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在看到姚成决绝的眼神,终于销声匿迹。李氏知道,这次儿子没跟自己说笑,姚成是认真的。

*

车声辚辚,瑶娘坐在晋王身边没敢说话。

这辆车十分豪华,里面的一应用物齐全,车厢一角处还有个小风炉,供以烧水泡茶之用。

晋王上了车,便从暗格里拿出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瑶娘则在他的指引下,从另一处暗格中拿出茶壶、茶盏和茶叶,等风炉上的水开了给他泡茶。

水终于开了,瑶娘将茶叶用沸水洗了一下,便在茶壶里泡开了。

随着滚水注入,翠绿的茶叶顿时四散开来,又上下翻滚,直至静静悬立在茶壶中。瑶娘右手执壶,往茶盏里注入茶汤,才毕恭毕敬地奉给了晋王。

晋王眉眼不抬,敲了敲桌案,瑶娘便将茶盏放置离他不远的位置。

这矮桌和茶盏都是特制的,茶盏放上去竟然纹风不动,车行走的颠簸影响不了分毫。

瑶娘透过缭绕的烟气,看着晋王有些朦胧的脸,不知为何又想起福成方才说的话。

她怔怔地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发现晋王抬眼看着她。

晋王用书敲了敲矮桌,打断了瑶娘的思绪,而她竟不知在想什么,抬首看向晋王的时候脸竟有点红。

“给本王捏肩。”

瑶娘也没敢耽误,忙凑了过去。

因为软榻的后面是车壁,瑶娘只能偎在他身边给他捏一侧的肩膀。

晋王的肩膀又硬又结实,瑶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可以捏动。她一下一下的捏着,眼神忍不住在晋王耳垂后的一颗红痣上打转。

她觉得这颗红痣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小宝耳朵后面也有一颗。

都是这么小小的,十分不起眼,点在耳垂背后的正中间。若是在前面,指不定会让人以为是穿了耳朵。

瑶娘并没有放在心上,思绪涣散地胡思乱想着,手里轻一下重一下,光凭感觉就知道心不在焉。晋王眼神放在书上,却感觉耳根子有些犯痒,一阵阵暖暖的热气吹拂在他的耳尖上,隐隐可嗅到幽香。

晋王眼眸微暗,侧过身来,长指一挑,就将瑶娘的衣襟挑开了,露出里面月白色绣腊梅的肚兜。

两种不同的白,相互辉映,更显得那白莹润富有光泽。

瑶娘啊了一声,下意识双手紧环在上面。因为这种无意识的挤压,更显那道弧线深陷,引人入胜。

“过来本王看看,那日的可是好了?”

提起那日,瑶娘自然羞怯不已。

想推拒,可是不由自主就想起晋王之前做的一切,晋王并未对她说怎么安置小宝,若是她讨好了他,他会不会让小宝留在自己身边?

因着这样的想法,也可能是下意识的顺从,瑶娘靠了过去,抖抖索索地松开了双臂。

明眼可见晋王十分喜欢瑶娘的柔顺,他的眉梢甚至翘了起来,带着一种品尝美味佳肴的心态,他挑开了那根细绳,让美景呈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那两朵粉嫩嫩的嫣红,晋王的眼中染上一抹血色。

这抹血色并不显,乍一看去像似红血丝,但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与没休息好的血丝不同。

他用指尖轻拨了拨,小花儿顿时挺翘起来。

“本王饿了。”

晋王意有所指,瑶娘红了脸颊。

……

她抖抖索索地捧着上去,凑在晋王嘴旁。

晋王顺势一叼,就含了上去、

吸一口宛如琼浆玉露,让人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是畅快。晋王长指一路上滑,在她腰间来回徘徊着,揉了又揉,捏了又捏,差点没柔酥了瑶娘的身子。

瑶娘本就是个敏感的,大抵也是上辈子被晋王调教狠了,总是不堪受用他的磋磨。

尤其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晋王是越来越熟稔,深知怎样才能挑得她情动,而她如何表现,自己才能畅快。大掌探入裙中解了那亵裤,随着亵裤的滑落,瑶娘当即软了膝盖,却在晋王的一个眼神下,又强制自己挺直了腰。

晋王这才满意地顺着滑腻的大腿一路往上滑去,罩住那两团软肉,在其上轻轻揉捏着。先是轻揉慢捻,而后力道越来越重,揉着揉着,修长的手指就剐蹭到了那片芳草之地。

一阵揉捏挑弄,已是流水汩汩。

晋王又住里探去,深深浅浅的戳弄她,瑶娘哪堪他如此摆弄,当即娇喘吁吁,眼儿里仿若要滴出水来似的,明明想瘫了去,却顾忌着他的不许,只能强撑着扶着晋王的肩膀,轻唤:“殿下,别……”

“瞧你这水儿流的,莫怕是也想本王捣弄你。”

姚娘明明记得晋王上辈子并不是这样的,可这辈子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逢这种事时,总喜欢端着一副冷脸,说些让人羞恼的话。

她是个脸皮薄的,只当充耳不听,可这次晋王却没打算放过她。

打] 算取过她。

“嗯? 想不想本王肏弄你?”

