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好奇箜篌仙子与仲玺真人去哪儿了,为何这几年都不见他们的踪迹。不过修士们有时候闭关一次,会花数十年的时间,所以也无人深究。

“又在这儿呢?”青元走到大殿门口,看到桓宗盘腿坐在蒲团上饮茶,把手里的瓷瓶扔给他,“一日一粒,不要间断。”

“多谢青元师叔。”桓宗接过瓷瓶,当着青元的面,取了一粒药放入口中。

见他这么信任自己炼制的丹药,青元也不介意他厚着脸皮称自己为师叔的事。他走到桓宗身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这么日日年年的守在这里,箜篌又看不见,这是何必呢?”

“她虽看不见,或许能够感觉到。”桓宗看着玉璧上的星辰纹路,“我只是在外面等十年罢了,而她却要独自一人在里面待一百年。”

青元摸了摸鼻子,从修行这个角度而言,其实是箜篌捡便宜了。在灵气浓郁的小世界修炼,那是事半功倍。月星门这么大手笔打开小世界大门,却是让他们云华门弟子占便宜,这事他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至于天命之子这种事,青元的想法很光棍。反正箜篌已经是天命之子了,不管修不修练都会与邪修对上,还不如抓紧机会修炼,说不定赢面会大一点。

见桓宗如此,他叹口气道:“还有四年箜篌才能出来,你就在这里坐四年?”

桓宗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青元就知道,对方可能真的想在这里再等四年。他喝了一口茶,转移话题道:“火莲蕊已经有了消息,我们云华门与琉光宗的人一起去听风谷寻找踪迹了,应该没问题。”

“多谢贵宗。”桓宗起身朝青元行了一礼,“晚辈无能,让大家操心了。”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分神期修为,这如果是无能,那老头子我应该去自裁了。”修为刚晋为出窍期的青元摆了摆手,“客气话不用说,你是箜篌未来的道侣,那就是我们云华门的后辈,给自家后辈找几味药材那是我们长辈该做的事情,道什么谢。”

他只担心一件事,就是仲玺真人日后常住在云华门,外面的人会不会误以为他们云华门用了美人计,把琉光宗最有前途的弟子给拐带了?

桓宗住在月星门的第八年,在云华门与琉光宗的合作下,终于在听风谷找到了火莲蕊。但是龙血与寻云树枝怎么都找不到,仿佛世间再无这两味药。

药材虽然没有找齐,但是在望宿、无名老人、青元的调理下,桓宗已经恢复了全部的修为,灵台也坚固了许多,唯有中间的那道裂缝,怎么都无法痊愈。

面对三人越来越担忧的神情,桓宗却释然了。

“我已是分神期修为,就算修为不能再进步,也还能活上七八百年,以箜篌的天资,七百年后她早已经能够飞升成仙了。”桓宗笑了,“能够陪她踏上成仙路,这样已经很好了。”

望宿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八百年已经够普通人投胎转世很多次了。”

无名老人偏头看了眼望宿,这种没有感情的门主,哪会明白恋人就算相守一万年仍旧会嫌短的心情。

倒是桓宗闻言笑了笑:“是啊。”

只是这个笑有些疏淡,未到眼底。他不甘于跟箜篌分开,有太多的不甘,可是在箜篌愿意为了天下生灵忍受百年孤独时,他忽然有所感悟。若是他看不穿,看不透,心生魔障,那么他与箜篌在一起的时间连八百年都没有。

此生得遇箜篌,已经是他最美好的意外。

青元看着桓宗,良久后道:“等箜篌出来,我就去催二师兄早点给你们举行结道大典。你觉得结道大典在云华门举办好,还是琉光宗举办比较好?”

