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破顺着我的眼神一看,只见我们的两大门神正坐在门口聊的兴起,尤其是看到高大全的时候,阿破眼睛一亮,喊道:“高大全,过来。”

高大全闻声用他那特有的神族的高傲和冷漠的眼神瞪着阿破,纹丝没动地方。

阿破急忙挂上笑脸,讨好道:“大全哥,麻烦你过来一下行吗?”

高大全这才懒洋洋地拍拍屁股上土走过来,一边回头跟王成说:“我一枪也没开过,我用不着那东西……”然后问阿破,“什么事?”

阿破不由分说把200块钱塞在高大全手里道:“大全哥,你刚从山上下来,身上应该不富裕吧?”

高大全看着手里钱警惕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他是憨他可不傻,知道有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塞钱肯定有事。

阿破赔笑道:“你不是兽王吗,能不能想个办法随便让你哪伙兄弟出面把里面那小子赶走?”

高大全看了一眼超市里面的大勇,盯着阿破冷冷道:“你认为钱能买通一个无比荣耀和正义的神族吗?”

“嫌少啊?”

我见高大全翻起了白眼,急忙呵斥阿破道:“大全是那种神吗?”然后冲高大全笑笑道,“大全,有的忙你帮一下是不妨碍你维护正义的,王成不是也说了么,有些事情是无所谓正义和邪恶的。”

阿破听我转口风了,急忙道:“是啊,你就当教训调戏妇女的流氓了,拜托了——”

高大全看看超市里一脸不耐烦的小慧和不停纠缠的大勇,开始犹豫。

我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再说200块钱不少了,你不想想你三天以后身无分文怎么过?”

阿破道:“就是,我雇俩民工揍他一顿最多100。”

高大全:“……那好吧,我试试,你想我怎么帮你?”

阿破道:“你随便召集几个猫啊狗啊的把他赶走就行。”

高大全点点头,然后他就是又是抽鼻子嗅又是趴在地上听声音,最后起身道:“附近只有5只野猫,等我把它们找来。”说着高大全嘴唇轻嘬,大概是在发布命令了。

阿破好奇道:“你这是在说猫语吗?”

高大全道:“不是,我在学人咂摸鱼刺的声音。”

阿破:“那你召集狗的时候是不是得学拉……”我一脚把他后面的话踹回去了。

不一会,五只嘴角挂着哈喇子的野猫果然从各个方向汇集到我们面前,高大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开了一个战前动员会,他曲起左臂平伸右臂命令道:“按个儿大小排队!”看来大全哥也参加过民兵队。

5只野猫真的按大小个儿并肩站成一排,都半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高大全,为首的一只表情凶悍,耳朵上有个缺儿,身材也最高大,第二只是个独眼龙。

高大全撤了姿势,背着手在它们面前走来走去,最后清清嗓子道:“把你们找来是有任务——”他一指超市里的大勇说,“一会你们负责把这个人清理出去!”我小声跟高大全说:“最好动静小一点。”

高大全补充道:“对,要注意隐蔽和不要误伤平民,行动成功后每人一条咸鱼干儿。”

群猫精神大振,喵喵直叫,高大全跟阿破说:“不过这钱得你出!”

高大全又转了两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你们既然接受报酬,那就是雇佣兵,所以你们要记住:不许被俘虏,我不会暴露身份去和敌人交涉人质问题也不会替你们交赎金——现在还有谁有问题?”真没白听王成扯淡。

群猫:“喵。”

“好,没问题下面马上就要行动了,你们对这次行动有没有信心?”

群猫:“喵。”

高大全严肃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群猫:“喵!”

高大全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挑衅地:“你们在说什么?”

群猫振奋的,整齐的,震耳欲聋地:“喵!”

高大全这才满意道:“去吧!”

看到这我终于基本确定了:高大全同志没成神以前肯定被民兵队长虐过。

5只野猫排成一纵队悄然地离开我们的视线,轻扭腰枝、迈着无可挑剔的猫步奔赴战场,阿破抹着眼睛道:“老大,你觉没觉得有点热血?”

不一会,就听大勇惶急地叫道:“我靠,哪来这么多猫啊?”

