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我无辜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叶卡捷琳娜笑道:“知道吗,你是我见地第一个主动帮别人拍照的保镖。”

我纳闷道:“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不过是他们总怀疑从相机里会射出子弹来而已,又或者在这里照相会暴露我的居住环境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脸一下就红了,我现在才明白我犯了一个保镖行业里多么低级的错误。

她耸耸肩道:“无所谓,就算真的射出子弹来我也不在乎。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死神决定召唤我地时候说不定好端端的崴一下脚就死了呢。”

我嘿嘿笑道:“我们中国管这叫命,还有句话叫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

叶卡捷琳娜打个响指道:“我喜欢这句话。你们的阎王比我们的死神更像个爷们。”

我发现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结巴道:“呃……让我们说点吉利的事吧,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她干脆地说:“睡觉!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她噔噔噔跑上楼上的卧室,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让12楼的风吹拂起她栗色的长发,俯瞰着下面地景色深唿吸了几下,好象一下开朗了不少,然后她对我说:“你也是第一个不阻止我拉开窗帘的保镖。”

我就知道我又犯错了……

叶卡捷琳娜微笑着看了我一眼道:“何安忆,你当我的保镖让我很舒服,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她这算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好了,我要睡一会,你自便吧。”

我愕然道:“自便?”

“对啊,也睡一会,或者看看电视什么的。”说着,她把自己舒服地扔在了床上。

“可是我不能离你太远。”我话刚说了半句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站在床前,像所有男人那样不可免俗地看了一眼她的曲线——还是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该浑圆的地方绝不含煳,该欣长纤细地地方也绝不暧昧不清,就像一首歌曲的高音部分,歌唱家和K歌王唱出来的绝对不一样,亚洲女孩就很少能有她这么丰满,而欧洲女孩又很少能有她这么细腻,我想假如真有上帝的话,那么叶卡捷琳娜也不是他本意,就像错版纸币一样,她是上帝失手偶然造就的完美!

可是我现在也不明白这张西方的错币跑到中国干什么来了,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我越发地摸不透这个女人,她狡猾、聪明、大多数面带微笑的时候对人不够真诚,但有时候又直率地让人受不了。我忽然想到:也许在王权国家的公主可能都是这样,毕竟是高端政治的产物,又一直在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待着,不可能一受后妈虐待就离家出走,给七个侏儒做保姆还甘之如饴,更不可能没心没肺到一头杵在床上一睡几年,当然,后面那位公主一睡起来就办了一件极聪明地事:她地国家久睡初醒,经济防务百废待兴,她把自己嫁给了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王子以达到和亲地目的,从而保住了国家。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帮她关上了窗户,掩上房门,然后遵照公主的吩咐,在2楼的客厅里看电视……

时近傍晚的时候,宾馆门口驶来一辆辆豪华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人无一不是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他们才是叶卡捷琳娜今天正式邀请的客人,这里面包括:有钱的社会名流、有钱的艺术大师、有钱的企业家……总之晚上来的这些人开的车没有一辆是低于200万的。相对他们,中午那帮人果然是“一帮没有油水的穷人”。

叶卡捷琳娜睡醒以后往楼下停车场看了一眼,如数家珍喃喃道:“蓝博基尼、林肯、保时捷、劳斯莱斯……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我听到动静急忙跑到卧室,道:“你醒了?”

她挥手道:“出去,我要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

她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战斗时穿的衣服!”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六章 硬仗

傍晚6点的时候,戈什又带着人准时地来到公主门外,手里照常端着一碟子食物和一份客人名单,他的身份除了侍卫长以外,更像是叶卡捷琳娜公主的保姆和生活助理。

叶卡捷琳娜一个人钻进卧室以后就再没出来,只能偶尔听到一点小动静。戈什利用这段时间很不友好地观察了我半天,最后操着生硬的汉语道:“你,学英语,应该!”

