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垂头丧气地被瑶娘交给阿夏,看见这样的儿子,瑶娘心中万分不忍。

孩儿都是黏娘的,尤其这种正处于似懂非懂月份的奶娃子。

她忍不住磨蹭了下小宝的小脑袋,“小宝乖啊,明儿晚上就可以跟娘睡了。”

小宝拿小眼神瞅她一眼,她这个明晚的借口用了多少回了,欺负小孩子不会说话。他心里更气了,趴在阿夏肩头上不理她。

瑶娘哪里会注意这一切,她不过是心中愧疚惯性的说辞罢了,毕竟这个月份的奶娃可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

她叹了一口气,回了房。

夜里,晋王如期而至。

已是三更天,小跨院中一片寂静。

有月,但月色并不明亮,绰绰约约隐在云后面,时不时出来露个脸。

一道黑影从后罩房通往前院的小角门走出来,借着暗影的遮挡一路来了西厢。到了最北的那间房前,悄悄地蹲在窗下。

屋里有动静,离远了还不显,可是凑近了却十分清晰。

有女子婉转勾人地嘤咛,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隐隐有男子的闷吭声,还有女子遭受挞伐太过而传出的乞求:“……好哥哥,你饶了我罢……”

偷听之人一阵激动得颤抖,恨不得把痴胖的身子贴在墙上,更恨不得把头钻进窗子里去看。

可万般想法她俱不敢实施,只敢猫在那里竖着耳朵听,心里想着这苏奶娘可真是个**,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那章修了个虫,瑶娘感叹那一段,【还是因为知道自打他有了她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人,所以忍不住有了贪念?】

应该是瑶娘知道晋王和自己在一起后,就没有去找过其他人,面面表达有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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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还是照旧,么么哒,明天见哦。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她听了一会儿, 就不敢再听了, 生怕让里面的人发现。

哪知刚抬起头,面前站了个女子,因为是背着光, 看不清脸,格外吓人。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拖远了。

坐在屋顶晒月亮的暗十从房顶上跳下来, 和玉蝉并肩看着那个黑胖的影子, 战战兢兢顺着角门往留春馆的方向去了。

“你说她会怎么做?”

玉蝉看都懒得看他:“我怎么知道, 你不会自己去看。”说完,就回屋了。

暗十摸了摸鼻子, 原地一晃,人就没了影儿。

桃红将人往里引去,边走边道:“侧妃在里面等着。”

她身边一个矮胖的婆子点头哈腰, 手还不停地直搓。若是瑶娘在此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小厨房一个打杂的婆子, 姓薛, 平日里惯是好吃懒做, 喜欢说是非。莫婆子几次想撵了她走, 都被她死乞白赖地赖下去了。

也是莫婆子没真心想撵她走,这薛婆子有个患了病的男人,儿子不成器, 家里就指着她一个人挣钱,真被撵出去了,就是一条人命。莫婆子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浑当就没看见。

东次间,临窗下的贵妃榻上,胡侧妃一身嫣红色的纱衣,阔腿儿的软绸裤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纤手半掩着檀口打着哈欠。

她看都未看薛婆子一眼,“说吧。”

然后薛婆子就说了,说得绘声绘色。

胡侧妃本是懒洋洋的,听到半途就坐直起来,直到薛婆子话音落下,她目露异光问道:“你没骗本妃?”

薛婆子一拍巴掌道:“娘娘,您吩咐下来的事儿,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骗您啊。”

“那苏奶娘真是偷人了,偷得还是个侍卫?”别看胡侧妃说要查,可这种没风没影的事儿,她也没多放在心上,不过是随意吩咐了下去,找个人晚上去听墙脚,哪知头一日就发现了这么大个惊天大秘密。

不过——侍卫?

似乎看出胡侧妃的疑问,薛婆子连连点头:“就是个侍卫,至于是谁,老奴倒是没听出来。”说着,她还咂嘴,似乎也挺遗憾没听出是谁的样子。

胡侧妃拧着眉,就好奇了,“你怎么就确定是个侍卫!?你看见了?”

