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琤琤享了片刻,摇头道:“很多学生家长不喜欢阿宝,说阿宝会吓到小朋友,让老师把阿宝撵走,可阿宝其实很聪明,他做数独很厉害,空间感也强,画画也特别好,真的很优秀。”

儿子能看到别人的优点,懂得欣赏夸赞别人,这一颗柔软的心让苏惟惟也跟着柔软起来,她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笑道:“大人总是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

“可为什么呢?”琤琤有些难以理解,“所有的大人在变成大人之前都是小孩子,那么,为什么他们长大后反而变得现实呢?”

苏惟惟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就像上次她带琤琤去动物园,琤琤问的话一样,都说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苏惟惟如今是知道了。

“大人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认为自己了解孩子,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

“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还会用自己的观念影响孩子,我们班同学本来根本没有孤立阿宝,都是家长一直在说,孩子才会受影响,”琤琤最后人小鬼大地感叹,“大人们可真不可爱。”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苏惟惟:“惟惟,你也不喜欢阿宝吗?”

琤琤的绘本里讲述过阿宝受伤的原因,琤琤用“做了一场噩梦”来形容阿宝遭遇的事故。

苏惟惟笑着摇头,“其实我觉得他挺可爱也挺特别的,那样的噩梦经历过一次就够了,我们若是再伤害他,岂不是把他推到新的噩梦中?”

琤琤抱着苏惟惟,亲昵地用小脸蹭着她柔软的脸蛋,“惟惟,大人们都不可爱,除了你。”

这是苏惟惟听到的最好的夸赞,她心花怒放,抱着儿子不肯撒手,母子俩又聊了会天,等琤琤睡着,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最近贺东霖给屋里买了台彩色电视,电视上是时下最新的款式,比一般的电视机要清晰,苏惟惟难得闲下来看电视,翻了半天,找出一张恐怖片的光碟,大半夜其他人都睡了,自己待在空荡的房间里看恐怖片,这感觉实在是酸爽,她怕的不行,可人就是犯贱,越害怕越想看,以前苏惟惟看恐怖片就是一边用手遮着眼,一边从指缝里偷偷瞄两下。她钻进被窝,把头埋在被子里,播放之前先给贺东霖发了信息。

“我要看恐怖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东霖很快回:“我在加班,晚上肯会回去,你先看?”

“你快回来!你不回来我不敢看!你不想看到你老婆被恐怖片吓死,就立刻,马上,往家赶!”

那边正在开会的贺东霖看到短信,忍俊不禁,也颇为头疼,他其实不算是工作狂,比起其他上市公司的老总,他的工作时间算短了,每天按时回家,回家尽量不工作,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为了每天回家吃早晚饭,他一直在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尽量半天就把工作做完。可年关将至,外贸公司船运经常有延迟,导致交货不及时,其他公司也出了大大小小的状况,以至于他不得不留下加班。一群人等着他开会,谁知他却收到了这样一条催命短信,且老婆说了,要是半小时内不回家,这个月就不要碰她了。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明知道他做不到还要威胁,天底下也只有她才能这般光明正大折磨他。

贺东霖握着手机,面色凝重。

他头疼的样子让几个高管严阵以待,甚至有人吓得脸都黑了,这刚开会大家都做好被训的准备,谁知会议没开始,贺总在看文件时竟然扶额,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才会让脾气还算好的贺总都露出这种表情来了?

显然是解决不了的大问题,连贺总都解决不了,完了!他们完了!

谁知下一秒,贺东霖却望向窗外道,“今晚的风刮的很大。”

一干等着挨批的高管忽而一愣,也跟着他看向窗外,风大?风大怎么了?难不成贺总开会还要看天气预报?

