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穆嬷嬷的话让殿下听进了心里,福成踌躇一下道:“殿下,老奴觉得嬷嬷说得有道理,这府里是该有一位小主子了。”

但也仅此一句而已,能在主子们身边服侍多年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适可而止,过犹则不及。主子毕竟是主子,奴才毕竟是奴才。尤其此事又干涉到晋王最不能容忍别人碰触的禁忌,也因此福成说得格外小心翼翼。

晋王没有说话,只是眉心紧蹙的弧度又深了些。

他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奶娘,那片濡湿之下隐隐透出的白皙与高耸。

一阵熟悉的燥热感自体内攀升而起,不过晋王早就习惯了,只是蹙了蹙眉,就忽视了它。

*

晋王的回归让王府后院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其实晋王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之人了,他后院的女人并不多,这么多年也就是晋王妃、胡侧妃,以及当年出京时弘景帝赏下的两位夫人,和一位姓冯的侍妾。

早先还没有胡侧妃的时候,晋王的后院一直很平静。边关多有战事,而晋王作为屏藩一地的藩王,自然有抵抗外族侵略之重责,所以他常年领兵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

正主儿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斗的呢,大家自然关上门各过各的日子。可自打晋王带回了胡侧妃,胡侧妃又诞下小郡主后,就宛如打开了某一处的机巧,让犹如一潭死水的后院中多了许多暗流。

晋王回府,按规矩是要见见晋王妃的。

这无关于喜与不喜,不过是处在他们这个位置彼此该给的一份脸面。所以一大早,晋王便到了思懿院。

晋王的到来让整个思懿院都忙碌起来,下人们脸上带着明眼可见的喜气。及至胡侧妃、陶夫人及李夫人前来请安,能明显感觉出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陶夫人和李夫人面露钦羡之意,倒是胡侧妃不屑地一嗤。

等经过通报进了堂中,抬眼就能看见端坐在首位的晋王,还有站在其身边邀宠献媚的冯侍妾。

晋王穿一身湛蓝色锦袍,衣襟与袖口处俱用银线绣了繁复的花纹。一头乌发尽数拢束在头顶,用一只三指宽的嵌蓝宝赤金冠扣着,更显得其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宛若神邸。

而他身边站着的冯侍妾,穿一身海棠红暗花刻丝对襟夏褂,下系十二幅石榴裙,梳着随云髻,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真是人比花娇,美不胜收。

关键对方衣裳做得极为合身,窄袖掐腰,那胸前颤巍巍的,感觉恨不得要掉下来。

贱人!

胡侧妃捏紧袖下的粉拳。

这冯侍妾是去年晋王妃在胡侧妃大着肚子时提起来的一个人,道是晋王身边人太少,后院太过清冷,她作为王妃有失职之嫌。实则是晋王妃知道李夫人和陶夫人就是个摆设,为了打压胡侧妃的势头,刻意立起来的一杆枪。

冯侍妾不愧晋王妃赋予她的职责,邀起宠来连胡侧妃都甘拜下风,替她脸红。但凡晋王在府里,花样百出,且宛如斗鸡也似盯着胡侧妃不丢,屡屡和她作对。

胡侧妃对晋王妃的恨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源自这冯侍妾,可惜冯侍妾仗着晋王妃的势,暂时胡侧妃是拿她没办法的。

瞧瞧现在不就是,胡侧妃三人还得经过通报才能入内,而冯侍妾早早就在晋王身边侍候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道这骚蹄子会不会趁着人都不在,使出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勾引了殿下。

胡侧妃觉得晋王妃就是王妃的身份,老鸨子的命,再没见过哪个王妃往自己男人身边塞人像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一大早上就特意空出地方,让冯侍妾这小贱人勾勾搭搭,也不怕被恶心了。

陶夫人与李夫人目露哀怨之色,盈盈下拜。

晋王微微抬手,眼神清冷,给人感觉似乎没有焦距。

胡侧妃拜后,便偎到了晋王身边,正打算说什么,这时晋王妃从里面出来了。

晋王妃的出现让堂中的气氛顿时一变,本来偷偷向晋王睇着眼神的陶夫人和李夫人,顿时收敛起来。甚至胡侧妃本是打算恶人先告状的,都消停了。

给人感觉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实质上也确实如此,妾室见了正室,可不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老鼠,例如胡侧妃。

她对晋王妃行礼都行得十分敷衍。

堂中十分安静,身着绿色比甲的丫鬟们动作轻巧地鱼贯而入,在西次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早膳。

晋王和晋王妃移步,去了桌前坐下。

胡侧妃本是立在一旁,晋王点了点下首的一个位置,胡侧妃顿时得意一笑,去了椅子上坐下。

这笑自然是彰显自己受宠,也是笑给晋王妃和冯侍妾看的,可惜晋王妃连撩都没撩她一眼。倒是冯侍妾暗中咬了咬牙,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拽下来。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陶夫人、李夫人和冯侍妾在一旁侍膳。