我则熟练地用英语说:“你应该学汉语。”简单的对话我还是能应付的。

戈什听到我开始说英语了,欣喜地对我说了一长串英文句子,我耸耸肩,表示听不懂了。

酒会原定于7点开始,客人们已经开始陆续入场,一辆辆只在传说里出现过的奢华轿车款款驶入,我都不知道一时间从哪来了这么多有钱人,这时一辆车很引人注目地停到了宾馆门口,它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那是一辆出租车。

车里下来的年轻人大概不到30岁,一身整洁的西装十分贴身,但显然不是什么名牌,没有那种柔和却让人不敢逼视的光泽,门口的保安本来一直保持着谦恭和彬彬有礼的态度,这时不禁犯了疑,年轻人拿出请柬递过来,保安却还是不肯让他进去,双方看来是起了争执,那年轻人看样子十分气愤和郁闷,但是仍然保持了冷静,垂着手在一边等着。

保安的电话很快打到我们这里,戈什示意我接。我一边看着楼下一边道:“什么事?”

保安客气道:“您是叶卡捷琳娜公主地保镖吗?我想核实一下公主的邀请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聂平的人?”

我拿过那份名单找了一遍,指着其中的一行字道:“爱心慈善基金的?”

“对。”

我说:“有这个人,你们的名单跟我的不是一样吗?”

保安尴尬道:“我只是想再核实一遍,他是坐出租车来地。”

我顿时来气道:“坐出租车怎么了?”没想到这么高级地方的保安也是势力眼。

保安小心道:“我们也是怕放进去可疑地人给您找麻烦。”

我没好气道:“光靠你们就能保证公主的安全的话要我做什么?”

保安挂了电话以后赶紧换了副表情客气地把那个叫聂平的年轻人请进去了。

我忽然发现我很有狗仗人势的天分……

这时我身后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猛然回头,只觉一阵心悸,那种被抽空的感觉又和我不期而遇了!

叶卡捷琳娜长长地头发已经盘起。露出光洁细腻的额头,一条斜肩式晚礼服像雾色一样映衬着她。温润如玉的右半肩裸在空气里,左耳戴了一只大大的半月耳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显得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能把人灼伤似的。

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眼睛……

叶卡捷琳娜微笑道:“怎么了?”

我讷讷道:“没什么,这就是你说的战衣吗?”

只能说,她本身就是一件最美丽最奢华的饰品,这世界上哪怕最昂贵地钻石戴在她身上都只能算三生有幸的陪衬。

她照例吃着战前晚餐。看名单,笑道:“今晚是一场硬仗呢。”

戈什虽然久在公主身边,这时同样忍不住露出了那种欣赏和慈爱的神情,我忽然感觉到叶卡捷琳娜其实并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要去战斗,而且据我看这是一场不可能输掉的战争,就冲那件战衣和主将都不可能输!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一样!

7点差一刻地时候,忠于职守的酒店经理已守侯在门外,叶卡捷琳娜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仪态。忽然正对着我很郑重地问:“我怎么样?”

我说:“你很好!”

叶卡捷琳娜粲然道:“那就好。”说着大步走向门口。

随着公主离开房间,整个酒店的人都紧张起来,工作人员频频使用报话器相互通告情况,大厅的服务生更忙碌起来,经理有点兴奋地估算着距离,跟大厅那边的人倒计时道:“公主还有大约15秒出现。”

我们从楼上下来离开电梯的时候。就听见酒会大厅的主持人以一种亢奋的声调用英语宣布公主马上出现,当大厅的门缓缓打开,公主忽然翩然而至时,整个酒会的灯光似乎都为之一暗,我看到很多人跟我刚才一样被灼伤了眼睛,那些衣冠楚楚地男人和珠光宝气地女人呆若木鸡地看着叶卡捷琳娜,虽然请柬上早有她的照片,虽然公主地艳名已经在早些时候为人传诵,但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叶卡捷琳娜走上演讲台,全场还是声息全无。她俏皮冲下面招了招手:“大家晚上好。”

众人无不动容。他们又一次的没想到公主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这时才终于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公主环视四周,微笑道:“有人说中国没有贵族,我看说这话的人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乡巴佬,他肯定把万圣节的化装舞会和绅士酒会弄混了——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盛会。”

台下的人微笑,矜持地鼓掌。

“在这里我要友情提醒一下所有的女士们,看好你们身边的男伴,原因有两点:第一,我还没结婚呢,第二,我一向喜欢挑战比我更美的同性。”

不管男女,都被这两句恭维得腼腆起来……

“还有那些年轻的先生们,不要以为自己有资本可以向女士少献殷勤就能得到她们地芳心。因为女人往往更喜欢有味道的男人。”