“寒流来了,我们速战速决,我把该说的说一下,大家尽量早点回家。”

“……”

众人一头雾水,都遇上解决不了的大问题了,贺总竟然还如此淡定。

早已窥测了真相的助理忍不住摇头,心道他们家贺总真是没救了,收到贺太的短信就能发挥失常成这样,贺太一句话,贺总连会都不想开了,归心似箭,贺太要是撒个娇生个气,贺总是不是能把东霖给卖了?天哪,这跟以前的祸国妖姬有什么区别?亏得这些傻高管以为贺总是大发善心呢,其实人家是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此时,苏惟惟正把头蒙着看恐怖片,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恐怖片是真的恐怖,其实这片子她连听都没听过,在现实世界中根本没有这个导演,而这导演是以拍恐怖片出名的,据说他的恐怖片经常能吓死人,是那种看了以后就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苏惟惟一开始听梁明苏说还不信,如今挑战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实在太年轻,她到底为什么手贱要点开恐怖片?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还这么找虐?找虐手贱就算了,好歹找个有人陪的时候吧?偏偏选贺东霖不在的时候。

忽而,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苏惟惟浑身僵硬地愣在那,似乎是有人再用指甲抠门,就是恐怖片里女鬼的长指甲,苏惟惟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她这辈子看过的鬼片情节都往她脑子里钻,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只能把头蒙进被窝里。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只冰凉的手忽而伸进了被窝。

苏惟惟吓得大叫起来,猛地把被子甩开,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看看鬼长什么样,一抬头就看到一身寒气的贺东霖正含笑站在那,隐约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苏惟惟差点气cry了,当下用拳头锤他,“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你还用手抓我,我真以为是女鬼呢!”

她一向是没心没肺的,对他是这般,对外人更是如此,其实贺东霖观察过她很多次,苏惟惟对外人时透着一股子冷,比较起来,对他的没心没肺,已经是vip待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害怕的表情,人害怕时都会比平常脆弱,苏惟惟也是如此,气哭打他时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撒娇的情绪,那样的嗔怪听得贺东霖心都酥了,他搓热了自己的手,把她的手握住,满眼都是笑意。

“是我的错,不该吓你。”

男人就要能屈能伸。

苏惟惟还气不过,他竟然敢气她,现在想想,她看了差不多半小时恐怖片,能回来的人除了贺东霖还有谁?可人在入迷时有时会回不过神,整个人沉浸到那种状态中,刚才她真以为有鬼的。

“你还用手抠门!”苏惟惟控诉。

贺东霖顿了片刻,“我没有抠门。”

“……”细思极恐,苏惟惟整个人都不好了,见她表情凝滞,笑不出来,一副要哭的样子,贺东霖才缓缓勾唇,“好了,不吓你了。”

苏惟惟被吓得不轻,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大佬,最近大佬给她的惊喜有点多,又是骑机车又是撞鬼吓她,虽然刺激了点,但不得不说,夫妻偶尔有点小情趣也是挺有意思,再者大佬正经惯了,忽而不正经,会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不过大佬怎么会崩人设?该不是被她带的吧?好吧,这题有点超纲,无解。

苏惟惟还是气,整晚都背着他,可贺东霖提前回来又不是为了看她纤细的背影的,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来,毫无节操地低头认错,边认错还边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苏惟惟自然还是要给人点台阶下的,俩人推来推去也不知怎的就搞到了一起,开始不纯洁起来,之后苏惟惟一直是咬着牙的,大佬强行把她脑子里的恐怖情绪排空,让她沉浸到另一种更刺激的感受中去,累得睡过去苏惟惟才彻底忘了那些恐怖情节,不过这一夜她竟然梦到了女鬼在追她,吓得她往贺东霖怀里钻了又钻,第一次被老婆投怀送抱的贺总默默感谢恐怖片,次日还特地瞄了眼恐怖片导演的名字,想着有机会应该赞助一下这位导演,毕竟这么好的恐怖片,多来一打才是正解。

或许是晚上睡觉姿势不对,次日苏惟惟光荣地落枕了,平常她不会多想,可昨晚的恐怖片里女主落枕后肩膀上一直有个黑影子,仔细看竟然是女鬼的头像,如今想起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叫梁明苏看她脖子上有没有黑影子,把全家人弄的神经兮兮的。

一早,谢振江刚准备出门就被江桃拦住,江桃皱眉道:“振江,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谢振江讪笑,“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躲着你干什么?”

