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缘分。”忘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或许天道当真厚爱这个孩子。”

“师叔说得是,箜篌师妹与仲玺真人确实很有缘分。”勿川想,希望等箜篌师妹闭关出来,忘通师叔不会把主宗给拆得一干二净。

忘通笑着连连点头。点完头以后,他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但想到勿川向来沉默寡言,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忘通很快便释然了。

不会说话的人,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也是正常的。

送忘通回了栖月峰,勿川转身去了地牢,几个月前伤了灵慧师妹的邪修,还被关在里面。

他每隔几天都会让这个邪修观摩一下各种行刑现场,一段时间下来,邪修把知道的事情倒得干干净净,就差没说自己几岁还在尿裤子了。

看到勿川进来,邪修恨不能给他跪下。在地牢待久了,勿川几乎成了他的噩梦。他往墙角缩了缩,伸出手臂遮住眼,仿佛这样勿川就会不存在一般。

“你们邪修界的尊主,弱点是什么?”

“仙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十遍了。”邪修绝望的抱着头拽头发,“是红绵尊者,红绵尊者!”

尊主恋慕红绵尊者,为了她搜罗天下至宝,整个邪修界都知道的事情。他身为邪修界最擅长伪装的人,曾见过二人几面,尊主对尊者几乎是千依百顺,宠溺非常。

“邪修界有多少尊者?”

邪修崩溃道:“二十八个,你还是杀了我吧。”

每天都要回答相同的问题,只要有一个问题不满意,就不让他睡觉,不让他喝水吃饭,他被毁了灵台,身体与普通人无异,哪能不睡觉不喝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究竟是谁说名门正派行事厚道的,他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名门正派。

“勿川大师兄,你也在?”几个晨霞峰的弟子走了进来,看了眼趴在地上装死的邪修,“师兄可问完话了,我们手里有几粒新炼制的药丸,想让这个邪修尝尝,说不定他的灵台就恢复了呢。”

“嗯。”勿川点头,“你们身为药师,本该对伤者一视同仁。”

“大师兄教训得是。”一位弟子甜甜一笑,“我们定会好好治他的。”

“可不是,这位邪修道友的幻化水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炼制而成,竟然能从男人变成女人。”另外一位男弟子道,“这也很值得我们研究。”

勿川看了眼面色惨白的邪修,点头道:“那你们好好治,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是!”

邪修听到这段对话,忍不住浑身发抖。这些话看似温柔和善,实际就是变着法子折腾他,可怜他在邪修界风光几百年,最后却败在这些正派修士手上。

勿川走出地牢,听到里面传来邪修的惨叫声,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云华门向来不招惹外人,可若是外人前来招惹是非,他们又怎能逆来顺受。

年后的修真界交流大会,恐怕要变成讨伐邪修的大会了。修真界安宁了这么多年,他们谁也不想再度乱起来。

时间眨眼既过,当大雪铺满整座云华山的山头时,云华山迎来了新的一年。

山门里挂上了漂亮的灯笼,女同门换上了漂亮的裙衫,提着精致的小灯,结伴下山去抢御霄门发的红锦囊。归临在洞府中打坐,听到外面传来高健演的欢呼声。被这个声音吵得无法静心,他起身走到洞府外,高健演与李柔跟在潭丰师叔身后,穿上了新衣服,看样子是准备下山。

“归临,来。”潭丰看到归临,朝他招了招手,“我带你们去山下转一转。”

“可是我……”

“大过年的,还打什么座。”潭丰把一盏兔子提灯塞到他手里,“走走走,等会儿御霄门就要发锦囊了,可不能错过。”

李柔瞪大眼:“师叔,你也会去抢御霄门的锦囊?”

“当然。”潭丰跳上飞舟,把三个小崽子全都拎了上去,“以前过年的时候,只要你们箜篌师叔没有闭关,我们两个就会一起去抢锦囊。她运气好,每年都会得几百枚的灵石兑换券。”

“这么多。”李柔又是羡慕又是惊讶,“我父亲说,运气好的修士,是得到天道厚爱的人。箜篌师叔,真的太厉害了。”

归临别扭的捏着兔子灯,他都十五岁了,提着小孩子才会玩的兔子灯,像什么样子?听到潭丰提起箜篌,他偷偷偏过头,认真听了起来。

“我活了快两百岁,还没见过比你们箜篌师叔运气更好的人。”潭丰说笑道,“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危险,躲在她身后,准不会出事。”

归临:“……”

既然是大过年的,怎么又说这些不太吉利的话了?