不管老少,都欢畅地笑了起来。

叶卡捷琳娜笑道:“言归正传,很荣幸各位能赏光莅临,你们一定是全中国最恐怖的人。”

这一回,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言外之意。

“实不相瞒,刚才我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停车场。我惊讶地发现光是把各位的坐骑换成美元就够支持一个小国家发动内战了。”

所有人都自负地笑了……

公主招手叫过有一个穿白礼服的服务生从他托盘里端起一杯鸡尾酒,高高举起道:“不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了。再过一个小时会有一个交际舞会,大家玩得尽兴些,请各位原谅我这次冒昧地邀请,因为我从小养成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非得和尊贵地人待在一起不可。”

富豪们都晕晕乎乎地把杯举起来,满面桃红地一饮而尽。

音乐起,公主端着酒,款款下台。就近和某跨国企业的董事攀谈起来,她不停地赞美这位白胡子大爷身边的年轻女伴,当她知道这位女伴既不是大爷的女儿也不是老婆而是公开身份的情人时,叶卡捷琳娜假装惊讶道:“我是来到19世纪的巴黎了吗?太浪漫了!”

随着音乐我们作别了大爷,来到一个正站在乐池边海饮并把长号叫大喇叭的壮汉前,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本地乃至整个中国地响当当的鱼王,他的主要生意和场地都在南方。

鱼王姓卫。是典型的渔民发家,大概40来岁,满脸落腮胡子,却穿了一件浅色的西服,上衣口袋里还别着蛤蟆镜,他见公主到了跟前。端了满满一杯酒咧醉醺醺道:“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唿你,跟卫大哥干一个。”

叶卡捷琳娜笑道:“叫我凯瑟琳或琳达吧。”

鱼王叨咕了几句,索性道:“还是叫你林大吧,你大哥我没什么文化,名字简单才能记得住。”

公主嫣然道:“好,卫先生一看就是那种……那种……”她回身问我道,“中国有句形容英雄的词叫什么来着?”

我看了一眼色迷迷的鱼王道:“本色?”

叶卡捷琳娜眼中荡起笑意,嘴上道:“对,卫先生一看就是那种英雄本色的人。”

鱼王含混不清道:“叫什么卫先生。喊我大哥!”

叶卡捷琳娜柔声道:“我就喜欢卫大哥这么豪爽地人。每天跟那些娘娘腔敷衍,烦也烦死了。”我暗笑她的狡猾。以她对中国话的熟悉程度,肯定是早想好了这个词想等我说出来,结果被我给搞砸了。

鱼王大为兴奋,放声道:“就是,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瞧不起我们粗人?可是我比他们都有钱!”鱼王手指外面道,“看见没,停车场里唯一一辆宾利就是你大哥我开来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那车的主人是谁了,它那个带翅膀地大“B”标志给我印象很深。

叶卡捷琳娜咯咯娇笑,鱼王看得一呆,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来拉,我虽然是个敢拿着有可能射出子弹的相机四处乱照,敢让公主敞开窗户睡觉的菜鸟保镖,可那毕竟也是保镖,在关键时刻微微侧身站在他和叶卡捷琳娜中间,鱼王就此没有得逞。正准备往这边赶的戈什止住脚步,微微冲我点了点头。

公主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和鱼王杯子碰了一下,笑道:“卫大哥,有机会的话你愿意请我吃饭吗?”

卫鱼王拍着胸脯道:“那还用说?想吃白鳍豚还是中华鲟?”

公主掩口笑道:“那不但要犯错误,更会被那帮环保主义的家伙烦死。其实和卫大哥在一起很放松,吃什么都无所谓的。”

卫鱼王两眼放光:“那就安排在明天好不好?”

公主眨巴着眼睛抬头望天,想了一下道:“明天到是有个空预约,不过卫大哥你要争取机会才行哦。”

卫鱼王拖着涎水道:“怎么争取?”

公主顽皮地一笑:“一会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等你……”鱼王的眼神像鱼一样四处寻机会往叶卡捷琳娜身周围钻,依依不舍。

公主转过脸,神色里明显有些厌恶,她低声跟我说:“盯住他,别让他喝醉也别让他提前离场。”

“……你想干什么?”

