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留春馆那样。

晋王的脸复又冷了起来,可半垂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瑶娘,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

于晋王来说,不过是一句话,一件事。

可于瑶娘来说,却不亚于一场人生颠覆。

她生来即性格柔顺,曾经很多人谩骂她是个狐狸精,是个狐媚子,实则瑶娘是个十分老实的姑娘,也没有那么多心眼子。

她从小生在晋州,长在晋州。

而在晋州,晋王是王,是天。

他所言,对晋州的老百姓来说,不亚于圣谕。

因为这种思想,打从瑶娘进了晋王府,她便生不起任何去反抗的心思。

于晋王妃来说,是。

于晋王来说,也是。

可这一次,她却不想再去顺从了,她已经死了一次,她不想再死第二次。

瑶娘抬起头,看向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当她目光触及到对方俊美的脸庞之时,忍不住一阵瞳孔紧缩,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不期而至,让她心生恍惚。

可她脑中还有一丝清明,没忘记自己面对是怎样一副处境,怎样的抉择。

她微微地抿着嘴,头垂得很低,嗓音颤抖,却依旧强制要让自己说出来。

“殿下,请恕您的命令民女无法听从。民女乃是有夫之妇,虽夫亡故,但民女尚有幼子,并未打算改嫁。来王府做差,也是为了抚育幼子长大成人。您英明神武、光明磊落,又有气吞山河之威仪,想必不会强迫一个凄苦可怜的弱质女流……”

无疑晋王是恼的,可这种恼与其他无关,可能也有男性尊严以及身份地位被挑战的恼羞成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窘迫与难堪。

他堂堂大乾朝的皇子,亲王之尊,以他的身份地位,天下女人竟可得之,如今竟被一个奶娘这般拒绝。

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拒,自己仿效那些企图‘欺男霸女’的恶霸,而对方却是宁死不从……

可看着对方的样子,他这种恼却是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了,因为他能看出她有多怕,怕得整个人都打起哆嗦了。

真可怜。

瑶娘的样子确实挺可怜,看似镇定,实则不过是层皮,细看就能看出她究竟有多紧张。小脸儿一片惨白,手是抖的,嘴唇是抖的,甚至那浓翘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眼角泛红,给人的感觉像似顷刻就要哭出来。

也因此她说得这些话,明明该是义正言辞、宁死不从的刚烈,反倒给人一种乞怜的错觉。就好像一只小兔子在面对想要吃掉自己的狼时,明明反抗无用,还是伸出没有锋利指甲的爪子想要威慑。

让人觉得即好笑又心中怜悯。

晋王薄唇微抿,想出言训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人家不给自己脱衣裳看就是错了。可让晋王承认自己错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能冷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甚至微窘,寒声道:“下去。”

瑶娘忍不住一个哆嗦,按着心口,腿脚发软地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滑坐在地上。

她触怒他了。

这样,也好。

*

瑶娘慢慢走下楼,怕被人看出异常,她特意在脸上揉搓了两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去了东间。

东间里很安静,福成并不在,玉翠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的小郡主。

见到瑶娘进来,玉翠下意识抬头去看她。

“咦,福内侍呢?”瑶娘佯装若无其事。

玉翠答:“福内侍去了净房。”

瑶娘点点头,来到床榻前,见小郡主还在睡,去一旁找了些小郡主换下的衣裳,对玉翠说去洗,便抱着东西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玉翠看着她的背影,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福成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丢人,可到底殿下的人生大事是大事。

他撑着在净房里待了许半天,即使这净房干净整洁不亚于卧房,也让人憋得够呛。在心里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才从净房里出来。刚到小楼前,就见晋王寒着脸从门里步出,忙凑了上去。

“殿下,可是回朝晖堂?”

晋王没说话,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福成瞅了他脸色一下,这是没成?

怎么就没成呢?难道说殿下还弄不过一个小奶娘?还是殿下没经验,把事搞砸了?

福成觉得后面一个可能性要大一些。

他也不敢多问,只是低着头跟在晋王身后走。晋王脚步很快,他拼了老命才能跟上。好不容易等晋王脚步停下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道:“要不老奴让暗十去将那小奶娘给敲晕了,送到殿下房里?”