“可我昨天不是叫你把这个月的利息拿来的吗?你到现在都不回个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上个月明明是月初拿的利息,可到现在利息都没送来,我乡下的亲戚都问我是不是出事了。”

江桃当然心急,因为之前给的利息高,乡下的亲戚们拿到高利息都把自己的家底掏出来给她,谢振江按时打了两个月,这月初按理说应该打第三个月的利息了,可谢振江至今没有动静,她急得不行,生怕有变故。

“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想!就是过年了公司很多员工放假,打钱迟了点,我这就去要。”

江桃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你想要钱我就不想要?我借了外面的机构十几万呢,要是没钱那我肯定比你急,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把钱拿来。”谢振江说完匆匆走了。

他走出家门脸就垮了,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可这个月的利息他催了很多次,那公司就是没回话,这还是第一次,他借钱的机构已经催了好几次叫还款,那些都是黑社会,借钱的时候根本没要抵押就把钱借给他了,当时他还沾沾自喜,现在被催了几次款才知道,他能跑去哪?不管他去哪人家都能把他挖出来,那帮人可不是开玩笑,不还钱能打扰你全家,他真是吓怕了。

谢振江来到大厦门口,原本冷清的大厦今天竟然围了不少人,他拉着一个保安急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门口挤着不少人,每个人都面如死灰,还有人拉了“还我血汗钱”的横幅,谢振江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能怎么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集资了不少钱,据说给高额利息,谁知道这才多久公司就跑路了。”

谢振江差点心脏病发作,“怎么会跑呢?我放了很多钱进去,说了要今天给利息的!不行,我要上去看看,我要找那个经理问清楚!”

保安瞥了他一眼,“你那点钱算什么?很多人把退休金拿出来,房子都抵押了去贷款投进去,但也说没就没了,据说这家公司集资了有2个亿呢,今天已经来了好几百号人了,警察都管不了,你去闹了也没用,大门都锁了,老板人已经跑路了。”

谢振江看到紧闭的大门,差点两眼一黑摔过去,门口有很多人在哭闹,甚至有被气晕倒的,很多夫妻相互埋怨,怨对方出主意把钱投进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回去时,刘玉梅正坐在门口嗑瓜子,跟附近的邻居聊天,她得意地翘起兰花指上的金戒子,笑道:“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我儿子现在发达了,一个月能赚两三千!一点成本没有就赚这么多钱,这种好事去哪找?不是我自夸,我家振江从小就聪明,你看看,现在果然出席了,也算是没给我丢脸。”

这箱子里住着的老年人条件都不行,见刘玉梅戴着金项链金戒子不由得羡慕地的吹捧几句,刘玉梅更得意了。

有人问:“那你儿子到底做什么菜赚这么多钱?”

刘玉梅得意道:“我儿子把钱借给了一家公司,他现在就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了,公司每个月给他五分利息,我儿子找人借了十万块钱投进去,以后每个月拿利息就行了。”

众人面面相觑,“吃利息?这不保险吧?”

“怎么不保险?我儿子说了那是大公司,人家不缺这点钱,拿他的钱就是为了应急,随时能把钱拿出来,他上个月还拿到好几千的利息呢。”

忽而有人道:“我朋友的儿子好像也拿了2万块钱借给公司,利息也很高,不过这家公司昨天跑路了,据说现在有很多人去要债呢,别说利息了,本钱都拿不出来,这就是一个局,人家就是为了套你的钱!你可得让你儿子当心了!”

刘玉梅脸上绷不住,顿时拉了脸,“套?这怎么可能呢?我儿子说了,这事没风险。”

“怎么没风险?五分利还没风险?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你赶紧问问你儿子那公司叫什么名字,可别是跑路的那家。”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儿子投资的跟你朋友的不一样,没有任何风险,再说了我儿子是什么人?您能想到的事他想不到?”刘玉梅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想笑想笑,那些被骗钱跑路的都是运气不好的,谢振江找的这家是大公司,每个月按时拿钱,要是有风险,谢振江哪来的钱给她买这么多金子?

正巧谢振江回来,她拉着谢振江冷嗤一声,“振江,你告诉这帮人,你投资的那个公司根本没有风险,钱拿回来也一定问题都没有,对吧?我刚才说了很多他们竟然不信,还说什么公司下套集资跑路什么的,还说你这五分利风险也很大,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我们家振江的投资稳着呢!等我儿子赚了钱再给我买金手镯,你们就尽管眼馋去吧!”

