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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和封晓等人被陆西望从利比卡亚带出来,封晓和顾前谦留在了裁决军团里,他则被陆西望带回了首都星。

  这几个月他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家中,经常发呆,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他询问过陆西望,他是谁,却始终不曾得到答案。

  ‘扣扣扣’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家庭机器人走进来,用温和的声音说道:“东言,先生回来了。”

  陆东言听此,立刻站了起来。

  这几个月他见陆西望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说不上话。他能感觉到陆西望在刻意避开他,却又不限-制他和别人的通讯交流。

  他起来的动作很急,椅子被带倒在地上,他也顾不得把椅子扶起来,大步出了房间。好不容易等到陆西望回家,他不想再拖了。

  走出门,陆东言才发现,这个家大的他有点陌生。

  明明他已经在这里住很多年了,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空荡荡的感觉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

  他甩了甩脑袋,快步朝陆西望的书房走去。

  他知道书房的门的密码,也来过不止一次,陆西望在这一点上从来不会防备他。眼看着门打开,陆东言心底有一股无措的情绪震荡开。

  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可不知道为什么,等到了却不敢再前进。

  书房的门彻底开了,料想中-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人却不在书房里,陆东言放眼整个书房,看了好几个来回,依旧没有看到陆西望的身影。

  不在书房吗?

  他抓了一把头发,正想转身,视线忽然扫过陆西望的办公桌,停住了。

  多了一张照片。

  还是那句话,这个书房他来过不止一次,还曾帮陆西望收拾过办公桌。如果他没有记错,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只有他和陆西望的合照。

  陆东言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照片里的男人把银色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他穿着联邦元帅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勋章。他笑得很温柔,一只手搭在他身边的少年肩上。

  少年有着一头和他截然相反的黑色短发,他看起来有些病弱,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他的手里拿着一本纸质书籍,拍照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事,看向镜头时脸上还有些许的茫然。

  是兰泽和陆西望。

  他见过这张照片。

  其中一半是时予从楼梯上被吊死的人手里拿到的,另外一半是他从那个神秘的休息室里拿到的。

  照片被修复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曾被撕成两半过。

  陆东言抿着嘴,他能从这张照片看出兰泽和陆西望的关系很好。

  他垂下眼眸,把照片摆好,正要离开,突然瞥见照片旁边放着的一排药剂。

  他的目光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彻底僵住了。

  基因修复药剂!

  他对基因修复药剂不陌生,经历过灰星事件后,封晓还研究过一段时间基因修复药剂。

  这里怎么会有基因修复药剂?

  桌上的一排基因修复药剂已经用了好几支,还有一支刚刚打开,药剂管底部还残留着些许药剂。

  陆东言下意识后退一步,鞋跟敲击在地面上,发出‘咔哒’一声。

  恰在这时,‘滴滴滴’的提示音响起,一封邮件从桌上的虚拟屏幕探弹出来。

  邮件跳动着,不是传统的信封模样,而是一个白色笑脸。笑脸的嘴角裂开极大,脸上还覆盖着一层面具。

  极致的冲击感让陆东言瞪大了眼睛。他不会忘记这张面具,也不会忘记那个挑衅的笑脸。

  陆东言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慌,他抬手去点邮件,鞋跟敲击在地面发出的‘咔哒’声再次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道温柔致死的的声音。

  “东言,你在做什么?”

  声音不大,也不可怕,却让陆东言浑身汗毛炸起。

  他猛然转身,对上陆西望的目光。

  他没有穿他得体束缚的正装,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白衬衫,衣领处的扣自解开着,露出他偏瘦却白皙的锁骨。

  有水珠从他的发梢上低落,轻飘飘的压在他的锁骨上,可那一片白皙的肌肤却好似不堪重负,软软的任由水珠往下淌。

  他刚刚洗过头,发丝和脸上都带着水渍,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

  他笑着,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温和,陆东言却觉得脊背发凉。

  他把手向后撑在桌上,看着陆西望,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很遗憾,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西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擦着头发走过来,还询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东言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身体,陆西望还在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要早点休息,我还想着——”

  “哥!”他一个字打断了陆西望的话。

  “嗯?”陆西望侧眸看他,眼有疑惑。

  “是你吗?”他声音弱了下去,浅浅的,却暗含质问。

  陆西望不笑了,他直直看着陆东言,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陆东言却按捺不住心头翻涌的浪花,无力道:“是你对不对?”

