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杨无邪答,“每个人都有破绽,但雷恨似乎没有。所以你只好择他最强的一点下手,只要能打垮他最自豪的绝技,其他的自然都变成了缺点。”

王小石问:“要是我被他的怒火吞噬了呢?”

“那也没有办法,”杨无邪道,“在一头愤怒的狮子爪下,是没有卵存这回事的。”

“我们怎样才找得到雷恨P”“不用找他,”杨无邪道,“他自己一定会来找你,昨天下午的事,他既不忿气,也决不服气,他总要杀一两个敌人来$%$%气。”

王小石道:“雷滚嫖妓,雷恨杀人,你都那么肯定?”

“肯定。”杨无邪斩钉截铁的道,“一是照我的判断,二是因为六分半堂里,早有看我们的人。”

“这计划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一步是,”杨无邪道,“你们一定要到白天的”三合楼”集合,且时间要在午时。”

杨无邪说到这里,慢慢的道:“我们这个行动,就叫做“扫雷行动”。

 

 

廿四、网中人

 

“扫雷行动”开始。

他们正要离开“金风细雨栖”的时候,师无愧却拦住了他俩。

师无愧看来仍是那么英悍,如标枪般的屹立无畏。

杨无邪和师无愧令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师无愧已敷过了药,换上了新长衫,精神看来比昨天还要好,可见御医树大夫有妙手回春的办法。

师无愧跟白愁飞道:“公子要见你。”他指了指青楼。

白愁飞点了点头,望了王小石一眼。

“你等我”这三个字,白愁飞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眼色里已经说出来了,王小石也听到了。

白愁飞迳自走入了青楼。

王小石看看晚色,看看泉水,看看花,然后注意力就完全落到一对蝴蝶的身上。

$%蝶翩翩。

蝴蝶飞到东,他的眼睛就看到东;$%蝶飞到西,他的一双眼珠也碌碌的溜到西。

他越看越开心,越看越快乐,仿佛他的人也跟若蝴蝶,在花问$%飞翩千。

这时,忽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王小石蓦然一醒,这才发现白愁飞已到了他身边。

白愁飞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全神贯注在看蝴蝶,我可以杀死你几次?”

“我不知道,”王小石笑道,“就算要死,又怎能不看蝴蝶?”

这是那一门子的理论?

白愁飞一时也答不上来。

王小石露出卵石般的贝齿,笑道:“何况,你才不会杀我。

白愁飞只有道:“大哥请你也上去一趟。”

王小石爽快地道:“好。”他也走入青楼。

白愁飞负手望天。

他仰首望天的时候,高挺的鼻子、挺拔的肩骨,特别高耸,显出他的傲岸和自负。

他一直看到旭日东升,万里晴空,王小石走出青楼来的时候,长长长长、长长长长的吁出了一口长长长长长长长长的气。

然后他们就上路。

谁也没有问对方听到些什么,谈过些什么。

※  ※ ※

“扫雷行动”白愁飞去“对付”雷滚。

王小石的“目标”是雷恨。

另外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去解决雷媚。

其余的详情,白愁飞和王小石均不知道。甚至白愁飞不知道王小石如何去除掉雷恨,王小石也不知道白愁飞怎样去对付雷滚,他们只知道一件事:

任务一完成,即返合楼。

※  ※ ※

当你遇上重大任务的时候,忽然参与一件足以沸动江湖、掀千尺浪的大事之际,心里的感受是怎样?

王小石是兴奋。

他觉得很好玩。

他的目标是雷恨,在江湖上,找雷恨的麻烦,等于是把自己的头硬塞进狮子的嘴里,还要用火棒戳它的屁股一般没有生机。

可是王小石还是觉得很有趣。

有趣得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白愁飞却仰首。

他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早已期待有这样的一日。

他已作好这一天来临时的准备。

正如很多怀才末遇的年轻人,枕戈待旦,秣马厉兵,为的便是足以叱$%风云惊天下的一击。

至于这一击是成是败?成又如何?败又如何?大多数人都没有去细想。

因为除非真正全面出击过,否则: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就算是已全力出击,也不一定会右答案。

世间有些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或不需要答案,甚或是人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这次他们的“答案”是什縻?

※  ※ ※

白愁飞在黎初使到了“绮红院”。沿看第六墙根直掠而上,迅速溜入院内,再分辨出方向,直扑北大房三楼的酉字房。

这“绮红院”做的是夜里黑里的生意,到了清晨,晓雾刚起,宿露末消,自然大部分人都高卧朱起,起来的下人也只惺忪睡眼,那里看得见比一溜烟还快的白愁飞?

白愁飞闪到了酉字房外,发觉里面隐透一盏黄火,将熄末熄,显然是昨夜雷滚恨本就没$%灭灯,就干那胡天胡帝的事。他用手轻轻一按,在糊纸上戳了一个月牙孔儿,张望进去,果见有两对鞋儿,歪斜的撒在床衾前。纱帐半掩,一个赤精上身的大汉,发出如雷似的鼾声,他身旁有一位发似乌云的女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纤弱的柔肩,睑容却看不清楚。$%上状下,乱成一片,似有人在此大战过的情况。

白愁飞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一种大战。

白愁飞轻轻一托,就托向了那插严了的门笋子,门房略开,白愁飞已闪了进去,掩上了门,再闩好了门栓子。

然后他再徐徐的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他望看$%上那瘦小柔弱的女子,心中陡升起一股忿意。

他轻轻咳了一声,一步踏近床前。

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另一只手就要把雷滚的脖子拎土来。

※  ※ ※

金红的被子一掀,竟现出了三具不同的身体,尤其那女子的胴体,完全赤裸,自得刺目,雷滚却穿看牛犊子裤,而被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小人”。

一个“小人”,一对狠毒的眼。

人极小,比侏儒还小上一些,但手上一把匕首,可又毒又辣,就在白愁飞掀被的刹那,已连下七道杀看。

白愁飞是右臂掀被的。

七道杀看,全向白愁飞的右臂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