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因为这件事笑了好久,自然不当成一回事。这时候想起来,依然觉得荒谬可笑。姑且算这个情报是真的,可是现在苏小舞做的哪件事是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据他所知,在歧天谷她完全有机会可以把武林正道的九大派控制在手中,即使不是用药控制住,武林正道也会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而她居然还能被人说成是罪魁祸首,害他这个真正地始作俑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还有在丐帮,如果她在龙惊戟刚刚继任帮主之位的时候留下来,后者失去了象征着帮主信物

棒,丐帮形势多变数,极有可能可以浑水摸鱼。没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害他想要继续布的局都全部浪费。

他还真是看不出来这苏小舞有什么觉悟,是要当武林盟主啊。还有昨天在寒月堡的事,如果她不是避瘟神一般避着凤飞飞,反而利用后者不想嫁人的把柄来取得寒月堡的势力,真地是易如反掌啊!

赵清轶手中仍然拿着那把折扇,不嫌冷地扇了几下。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对着热包子心满意足的苏小舞,赵清轶心下不禁反省,为什么这些好事都没落在他头上?反而是完全浪费在了这女人身上?如果是他……

不过他还真是看不透这个苏小舞,从她昨天举手之间便能那样轻易地控制住铁绣球而看,果然是身怀绝世武功么?那么,那天他怀中的账本不翼而飞,她果然也是脱不了关系么?

这边赵清轶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苏小舞那边也同样在内心分析着。

她去了这趟寒月堡,得到了一个不明不白地账本,她手里有的藏宝图原件的消息被别人知道了,青焰堂不明不白地追杀令,尚君诚尚老头心里有鬼……哦,还有凤飞飞凤大小姐的“芳心”。

果然很乱。苏小舞一想头就疼,一着急就碰到舌头上的伤,又不满地朝赵清轶怒目而视。都怪他!一切都是从碰到他开始!

是啊,好像一切事情都是从碰到他,才开始不对劲的。苏小舞愣了一下,开始回想,虽然和他在一起同行的时间不久,但是她却感到他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有些事她刚刚说出一半,他眼中就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光芒,随后便是一直公式化的笑容,像是面具一般罩在脸上。

“苏苏。”赵清轶清了清嗓,开口打破车厢内不正常的平静。

“什么事?”苏小舞口齿不清地问道,内心唾弃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这个称呼了。人的习惯真是可怕,她现在居然连寒毛也懒得起立站队了。

赵清轶自然地拿出手绢,伸出手把苏小舞唇边的油腻擦干净。而后者却在怀疑他又有什么新诡计,在狭小的车厢内避无可避,只能僵直身子,任他擦拭她的唇角。

赵清轶看着苏小舞可爱的样子,缓缓扬起嘴角,拖长了语调道:“苏苏,我们按照原计划,陆路到江陵。之后乘船入蜀,可好?”

他淡淡地笑着,一脸温和。

可是苏小舞看着赵清轶的表情,本来因为他的举动而产生的一点羞涩全然褪去,止不住的浑身发冷,好半晌才低垂眼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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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陵

时赵清轶莫名其妙的表情这几天不断在苏小舞脑海里他就又变成了以前那个阴阳怪气的赵清轶,速度快得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眼花。

可是她一万分地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可是他当时说的话并无异样,是他们早就订好的计划。还是他不小心在话语中泄露了一丝丝原来的面目?

苏小舞在内心已经认定赵清轶绝对是身怀武功,是个绝对不简单的人。至于他在凤飞飞鬼哭鞭向他扫来那一刹那表现出来的样子,换做谁都能装。而且他要比别人更清楚凤飞飞此举是什么意思,这个奸诈的小王爷,她总有一天会揪出他的小辫子来。

不过,她怀中的账本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往来帐薄啊?苏小舞趁着赶路无聊的时候,慢慢地细细地想着。身为皇族人士,不是替皇上办事就是想要篡权。但是从寒月堡账本丢失之后的反应来看,后者有阴谋的可能性更大些。

寒月堡是以镖局起家,难道是私下接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押送活?例如兵器……

苏小舞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但是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危险的间谍工作要让一个王爷来亲自做。朝中无人了吗?还是赵清轶本身就有私心?

日子就在苏小舞胡思乱想中飞速度过,不久两人便来到了江陵城。

江陵,位于长江中游北岸、荆江西岸。附近并无高山,尽为陵阜,故名江陵。苏小舞知道此处就是著名的荆州,春秋战国时期就是楚国的官地和楚王的行宫。乃古代楚文化地发源地。在那个时期便已经是中原南方最大最繁华地都会。

江陵有六座城门。最著名的是通往大江的大南门,门外就是码头。为减轻大南门的交通堵塞,又于近荆江处开有小南门。

苏小舞和赵清轶本意就是要寻渡船入蜀,所以直奔码头而去。江陵虽然是长江北岸,但是已经有了江南水乡的特色,街道与河道平行,临河处以条石驳岸。一边是青砖瓦屋,人来车往,一边是垂柳石桥,流水轻舟。相映成趣的浓郁风情让已经被马车折磨得心情郁闷的苏小舞立刻恢复了精神。可是当看到码头上挤满的人,立刻便垮下脸。

赵清轶把马车随手转卖给了路边的行人,换了几贯银子。苏小舞撇了撇嘴,微微表达了下看不惯的心情,然后便皱了皱秀眉,看着码头上可以媲美中国春运地景象——她左算右算。忘记考虑到快过年了,这船票肯定相当抢手。