瑶娘银牙暗咬,径自不语。哪知晋王一个急转直上竟按上了她那充血的小核上,一阵揉捏轻拧,她哪里承受得住,娇躯料如筛糠,软倒在他怀里,小手按在那大掌上,嘴里小声哭:“殿下,别,吃下住了……”

晋王咬着她的耳垂,在上面轻吻慢啄着,哑声道:“怎么可能吃不住,本王记得你每次都将本王咬得紧紧的,生怕本王出来了,贪得狠呢。”

他拿着她的手覆在那偌大的物事上,掌下的巨物又硬又烫,瑶娘哆嗉着只想缩回手,却被他按着不丢。

就这么被按着手服侍了他一小会儿,那巨物又胀大了许多。他渐渐失了冷静,指上戳弄她的动作又急又狠,瑶娘想夹紧了腿,却被按着不让,就这样被弃泄了身。

“自己坐上来,别每次都让本王侍候你。”

摇娘只能撑着虚弱的身子,扶着他的肩,跨坐在他的腰上。微微抬起了些,扶着那青筋毕露、虎虎生威的物事,对准自己的小口,蹙着眉间咬着银牙,一点点往里送。大抵是嫌弃她送的太慢,晋王捧着她的粉臀,一个顶送,就着滑腻不堪入了最里端。

姚娘呀了一声,已是花心抽搐,心窝狂颤的又死了一回。而这边晋王才刚开始,一手紧按着她后腰窝,一手攥揉着那莹白胀鼓的丰盈,开始顶耸起来。

一下一下,又急又狠,入得瑶娘美目翻白,嘴里又是哭又是叫,却是不知到底是畅美至极,还是痛苦难当了。

晋王在她耳边嘘了声,“外面可是有人,你这么大声响,让外人听去了,该被人知道本王白日宣淫了。”

说归说,他身下的动作可一点没松懈,大手捧着粉臀上下套弄,轻捣两下,又一个深入,拿着那偌大的角棱使劲顶着那要命处又磨有碾,捣得姚娘又酸又麻又痒又疼,顿时又失了心魂。

可这次却是不敢再叫,又不敢去咬晋王,只能塞了根手指在嘴里,死死守着牙关。

这还是晋王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身边护卫环绕,行这种男女之事。

尤其车中亮堂,她一身欺霜赛雪似的皮子纤亳毕现,腰如细柳,面似桃花,那一对玉乳随着他的肏弄上下跳跃着。身下的巨物被那美穴四面八方地挤压、吞吐,若不是晋王天赋异禀,恐怕早就交代了过去,哪里还能见到如此美人被肏弄得淫水直流的美景。

“真是个小淫妇,本王都要死在你身上了!”

*

等瑶娘再度醒来时,还是在马车上。

她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竟是晕了过去,再看身上衣裳穿戴整齐,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显然是已经清理过了。

而晋王靠躺在她身边,俊目半阖,似乎睡着了。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见晋王没醒,便去了一旁倒了杯茶喝。

心里有些着急,之前小宝被福成抱着上了后面一辆车,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下午了,也不知小宝这会儿如何了,有没有哭,饿没饿。

越想心里越火烧火燎,如今他们正在路上,哪有什么东西给奶娃子吃,小宝这会儿该不会饿得哇哇大哭了吧。

又看了晋王一眼,见他依旧沉睡,瑶娘小心翼翼来到窗前,尝试着打开了车窗。

他们果然行在路上,马车旁环绕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瑶娘强忍着不去想方才车里的动静有没有被人听见,心里想着怎么开口询问。

她这边红着脸犹豫着,实则马车附近的护卫早就看到这边的动静。

之前车中的动静外面多少是听到些的,那婉转娇啼真是搔得人心痒痒,却是不敢提起半点亵渎之心。此时见那车窗里露出一张美人面,顿时脑海里的画面齐全了。

一个护卫轻夹马腹凑了过来,“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是尊称,晋王的侍妾没有正式名分,一般都是尊称夫人的。虽然这夫人与常人不大一样,乃是个寡妇之身。可让这年轻的护卫来看,若是这样的美人给了他,别说是寡妇了,哪怕是个毒寡妇,他也捧在手心里爱之若宝。

