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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唉!”他拳头空砸了一下。

江阳得意地翘起嘴角:“你以资深老刑警的角度说说还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吧。”

朱伟重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拿起稿子开口:“真拿你们没办法,那我就说了啊。”

江阳笑起来:“我早知道你嘴上说反对,这计划肯定还是用心研究了无数遍。”

“去你的。”朱伟白他一眼,一脸严肃地开口,“张律师被抓后,没有庭审前,一定要让警方完全认定你是凶手,不能怀疑到其他情况。按现在的计划看,案情很简单,并且证据彻底锁定你,你也供认不讳,通常情况下会马上把你当作凶手关起来,不会怀疑其他。不过要考虑到你是知名刑辩律师,你这样的人如此冲动犯罪,又如此配合认罪,说不定有警察会起疑,而且抛尸为什么要隔一天,为什么要到地铁站,这些问题回答得是否合情合理都是极其关键的。当然,通常证据锁定你,你也供认不讳,警方是不会再对一些不自然举动展开调查的,因为很多案子的嫌疑人都会做一些旁观者看来不合逻辑、莫名其妙的事,警察早见怪不怪,办案只求证据链,不管动机。但我们这个计划,你和小江付出那么多,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警方在翻供前怀疑你,所以有些口供我要替你改改。另外,等张律师翻供后,警察重新调查,一定会查小江的人际关系,手机通话是必查的,所以,从今天起,老陈就不要和小江通电话了,以免被警方知道你们很熟。主要就这两点,如果没问题,我把我负责的这些事再理理,修改上去。”

张超补充说:“翻供后,我们要引导警方的调查,并且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调查,知道真相的人越多,孙红运他们才没办法动用关系强行把事情压下去。所以在这引导调查的过程中,我们要把握节奏,不能让朱伟一早就成为警方的询问目标,要让警方在我们希望的时候再注意到他,所以朱警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不要打江阳的电话了,你可以找我,我再双方通气。”

朱伟想了想,表示赞同。

张超又看向陈明章:“陈总能确保警方会认定江阳是被我勒死的吗?”

陈明章皱着眉点点头:“我是做这行出身的,计划中小江被勒死会有双向证据,我公司就生产警方刑侦设备,自然也能用设备模拟人体力学勒死人的力度和角度。只不过有一点我…我…”他欲言又止。

江阳道:“老陈你有什么困难直说吧。”

陈明章抿抿嘴:“不是我的困难,是你的。被勒窒息而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自愿把脖子放入绳圈后,如果一开始你受不了折磨,拉住了绳子,是可以逃出来的。可是如果你忍住一分钟不动手,一分钟后,你那时因为窒息,本能地会用手拉绳子阻止被勒死,可是那时绳子已经用力太足,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没有办法后悔。”

江阳不屑地笑起来:“前一分钟我一定能用意志忍住,一分钟后本能地去拉绳子,拉不开,正合我意,我就怕你设备不牢,被我临死前的牛劲给拉出来了。”

陈明章摇头苦笑:“这是不可能的。”

“要不把我手绑住,免得我本能地去拉,这样更保险,别让那天计划白费,又得多花时间准备。”

“不行,张老师要在警方面前承认一时冲动把你勒死,这才能有后续的各种不知所措,胡乱抛尸。如果你手是被绑住的,尸检一定会查出来,先绑住你手再勒死你,就是预谋杀人,张律师的抛尸解释警方不会信。”

江阳点点头:“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一定会控制住自己不去拉绳子。”

陈明章又叹口气,继续说:“张律师第二天去房子里,务必记得拆掉墙上的设备,零件也拆出来,扔到阳台角落,那样看起来就像废旧的伸缩晾衣架,不会引起注意。”

张超说:“我不会忘的。”

江阳道:“以我对检察系统的了解,这份计划没有什么漏洞需要修补。”

四人又反复讨论了很久,张超把所有要点都记录下来,说:“每个步骤,每个人该说的话都不能错,我们都要记牢所有细节。”

大家都点头。

陈明章疑惑地看着张超:“你是怎么说服李静支持你这计划的?无论如何,你都要坐牢,她是你太太,无论如何——”

张超微笑着打断他:“当然,她一开始是反对的。可她理解我,最后,她还是答应我了。她在警方开始调查后,会按着计划来,我很放心她的应对,唯独江阳,你太太如果面对警方的调查…”

江阳笑了笑:“我已经说服她了——”

朱伟问道:“郭红霞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同意,你怎么说服她的?”