晋王看着他,眼神很冷很冷。

冷得像冰。

福成当即不吱声了,作老实鹌鹑样。

即是如此,晋王也没放过他,接下来的大半日时间里,福成被晋王使着满府上下的跑。明明这种小事让下面人也就做了,偏偏晋王就使着福成去。

福成知道自家殿下这是自己怄上了,可关键问题是他也很无辜啊。

劳累了一天,到了晚上,晋王才一声冷哼宣告福成的酷刑终于结束。

福成自持老迈体弱,将侍候晋王的事交给干儿子小顺子,便忙不迭来了小跨院。

他去了东厢,坐在穆嬷嬷对面,唉声叹气和穆嬷嬷吐了半天的苦水。

“你是说殿下看中了苏奶娘?”与其说这是一句疑问,还不说是平述,其实穆嬷嬷并不是不诧异,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打从瑶娘进这院子的头一日开始,穆嬷嬷心里就注意上了。

比起相对跳脱的翠竹,反倒是沉默寡言处事低调的瑶娘更惹她关注。穆嬷嬷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人疼。后宫佳丽三千,真正能让上面的惦记的又有几个?而能让之惦记的不外乎有这样那样的优势,例如容貌出众,例如性子讨喜,还例如像瑶娘这样的,天生就是一个让男人抗拒不了的尤物。

穆嬷嬷原是想,这徐国公家里出来的姑娘到底就是眼界不一般,也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尤物。对于晋王妃和胡侧妃的明争暗斗,穆嬷嬷心中明白,却从来不干涉,因为她实在见过太多这种事,她并不认为这种级别的后宅之争会牵连到男人身上去。

就算有,也绝不会是晋王。晋王是穆嬷嬷看大的,她了解自家小主子的秉性和手段。

且穆嬷嬷心中下意识是希望晋王女人越多越好的,只有这样,才能繁衍子嗣,枝繁叶茂。

“这小妇人可是个破了身子的,又有个孩子,殿下就不嫌弃?”

听见穆嬷嬷这么说,福成的目光闪了闪,干笑道:“这种事殿下哪会对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直言。”

穆嬷嬷点点头:“这倒也是,殿下向来是个自有主张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能开花结果才说明这田肥,总比择块儿贫瘠之地,无论怎么下力气,也不长庄稼的好。”

这话福成没接茬,他明白穆嬷嬷所言的贫瘠之地到底在说谁,还不是在说晋王妃。

想到对方不明究竟,他也不好直言,只是连连在心里懊恼今儿这趟来错了。有些话他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可穆嬷嬷是谁,在宫里头待的年头比他久,道行也比他深,就怕她会通过只字片语看出些什么来,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福成也没敢再诉苦,更是忘了自己来这趟想要办的事儿,匆匆忙忙向穆嬷嬷告辞,便离开了。

留下穆嬷嬷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老眼看着他的背影,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QAQ,看到下面评论都说下章要开车了,面面竟有一种不敢更新的感觉,怕挨砖头。

瑶娘这次若是屈从了,真还就是走了老路,既然重生一回,肯定不能走老路啊。

晋王这种心态说白了就是抖m,皇室出生男子的通病,你不答应他恼羞成怒,你答应了他怀疑你的用心和目的。可别忘了晋王可是皇子,想攀高枝的女人比我们大家想象的都要多得多。另外,瑶娘是怎么来到小跨院的,从明面上是晋王妃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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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前二十。么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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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晋王确实气了一整天。

这种气, 不光是因为瑶娘, 更多的是因为福成的不识趣与瞧低。

他堂堂亲王之尊, 竟需要让属下将女人打晕送到自己的房里来,不是瞧低又是什么?简直是在之前被瑶娘点燃的那把火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他不能去欺压小奶娘,免得不英明神武, 不光明磊落, 不气吞山河, 自然就去选择欺负嘴贱不自知的福成。

见福成被虐的样子,晋王感觉到一丝爽意。

可他还是觉得不痛快, 因为他眼前总会闪过小奶娘那张惨白的俏脸。之前她出去后外面的动静, 自然被晋王纳入耳底,莫名一种懊恼感便油然而生。

她胆子真小, 肯定是吓坏了。其实他也没想干什么, 就想看看……

想了又想, 次日一大早晋王就吩咐人往小跨院里去了。

相较于晋王, 瑶娘也是魂不守舍了一整天。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怕等一下就有人来命令自己收拾东西离开,怕晋王回去后越想越怒惩罚自己, 还另有些其他别的东西, 她也想不明白。

一夜未眠,次日醒来瑶娘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眶下隐隐泛青。

可惜她从来不用胭脂水粉, 也没有备下这种东西, 想遮掩下都没办法, 便只能挂着这青眼圈去上值。

瑶娘生得白,也因此显得这眼圈特别明显。玉燕看见她,有些吃惊,得知是晚上没睡好,不免感叹连连,说是以前她值夜也没见成这样,怎么如今不值夜了,反倒夜里不能安眠。

瑶娘窘然,答不上来。幸好玉燕也没再说其他别的什么,只是让绿娥去厨房里拿个刚煮好的鸡蛋,给瑶娘去去乌青。

朝晖堂的人来的时候,瑶娘正半仰着脸拿鸡蛋在眼下滚着,听说是朝晖堂来了人,她当即便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却是被烫得吃疼不已,眼下也红了一片。

鸡蛋滚落在地上,她也慌手慌脚差点没把台上的镜子给砸了。

她刚站起来,绿娥喜气洋洋进来道:“苏奶娘,殿下赏你的呢。”

啊!