  他脸上涌起一股笑意,却笑得苍白无力。他固执的看着陆西望,企图得到一个决绝否定的回答。

  可是没有。

  陆西望只是看着他,眼中无波无澜。

  “你说啊!是不是你!”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敬重的哥哥会是幕后的主使者!

  这不可能!

  “东言,你觉得呢?”他反问着,依旧没有否定。

  陆东言崩溃了。

  他后退着,却发现退无可退。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指着桌上弹出的虚拟屏幕道:“你又在卡斯兰帝国做了什么?”

  “上次我们在卡斯兰帝国,闻人元帅不管不顾对卡斯兰帝国宣战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

  他见过陆西望私下和闻人漠通讯,只以为是政务上的事,根本没有在意。

  可仔细想一想,那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的陆西望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任何政绩的小议员,而闻人漠已经是联邦元帅了。可两人之间相处的模式,没有上下级之分。

  还有那个威胁洛夏辞的人——

  “要蝴蝶标本的人也是你?!”他拔高了音调,近乎破音。

  “你雇佣黑三角的雇佣兵去偷蝴蝶标本,为什么?你早就知道那只蝴蝶和虫族有关系,你为了新物种的基因?”

  有些事不能深想,越想会越可怕。

  “白庄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你想要时予的基因?”

  “我出现在时予身边是不是也是你算计好的?”他已经六神无主了,思绪混乱,想到什么都觉得可疑。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基因有问题,一直在服用基因药剂?”

  “你告诉我!你说啊!”

  战场上受了重伤都没有一滴眼泪的人,此刻泪流满面。

  陆西望依旧没有解释,他甚至放下擦头发的手,拿起桌上的一支基因修复药剂,当着陆东言的面喝了,还捏着空了的药剂管,向下倒了倒。

  仿佛无声的挑衅。

  陆东言瞳孔放大,陆西望却道:“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吗?K-I-006号实验体?”

  他侧着眼,漆黑的瞳孔划过一道银质的流光,嘴角翘起的弧度比深渊里的恶魔还要恶劣上几分。

第154章 当咸鱼的第154天 “你是我唯一的善……

  如果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我便重塑她,不惜一切代价。

  ——陆西望。

  -

  K-I-006号实验体。

  简简单单的一个代号仿佛能道尽千言万语。

  陆东言扶着桌沿,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额前便被细细密密的冷汗所覆盖。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无数的重影在他眼前出现。

  那些曾经出现在他耳边的细雨似乎再一次将他的世界笼罩。

  陆西望一步走过来,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贴上陆东言的眼角,低语道:“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探究结果。”

  “不过, 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他絮语着, 如淅沥春雨落于地面,卷起泥泞。

  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从前, 有一个孩子,他出生在贫民窟。

  彼时, 联邦还没有全民救济政策,他每天只能从垃圾堆里找吃的, 和流浪的孤儿动物抢食,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他有想过死亡,却又恐惧那一瞬间的痛苦, 他卑微而卑劣地活着。

  不仅仅因为他吃不饱穿不暖,还因为他的基因链不稳却不到崩溃的地步, 每次病症发作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有一天,他所在的星球被星际海盗入侵,星际海盗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数不胜数,那一天,鲜血仿佛要染红天空。

  他躺倒在一堆尸体中, 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如果他装死,可以逃过一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活了,那一瞬间产生的冲动像是执念一样在他的脑中盘旋,没有人需要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