几个听她吹牛逼吹的头疼的邻居们都嗤笑两声,“你赚钱可没人眼红你,你还是当心点吧,据说很多人被套了钱,甚至有想不开去跳楼的,真以为城里钱那么好赚?做梦了吧!”

刘玉梅被落了面子,急着看向谢振江,“儿子,你怎么了?妈被人这样数落你一句话不知道说?赶紧告诉他们,你的钱没事,根本没被人拐跑!”

然而她等了很久,谢振江却一句话不说,刘玉梅这才察觉到不对,她表情渐渐变得僵硬。

“我说镇江,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胆子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谢振江抱着头烦躁道:“你别烦我了行吗?”

刘玉梅急了,“镇江你别吓妈,你这是怎么了?江桃不是说你出去拿利息给我们买金手镯的吗?”

“没了!什么都没了!那家公司跑了!我现在一分钱都没了!一分钱都没有!”谢振江大叫一声,刘玉梅忽而长抽一口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从屋里跑出来的江桃闻言也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没了?都没了?那十几万块钱打水漂了?

江桃疯了似的喊:“那都是借来的钱!我大舅我二舅我姥的钱都在里面,你不是说没风险吗?怎么会这样!”

谢振江见她发疯,也吓了一跳,“我怎么知道那么大的公司也会跑,我原以为不会有风险的,你以为我不急吗?我找机构贷的十万高利贷也到了还款日,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黑社会,天天喊打喊杀,他们威胁我要是再不还钱就把我十个手指给剁了,你以为我不急?”

完了!都完了!江桃喉头发苦,只觉得这天是彻底暗了,他们没有任何收入,现在却欠着将近20万的债,还得养活两个孩子,这债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更重要的是娘家借了那么多钱给她,她若是还不上,只怕是把娘家人都得罪了。

“妈,你想想办法!”江桃哭着拉她胳膊,“妈你去找爸,让梁敏英给我们还,他们那么有钱,工厂公司都很赚钱,这十几万块钱她几天就能还上了,根本不是个事!”

刘玉梅慌了神,听了这话当即点头,是的,叫梁敏英还!谁叫当初梁敏英不借钱给谢振江,要是借了,她儿子怎么会欠高利贷呢?

刘玉梅冲进屋子里,拉着梁富贵把事情经过讲出来,梁富贵听懵了,当初谢振江信誓旦旦说没问题,拿了那么多钱进去,结果这才拿了两个月的利息,那公司就跑路了?

“富贵,你一定要救我。”

梁富贵皱眉,“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你没有,但你闺女有啊,梁敏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一个女人以后嫁人了,那些钱不都是便宜男人了?你让他给我们二十万,帮振江还了钱,这样等她嫁人了,我们家振江作为娘家人还会帮衬她,富贵,你一定要帮我们。”

梁富贵无力地叹息一声,他深知他在这个家一点分量也没有,他如今住在儿子女儿这,他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做事,刘玉梅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梁敏英做什么事都会听苏惟惟的意见,苏惟惟不点头她绝对不会借钱的。

果然,他说完后,坐在沙发上的苏惟惟满脸讽刺地笑了:“不是说是好项目吗?不是说让我别后悔吗?当初是谁得意洋洋地来炫耀找到了好项目?还信誓旦旦说就算亏了也不会找我们,怎么,这才多久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刘玉梅眼神躲闪,她哪里知道谢振江会这么背,明明找到这么好的项目,竟然让人给跑了。

“惟惟,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你帮振江一把,敏英有这么多钱,帮我们一下又怎么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振江被高利贷催贷,拉着全家老小去自杀吧?”

苏惟惟边喝茶边笑,“拉全家老小去自杀?真要走到那一步是谁的错?如果谢振江做事要有点脑子,如果你们能帮忙劝一下,事情会走到今天?退一步说,自己有钱可以往里面投,可你们明明没钱,却借钱来借贷给别人,想一步登天吃成胖子,就得承担这其中的高风险,你们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你们自作自受,哪怕是要自杀,我也只是会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你们报警,却绝不会拦着一下,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呵呵。”

苏惟惟笑得钻心,刘玉梅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有求于人她才不会求苏惟惟这个贱人,可现在他们走投无路,只有苏惟惟能帮她。

“惟惟,你就帮我们一下,给振江一次机会,不然等高利贷的上门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不是?”

