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迷雾外面了。这种事说出来,倒显得她嫉妒箜篌容貌似的,她是死也不会说出来。

忽然,一道银光朝这边飞来,桓宗单手执剑,把银光挡了回去。这哪里是银光,分明是一把来势汹汹的杀人剑。

“从他们身边离开。”林斛浑身破烂,身形狼狈,看来这一路他运气不好,走得不太顺畅。

“我就说他不是真的桓宗真人,连林前辈都怀疑他。”绫波再次拔剑,把金玲往旁边一推,“离远点。”

金玲默默在身上贴了几道防护符,缩回了树干后。

战斗一触即发,然而林斛却停了手。他犹疑不定的看着桓宗:“公子?”

桓宗淡淡看他一眼:“清醒了?”

林斛收剑入鞘,往桓宗与箜篌这边走了几步:“你怎么穿成这样?”

“心情好。”桓宗微微摆袖,龙吟剑消失在他手中,他转头对箜篌道,“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们往东边走。”

林斛:“……”

合着你前面三百多年天天穿白衣,浅色衣服,都是因为心情都不好?

“等等,让我先算一卦。”箜篌掏出孙阁主送的玉龟甲,看了眼两人绑在一起的手,“桓宗,你的手配合我一下。”

林斛:“……”

“你还会卜卦?”绫波干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把剑收了回去,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略懂皮毛。”箜篌深知做人就要谦虚的道理,双手捧起玉龟甲,朝天拜了三拜,开始念卜卦入门口诀。

“问天东南,问地西北,吉凶显兆,叩谢天地。”

龟甲掉落在地,箜篌来回看了好几眼:“卦象显示,我们应该走南边。”

“南方主火,我……”

“南方也不错。”桓宗道,“我们就往南面走。”

“南方主火,火代表光明,是个好选择。”林斛板着脸道,“公子可要与我去换身衣服?”

桓宗看着自己与箜篌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用了,等离开此处再说。”

见桓宗坚持,林斛便不再开口。

他记得公子特别讨厌大红的东西,尤其讨厌红色的衣服。公子离开皇宫那一日,整座皇宫都挂满了红绫,那是皇帝迎娶继后的日子,也是公子母亲病逝的第三日。

穿着白衣的公子,拿着金岳宗主送的小宝剑,板着脸进入正前殿,撬走了龙椅上的龙珠,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当然,从此他也没见过他穿红色的衣服。

趁着绫波与金玲都坐到一边休息时,箜篌偷偷拉桓宗的袖子:“桓宗,要不你再算一遍吧,我可能算不太准。”

“不用。”桓宗把一瓶灵液递给她,“我相信你。”

箜篌单手捂脸:“可是我自己心里不踏实。”

虽然近来她算的每一卦都很准,但万一不准呢?

“没事,有我跟林斛在,就算算得不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桓宗温声道,“先喝瓶灵液,秘境每一日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去哪个方向都一样。”

“桓宗,”箜篌扭头看桓宗。

“嗯?”桓宗回望她。

“就算我有个温柔强大又体贴的父亲,也不会比你对我更好了。”

第74章 别庄(主修bug)

父亲这个角色,对于箜篌而言,是她人生中缺失的一部分。在景洪帝宫中做傀儡公主的时候,她曾暗暗想过,若她有一个很完美的父亲,应该是怎样的。

身材高大,长得好看,稳重无敌,只要他在旁边,她就什么都不怕,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后来她有了师兄,有了师父,还有了一堆或靠谱,或者不靠谱的同门,便再也没有幻想过完美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

当桓宗一边牵着她,一边举剑斩杀邪妖时,她忽然觉得,桓宗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父亲模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她想象中的父亲要好看很多。

又一瓶灵液塞进箜篌手里,桓宗板着脸道:“再喝一瓶。”

“我这瓶还没喝完呢。”箜篌与桓宗并肩坐在石头上,纤细的腿晃啊晃,不像是来闯秘境,像是跟桓宗一起出来春游。

虽然你还没喝完,但是公子很想把你的嘴给堵住。靠着树根坐着的林斛偏头看了眼排排坐的两人,扭身换了一个朝向。

年轻人的世界,他这种活得比较久的老男人是看不明白了。

“对了。”箜篌从收纳戒里拿出连根带土挖出来的灵草,灵草在收纳戒里待了几个时辰,看起来有些奄奄,叶子都搭在了一起。箜篌用手指戳了戳叶子,“这几株灵草是什么?”