  就这样……结束吧。

  他看着面目狰狞的星际海盗越来越近,从心底里生出一股释怀的快感。

  可是,他没死。

  是一抹光,一抹照亮大地给予所有人希望的光。

  银白色的机甲从天际降临,他很久之后才明白,那是他的神祇。

  陆东言颤抖着眼睫,看向桌上的合照。

  男人笑着,眉宇之间全是肆意。

  陆西望将合照拿起,指腹轻轻扫过照片表面,继续说道:“只是一眼。”

  他只看一眼,就晕了过去,十分的没出息。但在他晕过去的一瞬间,他寂寥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妄想活下去的冲动。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冰冷大街的某个角落,而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没有问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僵硬的接受医生的治疗,却又在闲暇的午后不住的想起那架银白色的机甲。

  他是个普通人,从未接触过军队,对这个世界也没有渴望。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知道,驾驶那架机甲的是什么人。

  他没有联邦配备的智脑,因为他不是在正规医院出生的,所以他连到星网上找一找那架机甲信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着急。

  只要他活着,他会有知道的那么一天。

  他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半个月后,有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获得了上学的机会。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救他的人。

  他沉默着接受了对方的安排,从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变成了乖乖上学的学生。

  那一年,他十五岁。

  再次见到那架银白色的机甲,是在联邦元帅的加封直播仪式上。

  他终于知道了驾驶着银白色机甲的人是谁。

  是联邦的第一元帅——兰泽。

  兰泽。

  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每次到了嘴边,似乎害怕冒犯,他从不敢将这个名字叫出来。

  所以,他悄悄叫他元帅。

  他像一个卑劣的偷窥者,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消息,可总是少的可怜。

  他关注他的事情被同学知道了,他是一只孤狼,从来都独来独往,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在意他,却有人为此嘲笑他。

  一个一无所有像影子一样存在的人,有什么资格崇拜他?

  真是个谬论。

  那天,他狼狈不堪的躲在残阳笼罩的桥洞之下喘息,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不想死。

  他费尽力气爬起来,倒在街边路过的一辆悬浮车前。

  恍然之间,他看见了一个人。

  如血的残阳好像变了颜色,细碎的碳金色光芒笼罩在男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金色的光芒与他披在肩上的银色发丝交相辉映着,带着别致的美感。有风吹来,撩起一缕银色的发丝,飘飘摇摇,让人心驰神往。

  他,见到了他的神祇。

  “他说,哪里来的小可怜?”陆西望说着说着笑起来,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

  陆东言哑然。

  他从未听陆西望说起自己的过去,在他的记忆中,兄弟俩的年龄相差很大,他也曾询问过父母在哪,未曾得到回应后,便把这个问题压在了心底。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问题也似乎不再是问题,他不像小时候那么在意了,也不愿让陆西望为难,是以,彻底将这个问题抛开。

  兰泽把几乎只剩半条命的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把他带回家里,让医生给他治疗。

  兰泽的随身医生很厉害,不过几支药剂就让他身上的伤势恢复如初。

  他很乖巧的和兰泽告别,却又在几天之后再一次被他撞见了他的狼狈。

  他故意的。

  因为他想要离那一缕希望的光芒近一些。

  兰泽似乎很喜欢叫他小可怜,这次他没有带着随行医生,所以是他亲自为他上点药。

  他蜷在沙发上,看兰泽银色的发丝垂落,看他认真的为他涂抹伤口,还问他会不会疼。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兰泽可以这么温柔?明明他之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他无意识把问题问了出来。

  兰泽对他的问题微微诧异,却又理所当然的回答:“你难道不是联邦的民众吗?”

  他反问了一句,又陈述道:“我是联邦的元帅。”

  兰泽的声音很坚定,带着莫名的自豪。

  他很奇怪,人往上走是为了手握权力,兰泽成为联邦的第一元帅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句‘我是联邦的元帅’吗?

