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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直身体,照明灯的灯光就落在他的头顶,在他的肩头形成个半圆的弧度扩散开来,让他的整张脸都有些看不清晰。可他的语气却分明地一字一句都不容忽视:“在你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错了,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是这样坚决的态度还可以坚持下去?嗯?”

温少远翘起唇角,手指从她的唇上划过,那微凉的指尖却烫得她嘴唇一阵发麻:“闻歌,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这件事,让老爷子插手进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聪明点,就安分守已。在高考结束前,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听懂了?”

她在逼他面对,让他无法逃避。她的手段明显还非常的稚嫩,拙劣,甚至是漏洞百出。偏偏是这样毫无遮掩毫无技巧性的手段却让他格外觉得心疼。

为什么做不到乖乖听话?为什么不愿意多相信他一点?

“那你……”

“闻歌。”温少远打断她,眼底的柔光尽收。他低头,似不经意地挽起袖口,那垂下去的眼神却透出几分无奈,如一汪流动的清泉,清亮得像是能看进他的心里。

“不要喜欢我了,你的喜欢,已经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困扰。干扰我找女朋友,你就只能做到这样而已?”他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的双眼:“你就,只能做到这些?”

最后那一句重复的反问,加重了语气,就像是鼓点,直直地落进闻歌的心里,激起一片水花。

她怔怔地看着他,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太小,和你在一起我会很累。甚至,和你在一起要承受的东西会很多,我不是个愿意花心思在无用的事情上的人,你对我没有利益可言,更不值得我放下我现在有的一切去对抗,争取。”他渐渐逼近,弯下腰和她对视。

那双眼里只有冷漠,再也不见往昔的温柔和疼爱:“我的人生轨迹不会为了谁偏移,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会交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如果合适,谈一两年的恋爱就会结婚生孩子。你影响不了,也改变不了,和你在一起只会是负担,所以选择你,会是我做的最失策的决定。”

他的眉眼清晰地就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可说出口的话,明明平淡得都没加任何的语气,却冷得她背脊一阵阵发寒。唇上被她咬破的伤口,就在她的眼前,却刺眼得她不敢再去看它。

她哆嗦着退后一步,又被他逼近角落。

可这些,远没有结束。

“这些就是真相,你想要知道的,不就是这些吗?现在说给你听,满意了?”温少远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那双眼底蕴着淡淡的笑意,又变得温和起来。

那温和并不似以往有温度,像是隔了一层层坚硬又透明的坚冰,远远的,只是一个表象而已。

满意?她只觉得讽刺。

被他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在今晚彻底伤透了,被他揣在手心里又狠狠地砸在地上,那种碎得粉身碎骨的痛苦几乎要逼疯她。

依旧清俊的脸此刻陌生得她几乎要不认识了,清冷,疏离,千里之外……

还是她爱得小叔吗?那个把她拉出深渊带入光明的人,那个保护她疼爱她宠溺她的人,那个宁愿违背所有人也要护她周全的人。

此刻揭开的真相,真实得让她难以接受。

不,不不不,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不是这些话。远远不是。

就在闻歌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时,他最后那句话彻底粉碎了她全部伪装的冷静。像被针尖扎了指尖,却疼得连血都冒不出来;像跌倒在雨天泥泞的石板路上,手脚都擦破了皮,连站都站不起来;像那晚,她孤身坐在医院的长廊上,面前是雪白的手术室的大门,手术中红色字体忽然熄灭时呼吸骤紧的感觉;像握不住外婆的手时,那恍如被人一把推进深渊踩不到底……

整个平静的世界,彻底被撕裂。

他说:“如果你变成这样,那我宁愿从未认识你。”

徐丽青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这种预感在某一天,她接到了随安然的电话时,才明白从何而来。

随安然刚来a市不久,闻歌就带她回过家,见过徐丽青。后来她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a市来到n市,和闻歌视频通话时,总能看到这个精致温柔的女孩坐在一旁微微地笑着。后来知道两个人互相照应着,便也没把她当做外人看。

偶尔有什么好东西寄回去也总会留心给她准备一份,早已经划进了自己人的阵营里,这会她压低了声音,抱歉又歉疚地告诉她“闻歌的情况有些不好,阿姨,你尽快回来吧”时,她整个人都慌了。

