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战中周剑琴一个“彩风夺窝”,双刀易位,短刀欺身攻逼,金刀横胸防御。武学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她这把短柄银刀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欺身冒进,无异肉搏,当真是凶险之极。原来她是自知不敌对方,特地使此险招,意图和对手拼个两败俱伤的。

 

  哪知罗大魁临敌的经验比她多得多,一看就知她的用意,哪能让她得逞。将计就计,让她欺近身前,双笔忽地合拢一砸,当的一声,周剑琴的短刀挡不住他双笔之力,飞出手中去了。他是看准了周剑琴的金刀只守不攻才敢拼全力震飞她的银刀的。

 

  罗大魁一咬牙根,冷笑说道:“周大姑娘,你恃着爹爹是金刀寨主,胆敢将我当做下属呼喝,我偏偏不吃你这个。嘿嘿,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如今我可非得杀你灭口不可了。”

 

  周剑琴又惊又怒,喝道:“好,我看你可敢杀我?我爹爹决不会放过你!”

 

  罗大魁哈哈笑道:“不错,我是怕你爹爹。正因为我怕他,所以才要上你灭口,你懂了吧?哈哈,这里又没有旁人,谁告诉你的爹爹?”大笑声中,步步逼近。周剑琴只剩下一把金刀,更难抵挡了!

 

 

  谷飞霞嚇走罗大魁

  只听得噹的一声,周剑琴的长柄金刀又给他的判官笔碰个正着。幸亏金刀沉重,没有给震得脱手。但虎口酸麻,也几乎掌握不牢了。

 

  正在危急之极的时候,忽听得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冷笑说道:“罗大魁,你的眼睛太不中用,这里还有一个我呢。你要杀人灭口,那可不成!”

 

  谷飞霞展开超卓的轻功,几句话一说完,已是从山坡上跑了下来,就快来到他们搏斗之处了。

 

  罗大魁看到谷飞霞突然到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那日他曾亲眼见到,谷飞霞和上官英杰恶斗,谷飞霞且还稍占上风,其后再斗西门化,西门化也只能和她打成平手。虽然第一场是上官英杰有意让她,西门化可是不会让她的。何况她在斗上官英杰之时,他也看得出来,她不是出尽全力。

 

  罗大魁自恃武功固然是远远不及上官英杰,比西门化也是有说不如,他如何敢和谷飞霞交手。

 

  “这丫头是和上官英杰一起的,只怕上官英杰也在后头。这丫头我已经招惹不起,哪还能再斗上官英杰?”罗大魁心想。打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主要,立即开溜。

 

  谷飞霞朗声说道:“你是上官英杰的手下败将,与我确还未较量过,我正要领教你的点穴手段,怎么你就跑了?”

 

  罗大魁本来要抢周剑琴那匹坐骑的,但周剑琴的坐骑已经躲开,他只好跨上自己原来的那匹坐骑,一溜烟就跑。

 

  谷飞霞喝道:“没胆匪类,就想跑么?哼,我正要找西门化这老贼算账,可得着落在你的身上!看你逃得到哪里去,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她口里这么说,脚步确故意放慢了一些。片刻之间,罗大魁已是跑得影子也不见了。

 

  谷飞霞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好笑,“幸亏她不知我的伤是刚刚医好”。要知她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假如罗大魁不给她嚇跑的话,她虽然未必一定会输,但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取胜的。

 

 

  矛盾的心情

  周剑琴见谷飞霞和自己一样年轻,她一来“阎王笔”罗大魁就给她嚇走,不禁好生惊异。当下上前施礼,说道:“多谢姐姐拔刀相助之德,我叫周剑琴。家父是——”

 

  谷飞霞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是金刀寨主的女儿。罗大魁是自己跑掉的,我可没有拔刀,你不必客气。”

 

  周剑琴怔了一怔,心想:怎的她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却还好像不大愿意和我交朋友似的。她自小受人奉承惯了,对谷飞霞的冷淡态度,不觉微感不悦。但想到这个女子究竟是帮过自己大忙的人,只好勉强装出笑容说道:“姐姐一来,就把那厮喝跑,足见本领高明,小妹佩服的紧,不敢请问姐姐芳名。”

 

  谷飞霞道:“我一不打算闯荡江湖,二不打算投奔贵寨。今日偶然相遇,此后相见无期,你何必知道我的名字。”

 

  谷飞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令得周剑琴更是尴尬。她忍着气说道:“那我只好叫你姐姐了。小妹不敢高攀,不过有件事情却要请教。”

 

  谷飞霞道:“何事?”