苏惟惟抬眸,笑容骤冷,“威胁我?”

刘玉梅阴阳怪气道:

“这哪是威胁呢?我们就是跳楼也没别的楼可跳,只能从你这别墅上跳下去了,”刘玉梅环视四周,想想竟然笑了,“这别墅值不少钱吧?你们住了这么久,我就没看房东来过,骗我说是租的,其实就是你们买的吧?有钱人真是罪恶,这么大的房子都敢买,我要是跳下去,这房子就成了凶宅卖不出去了,你自己衡量一下,是拿出20万给我们,还是让我闹得你们全家不得安宁,我可提前警告你们,我刘玉梅的儿子要是没好果子吃,你们都别想安生,我天天去梁敏英的工厂,梁明苏的电视台,还有苏惟惟你的娘家去闹,我闹的琤琤小妹小弟没法上学,闹得你们全家没好日子过。”

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刘玉梅越想越觉得可行,想到自己有这家人的把柄,也就更加肆无忌惮,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客气。

苏惟惟虽然在笑,眼眸却透着一股子冷意,“想威胁我们?”

“不敢不敢!”苏惟惟脸色都变了,肯定是在乎的,刘玉梅得意坏了,也对,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梁明苏和梁明中这种有钱人最怕名声不好了,她是他们的后妈,有正当理由让他们拿钱孝顺她,要是敢不给就闹得他们没脸见人,她甚至可以找媒体来聊聊他们是怎么欺负她的。“惟惟啊,我也就是做个提议,如果你不答应也没什么,只要你不在乎你孩子的学习,不在乎你男人的工作,不在乎这一家老小的死活。我劝你识相点,让梁敏英把钱给我们就算了,我保证以后不会来烦你。”

谢振江见苏惟惟很久不说话,一直提着的心也落在了地上,他们会考虑那么久,肯定是因为苏惟惟在认真思考刘玉梅的话,看来他妈这一招真管用,对付这种人就得撒泼耍赖,这种事还是他妈在行。

苏惟惟一直在喝茶,敛眸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她终于笑了,“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刘玉梅也不客气,“哎呦,我虽然不算什么东西,却好歹也是你男人后妈呢,只要我这后妈在一天,你这儿媳妇就必须好好伺候我这婆婆,听我的话。”

苏惟惟听笑了,“后妈?你也知道是后妈,也就是说你跟我男人没一点血缘关系,也不是我公公的原配,至于你儿子跟我们更是一毛钱关系没有,替他还债?你不如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做梦来的快,劝你少在我这花心思,我们不会给你一分钱,死了这条心吧!”

刘玉梅气得直皱眉头,“没血缘关系又怎样?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你婆婆,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叫你往西你不能往东!”

苏惟惟噗嗤一笑,妈呀!刘玉梅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是百度地图啊,指哪走哪?

“婆婆?我没记错的话,你跟爸根本没拿结婚证,说好听了叫结婚,说不好听这就是同居,没有任何法律效力,我高兴了承认你你就是我婆婆,我不高兴了你在我眼里跟路人甲没两样!”

刘玉梅气的浑身发抖,“你这小贱蹄子怎么跟婆婆说话的!小心我去你家里闹!去你爹妈单位闹!让你全家没脸见人。”

苏惟惟眼神骤冷,没等她说话,一个穿着暗绿色棉袄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左右张望,忽而眼睛一亮,冲上来拉着梁富贵的胳膊喊道:“富贵,还真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都上班了,别抛弃我呀~~

☆、第139章 第 139 章

苏惟惟看的一愣, 她到省城这么久都没认识几个朋友,听这女人的口音也不像是乡下人, 梁富贵在省城还有认识的人?看看人家这交友的速度, 果然是老年舞蹈队的水平, 比她可厉害多了。

刘玉梅看向那女人,那女人穿着一件最时髦的羊绒大衣, 脚踩黑色高跟靴, 头发烫成小卷披散下来, 明明跟她同龄, 却画着妆,还涂着嘴唇, 简直不害臊!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这么风骚,学人家涂眉画粉的, 这要不是想勾引男人, 至于打扮成这样?女人就该像她这样,不打扮不收拾, 本本分分的才适合过日子。

她眉头紧皱,黑着脸, “你谁啊?哪来的小贱人!你算什么东西,谁准你这么叫我们家富贵, 还叫的这么亲!梁富贵是我男人!我男人!”