江阳含糊道:“张老师怎么说服的李静,我也是一样。至于担心她面对警方调查时的应对能力,她是个坚强老实的女人,老实人撒谎,哪怕别人怀疑,甚至提出逻辑疑点反驳,老实人也不会改口。我很了解她这一点。”

众人唏嘘了一阵,张超道:“总之,我们计划的核心就是,扩大影响,造成轰动大案,引来的调查组规格越高越好,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到事件调查中,引导他们得知这十年的真相,最后,逼迫他们答应我提出的那个简单要求。所以,我们每个人面对警方调查时都不要急,不同的调查阶段提供给他们相应的线索和口供,不能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全部真相,不然影响范围太小,如果他们顾虑到真相的影响力,强行压下案子,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第六十七章

2013年的春节过后,郭红霞和孩子回了平康,江阳留在杭市,开始了最后的计划。

2月中旬,江阳给胡一浪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他手里有几张侯贵平拍的照片,其中有拍到大领导带着小女孩进酒店的过程,要约他谈谈。

胡一浪订了私人会所包厢,江阳只身赴宴。对于安全,他们并不担心,因为江阳只带去了复印件,如果胡一浪敢在会所对江阳动手,闹出命案,这就直接翻盘了。

朱伟建议他携带录音笔或者偷拍器材,说不定会留下罪证,张超否定了这个办法,一是因为他不认为凭录音笔或偷拍器能录下实质罪证,二是因为一旦被对方发现,计划就行不通了。

果然,江阳到会所后,胡一浪让人用仪器仔仔细细搜查了他的全身,确保没有携带电子设备后,才招呼他坐下谈。

“我不是很理解你电话中的意思,你说的照片指什么?”胡一浪微笑着问。

江阳冷笑一声:“是吗,侯贵平不就因为那几张照片才死的吗?”

“哦?”胡一浪摇摇头,“我不太明白你说什么,能给我看看照片吗?”

江阳从包里拿出复印件,递过去。

胡一浪看了眼,皱了皱眉,把复印件撕成两半扔到一旁,仰头看着他:“那么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家庭,都没有了,全部拜你们所赐。现在,我用这些照片向你们换五十万元的补偿,不过分吧?”

胡一浪不禁冷笑:“凭什么呢,这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能当证据吗?你以前是检察官,你很清楚证据的定义。”

江阳摊开双手:“法律上当然算不上证据,不过如果有人不断向纪委、向检察院举报,还在网络上讲述你们老板曾用未成年女孩向官员性贿赂的故事,并且配上这些照片,恐怕也会多少惹出一些麻烦。”

“我们会告你诽谤,你会再次坐牢。”胡一浪冷峻地盯着他。

江阳轻松一笑:“无所谓,不过是二进宫罢了,这些照片就算在法律上奈何不了你们,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相信我的故事,尤其是,如果让夏立平得知他带女孩进酒店的照片依然留存在这世上,原因只是你们不肯掏五十万元销毁,恐怕你们这位大领导会很生气吧?”

胡一浪的手捏成了拳头,靠在嘴巴上,冷冷地注视着江阳。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寒声说:“如果你非要这么做,你会再次坐牢,一个人如果坐两次牢,这辈子就废了,而且,你还有老婆孩子,虽然你离婚了,可我相信你还是很在乎他们。”他明目张胆地威胁。

江阳低头笑出了声,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过了片刻,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说:“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能威胁得了我吗?”

胡一浪的目光看向文件,这是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他看了一遍后,叹息一声递还回去,抿抿嘴:“很遗憾看到你我交手这么多年,最后你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不过,这个病似乎再多的钱也没用,你要这许多钱干什么?”

“正如你所说,我还是很在乎前妻和孩子的,我被你们害得没了公职,死后也没有抚恤金,我总想给他们留点什么。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愿意用五十万元买断照片,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留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

胡一浪站起身,掏出手机,走到外面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他回到包厢,问:“你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江阳笑道:“不用管我是哪里来的,总之,我拿到了。”

“如果你告诉我照片是哪里来的,我们加十万元。”

“这不可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胡一浪微微皱眉:“可是我们不知道你照片的来源,你把照片卖给我们后,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否还有备份?”

“我手里的照片原件就一份,你们也该相信侯贵平当年没理由洗很多份,至于底片,在相机里,相机早就被你们拿去了。”

胡一浪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对于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我们并不是要和你做照片的交易,只是出于同情,给你六十万元,而你,把原件给我们,我们之间的所有事,到此为止,怎么样?”

“随你们便,交易也好,抚恤金也好,哪种说法对我没有区别,钱到账,东西给你们,就这么简单。”

“好,那我们怎么交易?”