洞府外热闹非凡,甚至还有烟火闪烁,但是箜篌的洞府中,却异常的安静。

箜篌的修为增长飞速,短短五个月里,她已是心动期十阶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有爆竹声传进来,箜篌睁开眼,起身扭了扭手臂。这次入定打坐,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时间,效果却非常好。她感觉自己的心境提升了,视力也好了很多,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桓宗隐隐约约的轮廓。

走到桓宗身边就地坐下,她单手托着腮,凝神看着桓宗的侧颜,微微皱起了眉头。也许是她跟桓宗单独待得太久,所以才会有越看越觉得桓宗好看的想法。

在追求长生大道的修真界,彼此间并不太注重男女大防。踏上修行大道,连生死都能看开,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也许,只是因为桓宗太好看,所以她才会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就在这时,桓宗忽然睁开了眼睛,侧首看向了箜篌。

两人四目相对,箜篌觉得桓宗的眼睛就像是深深的旋涡,让她的头晕了一下。远处隐隐约约的爆竹声传入两人耳中,桓宗嘴角微微上扬,“看什么?”

“看你好看。”箜篌脱口而道,“桓宗,你日后与他人结为道侣后,我会遗憾许久的。”

双瞳微颤,桓宗声音沙哑:“为何?”

“因为我不能看其他女人的男人。”箜篌歪头想了想,“那是冒犯。”

桓宗看着她的双眼,这双眼睛很亮,很美,比天上所有星辰还要漂亮。但是这双眼睛仍旧懵懂着,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

“那我不跟别人结为道侣。”桓宗认真的看着她,“我陪你走遍天下河山,看尽所有美景,可好?”

箜篌伸手捂住胸口,奇怪,她的心口怎么了,是修炼出了岔子么,为何跳得这么快?

“那……那是不是不太好?”箜篌红着脸,眼神却变得更亮,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显,“好像这样有点自私,不够朋友。”

“这都是我自愿的,怎么会是你自私?”桓宗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箜篌的头发柔顺如绸缎,摸起来很舒适。桓宗唯恐伤了她的头发,抚头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是春风拂过,“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还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

箜篌深深吸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喘不过气了,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混沌成一片。

她脸上的表情一垮,捂住左胸,泫然欲泣道:“桓宗,我的修炼好像出了问题……”

一直跳,一直跳,这是要经脉寸断吗?

她可是要飞升成仙女的人啊,怎么能倒在这里?!

第112章 试试

听箜篌说自己修炼出了问题,桓宗情急之下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把灵气输入她的体内,探寻她的经脉。人的体内有气海百穴,任何地方都马虎不得。

但是他把箜篌的经脉细细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他怕自己忽略了某些地方,又从头到脚梳理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趴在桓宗的怀里,他身上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了她的脸上,这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灵气在箜篌身上运转了好几圈,怎么都找不到问题的桓宗只好打横抱起她:“我带你去找青元峰主。”

“等等。”箜篌拽紧桓宗的衣服,小声道:“要不再缓缓,也许没什么事呢?”到时候她肯定要被晨霞峰的师兄师姐笑死。

“身体的问题不可马虎,乖。”桓宗拍了拍她的头,“当初我心境出了问题,觉得那是小毛病,谁知道……”

听到桓宗讲起他身体的问题,箜篌忽然觉得自己心跳没有那么快了,就连呼吸也顺畅起来,她咬了咬唇:“桓宗,你放我下来,我真的没事了。”

桓宗犹不放心,但是见箜篌除了脸特别红以外,周身的灵气十分顺畅,并没有出现任何特别的状况,只好把她抱到玉床上:“你盘腿坐好,我再给你梳理一次经脉。”

箜篌乖乖坐好,闭上眼后,脑子里全是贴在后背上的那双手。

“凝神静气。”桓宗注意到箜篌精力不集中,小声提醒道,“别岔了气。”

箜篌不敢再想,任由桓宗操控着灵气,一次又一次帮她梳理灵脉。

凝神静气后,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桓宗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你先休息一会儿。”

箜篌伸手抓住了他腰间的镶玉扣腰带,不让他起身走人:“你就在床边陪着我吧。”

低头看了眼抓着他束腰带的手,桓宗又坐了回去:“好,你安心休息。”

迷迷糊糊间,箜篌睡得并不好。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嫁给散修,却被背叛的黑袍女,还有因不甘化身为厉鬼,误会了帝王一千多年的青箩王后。

漫山遍野的红花虽然漂亮,可青箩王后与她的王,注定生生世世不复再相见,这样的感情,就是一些话本中主人翁向往的情爱吗?