那女人来到梁富贵身边,轻蔑地看她一眼,笑道,“富贵, 这就是你那老婆?怎么说话这么粗鲁?你还没跟她摊牌?不是说了今天回来就说清楚,给我个交代的吗?你可说好了要娶我的,可别耍赖。”

刘玉梅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登时不敢相信地看向梁富贵,梁富贵跟她一样是农村人,以前她鄙视这种化妆打扮的女人时,梁富贵还曾附和她,可现在,梁富贵竟然看上这种打扮得跟老妖精似的女人?还背着她在背后跟这种女人有了关系?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天天跟梁富贵在一起,梁富贵哪来的时间出去乱搞?不对,刘玉梅忽然一愣,最近她忙着对付苏惟惟人,忙着张罗女儿的婚事跟女儿一起骂齐元新,忙着花儿子的钱买金子,就是没把心思用在梁富贵身上,梁富贵最近早出晚归,回来时也总是笑嘻嘻的,她还以为梁富贵在外面交了朋友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梁富贵之所以回春,是因为外面有了女人,一想到自己被这种老妖精比下去,刘玉梅心里的火就压不下去。

她气得浑身哆嗦,“什么意思?梁富贵你说清楚!给什么交代?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外面搞了别的女人?你多大岁数了你这老不羞的!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这一家子,你还要脸不?”

梁富贵本来还有些心虚的,被她这么一骂,里子面子都没了,便黑着脸不说话,那女人体贴道:“富贵,你这婆娘可真粗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要我看根本配不上你,我跟你接触这么久,对你也有些了解,你虽然也是乡下来的,可你为人本分体贴,是个好男人,要我说就是她拖累了你,否则你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这样的女人又不是你原配,还是早点休了好!”

她声音轻柔,说的梁富贵心里舒坦,当下感激地看她一眼。

刘玉梅见他们眉来眼去的,更气了,拧着梁富贵的耳朵就要找她算账,赶过来的谢宝芸一进屋就见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而梁富贵竟然还带回来一个女,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谢振江江桃都愣在原地,边上的女人还在添油加醋,把梁富贵捧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梁富贵被她这么一说,就更烦刘玉梅了,当即没好气地把撒泼的女人推开。

刘玉梅没站稳,猛地摔在地上,她一脸震惊地看向梁富贵,显然没想到一向老实,逆来顺受的男人敢反抗她,她惊愕地看向梁富贵,却见梁富贵冷着脸,毫无往常的忍耐。

“梁富贵,你真要为了这个女人抛弃我?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叫我过好日子,还说永远不会对不起我。”

梁富贵不耐地看向她,刘玉梅穿了件黑色的老棉袄,脸皮上皱巴巴的,眼睛也浑浊的厉害,再加上一口黄牙,看起来没一点女人味,反观他边上的赵玉红,人长得漂亮会打扮,身上穿着得体的衣服,虽然都快五十了,可人家那身段长得,啧啧,简直像个小姑娘,赵玉红人也体贴,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从不对他吆来喝去的,还经常夸他是个好男人,以前没有对比就算了,如今有了对比和选择,再看刘玉梅怎么都觉得以前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看上刘玉梅这样的女人。

梁富贵满眼嫌恶,“行了,你看看你,动不动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像什么话?”

刘玉梅一愣,以前她撒泼打滚,梁富贵都是默认的,事后也会安慰她两句,可现在,梁富贵竟然满脸嫌弃,那模样像是在看黏在脚底的狗屎,她不由慌了神,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别看她天天嫌弃梁富贵,可论起来,她这样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去哪找一个比梁富贵好的男人?更何况梁富贵的子女还各个有出息,如今谢振江又是这种情况,她原打算让梁富贵帮忙,叫梁敏英把这笔账填上的,谁知事情竟然这么巧,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再看那小贱人装模作样的模样,哄得梁富贵满脸舒坦,一看就是心机深的小婊/子,刘玉梅气得直哆嗦。

谢振江跟江桃对视一眼,两人都慌了神,虽然梁富贵不是什么有钱人,可也是人傻听话,要是换了其他人能把刘玉梅当回事?再说他们现在欠了快二十万,这二十万也就是有钱人一句话的事,之前刘玉梅跟梁富贵在一起,他们还能赖着梁家人,现在梁富贵变心了,他们去哪找人给他们还债?