我们转出墙角一看,只见5只野猫都蹲在大勇面前,把他围在当中,神色不善地看着他,大勇有点惊慌地说:“小慧,你这哪来这么多猫啊?”

小慧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笑呵呵地说:“你中午吃鱼了吧?”

大勇连连后退,最后贴着墙急道:“我对猫过敏,一碰猫就浑身发痒。”

头猫一只耳开始对大勇发出最后通牒:“喵!”

大勇贴着墙边挪边说:“那什么……小慧我改天再来看你,我说你这猫怎么这么多啊?”

小绿这会也停止了发呆,看到一地猫,忽然跑上去抱起最小的一只道:“这只好小哦,看样子才刚满月不久。”

我笑道:“大全,你还雇佣童子军呢?”

高大全羞愧地低下了头。

大勇退出超市,群猫依旧满怀敌意地盯着他,王成也大感惊奇,他站起来挡在大勇身前道:“你先撤,我掩护。”

大勇似乎对王成印象很深,一边挪一边说:“谢了。”然后他才冲我喊,“以后你们喝酒把钱带够,昨天要不是这位王哥去找我,我看谁帮你们付帐?”

……我们这下终于知道王成是怎么付帐的了。

王成窘道:“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大勇一溜烟跑出街去了,王成见我们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看他,嘿嘿一笑道:“军人嘛,就要因地制宜,反正他是你们的朋友。”

5只猫完成了任务,又排成一队绕到墙后等我们去了,连最小那只也跳出小绿的怀抱,阿破从货架上拿了5袋鱼片儿,白了王成一眼说:“你昨天说去结帐的时候拿了罐啤酒干什么?”

王成道:“喝了。”

“……那罐呢?”

“扔了。”

“就是这样?”

王成纳闷道:“就是这样啊,怎么了?”

阿破再也不想说话了,拿着鱼片来到后面给群猫开庆功宴。阿破把包装袋撕开把鱼片倒在每只猫面前,拍拍手踌躇满志地跟高大全商量:“你看我作为政委和这次行动的赞助商是不是也说几句?”

高大全道:“想说就说吧,反正你说的它们也听不懂。”

阿破:“……”

群猫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鱼,又和高大全聊了几句,就各自散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一只耳和独眼龙是两口子。

不大工夫一只耳忽然又回来了,它蹲在高大全面前,似乎有点为难地说:“喵。”

高大全对阿破说:“你再去拿一袋鱼片来。”

阿破笑道:“没问题,没吃饱早说嘛。”

他拿出鱼片交给一只耳以后一只耳却不吃,叼着袋子越屋而去,阿破奇怪道:“它怎么不吃啊?”

“你先告诉我啥叫二奶?”高大全疑惑了一会才解释说:“它说它在西门大街还有个二奶一天没吃东西了。”

阿破怒道:“那这顿得你请!”

高大全郁闷道:“为什么呀?”

阿破义愤填膺道:“亏你还是神族呢,这种歪风邪气能助长吗——二奶就是小老婆!”

高大全愣了一会说:“那幸亏这次是猫王,要是猴王我就惨了,它们最少的也有十几个小老婆呢。”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五章 大裤衩

其后的两天里,发动了野猫战役的高大全同学居功自傲,心安理得地就住在了超市,丝毫不见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很正常,人有惰性,神也有。况且高大全现在过的真是神一样的日子:每天只看心情帮王成干少量的活,睡眠足气色好,一到吃饭时间就主动招唿上王成说:“走,续碗去。”后来我发现让他们叫几个小菜吃米饭更划算,因为小排挡的米饭是可以续碗的。

眼看三天将到,最先尴尬的倒是我们几个,因为就算时限到了你也不能粗暴地把高大全赶出去那么简单。

一来高大全同学为人还是比较敦厚讨喜的,二来他身份特殊,你要把他逼急了他会认为你做贼心虚,要把他除掉去做什么坏事,到时候真要搞出一个现代版的水漫金山就不好了——陆地上的动物都归他管的话,水漫不了王府大街,但老鼠蟑螂屎壳郎肯定是能的,哦对了,屎壳郎可能不归他管。