她睁开眼,桓宗还坐在她旁边,洞府里没有点灯,他没有看书,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让箜篌有一种,他果然还在的感慨。

“醒了?”桓宗低头看她,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低头把一瓶灵液喂到她嘴边,“今天不制作符纹,好好休息一天。”

“桓宗……”箜篌从床上爬起来,把玩着手里装灵液的瓶子,“你还记得黑袍女吗?”

“记得。”桓宗点头。

“你说,她后悔了么?”她垂下眼睑,“抛下宗门与同门,跟着爱的人浪迹天涯,得到的却是背叛。”她同情黑袍女,却无法理解她。

男人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得让她抛弃自己一切?

箜篌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师父师兄还有师姐,若是她,就算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也不能让她放弃这一切。

“或许。”桓宗把她手里的空瓶取走,塞了一枚灵果给她,“只是当年她离开宗门的态度太过决绝,如今想要再回去,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既然想,那就应该去做啊。”箜篌道,“她连背叛她的散修,都敢杀了,为何还不敢向宗门认错,回去自己的宗门?”

桓宗笑:“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的勇敢。”

因为太过在意,太过小心翼翼,反而害怕被拒绝。

“桓宗,你有害怕的时候吗?”箜篌问。

“有。”桓宗微微移开视线,不看她的眼睛。

“别怕别怕。”箜篌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陪着你。”拍着拍着,她觉得桓宗的手温润得如玉石般,忍不住又多捏了捏。

“箜篌,你……”桓宗被箜篌的举动弄得有些惊讶,他看着箜篌的手,神情间有些惊慌。

箜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闪电般的把手收了回去:“我……我就是手痒。”

天啊,三清爷爷在上,她究竟该怎么让桓宗相信,她真的不是流氓?偷偷看了眼桓宗,俊美的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似乎想不到她会这么做。

完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桓宗无奈叹息一声,“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看过云华门师长们对箜篌的态度,真是溺爱得毫无底线。

“其实也不是调皮。”见桓宗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还不懂事的小孩子,箜篌小声道,“都怪你手太好摸了。”

洞府里瞬间寂静,箜篌觉得无言的尴尬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正在她准备耍赖,把这件事揭过去时,一只白皙如玉,指节修长的手,递到了她面前。

箜篌抬头看桓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喜欢……”桓宗耳垂艳红如血,“你若是喜欢,便拿去玩吧。”

箜篌:“……”这是一只手,不是玩具。她从收纳戒里取出照明法器,法器照亮了桓宗红如晚霞的脸。看清桓宗的样子,箜篌顿时笑出声来,所有的尴尬与拘谨不翼而飞,她把照明法器扔到一边,一把抓住桓宗的手,“说好拿给我玩,那就是我的了。”

“好。”他比箜篌大三百多岁,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箜篌捏着他的食指与中指吃吃的笑,浑然不知自己的脸跟桓宗一样红,她歪了歪头,像是偷到小鱼干的奶猫:“我觉得我好像好了,你陪我一起双修吧。”

桓宗无奈再次提醒:“是天地双修,若是让外人听见,会对你产生误会的。”

“这里只有你跟我,哪来的外人?”箜篌从床上下来,松开桓宗的手,走到龙凤鼎旁边坐下:“桓宗,你快来。”

桓宗食指与中指互相摩挲了两下,没有了那只温软的手掌,手指似乎都跟着凉了起来。他起身走到箜篌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

箜篌对他眨了眨眼,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我听说天地双修时,双掌对接,效果会更好,我们要不要试试?”

桓宗看着她白嫩的脸,欲言又止,这种双修方法确实效果更好,但由于两人在这个时候心意相通,很容易互相产生感情。他之前一直没有告诉箜篌这个方法,就是不想让箜篌在这么小的年纪,因为外物影响了心中的想法。

见桓宗不说话,箜篌抓住他的手臂摇来摇去:“来嘛,来嘛,试试。”

“好。”桓宗喉咙干涉,微微点头。

就这一次,就这么自私不要脸一次。他伸出双掌,与箜篌的手心合在了一起。

箜篌笑眯眯的看着桓宗闭上眼的模样,也跟着闭上了眼睛。有些事,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究竟适不适合自己呢?