三人动作轻巧的挽起袖子,拿着长柄银箸为晋王与晋王妃布膳,看得出是做熟了的。每次晋王从外面回来,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所有人都习惯了。

相较于陶夫人和李夫人的中规中矩,冯侍妾这侍膳侍得就有内容多了,媚眼乱飞,眼波流转,那娇娇俏俏的小摸样特别勾人。反正让胡侧妃看,这骚蹄子的那胀鼓鼓的胸只差欺上了晋王的手臂。

“殿下,您尝尝这个,是王妃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呢。”更别说声音,那是入耳骨头都要软三分。

晋王倒也罢了,依旧不动如山的清冷。倒是胡侧妃气得连连咬牙切齿,食不下咽。

等用完膳,晋王移步去了堂中喝茶时,大戏才开始上演。

晋王妃风淡云轻地提了提往小跨院里放了两个奶娘的事,在她的口中这两个奶娘自然成了她精心挑选的。

她言语简练,晋王似是在听,又似是没在听。

胡侧妃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委屈,好像有满腔的苦水要诉却又欲言又止。

晋王并未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晋王妃也是点到即止,胡侧妃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心里憋屈极了。

陶夫人和李夫人两个则是默默地在一旁看戏,根本不敢往里搀和。

说是大戏,其实也颇为无趣,因为之间彼此的较量和机锋,都在一言一行中,甚至是着妆打扮上都以一种近乎润物无声的方式在进行厮杀。

例如早就无宠的陶夫人和李夫人,她们将自己装扮出最美的样子,出现在晋王眼前,多是寄望晋王能多看她们一眼,说不定晚上会来找她们。而于晋王妃来说,方才那种近乎指摘似的言语,更多是一种隐形的压制,即警告了胡侧妃不得僭越,也是彰显自己王妃的身份。

至于胡侧妃,她还没有蠢到当面去反驳王妃说的话。

曾经她也不是没试过,换来的却是晋王的冷眼。晋王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在大面上从不下晋王妃的面子。

所以胡侧妃的示威甚至委屈,不过是一种表态,算是当小的对做正室的一种小小抗议。哪怕她心里恨不得晋王妃死,面上她也不会当晋王说。

倒是素来跳脱的冯侍妾也罕见地没有冲上前煽风点火,终归究底冯侍妾也不是蠢人,知道过犹则不及的道理。

于是所谓的大戏以一种相对平静的局面进行着,直到晋王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都散了吧。”

随着一声声恭送殿下,晋王踏出了思懿院的大门。

正主都走了,谁还愿意呆在戏台子上。

晋王妃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便让紫烟扶着往内室去了。

胡侧妃因她无视的态度,而感到羞恼,攥紧手里的帕子,哼了一声,带着桃红等一干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而去。

陶夫人和李夫人随后默默离开。

至于冯侍妾则进了内室,伏低做小地给晋王妃捶着腿。期间并未说什么,但其举止无不是在表明忠心,想让王妃不要放弃她。

王妃又怎么会放弃她呢?

枪,从来都不嫌少。

*

玉翠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她想起了小郡主,想起了苏奶娘,也想起了昨晚似乎并没有人叫醒自己。

她怎么就睡得这么沉?明明以前她可是很警醒的。

她下意识从贵妃榻上弹坐起来,刚起身就看见玉燕正立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

玉翠莫名有些窘,下了榻来。

玉燕道:“醒了?穆嬷嬷说你累了,不让叫醒你。”

“苏奶娘呢?小郡主可好?”

“苏奶娘啊,她回屋休息了,小郡主很好,睡了一夜的整觉,听苏奶娘说夜里吃了一遍,这会儿正让钱奶娘抱去喂奶了。”

玉翠轻吁了一口气,有些复杂道:“这苏奶娘也是,怎么不叫醒我。”

“让你睡个舒坦觉还不好?”玉燕笑着打趣她。

玉翠微红着脸和她笑闹了几句,才有些感叹道:“没看出来,这苏奶娘倒是个老实人。”她想起瑶娘昨日说的那话,还有对方没有叫醒她体贴的行举。

玉燕笑眯眯的,“老实不老实这谁知道,咱们看着就行。”

“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胡侧妃形容得很贴切啊。→.→

今天还是前二十啊,么么哒。

☆、第17章

第十七章

熬了一夜,回房后瑶娘便睡下了。

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

敲门声很急,瑶娘迷迷糊糊起来开门。还没走到门前,突然反应过来,忙回去将外衫穿上,又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个独髻,才去开门。