谢振江当即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妈?我妈这么辛苦地伺候你,你现在有钱了翻脸不认人想把我妈就这样摔了?门都没有!再说你们虽然没领证,那也是事实婚姻,我们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江桃拉拉她,扯着嘴角,“梁叔,您看着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老婆毕竟是老婆,我妈可以不在乎你跟这女人的事,只要您及时回头就行,您就说一句软话,说您跟这女人不是认真的,说您心里是有我妈的,我妈也就不生气了,您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是说算就能算的?”

梁富贵顿了顿,没等她动摇,那赵玉红就看向身边的一干人,笑道:“富贵啊,不是我说你,你为了个女人跟自己子女闹不愉快,那才不划算,我瞧着你的子女也都是讲道理的明白人,我跟你在一起也不图别的,保证一分钱不要你,房子嘛我也有,子女又出了国,不图你养活,我不过是图你知冷知热,是个老实听话的男人,绝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胡搅蛮缠,指望你养活她那一家子。”

梁富贵那颗心立刻倾斜了,当下贺东霖进门,梁富贵有些不自然地把他跟赵玉红的事说出来,当初他刚来省城,还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经常有瞧不起他的,甚至不愿意带他玩,后来他碰到了赵玉红,赵玉红人美心善,教他说普通话,教他锻炼身体,教他怎么跟其他人打牌社交,一来二去他渐渐融入了这个圈子,也爱上了省城的生活,更喜欢上了赵玉红。

刘玉梅急了,“鹤鸣,你可别忘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后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

贺东霖自始至终表情都很淡,他放下公文包,沉声道:“父母的事我们做子女的不好插手。”

刘玉梅一滞,心凉了半截,贺东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管了?这帮人太没良心了,梁富贵有了更好的,就把她跟抛弃了,梁家子女不说就算了,竟然还帮着梁富贵,这家人还是人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跟梁富贵是一对,我现在就可以去告你们!”

刘玉梅又带着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别的子女,却见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最后她的视线跟苏惟惟对上了,苏惟惟依旧是那副样子,看似温和,眼里却透着一股子冷,被那样冰冷的眼神对上,刘玉梅渐渐地浑身冰凉,心彻底寒了。

不会有人帮她的,不管是梁鹤鸣还是苏惟惟,都不会为她说一句话,她以前容不下那死女人的孩子,觉得那死女人何德何能,生的男孩比她儿子能干,女孩比她女儿漂亮,找的儿媳妇都压她儿媳妇一头,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是后妈,凭什么要帮那死女人拉扯孩子,最后看那死女人的孩子混的好,把她儿女压在脚底下?门都没有!所以她对梁富贵的子女不好,眼中钉一样恨不得立刻给拔了,好在梁富贵听话,对她也容忍,从不跟她对着干,她心里得意,不让梁富贵的子女上学,不给他们找好对象,有人来说亲就给撵走,只要她不出钱,梁富贵的子女没上过学以后就不可能有出息,她算盘打的好好的,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她做梦都没想到梁鹤鸣竟然还活着,没想到梁敏英竟然会变成有钱人,更没想到苏惟惟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要是早知道,她一定对他们好,就是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

从前富贵没有别的选择,她也不担心她压不下这些人,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根本没有立场打压梁富贵的子女,她怎么就忘了,这些人根本不是她亲生的,正因为如此,一旦没有梁富贵这层关系,他们就跟陌生人没两样。

她怎么就忘了呢。

刘玉梅慌得说不出话来,她眼泪都出来了,满脸哀求地看向梁富贵,“富贵,我们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梁富贵嫌恶地推开她,“你说你伺候我这么多年,但这些年家里的收入都给了你,振江坐牢时我把家底都拿出来给你打点关系,你孙子孙女读书都是我出的钱,你女儿结婚时我也把我孩子给的钱拿出来,给你女儿当嫁妆,我对你够好的了,你还想怎样?我有玉红了,你以后就别以为别纠缠我,咱们好聚好散!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