江阳道:“你们今天下班前向我卡里打足钱,我会把原件寄给你们。”

“先给你钱?”胡一浪眯起眼,“为什么不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如果你同意,我们今天就可以做完这笔生意。”

“当面?”江阳冷笑,“如果你们强行拿走照片不给我钱,我能拿你们怎么样?你们骗了我不止一次,我怎么相信你们?”

“那么如何保证我们给你钱后,你会把照片寄过来?”

“我留着照片过几个月就没用了,我也保证不会管你们三番五次要钱,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应该相信我的人品。”

“这个嘛…”胡一浪笑笑,“我们做生意没遇过全款打过去再发货的,我老板也不会同意。”

江阳皱眉道:“那就今天先给我打二十万元订金,我们过几天见面结清剩余的,这样我至少能有二十万元的保证。”

胡一浪思考了一会儿,道:“好,我同意。”

第六十八章

接着的几天,胡一浪多次给江阳打电话,希望能尽快做完交易,江阳每次都说原件在平康,他还在杭市医院里,很快就回去,让他放心。

直到过了十天后,江阳依然如此答复,胡一浪忍不住了,再次打来电话,问他:“你具体哪天能回平康?”

“很快,很快的。”

“不要再耍花样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胡一浪这次显然彻底失去了耐心。

江阳也不再伪装:“很抱歉我拿你们开了个玩笑,原件是在我这里,不过我从来没打算给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当年怎么设计我的,我只不过在临死前最后几个月玩你们一次罢了。”

胡一浪冷声怒道:“你不怕死没关系,别忘了平康还有你的…哼。”

“我前妻和我儿子对吧?”

胡一浪冷哼。

“很抱歉,我们所有的通话我都录音了,包括这段,所以我前妻和儿子如果出什么事,你很难解释清楚。”

“你——”

“谢谢你的二十万元,还想跟我聊点什么吗?”

胡一浪知道对方在录音,没法多说,只得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江阳望着张超和朱伟,笑道:“我这么讲行吗?”

张超竖起大拇指:“影帝!”

朱伟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江阳不解地问:“阿雪,怎么了?”

朱伟反复握拳,过了好久,转过身,他的一双虎目里泛着泪光:“这个电话打完了,按计划,你…你就剩最后一星期了。”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江阳不以为然地笑起来:“这不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吗?”

朱伟重重叹息一声,沉默地坐进沙发里。

“别这样,阿雪,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别像个女人要我哄吧?”

朱伟瞪他一眼,忍不住笑出来。

“过两天呢,我还要和张老师打架,你可是负责报警的,对了,报警用的匿名手机卡准备好了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揶揄道,“阿雪,你报警时语气可要自然啊,来,给我们示范下,你到时报警会怎么说。”

朱伟红着老脸:“我…我才不示范!”

“那怎么保证你不会说错话啊,照着计划书念台词,太不生动了,到时别让第一波调查就发现问题。”江阳调侃起来。

“反正我不会辜负你们的,但我心里还是闷啊!你和老张现在谁反悔,我都求之不得。”他乞求地看向他们,他们都摇了摇头。

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每次总让他失望。

一切,都朝着他们的那个最终诉求,像被一股无法停歇的动力拉扯着,不断向前推进。

2月28日晚上,江阳和张超打了一架,朱伟用匿名手机卡打了派出所电话报警,派出所上门做了调解登记。待警察走后,张超模拟勒死江阳,江阳挣扎着用指甲抓破了张超手臂和脖子的皮肤。送走张超后,江阳没有洗手,为了将指甲里的皮肤保留到最后。

3月1日晚上,江阳穿着张超的衣服,开着张超的汽车回到小区,他把遮阳板翻下,头靠后躲在车内的黑暗中,让小区的监控拍不到他的脸,让事后警方核实案发时间时会认为这是张超进小区的时间点。回到房子后,他准备了一番,然后关上灯,把脖子伸进了设备上的绳圈,按下设备的遥控开关后,把开关直接掷出了窗外。他闭上眼,咬紧牙齿,握紧了拳头,绳子在缩紧。

离房子很远的地方,陈明章和朱伟望着灯熄灭了后,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灯再也没有亮过。朱伟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陈明章叹了口气,坐上他的奔驰车,驶向了酒吧。