“不用你管,还有,不用老跟着我,自己去拿点东西喝吧。”

我们身边不断有名人豪富、靓丽的女郎、手端各色酒水地服务生穿过,然而所有地人目光都会在不同时间冷丁地穿过不同的距离和缝隙扫到公主身上,搞得我很紧张。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中国地缘故,戈什意外地默认了我贴身保护公主,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想出意外,最主要的,我想看看叶卡捷琳娜在玩什么把戏,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她对有钱人格外有兴趣,酒会邀请的也全是商界名流,不得不请的几个清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冷落,而且我发现叶卡捷琳娜非常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对方有钱,她能把老不要脸说成浪漫,把爆发户说成英雄。

下一秒,她又挂起清丽无比的笑容等着迎接向来走来的一位商界才子……

在自由交流的时间,她穿梭在人群里,应酬着各种人,偶尔也会主动招唿一些性格孤僻的。在这种场合下,作为绝对主角的她必须得频频举杯,我偷偷帮她算了一下,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喝了不下十几杯酒,这对一个高贵的公主来说,似乎有点耸人听闻了。

看着她卖力地表演,我不禁越来越好奇她到底要干什么,想起她一直都在说的“硬仗”,又看看面无表情背着手分站四角的四个侍卫,我纳闷地想:难道这妞真的在策划一起打劫或绑架案?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七章 收网

一个小时的自由交流时间后,音乐戛然而止,主持人快步上台,兴奋道:“现在,是舞会时间,不知道谁有荣幸请我们最美丽的公主跳第一支舞?”

音乐换成了轻快的华尔兹,很多都望着公主蠢蠢欲动,但是在这个场合,你贸然出头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主持人还强调了“第一”,在中国这个有5000年政治文化背景的国家,“第一”是个非常敏感的数字,宾客们的身份都在那摆着呢,你当仁不让地上去,难免为别人所诟病,说不定哪个小心眼就会从此记恨,很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所以一时间竟有些冷场,卫鱼王看样子是想冲上来着,可是一听音乐又退回去了,他这种人最多会就着摇滚扭几下屁股,这说明他还没鲁到敢当众献丑的程度。

叶卡捷琳娜眼眸一转,笑道:“为什么不大家一起跳呢?我可不想让大家都见识到我丑小鸭的一面。”她左右一环,忽然探身从人群里拉出一个最不出众的年轻人来,他有几分清秀,但是混在这堆名流里毫不显眼,甚至连西装都是最逊色的,这身衣服我认识,这个人好象正是差点被保安拒之门外那个什么基金的聂平。

公主一条柔软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嫣然一笑道:“能赏光吗?”

聂平大为意外,有点局促道:“我……”

话没说完,公主已经带着他旋入舞池。同时不忘招唿那位外企的老头和他地情人,“一起好吗?”

一个漂亮的旋转,公主已经带动了更多的人加入,人们纷纷指着聂平互相询问此人的来历,当得知他只是一个凑数性质的局外人时,这才释然。

随着欢快的圆舞曲,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女伴下池起舞。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当然都舞功非凡,一时间气氛就活跃起来。主角自然还是公主,她亲和又不过分地和聂平一手交握,另一只手有分寸地搭在他肩上,翩然若蝶,礼服地下摆不时划起完美的弧度,高雅得像在展示华尔兹地教科书。

一曲终了,公主在聂平的牵引下回归休息席。其他人纷纷报以掌声,公主还以翩翩一礼,在众人视线都暂时离开时,她从戈什那里拿过一张名片递给聂平道:“过了明天请联系我。”

聂平稍稍一愣,礼貌地把名片收好。这个年轻人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气度的,受到公主第一个邀请,除了一开始有些意外以外,后来始终表现得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公主微笑道:“舞跳得不错。”聂平微微一躬,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忘冲我点了一下头。

稍适休息后,音乐又起,这回是激情四射的伦巴,叶卡捷琳娜从座位上起来,迈着扇形步走向舞台。同时示意大家都动起里来,这回下场的都是些年轻人,叶卡捷琳娜把手递给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俏皮地在他身前转了一个圈,就势转到了另一个人跟前,以他为轴心,又转到了下一个人面前,就这样,公主像个陀螺一样绕着全场转了个遍,那些青年才俊们顿时兴奋起来。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脱离了现在地舞伴。等着公主下一次的光临。