桓宗笑了,这一笑如百花盛放:“修真界道友们都喜欢云华门的吃食,结道大典恐怕要麻烦诸位长辈了。”

青元摸了摸胡须,点头道:“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我们云华门几百年都不曾办过结道大典,还是要请贵宗一起操心才行。”

无名老人挑了挑眉,没想到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仲玺真人,竟然愿意为了箜篌仙子把结道大典办在云华门。不过听云华门这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把仲玺真人留在宗门,而是让两个晚辈同属于两个宗门。

不愧是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却能屹立修真界多年的云华门。既不让小辈离心,又不会让琉光宗生出嫌隙,谁说这个宗门行事随便了?

分明是随便中暗藏深意,不可小觑。

桓宗住在月星门的第十年,龙血与寻云枝仍旧没有找到。琉光宗与云华门已经准备好了结道大典需要的所有物件。金岳甚至厚着脸皮传了一个飞讯符给望宿,请他算一个良辰吉日。

望宿面无表情地用神识看完金岳传来的飞讯符,脸板得更严肃。金岳不知道他只关心箜篌姑娘的修为吗?这种良辰吉日,竟然也让他算?

望宿把飞讯符盯了一个时辰,起身走到星宿殿看了眼安坐的桓宗,召出了他的本命法器。

他并不是心软的人,只是此时无事,顺手帮着算一卦而已。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卦落,望宿盯着卦象看了很久,今年最好的吉日,竟然是下月初八?可是箜篌姑娘尚在小世界中,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这个日子是用不上了。

他捡起卦,准备重新再算个日子时,忽然星宿殿一阵地动山摇,山巅上的大雪纷飞,这是有大能现世了。

把卦收了起来,望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看来他不用再算一卦了。这种俗事,也实在不值得他多算一次。

星宿殿上,桓宗站起身,看向忽然光芒大作的玉璧。

没一会儿,玉璧上的星辰纹路开始飞快的转动,随着灵气越来越充裕,玉璧慢慢出现裂纹,最后终于不堪重负,碎裂成块。

在玉璧碎裂的瞬间,身着红衣的少女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桓宗连忙伸手把人接入怀中,牢牢的抱住了她。

“桓宗。”少女揽住他的脖颈,笑容璀璨,“我回来了,我们回宗门成亲吧。”

“好。”在桓宗的眼中,除了怀中的人,世间一切都黯淡无光。

第145章 真有缘分

箜篌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她常常会去逛街,会跟师姐们一起买东西,也喜欢跟同门们一起玩闹。没有在凡尘界皇宫里待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冷清有多可怕。

重重宫闱之下,没有人主动陪你说话,更没有人陪着一起玩闹,宫人们看她的眼神,不是在看活人,而是看一件能够移动的工具。长久处于这种环境的人,脱离以后就很害怕重新回到这种环境中。

落入小世界以后,箜篌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看着望不到边际的蓝天,还有茂盛的草地,竟没有恐惧的心态。或许是星宿门后的十年让她越来越耐得住寂寞,也或许是她知道门外有桓宗在等他,虽然两人不在同一方世界,但她相信,若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桓宗一定会打开小世界的通道,冲进来救她。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在桓宗面前,箜篌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

待在小世界的前二十年,箜篌无数次回忆自己的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最终想到的就是师父把她从皇宫中带出来的那一幕,还有桓宗笑着放开手,让她来小世界的一幕。

师父救赎了她没有自由的人生。

桓宗救赎了她想要为百姓做些什么的心。

师父给予的她是爱,桓宗给予的也是爱,师兄师姐们给予她的是爱,就连雍城百姓给她的蔬菜水果还有微笑都是爱。她这一生,几乎所有的美好都来源于修真界,她并不想让他们受到邪修的伤害,甚至因此丧命。

她爱桓宗,爱师门所有人,也爱雍城那些可爱的百姓。

这种感情不应该是狭隘的,不是选择了某一个人,就要抛弃某个人。

她不是红袍女,不是青箩王后,不是红言,每个人遇到的人不同,得到的感情不同,结局也不同。她不想用别人感情的结局套用在自己身上,那是对自己情感、命运、甚至是心灵的束缚。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也没有一步都不变的道路。

从元婴到出窍期,箜篌花了二十年。从出窍期到分神期,箜篌花了足足六十年时间。这六十年里,她开始思念桓宗、师门,还有师门膳食堂里的各色膳食,不知道等她出去的时候,膳食堂与五味庄在一起研究了多少新鲜的菜式出来?