张超躺在北京的酒店里,睁眼望着天花板,就这样看了一夜。

李静在家里,翻看着这几个月江阳、张超拍的照片,无声流泪。

郭红霞在平康家中,哄睡了孩子,独身坐在客厅,茫然看了一晚的电视,直到电视机里出现了雪花,她也没有换过台。

3月2日下午,喝了不少酒的张超故意穿上与平时风格截然不同的脏旧衣服,拖着装江阳尸体的箱子,叫了辆出租车。经过地铁站时,一辆私家车从后面猛然加速,追尾了出租车,双方停下叫来交警协商。

私家车的司机是陈明章公司里一位他极其信任、当作很要好朋友的员工,对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但他向陈明章承诺,无论交警还是其他警察问起,他都会说是自己开车不小心引起的追尾,这个说法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于是张超找到合适的理由拖着箱子离开现场,走进地铁站,在地铁站里,陈明章和朱伟站在远处,望着他,朱伟的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着,但他只能怒瞪着眼睛,陈明章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的眼镜,示意张超待会儿及时扔掉眼镜,使得被捕后照片上的他与平时的外貌存在很大区别,以免被北京两位客户发现。张超朝他轻微地点下头,让他放心,随机开始了主动暴露尸体的这场表演。

第六十九章

李静轻咬着手指,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刑警搜查书架,过了一会儿,她别过头去,目光投向了窗外很远的虚空。

严良瞥了她一眼,悄然走到旁边,目光也平行地望向窗外,说:“你丈夫很爱你吧?”

“当然。”李静平淡无奇地回应。

“你也很爱你丈夫吗?”

“当然。”

严良转过头:“那为什么不阻止他?”

李静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了。”

“是吗?”李静依旧头也没回,很是冷漠。

“我相信只有其他所有可能的路径都被封堵了,你们才最终选择了走这条路,这一定是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很早就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可我权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说服赵铁民继续调查下去。”

李静慢慢转过头,看了看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只是好奇,江阳是怎么说服他前妻的,张超又是怎么说服你的?”

李静仰起头,看向了天花板,呢喃着:“郭红霞是个坚强的人,我也是。”

不消片刻,一名刑警从书架上找到了一个文件袋,拿给严良,打开后,里面有一些照片。部分照片从像素判断,隔的时间很久了,拍的是卡恩大酒店前的场景。另有几张很新,上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孩子走在一起的画面。两类照片都是偷拍的。

除照片外,文件袋里还有一份名为“葛丽”的户籍、现状资料,以及一个男孩的户籍、转户记录、就学、目前所在学校年级班级的资料。

严良看了一遍,把新旧两种照片仔细比对了一番,然后挑出一张发黄的照片出示给李静,指着上面一个似乎拉着一名女孩的手并行进入酒店的男人,问:“这个人是谁?”

“十多年前金市的副市长,现在省××副×长夏立平。”

严良皱眉思索几秒,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张超想要什么了。”

他随即告诉几名刑警的头儿,搜查结束。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张超家时,李静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李静紧紧握着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她欲言又止,过了几秒,终于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拜托了。”

严良朝她用力点了下头,转身离开房子。

这一刻,他觉得这个女人确实很美。

张超看到只有严良一人,没有安排刑审队员,又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摄像头对向了死角,他微微一笑:“看来今天又是一次特殊的聊天。”

这时,他注意到严良面前放着的那个文件袋,不由叹口气,说,“相信严老师已经知道了我的动机。”

严良点点头:“你们的计划很谨慎,并没有直接要求专案组为十年冤案平反。”

张超苦笑:“我知道专案组权力有限,如果我要求专案组平反十年冤案换取我交代真相,结局一定是,我的要求实现不了,你们也得不到江阳之死的真相,何必彼此伤害,陷入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死局。”

“所以你的最终诉求很简单,要我们拿那个孩子和夏立平、葛丽的基因做亲子鉴定,只要证明这孩子是夏立平与葛丽生的,加上出生时间倒推,就能证明夏立平与当年未满十四周岁的葛丽发生性行为,触犯刑法。只要夏立平被采取强制措施,这个犯罪团伙的一条线就能被打破,江阳的十年努力才不至于白费。”

张超没有否认,说:“做个亲子鉴定,这个要求对你们而言并不困难。”

严良反问:“你觉得以赵铁民的级别去调查夏立平,不困难吗?”

“我并不奢望直接调查夏立平,只不过要一份亲子鉴定,你们一定能想出很多办法实现我的这个小诉求。”

严良笑了笑:“看来你对警方的能力很了解,想必这个计划一定有那位杰出的老刑警,平康白雪朱伟的功劳吧?”

“朱伟完全与这件事无关,是我想出来的,他可一直恨我害江阳入狱,见我就想揍我,怎么可能合作?”

“是吗?”严良不置可否,“那么陈明章又是如何帮助江阳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