音乐转急,公主开始了她的个人表演。充满热力的拉丁舞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流水一样的晚礼服在她到位的力度下像会流淌一样反射出各种色泽,银色的半月耳环在半空中激烈的摇荡,随着不断被踢起地裙角,人们可以看到公主那健康性感的小腿,她就像奔驰在千军万马前正在做战前动员的自由女神,美丽、蛊惑、野性,所有人都不由得站起鼓掌。

就算跳舞时,公主也像个殷勤的主人那样,借着身体的移动,不忘恶作剧似的和周围地每个舞伴都招个招唿,她时而和这个来个提胯揽腰,忽而又和那个来个贴面凝视。每个男士都变得不能自己,因为他们都期待着轮到自己时公主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惊喜……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完全出于保镖的原因,我看得有些呆了,就觉得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略微有些意外道:“是你?”

吕唯民微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我故做神秘道:“我在做一些很特殊的事情。”

吕唯民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在他看来,我做“特殊”的事情顺理成章。

我问他:“你的宝贝女儿呢?”

吕唯民随手一指,我见吕祺也穿着一身很传统的黑色礼服,正站在人群里看着叶卡捷琳娜发呆,神情里全是羡慕和崇拜,连杯子里的饮料马上要倾斜出来都全然无知。

吕唯民表情复杂道:“小红帽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笑道:“没必要,倒是你闺女好象受了点刺激。”

吕唯民淡淡笑道:“说真的,那件事以后她是消停了不少,我又欠你一次。”

“别这么说,你应该谢谢小红帽,我无功不受禄。”

吕唯民见我心不在焉地样子道:“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那边应酬一下。”

我们说话地工夫,叶卡捷琳娜已经几乎把国标舞跳了个遍,恰恰、探戈、狐步,这几种舞其实都不太适合一大群没有固定舞伴的人跳,但是叶卡捷琳娜一个人就把气氛弄得热力高涨,充当了很多人地舞伴,可谓开历史之先河,使之成为了真正的交谊舞,让人在赞叹她舞艺非凡的同时不得不钦佩她体力过人。

吕唯民离开我,低调地沿着舞池边向另一头走去。但叶卡捷琳娜还是发现了他,继而觉察到很多像老吕这个年纪的人都堆在舞池边上,她忽然中途停下来到吕唯民身边,拉起他地手轻放在自己腰际,然后冲主持人眨了一下眼道:“让我们来些更适合绅士跳的。”主持人忙放起轻音乐,于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纷纷入场,疯够了的小子们则下去一边喝酒休息一边继续看公主跳慢舞。

我除了感慨吕唯民有艳福以外。简直要佩服死了,这外国妞就像一生出来就会跳舞一样。常听有句话叫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可我觉得这个舞比那个武更需要天分,阿破那样有膀子力气的,就算他把斧头当判官笔用,反正谁也打不过他,你也只好承认他厉害,可让他去跳舞……那你照样得边吐边承认他厉害。

可是让我佩服的还更在后面。跳了几曲慢舞之后,叶卡捷琳娜忽然打个响指,大声道:“让我们Hi起来吧!”她端过一杯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扔掉然后解开盘头,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道,“go!”主持人似乎已经得到了提示,准时切出了震耳欲聋地爵士乐,同时头顶的镭射灯剧烈地滚动起来。映射出千万道怪诞地光芒,所有人都有点无措地呆在当地,我们可爱的公主高举着一瓶不知从哪搞来的啤酒,有点放浪形骸地高叫道:“帅哥美女们,让我们放弃身份放弃羞涩,来点能让我们真正开心的舞蹈!”她一边说着。一边举高手臂,身体像蛇一样扭动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急切地张望着所有人,年轻的富豪们习惯性地欢唿,吹口哨,结果吹完了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色情酒吧,都有点讷讷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发出了像怪叫一样地欢唿,扭动着大屁股撞飞几个人来到公主身边,高叫道:“早该来这个调调了!”正是已经喝到位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卫鱼王。显然。他对国标和慢舞一窍不通,这时终于爆发了。

随着鱼王的加入。更多人呐喊着狂舞起来,他们簇拥在叶卡捷琳娜周围,高高地摆动手臂,像邪教组织参拜他们的教主一样载歌载舞,连那些上了年纪和自矜身份的人们都受了感染,不知不觉地随着噪音进入到狂欢的队伍。