越是思念,箜篌就越清醒,想要美好一直持续不断,就只能不断的变强,才能守护拥有的一切。

坚强、勇敢、小爱、大爱、坚持、守护,这是箜篌修行路上渐渐领悟到的东西,这是云华门想要弟子明白的道理。

后面二十年,她的身体疯狂吸收着小世界的灵气,她的身体就像是永远吃不饱的饕餮,最终在九十五年的时候,就被小世界嫌弃地提前扔出来了。

见到桓宗的那一刻,箜篌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漂亮,头发没梳是不是没有想象,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她在小世界里,已经想过一百次自己与桓宗结为道侣的排场,见到真人以后哪还忍得住。

“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你们可以去成亲了。”望宿看着已经碎裂成块的玉璧,本来就冰冷的脸变得更冷了,“月星门偏僻苦寒,就不留二位了。”

箜篌偷偷用灵气探了一下桓宗的经脉,经脉浑厚有力,灵台也修复得只剩下中间一道小小的缝隙,她若无其事的从桓宗怀里跳下来,躬身行礼,“多谢门主。”

“不用。”望宿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移开视线走出殿外,一句话隐隐约约传了进来:“日后不要怨我便好。”

“他是在赶人吗?”箜篌把飘在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扭头笑眯眯地看桓宗,“想我了没有?”

“想。”桓宗嘴角露出笑意,箜篌身上的灵气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乍眼看上去,身上的修为还没有进入小世界前高,但是桓宗知道,这是进入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也想,小世界太无聊了,不仅没有人,除了花草树木,连个活物都没有。”箜篌比了一个十的手势,“后面几十年,我每天至少要想你十遍。甚至连我们如果举行结道大典,我要穿什么样的法衣,戴什么样的头饰都想了无数遍。”

“你想穿什么法衣,戴什么头饰,我给你炼制。”桓宗轻笑出声,箜篌的眼清灵生动,小世界里一百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改变多少。

两人多年未见,仿佛从未离开过,情意正浓。箜篌踮脚在他脸颊上偷偷亲了一下,笑容像是占了大便宜:“望宿门主说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肯定不会骗我们。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初一。”

“啊……”箜篌失望道,“岂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能举办结道大典?”

“咳咳。”殿外的青元干咳几声走进来:“一个月刚刚好,我们两个宗门也来得及准备以及下帖邀请宾客。”

“青元师叔,你怎么在这里?”看到青元,箜篌有些意外。

青元把这几年待在月星门的事说了一遍,包括还有两味药没有找到的事。箜篌听完以后,抓过桓宗的手,从他收纳戒里取出云华门给他寄来的美食,盘腿坐下开吃:“可馋死我了。”

喜好美食的人,为了修炼一百年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是什么样的精神,是为了美好修真界无私奉献的大无畏精神。

看着箜篌的吃相,青元默默扭过头,看来仲玺真人对箜篌是真爱,不然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连他这个师父都不想多看两眼。

桓宗蹲在她身边,用手帕帮她擦着嘴角,眼神温柔得像是要把箜篌揣进心口。

“既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我们去一趟无妄海吧。”箜篌扭头看桓宗,“我运气这么好,琉光宗找不到的东西,说不定有我在就能找到了呢?”

青元:“……”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不……”桓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箜篌打断了。

“桓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依着我,现在只是去一趟无妄海,你就不同意。”箜篌趁机摸了摸桓宗的脸,故作严肃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青元:“……”

他真是看不懂现在谈恋爱的年轻人,他果然是老了。

“没有。”桓宗失笑,“只是结道大典在即,你不是想要漂亮的法衣跟首饰吗?”