等她匆匆赶回来a市时,看到的就是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病恹恹的闻歌。

随安然正在调点滴的速度,转身看到她,轻拍了一下看着窗外出神的闻歌,覆到她耳边悄声提醒了几句,这才拎了自己的包先出去,给母女两个腾出说话的地方来。

和徐丽青快要擦肩而过时,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姨”,见徐丽青看过来,这才笑了笑,安抚道:“闻歌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您别担心。”

闻歌那晚之后高烧四十度不退,送进医院之后依然还是反复高烧,今天才算稳定。

连续今天的高烧,又吃不下饭,闻歌瘦弱得几乎让人心疼。徐丽青一下没忍住,顿时掉了眼泪。看到她不顾手上的吊针,手忙脚乱地要下床,这才走过去按住她,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我从来没打过你,也根本舍不得。”

徐丽青哽咽了声音:“就为了你小叔,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说我是不是该打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闻歌,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对得起你外婆吗?”

闻歌僵坐在床边不动,晶莹的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往下砸,落在她的手背上,溅出水花,“啪”地一声声响。

徐丽青看着心疼,抹了一把眼泪,蹲下身来,看着她,边放柔了声音劝道:“不管遇上什么事,伤害自己就是最蠢的做法。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没有。等你以后回头再来看,你就知道现在怎么都过不去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折。哪值得你这样做?”

闻歌那样的情况,随安然肯定不能再帮着她瞒徐丽青。在她赶回来的路上就大概地说了说,是以,徐丽青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才会在看见她这幅样子时,怒急攻心。

“我知道了……”闻歌擦了把眼泪,勉强地冲她笑了笑:“妈你别哭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等明天我就回去上学,我以后乖乖的……”

不该想的,不想了。不该求的……也不求了。

……

病房外。

匆匆赶来的温少远一言不发地靠着墙壁,缓缓闭上了眼。

闻歌病愈后便直接回了学校上课,徐丽青在她住校期间回n市处理了一下工作,顺便请了一个大长假,便回了a市。

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闻歌通校,晚自习结束后由她接送回家,明天一早再在早课之前送回学校上课。

一个月下来,见她成绩稳定,依然保持在年级前三,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专心地给她养养肉。

高考前夕,徐丽青的先生也已经辞职,回a市小住,并开始筹划在n市开一家什么店。

这样的陪伴下,闻歌的高考顺利结束。

徐丽青怕她闲下来会多想,一家人马不停蹄地安排了一场旅游,等放榜时才回到a市。

闻歌的志愿是a大,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从未改变过这个想法。徐丽青却有些反对,n大不比a大差,如果她和先生都在n市发展,闻歌到底还是在n市比较好。再者,a市还有个闻歌的不确定因素——温少远。

徐丽青哪能放心?

但一家人饭后坐下来洽谈商讨后,到底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徐丽青妥协。

填报完了志愿,徐丽青没得商量地把闻歌带回了n市,放在身边看管。

闻歌这超长的暑假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

直到,温时迁打来一个电话——“闻歌,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闻歌刚接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没过几天,便一个人动身回了a市参加温时迁的婚礼。

温时迁抽不开身,就让随安然过来接人。但在接机口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随安然身旁低眉浅笑神情温柔的温景梵。

说是正好碰到,就和随安然一起来接她了。

几年前随安然刚来到a市,闻歌就知道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好闺蜜的少女心事。即使今年闻歌事情多得让她应接不暇,也从未忽视过随安然的问题。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

近来好消息不断,闻歌的心情也很好。挽着随安然的手一路走到停车场,趁温景梵去开车,悄悄地凑过去和随安然咬耳朵:“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们了?”

随安然臊红了脸,瞪她一眼,那眼神似娇似嗔,看得闻歌小心脏就是一酥,掩唇笑了起来:“安然,我好羡慕你。”

同样是暗恋,可碰上对的人,她的忍耐,倔强都有人珍惜爱护。

“羡慕什么?”随安然狠掐了她一把:“你也有别人羡慕不来的东西。”

闻歌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匆忙回来,a市的公寓闲置了很久又没人打扫,不方便住人。随安然原本想空出自己的房间让她住两天,结果是,温时迁这个程咬金半路杀出来让闻歌搬回温家小住两天。

