他抬头看着孙红运,仿佛是在求援,孙红运脸上毫无表情。

江阳用手臂碰了下朱伟,他咬咬牙,重新振作起来,想起已经骗了拘留书,责任背定了,既然两个不能抓,抓一个也好,拿起手铐道:“胡一浪,走吧。”

这时,孙红运又重新开口了:“小胡,你刚才介绍这位警官叫什么来着?”

“朱伟。”

“哦,”他故作惊讶地连连点头,“朱伟,我知道,我们平康人都知道。平康白雪,警界的名片!嗯,朱警官,原本从手续上,我是不需要跟你们走的,不过你的大名在平康无人不知,既然是你来亲自调查,拿了拘留证,我和小胡大概是在某些方面有嫌疑了,如果我仗着人大代表的身份不配合你调查,那平康的老百姓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也会在背后传我谣言。你放心,你的面子我一定给,我跟小胡都跟你走,会非常配合你的调查。”

说完,他在胡一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跟公司其他人悄声嘱托了几句,满是自信地迎了上去。

第三十五章

朱伟知道已经没办法把孙红运私下抓走强制审讯,他不想拖累江阳,让他先回检察院。朱伟一脸阴沉地带着孙红运和胡一浪回到局里,那里却已经站着分管政法的副县长、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局里的其他几位领导,一干人等斥责的眼神,他视若无睹,依然让手下带着胡一浪去做笔录,随后与其他人一起到了单位会议室。

没等朱伟说完经过,孙红运就开始侃侃而谈:“各位领导大概都知道,早些年我从县国资委手里买下这个实际已经破产的造纸厂,保住了几百个职工的饭碗,一开始经营很困难,资金、技术、人员素质都是难题,我们平康本身不发达,交通不便利,那时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养活这么多人。后来,企业经营逐渐上了轨道,我们卡恩集团也进步很快,这个月在深交所上市,成了市里第一家上市公司,总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以前我经营困难时,社会上没人说我不好,厂里的几百个职工知道我不容易,都很亲切地叫我孙厂长。现在我们卡恩有了一些发展,集团解决了平康几千个人的就业问题,有钱了,社会上就开始传出一些谣言。有说我早年是靠黑道起家的,有说我侵吞国有资产的,有说我现在还在从事一些非法犯罪活动的,对于这些传言,我个人从来没回应过,身正不怕影子歪,各级组织也都对我们卡恩做过调查,如果真有问题,卡恩能上市吗?”

领导们纷纷点头赞同。

他继续说:“老百姓是什么心态?老百姓可以跟你一起穷,但就是见不得你比他好。我们平康在省里又是落后山区,老百姓很多还是小农思想,谣言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起先我倒没觉得什么,但今天朱警官都亲自找上门了,我觉得谣言再这么传下去,会影响到我们集团的经营和稳定,我想有必要做个澄清。”

在座领导都开始数落起朱伟来,副县长严厉斥责:“朱伟,我们知道你在办案方面尽职尽责,但你在办案的时候也要讲政治顾大局,讲究方式方法。人红是非多,孙总是我们平康杰出的企业家,你在没有经过深入的调查取证后,直接要拘留人家,人大代表能随便拘留吗,你懂不懂法律!谁给你批的拘留书,你们副局长?这传出去是什么?社会上会怎么说?老百姓会怎么看?卡恩是县里的支柱,是金市的名片,你这么随意地拘留集团董事长,会影响到一个企业的经营稳定,你懂不懂!”

显然,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朱伟设计骗取了领导的签名,对他还是保留了几分客气。

朱伟深深吸了口气,咬住了牙齿,选择继续绷住脸,以沉默对抗。

“也没这么严重,”孙红运反而笑着替朱伟开脱,“朱警官的正义感我们都知道的,我在平康听过很多朱警官的事迹,对他也是很佩服的。朱警官大概是听了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所以对我个人有所怀疑。这样调查一下也好,能证明我清白,堵上一些人的嘴。”

朱伟再也无法忍受,开口冷声质问:“丁春妹去哪里了,你肯定清楚!”

孙红运一脸茫然:“什么丁春妹?你说的这名字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是什么人?我认识吗?”