 

  周剑琴道:“听姐姐刚才所说,罗大魁这厮是上官英杰手下败将,那么姐姐想必是在不久之前,曾经见过上官英杰,方能知道此事?”

 

  谷飞霞道:“哦,原来你是向我打听上官英杰的消息。”说至此际,略作沉吟。周剑琴连忙再说:“请姐姐不吝指点。因为我还要找一位朋友,上官英杰或许会只道这位朋友的下落。”

 

  谷飞霞道:“我知道。你找我打听算是找对人了。我就告诉你吧。前几天他是在邓百川家里,但此际恐怕是到洛阳去了。你试一试道洛阳去找他吧。”

 

  谷飞霞其实并不知道上官英杰和风鸣玉已往洛阳,她是随口乱说的,却不料刚好是说中了。

 

  原来她并不想周剑琴找到上官英杰和风鸣玉。

 

  她的心情矛盾得很,她无可奈何的离开了上官英杰,但在内心深处,却又不愿上官英杰投入别个女子的怀抱。

 

  周剑琴不知道她,她是知道自己去的矛盾的。风鸣玉曾经和她谈过,她知道周剑琴是暗恋霍天云。所以她并不是害怕周剑琴抢走她的上官英杰。

 

 

  抢了周剑琴的坐骑

  她并不害怕周剑琴抢走上官英杰,但她却有另外一种想法。

 

  她知道风鸣玉曾经答应替周剑琴做媒的事,要是让她们见了面,说不定风鸣玉会感到对周剑琴不住,于是就宁可孤独自己,仍然成全他们,把霍天云让回给她。

 

  假如事情真的是这样变化,那么下一步的变化就很可能是风鸣玉和上官英杰发生情愫了。

 

  她不愿意见到这个结果,是以把周剑琴骗往洛阳。哪里知道,她信口开河,却恰恰是说对了地方了。

 

  周剑琴一想,邓百川本来是洛阳龙门镖局的总镖头,上官英杰在邓家遭受横祸之后前往洛阳,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是以也就对她的话相信不疑。

 

  周剑琴道:“多谢姐姐指点。”把马唤来,正想跨上坐骑,谷飞霞忽地飞身掠出,挡在她的前面,跨上了马背。

 

  周剑琴吃了一惊,叫道:“姐姐,你、你干什么?”

 

  谷飞霞哈哈一笑,说道:“这匹坐骑,你本来是要给罗大魁抢了去的,如今就当做是借给我吧。”

 

  谷飞霞在塞外长大,精于骑术,能骑不羁之马。周剑琴这一匹枣红马虽然是素经训练的战马,却不像邓百川那匹白马只习惯“认主”。谷飞霞施展出精湛的骑术,这匹马竟然给她弄得服服帖帖的让她骑着跑了。

 

  周剑琴叫道:“我可以送给你,但你也让该和我说一下呀!”谷飞霞在马背上纵声笑道:“你既有此心,早说迟说都是一样。对不住,我不和你客气了。”虚打两鞭,垂催马疾驰,转眼之间,已是影子不见。

 

  周剑琴生了一会气,心里想到:“她救了我的性命,却又抢走了我的坐骑,如此行径,真是古怪。不过,她对我总算还是好的,她告诉我的消息大概不会假吧?”于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前往洛阳去找上官英杰。

 

  谷飞霞捉弄了周剑琴,心中很觉痛快,想道:“金刀寨主的女儿,谁不奉承?我科偏偏要折一折她的骄气。嘿嘿,待她找到上官英杰之时,恐怕风鸣玉已经嫁给了霍天云了。

 

  一个正在失意的人往往会带有几分狂怒,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可能做出事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情。谷飞霞就正如此。她在大笑一遍之后,忽地感到凄迷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