“还有秋霜师叔祖在呢,她肯定会炼制最漂亮的衣服给我们。”箜篌牵住桓宗的手,“等我们成为道侣,你还要给我炼制无数法衣呢。这次难得机会,你就大度一点,让给长辈嘛。”

“好。”听了箜篌的歪理桓宗是哭笑不得,但是箜篌说得对,他对她总是忍不住千依百顺。

见两个小年轻已经决定好去无妄海,青元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塞给了他们很多丹药,这些丹药价值连城,丹纹清晰,是难得的极品。

“早去早回。”青元道,“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喜堂与喜服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担心。去海边多带点海产品回来,宗门上下都喜欢吃这些,在海边买便宜。”

“好。”箜篌点头,“我一定多买些回来。”

离别的情绪在海产品哪里买更便宜,更正宗中消失无形,桓宗忍不住想,这大概是云华门最神奇的能力,不管是什么话题,最后都能转移到吃喝玩乐上。

离开月星门,山下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领号,林斛驾着马车等在路旁,看到他们以后,朝他们挥了一下手。

“公子,箜篌姑娘。”林斛注意到箜篌的修为已经返璞归真,但是没有多问,他跳下马车,“回云华门还是琉光宗?”

“不,去无妄海之南。”桓宗拉着箜篌的手登上马车。

林斛面色微变,点了点头:“好。”

琉光宗的弟子在无妄海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半点龙的影子,倒是听了当地渔民讲的有关龙的神话故事。偏偏这些渔民讲的故事各不相同,有人说龙是金色,有人说是青色,还有人说是赤红,简直就像是臆想出来的一般。

马儿嘶鸣着驮起马车凌空飞起,箜篌捧起放在台子上的小树苗,自从她把这几株小苗从秘境中带出来,种在花盆里以后,好像就没见它们长多少,最多就是刚开始忽然冒出来的嫩芽,已经长成了小树枝。

给它们浇了半瓶灵液,箜篌就把它们放到台子上不管了。她与桓宗多年不见,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也不知道这十年修真界流行什么裙子?”

“请箜篌姑娘放心,我已经奉公子的命令,把每年都流行的裙子买了下来。”

箜篌闻言把头扎进桓宗怀里,乐呵呵道:“桓宗,你真是世上第一好男人。”

单手搂着她的腰,桓宗道:“不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怎么配得上第一好的你。”

“所以我们是绝配嘛。”箜篌指了指天,“天设一对。”又指了指地,“地造一双。”

坐在外面的林斛摇头,暗自感慨道,从不要脸的角度来说,这两人确实是绝配。谁说只有女人的心才丰富多彩,明明男人也一样嘛?在公子认识箜篌姑娘之前,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呢?

“那妙笔客这十年出新书了吗,林前辈有没有帮我买?”

“没有。”桓宗眨了眨眼,“或许妙笔客这些年在闭关,所以没有新书出来。你不要担心,等他的话本出来,我就陪你一起去买。”

“好吧。”箜篌有些可惜,不过桓宗的怀抱温暖又舒适,她扎进去就不想出来了,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些年没日没夜修行,无法彻底放松心神,她现在才算彻彻底底放下一切,让身心都处于最轻松的状态。

风吹起马车上挂着的金铃,铃铛叮咚作响,桓宗看着怀中睡得无知无觉的少女,笑着摇头叹息一声,挥手用灵气让铃声停了下来。

见马车再无声音传出,林斛靠着车壁没有出声。这十年一直留在月星门,再下山的时候,身上的灵气已经完全运转如常,连修为都完全修复了。

作为能够聆听天道的人,望宿几乎没有常人的感情。但是为了医治公子,望宿竟然亲自去了九凤门一趟,让他们答应交出了两滴凤凰血。放眼整个修真界,除了月星门门主,大概无人能让九凤门心甘情愿交出如此珍贵的东西了。

拿灵草做食物的飞天马速度非常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就飞到了无妄海南边一个小城镇,而箜篌也睡了两天两夜。她撩开车窗的帘子,趴在窗棂上往外看。海面上十分平静,沙滩上还有赤着脚捡螃蟹或是其他东西的孩子。