桓宗盯着灵草看了一会儿,在箜篌期待的眼神下缓缓摇头:“我不认识。”

“连你都不认识?”箜篌从收纳戒里取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小坛子,在地上挖了几捧土,把灵草很随意的种了进去,“挖都挖起来了,把它丢了也不好,等出了秘境,我们把它养在马车里。”

之前桓宗不是说,在书中看到过?

“好。”桓宗盯着灵草看了一会儿,再仔细看去……反而像普通的杂草,并不像是他在书中见过的那种会走路的灵草草。

不过见箜篌还往花盆里倒了两滴灵液,他没有再开口。

绫波坐在树枝上,看着桓宗与箜篌亲密友好的样子,扭头捧脸叹息。想她绫波在凌忧界,也是个风光体面的女修,为了进入秘境,不带婢女也不讲究排场,哪知道进来就遇到拖油瓶,还要看着其他的女修被一堆男女老少献殷勤。

人生如意十之八1九,她的不如意全遇上箜篌了。

“绫波仙子。”

绫波回头,看到箜篌手里捏着一颗灵果朝她招手:“来吃点灵果。”

她飞身下树朝箜篌走去,灵果是无辜的,该吃还是要吃。

吃完灵果,箜篌用水霜剑在地上戳了一个坑,把灵果的核全部埋进了坑里。

“你干什么呢?”见箜篌竟然拿着极品神剑挖泥坑,扭头看桓宗,身为一个剑修,看到伙伴这么糟蹋神剑,他也能忍?

不曾想桓宗不仅能忍,还拿出一只装水的葫芦,等着箜篌玩完泥巴好给她洗手。

堂堂琉光宗的亲传弟子就这个德行,剑修的坚持与原则呢?绫波忍了忍,没敢把谴责的话说出口,因为她打不过桓宗。

“万一这些核发芽长大,五百年后进入这个秘境的修士,就有果子吃了。”箜篌用手拍了拍土,在上面浇了些水。

“五百年后的事情,你都操心上了?”绫波还想嘲讽两句,见桓宗真人忽然抬头看她,话锋一转,“考虑得可真周到。”

这地儿没法待了,她必须要找到师兄师弟,与他们在一起。再跟这两个人凑一块儿,她脑子也会变得不正常。

“我们来之前,宗门说这个秘境没有危险,但我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金玲见大家都没有说话,活泼又喜欢说话的她终于忍不住,“刚才那些幻妖,有伤人的举动。”

“对,我也感觉到了。”被师兄师弟们宠惯了的绫波到底沉不住气,“方才靠近我的幻妖来势汹汹,并不像是简单的考验。”

如果猜测成真,那么这次的秘境之行恐怕会闹出人命。宗门弟子进入秘境时,都带上了防护法宝,法衣上也有防御符纹,尚能抵挡一二。但是进入秘境的部分散修,却不似他们做了全身防护,万一……

“秘境有变,我等要加倍小心。”林斛站起身,握住剑柄看了眼四周,对桓宗道:“公子,我们先离开这里。”

桓宗掏出手帕,让箜篌擦干手上的水:“走。”

“往哪儿走?”林斛多嘴问了一句,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的么?

“南。”桓宗拉着箜篌站起身,看了眼金玲与绫波:“林斛走最前面,你们两个走中间。”

金玲乖乖走到中间站好,绝不多说一个字。绫波看了眼他们两个,提剑走到金玲身边,打定主意绝对不回头看一眼。

穿过密林,外面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险峰峻岭,而是一栋占地辽阔的庄园,庄园正门大开,旁边还离着一块石碑,上面雕刻着四个字:“行者请入。”

上面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石碑孤零零地立在那儿,长满了青苔,不知经受了多久的风吹日晒。

“按照话本规律来说,一般写着闲人莫入的地方,进去以后肯定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但是这种让大家都进去的牌子,究竟是善意提醒,还是引我们掉进陷阱里?”箜篌盯着石碑看了一会儿,扭头问桓宗,“我们进还是不进?”

“旁边有结界,出不去。”林斛在四周查看了一番,走到桓宗身边道,“除了进这座庄园,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强行选择,就不要说什么请了嘛。”箜篌踏上长满苔藓的台阶,大门后是个影壁,影壁后面是个宽阔的院子,花草树木交错,倒有几分野趣。

走过前院,后面有很多小院,但只有一座院子的门开着,

“这是让我们进这个院子的意思?”箜篌垫着脚往院子里张望,只看到院子里似乎栽种着石榴树,石榴花盛放,让这座院子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到了这一步,不进去是不可能了。桓宗神情平静地带着箜篌走进院子,院子里有不少房间,只有五个房间开着门。

“一二三四五……”金玲小声数着房间,面色有些犹豫,“我们这里刚好五个人,该不会是让我们没人挑选一个房间?”