朱伟从胸口的内层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掏出丁春妹写的认罪书,摆在桌上:“你自己看。”

孙红运接过看了一遍,随后几位领导也接过看了一遍。孙红运不解道:“这上面出现的侯贵平、岳军是谁?我从来不认识啊。”

副县长问:“你这份材料哪里来的?”

“丁春妹亲笔写的认罪书。”

“丁春妹是什么人?”

“妙高乡的一名妇女。”

“哪几个刑警监督记录的?”

“我和手下一名队员,还有一位朋友。”朱伟临时替江阳瞒下了名字,面对县政府的领导,他不想把江阳这年轻的检察官拖下水。

“你朋友?”副县长皱眉道,“是警察吗?”

朱伟否认:“不是。”

“你带了一位不是警察的朋友找丁春妹做调查,她当你们面写下了这份认罪材料?”

“对。”

“那现在丁春妹人呢?”

“我调查结束的当天晚上丁春妹就失踪了,初步怀疑被人劫持了,现在得问问孙老板,人去哪儿了?”

孙红运摇头一番苦笑。

副县长道:“既然她写下这份认罪书,不管材料内容是真是假,和孙总有没有关系,你都应该把丁春妹带回单位继续调查,人怎么会失踪了呢?在公安局被人劫走的?”

朱伟脸色难看,低头道:“我当天临时有事,一时疏忽,那时没把她带回来。”

副县长冷笑:“妙高乡的一名妇女,怎么会认识孙总的呢?单单一份笔录,能当证据?现在人也找不到,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怎么保证?”

朱伟无可辩驳。

“上面的侯贵平是什么身份?”

“是支教老师。”

副县长笑起来:“材料上写,岳军拿钱给丁春妹,让她勾引侯贵平最后报假警,这笔钱是孙总出的,孙总能跟一个妙高乡的支教老师有这么深仇大恨吗?孙总又不是妙高乡的人,怎么会有过节?”

孙红运道:“是啊,我在平康这么多年,还从没去过妙高乡,更不认识一个支教老师,也不认识岳军这个人。”

朱伟紧紧咬着牙,他现在无凭无据,如果说孙红运和女孩性侵有关,简直是无稽之谈,恐怕在座所有人都会当场发怒,斥责他凭空捏造企业家谣言。

过了片刻,他盯着孙红运,道:“岳军和胡一浪都关在后面,现在就等着看他们的口供吧!”

孙红运不急不慢地道:“胡一浪是我的助理,我相信他的为人,我也从没听说他和一个妙高乡的支教老师有什么过节,希望朱警官今天的调查能给出一个可靠的结论,小胡到底有没有犯罪,如果他涉嫌犯罪了,我绝对不包庇,一定和公安积极配合调查。如果他是清白的,”孙红运顿了顿,咳嗽一声,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也决不允许这种莫名其妙的谣言存在,一定要向上级部门举报!”

第三十六章

“太可恶,实在太可恶了!”餐馆里,朱伟咕噜咕噜喝下一整瓶啤酒,冲江阳抱怨着。

中午孙红运在公安局谈了不到半小时,就借口公司有事,先行离开。所有领导都斥责朱伟办事莽撞,要他马上放了胡一浪。他执意不肯,摘下警徽,以辞职威胁,结果领导纷纷让他马上辞职,他们绝不挽留。

朱伟无奈,只能收起警徽,不理众人,走进审讯室里把门关了起来,在里面亲自审问胡一浪。

审了一下午,毫无结果。

胡一浪坚称和岳军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那天打电话的内容,他忘记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事。至于后来打电话到李建国办公室,也不记得说了什么。

岳军也是如此,不记得电话里说了什么。丁春妹去了哪里,他更是毫不知情。

后来,还在市里开会的正副局长都打来电话,怒批他骗取领导签名,回来后找他算账,李建国和其他领导更是强行要他放人,律师也到了公安局,手下刑警都不敢再接着审了,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孤掌难鸣,只好作罢。把两个人都放了。

胡一浪坚决要公安局开无罪证明,还他清白,免得卡恩集团和孙总受人非议,局里领导同意,最后朱伟无奈在无罪证明上签了字。

江阳感到前路一片昏暗,垂头丧气:“现在路都被堵死了,人证物证都没有,还能怎么办呢?”