瑶娘愕然。

“还不快出去谢赏,殿下说你侍候小郡主侍候的好……”绿娥一面说着,一面就将瑶娘拉了出去。玉燕玉翠几个也都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到了院子里,一个穿着圆领衫的年轻太监立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几个手捧着托盘的小太监。

整个晋王府,也就晋王身边有太监侍候,都是当年从宫里面带出来的。

此人瑶娘也认识,正是福成的干儿子小顺子,在晋王府里也是一等一的大红人。

瑶娘跪下谢赏,小顺子也没多留,便带着人走了。

待人走后,小跨院里的人都围上来向瑶娘贺喜,不要钱的好听话,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冒。

若论整个晋王府谁出手最阔气,当是晋王无疑。但凡能得晋王赏的,就没有一次不让人瞠目结舌。尤其这还是晋王第一次赏下人,更是让人纷纷眼红不已,连留春馆里的人也听到动静过来了。

托盘上盖着红布,有人想掀了看,却被泼辣的绿腰给赶开了。还有人仗着和瑶娘熟悉,觍着脸讨酒吃,院中一片喧嚷。

见闹成这样,玉容出声道:“好了好了,都散了,改日让苏奶娘请大家吃果子吃酒。”

瑶娘也不是第一日进王府,自然懂得这府里的规矩,一般若是下人得了上头的赏,都是要分出一些买来吃食分享给大家,也算是沾沾喜气。她自然连连点头附和玉容的话,说是改日定请大家吃果子吃酒,众人这才散了。

翠竹一直站在人群里,她脸颊消瘦,面容憔悴,望着被人围着在中间的瑶娘,又是恨又是妒。她捏了捏自己伤痕遍布的手,咬着牙走了。

帮着瑶娘将东西端回屋,绿娥等人便走了,只留下瑶娘一个人。

她站在桌前,犹豫了一下,才去掀那托盘上的红绸。

晋王赏人果然是一贯的豪迈阔气,一个赤金缠丝的手镯,一对儿赤金垂心耳坠,还有一根赤金的簪子。

明晃晃,亮闪闪,掂在手里很沉手。

比起胡侧妃之前赏给瑶娘的鎏金簪子和玉镯子,晋王的阔气确实不同一般。

这种赏,认真说来,瑶娘接过很多次,早已是驾熟就轻,却惟独这次让她心生恍然。

她没有赌错。

晋王确实是个正人君子。

所以在她说出那样的话后,他干不出强人所难的事,甚至连迁怒都没有,因为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为一团。就是因为明白晋王这种性子,瑶娘昨儿才会斗胆说出那些话。

可也正是明白这些,瑶娘心中更是酸涩。

除了这几样首饰外,另外两个托盘里则放着衣裳,不过瑶娘并没有细看,就将之压箱底了,她并没有能穿上这些的机会。

*

朝晖堂,内书房中,晋王端坐在书案之后,其下左右两侧的圈椅上各坐数人。

这内书房乃是晋王日里处理一些不易摆在台面上的私务,能进这处来,足以证明眼前这几人俱都是晋王心腹。

他们都是晋王府的幕僚或是门客,称呼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独属晋王门下之人。

对,并不是晋王府,而是晋王。

这晋王府虽是晋王府邸,到底龙蛇混杂也算不得是铁桶一块,王府内又设长史司,这长史司乃是朝廷设立,算是朝廷监视地方藩王的一种手段。尤其晋州此处又与其他处不同,这里紧邻边线要塞,晋王手握数十万大军兵权,不用细查就能知道朝廷乃至各处的钉子没少往这里放。

因为晋王对待另外其他藩王,也是这么干的,所以这划分十分明确。

左首第一位坐着一名身穿道袍,手持羽扇之人。他年纪不详,看似鹤发,面相却十分年轻,也并未蓄须。此人姓刘,人称刘大先生,知其来历者极少,但却十分得晋王赏识,俨然一副稳坐晋王门下幕僚第一把交椅的姿态。

他下首坐着个黑面大汉,若是熟识此人的就知道,他是王府府卫指挥使仇湛,掌着晋王亲兵九千,乃是晋王手下的一员大将,深得其信任。

另有一人着僧袍,一人着儒衫,穿儒衫者面相凶悍,一副敢惹我杀你全家的凶相,穿僧袍却是脑满肥肠,且并未剃度,一看就不像是个僧人。总而言之,在座的四位当中,大抵也就只有仇湛看起来正常些。

晋王正在同他们议事。

刘大先生扇了扇手中的羽扇,道:“照这么说来,永王倒是脱去了嫌疑?”