直到第三天头上,一个靓丽的少妇牵了一条大狗出现在王府大街。

那条雄奇的拉布拉多犬一路闻闻嗅嗅来到超市门口,就兴奋地叫了起来,高大全闻声刚一出现,这条叫虾仁的狗就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高大全俨然道:“坐下!没大没小。”

虾仁急忙坐好,眼睛里满是委屈。高大全这才从超市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虾仁拍拍它头顶柔声道:“这次就算了,不许有下次哦。”

少妇梅兰看着虾仁吃掉了一整根肠子,眼里全是惊诧,高大全微笑道:“不用谢我,狗有时候也是需要奖励的。”

梅兰结巴道:“火腿肠,它以前只吃精肉的。”

高大全:“……”

梅兰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虾仁好象一直很不舒服,我就带它出来散步,没想到这一路下来就到你这了。”

高大全摸摸虾仁说:“虾仁,你又怎么了?”

虾仁从喉咙里呜了两声,高大全直起身道:“没事儿,它就是觉得寂寞了。”

我笑道:“那你就陪虾仁唠10块钱的呗。”说完这句话我忽然突发奇想说,“对了,大全完全可以开个宠物医院嘛。”高大全要开宠物医院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到时候哪里不舒服让宠物自己说就是了。

高大全纳闷道:“什么是宠物医院?”

我说:“就是给动物看病的地方。”

高大全道:“哦,就是兽医站啊?”

梅兰道:“你是兽医?”

我急忙说:“对,他是兽……医。”反正就差一个字。

王成那边已经帮好朋友把名字想好了:“就叫爱军兽医院。”

梅兰迟疑道:“是不是太……通俗了一点?”

我瞪了一眼王成,说:“医院嘛,最好叫慈济、博爱、仁丹什么的。”

听了个半截五寸的孟大妈从我边上路过,一边气愤道:“小何,又有乱七八糟的妇科医院往咱们小区贴广告啦?”

我背手看天,浑若无事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梅兰道:“现在的很多宠物医院也负责让它们在一起玩耍啊,就像幼儿园一样,不如叫宝贝交谊会所。”

我挠头道:“怎么有点像高级洗头房啊?给宠物们拉皮条?”

梅兰脸红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宝贝们也有权找男女朋友啊。”

我心说那万一猫和狗找上怎么办?或者猫和老鼠,兔子和刺猬……这跟非洲人和亚洲人还不一样,呃,这好象就不是一个居委会主任该想的事情了。

我对高大全说:“你到底开不开,如果开,手续和地方我帮你搞定,前期投资也是我的,不过这钱不是借给你的,我要分红,我七你三。”

梅兰掩口道:“这也太……不平衡了吧?”我发现这少妇说话很委婉。

我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那么黑——我六他四就好了。”

梅兰:“……”

高大全看看我们道:“你们觉得我行吗?”

王成率先举手道:“我看行。”

梅兰也说:“我觉得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虾仁也举起了一只爪子……

这时袁静忽然出现,一身笔挺的警服,只是脚步匆匆,她手里拿了一摞打印纸,冲我挥了挥手说:“何主任,到你办公室来一下,有事。”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请她进来,问:“什么事?”

袁静把那摞纸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上面刚发下来的街头通缉令,麻烦你张贴一下。”

我大感意外,现在公安局的通缉令一般都是网上发,而且大多是内部,像这样的街头通缉令这些年已经很少见到了,我随便拿起一张看了看,念道:“邵冠今,男,24岁,身高171公分,汉族……”我喃喃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袁静道:“这个人这段时间很有名,半个月前,他杀害了三名同龄男子……”

我恍然道:“哦哦,想起来了,是四大家族的公子吧?”

袁静瞟我一眼道:“在我眼里只有受害人,没有什么四大家族。”

我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照片,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有点孩子气,挺有亲和力的。

袁静道:“你张贴的时候顺便说一下,这个人十分危险,如果有人见到他的话千万不要贸然行动,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再想办法报警。”

我想起了什么说:“诶不对呀,这个小子不是已经被警察抓了吗?”

袁静脸色一滞道:“你也知道了?”

我笑道:“这通缉令是以前的吧?”

