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万你一时是还不了了。”师雪漫看了艾辉一眼，接着道：“我先提两个条件，一个是你担任我的剑术陪练，指导我的剑术。另一个条件，就是帮我找一个人。”
艾辉顿时松一口气：“好！那我们说定了，我教你剑术，帮你找人，八千万我们一笔勾销。”
“想得美！”师雪漫冷笑：“这只是利息。”
艾辉顿时怒了：“面馆小妞，你不要欺人太甚！”
师雪漫不为所动，淡淡道：“问问你的沙偶朋友，现在市面上的借款利息多少？”
艾辉立即看向楼兰。
楼兰老老实实道：“一般借款的话，年利息百分之十起步。”
百分之十，不多啊，等等，八千万的百分之十是多少？
八百万！
艾辉的眼睛倏地瞪圆，满脸惊恐。
“我没有骗你吧。”师雪漫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的剑术值八百万？”
艾辉不吭声了。
剑术没落这么久，就连剑术名家的剑术，也不敢说值八百万。而且，艾辉可没有那么自大，自认剑术已经达到剑术名家的境界。
世间最大的悲剧就是，人家给你讲事实，摆道理，你无可反驳。
“找人这件事，是因为你就住在松间城，对松间城应该比较熟悉。”师雪漫觉得自己把这件事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家伙身上有些扯，但是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
艾辉垂头丧气问：“这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师雪漫摇头。
艾辉看着师雪漫，一脸怀疑：“你不是在消遣我吧？不知道长什么样怎么找？”
师雪漫沉吟：“我上次遇到他，是在道场的一场盲战。你从道场方向入手，会比较容易。”
“道场？”这下换艾辉冷笑，他转过脸问楼兰：“楼兰，松间城有多少家道场？”
楼兰老老实实道：“四十六家。”
师雪漫道：“我当然还有其他的信息。”
第四十三章 变态和消息树
端木黄昏迷迷糊糊醒过来。
周围好像有声音……
为什么自己全身发冷？手脚发软？全身都酸痛？生病了吗？
端木黄昏努力睁开眼睛，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不少人影，在自己的上方。
难道是自己生病院方来探望自己的高层领导？
周围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哇，真是暴露狂啊！”
“居然不穿衣服！天呐，我们学校竟然有这种人！”
“难道是采花大盗？还是抓奸在床？”
……
没穿衣服……浑身发冷……
端木黄昏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自己的脸贴着地面和无数双脚。浑身上下凉飕飕，他整个人僵住，只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太……太恶毒了！
端木黄昏差点一口气憋过去，周围的指指点点，让他无地自容。天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让他觉得人生灰暗。
艾辉这一对狗男女，心肠太歹毒了！
端木黄昏忽然想起来，自己脸上戴着元力面具，莫名松一口气。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能感受到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但是体内的元力完全不听使唤。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挑在自己体力透支的时候在找艾辉的麻烦？
他强自运转本命元府，哪怕知道这样会受内伤起码要修养半个月，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的裸影便消失不见。
“哇，高手！”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连这样的高手，都这么不要脸面了吗？”
“投诉！向院方投诉！这样的变态，我们一定要抓住！”
……
变态！
听着身后飘来的讨伐声，端木黄昏差点一口热血吐出来，内伤顿时又加深一分。
艾辉，你给我等着！
端木黄昏咬牙切齿。
兵锋道场。
艾辉打起精神，准备认真听师雪漫描述目标的特征。不管怎么说，自己把人家的珠子吸收了，虽然搞鬼的是剑胎，但是艾辉还是心存歉意。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面馆小妞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实际上人家还是不错的。
要是换作自己，谁要吞了自己八千万，那除了被自己剁成肉渣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既然是自己的过失，那就没什么话可说，艾辉不是不知在米油盐酱醋的天真少年，他知道八千万价值多么惊人。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他也没觉得值八千万。对方真要买他的命，可以买很多条吧。
人家实力那么强，也没动手，脾气已经是好得没话可说。
所以他的态度很认真。
师雪漫看得出艾辉的态度很认真，对他的感观稍好一点，扳着手指算：“他擅长近身缠斗，实战经验很丰富，战斗的风格很凶猛。”
艾辉一听，就知道小姑娘没有什么经验，很直接道：“你这太笼统，姓名有没有？年龄多少？个头多高？是胖还是瘦，还是很强壮？身上有其他特征吗？比如身体残疾？头发颜色，皮肤黑还是白？”
师雪漫精神一振，她冰雪聪明，一听艾辉的问题就知道这人很细心，连忙道：“当时是盲战，他没有留姓名。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年轻人。个头嘛，和你差不多，胖瘦也和你差不多。其他的身体特征，对了，力气很大。”
艾辉摇头：“信息量太少。”
师雪漫有些焦急，咬牙细思，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他的实力很强。”
“多强？什么境界？”艾辉问。
“应该比我强。”师雪漫接着补充道：“不比我强也不会比我弱多少。”
艾辉点头：“那倒是可以缩小不少范围。”
他没有随便乱说，刚才面馆小妞展现的实力，回想起来，让他一阵后怕。看看端木黄昏那么傲娇的家伙，被她打得像狗一样，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想了想，他谨慎地问：“你是什么境界？方便说吗？不方便说就算了。”