朱伟厉声道:“查,必须查!越是这样,越是要查!我虽然拿孙红运没办法,但岳军我总对付得了!”

“可最后他不也被放了吗?”

朱伟皱眉思索着,目露凶光,过了好一阵,沉声道:“岳军必然知道内情,直接逼他交代,我们再根据他交代的情况找证据!”

江阳带着忧色:“你说逼他交代,怎么逼?你骗取领导签名已经违纪了,幸好最后你没非法拘留,对付他,难道你要…”

“你猜对了,对付这种无赖,我要揍到他坦白为止!”

“这…”江阳强烈反对,“这不符合程序!”

“要什么程序!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什么法律程序最后都成了他们的挡箭牌,只有用手段!”

江阳脸色发青,他对这个主意感到恐惧,他和朱伟这老刑警不同,他是正规名牌法律系毕业,带着书生气,一直讲究程序正义,刑讯逼供,这是他绝对不愿涉足的。

朱伟看了他一眼,劝慰着:“你别怕,有什么责任都是我背,你不用担心。你还是愿意继续一起追查下去的吧?”

江阳一脸纠结,听着朱伟的话,他心中开始了退缩。

他工作不久,有着大好前途,人生刚刚起航,这件事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单位里不少人悄悄建议他,不要跟着朱伟胡闹了,就算孙红运真有问题,也不是他这级别能办的。

可是他看着朱伟周身散发出来的正义感,想到朱伟虽然冲动,心思却也细腻,早上让他先行离开,避免了他面对县领导的尴尬,也避免了给检察院带去麻烦,颇为感激。

他考虑了许久,沉重地道:“如果…如果你一定要对岳军刑讯逼供,那这案子我退出。”

“如果只是吓唬一下呢?”

江阳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看着他:“态度上,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但是你绝对不能对嫌疑人造成人身伤害,这是我的原则。”

朱伟松了口气:“你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刑警,有分寸。岳军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吓唬一下就全招了,不会伤害他的。”

江阳问:“你打算怎么做?”

朱伟思索片刻,道:“不如就今晚连夜赶去妙高乡,今天岳军放出来后,孙红运那边肯定告诫他以后怎么应对我的调查,今夜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免得时间长了他有了心理准备,到时更难问出话来。”

江阳想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决定了要用非常规侦查手段,自然越早越好。

朱伟继续道:“我去单位借辆侦查用的社会车辆,免得这小子一看到警车就逃。待会儿你来开车,我嘛…”他指了指面前立着的一排啤酒瓶,醉酒驾驶可不太好,他挤了下眼,“我回局里拿把枪。”

“带枪?”江阳惊慌地问。

“放心,我不要命了,难道真崩了他?吓唬一下,戏当然要演真了。”

第三十七章

夜幕降临,江阳开着车,载着朱伟前往妙高乡。

他们聊着各自的家庭、生活、经历。

朱伟家庭很幸福,有个当小学老师的贤伉俪,有个刚念高中的儿子,儿子像他,个头高,又很壮,从小喜欢体育,练过武术,性格也像他一样,很有正义感。初中时见同学被流氓学生收保护费,他路见不平,一人单挑三个,还把三个都打伤了,老师叫来了各方家长,于是流氓学生和校外混混得知他有个号称“平康白雪”的老爸,威名远播,再也不敢惹他。唯独这孩子学习不怎么样,他志向是考警校,出来后也当警察。

谈到儿子,朱伟脸上总是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好像看到了若干年后父子联手抓罪犯的场面。

江阳也谈到了他的过去。他出生在一个小乡镇,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就病故了,后来父亲又组建了一个家庭,生了个女儿,在这个新家里,父亲把爱更多偏向了他的现任妻子和女儿,所以他一直存在着心结。自中学起,他就住校,不到万不得已不回家。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顺利从大学毕业,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女朋友,人生刚起步,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