瑶娘也不知该如何说,难道问人家自己儿子是不是要吃奶了。

这护卫见她玉面绯红,一派云娇雨怯的模样,当下也明白她想要问什么。遂,清了下嗓子道:“方才福内侍让传了话,让夫人不用担心孩子。”

瑶娘匆匆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匆匆忙忙将车帘子放下了。

护卫看着放下的车帘子,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感。

瑶娘扭头就看见晋王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脸有点冷。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不合乎规矩,怕晋王生自己的气,忙挨了过去。

晋王冷哼了一声,瑶娘小心翼翼地又贴过去了些,也不敢说讨好的话,但行为举止中无不是讨好的意思。

看着这样娇娇怯怯的她,晋王也不好发怒,总不能显得自己小鼻子小眼,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心里想着明儿就将那护卫扔远了,手里却是在她高耸上揉捏了一下,权当是泄恨了。

*

后面那辆车里,福成一手抱着小宝,另一只手用小银勺舀了碗中面饼泡的糊糊往他嘴里喂。

晋王这次带来的人,一水的大男人,总不能让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卫来侍候个奶娃子,没得把奶娃子弄哭了,到时候苏奶娘又该心疼了,跟殿下闹小气儿。所以福成也算是纡尊降贵了,竟亲自照顾小宝。

自打晋王封了藩,福成俨然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干活侍候别人的活儿。不过他日里在晋王身边服侍惯了,奴才是作甚的,就是侍候人的,所以虽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倒也还算能胜任。

“你个小臭崽子,也知道饭香屎臭,你福爷爷哪里干过这种事儿,算你小子有福气!”福成嘴里嗔骂着,手下的动作却是轻了又轻,生怕一个不慎银勺戳伤了孩子的嘴,尤其这又是在车上。

小宝哪里听得懂这些,他正饿着,也是懂得有人给他喂饭,就老老实实坐在福成腿上。福成银勺伸过来,他就配合地张开小嘴儿,吃得可香了,小脸上糊成了小猫。

大抵是这会儿不饿了,他也吃得不如方才那么急切,一只小胖爪子在福成身上摸摸抠抠,福成斥了他几声,他都没自觉,反而冲他露出无齿一笑。

福成怎么可能去冲个奶娃子使气,见状摇了摇头,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瞧你这可人的小摸样,若是你娘能给殿下也生个像你这么胖乎乎讨人喜欢的小崽子,别说让你福爷爷喂你吃饭,骑在福爷爷头上拉屎拉尿也行,可让你娘争气些。”

小宝也知道福成在跟他说话,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他的嘴,一脸好奇的天真烂漫。福成失笑:“福爷爷怎么想到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小宝当然听得懂,若是他是个奶娃自然不懂,可他并不是。

上辈子活了二十,小宝打小就在药罐子里的泡大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胎里带病,后来才慢慢知道他一副病躯其实另有原因。

父皇就他一个儿子,打小小宝就知道自己没娘。

小宝很小的时候就好奇自己娘是什么样的,他问过父皇,可父皇从来默不作声,知道他娘的人也都讳莫如深,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告诉他。后来还是小宝慢慢长大后,偷偷一点点的查才知道,原来他娘早就死了。

他娘只是父皇的一个小侍妾,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没了,至于怎么没的,小宝只知道是死于后院争宠。对这个结果小宝是有些质疑的,因为从他懂事以来,他父皇就清心寡欲,宛如苦行僧,身边就没几个妃子,仅有的那么几个都是宛如摆设。

对于这件事,朝堂之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腾一次,可他父皇手腕铁血,满朝上下竟无人敢忤逆。而他就这个病秧子太子就一直安安稳稳地坐在他太子的位置上,直到他这副早就被掏空的身子再也撑不下去。

临死前,小宝才知道自己身子为何是这样,竟不是胎里带病,而是他很小的时候中了次毒。

在那一次中,他娘死了,他侥幸得逃过了一劫,却是坏了身子。

为了维持他这副坏掉的身子,他父皇四处搜寻名医神药,穷尽整个大乾朝之力,却只不过保了他二十年。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父皇已经寄托于鬼神之上,宫里僧道横行,乌烟瘴气。

其实小宝很想对他父皇说,再生一个皇子吧,可看着父皇早早白了的双鬓,紧抿的嘴角,宛如万年寒冰似的脸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小宝死在一片金光和阵阵梵音之中,他想他大抵要登上极乐之境,哪知一睁眼却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皇,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小宝因为从小体弱,不能像一般孩童那样的跑跑跳跳,只能将闲情逸致寄予书册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看过不少乡野志异与民间话本。

他在想自己莫是重活了?