苏惟惟面无表情地打量梁富贵,梁富贵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坦,想当初他们穷成那样,还得受刘玉梅的气,梁富贵在中间连和稀泥都做不到,什么事都站在刘玉梅那边,拿钱给刘玉梅的孙子孙女上学,让自己亲女儿亲孙子在家待着,拿钱给刘玉梅的子女结婚,自己子女却管都不管,这样的男人还是人吗?简直比刘玉梅更可恨。

刘玉梅慌了,梁富贵根本不理她了,她能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刘玉梅当即躺在地上撒泼,“我不走!我凭什么走!我就赖在这里,就等着你们养,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把我撵出去不成!”

谢振江三人也对视一眼,神色缓和下来,是呢,就算梁富贵不要刘玉梅又怎样?就凭刘玉梅撒泼的本事,这家人根本不是对手,只要刘玉梅躺在这,他就不信这家人真能把人撵走,最后还不得跟从前一样,只能把人带回家好酒好菜伺候着,他妈从小就这样,动不动就撒泼胡闹,最后人家都会因为要脸面不敢跟她对着干,人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一点也没错。

刘玉梅见他们不说话,得意地躺在地上,“哎呦我就躺在这,我倒要看看,谁敢撵我走,撵我走我就说我被打了,我就去医院让你们去医院伺候我,我就报警抓你们,看你们怎么办!”

苏惟惟挑眉,和贺东霖对视一眼,俩人去了楼上,苏惟惟小声问:“那女人是你安排的?”

贺东霖眼神温和,却没说话,苏惟惟一脸“我懂”的表情,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贺东霖竟然能釜底抽薪,她从前只想着把这帮人弄臭,让他们在城里待不下去,却没想到贺东霖竟然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梁富贵变了心,如此一来,梁富贵不要刘玉梅,心狠起来竟然多一眼都不看,这样,刘玉梅就成了跟他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一招真是够狠。

“那你爸……”

“放心吧,短期内问题不大,”贺东霖没细说,只是眼神无波地看向楼下,其实他一直没告诉苏惟惟,他对这个父亲并无一丝感情,或许是因为失忆的关系,他并没有把梁富贵当成他的亲生父亲,对苏惟惟的父亲叶学而的感情甚至比梁富贵更深,如今做这些事他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以他所想,他能把梁富贵安顿好已经是报了生养的恩了,如果不是怕这个亲爹以后闹腾的厉害,抹黑其他兄弟姐妹,甚至给琤琤带来麻烦,他或许会直接把人撵出家门。

梁明苏偷偷钻到苏惟惟房间来,“嫂子,刘玉梅在底下不走了,恶心死了,撒尿拉屎都不冲马桶,故意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简直不要脸。”

苏惟惟勾了勾唇,“你放心吧。”

“可她就这样一直不走……”

“她不走我们走!”

刘玉梅得意坏了,到头来梁家子女不还是弄不走她?她就躺在这,没事就闹腾一下,看他们谁还敢欺负她!她一定要让梁敏英把谢振江的债还上,否则,她就赖着他们。

“振江啊,你给我多找点被子来,妈今晚就睡这了。”

谢振江笑笑,“妈,我那债就靠你了。”

“放心,妈一定给你办好!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怎么着我,只要他们在这住一天,我就赖一天,赖到他们没办法,只能好酒好菜供着我,我要什么他们给什么。”刘玉梅得意坏了,虽然梁富贵变心让她心里不舒坦,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谢振江的债给还上,刘玉梅睡在地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人也钻进去。

她天天睡在这吃在这拉在这,等着吧!苏惟惟几天就受不了了,到时候还不是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刘玉梅微笑着入睡了。

次日一早,刘玉梅睁开眼只觉得有些不对,忽而谢振江从外面跑进来,急道:“妈,你快起来!”

刘玉梅一愣,“怎么了?”

“妈!不好了!你看外面来了那么多人,说是房东的人,他们来收回房子。”

刘玉梅傻眼了,这才觉得今天的别墅安静的有些可怕,谢振江说什么?房东来人收回房子了?怎么可能!这房子不是梁敏英的吗?苏惟惟那群人死哪去了?昨晚还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