“是今天刚发的。”袁静面无表情地说:“他昨天跑了!”

我吃惊道:“从哪?”

“就从市局的公安大楼,当时他正在5楼的审讯室接受审讯。”

我感兴趣道:“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袁静冷静地说:“邵冠今的女朋友被四个人给轮流侮辱了,导致这个女孩子最后愤然自杀。”

我咳嗽了一声说:“……那他怎么跑的?”

袁静表情尴尬,顿了顿才说:“本来这件事正在封锁消息,但我想最后也瞒不了多久,但你要答应我你不告诉别人。”

我兴奋道:“好啊好啊。”就爱听这种被封锁了的消息。

袁静在述说故事前自己脸上先挂了一层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说:“这个邵冠今用一把刀砍断了手铐和脚铐,然后跳窗逃走了。”

我挠挠头道:“我知道有些话当着警察说不合适,可我还是想说——我怎么就觉得那三个混蛋小子非常该杀,而且我听到邵冠今跑了的消息感觉非常爽呢?”

袁静面如寒霜道:“可是他不该在逃跑的时候重伤了两个警察——他一开始就不该自己动手报仇……”

我摆了摆手:“别跟我讲大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很好奇他在受审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把刀?”

“那把刀是证物,邵冠今就是用它杀人的。我的两个同事审讯时把那把刀拿给他辨认,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了。”

我点点头,忽然感觉哪不对劲了,愕尔抬头道:“那更不对了,你们的审讯室在5楼,你说他跳窗逃跑——他没摔死啊?”

袁静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有点失神道:“这也是我们在封锁消息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跳出去以后把那刀插在墙壁上,然后就那么一路滑了下去……”

“怎……怎么个意思?”我吃惊非小,像听天方夜谈一样。

袁静苦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我们的公安大楼,现在已经裂开了一条巨大无比的缝隙,那就是被他划的,当时我们的局长正在4楼办公,他背靠着窗户,眼睁睁就看一个刀尖从上而至,贴着他的脸庞割到3楼去了。”

我一蹦多老高:“我靠,你玩我呢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刀?”

袁静也有点不可思议道:“所以我们才要封锁消息,这已经不是能合理解释的现象了。”

我歪着看着她说:“那你会怎么知道?”虽然是同一部门,我不认为公安局封锁消息的时候会让一个小民警了解得这么清楚。

袁静淡淡道:“因为公安局长是我爸爸。”

……为什么漂亮的女警察不是巨富的女儿就是后台这么硬呢?张小花要写小白文了?

袁静指了指那叠通缉令:“张贴的时候什么也别多说。”她正了正警帽,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认真地跟我说,“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并不想跟你讲大道理,但我觉得主持公道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们警察来做!”

……

我拿了几张通缉令,随后在办公室和小区门口贴着,正好碰上王成,我说:“王成我问你,你用过最好的刀是什么?”

王成道:“你说军刀吗?”

我说:“反正是那种削铁如泥的。”

王成侃侃道:“削铁如泥的刀我没见过,要说勉强能达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国的St日der公司的刀了,译名挺进者,号称是给硬汉用的高速工具,其中有几款直刀可以轻松捅破飞机的钢板,不过价格也太昂贵了,我们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我不耐烦道:“你说的那个挺进者有没有可能插在一幢楼的顶上,然后拉着刀柄像坐索道一样到达底楼?”

王成白我一眼,冷冷道:“你做梦呢吧?”

妈的,被他这样的给鄙视了。

我低头喃喃道:“那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刀吗?”

就听一个猥琐的声音在我边说:“除非那是一把妖刀!”

我悚然抬头,就见刘老六袖着手眯着眼站在我面前。

还没等我说什么,老骗子神秘地摆摆手道:“把他们几个找齐,我有事说。”

这时无双刚回来。刘老六走过高大全身边的身边的时候忽然神色一紧,问道:“你是神族?”

高大全矜持地点点头,刘老六忙满脸堆笑道:“我姓刘,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史官。”

高大全又点点头道:“嗯,我对你们刘家有印象。”

刘老六立刻得了无上光荣似的满面潮红起来,不住问我:“这位神族大人怎么会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