“咦?为何这次不说我随手糟蹋东西?”赵清轶接过银票数都不数就揣进怀中。有些奇怪苏小舞今天没有教育他。一路上他的耳朵可是没有少受折磨。

苏小舞翻翻白眼,他自己卖自己的东西她管什么?他贵为小王爷,要是真在乎那么点钱,她倒要怀疑他会不会是假冒的了。平常那是无聊,教育教育他就当打发时间了。而且和他拌嘴也是挺有意思的。

“楚小王爷……”苏小舞眼眸一转。忽然声音一变,转为异常的柔和动人,用温柔得可以滴出水地声音唤道。

赵清轶一个激灵。如临大敌地低头看着苏小舞,寒道:“什么事?”不能不怪他这样的反应,他可是头一次看到苏小舞这个样子,难免有些不适应。

“小王爷,能不能,动用一点点你地特权,弄到入蜀的船票啊?最好还是位置好一点的。”苏小舞看到那可怕的人潮,想到入蜀那将近要十几天的行程,不禁看向赵清轶地眼神更加祈求了一些。

赵清轶忍俊不禁地一笑,拿折扇敲了敲苏小舞地额头,道:“站在这里等着。”

苏小舞看着赵清轶青色的身影几下便没入人群中,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笑了笑。果然有时候学学傅晚歌的讲话声,也很管用。虽然比晚歌姐差了很多,不过对付赵清轶够用了。

不过,苏小舞摸了摸被他折扇点到地额角,唇角越发上扬。方才她明显感觉到接触到的是一片冰凉,如果是木质的折扇,定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心中越发肯定了赵清轶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苏小舞现在想找出赵清到底会不会武功的念头更加强烈了。如果当时他会武功,为何铁绣球袭来的时候并没有出手救她?就算是一开始她拒绝了他的帮助,那么他也完全有

解危势啊?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苏小舞自己替他解释为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武功,怕惹上账本的责任。

奇怪,苏小舞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间内心也是一片迷茫。她最近是不是全身心都挂在了赵清轶身上?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是和他有关。

不对劲,这个趋势要控制住。苏小舞握拳下定决心,她不能这样下去,她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要朝着武林盟主的位置继续努力。

“苏苏,走吧,弄好了。”苏小舞刚刚还在发誓,赵清轶那可恶的声音便从她身旁传来。

“哦。”某人很没骨气地悄悄松开刚才发誓的拳头,低头乖乖应道。

苏小舞看到赵清轶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四五十岁的男人,一身灰衣精神抖擞,皮肤黝黑一看便是经常由风吹日晒造成的。赵清轶也没有多加介绍,只是说这人叫钱伯,便带着苏小舞在人群中穿梭。虽然人潮汹涌,但是很多人见到钱伯之后便自动让开路,所以他们很轻松的便到了码头,在一艘巨舶面前停住脚步。

说是巨舶,其实还是因为和码头上其他船只相比,这艘两层结构的船显得异常鹤立鸡群。而且比起附近的船只这里的船客更加多些,看来是马上就要起航的。

苏小舞仰起头,从她现在这角度看去,这艘船造型古朴中透着华丽,甚有宏伟的感觉,船身竟长达一百余尺。甲板上的船舱共有两层,三十多个舱窗,上上下下的都是船客,男女老幼人声鼎沸。

乍看上去,这艘船好像是和别的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苏小舞注意到,这艘船底尖船面阔,兼且首昂尾耸,吃水深,利于涉洋破浪,并不像是只单单在大江里航行的江船。更加上桅帆足足有五张,也许就是这样才能在逆水行舟。

钱伯率先登上巨舶,赵清轶和苏小舞紧随其后。苏小舞不失时机地轻笑道:“小王爷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搞定了。”对于宠物要时常给予奖励,嗯,此条同样也适用于赵清轶同志。

赵清轶对苏小舞的拍马屁自然很是受用,轻声道:“钱伯是长江帮的人,这长江航运只是有限的几个帮派分江段控制,想要弄个床铺亦不是有钱便能办到的事。这条巨鲸号是长江帮最好的一艘船。”

苏小舞了解地点点头,这她相当理解,要知道这和在现代春运的时候买火车卧铺票一样。那还是国家经营呢,在古代交通更加紧俏,这是块肥肉啊!不结帮成派的,根本无法做下去。

钱伯领着两人停在第二层最里间的船舱门前,推开门,拱手说道:“只剩下一个房间了,两位可否将就一下?”

苏小舞看出来钱伯的言语之间夹杂着对赵清轶的恭敬,心想他定然是透露了他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弄来这么好的位置?还是单独一个房间内两张床铺,里面用具一应俱全,布置华丽奢侈,一看就是为贵宾特意留出来的。

赵清轶并不答话,只是拿眼看着苏小舞,等着她的意思。

“当然可以。”苏小舞出乎赵清轶的意料,轻而易举便笑眯眯地答应了。开玩笑!这么好的条件,她当然不能放过,没听见只剩下这么一个房间了么?人家是看在赵清轶的面子上才给他们的,如果她不同意,难道去睡下层通铺或者硬座啊?

至于同房……她和赵清轶都一路走来这么久了,没见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应该没问题。更何况里面还是两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