再远一点的平地上,有人在晾晒鱼干跟渔网,箜篌甚至闻到了海的腥咸味。

马车降落在这座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城门外,能飞的马儿很少见,引来了很多小孩子的围观。大人们似乎怕小孩子惹怒他们,点头哈腰脚步飞快地把小孩子抱走。

“这些普通百姓好像很怕我们?”箜篌看着四周百姓恐惧畏缩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奇怪。在她去过的城镇,百姓虽对修真界有敬畏之意,但没有害怕成这样子的。

眼前的小镇破败不堪,城墙上四处都是坑洼,有些地方甚至还缺了一块。林斛意识到不对劲,用术法隐去了马车,三人步行到了城门口。

与破败的城门相比,守门的护卫倒是很神气,他身上没有穿甲胄,而是一套绣着奇怪纹路的青袍,看到箜篌等三人过来,眼神都亮了,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伸出手来。

“男人五灵石,女人三灵石。”

守门人态度傲慢,眼神轻浮的在箜篌脸上转了两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夫妻,半点修为也无都敢跑到这里来。此处灵气稀薄,生活条件艰苦,几十年都不见一个修士路过。他们金龙堂就是这里唯一的修行门派,在这里他们就是王,就是天。

这对小夫妻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身上穿戴的好东西可不少,放过这样的肥鱼简直就是对他良心的谴责。

“只怕那命里有钱,无命花……”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哼着歌过来,样子悠闲极了。

守门人不悦地瞪了男人一眼,满脸狠厉。

“咸鱼大叔?”箜篌觉得自己跟这位卖咸鱼的大叔可能真有缘分,不然怎么走到这种偏僻破败的小镇,都能跟他遇到?

第146章 龙?

男人把斗笠摘下来,斜着眼看箜篌:“你这小姑娘可真不会说话。”

“对不住,对不住。”箜篌乖巧一笑,道歉道,“卖咸鱼的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个打渔买鱼的,不再海边转悠,能去哪儿?”咸鱼大叔把斗笠挂在腰间,一迈步子,斗笠就在他膝盖旁撞来撞去。他拿眼角余光扫视了一遍桓宗与箜篌,“先说说你们怎么在此处?”

“我们听说无妄海这边有龙的传说,所以就来看看。”箜篌眼神灼灼地看着咸鱼大叔,“大叔,你常在海上打渔,见过龙吗?”

“龙?”咸鱼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没见过。”

“你们几个站在门口干什么,要进去就进去,进去就别挡着,好狗不挡道。”守门人不耐地呵斥道,“我们堂主可是金丹老祖,你们若是再在这里磨磨蹭蹭,小心我们老祖收拾你们。”

“金丹……老祖?”箜篌似笑非笑看着满脸戾气的守门人,“什么时候区区金丹也好意思让人称做老祖了?”

守门人大怒,认为箜篌此言是对堂主最大的冒犯,当场拔出系在腰间的刀:“我看你是找死。”

城门四周的百姓见状,纷纷惊恐地躲避,胆子小的甚至跪了下来。

箜篌原本还抱着玩乐的心态,但是看当地普通百姓竟然吓成这样子,就猜到当地修真门派对普通百姓打压得一定非常厉害,不然百姓们不会是这个反应。

想他们雍城的那些百姓,不仅敢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就连有修士热闹看的时候,也毫不退缩,熟练找到看热闹的理想位置,几乎是雍城百姓的本能。

仗着有几分修为,就肆无忌惮的拿普通老百姓不当人看,这种修士修道有何用?!

箜篌想也不想就抬脚踹到守门人身上,守门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大铁锤打中,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把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修士砸趴在地上。

两个修为仅是炼气期的修士哪里受得了分神期修士的一脚踹,两人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昏死了过去。

“姑、姑娘。”一个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老人佝偻着腰走过来,“你快些跑吧,金龙堂的堂主十分残暴,又喜好美色,你长得这么俊,若是被他发现,可怎生是好?”说完这句,她远远看到有金龙门的人朝这边赶过来,忙捂着脸跑远,不敢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