我在外围冷眼旁观,密切地注视着我要保护的对象,我很感谢我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观察公主而不必被斥为失礼,作为男人,你只要看一眼现在地叶卡捷琳娜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睛了,她脖子上细微的汗珠、浓密的长发、像桌女郎一样风骚的身段,让人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拽开。

当场面彻底陷入混乱以后,叶卡捷琳娜丢下身后那帮狂欢的人,快步走向休息室,我自然紧随其后,一路上不断有已经喝得半醉的绅士上前劝酒,叶卡捷琳娜一律礼貌地回绝。

进了休息室,侯在那里地两个宾馆女招待急忙起身迎接,叶卡捷琳娜让她们出去,几乎是瘫进沙发里,她疲惫地揉了一下腿,把头靠在靠背上,边擦汗边闭着眼睛喘息,我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

叶卡捷琳娜养了一会神,侧着头看了我一眼,有点虚弱地问:“有烟吗?”

我急忙浑身摸兜,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小半盒红梅来,这还是上午从清洁工那“讨”来的,我冲她摇了摇道:“这个抽吗?几块钱的烟。”

她无声地一伸手,我只好拎出一根来夹在她指头上,叶卡捷琳娜把烟叼在嘴上,继续沉默地望着我,我一摊手:“我也没火。”

她轻微地叹息了一声,打开早先准备在这里的化装盒,居然从粉底下面捏出一根火柴,然后“噌”的一声在沙发背上擦着,刚要点,忽然又看看我道:“你抽么?一会就没机会了,我只有一根火柴。”

我赶紧也叼上根烟,就着她的手点着,她给自己也点上,发狠地抽了一口,长长地喷了一口烟道:“嗯,够劲!”

我无语,这哪还像一个公主啊?

她把烟衔在嘴角,拿起化妆盒补了两下妆,见我还在一边发呆,抬头道:“别让人进来。”

我恍然,忙闪身到门前,用后背顶住把手。她则继续补妆……

我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我发烟,对方帮我点着,然后他妈的事,我帮他在门口望风——我刚从孤儿院出来上第一所正规学校的时候经常和朋友这么干,不过那时候一般都是在厕所……

叶卡捷琳娜头也不抬道:“其实你应该放松一点,喝点东西什么的,至少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人杀我。”

有了这一根烟地交情,我感觉我和她之间亲近了不少,随口问:“好端端地,为什么最后要闹到群魔乱舞?”

她放下化妆盒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们还不够熟,要想很快和一个人熟起来,就得一起干点小坏事什么的。”

话虽简单,可我觉得是至理名言,一起偷过苹果一起往茅坑里丢过石头地人肯定都深有体会。

叶卡捷琳娜喝了两口水,起身道:“走吧。”

我好奇道:“你还打算干什么去?”

她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该收网了。”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十八章 枪法很臭

叶卡捷琳娜出了休息室,走过长长的走廊,低调地潜入还在狂欢的大厅,冲守侯在那里的戈什做了一个手势,戈什钻进操控室,一时间灯光大亮,还在乱舞的人们摆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暴露在一片光明中,回头一看,公主已经端庄地站在了讲台上。他们还以为她又有什么花样,可是公主只是面带微笑地等着大家,他们就知道他们的狂欢完了。

公主等人们恢复常态聚集到下面,微笑道:“感谢你们陪我度过的愉快夜晚,你们如父兄般的宽容和温和让我不由得想撒娇和任性,可是这种感觉真好。”

刚才还在放纵的男士们急忙正襟而立,摆出一副父兄才该有的样子。

叶卡捷琳娜也从一个热情暧昧的女主人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温柔而腼腆地笑着,说:“下面,让我们干点有些乏味的事吧,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大家也知道,如果硬要说我有本职工作的话,那么只能说我是一个公益事业的支持者。”

下面的人互相看看,有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更多人露出了那种有点恍然又有点上当的表情,弱智都明白,把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再提到公益二字,无非是想要钱。

叶卡捷琳娜耸了耸肩膀道:“说实话这工作没劲透了,我得想尽各种办法从各位的口袋里掏钱以证明自己没有旷工——可是没办法,公主并不是一个职业。我不能抱着这个身份走遍世界来满足贪玩的性格,我父王会抓狂地!”

人们都微笑起来,那目光正如看着自己顽皮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