林斛转头看桓宗,桓宗点了一下头。

“我先进去看看。”林斛握紧剑,走进其中一个房间。门后是个普通的房间,墙角摆放着琴架,一把凤尾琴放在上面,不染纤尘。用剑挑开帷幔,里面是一架宽大舒适的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帐上绣着祥云飞仙,寓意很是吉祥。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精致讲究甚至舒适,但这就是最怪异之处。

他在屋子里再度搜找了一遍,发现了角落里有一口箱子,箱子被锁着打不开,林斛没在上面感觉到任何煞气或是灵气,这是一口普通的箱子。不知道摆在这里,是为了让房间看起来不那么空旷,还是另有用意?

退出屋子,林斛把屋里的状况说了一遍。

“依照我的个人经验来说,那口箱子肯定有问题。”箜篌小声道,“那我们还是一人选一个房间。”话本里,喜欢独立特行的人,一般都死得最早。

林斛默默想,你一个十六岁初次下山的小姑娘,哪来的个人经验?

“箜篌姑娘说得有道理。”林斛点头道,“三位姑娘请先选吧。”

金玲扭头看箜篌,箜篌看绫波,绫波指着东边的房间:“就这间。”金玲有些害怕,所以她选了中间的房间。箜篌选了中间靠西的这一间,桓宗与林斛分别住了最靠边的两间。

不知是巧合还是秘境故意发生了变化,他们五人刚分好房间,天上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仿佛不把他们淋进屋子里不甘心。

“虽然我觉得秘境很想我们住进去来进行考验,但是这种架势是不是太直白了点?”站在屋檐下,箜篌望着天对桓宗道,“我们如果不进去,下一步是不是会落冰雹?”

她话音刚落,天上的乌云忽然散开,露出灿烂的太阳。

箜篌:“……”

这是欲盖弥彰的生动演绎?

看着外面稍显灿烂的阳光,桓宗在箜篌房间门外贴了两张符。这是两张镇宅降妖符,有了这两张符,妖兽就不能从外面进到屋内。

天色渐渐暗下来,似乎在提醒箜篌等人,该上床睡觉了。

箜篌觉得秘境的东西不靠谱,从收纳戒里搬出了一张床,还有被子,放在了屋子中间。原本摆在屋子中央的茶饭桌,被大床挤到了小角落里。

第75章 宝箱

月色下,别庄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庄园大门外的石碑静静立在月色中,它背后不能被月光照耀的地方,隐隐约约显示着两个字。

梦园。

当人会思考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做梦。修士虽然已经开始参悟天地大道,但从本质上而言,修士还是人,并不能被称作为仙。

箜篌躺在自己搬出的大床上,把柔软的被子往身上一卷,便睡了过去。系在手腕上的缎带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就像是一盏小灯,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屋子。

她又开始做梦了,奇怪的是,这个梦里没有她自己,她就像是无关的旁观者,可以看尽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却无力加入进去。

梦里的云华门飘着鹅毛大雪,整座山被苍苍白雪覆盖,然而比白雪更惹眼的是大门及横梁上挂着的白绫,以及跪在灵堂上的青元师叔。

与现实中面颊红润的青元师叔相比,梦中的青元师叔看起来又瘦又憔悴,脸上满是愧疚。灵堂外,大师兄与二师兄神魂落魄,积雪落了满头。很快她又看到了云华山其他熟悉的人,唯一没有看到的只有师父。

师父去哪儿了?

她想要去找师父,但是梦中的世界却不由她控制,她没有找到师父,却看到邱城的杜家父子在客栈中与昭晗宗的绫波仙子发生了矛盾,差点大打出手。就在这个时候,伪装成普通修士的邪修忽然发作,竟是趁机杀了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杜京。从此以后,邱城便立下规矩,禁止昭晗宗弟子进城。

怎么会这样呢?箜篌看着梦中的散修们,听信了邪修的挑拨,与宗门弟子关系越来越恶劣。看着清风门几个极有天分的弟子被邪修斩杀,并且夺走了灵台中的灵气。还有柳言门与青玉门因为柳言门掌派大弟子临场婚约,矛盾越演越烈,最后发展为两个门派的弟子见面就动手,甚至在打斗中,伤到了无辜的百姓。

这个梦里,她没有出现,桓宗没有出现,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桓宗呢,林前辈呢,他们都去了哪?