交谈中,时间过去得很快。

他们到妙高乡时大约晚上九点,农村人生活单调,大半人不太热衷于响应计划生育,都早早关灯上床办事。乡里没路灯,一片漆黑。

通往岳军家的路上路过一片鱼塘,车子经过时,突然,他们听到一声“救——”。他们连忙停下车,侧耳倾听了片刻,但声音消失了。

“小江你听见了没有?”朱伟全神贯注倾听动静。

“好像…好像刚刚有人喊救命?”江阳不太确信地向四周张望,除了车灯照出的前方一块路面外,周围及更远处都是一片黑乎乎的。

“下车看看。”那声音听着真切,朱伟不敢怠慢。

下车后,朱伟打起手电,朝声音发出的一侧探去,前方有片空地,他们没走出几步,就看到空地上停着一辆面包车,车外站着一个人,正盯着他们。

这时,面包车后又传来一声清晰的“救命”,但马上声音源被人堵上了嘴,朱伟注意到面包车后还有人影,他马上冲了上去。

那人冲他们喝了句:“滚开!”然后一把拉开驾驶座的门,跳上去,车后又蹿出三个人,其中两人正抓着另一个,捂住他的嘴,想强行把那人推上车,但那人双脚赖在地上,使劲挣扎,不愿上车。

朱伟眼见是歹徒行凶,急忙从腰间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别跑,警察!”

两人听到枪响,立刻撒手把人抛在车外,跳上车,关上车门,面包车一脚油门朝他们猛冲过来,朱伟和江阳不得不避让,跳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面包车逃走,面包车上没有牌照,显然是辆专门犯事的黑车。

朱伟回头紧张地看着江阳:“你没事吧?”

江阳站起身拍拍手:“没事,先去看看那人。”

这时,还没等他们靠近,倒地的那人却一下爬起身,拔腿就跑。

“站住,我是警察,你跑什么啊!”朱伟大叫着追赶,江阳也在身后急追不舍。

没跑出多远,朱伟拉住了那人的衣领,用大力一把揪过来压倒在地,看清那人的脸后,朱伟冷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板凳,没想到老子救了你啊!”

第三十八章

“说,到底怎么回事!”朱伟松开手,让岳军起身。

“没,没怎么回事啊。”岳军依旧一副无赖的嘴脸。

江阳对刚才差点被面包车撞死心有余悸,见他此刻还是这副嘴脸,不由怒上心头,喝道:“我们救了你的命,你还不交代?刚才逃走的那三个是不是孙红运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什么三个人?”

朱伟一把抓过他的衣领,眼神简直要把他吞下去:“刚才要不是我们,你今晚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孙红运都要杀你灭口了,你还要替他瞒多久!”

岳军不敢与他对视,侧着头看着江阳。

江阳道:“孙红运为什么要抓你?他们要把你怎么样,杀了你灭口?”

“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行吗?”

“你他妈——”

江阳拦住动怒的朱伟,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好好跟我们说实话,只有把孙红运抓起来,你才能真正安全,否则以后你还会有今天的遭遇。我问你,丁春妹是不是就这样被抓走了?”

“我真不知道丁春妹去哪儿了。”

江阳呼了口气,对这小流氓彻底丧失了耐心,冲朱伟道:“行吧,你看着办。”

“很好!”朱伟冷喝一句,一手拎着岳军的后衣领,一手狠狠往他头上肚子上连连几拳砸去,痛得岳军哇哇直叫,求饶不已。

江阳此刻丝毫产生不了同情,冷眼看着他:“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我真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求你们了,孙红运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都不认识他。”

“嘴够硬!”朱伟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摸出手枪,顶住他的睾丸,唾沫星子喷到了他脸上,“你今天害老子脸面全无,你今晚要是不招,老子一枪崩了你。”

岳军脸上表情渐渐僵硬,艰难地咧嘴干笑:“你…你是警察,你…你…你杀了我要坐牢,你…你不会的。”

“你赌我会不会!”

朱伟的枪更用力顶了出去,岳军感到下体一阵麻木,他闭起眼摇头:“你是好警察,你不会的,杀我你要坐牢,你不敢,你一定不敢!”

朱伟冷笑:“就这么杀了你我当然要坐牢。可是如果你袭警呢?”他收回枪,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江阳。

江阳不解问:“干什么?”

“你拿去。”

江阳接过来:“给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