自打来到这小跨院里,瑶娘便再未梳过其他发髻,都是以僵板规矩的独髻示人。

她开了门,是绿娥。

不光有绿娥,还有留春馆的二等丫头秋菊。

秋菊满脸都是笑,身后跟着一个手端托盘的小丫头。

托盘上面盖着红布,看不出内里究竟。

“这是侧妃娘娘给苏奶娘的赏。”

进屋后,随着秋菊的话音落下,小丫头将手里托盘上的红布揭了开。其上放着两锭银子,一个水头不错的玉镯子,并一根鎏金簪子。

瑶娘有些局促想要推拒,秋菊却是笑着道:“侧妃说多亏了苏奶娘,这阵子侧妃吃不香睡不好,办法想了许多,可都治不好小郡主的闹夜,还是苏奶娘本事,解了侧妃娘娘的心头大事。”

“这是瑶娘应尽的本分。”

秋菊点点头,“既然苏奶娘正在休息,奴婢就不打搅了,这便回去向侧妃娘娘回话。”

“秋菊姑娘慢走。”

瑶娘将秋菊等人送至门外,正好碰见翠竹回屋。

翠竹惯是喜欢往留春馆里跑,自然认得秋菊,知道她是胡侧妃跟前得脸的丫头,又见她与瑶娘笑语声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不敢对秋菊使气,便含怒带怨地瞪了瑶娘一眼。

瑶娘看见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将对方送走,就回屋关了房门。

她来到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晋王府里对下人确实大方,就这么几样东西至少值百两纹银,够得上瑶娘大半年的工钱了。

就是银子少了些,只有二十两,玉镯子和金簪虽都是好物,可恰恰是好物才换不来银子。

瑶娘将金簪拿起,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晋王府的徽记。这种王府内造的东西,整个晋州都没哪家敢收,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只能自己戴,换了银子却是莫想。

若是能全部换了银子,瑶娘甚至有当即就离开王府的冲动。

因为她能感觉出这后院里的机锋不是她能应付,再加上昨日见了晋王,瑶娘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怕他。

到底怕什么呢,其实她也说不明白,就是想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

经过这么一遭,瑶娘也睡不着了。趁着今儿天气好,索性便把昨天换下的衣裳拿去洗。

这小跨院里,说忙也忙,说闲也闲,左不过就是围着小郡主转。后罩房那处此时正热闹着,几个粗使婆子坐在树阴凉儿下,一面干着手里的杂活,嘴还不闲下。另有两个小丫头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针线做着,时不时还笑闹一番。

瑶娘听她们说话,一面在井边洗衣裳,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倒也有婆子仗着年纪大,资历也比瑶娘老,问了问她家里情况。瑶娘删删减减,拼凑出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故事告诉她们。

一听说瑶娘怀上的时候死了男人,儿子是个遗腹子,大家俱都面露怜悯之意。各自说了些安慰话,浑当给瑶娘宽心。

这在以前是几乎不可能出现过的情形,似乎穆嬷嬷答应让瑶娘贴身侍候小郡主,就是给了大家一个讯号。

一个可以当做自己人的讯号。

既然是自己人,大家说话起来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甚至因为之前翠竹的格外跳脱,免不了有人说些讥酸话。

似乎是想故意讨好瑶娘,也似乎对翠竹真有些看不顺眼,她们议论着翠竹是如何巴结留春馆里的人,各种献媚之态描述得活灵活现。例如说到翠竹巴结上一个姓毛的婆子,那婆子惯是个二皮脸。说白了就是有好处就上,需要办事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

“你们瞧瞧吧,有她吃亏上当的时候。”一个婆子道。

另一个婆子笑着打趣她:“还不是因为上次人家拿了一盘子豌豆黄没给你,反倒端去留春馆给了毛婆子,你就这么埋汰人家。”

明显就是开玩笑的话,那婆子倒也不含糊,寒碜着翠竹的同时,还不忘捧一捧瑶娘:“谁会因为一碟豌豆黄使气?老婆子见不惯她那上蹿下跳的模样,瞧瞧人家苏奶娘怎么不像她那样。”

怎么这事倒扯上自己了?

瑶娘正在这么想着,突然见大家都变了颜色。顺着众人视线望过去,却是翠竹来了。

翠竹满脸铁青,双目中绽放出愤恨的光芒,气得浑身直发抖。

“好一群上桌吃饭下桌骂娘的老妖婆,受我好处时怎么不是这副嘴脸?东西都塞不住你们的嘴,你们该多贪婪无厌……”