那个人是邪修,不能相信他!

箜篌想要唤醒那些与宗门修士矛盾重重的散修,可是她张不开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一幕幕,在焦急中无奈接受这一切。

再后来箜篌渐渐明白过来,这个梦就是专程为了跟她过不去的。她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就肯定会发生。她越想看到谁,它就绝对不会让她看见。

想明白这点,箜篌也就不着急了,反而放空身心,试试能不能靠着自己的意志,改变梦的走向。哪知道这个梦非常倔强,不仅不让箜篌改梦境,而且频频让她看邪修有多么风光。

箜篌又气了,气啊气就给气醒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窗外雨声淅沥作响,不知道昨夜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雨来。

她跳下床,捡起被子扔进收纳戒中,抬头发现角落里的箱子已经打开了。往身上贴了几张防护符,箜篌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箱子中没有攻击物,反而放着一本修炼秘籍,一本剑谱,以及各种宝石灵石。秘籍与剑谱已经发黄,不知道在里面放了多少年。

上个五百年,秘境打开时,没有人取走这两本秘籍,说明当时没有人进入这个房间,或是没有通过秘境的考验。

不过她靠着什么通过了秘境考验,靠着一个气死她不偿命的梦?

“所以这是给我的补偿费?”箜篌从箱子里拿出剑谱,看了几眼便没有兴趣,顺手揣进收纳戒里,等下送给桓宗。

翻开修炼秘籍,里面有很多主人的心得体会,以及修道人的心境当该如何,倒是有些意思。至于里面的修练功法,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太多稀奇的地方,反正整个修真界的修炼功法已经得到大大的普及,这本书中提到的这些修练功法,基本都可以在当下正式颁布的修炼法册中找到。

至于其他没有验证过的修练功法,箜篌不敢轻易尝试,怕经脉出现问题。这本书寄回宗门,让师父师伯师叔们在一起讨论下,这样稳妥些。

有长辈可以依靠的时候,怎么都不能浪费。

至于灵石法器等物,箜篌全部用一个收纳袋装起来,放进自己收纳戒里。不知道林前辈与桓宗有没有得到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她可以分一些给他们,安慰他们失落的心灵。

一夜无梦,林斛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皱了皱眉,昨天晚上他睡得太沉了,沉得失去了所有警戒心。穿好衣服推门出去,走过金玲与绫波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均匀的呼吸声,箜篌姑娘的屋子里也有响动,他放下心来,直接朝桓宗的房间走去。

“公子?”他敲了一下门,里面传出公子应门声。他轻轻推开门,看到公子站在屋子里,角落里的箱子已经打开,里面装着满满的玉器珠宝以及灵石。灵石宝石太多,已经从箱子里蔓延到了外面。

“昨晚有人进来过?”林斛走到桓宗身边,看着角落里堆成小山的灵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曾有人来。”桓宗摇头,昨天晚上他在门口立下了好几道结界,直到林斛敲门,他才撤去了这些。

林斛摸了摸下巴,难道还被箜篌姑娘说中了,这箱子还真有问题?

“公子昨天晚上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没?”秘境中的考验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公子触动到了秘境那个地方,所有就送了公子一堆礼物。

“昨夜……我做了梦。”桓宗皱了皱眉,显然这个梦不太好,他并不太想说。

林斛见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语气有些沧桑:“我那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弯腰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法器是真的,灵石是真的,最神奇的是箱子里还有一条带着五彩霞光的披帛,上面带着强大的攻击力,是件极品神器。

扭头看了眼公子已经换回来的白衣,林斛无法想象公子用披帛的样子。

“这个披帛有问题?”见林斛捏着披帛看了许久,桓宗看向披帛的眼神带着几分可惜。

“没有问题。”林斛摇了摇头,把披帛叠好。

桓宗把披帛从他手里拿过来,从收纳戒里取出一只锦盒,把披帛放进了锦盒中:“箜篌用这个刚刚好。”

“公子,你可真是把箜篌姑娘当做女儿养。”林斛把地上的灵石捡起来,用口袋把灵石宝石装在一起,法器挑出来放到旁边。

“我又未成亲,哪来的女儿。”桓宗盖上盒子,把锦盒轻轻放到桌上,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便起身朝门口走。

“桓宗,你起了么?”

桓宗拉开门,见少女站在有些潮湿的屋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