  他从没想过一个被当成信仰的人会如此天真,天真到让人发笑。

  而最终的结局,也的确可笑至极。

  陆东言看着他,哑着声音道:“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陆西望轻叹着垂下眼帘。

  “如果有机会,再告诉你怎么样?”他反问着抬起头来,眼角有淡淡的水泽。

  陆东言愣住了,他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却见陆西望旁若无人的打开智脑,拨通了一个通讯。

  是齐夏。

  通讯很快接通,齐夏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

  受于通讯的限制,他只能看到陆西望,通讯接通的一刻,他恭敬的垂首道:“元首。”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陆西望点了点头问道。

  “凯利公爵答应与我们合作,西莉卡和夏丽娜也已经准备就绪。”

  齐夏说得十分直白,陆西望也没想过要避着他,陆东言听得一清二楚,他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西望,没有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进行他的密谋。

  他要做什么?身为第一联邦的元首却联合卡斯兰帝国的掌权者,这是叛国!他有什么资格指责谢立钦?

  陆西望却仿佛不知道自己和齐夏的对话在他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波澜,继续问道:“时予呢?还在卡斯兰帝国吗?”

  更短的三个字让陆东言瞳孔收缩,回来之后,他打听过时予的消息,齐夏告诉他,时予没有事,离开利比亚后一直呆在谢与砚身边。

  他心绪纷乱,和封晓几人确认了之后,也就不再纠结于此。

  她怎么会突然去了卡斯兰帝国?

  此时,齐夏的话再次传来:“在西莉卡的战舰里,西莉卡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陆西望点了点头,右手食指与中指交替着敲打着桌面:“她的运气总是这样好。”

  遇到黑洞也没人要了她的命。

  他知道时予的身份并不是意外,莱切尔碎星带内的黑洞还是有迹可循的,他派人常年驻留在莱切尔碎星带,仔细研究过黑洞运行的规律。

  时予被黑洞吞没后,他让人进行推演,猜测她如果没有死在黑洞的空间乱流之内,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到达卡斯兰帝国,而事实好像也是如此。

  不得不说,时予搅局的本事一流,不过进了一趟卡斯兰帝国皇宫就要了卡斯兰帝国皇帝的性命,有这样一个对手在,着实让他感到头疼。

  “告诉西莉卡她的身份,在行动之前,不要让她和谢与砚有所接触。”短暂的沉吟过后,陆西望下了命令。

  陆东言彻底站不稳了,他费尽力气靠在桌边。

  比起刚刚不太确切的证据,这一刻,陆西望撕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把一切剖开放在他面前。

  他的确是幕后黑手。

  通讯结束,陆西望十指搭在一块儿,仰起头来道:“东言,你要去揭发我吗?”他声音轻缓,却让陆东言退无可退。

  “为什么?”他再一次问出这三个字。苍白无力,又带着他独有的固执。

  陆西望低低笑起来,站起身和陆东言面对面。

  他要比陆东言矮上一些,四目相对时,他张开手拥住陆东言的肩膀。

  怔愣之间,后颈处微微的刺痛侵入陆东言的神经,陆西望放开他,声音比风还轻。

  “东言,你是我唯一的善良。”

  他垂下眼帘,又一句低语,却无人听清。

第155章 当咸鱼的第155天 【战神】在等待他……

  “这是做什么!”时予无辜的眨眨眼睛。吃饭吃着吃着突然来这么一出, 她很害怕的。

  害怕归害怕,她还是很忠实的把最后一口饭菜解决掉。

  不能浪费,浪费可耻。

  她心态太好, 直接导致身边拿着能源枪指着她的人不住的咽唾沫。

  这是Y1121,凭借一己之力搞崩凛冬星系,促使托亚斯共和国投降, 带着一万多人在卡斯兰帝国舰队的监视之下逃走的Y1121!

  西莉卡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淡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着, 划过冷厉的弧度。

  哟,主将都来了。

  这阵仗还挺大。

  时予站起来, 乖乖把双手放在脑袋边上,做出投降的举动, 这动作她熟。

  “Y1121,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 竟敢再次到帝国搅弄风波,还敢出现在我的战舰里。”莉西卡说着没想到, 却不见她有多少意外,声音里还含着冰,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口是心非的女人。

  “西莉卡将军,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时予举着双手,试图装傻。

  西莉卡双手抱胸, 眼角也染上轻蔑,“都到这份上了,你再装无辜是不是有点可笑?”