薛婆子老脸唰的一下红了,似乎挺臊得慌,眼神直个连闪,才凑到近前去对胡侧妃小声说了几句话。

她约莫着胡侧妃恐怕会生恼,就算不恼大抵也会斥她,哪知对方却是平静得很,一点都没觉得她说的那些话有污了耳朵的感觉。转念一想府里关于对方出身的谣言,薛婆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显的轻蔑。

“没想到倒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胡侧妃骂了一句,抬眼看向薛婆子,差点没被对方身上的味道给熏晕了过去。她掩着鼻子,嫌弃地扇了扇风,对桃红道:“把赏钱给她,送她出去。”

桃红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摸着那沉甸甸的银子,薛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让桃红领着出去了。

不多时,人转回来,桃红问道:“娘娘,那苏奶娘……”

“不过是个侍卫!”不用猜,胡侧妃就知道是哪儿的侍卫,定是晋王身边的,每次晋王来留春馆,总是侍卫拥簇。指不定什么时候那骚哒哒的奶娘就背地里和侍卫搞上了。

可转念一想,这苏奶娘如此不老实,真让她留在小跨院,谁知道她会不会勾引了殿下。毕竟晋王去小跨院可是挺频繁的,她又是在小郡主身边服侍,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着。”

*

真当晋王来了,胡侧妃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可晋王一如往昔来了就是坐在那里喝茶,福成甚至识趣地奉上本书。见晋王只是看书,就是不看自己,明知道希望不大,晚上还是特意打扮过了的胡侧妃,心里燃起了一股扭曲的愤怒。

可当眼神触及到对方的俊脸,这股愤怒突然没了,反而变成了一股哀怨。

果然,坐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晋王悄无声息地带着福成走了。

院中,宛如石像般的侍卫伫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整个留春馆静得吓人,一到夜晚这里就似乎变成了无人之境。

大半夜的时候,突然爆出一声尖叫,旋即里面便有灯火点燃。

这些侍卫以极快地速度动了起来,涌向正房。

护卫的领头正打算让手下撞门,门突然被打开了,桃红走了出来,战战兢兢道:“王护卫,侧妃娘娘看见了个黑影从窗前闪过,殿下让您带着人四处看看。”

“黑影?”

桃红点点头。

这时,胡侧妃从门里走出来,长发披散在身后,不过衣衫倒是整齐。

她气急败坏道:“什么黑影?是刺客!还不快去看看小郡主!”

一提到小郡主,所有人都不禁紧张了起来,这王护卫也不问究竟,便带着人急急往小跨院里去了。

胡侧妃爱女心切,根本睡不踏实,让几个护卫护着跟随其后。

本来沉浸在静谧夜色中的小跨院,霎时被打破了沉静,一盏盏灯争先恐后地亮起来。

所有人都在想,发生了什么事?

穆嬷嬷从房里走出来,身边跟着玉翠:“发生了何事,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台阶下的王护卫抱拳行礼:“侧妃娘娘说是有刺客,担忧小郡主的安危……”

“真是胡闹!”

不过人已经来了,穆嬷嬷也不能将人给撵走,遂叫玉翠去看看小郡主的情况。

玉翠去了小楼,回来后对穆嬷嬷摇了摇头:“小郡主无事,玉燕姐姐和两个奶娘都守着呢。”

胡侧妃在一旁道:“本妃绝不可能看错,王护卫你每个房间搜一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小郡主的安危不能轻忽。”

见王护卫站着不动,穆嬷嬷面色晦暗,她咬牙道:“若是出了事,你们可担当得起!?”

王护卫犹豫地看了穆嬷嬷一眼:“属下这便命人去搜。”

外面动静大作时,瑶娘的房里也是动静大作。

晋王和瑶娘都在关键处,不过瑶娘比晋王理智多了,听到动静不对,就动手去推他。

可晋王却是置之不理,顺手就将她手抓在头顶,更是凶狠。

瑶娘当即被撞失了魂儿,心里明明焦虑,却是细细碎碎口不能言,神智又恍惚起来。等她再度清醒过来,却是听到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苏奶娘……”

有人在叫她,她被吓得顿时一个激灵,晋王受了这刺激,霎时承受不住地闷吭了一声,将所有都交代给了她。

瑶娘被烫得心窝直打颤,来不及应声,依稀听到外面有人说好似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顿时敲门声更急更响。

瑶娘一面打着欢愉地哆嗦,一面急得直掉眼泪,想去推他又浑身无力,狼狈至极。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连串脚步往里行来。

然后是一个尖叫声。

同时床帐子被晋王挥手打了下去,将床榻上一片旖旎全部掩在帐子后。

啊!