理由是:闻歌是温敬的女儿,是她的侄女,是她的娘家人。

因为挑不出半点错来,加上温时迁又大打亲情牌,不是提她最近多可怜就是逮着闻歌对辛姨的感情大做文章,一出八点档感情剧声泪俱下。

到最后,还是随安然先受不了,拍板让闻歌住回了温家,正好能陪陪温时迁。

傅衍对她的宠爱无微不至,这场婚礼,除了试礼服需要温时迁亲力亲为之外,其余的琐事都是傅衍一手包揽。这才导致温时迁作为婚礼的当事人一派轻松悠闲,竟无所事事的状态。

温家依然保留着她当初的房间,整洁如新,看得出来经常在打扫,很多痕迹都已经刻上了岁月的旧痕。

她放下行李箱,先去书房见了见老爷子。最近喜事多,老爷子满面红光的,看到她时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乐呵呵地拉着她说了一些话,又问了问近况。

很多年以前,温敬还在世的时候,老爷子有一次生了很大的重病,已经垂暮的苍老的老人,孤单地躺在病床上,那一幕让她放下所有的成见,觉得他还是需要人去温暖去体贴的去谅解去宽容的。

可这些感情在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后,闻歌早已经不复当初那么天真。她知道,一旦涉及到了温家的利益,第一个被舍弃的就是在他眼里始终和整个温家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即使如今尊敬还在,却早已没有了当初对待他的那份真心。

从书房出来,便看见等在门外的温时迁,她盘膝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身旁就是大片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热烈又刺眼,她就在这样的光线里抬起头来,眯着眼,弯着唇笑得格外勾人心魄:“他如果再为难你,我就冲进去帮你。”

闻歌被她逗笑,挨着她坐在地板上,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清脆又慵懒:“小姑,我长大了,也懂事了。”

温时迁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轻声嘟囔:“长大了也是我侄女,他不护着你,还有我。”

闻歌的身子微微一僵,侧目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眼底细碎的晶莹,没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就靠着她的肩,眯眼看斜阳。

很多事情,就是为了成长做奠基。

再不愿意,也需要牺牲。而她牺牲的,就是她本该无忧无虑的纯真时光。

晚上聚在一起吃过饭,老爷子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劲,才坐一会就精力不济。辛姨扶着他上楼,喂过药,等着他睡着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傅衍也来了一趟,临时把温时迁接走。这一下瞬间空下来,整个客厅里除了闻歌,便是温景梵和随安然。

闻歌当了一会的电灯泡之后,终于有了开溜的觉悟,刚要起身,便听玄关有动静传来。她趴在沙发椅背上探出头看去,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一个分外熟悉的修长身影,正倚在门上,那双眼睛幽深发亮,直直地看着她。

温少远刚从饭局上下来,他这半年来,几乎都是这样的模式。原本不爱应酬,不爱在下班之后还要加班忙工作,突然就变了性子,变成了工作狂人。经常有连着几天泡在饭局里,或者是熬夜在办公室忙工作的情况。

辛姨劝说无果,便由着他去了。

他知道闻歌在这里,即使今晚喝醉了,被何兴搀着下楼时还在想着要不要回去。在车里抽了半天的烟,到底还是抗拒不了想见见她的欲望,回来了。

换了鞋,他抬步走过来,在温景梵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灯光透亮的大厅里,这才能看清他面色微微发红,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缀了光,漾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那目光,竟比水晶灯的光线还要明亮几分。

脱下来的大衣挽在手里,他往后一靠,慵懒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闻歌顿了一下,眼神在他身上和面前的水杯上转悠了两圈,到底还是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见他不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叔,喝点茶醒醒酒。”

温少远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垂眸看了眼闻歌,缓缓伸出手去接过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后这才抬眸看向温景梵,微勾了一下唇,笑道:“恭喜。”

温景梵姿态闲适,仅微点了一下头:“你也要抓紧了。”

话落,便不再打算多留,和随安然一起上楼回房:“我们走吧。”

随安然挽住他的手站起来,等目不斜视地一直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再偷偷回头看去时,闻歌正跪坐在温少远沙发前的地毯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而温少远手里捧着茶杯,目光却低垂下来,唇角轻扬起,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闻歌没注意到随安然的目光,笑盈盈地看着他,骄傲又欣喜:“小叔,我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有没有喜欢的专业?”他把手里温度适宜的茶水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那水一路流进心里,暖得他浑身舒畅。

“有。”她点点头,手搭在他的膝上,微微收了笑:“好消息说完了,小叔你早点休息,我先上楼了。”