  可笑倒是不会, 她只是觉得有点麻烦,毕竟打打杀杀的耗费心神,她向来主张和平共处。

  西莉卡也不需要她回答, 她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冷厉:“既然你这么喜欢帝国,就彻底留在这好了,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元帅给你陪葬。”

  “如果这一战他能留下骨灰,我会把你们两个埋葬在一块儿。”她的话语里带着极致的轻蔑,甚至把时予当初说的话拿出来嘲笑。

  时予把双手放下了,她直视着西莉卡,微微抬起下巴说道:“谁给谁陪葬还不好说……”

  她嘴角提起,带着比西莉卡更强烈的轻蔑:“你们的皇帝陛下死了,正需要一位忠心的将军为他在地狱开路,我看西莉卡将军很合适,不如去陪他?”

  眼见西莉卡瞳孔放大,时予笑道:“不要这么惊讶,都知道我到卡斯兰帝国玩了一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干?”

  她眸光含笑,又顺带提醒道:“凯利公爵难道没有告诉你,对付我不能这么想当然,要小心翼翼,特别是在你没有筹码的情况之下。”

  她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却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凉。

  下一秒,时予消失在原地,西莉卡下意识抬起手阻挡,绷直了的力度从她手肘处袭来,莉西卡如遭重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她受到的冲击极大,手肘麻到几乎失去直觉,根本无法伸直。

  可在她稍稍缓解疼痛怎么会儿功夫,时予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西莉卡除了是一个战术严谨的指挥之外,还是一个实力超群的单兵,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直觉让她立卡弯下腰朝前滚去,而她原本站立的地方暗金色的弯刀横切了过去。

  时予的话再次传到她耳边,音调靡靡:“知道你最愚蠢的地方在哪吗?知道我的身份后,你该做的不是出现在我面前与我对质,而是悄无声息的把我干掉。”

  她话语里带着惋惜,似乎在指责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谋略家。

  西莉卡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时予,低估了这个到哪里都能搅弄起风云的Y1121。

  她立刻往后撤,并且毫不犹豫下令:“杀了她!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后,她立刻往外走,留下一些虾兵蟹将应付时予,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对付得了她。

  时予是真没想到莉西卡会打到一半跑了,能屈能伸到令人意外。

  不过——

  是不是太晚了?

  时予咧嘴一笑,却在人群后看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嘴边的笑容恶意至极,还指了指手腕上的智脑手环对她抬了抬下巴。

  时予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去看智脑,而是对他投掷出匕首,暗金色的匕首如同长了双眼,追逐着男人往前冲。

  眨眼的功夫,人倒了一片,男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意识到挑衅不成无法让时予分心,同样后撤。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餐厅里混乱一片。

  时予翻滚着落到一张桌下,这里的地面忽然裂开了,她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在地面合拢之前,她从空间包里掏出好几枚炸弹,全丢进餐厅。

  隔着一面墙也阻绝不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时予拍了拍手落在地上。

  而她上方的空间开始疯狂压缩。

  时予没管那些人的死活,一边展开智脑一边激发拟态外骨骼往前跑。刻意提醒她看,想来是能让她分心的大场面,不是小漂亮就是几个小跟班,都不是省油的灯。

  智脑里的是一封未收的邮件,打开邮件便能看到一场直播。

  充满密密麻麻陨石的莱切尔碎星带战火遍天,裁决军团已经和卡斯兰帝国的军队打了起来,双方的机甲部队在纠缠,战舰也没闲着。数不清的陨石在粒子炮之下被轰得粉碎,火光几乎要把镜头吞没。

  太快了!

  看来西莉卡的确在这之前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并且避开她率先对裁决军团动手。

  忽然,时予的视线顿了一下。

  在直播里呈现的战争中,除了裁决军团和卡斯兰帝国的战舰之外,还有另外一群人,看战舰的编制和型号,是轰炸利比卡亚的人!

  她还没去找那群阴沟里的老鼠算账,他们反倒自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