是惊叹声,也是诧异声,接二连三响起。

“我那个天,真是伤风败俗!”

胡侧妃是最先冲进来的,虽只是一瞬间,但还是看出去了床上的情形。就见苏奶娘一副刚承雨露的媚态,酥肩半露,身上覆着个男人,似正行那男女之间的龌蹉事突然被打断了。

那背对着人的男人生了一副好身材,肩膀极宽,肌理分明,束在头顶上的黑发掉落下来些许,一种魅惑的阳刚之气。

胡侧妃面红耳赤的同时,气急败坏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王府里偷汉子!无耻地淫/妇,还不快来人,把这淫/妇抓起来,还有这奸夫也给抓起来。偷人偷到小郡主的院子里来了,真是伤风败俗!”

帐子里,瑶娘心乱如麻,因为胡侧妃的辱骂,羞得不能自抑。

她小声地哭着,伸手去推晋王,“你快起来!”

晋王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怕什么。”

“你快起来啊……”

帐子外,胡侧妃还在骂着,可方才还让她如臂挥指的护卫们竟没有一个动的。

她扭头去看,斥道:“你们站在那里作甚!”

王护卫略显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侧妃,您看那儿……”

“什么那儿啊哪儿啊……”口里说着,胡侧妃还是顺着望了过去。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就见填漆如意云纹的架子床边,斜放着一个落地木衣架,衣架上随意搭了一件衣裳。衣裳是玄色的,乍一看去不起眼,可有一处却是金闪闪的,让人一望过去就下意识看到那团金黄。

那团金黄色虽是呈现一种褶皱的状态,但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清楚形态。

那是龙纹。

整个大乾朝,只有皇帝和王可以用龙纹,而整个晋州只有一人可用龙纹。

这衣裳是晋王的。

众人的目光又移到榻前随意踢落在地上的一双黑色靴子,靴子是黑帮粉底,而那靴子上也绣着龙纹!

这简直就是惊天大反转,本以为今儿抓刺客倒抓出苏奶娘偷汉子,万万没想到这汉子竟是晋王。

还不待大家有所反应,帐中传来男子的冷哼声:“滚!不长眼的狗奴才!”

于是一众狗奴才们顿时都滚了,胡侧妃本来还不想滚,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桃红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帐子里,晋王一个翻身,就这姿势将她抱在怀里,“这不就解决了!”

瑶娘却还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哪里注意到晋王的洋洋得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和男人私通被人发现了,且大家还发现这个人是晋王。

她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她以后肯定不能当奶娘了,难道还要重蹈上辈子的命运?

晋王半天都没等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禁想起之前的许多种种,脸顿时冷了下来。

“难道承认你与本王的关系,就让你这般不能接受?怎么,你还想给那货郎守节?”

作者有话要说:晋王:感觉真是萌萌哒,美美哒。

瑶娘:感觉自己心好慌,麻辣个鸡,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晋王: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小奶娘真好骗,奥斯卡差我一个小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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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照旧,二更下午五点。

见有小仙女问红包怎么领,面面说一下,以前都是前排,后来改成前排和后排随机了。前排固定发二十五个,后排随机不定,可能有五六十个,也可能有一百左右。留评就有机会得红包,打两分,字数当然越多越好,因为够显眼。一千字长评有大红包,随机的红包是小红包,20个书币一个。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晋王的口气冷得掉渣, 瑶娘又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他是怒了。

可她也觉得十分委屈,和晋王相好又不是她愿意的,今儿突然被人上演一出捉奸的戏码, 她以后简直没脸出去见人了,他还这么对她!

顿时,心里所有的委屈都翻涌而起,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他瞪着她,拧着眉:“哭什么?!”

她就是低着头不理他, 甚至还想从他身上起来, 却被晋王狠狠一把钳住了细腰。

他伸出大掌胡乱地在她脸上抹了一下, “不准哭!”