打扮斯文,却是一脸凶相,人称黑先生的,还未等刘大先生话说完,就插嘴道:“就算不是他,跟他个瓜娃子也脱不了干系。”

黑先生一口蜀地话,来到晋王府多年,也未学会官话,说起谁来都是瓜娃子的。

因为他这口音,当初来晋王府时,可没少遭来不少笑话。但也不过月余时间,就再无人敢笑话他,而是见到此人便争相躲避。因为这黑先生人如其名,惯是个喜欢使黑手的,坑人害人起来眼睛从来不眨。

若说刘大先生是行光明正大之道,惯是喜欢用阳谋。那么黑先生则行的是邪门歪道,鬼蜮伎俩。

至于一身僧袍的李茂天,他算是中和了刘大先生和黑先生的性格,处事中庸,少了让人惊艳之处,却是事无巨细,算无遗漏。

他坐在一张给人感觉快要被其压塌的圈椅上,搓了搓自己的蒜头鼻,道:“倒是太子那边嫌疑最大,不过……”

那事发生近一年之久,晋王手下的人明里暗里撒出去不少,几乎没把永州翻个底朝天,一波一波的钉子往永王府派去,可所得来的消息无不显示那件事并不是永王做的,倒是查到最后身在京城的太子最有嫌疑。

太子?

那个年逾四十依旧还是太子,被弘景帝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名为储君,实则还没有皇太孙得宠的的窝囊废?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可消息显示确实是太子,正确的应该是说是东宫一系。其实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个抢去太子所有风头的皇太孙做的。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想挑起永王和晋王两人相争?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一个男人而言,确实挺践踏尊严的,但着实称不上要和对方拼得你死我活,总觉得东宫一系大费周章,却只做了这么一件小事,有些不通常理。

李茂天表示了质疑。

书案后的晋王面色冰凉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是左手无意识地抚触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间或偶尔转动一下。

黑先生面上带笑,眼波却是一动,他伸手在李茂天满是肥肉的脊梁上拍了一下,操着大嗓门道:“个瓜娃子滴,你啷个操心嫩多干啥子嘛,脑壳乔得很,人家肯定有人家的意思……”

李茂天顿时顾不得去思索了,耳朵里脑海里全是这一串串让人听着费力的蜀地话。

“凡事必有其意,对方实在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瞧你那惊抓抓的样儿,神错错滴,真是个瓜娃子哟。”

李茂天就算再笨,也意识到黑先生的异样。这黑蛋子寻常可没有这么不着五六,除非……

他心中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其中有些异常的地方了。

从始至终,晋王就没有对东宫一系,为何会大费周章干出这么荒唐的一件小事,表示过异议。既然晋王没有异议,这就说明东宫这么做必有其道理,可那到底是什么道理?

难道说——

李茂天没有再想下去,他跟随晋王也有不少年头了,深懂这位主儿的心志谋略都过人。他们这些所谓幕僚,与其说是出谋划策,不如说是拾遗补漏。毕竟人无完人,总有想不到的地方,至于大方向,晋王可从来没出过纰漏。

既然知道不能再说下去,李茂天当即为黑先生方才骂他‘神错错滴’、‘瓜娃子’等骂人话,和对方掰扯起来,颇有不屈不挠之态。

这俩活宝,天生一副异象,一旦不正经起来,十分让人觉得好笑。

反正刘大先生是摇头失笑不已,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道:“行了,你二人要闹还是出去闹吧,别在这里碍了殿下的眼。”

两人也不含糊,对晋王毕恭毕敬施了礼后,便你拉我衣襟,我拽你袖子互相撕扯着出去了。直至去了门外,都还能隐隐听见两人的争吵声。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这章送前66,么么哒,爱你们。

下一章更新在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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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收过千加更一事,面面昨天看评论才发现专栏收藏竟然过了4000,吓了我一大跳,真是没想到。今天过节,实在加不了,待过完节一定补上。放心,面面不会失言哒,自己吐出来的唾沫,跪着也要舔干净啊。……哭唧唧QAQ,人家本来也就是说说而已,觉得是一件不能完成的任务,没想到大家这么给力……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待两人出去后, 刘大先生又就此事与晋王进行了一番分析, 着重放在太子失宠失势, 皇太孙有取而代之的嫌疑上。

最近这两年弘景帝的态度确实挺暧昧的,太子无能,越过太子就皇太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可问题是, 除过太子, 弘景帝可还有几个正值壮年文韬武略都不弱他人的皇子。

例如安王、永王, 例如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