温少远没吭声,眼神却直直地凝视着她。闻歌也不躲不避,把毫无防备的自己摊开在他的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嗯”了一声,低哑着声音说道:“上去吧。”

闻歌点点头,收起笑,掌心撑着地面站起身,转身往楼梯上走。速度太快,以至于错过了他刚伸出来要扶她起来的手。

温少远坐在原处,侧目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背影,轻捏着眉心,无奈地苦笑。

满意了吗?不。是深深的后悔。

温时迁的婚礼就在两天后,婚礼当日的凌晨,闻歌被辛姨拉起来当苦力。忙得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会,天色已经大亮。

辛姨连早餐都来不及做,打电话叫了外卖,吩咐她叫老爷子起来后便去吃点早饭填填肚子。回头去温时迁的房间,让化妆师也给她化点妆,她今天是温时迁的小伴娘。

闻歌睡眠不足就特别容易忘事,只记得叫老爷子起来,还来不及下楼,就被满世界找她的化妆师拉去换礼服。

伴娘礼服在她来a市的当天晚上就试穿过的,尺寸大小都格外合适。温时迁当时挑着眉看她的表情诧异得闻歌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温时迁有什么事没告诉她。

闻歌的皮肤好,加上她也不喜欢被人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到最后还是随安然过来,给她上了层bb霜,再描个眉,涂个唇彩,就算完事。

温少远拿着刚热好的牛奶进来时,看见她正趴在床边睡觉。屋子里除了温时迁,再无别人。

他随手把牛奶放到柜子上,拿了放在一旁的薄毯给她盖上,抬头看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温时迁,掀了掀唇角,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没问题。”温时迁转回头,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拎起裙摆往试衣间走去:“我去清点下。”

温少远没说话,目光落在她半露的脸上。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这才流露出眼底的柔色。他在床边坐下,因为闻歌站了大半江山,他的坐姿便有些不太舒服,只能垂手撑在床面上。

看了一会,他盯了眼时间,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在指间转动了下,忽然偏头看向站在试衣间门口的温时迁,交代道:“她今天一整天都跟着你,你照看着点,别让人灌了她。等婚礼结束,让傅衍给安排下,留在酒店里休息下,明天再走吧。”

原本的安排是婚礼结束后,闻歌就赶飞机离开。只是现在的情况……还没开始就累得睡着了,等婚礼结束她哪还有体力?

温时迁这半年来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听到这,才强着声音问道:“你自己放心不下就自己看着,我管不了。”

温少远丝毫没受这些话的影响,转头静静地看了闻歌一会,笑了笑,站起身来:“让她睡一会就叫起来,把牛奶喝了。我就先走了。”

温时迁眉一扬,那表情清冷了几分,拎着婚纱快走几步就挡在了门口把他拦在身前。她微抬起头,双目对视间,她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说了,你自己放心不下就自己看着,连你都不管她,还有谁在乎她?”

温少远的指尖还有那瓶牛奶的余温,他目光安然,和她对视良久,淡声道:“如果我能管,我绝对不会放开她。”

明明是没有一丝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却让温时迁听到了那隐约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她一怔,深埋在心底很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你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爷爷的阻碍对于你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有什么比你不喜欢她更艰难的问题?”

温少远微微蹙眉,眼底终于凝结起些许沉郁。他盯着她,忽而冷笑,反声质问:“温时迁,你站在我的位置,你就知道我在忌讳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敢以毁了她的一生做赌注?”

他的顾忌也旁人眼里也许完全无法理解,可真的对她用心了,才知道那些不舍,那些心动,那些疼惜在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真正的折磨。

十九岁,还未踏入社会,还未好好开始人生,还未经历青春。他不能拿这些当赌注捆绑她,她适合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因为他居于一隅,被流言蜚语所扰。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公众人物的身份,迟早会让她曝光在大众视野下。如今的他,还没有能力彻底保护好她。而她,也不足以面对这些。

陪伴一生这样的承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始。他无法接受,也不敢涉猎,她的人生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意外都是他所不欲见的。

如果她父母健在,如果她没有经历过亲人接二连三去世,如果她不曾被关在小屋子里,如果她从不曾以这样尴尬的身份踏进他的世界,如今的他只会强势掠夺。

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敏感,她的脆弱,她的偏执,他才如此强势的自己决定方向。

这么隐忍,只是想再等她长大些,再长大些,能够和他站在一起面对所有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