晋王口气太凶太冷,瑶娘被吓得嘴唇一抖, 眼泪掉得更快。却又不想给他瞧见,狼狈地伸手捂着脸,声如蚊吟:“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见人了, 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晋王哼一声:“怕甚,没人敢笑你。”

“肯定会有人笑话我的……”

“本王说没有, 就没有!”

一面说, 晋王一面将她手从脸上拿下来, 并坐起从身边随便捞了件衣裳, 在她脸上胡乱擦着。

瑶娘被他擦得生疼,想躲又躲不开,只能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让他擦。

“明儿我就让福成挑个院子你搬过去。”

“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

“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 瑶娘搓了搓裹在身上的被褥,在晋王近乎穷凶极恶的逼视中,低着头小声道:“我怕……”

“怕甚?”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怕……”

晋王睨着她:“有本王给你撑腰,你用得着怕谁?”

“可我……”

“你叫本王一声好哥哥,本王就护着你,给你撑腰。”

本来瑶娘心中还有些揣揣的,一听到这话顿时给气没了。

这话让她想起了晋王这两日是如何在折腾她时,逼着她叫好哥哥的。瑶娘哪里懂得这些淫话中的由来,只知道羞得不能自已,非是紧要关头抑或是被逼急了,是万万不会这么唤的。

可瑶娘也清楚日后自己的处境大抵是不能好,她与晋王的事儿以这种形式被闹了出来,想必明儿会传遍全府。且就不提王妃和胡侧妃了,那新晋的两位侧妃至今未能和晋王圆房,若是知道本该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之时,晋王却是与她厮混,不定怎么恨她。

这么一想,当即气短了,也知道当务之急该给自己找个靠山,而不是意气用事。

上辈子她讨好他,他虽是不爱搭理她,但也是让她狐假虎威仗了他的势,好一阵子让那别人不敢轻犯。这辈子他变了许多,看得出他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若是她小意讨好,他会不会对自己更好了?

毕竟他是府里最大的人,若真想护个人,应该是护得住的吧。

她怎么样都不要紧,可如今小宝与她一同在这府里,却是怎么也不能出事的。反正她被他逼着惯了,多叫两声也不会怎么样。

这一切的思绪也就仅在顷刻之间,瑶娘有些忐忑地看着晋王:“真的?”

晋王睨着她,颔首。

瑶娘羞得霞飞双颊,俏目低垂,半响才慢慢凑到晋王近前,细声细气地唤了声:“好哥哥……”

“大声点,本王没听见。”其实哪里是没听见,这会儿晋王浑身舒畅得宛如吃了那让人白日飞升的神仙果。

“好哥哥……”

*

小郡主身边的苏奶娘与人私通,那人还是殿下,胡侧妃本是想去抓奸,哪知被殿下给扔了出来。

天还不亮,这一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各处的下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着。

晋王妃有头晕症,每日醒后得坐上好一会儿才能起身。可当紫梦将这事报上来,她惊得连头晕症都没了。

“当真?”

紫梦点点头:“下面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据说当时小跨院里的人,都被胡侧妃给折腾起来了,瞒也瞒不住。有些没进去的人说胡侧妃被吓得差点没从那苏奶娘的房里滚出来,都这样了,殿下都没从房里出来。胡侧妃回去后大发雷霆,砸了好多东西,离着老远都能听见她骂苏奶娘是个小贱人的各种污言秽语。”

晋王妃面容震惊,旋即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哈哈,我真是小瞧了那苏奶娘,还当她是个点不开窍的顽石,没想到人家比咱们想象中藏得深,连什么时候两人厮混在一处,这府里大抵都没人知道。”

说着,她也有些明白过来意味,小跨院里有穆嬷嬷,又有晋王,这事若是两人联手起来捂着,还真是让人不易察觉。

“那这事皓月居那边可是知道?”皓月居是徐侧妃所住的院子。

紫梦沉吟一下,“估计应该是知道的,府里都传遍了。”

“那,滋味应该不好受了。”

*

徐侧妃当然不好受,这事瞧着似乎与她没什么关系,可细细琢磨就能琢磨点意思出来。

合则晋王之所以不来皓月居,是和那苏奶娘厮混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