所以,她想试试。

这么好看,这么能干,这么体贴的男人,她真是一点都不想他跟其他女人跑了。

天下之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好看的男人呢?

“勿川啊,箜篌还有多久出关?”珩彦在屋子里踱着步,这一个月来,他以闭关打坐的名义,躲在主殿不见外人,就连几个师弟都被他挡在了门外。

勿川翻着手中的宗门资料,头也不抬道:“师父,你这几日已经问过五六遍了,箜篌师妹三日后就会出关。”

珩彦脸色衰败道,“早知道那个龙凤鼎还有其他功效,我就不多事给箜篌了。”

“师父,你也不用多想。若是仲玺真人与箜篌师妹之间没有情谊,龙凤鼎也不会引出他们内心潜藏的欲望。”勿川合上单子,抬头看坐立不安的珩彦,“若是他们两人因为此物心灵相通,说明他们本身就互有情谊,这也是件好事。”

“可你箜篌师妹才十八岁不到,两人若是在洞府里有什么……”珩彦叹口气,忘通那个狗脾气,若是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把半个正殿都给他拆了。

“就算师妹小,不太懂事,但是仲玺真人的品性,还是值得让人相信的。”勿川道,“他不可能做对师妹不利的事。”

仲玺真人虽然不爱说话,但绝对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元阴对于女修而言有多重要,仲玺真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虽是君子,可也是个男人。”珩彦喃喃道,“我们家箜篌多可爱,多讨喜,哪有男人见到她会不喜欢。”

勿川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师父都听不进去,只好道:“请师父放心,三日后一早我就去箜篌师妹洞府外等着。”忘通师叔对后辈向来爱护,若是有他在场,就算真闹起来,忘通师叔也能看在他的面上,隐忍两分。

珩彦此刻的心里是又愧又担心,嘴上虽然念叨着忘通如何,实际上最害怕的是因自己一时疏忽,影响了箜篌的修行。

三日后一大早,箜篌洞府外就站了不少人。栖月峰的弟子几乎都在,其他峰与箜篌交好的亲传弟子也在,大家看了彼此一眼,纷纷找好位置,开始掏瓜子慢慢磕。

大约半个时辰后,洞府门大开,大家看到箜篌牵着仲玺真人的手,走了出来。

晨雾缭绕在他们身边,两人美得像是一幅画。

不对,他们怎么牵手?

忘通看着箜篌牵着桓宗食指的手,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他神情复杂的对箜篌使用了传心术。

【乖徒儿,仲玺真人可是琉光宗最有前途的剑修,承载着整个修真界的希望,你……要对他做什么?】

第113章 皆不如

箜篌飞快地扭头看向忘通,就看到忘通神情虽然仍旧如常,但是眼神里有化不开的忧虑。

注意到箜篌的小动作,桓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忘通。他低头看着自己与箜篌相握的手,不舍而又缓慢的松开:“过去吧。”

箜篌的修行速度很快,就像当年的他一样。他犹记得当年闭关结束时,有同门隐隐约约对他露出羡慕或是嫉妒的情绪,那时师父告诉他,人们羡慕别人的好,自卑自己的不足,乃是人之常情,只要能够好好控制心理状态,就是某种解脱或是成功。

但是在云华门的这些亲传弟子眼中,桓宗看到的是欢喜甚至是兴高采烈,仿佛箜篌修为越高,对他们就越是好事。

“仲玺真人。”勿川上前作揖,“这段时间辛苦,请随在下去喝杯清茶。”

半年多时间不见,仲玺真人身上的气息更加返璞归真,以他的修为,竟是半点都看不出对方是个修行者。年轻轻轻就达到分神期的人,果真让人惊叹,难怪会被修真界所有人当成千年来飞升的希望。

勿川抬头望了望天,天道无常,他们凌忧界究竟是因何得到惩罚,所以这么多年无一人飞升?

“多谢,有劳了。”桓宗回头看箜篌,对她小声道,“我先去勿川道友那里。”

箜篌被忘通拆穿了心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桓宗这么说,朝站在旁边的勿川行了一礼,对桓宗道:“好。我与师父师兄师姐们多日不见,也有些话要说,你先跟勿川师兄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