这话可是捅娄子了,算是无差别攻击,霎时几个婆子都恼羞成怒站了起来同翠竹大吵。

别看翠竹是个泼辣货,可一个对几个,她也不是对手啊,最后被气着哭跑了。

“瞧瞧,瞧瞧这德行!一个做丫头的命,偏偏喜欢摆那大小姐的谱,动不动就使唤人给她洗衣裳提水端饭,拿着点小零嘴就想使唤大家。谁看中她那点吃食,还不是因为大家彼此都顾忌着颜面,不愿与她计较。可她倒好,反倒倒打一耙!”那个方才寒碜翠竹的婆子一面拍着巴掌,一面忿忿道。

经她这么一说,倒全是翠竹的错了。

其实对错且不论,翠竹身上确实有许多令人诟病的地方,不然人家背后也不会这么说她。

瑶娘最是不愿搀和这种事,刚好衣裳也洗完了,将衣裳晾起来,便匆匆离开了。

而另一边,翠竹又气又怒又觉得没脸。

她虽是个奴婢生的,但从小还没受过这种气。尤其自打进了王府,总觉得事事不顺,先是半路杀了个程咬金,然后又被人挤兑排斥,如今被几个老婆子指着鼻子这么骂,翠竹何曾受过这种气。

她现在恨死这个地方了,自然不想再待在小跨院里。她一路出了院子,打算去找姨母曹婆子讨主意,看能不能让她寻了机会给这几个婆子一个教训。刚踏出院门,就被留春馆里一个叫梅枝的小丫头给叫住了。

“翠竹姐,你这上哪儿去啊?怎么了?”

最近翠竹和梅枝处得十分热乎,梅枝是留春馆的二等丫头,年纪不大,最是贪吃的时候,翠竹时不时拿些小零嘴过去,倒也将这小丫头哄得一口一个姐姐。

其实翠竹打得算盘很简单,自己既然是王妃安排过来分宠的,自然要将这事办好。是时不但能飞上枝头,说不定还能得王妃另眼相看。

她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自然要收买两个得用的人当眼线。例如殿下什么时候来留春馆,殿下的喜好什么的,总能让她从中间找到机会。

这梅枝就是翠竹想笼络的人之一。

翠竹脸上挂着眼泪,明显就是被人欺负了。见对方不说话,梅枝上来拉住她的手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翠竹没少和梅枝说在小跨院里被人挤兑的事,所以梅枝也是知道些许内情的。

“没什么。”翠竹擦了一把眼泪,她毕竟比梅枝年长,怎么好意思当个小丫头面前哭。其实她也没比梅枝大到哪儿去,也不过才十八而已。

“你这样怎么可能没什么。我今儿不上值,要不你去我房里坐会儿,我陪你说说话?”

翠竹想了想,她惯是在外面要强惯了,这么出去指不定被人怎么议论,便点点头。

*

两人一同去了梅枝的房里。

梅枝作为一个二等丫头,住的地处自然不若翠竹宽敞,一个通间里摆了四张架子床,梅枝在靠最里面的一张床上。

屋里没人,大抵都在上值。

梅枝关了门,领着翠竹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给她。

看得出翠竹模样有些狼狈,脸上的妆都花了,梅枝又去打了盆水来,让翠竹净面。翠竹洗了脸又喝了茶,顿时觉得梅枝这个好朋友没白交。

这样的心情下,不免就当梅枝诉起苦来。

听完后,梅枝自然同仇敌忾帮她骂了一通那几个婆子,而后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道:“翠竹姐,你别嫌我多嘴。你是进府当奶娘的,她们这般挤兑你,你这差事大抵可能要做不下去了。”

这恰恰是翠竹最害怕的地方。于她来想,她本是打算骑驴找马,一面做着奶娘的差事,一面不忘干些其他别的。这也是为何她之前,一直想往小郡主身边凑的主要原因。

可惜如今苏瑶娘突然冒头,以几乎势不可挡的姿态站稳了脚跟,比起另外两个奶娘,她又缺少一份先入为主,小郡主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翠竹姐姐长这么漂亮,当个奶娘真是可惜了。”梅枝有些感叹道。

可不是,翠竹也是这么认为的!

种种的原因交织下,她一时冲动地拉起对方的手:“好妹妹,你可一定要帮帮姐姐。”

梅枝诧异,不解:“我一个丫头能帮你什么。”

翠竹附耳过去说了许多,梅枝脸色惊疑不定。

翠竹又道:“好妹妹,若是你帮我,我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到时候定也帮你。”

“这……我……”

“难道你也想当一辈子的丫头?”

谁愿意当一辈子的丫头!

在主子们身边服侍的,虽是下人,却比一般富户家小姐的待遇也是不差。可到了年纪却是要放出去嫁人的,像她们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既不能让主子做主得门好亲事,又不甘被配个小厮马夫什么的,去过那苦日子,似乎只有唯一的出路就是攀高枝。

“咱们联手,互帮互助。”

作者有话要说:晋王:嗯哼,男人死了?小宝是遗腹子?

瑶娘:QAQ,哭唧唧,本来就是死了,谁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