师雪漫很爽快说：“我的境界是六宫。”
“绝学？”
“当然！”
嘶，哪怕艾辉早就知道面馆小妞实力凶悍，但是真的知道对方的境界，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妞……就是胖子来了也不敢赖账不敢说欠账的是大爷啊！
艾辉庆幸自己没有赖账的打算，要不然，现在自己肯定成了冲进下水道的渣渣吧。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震惊：“那对方一定是成名高手，我们的范围可以缩小。”
哪知道面馆小妞摇头：“不！成名的高手我都很熟，不是他们。肯定是新生，我以前没交过手的。”
艾辉脑子转得飞快，面馆小妞的潜台词很可怕啊，什么叫成名的高手都很熟？从后面的“没有交过手”看，这很熟绝对不是点头打招呼。
而且面馆小妞说得那么肯定，那岂不是说，面馆小妞和成名高手都交过手？
艾辉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欠这么一个悍妞八千万，自己的运气有多倒霉。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新生中怎么可能有六宫绝学的高手？”
“为什么不可能？”面馆小妞不以为然道：“说不定人家脾气古怪，作风低调，就喜欢扮猪吃老虎呢。”
艾辉一想也是，总结道：“也就是说，一个个头、体型和我很类似的新生高手，境界六宫或者更高，会绝学，打法凶悍，擅长盲战和近身缠斗，对不对？”
“应该差不多！”师雪漫很满意。
对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表现出的老练、沉着、心细，都让她非常满意。
艾辉决定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尽力去做，但是找人这种事，运气的成分很大，我不能保证。”
“没关系。”师雪漫很自然道：“反正你欠我八千万，每年还利息，总是能找到让你做的事。至于赖账，整个感应场，还没有人敢赖我的账。”
面馆小妞说得云淡风轻，艾辉听得颈后发凉。
艾辉吞了吞口水：“剑术指导的事情怎么说？”
“我大概每两周会来一次，到时候会到这来找你。”师雪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正好这里也是个道场，我会提前一天通知你。还好，有消息树，你注意消息树。”
“消息树？”艾辉满脸茫然。
师雪漫一看就知道艾辉没用过，指着院子角落一棵不起眼的树：“那就是。消息树的树叶和其他的树叶不一样，它们每片叶子的叶脉都一样。有消息，它就会掉一片叶子下来，上面会有字。木修的手段，你上课没有学？”
艾辉大吃一惊，院子打扫了好多遍，他从来没发现那棵树有什么异常，竟然是棵什么消息树。
师雪漫走到消息树下，摘下一片树叶，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一本书。
打开书，把叶片放进书页，书页亮起柔和的光芒，笼罩叶片。
师雪漫忽然惊咦一声。
第四十四章 初代消息树
听到面馆小妞的惊咦，艾辉不由问：“有什么问题吗？”
师雪漫摇头，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棵消息树的叶脉这么古老。”
“古老？”艾辉一头雾水。
师雪漫抬头：“你上课没学过？”
“我是新生！”艾辉理直气壮。
师雪漫看了他一眼，心想基础也真是糟糕，境界还这么低，偏偏剑术那么惊艳，也不知道谁培养出来的这个怪胎。
她索性解释道：“消息树是翡翠森木修的发明，木修发现树木之间有独特的树语，它们能够传递一些非常碎片的信息。木修在树语的基础上，培育出来消息树，使其能够传递消息的数量和距离得到很大的提升。消息树是通过叶脉来识别身份，但是随着消息树实用之后，很快翡翠森便发现，叶脉不够复杂，无法对应满足这么多的需要。于是，翡翠森培育出第二代的消息树，第二代的消息树叶脉要复杂得多。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
艾辉若有所思：“所以这棵消息树是初代还是二代？”
“初代。”师雪漫给出结论。
“老古董啊。”艾辉仰脸看着这棵消息树，不知道是不是面馆小妞的说法起了心理暗示，他觉得眼前这棵亭亭如盖的大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朴苍凉。
“看来这家道场有些年头了。”师雪漫打量周围，忽然问：“道场的主人呢？”
“二十年前就离开了。”艾辉反应平淡：“我来的时候，这里全都荒废了，难道这道场很有来头？”
“来头不小。”没想到师雪漫点头道：“初代消息树当时并没有大规模推广，只给了很小范围的人使用。这家道场的初代主人，身份不简单。”
论起生活经验，艾辉甩师雪漫几条街都不止，但是论起历史传承方面的学识，师雪漫同样甩艾辉几条街不止。
“先不管它的来头了，能不能用？”艾辉问。
对于道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点都不在意。大有来头有怎么样？给自己加钱吗？显然不会。至于它以前的辉煌历史，他没有什么感觉。
谈历史谈情怀，谁能和剑修比？
看看那些剑修大派吧，动辄万年十万年，巴掌大的地方，当年的剑修大派不威震个万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执修真界之牛耳。
还不是灰飞烟灭了，还不是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所以艾辉对面馆小妞说的那些东西反应平淡得很，初代不初代，和自己没关系，能不能用才是关键。
“可以用。”师雪漫有点诧异，换一个人知道自己住在这么一个历史悠久大有来头的道场，肯定会激动好奇，说不定还指望自己能翻出什么传承绝学之类。
眼前的家伙，反应平平。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艾辉点头。
师雪漫合上书页，看了一下时间，点头：“好，注意你的消息树。如果有消息，通过消息树给我。这是我的消息树叶，好吧，估计你不会用。”
说罢，师雪漫拿着自己的消息树叶，放在刚才摘下树叶的断枝处，树叶和断枝间亮起柔和的绿光，树叶便生长在消息树上。
“给我传消息，就在上面写字，字数不要太多。我给你的消息，也会出现上面。你注意查收。”师雪漫道。
艾辉转过头道：“楼兰，交给你了！有消息来老地方找我。”