他果然重活了!回到自己几个月大的时候,不但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皇,和年轻时候的老乌龟福成,还看到了一个疑似他娘的人。

而他娘并不是父皇的侍妾,别人称呼她为苏奶娘,而他也不是父皇的儿子,竟是他娘和一个货郎生的。

动了这么久的脑子,小宝的小身子已经很累了,他在福成怀里伸了伸小胳膊小腿儿,挡开福成还要喂上来的勺子,一脸嫌弃样。

福成笑骂:“小崽子倒是聪明,成了精。”

小宝翻了翻白银,打了个小哈欠。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究会搞明白的,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了一辈子,他定要好好保护娘亲,不再让父皇孤寂一生。

虽晋安帝从没和他说过,可小宝看得出那冰寒之下是心若止水的死寂,也许他娘并不若别人说的那么无足轻重,而是父皇的曾经沧海?

带着这样的念头,小宝沉沉入睡。

福成又想笑骂,却似乎怕吵醒了他,小心翼翼将他放在身边的软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我竟然是我娘和一个货郎生哒?!难道我爹上辈子竟被人白养了多年的儿子(⊙_⊙)

晋王:→.→霸道总裁脸

瑶娘:(⊙_⊙)我也布吉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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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玩笑。

说好的三更,因为面面晚上要哄宝宝睡觉,时间可能不太充裕,所以二更合一发了出来。(别看字数不多,加微博刚好6000,嘿嘿,我算得很精确)

另,拉灯在微薄。咳咳咳咳……还是老惯例,自己搜关键词,也就是‘不可描述’,若是没有可以微薄私我,因为我可能删掉了。对了,记得关注我呀。

红包还是前排和随机,么么哒,爱你们。

☆、第55章 (捉虫)

第五十五章

这辆马车明显要比瑶娘之前回家坐的那辆车快了许多, 天刚黑了下来, 一行人便到了王府。

借着夜色, 瑶娘回了小跨院,随同一起的还有小宝。

小跨院这里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小宝被送进了玉蝉所住的那间屋,住在瑶娘隔壁。之前在车上瑶娘终于鼓起勇气和晋王说了想把儿子留在身边的事, 对此晋王并无异议, 但惟独一点就是小宝不能和瑶娘住在一起。

晋王是什么意思, 瑶娘心领神会, 不管怎么来说,儿子终于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了, 以后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不用在王府里做着差事,心里还想着待在姚家的小宝。

唯独就是小宝吃奶的事儿有些不好解决,幸好玉蝉也不是别人。起先玉蝉刚来小跨院时,瑶娘还以为玉蝉是来侍候小郡主的, 一次晋王夜探香闺, 事罢收拾残局的竟是玉蝉, 瑶娘才明白玉蝉到底所为何来。

瑶娘打算得是,能喂儿子就多喂一些,大不了日后她多喝下奶的汤, 若是实在夜里不得空,就让玉蝉帮忙喂些稀粥米汤什么的,反正小宝现在也可以吃些这种东西了。

就这样, 小宝以苏奶娘之子的身份,在小跨院里安顿了下来。

这算是史无前例了,再没见过哪个奶娘当差还能将自家孩子带在身边的,可苏奶娘毕竟不是他人,小郡主当初夜哭症是她治好的,又深得穆嬷嬷和晋王乃至晋王妃的信赖,如今俨然一副众奶娘之首的模样。这明摆着是日后作为小郡主奶嬷嬷的存在,自然不用局限于奶娘最简单的哺乳作用。

对外称穆嬷嬷怜悯苏奶娘身世可怜,故同意他们母子二人一同入府。穆嬷嬷在府中地位不同寻常,这个家还是能当的。

既受了上面的恩惠,按理说是要来谢恩的,所以次日一大早瑶娘便抱着小宝,来到穆嬷嬷的住处求见。

穆嬷嬷如今已经极少管事了,小跨院里的事她一概不插手,都是交给了玉翠和玉燕,平时也极少在人前露脸。瑶娘总是忍不住猜想穆嬷嬷每日都待在房间里干什么,经过这次她才得知,穆嬷嬷大多时间都在房中礼佛抄经书。

瑶娘到的时候,穆嬷嬷刚礼完佛,满身的檀香味,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衣着朴素。

她从后面小佛间里走出来,便来到罗汉床上坐了下,绿腰端来水盆服侍她净手又饮了茶,她才方抬头看向瑶娘。

“让苏奶娘久候了,这是多年的老习惯,每日都会折腾这么一遍。”她这是在示意自己并没有轻视瑶娘的意思。

瑶娘抱着小宝,微微鞠了鞠身,道:“穆嬷嬷快别这么说,是瑶娘来得太不是时候,打搅到了您。”

“苏奶娘坐。”又吩咐绿腰:“奉茶。”

瑶娘在椅子上坐下,穆嬷嬷问:“不知苏奶娘这趟来——”

瑶娘心中讪讪,估摸着穆嬷嬷肯定知道自己和晋王的事,她这般做派大抵也是为了给自己免去尴尬,遂顺时随俗道:“奴婢是来谢谢嬷嬷的,谢谢嬷嬷可怜我母子不易,让小宝留在奴婢身边。”

随着瑶娘的话,穆嬷嬷目光移到她怀中的小宝脸上。

这孩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一看日后就是个俊美的哥儿,也不知父母是怎样的风采才能生下这样的孩子。瑶娘的相貌自是不必提,这孩子却与她不大像,大抵更像爹一些。可惜就是命太苦,还没生下来爹就没了。

穆嬷嬷看着小宝的同时,小宝也在看她。

对于穆嬷嬷,小宝印象是比较深刻的,她虽就是个老嬷嬷,但因为与他父皇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在宫里的地位格外特殊。

小宝上辈子的时候,穆嬷嬷一直待他很是和蔼,上辈子关于他娘的消息,他还是从她口中得知的。可惜再细一点的事情,穆嬷嬷却是不愿告诉他,说他不易劳心费力,要静心养神。

她倒是提过他娘一次,说道他娘是个可怜的女子,命也苦。

小宝至今都还记得穆嬷嬷的叹息和扼腕,后来才知道他娘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他的弟弟。这事是他从父皇每年三月初十都会命人做一场法事得知,做法事的对象有两个人,一个叫苏瑶娘,一个则叫二宝。

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负责这事的太监口中获知这两个名字。

这也是小宝重活回来,一下子就认定瑶娘是他娘的原因所在。他爹身边的,一个叫瑶娘的,也只能是他娘了。

想到这些,小宝的眼睛不禁地暗了一下,面上虽还是装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无邪样,实则思绪早就飘散开了。

而对面的穆嬷嬷却是越看越怔忪,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小宝有些像一个人。

穆嬷嬷当年是看着晋王出生的,自然还记得他还在襁褓中时是什么样,她总觉得小宝和小时候的晋王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那双狭长的眸子,那是赵家男人特有的形象特征,不过转念再想这时候的奶娃长得差不多一样,都是胖嘟嘟的雪白可爱,她真是魔怔了才会觉得苏奶娘的儿子和殿下小时候长得像。

苏奶娘可是嫁过人的,据说她死了的男人是个货郎。

穆嬷嬷失笑摇头,同时道:“这不当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又没个婆家帮衬,孩子留在外面,你侍候主子也不心安。以后当尽心尽力侍候主子,也算我没白费这趟功夫。”

这话若是让外人来听,自以为那主子指的是小郡主,可搁在瑶娘耳朵里,那主子则变了味道,是在指晋王。也因此她心里有些发窘,赧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句定会好好服侍小郡主的,之后便跟穆嬷嬷告辞了。

小宝趴在娘的怀里,小脑袋不停地转动着。

小郡主?指的也就是父皇的女儿了?可他明明记得上辈子父皇没有除了他以外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疑惑完,小宝苦笑,他对上辈子关于他娘以及当初父皇在潜邸的事,知道的太少太少。当初的老人没剩下几个,而这些事情似乎是他父皇讳莫如深的存在,根本没人敢提,看来真有什么事是藏在这水面下。

还有,为什么他这辈子成了个货郎的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了半天,小宝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遂也不再去想了。

关于外界的事他知道的太少,这致使他根本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

正恍神着,小宝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往自己塞了过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团雪白。

小宝整个人都呆了,反应过来的他拼命挣扎着,眼神连连躲闪,小脑袋也扭来扭去,就是不愿去吃,也不愿意去看。

他娘竟然喂他吃奶!

昨儿为了躲这事,他刻意多吃了糊糊,没想到今天他娘还是不放弃。

瑶娘急得满头大汗,一面抚着小宝的脊背,一面摸着他的额头,低声喃喃道:“你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不吃了?乖啊,快吃,待会儿娘就要去上差了,你若是不吃会挨饿的。”

小宝扭着头,就是不愿意把脸给瑶娘,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